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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石三]叩仙門[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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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4 23:28:22
第十六章劫壞神火,老壺化器(下)

這一進來,石宏就立刻感覺到這天地有些不同,明顯靈氣濃郁了很多。

儘管這種“濃郁”,不論是和魔玄門山門,還是和他生長的月下村相比,都要差的十萬八千里,但是和之前他第一次進來的感覺相比,已經濃郁了十倍以上。

石宏低頭一看,更加吃驚:血池附近,堆積著小山一般的各種煉器材料,一塊塊的都有拳頭大小、方方正正,圍繞著血池碼放整齊。

石宏分明記得上一次進來的時候,絕對沒有這些材料。 隨即他又猛然想明白:那些垃圾呢?

從向東流師叔那裡收集來的那些煉器垃圾不見了!

他在這片天地之中是以靈魂的形勢存在,立刻四下飛出去尋找,儘管這片天地廣大的幾乎無邊無際,但是在他高速的飛行之下,幾個時辰也能把一切盡收眼底,除了血池旁邊的那些珍貴的製器材料之外,整個天地一片空蕩,那些制器垃圾,的的確確是不見了。

血池依舊古井無波,似乎亙古以來就一直是這樣的平靜。

石宏仔細檢查了一下,地上的大部分材料雖然等級都不高,只是煉器的基本材料,但是數量眾多,他粗略估算一下,僅僅是那五行金精,就足有三萬斤之巨。

儘管這五行金精僅僅是仙家煉器的最基本材料,但是這樣龐大數量,也是十分難得的,恐怕要凝練幾十萬斤的凡鐵才能得到。

除了這些普通的材料之外,還有零星的一些珍惜材料,一塊七星曜石,一撮天河星沙。 只是這兩種材料的價值,就抵得上這所有普通材料的一半。

石宏猛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不由得大吃一驚:這些材料的體積和重量,似乎和自己從向東流師叔那裡收集來的垃圾差不多,難道說……

石宏連忙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肯定不可能。

只是他又實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來解釋那些垃圾的消失,還有這些數量龐大的材料的出現。

想了想,他從那片天地之中出來,跳下那山谷,將自己剛剛傾倒的那一袋子製器廢料又撿了回來。 再次進入老壺天地之中。

他眼睛瞪大老大,盯著那血池,手中一鬆,那些廢料落進了血池之中。

咕咚,廢料沉了下去。 血池泛起了一個漣漪,波紋擴散,慢慢消失。

隨後,依舊平淡無齊,毫無反應。

石宏頓時一陣失望:果然是不可能。

他轉頭疑惑不解的看向那些材料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絲奇異的聲音,他猛的一驚回過頭來,血池之中一顆顆赤紅色的氣泡冒了出來。

“咕嘟咕嘟……”

緊接著血池之中捲起了一個旋窩,“噗噗噗”一塊塊材料被旋窩噴射出來,叮叮噹當的落在了周圍的地面上,竟然碼放的十分整齊!

“這……”石宏目瞪口呆。 “消化”了那塊廢料之後,血池再一次歸於平靜,依舊是那樣一副古井無波的架勢。

石宏第一個念頭,便是一陣狂喜:發財了! 哈哈哈。

第二個念頭卻有些駭然:如果讓他人知道自己有這樣一件寶貝,只怕修真界中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辦法抵擋住這樣的誘惑,要出手搶奪吧。 這可是比六大魔器、七大神兵更加可怕地存在。

石宏從老壺天地之中出來,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好在這座山谷廣大,周圍沒有門內其他人,石宏飛快從山谷之中抓起了一批廢料,鑽進老壺天地,大肆丟了進去。 他飛快的進進出出,勤勞的好像蜜蜂,很快幾十萬斤的煉器廢料就被他扔了進去。

他倒也不貪婪,幾十萬斤之後,就迅速收攏起雲紋老壺,四處看看,轉身往回走去。 自始至終,都沒有驚動任何人。

這山谷總是在這裡跑不掉,裡面堆放的那些煉器廢料也無人問津,倒不用急在一時。 而且,那血池的“消化”能力極限是多少,石宏心裡著實沒底。 生怕一旦塞進去的東西太多了,弄壞了這件法器可就糟糕。

揣著一件寶貝,就算是沒有做什麼虧心事,石宏也有種鬼鬼祟祟的感覺,這也是人之常情。 他小心翼翼的穿過後山,心神一動,故意繞了一點路,來到了那座石山神獸之下,虔誠跪下一拜,心中默念祈禱。

可是這一次,卻再也沒有那諸般異象,石山神獸還是那樣雙眼半開半閉,沒精打采的模樣。 天空中云淡風輕,一如平常。

石宏等了片刻,還不見那神獸有何反應,心中有些遺憾,再拜伏地,心中許願:他日我若位列仙班,必定為前輩重塑神軀,再續靈根,以報前輩之恩。

他直起身來,天空中陡然雷雲翻湧,十八道紫色閃電轟然劈下,聲勢駭人。 那石山神獸張目伸須,頭頂那破碎的獨角之上靈光閃爍,似乎已經補齊了一般。

石宏大吃一驚,那神獸全身金光大放,慢慢的沖他點了點頭。

石宏一怔,恍然之間眼前一切異象全部消失,石山神獸紋絲未動。 石宏卻已經了然於胸,含笑而去。 這宏願已經發下,日後必然是要兌現的。

從後山出來,陡然一聲大叫:“師弟!”石宏嚇了一跳,一回頭,童君樂手中拎著一隻野兔飛也似地竄了過來,一把拉住他:“走,同我燒兔子打牙祭去。”

石宏苦笑,扳著手指頭與他算起來:“早上為大家煮元氣粥,上午清運煉器廢料,下午一個時辰歸師姑,一個時辰歸六師叔。晚上還要去師傅那裡聆聽教誨,修煉太阿煅體,哪裡還有空閒時間跟你玩耍……”

童君樂傻眼:“你這……我還是保持現在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架勢吧,一旦被糊上牆了,簡直過的都不是自己的日子了。”

他沒心沒肺的一揮手:“你快些去努力,魔玄門可就要靠你了,等你叱吒修真界,天下無敵的時候,我自報家門的時候,就可以說是你的師兄,別人必定讓我三分。”說著說著,童君樂反而興奮起來:“如此甚好!”他反而推著石宏趕緊去:“快些去天下無敵吧,師兄會給你留一隻兔腿的……”

石宏苦笑不得,中午吞了八大碗元氣粥――早上煮好的――急匆匆趕去師姑那裡。

腳步飛快,到了紫竹林外,石宏卻猶豫了起來,這還是那晚之後,第一次和師姑單獨相處,石宏內心的尷尬可想而知。

他在竹林外猶豫著,紫竹林內的葉陶卻已經知道他來了。 一聲悅耳的聲音從竹林內傳來:“阿宏,怎麼還不進來?”聲如春風,吹得竹樓外淡水愁皺,亂如石宏的心。

“是,弟子進來了。”石宏趕緊走進去,一張竹排將他接到了竹樓之上。

葉陶放下手中的書卷,撩了一下鬢邊青絲,淺淺一笑,露出兩排潔白貝齒,道:“以後單日我教你制器煉丹,雙日教你認字,可好?”

石宏低著頭不敢看她,師姑剛才那一笑,當真山花燦爛,明月增輝,也不知怎的,現在石宏不論從哪個角度看,師姑都完美無缺,美得驚心動魄。 之前他只是感覺到師姑的親切和藹,甚至根本沒有註意過師姑的容貌到底是什麼樣子。

“阿宏?你有沒有聽我說?”葉陶看他心不在焉,有些生氣,石宏連忙一點頭:“但憑師姑安排,弟子絕無異議。”

葉陶一笑,看著他道:“你今天怎麼這麼老實了?之前教你認字的時候,你還百般推阻。”

石宏這回是真的做賊心虛,精神一緊,連忙說道:“弟子明白了師姑是為了弟子好。”他的手心已經緊張的滲出一層汗。

葉陶點點頭,起身道:“既然如此,隨我去丹房吧。”

丹房在竹樓的最高層,主體是用碗口粗的百年分紫竹建成,堅固無比。 裡面卻十分平整封閉,地面上用墨色和白色的玉石嵌出太極八卦的圖案,整個丹房也呈八邊形,八面牆上方各開著一個窗戶,煉丹的時候封死,以防外界干擾。 窗戶下面分別掛著八幅劍圖。 每一張圖上孤零零的繪著一柄劍,每一柄劍的劍意各不相同。 有的金戈鐵馬,有個水淡雲清,有的蒼涼廣漠,有的鏗鏘有力……每一幅都是葉陶費了不少心思收藏來的。

丹房正中央,擺著一隻兩人高的巨大銅爐,對應八卦方位,有八個火口,用以添加物料。

葉陶在銅爐邊的一隻蒲團上坐下來,衝石宏招手道:“你也過來,我一邊演示一邊給你講。”

石宏依言上前,坐在葉陶身後。 一絲絲蘭花一般的香氣鑽入鼻孔,他有些貪婪的吸著香氣,忍不住往前湊了一下。

葉陶猛然轉過身來,有些嗔怒道:“阿宏,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講什麼?”

石宏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去:“師姑,我剛才走神了,您,請您再說一遍吧。”葉陶嘆了口氣:“我知道門中這般重視你,其實是給你很大壓力,要是你受不住就跟師姑說,反正這些制器、修煉,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歇上一兩天也不礙事。”

沒想到葉陶不但沒有生自己的氣,還一心為自己考慮,石宏心頭一熱,心中更是愧疚,連忙說道:“弟子沒事。”

葉陶又看了看他,點頭道:“那好吧。咱們魔玄門的製器之道,出自魔門三大密典之一的《歌月太蒼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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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4 23:28:46
第十七章無為器胚,神霄五雷(一)

“《歌月太蒼經》所記載的製器之法,重在火候,至於其中各種辛秘煉製方法,在魔玄門內早已經失傳。三千年前一場大戰,魔玄門損失巨大,絕不僅僅是幾個修為高絕的前輩那麼簡單。”

葉陶摸了一下自己左手上的一枚竹枝手環,一個儲物空間打開,她從其中取出一塊拳頭大小的五行金精,隨手丟進了銅爐之中。

潔白的玉掌在銅爐上一拍,“嘭”的一聲悶響,一絲火焰從銅爐之中竄了起來。

五行金精在火焰的灼燒之下開始融化,石宏呆在她身後,不敢有所打擾。 只是難免心猿意馬。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那團五行金精終於完全融化。 但是葉陶卻並不著急,那一團融化的五行金精在火焰之中化作一滴金液水珠,不住翻滾轉動,一絲絲的黑氣從會煮水珠之中飄散出來。 葉陶解釋道:“那是金精之中的雜質,需要用神火一點點煉化出來。最後的金精越純淨,法器的威力自然也就越大。”

葉陶一面說,一面調整著自己的靈氣輸出,銅爐之中神火熊熊,她一面操作一面與石宏講解。

石宏聽了一段,心中有些意外:竟然和大道神君送他的那面玉牌之上的鍛造方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且有一些細節部分,大道神君的玉牌雖然已經轉化為世俗的鍛造方法,但是精妙之處卻猶有過之。

葉陶緊盯著火焰對石宏道:“注意,煉製金行材料的法器,關鍵便在於此:火焰三尺兩分,色如晨陽之光……開爐塑型!”她猛的雙手連揮,只見白袖飄舞,一雙素手如同玉蝶一般上下飛舞,一道道靈氣從掌心之中拍出來,化作一隻隻大手,按在了那一團金液之上。

頃刻之間葉陶就拍出了上百掌,那團金液如同被丟盡了一道風暴之中,嗡的一聲便在一片眼花繚亂的掌影之中,變成了一柄精光閃爍的匕首。

葉陶輕巧的接在手中,遞給石宏道:“這就是一件最基本的法器,沒有材料的配比,沒有玉精的增幅,也沒有陣法加持。其實應該算是一件'器胚',並不能算作真正意義上的法器,但是這就是七大神器、六大魔兵的基礎。就像修煉之中的命基,打牢了基礎,將來才能煉出真正出色的法器。”

葉陶看了看時間,抱怨道:“這可不行,一個時辰學習煉器,根本不夠,我應該去跟六師兄商量一下,你跟著我一個月,然後再跟著他一個月。”

她擺了擺手:“先不管這些,你來操作一遍。”

石宏吸了口氣上前,葉陶在一旁手把手的教他:“以心神引導神火……”葉陶在旁邊,領口處那一片細膩如牛奶一般白皙,還有那其中透出來的絲絲蘭花香氣,就已經能夠引動石宏體內的劫壞神火了。

他順利的將神火從尾閭穴之中引了出來,拍進了銅爐之內。

石宏雙掌拍在銅爐之上,正等著葉陶下一步指示,師姑卻很久沒有聲音。 他奇怪的回頭一看,只見葉陶盯著那銅爐內熊熊的烈焰神火,怔怔出神,神色複雜。

石宏忍不住喊了一聲:“師姑?”

葉陶猛然驚醒過來,憐愛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嘆息道:“阿宏,你可知道你有多幸運?別說劫壞神火,就算是比它低了好幾個等級的三味真火,想要修成,也是如登天一般的困難,若是沒有名師指點,很多人一輩子都卡在煉?那一關上。所謂'神仙秘易不秘難,聖人傳藥不傳火',這煉就神火,原本是製器煉丹一術之中,最困難的一步,卻沒想到你這般輕易的就成功了。”

“我這般與你說,你應該明白那些師兄弟,甚至是師叔師伯們為何那般嫉妒失望了吧?”

石宏一愣,不敢看她的美目。 畢竟自己練成這劫壞神火,和她有著莫大的關係,偏偏尷尬的不能說。 而且,這其中還牽扯著他最大的秘密:靈魂之體。

師姑也是一樣,只看得到他的幸運和“天分”,卻不知這背後隱藏著多少勤奮辛勞。 這也不能怪她,畢竟魔玄門中,甚至沒有人能夠看透他的靈魂之體。

葉陶輕笑一笑:“好了,下來就看你火候的把握了,這一關重在經驗,當然了以你的天分,自然不成問題。現在,開始輸入真元。”

石宏的真元透掌而出,穿過銅爐融入劫壞神火之中,火焰呼的一聲竄了起來,葉陶隨手將一團五行金精投了進去。

劫壞神火等級極高,用來煉化五行金精,本來有牛刀殺雞的嫌疑,可是石宏畢竟只是命基的修為,真元稀薄,堅持了小半個時辰便有些支撐不住了,滿頭大汗下雨一樣的落下啦。

葉陶在他耳邊一聲低喝,如同春雷一炸:“堅持!”

石宏心中一凜,最是考驗意志的時刻。 他猛然振奮精神,一絲絲的真元從四肢百骸的經脈之中湧升而起,透過雙掌注入神火之中,火焰剛要竄起,葉陶突然又是一聲大喝:“注意控制火候!”

石宏猛然驚醒,連忙將真元輸出控制的平緩,火焰熊熊,始終維持在一個固定的程度。 他在伙房磨練,原本鍛煉的就是火候控制,只不過第一次製器,多少有些手忙腳亂。 葉陶這一提醒,他立刻沉穩下來,穩住了陣腳,用去了半個多時辰,終於將金液之中的雜質煉化,葉陶卻不提醒,石宏緊盯著火焰,雖然有之前葉陶所說的兩句歌訣指導,但是掌控火候真是一個經驗活兒。

好在石宏之前早已經在伙房之中鍛煉過,再加上之前鍛刀的經驗,掌控火候不成問題。

他猛地雙掌一催,金液從火焰之中騰空而起,石宏頃刻之間拍出了上百掌――這一點上做的絲毫不比葉陶遜色。 這依舊要感謝他的勤奮,每天早晨準備早飯之前,他依舊勤練百手拆禾。

勤能補拙,勤也能化腐朽為神奇。

賣油翁的故事人人知道,老翁雖然自己覺得不過是說能生巧而已,但事實上,在旁人眼中,這已經是奇蹟了。 勤練出奇蹟,石宏也正是如此。

如果童君樂知道石宏現在一躍而過,能夠瞬間劈出三百掌,恐怕說什麼也不會相信。 這就是勤奮的奇蹟。

因此儘管石宏第一次煉器,沒有特殊的練習過,但是這一百多掌拍出去,也形成了一道風暴,繞著那團金液一轉,一柄短刃器胚成型。

葉陶伸手一抄,仔細的看了看,點點頭道:“真想不到,你第一次煉器,就能有這樣的作品。”她用手指在短刃上輕輕一彈,一聲清脆金鳴,宛如玉磬。

葉陶看了看時間,道:“你也不必去六師兄哪裡了,我與他說去。”她從自己的竹枝手鐲之中取出來十塊五行金精交與石宏,道:“這無為器胚,乃是煉器基本。你回去之後好好練習,三天后交給我十枚器胚。”

“弟子遵命。”石宏背了那十塊五行金精,每一塊都有數百斤沉重,雖然只有拳頭大小,蛋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用數百斤的精鐵凝練出來的,分量一點也不作假。

……

石宏回到自己小院,只見院門上高掛著一隻烤熟了兔腿,雖然已經冷了,但是依舊香氣撲鼻。

石宏一笑,看來這是童師兄在自己“天下無敵”之前,對自己的投資啊。

他摘了兔腿,就著四碗元氣粥將晚餐吃了。 然後去師傅去韋醉六那裡討教了一些修煉上的問題,在師傅的看護下,修煉了兩個時辰的太阿煅體法門。

韋醉六有些悶悶不樂,他現在對這個徒弟洋洋滿意,就是這修煉法門……韋醉六可真是看不上,就算是其中有一些小竅門,就算是鍾西河說了此術可以天下無敵,但是誰能保證真的就做到天下無敵?

修真界能夠得證大道的法門也多了去,怎麼沒見幾個人真個羽化飛升?

他還是想勸徒弟改換功法,不過石宏在這方面卻是個死心眼,認准了絕不回頭。 他提了一下,就被土地回絕了。

韋醉六感受著土地體內的真元流淌,一拂手:“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回去歇息吧。”石宏站起身,恭敬地對師傅一禮:“弟子告退。”

“哦,對了,已經給你換了一個院子,你以前的那個院子內沒有丹爐。”韋醉六說著從懷裡摸出來一枚青銅鑰匙交給石宏。

按照師傅的指點,石宏找到了自己新的小院,小院的白牆圓門上,掛著一張樸素匾額,上書三個蒼樸大字“玄性廬”,只是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這座小院大小倒是和以前差不多,卻遠離同門――煉丹制器,都是危險地活計,還是離大家遠一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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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4 23:29:06
第十七章無為器胚,神霄五雷(二)

祭煉法器絕對是一件辛苦差事。 不但大耗真元,而且還要全神貫注。 石宏從韋醉六那裡回來,連自己住的小院都不曾打掃,一頭扎進了丹房內。

他畢竟只是命基的境界,真元有限,煉製一柄無為器胚便已經耗得一干二淨。 再加上全神貫注的觀察火候,石宏累的筋疲力盡――算上在葉陶的指點之下的那一枚器胚,今天一天,他便已經煉製了兩件。 以他的修為,實在是大大超出了能力極限。

可是讓他洩氣的是,這枚器胚和他在葉陶的指點下煉製出來的那一枚相比,不但沒有進步,反而還略有不如。

人不怕努力,最怕的是努力沒有結果。 明明自己付出了很多,可是卻得不到相應的回報。 這樣的情形下,九成九的人會放棄努力。

石宏將那枚器胚丟在一旁,就在丹爐旁打坐恢復真元。 一個時辰的時間,終於將真元恢復,他立刻又開始了第三次的煉製。

又一次累的筋疲力盡,全身發軟,煉器一結束,他渾身一鬆,當場就癱倒了。 他都沒來得及看自己第三次煉器的成果如何,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渾身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兩三次。 他自我安慰一下:只是休息一下,只是休息一下……

片刻之間,鼾聲就起來了。

幾乎是與此同時,石宏的靈魂飄然而起。 看了看外面的月色,和下面酣睡的自己,無奈自言自語:“這樣也好。”

他抱著雲紋老壺端坐在屋頂上,吞吐月華,將一天必行的修煉完成之後,回到丹房內,拿起第三次煉器的成果看了看,很不滿意的搖了搖頭。

他將第三枚器胚和之前兩枚擺在了一起,高下一目了然,竟然一次不如一次!

他頓時一陣洩氣,呆呆的好一會兒,才強自打起精神,不斷的鼓勵自己,以無比的毅力,第四次投入到了煉器之中。

以靈魂之體操縱劫壞神火,要輕鬆得多,而且石宏感覺,自己靈魂之體內的月華靈力,遠比自己的真元深厚,用來支撐神火的消耗輕鬆有餘。

這個優勢讓他大為驚喜,原本距離他去為大家準備早飯的時間只剩下了兩個時辰,他卻一口氣煉製了三件器胚。

饒是靈魂之體的靈力充沛,這樣不間斷的連續作戰,也讓他十分疲憊了。 沒等天亮,靈魂之體就自動沉回了身體之內。

石宏美美睡了一覺,精神大爽,睜開眼一骨碌爬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那三枚器胚。

這是石宏自我調整的一個方法,靈魂之體連續煉製的三枚器胚他都沒有去看,以免影響自己的決心。

這一醒來將總共的六枚器胚擺在一起,果然後來三枚越來越好,雖然還比不上在葉陶的指點下煉製的那一枚,但是已經大有起色,比起之前煉製的要好得多。

儘管只是小小的進步,石宏卻大為興奮,他一躍而起,精神百倍的去準備元氣粥了。 今天的心情格外好,扛著那口大鍋衝下山澗洗鍋的時候,他還哼著小調呢。

上午去各個師叔師伯那裡清運煉器廢料,石宏一股腦的全扔進了老壺天地,做的自然天衣無縫,無人察覺。

空出來的這一上午時間,自然是要用來煉器的。 他將自己的院門緊閉,帶了一大食盒的元氣粥鑽進丹房內,整整一天都沒有出來,午飯、晚飯都是元氣粥。

童君樂中午的時候過來一趟,敲門喊話,石宏都不理睬,一門心思的練習。

累了他就睡。 在他睡著的時候,靈魂之體就會出現,繼續練習。

他和其他靈魂不同的是,白天也能出來,只是不能直接暴曬在太陽下。 丹房內密封很嚴,光線一絲也不層漏進來,當然不成問題。

這一整天的煉製,石宏不但用光了師姑葉陶送給自己剩下的那五塊五行金精,還從雲紋老壺之中取出來了好幾塊。

兩天時間,老壺天地之中的血池旁邊,只多出來了兩萬斤的五行金精,而且還有很多廢料都被吐了出來,不曾煉化。 看來這血池也並非萬能,要將廢料還原,也是有所限制的,等級太高的材料不行,一天也只能還原萬斤的分量。

這對於那些大修士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於石宏卻正好夠用。

一整天的閉關煉器,到他去給大家準備早餐之前,最後一枚器胚的水準,已經大大超出了在葉陶指點他他煉製出來的那枚器胚。

這一番不停地練習,和大道神君留給他的那枚玉牌上的法門相比照,有一些他之前一直不明白的地方豁然開朗,這也是為什麼後來他的技藝長足進步的原因之一。

心滿意足的放下最後一枚器胚,石宏戀戀不捨的起身。 每天的勞作還是要做的,該去給大家準備早飯了。

……

一連三天,童君樂都沒有見到石宏的人,他已經把這種努力的修煉,當成了一種樂趣,每天除了固定的那些功課之外,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這種煉製之中。 除了第一天的一次反復退步之外,第二天他又出現了一次瓶頸,始終無法突破,煉製的器胚也是一件不如一件,險些讓他信心崩潰。 但是最終還是憑藉著堅強的毅力硬生生的挺過來了。

三天之後,石宏的丹房內,已經擺滿了器胚,足足有六十一枚! 師姑讓他三天時間煉製十枚,他的練習量足足是師姑吩咐的六倍!

這樣努力的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最後一枚器胚靈光四射,拿在手中都有一種脫手而去的靈動感覺,甚至比起葉陶自己煉製的那沒器胚,也並不遜色多少。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石宏將那枚器胚揣在懷中,去見師姑。

三天不見,石宏突然覺得自己對師姑竟然有些思念。 只是這思念的情愫之中,不可避免的閃過葉陶那靜若天人的美麗胴體。

雖然周圍沒人,他還是忍不住臉上一紅。 緊了緊手中的無為器胚,收束了心神,快步朝紫竹林走去。

……

石宏低著頭雙手將器胚呈上,葉陶目光落在器胚上,頓時眼睛一亮。

她將器胚拿在手中反復觀看,忍不住點頭讚道:“阿宏,我知道你資質無雙,卻沒想到你在製器方面竟然也有這樣的天分。”她反復把玩著那沒器胚:“短短三天時間,你就能夠煉製出一枚達到了無為境界頂層的器胚,實在是太讓我吃驚了,如果不是我親手把你帶回山門,我甚至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帶藝投師的。”

她說完抿嘴一笑,百媚叢生。

石宏不自覺地愣了一下,但總算沒有迷失心智,連忙問道:“無為境界頂層?難道器胚也分境界?”

葉陶點頭道:“那是自然。無為境界是器胚之中最基本的一層境界。只有達到這個境界的器胚才夠用,進一步熔煉玉精,刻畫陣法,溫潤培養,形成一件法器。”

“那在這之上,還有什麼等級?”

“無為、混元、太初、大道、神合,乃是器胚的五個等級。”葉陶介紹道:“這五個等級之中,一般的煉器之士,都只能夠達到混元。實際上只要達到了無為的境界就已經足夠了,能達到混元已經相當不錯了。至於再往上的三個境界,太初偶爾還曾經聽說,大道和神合都只是傳說,能不能真正達到,都沒有人驗證過。”

石宏大為奇怪:“師姑,這器胚乃是製器根本,為什麼大家不苦下功夫,將根基打牢?”

葉陶苦笑道:“並非大家不想,而是不能。這器胚乃是最基本的,也就是說完全依靠火候掌握和材料的配比來評判高下,這最樸實的辦法,其實是最難掌握的。便是有人有大毅力不停地練習器胚的煉製,也只能達到混元的等級。而另外一方面,這器胚雖然是根基,但是後來大家發現,達到混元級別的器胚和無為境界的器胚並沒有多少差別,所以也就沒有人把時間浪費在修煉器胚上了。師姑我也只是達到了無為頂峰的境界,並不比你這一枚器胚強多少。”

葉陶看著他笑道:“看來這三天你真是下了不少苦功夫,今天咱們放鬆一下,我來教你認字。”葉陶猜得到他下了不少苦功夫,卻絕對想不到他究竟下了多少苦功夫。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這句話可絕不僅僅是說那些心胸狹窄的人,對於那些嚴於律己的人,也同樣適用。

若是一般人,師姑既然已經這樣說了,他也就不會在意,自然滿足於無為頂層的境界了。 但是石宏卻不這麼想,他從葉陶那裡回來,一刻也不耽誤,立刻又開始煉製。

限制煉器之士們不停地修煉器胚的一個原因,也是材料。 儘管最基本的五行金精十分易得,只要從世俗界採購生鐵回來凝練就成。 但是這畢竟也需要時間,但是石宏完全沒有這個顧慮,老壺天地之中,每天能夠產生萬斤五行金精,石宏根本不用犯愁材料。

他一連煉製了兩枚器胚,但是都沒有什麼提升,頓時有些苦惱。 正在這時,童君樂又在外面喊了:“師弟,師弟你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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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無為器胚,神霄五雷(三)

石宏盤算一下,這大概是童君樂這幾天第七次來敲門了,再不開門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他來開門,童君樂一看到石宏,立時一個擁抱撲將上來。 石宏嚇了一跳:“師兄你這是?”童君樂作態垂淚道:“師弟,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石宏一笑,歉意道:“這些日子卻是事情太多,師兄恕罪。”童君樂哈哈一笑,一把摟住他的肩膀,拽著他往外走去:“走走,我約了幾位師兄弟,他們可都想巴結你,說是要給你採掘一些制器材料呢……”

“給我?”石宏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魔玄門雖然不似其他魔門那般門內傾軋,但是自己入門幾個月,同輩弟子之中,也就和童君樂、何作武關係近一些,其他人大半都不認識。

童君樂笑道:“你個榆木疙瘩腦袋,你年紀輕輕就已經練成了劫壞神火,不管你將來能不能中興魔玄門,這煉器大師的身份肯定是跑不掉了。他們都惦記著請你將來幫他們煉製趁手的法器,當然要現在就開始下功夫。這些小子精著呢,都知道臨時抱佛腳不靈光……”

石宏攔住他:“師兄,大家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今天實在不行,等我修煉有成以後再說吧。”

童君樂尷尬的抓了抓自己的腦袋:“修煉有成?那得多長時間?你師兄我吃了人家兩隻燉山雞了……”

石宏笑了:“半個月吧,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怎麼樣?”

童君樂一點頭:“那行,我去跟他們說去。”

送走了童君樂,石宏歪著腦袋想了想,不由一樂,這個師兄倒是有什麼說什麼,夠直爽。 兩隻山雞就把他給收買了。

單日煉器、雙日認字。 葉陶按部就班的傳授著石宏的各種技藝。

煉器方面,儘管石宏已經達到了無為頂峰的境界,但是葉陶卻並不急於傳授他下一步的技藝。 她始終覺得,就算是天才,也應該將根基打牢。 因此這些天一隻讓石宏反復練習,並且不斷地跟他講述一些煉器上的知識,增長他的見聞。

對於器胚的練習,葉陶倒是並沒有硬性要求每天必須煉製多少件,畢竟石宏的等級已經足夠了,而現在只是進一步牢固根基。

他卻不知道石宏離開她那兒之後,回去就開始悶頭苦練。

他現在每天要煉製三十枚到三十五枚器胚,每一枚器胚要消耗三百斤的五行金精。 而老壺天地之中的血池,每天只能化出萬斤五行金精,也就是堪堪夠用。

石宏將器胚煉製出來之後,索性又丟回了血池之中,第二天就重新轉化成了五行金精,還可以繼續煉製。

只是葉陶現在對他的煉器功課倒並不十分上心,一直也沒有檢查,石宏也高不清楚自己的現在到底是什麼級別。 倒是對於他讀書的功課,葉陶十分嚴厲。 凡是檢查之中寫錯了的字,罰他抄寫十遍,打手心五下。

石宏原本以為師姑說的打手心,只是意思意思,因此還有些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沒想到葉陶是真打,戒尺啪啪作響,打得他手心通紅。

這一天,他揉著手心從紫竹林中出來,真元運轉,將掌心的淤血化去,正疼的擠眉弄眼的時候,童君樂突然從一邊竄了出來:“師弟。”

石宏嚇了一跳:“師兄……”他一拍腦袋:“不會這麼快就半個月了吧?”

童君樂裝作思考一番:“哦,讓我想想,到了沒有、到了沒有?”然後突然很肯定的告訴他:“沒錯,已經過去十七天了。”

石宏一陣不好意思:“那咱們現在就走吧。”

童君樂賊兮兮的一笑:“嘿嘿,你真應該嚐嚐山參燉野雞的味道。”石宏有些噁心道:“師兄,你能不能別用你剛剛擦了口水的那隻手拉我的衣服?”

……

童君樂拉著石宏走到了山門口,果然有幾個同門在那裡等著。 裡面倒是有他的熟人何作武。 一看到石宏,何作武便笑道:“師姑死活霸占著你,可把我師傅氣壞了。”石宏一笑,卻不說話。 他當然更願意跟著葉陶。

童君樂給他介紹了其他兩人,都是同門,一個叫胡勝,一個叫林澤端。 兩人自然都是石宏的師兄,大家見禮,兩人卻對石宏十分客氣,看來童君樂所言非虛。

林澤端在眾人之中入門最早,已經達到了煉?的境界,本人煉就了一柄飛劍,放出來一片黃光,將眾人籠罩起來:“諸位師弟,咱們這回要去的是西沙河,那裡有一段礦床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咱們不妨去碰碰運氣,說不定能夠撿到上品材料。”

看到眾人沒有異議,林澤端單掌一抬,喝了一聲“起”,黃光化作一道颶風,將眾人託了起來,光芒一閃出了山門,一直往西方而去。

林澤端的飛劍速度自然比不上韋醉六,而且以林澤端的修為,帶著眾人飛行其實十分吃力。 只看他一路上一言不發,面色凝重的操控飛劍就知道了。

石宏看他這柄飛劍,光滑純而不聚、銳而不靈就知道,品質實在不怎麼樣。 童君樂悄悄告訴他:“林師兄的師傅是三師伯司馬風聞,他和六師叔一向不和,從入門就開始爭鬥,六師叔這邊是不用想了。偏偏司馬師伯年輕的時候自命風流,曾經起過和葉陶師姑雙修的念頭,結果被人家不著聲色的給回絕了。司馬師伯覺得沒面子,自此以後就不跟葉陶師姑來往了。師伯自負,只是苦了林師兄。他這柄飛劍乃是師伯自己為他煉製的,嘖嘖,我都看不過眼了。”

石宏留心一下,果然何作武對林澤端沒什麼好臉色,倒是林澤端,似乎並不願意將上一輩的恩怨帶到自己這一輩。 一路上對何作武倒也沒什麼特別的仇視。

“大家注意,咱們到了。”林澤端提醒了一聲。

石宏低頭一看,黃光下一條逶迤大河,巨龍蛇行,盤踞在群山之間。 就在眾人腳下,是一出開闊平坦的干涸河床。 整個河床比河面寬出了十幾倍,一片黃沙夾著一道碧水,景色端是優美。

“大家小心一點,我功力不足,落地的時候可能有些顛簸。”林澤端歉意道。 黃光一按,落向了地面。

眾人眼看著地面越來越近,卻突然從一側猛的射來一道紫色雷光,轟的一聲擊在林澤端的黃色劍光之上。 令人奇怪的是,那劍光竟然絲毫沒有防禦,任憑那紫色雷光穿了進來。

雷光在眾人頭頂一閃,分作無道,分別砸在五人頭頂上。

石宏只是覺得身上一麻,旋即笑了:難怪林師兄根本不防禦,原來只是友人開玩笑。 他還沒笑出來來,腳下的黃光突然消失,整個人筆直的墜了下去。

石宏大吃一驚,一看周圍,童君樂和林澤端四人全都渾身劇震,兩眼翻白,抖如篩糠。 一個個毫無知覺的掉了下去。

沒有了林澤端的主持,黃色飛劍自然飛回了他的體內,五個人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石宏心中奇怪: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連忙調整了自己的姿勢,好在他們離地面已經不遠,下面又是沙灘,石宏現在的身體掉下來,將沙灘砸了個大坑,自己一點問題沒有。

其他幾個人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咚咚咚咚四聲,緊接著便是一陣慘叫。

石宏跑過去,童君樂腦袋朝下,像一根蔥一樣扎在沙灘上。 他趕緊把師兄拽出來,同時手中扣了一枚器胚,暗中提防那偷襲之人。

“神霄五雷,氣吞東北,符鎮右甚,上升玉天!”

一聲利叱,半空中突然幻化出一隻巨大手掌。 手掌食指中指一併,朝天空之中一指,一道比剛才粗大了足有一倍的紫色雷光從天而降。

雷光速度極快,石宏還沒來得及反應,那道雷光便已經準確的轟在了石宏身上。

剛剛清醒過來的童君樂睚眥俱裂,大吼一聲:“師弟快躲……”

“轟!”河床上的黃沙被炸得濺起一個深坑,連石宏都看不見了。 童君樂一聲慘吼:“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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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無為器胚,神霄五雷(四)

林澤端和胡勝則是心中一涼:完了,苦心與石宏搭上關係,原本想等他將來煉器法門大成,求他念在今日情面,為自己煉製一件趁手的法器,卻沒想到他會死在了這裡。

童君樂猛的跳起來,指著天空怒吼一聲:“神霄派的小兒,有種的出來,別他媽*的藏頭藏尾,你今天要是不出來,你就是烏龜王八養的!”

童君樂帶著石宏出來,卻讓師弟折在這裡,無論如何他也沒辦法和師傅交代。 那神霄五雷威力之大,他也曾親身感受,第一道雷光五人分受,直接打的他們渾身抽搐。 第二道雷光足足粗大兩倍,石宏一個人怎麼能夠受得了?

童君樂心中無比自責,渾然不顧自己全然不是人家對手,當場跳出來罵陣。

“哼,我便是出來,你們這群魔玄門的廢物又能如何?”

天空中,一名年輕道人悠然而立,左手捧著一柄拂塵,目色高傲,冷冷看著下面的眾人。

他隨手一揮,一面杏黃色的道旗插在河灘上。 道士倨傲道:“魔玄門的小子們,看到那面道旗了嗎,這裡已經是神霄派的礦場,快些滾開,否則別怪道爺神雷不跟你們客氣!”

童君樂暴跳如雷:“你放屁!這西沙河的礦床,三百年前兩派共議,歸雙方共同所有,憑什麼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

那道人一擺拂塵,哂道:“可笑!居然問道爺憑什麼,就憑道爺今天一雷劈死你們五個,這個理由可算充分?”

他面色猛的一寒:“再不快滾,剛才那個小子就是你們榜樣!”

他猛地一併雙指,一團紫色雷光在指尖匯聚。 劈啪閃爍,光芒竄出去幾丈遠,十分駭人。

童君樂大怒,猛地一縱,衝將上去罵道:“神霄派的直娘賊,一群陰人……”他還沒有達到御氣凌空的境界,一躍足有十幾米高,那道人一聲冷笑:“你自家尋死,莫怪道爺我心狠手辣!”

他輕鬆一飄,又升起幾米高,童君樂就差那麼一點沒能抓住他,道人手中紫色雷光一閃,毒蛇一樣噬中了童君樂的身體。 童君樂一聲慘叫,倒頭栽了下去。

林澤端大吃一驚,喊了一聲“君樂”,連忙操起劍光一指,射向天空中的道士。 同時大喊著:“作武師弟救人!”

何作武手中一點光芒飛出,化作一方磨盤大小的石印,將童君樂接了下來。

一旁的胡勝不聲不響的放出自己的法器,一枚青色玉鐘,玉蟾大小的青色玉鐘在空中一晃,化作石碾大笑,猛的一敲“當……”魔音震魂,音波如刀,一層層的刮向那道人。

林澤端的黃色飛劍突然爆發,捲起了漫天黃光,狂風一樣沖向那道人。

兩人雖然平日里不怎麼說話,卻沒有想到,一旦配合起來,竟然十分默契。

那道人哈哈大笑:“神霄道統,天下無雙;五雷正法,九陽高上!”他張口噴出一顆紫色雷元珠,剎那之間天空中一片紫光,將整個河床籠罩起來。 紫光之中,雷聲隆隆大作,數百道紫色閃電霹靂啪啦的砸下來。

眾人的法器被那紫光一照,頓時壓力驟增,林澤端明顯感覺到飛劍沉重了許多,不由得臉色一變。

那道人趾高氣揚道:“神霄九陽、一法破萬器。你們這些垃圾法器,連道爺的護身雷光都沒辦法攻破,還想殺我?看我破器神雷,破破破!”

他一點點出十幾指,一道道雷光砸落下來。

轟轟轟的一陣驚人爆炸聲中,林澤端的黃色飛劍當場飛了出去,全身心的操控著飛劍的林澤端口噴鮮血,栽倒在地,一連三道紫雷轟在他的身上。

何作武一看,雙手掐動了法訣一催,磨盤大小的石印凌空一翻,擋住了五道神雷,護住林澤端。 卻不料一顆人頭大小的雷球沉進何作武的石印之中。

嘭!

一聲驚天巨響,氣浪翻湧,將地面上的黃沙吹得漫天揚起。 何作武一聲慘叫,本命法器被人強行炸碎,一身修為廢了十之七八。

胡勝肝膽俱裂,一聲慘呼:“作武!”

那道人雙手一動,無數道紫色雷光織成了一張大網,將胡勝的青色玉鐘牢牢套住:“哼,一群煉?以下的小雜魚,也敢在道爺面前動手。可笑可笑,真沒想到,魔玄門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們這些貨色,真敢出來丟人現眼……”

天空中一片烏雲飄來,擋住了陽光。

突然,一柄漢光四射的短刃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的頸下,輕輕一拉而過。

那道人一愣,他甚至沒有感覺到法器破空而來的風聲,只是覺的一絲冰冷的感覺在脖子上一劃而過。

道人雙目圓瞪,如同怒蛙。 猛的雙手摀住脖子,卻捂不住一道血劍射了出來。

“煉?以下,便不能殺你嗎?”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石宏從那個巨大的沙坑之中慢慢站起來。 那枚寒光四射的短刃,墜落下來掉進了他的手中。

那道人口中一陣嗬嗬怪叫,難以置信的盯著石宏手中的短刃:“這、這不可能……一枚,器胚,怎麼能穿過、我的、護身雷光……他們的法器都辦不到啊……”

道人渾身一鬆,一頭栽了下來。 像剛才童君樂一樣一頭栽進了河灘裡。

在場的人都看不到他的靈魂之體,所以眾人也不知道,他其實並非馭使著短刃器胚斬殺那道人,而是靈魂之體,趁著陽光被擋住的那一刻,突然操著短刃殺上去。

只是為什麼連何作武他們的法器都沒辦法攻破的神霄五雷護身雷光,這麼輕易的就被他的器胚攻破,他也說不出緣由來。

童君樂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的衝了過來:“哈哈哈,師弟你沒事,你沒事太好了……”他說一句吐一口血,身體狀況十分差勁,人卻顯的很興奮。 石宏心中一熱,師兄這是真情流露,對自己的關心並不作假。

林澤端也走了回來,只是一隻手始終捂著胸口,顯然受傷不輕。

他臉色蒼白的問石宏:“師弟,你怎麼不受神霄五雷的傷害?神霄派當年憑藉著神霄五雷,也曾縱橫一時。人破其魂,器破其神,神霄無上,一法應萬變。”

石宏有些明白了,原來這神霄五雷是直接攻擊靈魂的,難怪林澤端他們沒有一點外傷。

他回憶了一下,被那神霄五雷劈中的時候,的確渾身一麻,只是這道人的五雷修煉的恐怕不到家,根本傷不到自己的靈魂之體。

胡勝正蹲在何作武的身邊,連忙朝眾人招手:“快把作武送回去,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眾人一驚,石宏自告奮勇:“我來被他。”

……

魔玄門內氣氛凝重,自從石宏他們回來之後,鐘西河就將所有二代弟子全部召集起來。 韋醉六和葉陶期間受命出去了一趟,兩人駕著劍光往西去了,想比是去了西沙河勘查情況。

石宏坐在何作武的身邊,除了他之外,還有幾名和何作武關係親密的師姐,也在旁邊照顧著。

胡勝急匆匆而來,手中捧著一枚方正的檀木匣子:“快些讓讓,快些讓讓,雀靈丹來了……”

那些師姐們連忙手忙腳亂的倒了溫水,胡勝打開匣子,一股清幽香氣撲鼻而來,滿屋子的人精神一振。

一名穿著鵝黃長裙的師姐,扶起何作武,分開他的嘴唇將藥餵進去,一旁有人遞過水來,她扶著何作武,後者昏迷之中下意識的吞了口水。

眾人鬆了口氣,唯有那名身穿鵝黃長裙的師姐看到何作武始終沒有醒來,依舊焦急無比。 一旁的姐妹們連忙安慰她。 看來這位師姐和何作武關係匪淺。

胡勝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滿屋子女人,他只好跟石宏湊在一起,嘆息道:“誰讓咱們魔玄門沒有自己的藥田,只能用玉精去跟別的門派換丹藥。這雀靈丹也只是三流的療傷丹藥,作武他……唉,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何作武的本命法器被毀,一身修為去了七七八八,這一枚丹藥餵了下去,呼吸倒是漸漸勻稱了,但是想要甦醒過來,還不知道要多久呢。

既然有那麼多師姐照顧何作武,石宏和胡勝留下來也沒有意義,兩人告辭出來,石宏又去看望了受傷的林澤端和童君樂,兩人倒是沒什麼大礙。

他回到自己的小院,取出那枚器胚把玩起來。 這枚器胚能夠輕鬆攻破神霄派那道人的護身雷光,想必已經不是無為境界了,混元器胚? 石宏一陣興奮,打算這件事情之後,無論如何也要跟師姑討教一下,看看到底到了什麼境界。

他正在盤算著,突然“噹噹、噹噹”山門之中鐘聲大作。 石宏愣了一下,一骨碌爬起來,飛快的朝外面跑去。 兩聲急促鐘聲,正是魔玄門著急所有弟子門人的訊號。

他急匆匆趕到了山門前的石坪上,魔玄門的弟子已經聚集了不少。 石宏看到了童君樂和林澤端他們站在一起,童君樂也看見他,連忙朝他招手。

石宏過去站好,一共十八記鐘聲已經落下,所有的弟子都已經到齊。

這還是石宏入門以來,第一次門派召集,他估算一下,整個魔玄門超不過百人,比起全盛時期的萬人門徒,的確凋零的可憐。

掌門鐘西河走了出來,環視眾人一眼,沉聲道:“我想最近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神霄派既然要強霸西沙河床,我們魔玄門自然不會怕他。”他一揮手,韋醉六手中捧著一隻狹長木匣走了上來。

打開木匣,一陣靈光閃爍,裡面擺放著一枚鎮紙大小的玉精。

韋醉六隨手一揮,一片靈光懸在他的面前,其中幻化出了西沙河的樣子,他用手指在靈光上一點,標註了一個位置:“在西沙河床上發現了一條水玉精脈,恐怕這就是神霄派要將我們逐走,獨霸西沙河床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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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三聲鳴雷,煉養宗氣(上)

下面弟子一片嘩然,一道玉精礦脈確實值得像神霄派、魔玄門這樣的門派展開一場大戰。 玉精對於修煉幫助巨大,弟子們一聽說有一道玉精礦脈,立刻激動起來。 沒有幾個人為即將到來的大戰感到擔憂,反而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石宏眉頭一皺,他可以毫不客氣的斬殺神霄派的道士,甚至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 畢竟那是在自己和四名同門生命遭受威脅的情況下所為,而眼下這些同門僅僅是為了利益就戰意高漲,這絕對不是一個什麼好事情。

神霄派妄圖霸占西沙河床,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奮而迎戰不是壞事,但是現在似乎有點變味了――很明顯,門內的弟子們,想把神霄派的那一份趁機搶過來。

掌門鐘西河不動聲色的坐在前面的太師椅上,靜靜地看著下面的眾人。 似他這般的修為,眼神一掃,便能夠將所有人的一切神情收入眼底。

石宏那個小小的皺眉動作,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鐘西河用手一指:“石宏,你有什麼想法?”

石宏想了一下,站出來道:“師祖,我們為了自衛而殺人,為了屬於我們的東西爭奪,不論結果如何,都佔著一個禮字。可是如果我們是為了爭奪西沙河的玉精礦脈,和神霄派開戰,道義上難以站住腳,失了天和恐怕不妥。”

他這話一出,儘管說的十分謹妥,但是大家誰聽不出來是什麼意思? 當場就有人反對,下面一片責問之聲,甚至還有人跳出來嘲笑道:“石宏,你是不是被神霄派的神霄五雷炸傻了?那可是一道玉精礦脈,我們魔玄門中性的希望就在於此了。你個毛頭小子,不會真以為我們魔玄門的中興,要著落在你身上吧?哈哈哈……”

也有不少嫉妒石宏的人跟著一陣哄笑。

童君樂大怒,跳出來道:“鮮于朝你先去把事情弄清楚再來放……說話!”他原本是想罵他放屁的,只是韋醉六及時咳嗽了一聲,他硬生生改成了說話,顯得格外彆扭。

“這一次如果不是石宏,我們就都回不來了。”

鮮于朝哈哈大笑:“你童君樂才是宗氣境界,當然回不來了。五師叔修為精深,只是沒想到收了你們這兩個廢物弟子。”

韋醉六的臉色一沉,冷冷的掃了一樣旁邊的金勳旭,冷聲道:“二師兄,鮮于朝是晚輩,我不跟他計較,可是你教徒無方,若是他再這麼胡言亂語,恐怕師弟就要跟師兄討教一下了。哼!”

他體內靈力一放,五嶽神山一般的壓向了二師兄金旭勳。

金旭勳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壓力猶如實質,當頭砸了下來,壓的他的鼻子都有些變形。 頓時心中駭然:本來以為自己這些年勤奮努力,跟五師弟之間的差距應該並不大了,真沒想到他原來深藏不漏,真個是老奸巨猾,城府深重。

金旭勳臉色青白,說話間都有些呼吸不暢,色厲內荏道:“鮮于朝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但是師弟要想賜教,師兄也不會推辭的。”

韋醉六冷笑一聲,一拂袖子:“甚好。”

金勳旭正努力在韋醉六的巨大靈力壓迫之下保持著穩定,卻沒有想到韋醉六拂袖之間,突然撤走了靈力,他一個把持不穩,狗啃泥摔在了地上,狼狽不堪。

下面一陣哄笑,金勳旭的臉色如同豬肝一般。 站起來憤憤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童君樂大快,瞪著鮮于朝道:“你還不滾,還站在這里幹什麼?”

鐘西河威嚴一聲:“童君樂,不得放肆!”

童君樂趕緊退下去:“是,師祖。”

眾人又是一陣轟笑,童君樂卻不當回事。

鮮于朝還以為掌門師祖要給自己撐腰,立刻硬氣了起來:“你們兩個廢物,也就能躲在五師叔的羽翼下耀武揚威,有本事出來跟我較量一下。”

童君樂大怒就要站出去,一旁一隻手伸過來拉住他,童君樂一扭頭,原來是林澤端。

林澤端沖他點點頭,轉向鮮于朝道:“鮮于朝,這一次我也去了,石宏師弟也救了我的命。你若是自問能勝得過我,就去找阿宏送死吧。”

他說著,黃色飛劍噴出一股澎湃靈力,靈蛇一般凌空揚起,氣流四溢,吹得鮮于朝衣服獵獵作響,在巨大的靈力威壓之下,忍不住後撤了一步。

在場的人大吃一驚,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是石宏救了眾人。 他在五人之中,修為是最低的,怎麼會是他救了大家那?

但是林澤端可能不會自爆其短,就為了討好石宏。 而胡勝也在一旁點頭,顯然這是實情。

他們回來這段時間,大家都在關心受傷的何作武,倒真是忘記了仔細詢問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澤端的修為在第三代弟子之中,絕對能排進前五。 連他都對付不了的敵人,竟然被石宏斬於刀下,這的確太讓人驚訝了。

鮮于朝當然知道自己和林澤端之間的差距,聽他這麼一說,頓時臉色一變,又後撤了一步,冷笑著卻不敢再說挑戰石宏的話了。

掌門鐘西河咳嗽一聲,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全都被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鐘西河緩緩站起身,聲音雖然溫和,言辭卻十分嚴厲:“鮮于朝,你一再嘲諷你五師叔門下的兩個徒兒。的確,他們現在的修為的確不如你,但是如果我沒有記錯,你足足用了三個月才完成了命基,可是你石宏師弟只用了七天。你到現在連三味真火都沒有修成,可是你石宏師弟已經練就了劫壞神火。就算是童君樂,相同時間段內,他的境界也遠遠高過於你。”

鮮于朝一愣,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尷尬無比。

“鮮于朝。”鐘西河加重了語氣:“師祖並非責難與你,只是希望你能明白,若你再不努力,你能夠這樣朝下你五師叔的兩位徒兒的時間就不多了,只怕不用三年,石宏就會追上來。到時候,你何以自處?”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鮮于朝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他惱恨的一跺腳,袖子遮住臉面,大吼一聲轉身狂奔而去。

葉陶有些不忍心,道:“師伯,這……”

鐘西河擺擺手:“這孩子已經病入膏肓,不用猛藥恐怕難以讓他自明。唉,但願他能夠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鐘西河看向眾人,道:“石宏剛才說的沒錯,西沙河畢竟不是我魔玄門一家的私產。兩派開戰,干係甚大,我們不可不慎。醉六。”

“弟子在。”

韋醉六站了出來。

“你為我魔玄門做個使徒,去和神霄派交涉一下,先禮後兵,我們魔玄門不可在道義上有所缺失。”

“弟子遵命。”

下面一片嘩然,顯然不少人對這個決定十分不滿,就連二代弟子之中,也有人站出來道:“師伯,咱們趁著神霄派還沒有察覺的時候殺上神霄殿,對方措手不及,對我們大大有利啊。您這樣處置,恐怕……”

鐘西河一揮手:“我意已決,不必再說。”

鐘西河說完轉身離去,弟子們無奈,卻有不少人將埋怨的目光投向了石宏。 除了林澤端幾個人之外,竟然沒有一個人在離去之前跟石宏打招呼的。

石宏苦笑一下:忠言逆耳,便是這些修士,也不能免俗啊。

童君樂走上來,摟住石宏的肩膀安慰他:“不用去管他們,他們早晚會明白的。”

石宏道心堅定,自然也不會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他凡是有些好奇問道:“二師伯跟師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過節?為什們他們使徒都要和我們為難?”

童君樂解釋道:“二師伯是在師傅之前門內最傑出的弟子。但是師傅入門之後,他自然就不如以前受重視。他就把這一切歸罪於師傅,這些年兩人之間衝突不斷。二師伯美美處於下風,自然更加心中鬱結,這境界也就上不去了,反而被師姑他們幾個慢慢超過過去,唉,這癥結所在,便是我這晚輩都看得明白,可是二師伯,身在此山中啊,就是走不出來。”

童君樂言辭之間對於這位處處和己方為難的二師伯,反倒更多的是可憐。

……

“這是……”葉陶看著石宏遞給他的那枚器胚,初時並不在意,但是仔細看了一眼之後,頓時動容,連忙拿過來在手中反復端詳,越看越是吃驚: “阿宏,這是太初中層境界的器胚了,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葉陶並非真的要問個究竟,只是心中震驚的一種表達而已。

太初境界的器胚,而且不是低層,而中層境界的器胚,她這一輩子也沒有見到過。

那枚器胚看上去似乎並不起眼,但是拿在手中把玩起來,越看越覺得其中靈意盎然,似乎有著無窮的潛力。

看到葉陶愛不釋手,石宏心中突然一動,脫口而出道:“師姑,您要是喜歡,就送給您了。”

話一出口,石宏做賊心虛的臉上一紅。

葉陶盯著那器胚轉不出眼珠來,自然沒有發現師侄的神態有異。 她毫不猶豫的接受了:“那師姑就不跟你客氣了。”

她一揮手:“今天先這樣吧,你先回去,師姑要好好研究一下這太初器胚……”

石宏傻眼,本想躲在師姑身邊呆會兒,沒想打弄巧成拙,這就被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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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4 23:54:26
第十九章三聲鳴雷,煉養宗氣(下)

石宏有些鬱悶的從紫竹林中出來,這才想起來自己這些天不停地練習煉製器胚,已經把老壺天地之中原本的幾十萬斤原料耗費殆盡,從各位師叔師伯那裡收來的廢料顯然不夠使用,他抬腳往後山走去。

他大模大樣的去了後山的那座山谷――石宏有大好理由掩護自己的秘密行動:他現在負責清運煉器廢料。

路上遇到幾個門內之人,因為石宏在門派召集上的言論惡了眾人,那些門人好一點的沖他微微一點頭,更多的直接別過臉去走開了。

石宏倒也不放在心上,施施然到了那座山谷之中。 看看周圍沒人,他一縱身跳了下去。

……

韋醉六從神霄派回來了,身上還帶著些許殺氣,顯然這使徒並不好當,否則鐘西河也不會派出二代弟子之中修為最高的韋醉六。

鐘西河已經召集了魔玄門所有的二代弟子在山門正殿鯤鵬魔殿議事,見到韋醉六,眾人目露詢問之色,韋醉六面色有些陰沉,隨手一揮,灑下一片靈光。

靈光之中,一片虛影。

魔玄門和神霄派明爭暗斗數百年,一看就知道那是神霄派的山門。

韋醉六道:“諸位師兄可曾看出什麼不同來?”鐘西河看著那幅圖畫眉頭一皺,那些二代弟子們則高下立判,像葉陶、司馬風聞這些修為較高的弟子片刻之後就明白了,但是像金勳旭這樣境界止步不前的則要多看了好一會才發現不同。

韋醉六並沒有賣關子,隨手點出幾個建築物的不同:“這裡,這裡……”他將那些建築物勾勒出來,頓時一切明朗,有人變色道:“這是……太易五河絕門陣!”

眾人頓時勃然:“神霄派好狠毒的心思,竟然想將我魔玄門命脈斷絕!”

鐘西河嘆息一聲道:“若是我們冒冒失失的殺上去,自以為打人家一個措手不及,其實卻正好撞在人家的圈套裡。”

眾人頓時一陣冷汗,以山門為依托,布下的這般大陣,有整個山脈的靈力作為後盾,實在是最難破去的陣法。 就像這太易五河絕門陣,如果魔玄門一頭撞進去,九成的可能滿門折損在裡面,沒有一個倖免。

眾人一陣沉默,金勳旭雖然很不服氣,但是卻也不再和韋醉六衝突。

鐘西河開口問道:“神霄派怎麼說?”

……

石宏打開老壺天地將一堆堆的廢料轉移了進去。 這次再進來,之前已經有幾十萬斤的煉器廢料被化去,石宏突然覺得老壺天地之中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了。

他站在這片天地之中,仔細的感覺了一下,猛然明白過來:血池附近的靈氣濃度稠密了很多。

他立刻想起第一次化去那些煉器廢料的時候,天地之中多出來的那一絲靈力。 難道說這片血池,不僅僅是將原料還原,還能將煉製時候消耗的靈力也釋放出來?

天地之中,以血池附近的靈力最濃郁,越往外就越稀薄。 不過既然有了靈力,這片天地就有了生機。

石宏站在血池邊上,仔細的看了看,果然地面上的沙粒已經開始粘結,似乎有再向土壤過度的症狀。

石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中有了打算。

他將廢料丟盡了血池之中,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開始打掃血池周圍。 血池也有不能夠煉化的廢料,這些廢料落在血池附近,雜亂滿地。 石宏將這些東西一一收撿起來,在一個地方堆放好。

無意之中,一塊碎片觸手溫潤。 石宏一愣,翻過來仔細看了看,原來是一截手指粗細,只有一根指節長短的弧形玉塊。

玉塊長年累月埋沒在這些制器廢料之中,沁色美妙,拿在手中溫潤光滑,呈暗紅色。

看來這是一塊碎片,石宏又在周圍找了找,卻沒有再發現別的碎塊。 他將老壺天地整理好,便帶著這一塊碎玉出來。

為什麼對這塊碎玉另眼相看,石宏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是因為這塊碎玉有些與眾不同,也或許只是一個把玩的玩意兒。

攥著那枚碎玉,石宏回到自己的小院。 因為葉陶今天給他提前“下課”,石宏突然覺得時間格外充裕,索性修煉起了太阿煅體。

他的太阿煅體並不為鍾西河所看好,但是石宏對那石山神獸有著一股莫名的信任,始終認定了這門功法不肯改換。

只是自他築就命基開始,這太阿煅體也每天勤苦修煉,卻始終沒有什麼突破。 他的經脈早已經錘煉的堅韌無比,按說早就應該過渡到了宗氣的境界,但是卻始終感覺不到將一身真元化作宗氣的跡象。

石宏也曾經就這個問題向師傅韋醉六討教。 韋醉六回憶自己將體內真元化作宗氣的經歷,如同鯉魚躍龍門,當那個契機到來之時,一身真元盡數轉為宗氣,如龍行雲空,歡流酣暢。

只是石宏自己始終感覺不到那種所謂的“契機”,他倒是覺得自己的真元在不斷的積累,韋醉六為他把脈,也驚訝石宏的真元渾厚,遠遠超過自己當初煉就宗氣時候的水平,按說早就應該邁出那一步了,為何一直拖到現在?

韋醉六還是認為這是功法的問題,又想勸石宏廢了太阿煅體的修為,重新選擇功法。 石宏卻說什麼也不肯。

最近一段時間,每一次修煉太阿煅體,都格外困難。 按照功法中所講述的一個大周天的修習,以往他只需要半個時辰,但是最近所消耗的時間越來越多,但是能夠在體內沉澱的真元卻越來越少。

這幾天一個大周天需要花去他整整三個時辰,大大佔用了他煉器的時間。

然而今天更加詭異,從他盤膝做好的那一刻起,真元運轉就好像一塊巨大的磁石,將他牢牢吸住。

偏生今天這些真元沉重無比,他接連幾次催動,才緩緩的運轉起來。 而且以往流暢的真元,今天卻顯得格外粘稠,速度極慢。 原本他以為一個週天三個時辰已經是極限了,卻沒有想到今天足足三個時辰過後,他竟然還沒有完成三分之一。

石宏也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迎來了那個“契機”,還是走火入魔了。 他只能咬牙堅持,一點點的催動那越來越沉重的真元,感覺好像自己正在推動一個山峰一樣巨大的鉛球,慢慢的滾動著。 每一下,都要耗盡他的全部力量。

堅持了九個時辰之後,石宏已經筋疲力盡,體內真元如山,停滯在經脈之中一動不動,眼看著就差最後一點點,但是他就是再也運轉不動。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少了他的催動,那些如山岳一般的真元開始緩緩倒退――真元逆行!

頓時石宏感覺到身體內如同一道燒紅了的鐵絲從自己的經脈內逆向穿過,巨大的痛苦讓他猛地一個激靈,最後鼓起了一絲力量,死死地抵住那些真元,生生剎住了真元逆行的趨勢。

然而他素能做到的似乎也只有這些了,任憑他在如何努力,心有餘卻力不足,如山岳一般沉重的真元,他日積月累,勤練不輟積累的真元,此時卻成了他最難翻越的一座大山。

在命基階段前所未有的雄厚真元,原本是石宏驕傲的資本,絕沒有人會想到,最後他會被自己的“努力”困住。

石宏萬分不甘,自己勤修苦練,比別人努力十倍、幾十倍,為什麼會得到這樣一個結局? 諷刺的被自己的努力的成果困死?

他在心中憤然一吼,雖然外界無聲,在石宏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這一聲怒吼,卻如同九天神雷,乃是他生命不屈的血淋淋的體現。

隨著這一聲怒吼,石宏最堅強的一面展現,鼓起全身的力量,做最後一搏。

不! 決不會是這樣,天道酬勤,或許我不是最有天分的,但是老天你也絕不能辜負我的努力!

強大毅力之下,原本已經精力耗盡的身體,最後輸出一絲力量,如山的真元終於重新緩緩運轉起來。

天色已黑,明月上空。 銀色的月光灑進小院,在最後時刻給已經燈油枯盡的石宏注入了一絲力量。

“轟!”

石宏的腦海之中一聲雷響,他精神大振,奮力一催,如山的真元終於完成了最後一段路程,一個週天完成,真元如同大江入海,洶湧的衝進了丹田之中。

隨即四肢百骸、十三正經、奇經八脈,九大命穴、一百零八要穴、三百六十真穴,俱湧起一道道真元,似乎將他的全身力量全都抽空了,一絲絲的注入了丹田之內。

“轟!”

腦海之中第二聲雷響,比之前那一聲更加劇烈,震得石宏眼前一花,識海震盪,靈臺突然一片茫然。

在那隆然雷聲之中,石宏的五臟六腑之內,一絲絲靈氣抽離出來,也注入到丹田之中。

隨著這些力量被抽離,石宏整個身體完全乾枯,內臟衰竭。

就在他心中大悲,以為自己真的走火入魔,就要喪命的時候。 第三聲靈雷在腦海之中炸響。

“轟……”

剎那之間天地一片空明,有即是無、無即是有,天地陰陽返還本源。

丹田內真元迅速凝結,化作一枚銀絲亮繭。 從丹田內抽出一道道銀光蠶絲般的能量,緩緩地註入經脈之中,隨著經脈的自然搬運,滋補著已經枯竭的內臟,和完全枯槁的全身……

石宏忍不住仰天一聲長嘯,聲如龍吟,迴盪雲霄――他終於邁過了命基這一關,達到了煉養宗氣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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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魔音灌腦,神火禦器(上)

“咕咚”耳中一聲鳴響,一口津液吞下,石宏緩緩吞納靈氣,肉眼能夠看見的一絲絲銀色靈力從天地八方慢慢匯聚到他的身體內。 又順著經脈一絲絲的凝聚在丹田之中。

丹田內一片氤氳,浩浩蕩盪、渺渺茫茫,宗氣溫養身體,滋補後天。 由動入靜、由外入內,打下了紮實的根基。

一個週天完成,他緩緩睜開眼來,外面已經是一片燦爛星空。

心神一動,他的意念已經飄離了身體之外,以靈魂之體存在,比起以前更加靈動。

石宏心念一動,劫壞神火從靈魂之體內飄然而出,隨著他的心思噴出一道三尺長的火焰。 隨即在他的操控下化作了一柄火焰神劍。

這一次召出劫壞神火,石宏分明感覺到境界提升之後,在一些細小的方面也有無數的好處。 比方說眼前的劫壞神火,一召出來,他就知道自己對這神火的操控更進一步。 以前只是能夠役使這神火為自己制器,但是境界提升之後,他對神火的認識更進一步,而神火和他只見,似乎有了一絲神秘的練習。 只要他心念一動,神火就能夠幻化出他想要的形態。

石宏從神火之中抽出一絲蠶絲般粗細的火線,在空中不斷飛舞著,一會兒變化成蝴蝶,一會兒變化成火爐,一會兒又是一株蒼天大樹。

他的一切思維都可以通過神火來表達出來,那種暢快的感覺簡直無與倫比。

突然之間,石宏眼前的火線慢慢扭動,今天晚上最複雜的一幅畫面出現,一位溫和婉約的仙子出現在明月之下,那親切和藹的樣子,不是師姑葉陶還會是誰?

石宏會心一笑,一彈手指,神火湮滅,回到了他的體內。

結束了玩耍,石宏還記得自己每天的功課,他捧起那隻雲紋老壺,朝外面走去:“壺兄,又該咱們了。”

他以靈魂之體,托起雲紋老壺,直上雲霄。

達到了煉養宗氣的境界之後,一身真元完全轉化為後天宗氣,以後天的溫養,來補充人出生之後不斷消耗的先天不足。 這是修行道路上至關重要的一步。

很多修士總以為大道即是先天,對於後天並不重視,甚至有不少宗門的功法,直接跳過了宗氣這一境界,這些門派自以為能夠取巧,卻不知天機大道一步一個腳印,萬萬不可自以為是的投機取巧。 實際上這些宗門自稱能夠速成大道,卻一個白日飛升的修士都沒有。

石宏托著那雲紋老壺,又一次來到了山門內最高的那座山峰之上,距離月亮最近,月華純淨如山間清泉,吸納入體內,一陣清爽暢快的感覺。 果然境界提升之後,一切都不同了。 雖然不是靈魂之體的境界,但是這靈魂和身體只見終究是有聯繫的,身體的提升,自然也反映到了靈魂上。

一人一壺修煉了兩個時辰,石宏感覺靈魂已經飽滿,今夜吸納的月華,比平常足足多出了一倍,若不是自己的境界剛剛提升,還真難以一次性淬煉這麼多月華。

他捧著雲紋老壺回到了自己的小院,看看距離自己去伙房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他不捨得浪費了這一個時辰,索性決定看看自己境界提升之後,對於煉器有沒有什麼幫助。

飄然來到丹房之中,心神一動,一絲劫壞神火不等他出掌,就自動跳進了銅爐之中。

“轟……”神火在火爐之中猛的一爆,火焰熊熊,將整個銅爐填滿。 石宏大為滿意,要知道大道這樣的火焰效果,在命基境界,可是要全力催動真元。 現在,不過一個念頭就辦到了。

他隨手從老壺天地之中拿出一塊五行金精丟了進去,這一丟進去石宏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已經不用自己鑽進老壺天地,只需要念頭一動,宗氣所至,打開那個空間的一道裂縫,就能夠從裡面取出東西來了,比以前方便的多了。

儘管這都是一些細小的環節,卻讓石宏大為開心。 畢竟他不是那些修煉了數百年的老妖精,這些修行帶來的便利,對於剛剛開始買入修真門檻的人來說,真的是一連串的驚喜。

他正歡喜著,突然銅爐之中猛的射出來一道金光,唰的一聲將石宏掃了出去,石宏在拿到金光之下,就好像鵝毛一樣不堪一擊,咚的一聲撞在了牆壁上,頓時全身上下好像散了架一樣的劇痛。

而那座牆壁,如果不是因為山門內的每一座建築都有陣法加持,肯定已經被撞出了一個大洞。

金光旋轉如飛,快如閃電。 剎那之間滿室金光亂射,石宏暈頭轉向,完全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金光瘋魔一般在丹室內掃射,所有的擺設物件,桌椅櫃子,稀里嘩啦的倒了一地,下場都不會比石宏好。

足足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金光才放緩了下來,唰唰兩聲,從一面牆壁上跳到了另外一面牆壁上,最後又是一轉,唰,停在了第三面牆壁上,晃了晃,終於安分下來。

丹室內已經是一片狼藉,滿地的瓶罐碎片,石宏身上壓著一隻櫃子,腦袋上還頂著半片瓷碗,他狼狽不堪的爬了起來,看著那牆壁上的金光,頓時一愣。

“先把乾坤為鼎器,次將玉兔藥來烹。既驅二物歸黃道,爭得金丹不解生。

……

修煉三黃及四神,若尋眾草更非真。 陰陽得類方交感,二八相當自合親。 潭底日紅陰怪滅,山頭月白藥苗新。

……

二物會時情性合,五行全處虎龍蟠。 神功運火非終旦,現出深潭日一輪……”

金光如眼,耳中如同黃鐘大呂奏響,眼中所見一切,都在耳中唱響,彷彿有遠古聖人,一聲聲的在耳邊吟唱著那金光之中記述的內容。

這金光霸道無比,根本不管石宏是不是能夠一下子全部接受,那聲音如同雷音,一聲聲的砸在他的鼓膜上,硬是將大量的晦澀古文生生灌注進了石宏的腦海之中。

那金光之中所包含的信息量極大,石宏更是被那雷音攝住,半分也動彈不得,呆呆站著,任憑那聲音往自己腦海之中灌輸。

“八月十五玩蟾輝,正是金精壯盛時。若到一陽來起復,便堪進火莫延遲。

……

陰符寶字逾三百,道德靈文滿五千。 今古上仙無限數,盡從此處達真詮。

……

契論經歌講至真,不講火候著於文。 要知口訣通玄處,須共神仙仔細論。 ”

轟然一聲雷鳴,九天鳴雷,石宏兩眼一翻,仰天倒了下去。

路中劫壞神火沒了他的主持,咻的一聲竄了回去,牆壁上的金光嗖的一聲收攝不見,銅爐內一點幽冥,正是石宏無意中發現的那塊碎玉,被他無意之中,隨著那塊五行金精,一起丟進了銅爐之內。

……

“師弟、師弟!”童君樂焦急的敲門,他是因為早晨沒得吃了,才過來看看石宏,他正在奮力敲門,後面一個威嚴聲音傳來:“君樂。”

童君樂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自己的師傅韋醉六,連忙回身行禮:“師傅。”

韋醉六雙手背在身後,慢步踱來:“別敲了,你師弟昨夜買過了命基這一道坎,此刻只怕正在精修體悟所得,不要打擾他。”

石宏那一聲清嘯,落在韋醉六耳中,立時便知道弟子有所突破,這些天因為神霄派的事情一直焦慮的心,總算稍感安慰。

童君樂一點頭:“遵命,弟子告退。”

韋醉六臉色一沉:“誰讓你走了?”

童君樂一愣,不明白師傅的意思。 韋醉六道:“你守在他的門外,若是他出來了,馬上帶他來見我。”

童君樂知道這是個苦差事,自己貪嘴的毛病這些天就得忍著了。 他一躬身:“弟子遵命。”

……

石宏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是晚霞滿天,火燒天邊雲,血染河下水。 他晃了晃腦袋站起來,這一晃腦袋,霎時間腦海中又閃過一片混亂的嗡嗡之聲,那聲音之中,隱約有著各種雷音頌唱。

石宏痛苦的一捂腦袋蹲在了地上,足足過了好久,他才慢慢的又站了起來。

腦海之中似乎多了什麼東西,但是他又說不出來到底多了什麼,仔細去想,卻又想不出來。

他目光一掃,落在銅爐上,走過去一看,那塊碎玉安靜的躺在銅爐內。 他一陣疑惑:難道就是這東西?

她將碎玉拿出來,左右翻看,碎玉沁色溫潤,根本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他心中一動,劫壞神火呼的一聲冒了出來。 碎玉在神火之中卻再也沒有一點反應。 石宏更加疑惑,他怔怔的看著那神火,卻不料腦中猛的轟然一聲,那個悠遠古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二物會時情性合,五行全處虎龍蟠。神功運火非終旦,現出深潭日一輪……”

頓時,石宏頭痛欲裂,卻心中另有一股澄明,似乎明白了什麼,手中的劫壞神火噝的一聲拔出一根火線,一飛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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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魔音灌腦,神火禦器(下)

“二物,陰陽……五行,虎龍……”石宏強忍著頭痛,抓住了心中的那一點明悟,試著運轉體內宗氣,尾閭穴之中,那一道劫壞神火也跟著一同運轉。

“神功運火,深潭,日一輪……”那個聲音不斷地在腦海之中迴盪,一句句密語真言在腦海之中不住迴盪,石宏始終覺得還有什麼東西是自己沒有把握住的,宗氣推動著那一道劫壞神火,在體內緩緩運轉,卻並不能夠真正有所成就。

一直到了那聲音足足在他腦海之中回檔了九十九遍,頭痛欲裂,他猛然一聲大吼,突然體內乒的一聲,好像瓷器碎裂一般,劫壞神火陡然洶湧而出,在宗氣的輔佐之下,在他的經脈之中游走如龍,快如閃電的一個週天完成,緊接著從尾閭穴一沖而過,毫不停留的繼續又是一個週天,唰唰唰,他甚至能夠聽到劫壞神火沖刷自己經脈的聲音,如同大江拍岸。

九個大周天之後,那神火已經無比壯大,一起湧入他的尾閭穴之中,石宏頓時覺得一陣劇痛,尾閭穴似乎都要被撐炸了。

劫壞神火噝的一聲開始塌陷,飛速的凝結著,最終一輪驕陽一般的火丹在尾閭穴內成型。 石宏心中一動:難道自己將來結成金丹,也會是這個過程?

或許是因為腦海之中那個聲音的作用,石宏雖然覺得頭痛欲裂,但是這一粒神火內丹結成的卻並不困難。 這神火內丹雖然不是真正的金丹,卻也有了幾分金丹的妙相。 在尾閭穴之中滴流亂轉,果然不愧是神火所化,活潑無比。

童君樂在外面守著,猛然聽到裡面石宏大喊一聲,他頓時一急站了起來,可是又想到師傅的囑託,又不敢進去,在外面急的摩拳擦掌,就是沒辦法。

石宏心中似有所悟,隨手一指,那枚神火內丹落入銅爐之中,呼的一聲金色的火焰騰空而起,將銅爐注滿。

他又從老壺天地之中取出來一塊三百斤左右的五行金精投進去,片刻之間五行金精就被煉化,連雜質也清理的一清二楚。

在神火內丹的威力下,五行金精迅速的凝練,成了一枚只有珍珠大小的彈丸。 石宏一愣,沒有想到神火內丹還有這樣的效果。 他毫不猶豫的又投入了一塊五行金精進去,結果也是一樣。 足足耗去了一萬斤的五行金精,相當於平日里煉就三十枚器胚的分量,那一枚液態金屬球終於到了椰子大小,算是夠用了。

他按照之前的步驟,煉出了一枚新的器胚。

這枚器胚一落入石宏手中,就讓他大吃一驚。 耗去了萬斤五行金精,原本石宏已經做好了準備,接住一柄分量格外沉重的器胚,卻沒有想到,這枚器胚入手輕盈,絲毫感覺不出分量來。

他大吃一驚,曾經記得師姑說過,器胚只有在裡面加持了陣法,或是填入了什麼特殊材料之後,才回通靈,無論如何沉重,都變得輕如鴻毛。

但是這枚最基本的器胚,怎麼會有這樣“輕如鴻毛”的效果?

他隱隱覺得,自己對於器胚的煉製,似乎又有突破,這枚器胚已經不是混元中層的境界了。 師姑也曾經說過,混元以上的器胚,到底是什麼樣子,連她也沒有見過,有什麼妙用更是說不清楚。

他將宗氣注入那枚器胚之中,頓時覺得器胚之中一片混沌,無邊無際,似乎有無限可能。

他撤回了自己的宗氣,不知怎的突然福至心靈,從那枚神火內丹之中抽出一絲神火注入其中。

“叮――”

一聲金鳴,器胚猛然從他手中跳了起來,在他面前凝空而立,浮浮沉沉。 石宏大吃一驚,必須到了採藥的境界才能祭煉法器,就算是石宏的師兄童君樂也辦不到,沒想到他用神火內丹嘗試了一下,竟然真的能夠禦器。

那一絲生活盤踞在器胚之中,和石宏之間有著一股冥冥的聯繫,石宏心神操持,根本不用動手,就讓器胚在丹室之中上下翻飛,如臂使指。

器胚上靈火劍芒吞吐不停,石宏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妥。 他已經完全沉浸在這種快樂之中,他正玩得開心的時候,只聽見丹室周圍傳來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石宏一愣,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整個丹室轟然一聲塌了下來,將他給埋在了裡面。

童君樂站在外面傻眼,裡面丹室一塌,塵土飛揚。 童君樂是知道山門內每一座建築都有陣法加持,對於丹室,所加持的陣法當然更加牢固。 就算是七品的法器攻擊都能以摧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無聲無息的就塌了?

石宏從廢墟之中爬出來才想明白了:是自己的器胚上的靈火劍芒,儘管器胚沒有碰到丹室的牆壁,但是那些劍芒卻在吞吐之間將牆壁割碎。

石宏咳嗽著從廢墟之中爬出來,童君樂趕緊迎上去扶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石宏隨意的擺擺手:“沒什麼,我的器胚。”說完混不在意的走出了自己的院子,後面的童君樂目瞪口呆:這還只是器胚? 已經比七品法器的威力還大了,這要是煉成了法器……

童君樂猛地一跳腳,眉開眼笑:老子發財了,有這麼一個師弟,以後其他的師兄弟想要煉器,還不都得來求我? 以後再想用幾隻山雞賄賂我,門都沒有,至少也是醬老虎肉。

童君樂趕緊追上去,上下摸摸石宏,無比關切道:“師弟,你沒事吧?真的沒事吧,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後面還有半句沒說出來:我下半輩子的口腹大道,就著落在你身上了。

石宏一陣奇怪:“我真的沒事,怎麼了?”

童君樂一拍腦袋,拉起他就跑:“對了,師傅說了,讓你一出來立刻去見他。”

兩人在山門的亭台樓閣之間飛騰跳躍,如猿猴一般的靈巧,直奔韋醉六的小院而去。 剛剛拐過一個彎,猛的一個人影從一側衝過來,兩人躲閃不及,咚的一聲撞了上去。

那人影手中的一隻青玉壇子摔在地上,乒的一聲碎了,壇子裡滾出來幾隻青色肉蟲,雖然胖乎乎的,卻格外敏捷,落地之後,嗖嗖幾聲,鑽進草叢再也找不見了。

那人影大怒,跳腳罵道:“又是你們兩個廢物,整個山門都在為西沙河的事情準備,就你們師兄弟躲起來,不為門派盡力,現在又撞碎了我的玉壇,放跑了靈竹蠹,我師父這一爐丹藥算是廢了,咱們在面對神霄派的時候,沒有什麼上品丹藥可用,你們高興了是吧!”

兩人一看,可巧了,竟然是鮮于朝。

只見他一手插在腰上,兩腿叉開,另一隻手都快指到童君樂的鼻子上了,像個潑婦一般破口大罵著。

童君樂大怒,正要還罵回去,石宏拉住他,畢竟是自己撞了人家的東西,理虧在己。

他上前一步問道:“我們也不是有意的,放跑了你的靈竹蠹我們賠就是了,鮮于師兄不必口出惡言吧。”

“賠?”鮮于朝一陣冷笑:“靈竹蠹何等珍貴,就是你們那自以為是的師傅也賠不起,更別說你們兩個廢物了。我看你們是成心壞我師父煉丹。”

石宏臉色一變:“鮮于朝,打碎了你的東西,我們自然會賠給你,你侮辱師門長輩,必須道歉,否則別怪我們不講同門情面!”

鮮于朝哈哈大笑,叉著腰道:“侮辱師門長輩?你們那自以為是的師傅?我就是說他了有怎麼樣?你們能把我怎麼樣?自以為是、自命不凡,其實呢,也不過是臭狗屎一坨,真以為自己就是魔玄門第一高手了,我呸!”

在場之後他們三人,鮮于朝自認修為已經達到了採藥的境界的巔峰,即將邁入煉?境界,遠在童君樂之上。 至於石宏,根本不在話下。

就算是對韋醉六破口大罵,兩人告到了師傅那裡,也不過是裝模作樣的陪個不是,說自己年幼無知而已,石宏能把他怎麼樣?

童君樂第一個忍不住了,衝上去一拳砸向鮮于朝的鼻子:“你個混蛋,老*子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

“嘭”童君樂一拳砸在一層淡黃色的光幕上,那光幕堅硬如鐵,童君樂的拳頭立刻腫了起來,疼得他跳腳大叫。

鮮于朝掌中托起一顆明黃色的珠子,盛氣凌人的看著兩人:“我便是罵了,你們又能如何?趕快滾,否則我連你們兩個小的,一起教訓!”

石宏面色陰沉的盯著他:“你果然不肯道歉?”

“道歉?”鮮于朝哈哈大笑:“好,我道歉,我對不起你們那你那個自以為是的師傅,哦,對了是不是還要我跟你們那位師姑道歉?你們那不知羞恥的師傅跟她勾勾搭搭,恐怕不知道是撿了三師叔的破鞋吧,哈哈哈……”

石宏大怒,想都不想掌中火光一閃,器胚暗光一閃,嗤的一聲切豆腐一樣的破開了鮮于朝的黃色光幕。 鮮于朝大吃一驚,連忙雙手一送,明黃色的珠子法器瞬間膨脹到了一人大小,他剛剛鬆了口氣,卻不料那不起眼的器胚,只有匕首大小,卻輕鬆劈開了他的法器,閃電一般刺向了他的眉心。

寒芒臨體,鮮于朝如同掉進了冰窖之中,渾身汗毛炸起,眼睜睜看著那器胚就要刺進自己的眉心,他卻一點也動彈不得,不由得一聲驚恐大叫:“啊… …”雙腿一哆嗦,襠下已經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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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4 23:55:35
第二十一章陰符寶字,道德靈文(上)

“轟!”

一聲雷響,一道蹁躚玉龍從天而降,從石宏和鮮于朝之間一穿而過,澎湃的靈氣山岳一般將兩人擠開,龍頭一擺,拍在了石宏的器胚上。

“叮”的一聲,石宏只覺得一股絕大的力量鋪天蓋地而來,但是這力量雖然比他強大太多,卻並沒有什麼惡意,石宏飄然而退,讓出一丈開外,那氣勢立刻全無。

鮮于朝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驚魂未定。 儘管有那白色玉龍護持,依舊臉色發白,兩眼無神,眉心間一滴血珠慢慢滲了出來。 渾身不停地顫抖著,一股惡臭傳來。

童君樂放聲大笑,可惜鮮于朝根本沒有回過神來,也體會不到這笑聲之中的侮辱。

石宏淡然而立,那玉龍在空中一轉,以首銜尾,化作一枚古樸玉璧,落進了一隻白玉素手之中。 葉陶自云霧之中走了出來,皺眉叱道:“石宏,你可知罪!”

石宏不動聲色的跪在地上:“弟子知罪。”

童君樂大怒:“師姑,是這個小混蛋先出手的,怎麼……”

“閉嘴!”葉陶怒斥一聲,看也不看童君樂,只是盯著跪在地上的石宏:“同門相殘,乃是門派興旺的大忌,你小小年紀,修行不過半年,就要出手殺傷師兄,這件事情我也做不了主,你且在這裡跪著,我去禀明掌門師伯,再做定斷。”

葉陶一轉身,凌空一踏,一朵白雲出自腳下,飄然而去。

……

鯤鵬魔殿之中,鐘西河面前一道光幕,石宏和鮮于朝衝突的整個過程都在光幕之中一一展現,鐘西河轉頭對韋醉六說道:“葉陶對石宏,倒是比你這個師傅還上心。”

韋醉六連忙躬身道:“弟子慚愧。師妹磨練他的心智,讓他明白中興魔玄門,只靠他一個人是萬萬不足的,必須團結同門,弟子考慮不周,請師伯責罰。”

鐘西河擺擺手,光幕之中,恰好是葉陶飄然而去,她剛一走,只見童君樂突然跳了出來,對著還有些失魂落魄的鮮于朝,一陣拳打腳踢,鮮于朝猝不及防,頓時被打的鼻青臉腫鼻血長流,躺在地上生生哀號。

童君樂還覺得不解氣,對著鮮于朝猛踩了幾腳。

“他奶奶的,大不了老子跟你一起受責罰,這口惡氣,不出不行。”童君樂說罷,又狠狠的一腳踩斷了鮮于朝的小腿,鮮于朝一聲慘叫,疼的冷汗直冒。

童君樂走到石宏身邊,撲通一聲陪他跪在一起。

韋醉六氣的渾身發抖:“逆徒、逆徒!”

鐘西河淡淡一笑道:“行了,別在我面前裝了,你心中快活的很吧?”韋醉六尷尬一下,身子也不抖了,臉上也一片春風,乾笑兩聲,微微有些尷尬道:“怎麼都逃不過師伯的慧眼。”

鐘西河瞅著那光影之中的師兄弟兩人:“雖然如此,這兩個小子倒是很團結。”

“弟子葉陶,參見掌門師伯。”葉陶已經進來了,看到那道光幕,嘆息一聲道:“你們都看見了?”韋醉六鄭重一禮:“多謝師妹苦心。”

葉陶一擺手:“他也算是我半個徒弟。”葉陶有些擔憂的看向鍾西河:“師伯,這件事情怎麼處置?我擔心二師兄那裡……”

她正說著,突然看到韋醉六臉色一變,光影之中,一道恢弘黃龍咆哮而來,眨眼之間到了石宏上空,韋醉六想也不想,擰身化作一道犀利劍光穿窗而出。

“師兄!”葉陶喊了一聲,連忙追了出去。

鐘西河盯著那光幕中的黃龍看了看,一陣為難,自言自語道:“旭勳,你可知道這些年為了你,師叔伯們費勁了多少苦心。難道你真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就算是醉六的天資在你之上,但是如果你刻苦用功,而不是把心思都花在和醉六爭強鬥狠上,何止於今天的修為?我屢次點醒於你,但你怎麼就不能覺悟呢?”

他想起金旭勳從進入魔玄門至今的種種,長輩們為了培養他苦心孤詣,然而就因為來了韋醉六,他始終陷在這個魔障之中不得脫困。

而現在,當年和自己一起盡心培養金旭勳的師兄弟們俱已隕落,唯獨剩下自己。 自己實在不忍心讓師兄弟們的心血就此付諸東流,但是金旭勳不但自己和韋醉六為敵,甚至還唆使自己的徒弟,與石宏為敵。

他為難韋醉六,鐘西河能夠忍受,但是他還執意要為難石宏,鐘西河雖然不忍心,但是為了魔玄門的大業,只能犧牲金旭勳了。 畢竟,石宏所表現出來的一切,讓鐘西河真正看到了魔玄門復興的希望。

他默默地看著那道光幕,心中終於狠下心來,長嘆了一聲,走出大殿,仰望蒼空,老眼含淚,喃喃道:“老兄弟們,對不住了,你們肯定會理解我的……”

大袖一卷,鐘西河化作一道黑色狂風衝上天空。

……

“嘭!”

那道黃色巨龍在天空之中一爪按下,石宏冷哼一聲不甘示弱,神火內丹之中,三道火焰竄入器胚之中,毫不起眼的器胚飛射而起,在天空之中和那黃龍的巨爪狠狠地拼了一記,黃龍一聲震天的咆哮爪子縮了回去,石宏的器胚也掉落下來。 兩下竟然是旗鼓相當。

黃龍怒吼著在空中一盤,無邊無盡的黃雲翻湧出來,二師伯金旭勳的身影自黃雲之中出現,怒吼道:“無知小兒,竟敢與長輩動手,六道黃龍,殺!”

他用手一指,那畝許大小的黃雲之中,陡然射出一道黃龍,怒吼一聲張牙舞爪撲向石宏。

石宏畢竟剛剛修道不足半年,真的和金旭勳數百年的道行拼鬥起來,立時便處於下風。

石宏的器胚剛剛升起,就被那道黃龍當空纏住,甩尾一勒,當場動彈不得。

黃龍解決了器胚,咆哮一聲俯衝了下來。 眼看石宏就要喪命於黃龍之下,遠處趕來的韋醉六睚眥俱裂,大吼一聲:“金旭勳你敢!”他拍手打出一道凌厲劍光,可惜鞭長莫及。

金旭勳臉上一片狠戾神色:他被韋醉六壓了一輩子,絕不能讓自己的徒弟還被他的徒弟壓一輩子。

金旭勳心底一瞬間便將所有的厲害都思量了一遍,知道這一擊下去,便是鍾西河,怕也容不得自己了。 但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一按手掌,黃龍怒吼一聲,氣浪四溢,噴射的周圍山峰上花草樹木一陣低伏,黃龍呼嘯著向石宏咬去。

他一輩子沒什麼朋友,但是對這個徒弟,卻是真心愛護。

“阿宏!”韋醉六怒吼一聲:“金旭勳我殺了你……”

石宏猛一揚手,一點火光飛上天空。 那火光看似微弱,黃龍也混不在意,隨意一抓之下卻吃了大虧。

“轟”的一聲金色火焰漫天飛舞,頓時將它的半只龍爪燒得精光。 那火焰還有順著它的爪子繼續向上的趨勢。

金旭勳大吃一驚:“火元內丹!這、這怎麼可能,這小子還只是宗氣境界,怎可能修成金丹後期才能夠修成的五行輔丹……”

“滴溜溜……”那神火金丹在天空之中靈巧一轉,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左沖右突之下,頓時間那道黃龍燒的千瘡百孔,渾身黑斑,黃龍嘶吼一聲,頹然的退回了黃雲之中。

金旭勳連拍了幾掌,還不能將那火焰熄滅,他一陣惱怒,黃雲一卷,換做一道無比巨大的黃龍,猛的一張口,噴出漫天雨花,才算是將身上的火焰熄滅。

而此時,韋醉六那一道犀利劍光已經打到。 金旭勳冷哼一聲,數十米長的巨大黃龍,尾巴一擺,狠狠拍在那劍光之上。

“叮……”

劍光飛射回去,韋醉六夾著一陣火風趕到,一把抓住劍光,人如蛟龍,在空中一擰身,便是漫天絢爛劍光灑下,狂風暴雨一般的灑向了金旭勳。

金旭勳大吼一聲,身外裹著黃龍,狠狠地朝劍雨撞了過去。

“砰砰砰……”一連串密集的碰撞之聲,黃龍一路穿過劍雨,足足衝了一半的距離,卻終於停頓了下來,無數劍雨一閃而過,生生將黃龍切成了無數碎片。 金旭勳露了出來。

韋醉六突然出現,一劍橫空斬在金旭勳的頭頂上。 金旭勳長嘆一聲,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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