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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林家成]鳳月無邊[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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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6 16:34:50
第二百章 馬車中的**

   這邊馬車剛動,那一邊,衛三郎又朝著盧縈叫道:“盧文,我再來與你賭一局!”一邊說,他一邊不受控制地看向馬車中的劉疆,暗暗嘀咕著想道:這人是誰?好似有點眼熟。

  其實,自盧縈被衛三郎注意後,那邊郭允等人也戴上了斗笠。再加上劉疆又是坐在馬車中的,衛三郎看得隱隱綽綽,也就是覺得有點熟悉罷了。只不過,陰澈的表現實在異常,他和他的表哥都感了興趣。

  盧縈一眼瞟去,哪有不明白他的心思的?也不等郭允等人發話,盧縈便衣袖一振,不耐煩地說道:“要賭回到洛陽再賭,我到長安來可是玩兒的,沒那空閒陪你玩!”直是把衛三郎當成孩子了。

  那衛三郎臉色一青間,盧縈已接過一個青衣衛遞過來的馬翻身爬上,在眾人地註目中,白衣翩翩地去得遠了。

  目送著盧縈遠去的背影,衛三郎的表哥雲家郎君實在是好奇,“這個盧文,倒底背後有何人撐腰?怎地底氣如此之足?還有那馬車中的人倒底是誰?”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話。

  盧縈畢竟太過招眼,走了一陣後她便跳下了馬背,趁人沒有註意又鑽入了劉疆的馬車中。

  馬車中,劉疆還是冷著一張臉。

  見盧縈坐下後又東張西望,似乎剛才的那一曲從來不存在,劉疆淡淡問道:“當年在漢陽,你與陰澈也沒有說多少話,他怎地對你執著至此?”

  盧縈轉過頭來。

  她看著他,過了好一會,盧縈才低聲說道:“許是年少衝動吧?”

  劉疆閉上了雙眼。

  慢慢的,他又說道:“是你搬到他家隔壁後相識的吧?”

  盧縈小聲道:“是。”

  “見過幾次面?”

  這怎麼說得清?

  見盧縈不語,劉疆冷笑道:“你們相互傾訴過?表達過心意?”盯著盧縈的臉,他放在一側的手,因握得太緊而青筋暴露!

  劉疆重新閉上了雙眼。

  直過了一會,他才慢慢說道:“別逼我當眾動手取他性命!”

  他說得緩慢。

  盧縈睜眼看著他,過了一會,她應道:“是。”

  她雖應了是,劉疆還是胸口堵得慌。

  想當初在漢陽時,盧縈怎麼弄到錢搬到陰澈隔壁的他都一清二楚,他還真不明白,怎麼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這兩人就私相授受了?

  這麼說來,他們還是兩情相悅了?

  這四個字不出現也罷,剛一出現,一種難以形容的暴戾和堵悶同時湧出他的胸口,令得劉疆在瞬那間,有種毀滅什麼的慾望!

  就在盧縈低頭尋思,想著怎麼向劉疆解釋當年的那種不曾寄以期待的感情時,突然的,車簾被人刷地拉下,然後,她的手臂一疼,整個人被重重一扯,身不由已地向前一撞,然後,她的鼻子撞上了一個胸膛,發出一聲悶哼來。

  緊接著,盧縈腰間一痛,卻是被劉疆緊緊錮制住。他一手錮住她的腰,一手緊緊握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

  盧縈對上他的眼,這一對,她不由心下一緊。

  此刻的劉疆,深沉的眸光中透著幾分戾氣,幾分血色,這樣的目光,只怕任何女子對上,都會嚇得失禁吧?

  盧縈一驚間,馬上感覺到他的怒氣有烈火燎原之勢,當下她頭一抬,軟乎乎的唇便堵上了他的嘴。

  雙臂摟著他的頸,盧縈的唇堵著他的唇,剛做到這一步,她的後腦殼一痛,接著,唇瓣被生強行擠開,一個舌頭橫衝直撞而來,轉眼便絞住她的丁香舌,狠狠地吸吮著。盧縈只來得及發出唔唔兩聲,便張著小嘴無法合攏,任由一線銀絲順著唇間流向頸項……

  就在盧縈被他那蠻橫的力道吸得舌根發麻時,猛然的,他放開了她 ​​。

  一手依然扣著盧縈的下巴,有點陰暗的馬車中,劉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他的雙眼泛著紅,他的呼吸有點急促,整個人透著一種可以把人燃燒成灰燼的暴戾。這種暴戾外洩而出,便成了慾望。

  這種目光,如狼似虎,似乎在下一秒,他就會把她撕裂,也彷彿能一口把人吞到腹中去。盧縈與他相識以來,見他性之一事上總是不急不迫,隱隱中甚至有幾分清心寡欲的味道,哪曾遇到過這種情景?

  不由自主的,她的心也砰砰地急跳起來,就是盧縈漲紅著臉垂下雙眸,長長的睫毛因他地盯視而顫抖不 ​​已,人也下意識地扭動想要逃離時,她聽到他低啞微濁的悶喝聲,“別動!”

  這一聲喝,帶著喘息。

  盧縈一凜間,眸光有點迷離地看向他。

  對上她這樣的目光,劉疆的呼吸又急促了兩分。他低咒一聲,“真是見鬼!”罵過後,他直勾勾地盯著盧縈,低喘著說道:“不想在這馬車中失去你的第一夜,便給我老實點。”

  這下,盧縈明白了,她越發漲紅著臉,垂著眸光看也不敢看他。

  劉疆的呼吸依然急促渾濁,他艱難地閉上雙眼,似乎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啞聲說道:“盧氏,你激怒了我……我現在若動你,怕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道,你還是處子,會禁不住!”他緩慢地牽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胯下堅硬地所在,在盧縈不自自抑地顫抖中,他低濁地命令道:“握住它,動幾下,對,就這樣動,發洩出來後,我還可以等到晚間再要你。”

  可憐的盧縈,她還是個閨閣女子呢,手碰到這火熱似鐵的硬物,而隨著她一碰,這硬物還一彈一彈的跳著,同時,面前的男人,那低濁的呼吸打在她臉上,那目光中帶著火,直勾勾地盯著她一瞬不瞬的……

  在他低沉的命令聲中,盧縈的手僵硬地移動著,而她一張臉,已羞紅得連耳尖都是紅的,背心因緊張,開始滲著汗。

  彷彿察覺到了她的緊張,劉疆伸出大手,那略有點粗糙的指頭撫上她的臉,在劃過時,激起一串串如閃電般的戰栗。在盧縈無法控制地開始顫抖中,他專注的,直是能把她拆吃入腹地盯著她,啞著聲音呢喃道:“阿縈,喚我的名字。”

  “阿疆……”因緊張和羞澀懂亂,她這一聲輕喚有點啞,有點靡。

  劉疆雙眼泛紅,他喉結滾動著,繼續命令道:“再喚,我喜歡聽。”

  “阿疆……”

  “喚夫君。”

  “夫君……”

  隨著帶著種顫抖和羞澀的夫君兩字一入耳,本已在她的撫摸下,他那逼人的目光本已平靜些了的劉疆,猛然的,無法控制地低吼出聲。只見他雙臂一伸,重重把盧縈扯入懷中。就在他“滋——”的一聲布帛碎裂聲傳來時,劉疆陡然聲音微提,微喘著喝道:“走,走安靜地方!”

  外面的人個個都是男人,哪有不明白這是什麼回事的。當下也不回應,只是馭夫已駛著馬車轉向前方的一個巷道處。

  劉疆俊美無疇的臉孔,因激情而開始漲紅,他一邊把盧縈緊緊按在懷中,一邊用力地撕去她身上的衣帛。隨著布帛碎裂的聲音傳來,他艱難地低下頭,湊在盧縈的耳邊喘息著承諾道:“阿縈,我不傷你,我不會傷你……別掙扎,配合我。 ”他無法告訴她,他的性子中,一直有暴戾的成份,只是這些年來,他一直控制得很好。直到剛才,直到他想到,明明是自己先看 ​​中的盧氏,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與陰澈一直私相授受著,想到剛才盧縈面對陰澈時,那左右閃避的目光,想到盧縈每每面對自己時,那種親暱和喜愛不知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時,想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竟成了後來者,成了插入兩人之間的那個時,那種毀滅一切的暴戾,在不知不覺中化成了撒裂她,佔有她的慾望。這種慾望太過強烈,甚至讓他無法控制,無法平熄下來!

  這時,馬車顯然走到了一個偏靜所在,周圍安靜了不少,速度也慢了下來,而那些籌擁在馬車旁的青衣衛,更是隔得遠遠的了。

  一直強行抑制,想保留最後一絲清醒,還想要給盧縈最大的尊嚴,想要在佈置好的新房中再要了她的劉疆,陡然放鬆下來。

  這一放鬆,便聽得“滋滋——”的布帛碎裂聲不斷傳來。伴隨著這碎裂聲中,還有被他粗魯撕衣時帶得有點疼痛的盧縈的悶哼聲。

  這些,劉疆都注意不到了,他也無法注意。他一雙泛著血色的眼,瞬也不瞬地看著隨著他的撕裂動作,一點一點露出來的雪白肌膚,看著她漸漸顯露出來的雪嫩的胸鎖處,看著那緊緊包住她胸脯的白布,看著她那白皙中泛著粉光,直能耀花雙眼的大腿。

  他還在強自忍耐,俊美的臉孔漲得通紅,額頭上有汗水在滲滲冒著光。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撕著她衣掌的手,甚至有點顫抖。

  就在這時,盧縈突然忍住羞澀仰頭咬住他的耳垂。舔吻著他的耳垂,盧縈軟軟地喚道:“阿疆,我只歡喜你,我一直只歡喜你……”她的聲音綿軟中帶著安撫,彷彿夢幻般的呢喃。

  用濡濕的吻,調皮的舌頭舔吻著他的耳垂,盧縈的聲音無比動聽,無比的溫柔,彷彿,她正在安撫一隻暴怒的虎!

  劉疆眼中的血色稍稍退去了些,他猛然低頭,一口吻上她的下巴,含著那裡吮吸了一陣後,他喘著粗氣嘶啞地問道:“只歡喜我?”

  盧縈連忙答道:“是,只歡喜你。”她 ​​知道他是那麼的驕傲,他剛才更多的暴怒,是來自盧縈與陰澈早就私相授受,兩情相悅的猜想。他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暴怒:如果他們兩情相悅,他算什麼?他劉疆算什麼?

  他火熱的吻,一個接一個地向下移去,一口咬在她的鎖骨上,令得那裡沁出一縷血絲,他冷冷地問道:“只喜歡我?”

  “恩,是的! ”

  劉疆從鼻中發出一聲輕哼,他的雙手並沒有閒著,在把她的衣帛成功地撕成一條條後,他不耐煩地扯向束著她胸口的白條。

  因他正是情動時,這種不耐煩地揪扯,扯得盧縈細嫩的肌膚開始泛出一道道紅色的痕跡。盧縈想到他清醒時說的話“別掙扎,配合我”後,忍著羞澀,自己伸手解向那塊白帛。

  隨著布帛飄然落地,瞬時,那雙豐盈的,雪白滑嫩的雙乳,像兔子一樣彈了出來,而那乳尖上的粉紅色的櫻果,正是在昏暗的光線中發著鮮豔奪目的光芒。

  劉疆似是一下子痴住了。

  他瞬也不瞬地看著它們,看著看著,他低啞地說道:“我的……”吐出這兩個字後,他的唇間浮起一抹笑容,低下頭,他含住左邊的櫻紅,在盧縈軟成一團的顫抖中,他低啞地說道:“阿縈,我很歡喜……”

  剛才他還暴怒至斯,這一轉眼便又說歡喜。盧縈睜眼看向他,可她剛剛睜眼,他整個黑色的頭顱便完全埋在她雪白的臉前,在用牙齒輕輕叨起舔咬時,他的右手也開始揉搓著另一側的雪乳。

  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似乎身體的每一寸,都變得無比的敏感,一種說不出是靡癢還是空虛的感覺,從小腹處伸起,而被劉疆舔咬的動作,卻越發瘙癢起來。

  無法自製的,盧縈呻吟出聲。

  這時的劉疆,再也沒有了半分剛才的暴戾,他呼吸急促混亂地舔完這只乳櫻又去舔另一隻,而他的手,也在不停地搓揉著,欣賞著那雪白的乳肉在他的指縫間變化著形狀。

  就在這時,摟著他頸的盧縈聲音靡啞地低語道:“阿疆,你也要脫裳。”

  劉疆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的頭皮一痛,在他不悅地瞇起雙眼時,他整顆頭顱都被盧縈強行推了開來。

  仰著臉,被壓在他身上的盧縈鼻尖泛著晶瑩的汗珠,面對他被強行打斷慾望而不滿的表情,盧縈直視著他啞聲說道:“阿疆,你還沒有脫裳!”

  見劉疆蹙起眉峰,把她的雙手一鎖一扳又含向她的雪乳,盧縈顫聲說道:“阿疆,這是我的初次……”

  一句話令得劉疆稍稍清醒後,盧縈聲音沙啞地說道:“阿疆,你也要脫裳……你不能這般衣冠整齊地要我!”

  劉疆瞇起眼睛不耐煩地瞟向她,啞聲說道: “這個時候,你胡鬧什麼?”

  “我沒胡鬧!”盧縈烏黑烏黑的眸中泛著水光,她低低地求道:“阿疆,求你!”

  被她眸中的淚水一驚,劉疆蹙起了眉。

  這簡直就是胡鬧,這馬車中如此狹窄,他站也站不直,哪裡方便脫裳?這時的劉疆沒有發現,他那急促的,無法控制的慾望因為盧縈這一阻,已有一丁丁走向平靜的趨向。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幾個少年地叫嚷聲,“餵,你們把馬車停在這裡,堵了我們的路了!”

  伴隨著這叫嚷聲的,還有少年們大步走來時亂七八糟的腳步聲。聽到這越來越近的聲音,感覺到過來的少年還挺不少,不知不覺中,盧縈轉過頭緊張地看向車簾處,而劉疆也深深地蹙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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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6 16:37:35
第二百零一章 問歡喜策

    那些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了。

  在來到馬車旁時,其中一個少年還瞅了一眼,叫道:“喲,在幹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停輛馬車在這,還有人把守?”

  另一個少年則怪笑道:“那還有什麼事?不就是得了美人急於上手唄。”

  “嘿嘿,也不知是哪家郎君,他沒有見過美人嗎?”

  “啊哈,你這話可就說錯了,說不定是人家美人太美,那郎君心癢難耐。”

  一隊陣嘻嘻哈哈指指點點中,伏在盧縈身上的劉疆,眉頭越蹙越緊,臉色越來越冷。

  本來,他正在興頭上被盧縈那麼一要求,便挺有點掃興,現在又來這麼一曲,哪裡還提得起興致?

  清楚地感覺到他軟了的盧縈,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她紅著臉想道:總算不會在馬車中度過了,總算要與阿疆有一個正常的洞房花燭夜了。

  這麼想著的她,沒有註意到劉疆盯向她的眸子中,那一抹黑沉。

  他慢幔坐直,一把脫下外袍包在盧縈身上後,便沉聲喝道:“走吧。”語氣已然沉靜。

  郭允等人鬆了一口氣,馬車馬上啟動。

  車輪在靜靜滾動時,眾青衣衛還不時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剛才主公失控了。

  ……他們在主公身邊這麼多年,就沒有見過主公對一個女人這麼失控過。當然,這是廢話。應該說,他們沒有想到過,主公有一天也會如此失控,險些做出強暴之事!

     這簡直是對他前十幾年的修養和帝王之術的最大否定!如此沉不住氣,哪裡還是那個名喚劉疆的當朝太子?

  長安的街道,還是一片繁華熱鬧,可不管是馬車中還是馬車外,都是一陣安靜無比的安靜。

  過了大半個時辰後,馬車駛入了一個明顯清幽了許多的所在接著,馬車一晃,停了下來。

  幾乎是馬車一停,劉疆便翻身跳下馬車中的盧縈,只聽到他磁沉的命令聲傳來,“送她前往文樓。”

  “是。”

  命令一下劉疆便在護衛們地籌擁下走向另外一處小樓。透過掀開一角的車簾,盧縈看向他急匆匆的背影,不解地想道:難道,他今晚又準備放過我?

  盧縈在這裡不解,那一邊,劉疆在婢女們地服侍下整理好衣冠后上了馬車。

  馬車駛出府門時,郭允低聲問道:“主公,這是往哪?”

  馬車中,劉疆的聲音有點不耐煩,“最近的青樓在哪?”

  郭允一怔,莫非,主公在盧氏這裡得不到滿足,準備到青樓去解渴?

  遲疑了一會,他回答道:“屬下馬上安排。”

  “去最好的青樓。”

  “是。”

  不一會,馬車來到了長安最大的青樓,名喚尋香閣的大門前。

  走下馬車時,劉疆拉了拉紗帽而站在尋香閣外面的龜公見他過來,馬上陪著笑湊近,“郎君來了?請,請。”

  劉疆沒有理他徑自大步朝裡面走去。郭允緊跟在後面,湊近劉疆低聲說道:“現在還是白日……只怕挑不到好的美人。”

  劉疆哼了一聲命令道:“讓他們挑一個乾淨房間。”

  “是。”

  一行人擁著劉疆進入二樓,一直到入了房間,劉疆還沒有取下紗帽。

  他只是在塌上坐下後,微微向後一倚,揮了揮手,令得眾青衣衛退下後,又道:“郭允留下。”

  郭允一怔,應了一聲是後走到劉疆身側。

  劉疆朝自己旁邊的塌幾一指,命令道:“坐下。”

  這下郭允有點不解了,主公前來泄火,怎麼還把他留著坐下,他可不記得主公有在人前歡好的習慣啊。再說,他還沒有去安排美人上來陪主公呢。主公何等樣人?能陪他的絕對不能是一般的伎子,不然,萬一留了龍種怎麼辦?這人選安排非常重要,得由他這個八面玲瓏的人出面才行啊。

  雖是奇怪,他還是應聲坐下。

  坐下後,郭允像往常一樣,恭敬地給劉疆斟了一盅酒。

  劉疆飲著盅,卻異常的沉默下來。

  他垂著眸,一口一口地抿著,也不說話,只是這樣低著頭。因他的面容遮在面紗下,郭允看不清切,也就不好問。

  直過了良久,劉疆似是有點為難的聲音,才低低地傳來,“她不畏我。”

  啊?

  郭允抬頭看了劉疆一眼,馬上明白他指的是誰。當下暗暗想道:她又不是今天才不怕你,怎麼好端端地又扯上了?

  垂著眸,劉疆的聲音有點低沉,隱隱透著種無力和焦躁,“她太過膽大包天,我網才在馬車中,一時失慎,讓她察覺到了我的在意……只怕以後在我面前會更無法無天!”

  劉疆抬頭看向郭允,面紗下,他似在咬牙切齒,“都到了那個地步,她竟然逼著我脫裳!我不脫她就不肯……”

  郭允的唇角抽了幾下,他連忙低頭忍著,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了出來。

  劉疆也沒有看他,他咬牙切齒了一會,突然伸手朝几上重重一拍,恨聲道:“明知我在興頭上,她還如此要求!她莫以為我不就知道,她就是想用這種方式證明我敬她讓她悅她容忍她!如此下去,叫我威風何在?尊嚴何存?”

  郭允的唇角抽得厲害,害得他一不小心咳嗽一聲,才讓自己沒有失態。

  劉疆怒過後,努力地深呼吸,然後讓自己平靜下來。

  又過了一會,他心平氣和地說道:“阿允,你去從青樓中請幾個對男女之事有高見的人來。”

  “……,”

  至此,郭允完全明白了主公連火也不洩了,便急忙趕到青樓來的目的。

  當下他垂手應道:“是。”

  劉疆淡淡吩咐,“呆會你出面。”

  ……郭允騰地抬頭看向劉疆。

  他目光有點發直。

  這種向外人詢問如何征服一個女人的事,由他來問?這不是讓他沒有面子嗎?想到呆一會後,那些青樓裡的管事啥的一個個要笑不笑地看著自己,嘲諷自己連個女人也搞不定的情形,郭允心中就悶得慌。

  想他也是堂堂男子漢,更是世家嫡子這個天下間,他走到哪裡不讓人敬服?出現在哪個青樓不讓美人們籌擁?

     想要哪個女人不是自動投懷送抱?這種有損英明的事一旦傳出去在洛陽他都要成為笑柄!

  呆了一陣,郭允突然記起自己還有頂斗笠的。不行,得去拿來戴上。

  想到這裡,他低頭應道:“是。“大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功夫,戴著斗笠的郭允和幾個中年男女走了進來。

  郭允沒有看到劉疆,不由尋了尋,當他看到那片屏風後,心下明白過來。

  暗嘆一聲,他咳嗽了下,然後提步走到塌几上坐好。

  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也坐下後,郭允朝一個青衣衛點了點頭。

  當下,那青衣衛捧著一個木盒走了過來。

  把那木盒放在几上,郭允把盒蓋掀開,露出裡面黃燦燦的金條。

  在眾人陡然放大的瞳仁中,部允再次咳嗽一聲,說道:“今番請諸位前來,是想請教一件事。這些,便是謝禮。”

  幾人看到那盒黃金便已喜笑顏開,見郭允一說,更是歡喜得連忙向他行禮,亂七八糟地應道:“郎君儘管問便是。”“小人知無不言。”

  點了點頭,郭允又咳嗽了一聲後,才徐徐問道:“各位都是風月場中的高手,於男女之間的事最是郭稔。我想問一個,如何讓一個女人對你敬畏…”

  他才說到這裡,屏風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誰讓你問這些?”

  這話一出,眾人一怔,齊刷刷順聲看去,郭允卻是一臉苦笑:主公,你不要我問這個,怎麼不事先說清楚?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要問什麼?

  屏風後的劉疆,顯然覺得自己已然出聲,便站了起來。

  他高大偉岸的身影一出現,那種尊貴的氣勢便無可遮掩,眾人看得雙眼一直,一個個手忙腳亂地站起胡亂行禮時,劉疆已不耐煩地問道:“我聽聞一個婦人的初夜給了哪個丈夫,便對那丈夫念念不忘。我叫諸位來,是想知道這個初夜,要怎麼奪才能讓那個婦人一想到那丈夫,便心存敬畏,又是歡喜又是害怕又是仰慕又是渴望?”

  郭允:“……,”

  眾人:“……”

  見到他們只顧著面面相覷,劉疆惱羞成怒的聲音沉沉地傳來,“怎麼,你們也回答不出?”

  他這人是何等身份?本來不怒已威,這一怒,頓時令得房※中空氣一滯,眾人嚇得噤若寒蟬之餘,心臟砰砰亂跳,直有一種小命不保的感覺!

  當下,他們明白過來,眼前這位是個真正的上位者,在他面前,不行也得行,不知也得知!

  不知不覺中,他們齊刷刷看向那個專司調教伎子的俊俏中年人。

  那中年人臉上一苦,咽了一下口水後,嚴肅地回道:“郎君問起這個,小人倒有一些看法。”

  “說!”

  “是。小人以為,這婦人嘛,總是容易慌亂的。如果郎君令人假裝把她擄走,然後把她綁在床頭,蒙上她的眼睛,綁上她的手足,再讓她身無寸縷,然後郎君再出現……,”

  剛說到這裡,他便聽到眼前這個貴人問道:“令她身無寸縷?”

  “是。”他看懂了劉疆的意思,馬上咳嗽一聲,道:“這個脫裳之事,郎君可以令女子來做……”

  他還沒有說完,劉疆便冷笑道:“她們也配碰她的身子?”

  這話一出,眾人一啞,一雙雙目光呆呆地看著劉疆,那幾個青樓中人不約而同地想道:連讓人女子給她脫裳,你都覺得那些人不配,寵縱人到了這個地步,那女子怎麼可能對你敬畏?

  郭允也聽不過去了,在一旁咳嗽一聲,插嘴道:“這個,婢女們幫她養澡,也是要脫裳的。”

  眾人連連點頭符合。

  見眼前這個貴人低頭沉吟,顯然有點意動了,那俊俏中年人又道:“小人調教這些伎子多年,深知是人便有弱點。這般不著衣裳又看不見外人時,沒有女子不慌不怕的。到時郎君再出現,她定然無比感激,然後郎君再要親近,她就會百般相就,纏綿相依。

  劉疆聽到這裡,當下冷笑一聲,“餿不可聞!”一句話令得那中年人臉色一倍後,他卻揮了揮手,“你們走吧。”

  這麼大張旗鼓地請他們來,還給了這麼多黃金,便說了這麼一句就可以退下?當下,眾人齊刷刷看向郭允,等著他發話。

  郭允知道主公定然是心中已有想法,便揮了揮手,命令道:“叫你們退下就退下。”他把木盒遞給那為首者。

  前腳那些人才退下,後腳劉疆已經提步。郭允連忙跟上,一直到出了青樓的門,他還在想著:也不知主公會怎麼做?

  說實在的,這事他不能想,一想他就好奇,他就想笑,他就想聽壁角……可是不行,他還要這條小命呢。

  劉疆大步走上馬車,招來一個青衣衛吩咐一通後,嘴角微揚,興高采烈地離開了青樓。

  盧縈回到閣樓,洗了一個澡後,見劉疆遲遲不歸,她想了想,還是更衣換裳,提步朝外走去。

  這裡可是長安啊,光是聽著外面的熱鬧聲和喧嘩聲,就讓人興※奮好奇得想要逛一逛的長安呢!

  至於劉疆,盧縈想,他性致已然下去,便是想要自己,也是晚上的事。

  當下,盧縈高高興興地坐上一輛馬車,朝外走去。

  一直在外面轉了二刻鐘後,盧縈在走過一個巷子時,突然身後一陣風聲傳來。她心下一凜,急急回頭時,腦袋才轉到一半,頸後突然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再次清醒時,盧縈的眼前一片黑暗。

  難道天黑了?

  岡剛想到這裡,動了一下的盧縈,赫然發現自己給綁起來了。

  她的手腳,給綁在一根柱子似的地方,眼前不是黑暗,是被人蒙上了一層黑布。而她的身上,則是涼嗖嗖的,她竟是身無寸縷!同時,她的嘴也被什麼堵住,令得她無法發出聲音來!

  用了一息時間,發出自己的處境後,盧縈的臉色刷地煞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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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6 16:38:00
第二百零二章 歡好

盧縈從來沒有體會過,這般光溜溜地被人綁著四肢,蒙著雙眼,四下卻只有一片安靜,那是一種詭異的,讓人心慌意亂地安靜。

在一陣哆嗦過後,蒙著眼的盧縈深呼吸了幾次,令得自己慢慢平靜下來。

大不了沒得清白,便是失了身,她有那麼多金,她也給自己備了退路,劉疆不要她就不要唄。

她在徹底平靜後,開始細細傾聽著,默默尋思著自己到底落到了誰的手中。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這腳步聲有點刻意,似乎是什麼人故意放重的腳步聲。

盧縈歪了歪頭,豎耳傾聽起來。

不一會,那腳步聲便出現在她房門處,然後那人停下腳步,定定地盯向她。他的目光是如此灼熱,便是看不到,盧縈光裸的身子也被他刺激得激起了雞皮疙瘩。

頓了頓後,那人的腳步聲繼續靠近向她走來。

那人來到她身前。

他是特意沐浴過,身上的氣息特別乾淨,而且,他還噴了一點盧縈從來沒有聞過的香……盧縈疑惑地吸了吸鼻子。

就在這時,那人俯身向她,他雙手撐在兩側,盡量讓自己的身子不要貼著盧縈後,他就這麼低頭,用他那火熱的唇含住了她左側的乳櫻舔咬起來,隨著他的呼吸越來截止急促,盧縈的右乳也落到了他的掌中。

他的吻濕熱而灼燙,與他的呼吸一樣,帶著一種無法控制的渴望。他的手也溫熱有力,掌心因練武還是什麼的,略有繭節,在揉搓她細嫩的乳肉時,那刺激特別明顯。

在他的舔吻中,雙眼被蒙嘴唇被堵的盧縈的感覺格外敏感,她顫栗起來。

那人的吻漸漸下移。

濕熱的唇。慢慢移到了她的肚臍眼上,在那裡刻意的留連了一會,他重新站起,然後,他伸出雙臂,緊緊擁住了她。與此同時。他的唇移到了盧縈的鼻尖上,在上面輕輕地咬了一口。

……雖然什麼也看不到,可一直無法自製的戰栗著的盧縈,這時刻卻清楚地感覺到,這人在得意。他在笑?

他的吻在她的臉上流連。

濕熱的吻,一下又一下,從她的眉心到鼻尖。再到下巴,他細細的舔吻,細細地玩弄。漸漸的,這人情動了,他的呼吸明顯粗重起來。

聽到他的呼吸聲,盧縈再次疑惑地蹙起了眉頭。

就在這時,堵在她嘴裡的布條被人扯開,一個溫熱的唇覆住了她的。一個舌頭強行擠破她的牙齒。侵入她的口腔中。

被定在柱子上的盧縈被動地仰著頭迎接著他的吻,感覺到他握著自己的下巴,感覺到他的舌頭在自己口中攪動。盧縈的呼吸亂了。

那人的喘息更厲害了。

他重重堵著她的嘴,手卻向下移動,一會抓著她的雪乳搓揉著。一會繼續向下移。隨著他的動作,盧縈裸露在外的肌膚泛起了雞皮疙瘩。

慢慢的,他的大手來到了她的私密處。

他那手覆上了她的!

感覺到那手的溫熱,傾聽著這人越發急促粗重的喘息,突然間,盧縈不慌了。

她火了!

忍著那覆在她私處的手移動時帶來的戰栗和酥軟,忍著自己脫口就要罵出的話。盧縈把火氣生生壓下!

在那人的手指輕劃過她那私處的嫩肉時,盧縈忍不住呻吟出聲。

她的呻吟,先是令得男人一僵,進而,他越發在那裡摸索拔弄起來。感覺到他貼在自己身上的健壯有力的胸膛,感覺到男人濃烈的體息帶來地衝擊,盧縈咽乾了,她吞了幾下口水,不但沒有抑制自己的情動,反而低而靡軟地求道:“你沒有脫裳!求你,先脫了裳!”

“……”

正玩得興高采烈的男人僵住了!

他那原來因興奮而粗重急促的呼吸聲,在這一刻也陡然一頓。 盧縈清楚地感覺到,他怒了!

急促的喘息,火熱的軀體,還在覆在自己身上的唇和手,此刻全都僵住。

男人在氣得喘息。

……被一個陌生男人侵犯,盧縈不但沒有慌亂,還迎合地呻吟出聲,甚至與那時在馬車中一樣,要求對方脫裳!

真是,真是不知羞! 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在男人氣喘聲中,在他那如有形有質的煞氣中,盧縈雪白的臉頰因動了情而紅暈遍布,她那雪白無暇的軀體也隱隱泛著粉紅,那鼻尖,更是滲出一滴汗珠。在暗室微弱的光線中,那汗珠誘人之極,彷彿在勾著人把它吞下。

……這副任人採擷的姿態!

真是該死!

就在這時,雙眼被蒙,仰著頭的盧縈張著她嫣紅的,微腫的唇,突然的,她舌頭伸出,在自個唇瓣間輕輕一勾!

這是誘惑!

她在引誘他!

她竟然在引誘他!

男人的呼吸聲越發粗重了幾分,同時,因他的瞪視,房中的溫度又低了幾分!

就在男人直勾勾地盯著她,那目光直似能洞穿她的心臟時。陡然間,男人似乎想到了什麼。

只見他再次俯身而來。

他的唇,又堵上了她的。舌頭輕輕勾畫著她的唇線,男人低啞的喘息著問道:“知道是我了?怎麼知道的?”

盧縈要是手腳方便,只怕一爪過去了!

她冷冷一哼,扯著唇角譏嘲地說道:“主公,你已無聊到了一定程度了!”因為惱怒,她的語氣頗不友善。

劉疆從喉間發出一陣低笑聲。

他親密地咬著她的唇角,輕輕問道:“剛才怕不怕?”

盧縈不想服軟,便冷笑道:“我耳力過人,聽得出主公的腳步聲!”

這個回答顯然不是劉疆想要的,盧縈清楚地感覺到,貼著自己的身軀再次僵住了。

然後,他發出一聲輕哼。

再然後,他報復性地重重在她唇角一咬,咬了一口後。他的吻下移,一把含住她的下巴,劉疆低啞地說道:“阿縈,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令這十里長街都點了燈,外面都鋪了地。所有的花樓酒巷,今晚只准演奏《鳳求凰》。”說到這裡,他低笑出聲,“阿縈,你歡不歡喜?”

歡喜?她怎麼歡喜得起來?

她給綁在這裡。眼睛給蒙上了,便是整個長安都點了燈,她看得到麼?

便是整個長安的街道上都鋪了紅。她又看得到麼? 真是見鬼的洞房花燭夜!

盧縈想發火,可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發火這人只怕會更高興。當下她勾唇一笑,靡軟地說道:“阿疆真好,我太高興了……本來阿縈還以為,我這清白要給了別人,沒有想到是阿疆特意嚇我的,你真是不好!”

語氣又軟又酥。勾人心魄!

可劉疆聽了再次一僵! 她本以為清白要給了別人?

她以為清白要給了別人還這麼冷靜?

氣惱中,他冷笑一聲,道:“盧氏阿文當真處變不驚啊。便是沒了清白,也不是什麼大事對不對?”

說到恨處,他的動作變得激烈起來。那揉搓著她雪乳的手。更帶上了三分力道。

盧縈悶哼一聲。

劉疆聽出她聲音中的疼意,又是冷哼一聲,動作倒是放輕了兩分,只是那手那吻,還是激烈依舊。

猛然的,他像是又明白了過來,不由雙手捧著她的臉,低啞地嘆道:“你呀!”兩字一落,他扯下了她蒙著雙眼的布條。

陡然見到光明,盧縈反射性地閉上雙眼。而劉疆的吻,已印在她的眉眼間。

輕輕吻過後,他向後退出兩步。

便這樣瞬也不瞬地看著她,男人俊美如天神的面容上,帶著一抹似是寵溺似是無奈的表情,他的眼神幽深火熱,那直勾勾看來的模樣,隱透著種急迫。

可他的動作卻從容不迫,只見他伸手放在自己玉帶下,隨著他的玉帶慢慢抽下,隨著他解去外袍,隨著那蜜色的結實的胸膛裸裎出來,隨著他長而有力的雙腿光裸在盧縈面前,漸漸的,盧縈的臉越來越紅,雙眼卻越來越亮。

男人的目光如此灼亮,他的氣息無所不在地籠罩著他,他已脫得半裸的身子非常完美,宛如雕塑般的完美……

盧縈沒有對比,無法體會這種完美,她只是陡然覺得燥熱無比,陡然咽乾之極,陡然心跳如鼓。

她只是無法移開她的眼。

她只是清楚地感覺到了,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歡喜和痴迷在心田流淌。

……從此後,這個高大俊美,宛如陽光一般耀眼的男子,便是她的了! 她會把他變成只是她的!

這個人,這個身子,都只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盧縈仰著頭,紅著臉,烏黑的眸子中水光流動,又因那一抹羞色而媚意隱露。她痴痴地看著眼前這個寬衣解帶的男人,看著他在她面前展現他自己,她的心,砰砰砰砰的,都要跳出嗓子口了!

突然間,盧縈發現自己也是渴望他的……

不知不覺中,她雙眼迷離起來,微瞇著明眼,口乾得厲害的盧縈伸出丁香小舌,舌頭劃過她自己的唇瓣……

這般魅惑的她,偏偏那雪白如玉的身子給綁在黑亮的柱子上,穹形的大殿,直達殿頂的烏黑柱子,肌膚勝雪的美人,還有那誘惑的表情!

更重要的是,這個美人,她是盧縈!是他的盧縈!

陡然的,一種滿足和歡喜湧上劉疆的胸臆。想他從知人事來,見過多少女人?見過多少不穿歌裳的女人?便是一屋子女人都光著身子的情景,他也不陌生。

他本是太子,他本高高在上,本是所有的女人,都以被他侵占為榮!

可也許是看得太多,經得太多,不管什麼樣的美人,對了來說都是一樣,便是這天底下罕見的絕色,在他眼中與一塊木頭也沒啥區別。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沒什麼慾望的人!

可今天,他卻發現自己如一個初知人事的毛頭小子一般魯莽,衝動,還有無法控制的激動!

一直盯著她的劉疆眼神陡然幽深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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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6 16:38:24
第二百零三章 歡好了

半裸著完美如雕刻的身子的他,一步一步向盧縈走來。

他走得緩慢,那俊美無疇的臉上,那雙深黑得彷彿能發出地獄火焰的眸子,彷彿能把盧縈燒成灰燼!

陡然的,盧縈的心砰砰跳得她自己都能聽見了。

這時刻,她無所遁形,這個地方,這個男人,讓她產生一種要被燃燒,要被窒息的感覺。

偏偏,她剛一動才發現,自己四腳被制,哪裡動彈得了?

可能是盧縈扭動了下,那白嫩柔馥的身子,在寬敞的大殿中,在黑亮冷硬的石柱中,顯得是那麼的脆弱,又是那麼的絕美!

而隨著她的扭動,她那雪乳,那白嫩滑軟的腹肌,都在白晃晃地跟著扭動。這扭動,彷彿最上等的春藥,陡然令得劉疆的喉結連連滾動了幾下,而他的雙眼,已經幽深得要擇人而噬了!

在這種緊緊的,一瞬不瞬時迫視中,劉疆的手,慢慢扯向自己的腰間。

隨著最後一塊遮羞帶抽下,只見劉疆那嚇人的羞物嗖地一彈,直直地指住盧縈的身子!

瞬時,見到這情景的盧縈臉紅得要滴出血來。她終於臊得閉上了雙眼,別過頭不敢看他。

劉疆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他走到盧縈面前了。

雙手撐在柱身上,他慢慢的,慢慢的,用自己光裸的身子貼上她的。

當兩人的身子每一處曲線完美地契合在一塊時,當兩人的肌膚與肌膚相觸,心跳與心跳相連時,陡然的,一陣如電擊而過的感覺襲來。令得兩人都是一陣戰栗!

這種戰栗,是如此的令人痴迷沉醉!

這是劉疆從來沒有體會過的醉美,他喉結不停地滾動著,而在他那黑得如墨一樣的眼眸朝盧縈盯來時,一滴汗珠順著他的鼻尖,緩緩流過他形狀完美的唇瓣。再流過他的喉結,滾入他光裸的,結實健壯的胸膛!

看到這幕情景,盧縈的眸子露出了一抹迷離。

這抹迷離,令得紅暈遍布全身。在黑柱的映襯得雪白妖美得如同妖物的盧縈,越發勾魂盪魄。

劉疆醉了,他發出一聲低嘆後。猛然擒住盧縈的下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而他的手,則如帶著閃電一樣,在她光裸的身子上游移著,撫弄著。

在盧縈的低喘和呻吟聲中,劉疆吻得她紅暈滿身後抽身離開,然後他走到柱子後面,解開她綁在柱子上的雙腿。

就在盧縈以為他要放開自己時。卻發現他根本不願意解開綁在她兩足之間的繩索,他只是把綁著她雙足的繩索放長了尺許。

重新走到她前面,他再次貼上她。把光裸的下身擠入她的雙膝間。從膝蓋處強行支開她的大腿,讓因足踝被綁的盧縈,雙腿外張到了極致後。他一手托住她的臀,把自己那火熱的柱狀物,朝著她下身的縫隙擠去……

感覺到下身處傳來的刺痛,盧縈一驚,她清醒了少許,求道:“阿疆,讓我下來。”因為慌亂,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的盧縈聲音微顫,不自覺中寶石般的眸子中帶著驚慌的淚,如同那夜月下的小鹿般乞求地看著他,“把繩索解開,阿疆,我想抱著你……”

看,明明這麼慌亂了,她卻還在鎮定的誘惑他!

劉疆低低一笑,面對慌亂無措的盧縈,他心情無比愉悅,用另一手揉搓著她的雪乳,他的嘴封住她的唇,在封上的那一刻,他低笑道:“不,這樣很好。”

話音一落,他腰身向前一挺!

隨著他這一挺,那火熱堅硬的物事,不受控制地插入了盧縈那私密的所在,淺淺的嵌在外面。

感覺到那難以言狀的脹痛和羞澀,盧縈顫聲道:“阿疆,放開我,我這樣不慣……”

因為緊張,她的聲音帶著低泣。可是這低泣,卻令得劉疆更加興奮了。

他堵著她的嘴,用舌頭追逐著她的丁香舌,含糊不清地說道:“可我喜歡。”

說這話時,他一分一分地把那火熱堅硬的下身釘進她的體內。

狹窄的,從來沒有被人碰觸過的嫩處被這樣強行擠入,饒是先前盧縈已經情動,這下她也感覺到了那種無法言狀的害怕和緊張。

一滴汗珠,順著劉疆寬廣的額頭,緩緩流過他高挺的鼻樑,滑過他完美的下頜。

他盯向兩人結合處的眉眼間帶上了一分隱忍。

帶著這分隱忍,他以極為緩慢的速度,一點一點地擠入盧縈的體內。

不一會,他的火熱碰到一個壁障。

這就是女子最為珍貴的貞潔了。

只要他衝過去,身下這個女人便完全屬於他了!

生也屬於他,死也屬於他!

劉疆的喉結急促地滾動了幾下,他克制著自己不動,抬起頭,艱澀而隱忍地喚道:“阿縈!”

被他的舉動弄得有點神智迷離的盧縈,睜著半開的眼,怔怔地看向他。

這一刻,她是如此脆弱,是了,從此後,他就是她的夫,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了!她當然脆弱了。

陡然的,一種說不出的滿足和憐惜湧上心頭,劉疆在她眉間輕輕啄吻著,聲音低啞磁沉,“阿縈,給了我,你可歡喜?”

盧縈似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微張著紅腫的嘴,半睜著迷離的眼,白嫩的臉上布遍豔色的媚,怔怔地看著他。

劉疆眼神越發幽深地盯著她,他忍著柱身被如同最華貴的絲綢般的私處包裹摩挲帶來的強烈的醉美,啞著聲音堅持不懈地問道:“阿縈,成為我的女人,你可歡喜?”

“阿縈,你可歡喜?”

他一聲一聲地逼問中,盧縈仰頭迷戀地看著他,呢喃著說道:“你是我的夫君呢……”

“可是歡喜。”

“歡喜的。”

這“歡喜的”三個字盧縈一吐出,劉疆猛然向前一頂。隨著一陣尖利的澀痛,在盧縈脫口而出的尖叫痛呼聲中,他的下身,完完全全地釘入了她的體內!

那般巨物,便這樣生生地擠入她狹窄的私處,強行把兩人合而為一!

實在太漲。太痛了!

盧縈痛得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她雙手被綁,無法推開他,她的下身劇痛,雙足因綁著繩索而無法踢動。

她只能無助的扭動。

雪白中泛著粉澤的美麗軀體。在黑亮的大柱子上無助地扭動著。每一下扭動,都讓頭髮已然凌亂,髮絲被汗水沾在雙乳上的盧縈。透出一種妖嬈無雙的美。

可她才扭動兩下,那被他強行釘住的下身卻更加刺痛了。

盧縈疼得一陣哆嗦,慢慢放鬆了自己。

就在她抬起頭,睜開迷茫的眼看向劉疆時,突然發現,他那雙幽深的眼,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他正無比享受地看著她的掙扎!

這個男人!

盧縈忍住疼痛。羞紅著臉氣苦地抽噎道:“劉疆,這是我的初夜,你這般對我。我,我會報復回來的!”

她這話不說也罷,一說。劉疆便低笑出聲。

他笑時帶動的震動,令得埋在她體內的巨物跟著顫抖起來。

不由自主的,兩人都發出一聲呻吟。

在聽到盧縈的呻吟聲,一直隱忍著,讓絕大的自製命令自己欣賞著盧縈難得的脆弱無措的劉疆,再也無法自制了。

他猛然衝撞起來。

這般一手托著她的臀,一手扣著她的乳,嘴封著她的嘴,他的下身,用盡全力地朝她撞擊而去!

盧縈本已被緊緊綁在柱子上,這般撞擊,令得她白嫩的軟軀跟著一前一後,無助地搖擺起伏中,她那一頭披散的墨發,也在他的撞擊中四下飛舞。

從來沒有一刻,讓盧縈覺得自己如此脆弱無助。

她如此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是這般嬌小,這般脆弱無比,只能依附在男人強悍結實的身體上,隨著他的動作發出陣陣無助的嗚咽,和含糊的求饒。

可能是她臉上的脆弱無助取悅的劉疆,他衝撞的動作更激烈了幾分。

這種激烈,令得整根石柱連同房間都有隨著他的撞擊而搖晃的錯覺!

盧縈感覺自己成了大海中的一葉浮舟,起起伏伏完全身不由已,似乎下一刻,便會被巨浪淹沒。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酥軟靡癢混在劇烈的刺痛中一道傳來。它們如灼傷,也如電流,永無止境地衝擊中,令得她的手指腳趾一陣痙攣,令得她無助地發出呻吟聲,低泣聲,令得無法用雙手保護把持自己的盧縈,頭一低,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

劉疆地衝擊漸漸減緩。

就在盧縈張著嘴,努力地喘息,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得到放鬆時,他的動作猛然又開始加劇。那緊緊釘在她體內的巨物,又開始一出一進,出出進進。

他的大手,還有用力地揉搓著她的雪乳,那扶著她臀尖的大手,也一下一下用力地揉搓擠弄著臀肉。

男人的喘息聲,男人的體味,這時刻真真切切地與她的溶為一體。

陡然間,盧縈明白了,為什麼女人在第一次給了那個男人後,會有一種永遠無法脫離他的錯覺。

因為這一刻,他把自己的汗液,自己的體味,自己的呼吸,完完全全鑽入了女人的體內。他把女人純潔的身心烙上了他的一切。

男人低著頭,專注而迷醉地盯著身上的女人,他 ​​一點一點把她侵占,看著她在自己的侵占下無助地哭泣,又一點一點抽離,看著她的臉上眼眸中漸漸染上迷離。

他在她的唇上,乳上,臀間,腰腹間,在她的每一處白嫩無暇的所在,反復地揉搓,舔吻親咬,直到那一處處白嫩,綻開一片片的紅梅,直到她的身子每一個美妙處,結結實實地烙下他的印記。

這一刻,男人和女人的喘息聲混在一起,呻吟聲和抽噎聲混在一起。

這一刻,似是永無止境!

也不知過了多久,反復抽插的劉疆猛然從喉間發出一聲低吼,然後,一股熱流噴入盧縈的體內,有些許還順著他們的結合處慢慢流下盧縈的大腿。在高潮過後的劉疆無力地軟倒在盧縈身上的那一刻,盧縈也無力地垂下頭,呈半暈迷狀的她,整個人軟成了一灘水。而隨著她這樣垂下頭,她整個人如同嬰兒一樣縮在男人的明懷抱中,而這個時候,他的東西還深深的嵌在她的體內。

兩人都一動不動。

午後的夕陽,從窗口處透射而來。紅色的陽光鋪在森嚴的大殿中,鋪在黑色的柱子上,也鋪在這一動不動,緊緊擁抱在一起的男女光裸的身子上。

這一刻,時間已然停止,天地無比安謐。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疆抬頭,因浸著汗水,他那俊美得越發像漆了油的雕刻出的五官上,在夕陽鋪陳下,透出一種亙古的,神秘的華貴。他低下頭,唇覆在盧縈的唇上,輕輕地,滿足地喚道:“阿縈,從此你就是婦人劉盧氏了!你歡不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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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遷怒和戲弄

盧縈這時虛軟到了極點,她把眼睛睜開一線,瞟了劉疆一眼後腦袋又向下垂。

劉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見她臉色虛白,不由心頭大軟。連忙抽身後退,就這樣光著身子走到後面給她解開綁著手的繩子。

繩子剛解,盧縈便向下一倒,劉疆連忙攔腰抱住。

綁縛她的繩子,是青樓常用的那種皮質不傷人的,因此綁了這麼久,也才一點紅印,並不曾青紫。劉疆抬起她無力的手腕,低頭在唇邊輕咬了咬後,伸手把她整個地橫抱起,命令道:“把熱湯抬進來!”

“是。”

不一會,幾個人抬著一個巨大的木桶放在了屏風前,紗幕飄拂中,隱隱綽綽可以看到她們忙著倒水灑花瓣。

準備妥當後,幾婢跪下,一婢膝行一步,伏在地上問道:“主公,可要留人侍侯?”

劉疆低沉地說道:“不用,你們都退下吧。”

“是。 ”幾婢退下時,雖是低著頭,心中卻直犯嘀咕:難道,主公還準備親自給那小娘子清洗?

婢女們一退,劉疆便抱著盧縈大步走到木桶旁,他一腳踏進水中。把盧縈小心地擱在胸前後,他一邊給她細心地擦拭,一邊時不時在她唇瓣手指間印上一吻。

一直仔細給她洗過,他再手忙腳亂地給她換上舒服的貼身衣物,再抱到床塌時,盧縈一直暈暈沉沉。

她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

盧縈慢慢地睜開眼。

四下看了一遍後,盧縈的雙眼越來越清亮,她朝空著的,但體溫猶存的床塌另一側看了一眼後,啞著嗓子喚道:“來人!”

四個婢女遊貫而入。

看到盧縈,她們朝她屈膝一禮,一年長者笑道:“夫人醒來了?主公天一亮就外出了,他走時吩咐過。讓夫人多睡一會的。”

盧縈恩了一聲,啞聲命令道:“把我的袍服拿來。”

“是。”

不一會,袍服來了,盧縈伸手接過時,感覺到下身一片清涼,她動了動。果然沒有明顯的腫脹疼痛,看來,昨天晚上劉疆還給自己上過藥了。

想到劉疆,她黑著臉便是一聲輕哼。

片刻後,換上一襲男袍的盧文又出現了。

不過這時的她。出現在銅鏡中的樣子著實有點不好看,那唇紅腫紅腫的,眼下還有青印。臉色蒼白虛浮,頸項上耳朵後還種了幾朵紅梅,明顯被人狠狠寵愛了的模樣。

盧縈蹙了蹙眉,壓下銅鏡,她試著站起來,雙腳是虛浮無力,下身也有著一種古怪的不適感,但因用了藥的緣故還是可以行走。

不一會。臉色蒼白春意猶存的盧文,緩步走下了閣樓。

花園中,零散站著十幾個青衣衛。郭允赫然也在其中。聽到腳步聲,郭允回過頭來。

他一看到盧縈現在這模樣,嘴角便狠狠抽了幾下。表情更是要笑不笑的。

……隨著年紀越長,盧縈眉目間的冷峭便越是明顯,這種傲慢冷漠的神采,有時真的讓人感覺到很欠揍,特別是這人明明只是個姑子時。

可現在,冷峭不可一世的盧文,居然腫著厚厚的嘴唇,一臉的蒼白脆弱,完全是被人狠狠懲治過的樣子……這模樣,簡直是讓人心曠神怡啊!

陡然的,郭允明白了,為何自家主公臨到頭了,都克制慾望跑去問策。實在是欺負盧文,乃人生一大快事。

盧縈一眼就看到了郭允眼中的幸災樂禍!

她輕輕一哼,慢步走到他面前。

郭允看著她步履艱難的樣子,又瞄向她的唇和頸,唇動了動,有心想笑她幾句,可想到主公,終又是不敢,只是那麼陰陽怪氣地拿眼瞅著她要笑不笑的。

盧縈看著他,慢慢的,她的唇角勾起。盯了郭允一眼後,盧縈啞聲說道:“我要出去走走。”

“是。”

郭允令人準備好馬車,目送著盧縈出了府門。 剛出府門不久,盧縈便道:“去最近的青樓。”

幾護衛一怔,相互看了一眼後,還是應道:“是。”

不一會,他們便籌擁著馬車來到了青樓前。 盧縈也不下車,她喚道:“叫龜公過來!”

“是。”

不一會,那個十六七歲的龜公小跑了過來。 盧縈從袖中拿出一小片金葉子扔給那龜公,慢慢說道:“給我找兩個潑婦,要她們去左街西前巷玉柳府門口等著。有一個叫郭允的出來時,就讓那兩個潑婦去纏著他,哭著罵他始亂終棄。”

這話一出,眾護衛齊刷刷瞪大了眼。

在他們傻楞楞的目光中,馬車中的盧縈似乎扯到了什麼,疼得吸了一口氣。轉眼,她平靜冷漠的聲音再次傳來,“記著,那兩個潑婦儘管找醜一點的,最好有口大黑牙,有口臭,還歪臉裂嘴的。你告訴她們,誰要是親到了那個郭相公的臉,我賞一粒金葉子,要是親到了他的嘴,賞二粒金豆子……去吧。”

那龜公小心翼翼地說道:“這個,那郭相公要是動了怒出了人命?”

不等他說完,盧縈便淡淡說道:“他不敢鬧,儘管放心廝纏。”

“是。”得到她的保證,那龜公興高采烈地應了,把那金葉子一藏,便溜得遠了。

幾個護衛已經呆若木雞!

這時刻,他們真的很痛苦很為難,要知道,郭允可是他們的上官啊……可是,眼前這個盧文這麼記仇?再說,真想想那情景,好似也挺有意思的?

就在他們一個個面容扭曲時,盧縈的命令聲傳來,“到街上逛逛去。”

“是。”

幾個護衛連忙應了,馬車再次啟動。

馬車中,盧縈很安靜,除了她的眉峰微蹙。

在被風吹得飄飛的車簾中,盧縈的面目若隱若現,可這時候幾個護衛對上她,都是不由自主地想道:郭允只是一個表情不對。這盧文就立馬報復回來了……也不知她有沒有想過要對付主公?

當然,這事無人敢詢問盧縈。

盧縈對於長安城,還是感到無比新鮮嚮往的。可她現在人不舒服,不能下馬車走走,便這般看著,每每對上別人投來的目光時。那目光總會粘在她的嘴唇頸項上。

實在受不了,盧縈只得戴上紗帽。

不一會,她看到了前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在人群中穿來穿去,眼睛轉來轉去的,可不正是衛三郎?他似乎在跟蹤什麼人?

盧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這一下。她看到了一個長相極美的少女,那少女年方十五六歲,長相端麗中透著賢淑。最重要的是,她長得這麼美,卻衣著精緻中透著簡練,身上也沒什麼飾物,面目中有一股斯文味兒,一看就是個飽讀詩書。

盧縈看了她一眼,再看衛三郎一眼,馬上明白過來。這衛三郎,只怕是看中了人家姑子了。

一眼瞅到那姑子進了一家玉器店,而那邊失了少女蹤影的衛三郎在跳起腳來四下尋找。盧縈嘴角一勾,喚道:“到那玉器店去。”

“是。”

不一會,馬車在那少女停留的玉器店中停下了。

店中人不多,只有個伙計在招呼那少女,見到盧縈過來,那伙計剛顛顛地跑近,盧縈便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你自便,我只是看看。”

“是,是。”那伙計連忙又跑回少女身側。

這時,衛三郎終於尋到那少女了,他雙眼一亮,快步走了過來。

剛要衝進玉器店,那少女帶來的兩個僕人便是朝他面前一站。看到他們,衛三郎陪了一個笑臉後,清了清嗓子,朝著裡面喚道:“這位小姑,衛某有禮了。”他深施一禮後,極風度翩翩地說道:“小姑有所不知,衛某不是浪蕩子,衛某來自洛陽……”他剛說到這裡,那少女便聽到旁邊傳來一個淡淡的,輕而雅的戲謔聲,“衛某乃是堂堂世家子,身份高貴著呢。”

那戴著紗帽的少年剛輕聲說了這句,少女便聽到被堵在店門口的衛三郎叫道:“我乃是洛陽衛氏的子弟,是有身份的人!”

少女一呆,不由轉頭看向那戴紗帽的少年。

那少年,自然是盧縈了。她這時輕咳一 ​​聲,對少女淡淡說道:“我的話文雅了些。”不過意思是一樣的。

那少女還在暈乎之際,衛三郎繼續說道:“衛某至今末娶妻……”

盧縈壓低聲音續道:“只是有妾室四房,美婢數十,另有一兒二女……”

少女:“……”

衛三郎清了清嗓子,一雙眼 ​​愛慕地看著那少女,又叫道:“衛某自與小姑一見後,便傾慕之極,有所謂良緣定於三生前,小姑萬勿怪我。”

在少女地期待中,盧縈的聲音再次淡淡地傳來,“我只是對小姑一心傾慕,無法忘懷,這才唐突冒犯佳人。”

盧縈這邊在說著,那一邊,衛三郎正扯著嗓子朗朗地,禮儀十足地叫道:“衛某隻是陡見佳人,傾慕於心,輾轉反側難以忘懷,唐突之處,還望小姑勿怪。”

盧縈咳嗽一聲,轉向那少女,輕嘆,“慚愧,這次他的更文雅些。”

就在衛三郎一揖不起,雙眼圓滾滾地渴望地看著少女等著她回答時,少女再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她這一笑,她身後的兩個婢女也跟著笑了起來。

長揖不起的衛三郎沒在想到她們會發笑,頓時瞪大了圓眼,實在忍不住,他還伸手摸了摸後腦殼。而隨著他這個動作,他那張白嫩嫩的圓臉旁,耳頰側的一絡捲毛便彈跳了好幾下。

看到他這傻樣,又看到一側的盧縈那氣定神閒的冷酷樣,少女們笑得更歡了。

直笑了一會,那少女才朝盧縈嗔道:“你這人啊……你是他好友麼?對他的情況和他要說的話這麼熟悉?”

盧縈搖了搖頭,道:“只是與他打過一個照面。”頓了頓,她又加上一句,“我今兒心情不好,是耍他來著,他家裡的具體情況我並不知曉,子女婢妾之言更是信口胡謅,小姑別放在心上。”

說到這裡,她提步外出。在馬車上時,盧縈朝護衛們微笑道:“恩,現在心情好了不少,我們回去看看郭允怎麼樣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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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痛苦和告狀

幾乎是護衛們一應是,馬車的速度便明顯加快。

透過車簾,盧縈看著眾護衛一張張紅光滿面,雙眼閃光的臉,想道:一個個都幸災樂禍的……

馬車越駛越快,不一會功夫,便來到了府第外面的巷子裡。

巷子裡很熱鬧,一個個行人都朝里面探頭探腦著,間有一些鄰居看得興起,都聚成了堆。

“停車!”盧縈愉悅地命令道:“我們走路進去,免得招人現眼!”

“是。”這次護衛們的應答十分爽脆。

下了馬車後,盧縈按了按紗帽,提步朝前走去。

她現在走路還是不大舒服,要走得很慢才行,有時動作劇烈了,還會扯痛身上的某處咬得過重的牙印,令得她眥牙裂嘴的。

也就是說,現在的盧縈,那步履之間可談不上好看。

不過四散而開,做不經意狀保護她的護衛們,只是看了一眼後便迅速地移開眼。為了免得被盧縈懷疑自己會笑她,他們還一個個格外嚴肅地板著臉,和她保持著一段距離。

不一會,盧縈便出了巷子。

她一眼,便看到了自家大門處變得熱鬧非凡。

因住在這裡的都有一定的身份,所以大門處沒有出現看熱鬧的圍成人山人海的架式,而是疏疏落落。大多數看熱鬧的,正如巷子裡的這些一樣,都探頭探腦,要看不看的。

所以,盧縈一眼便看到了郭允。

他很狼狽。

他的身上吊了三個醜婦,一個婦人抱著他的雙腿嚎啕大哭,一個撲到他懷裡朝他的臉拼命地湊去,一個則從他後面抱著他的腰摸來摸去。

這三個醜婦是真的醜!特別是那個撲到他懷中緊緊抱著他拼命想親郭允嘴的那個,身材與郭允一樣高大健壯,皮膚又黑又粗,隔這麼遠都可以看到那粗大的毛孔,而且一口黑黃板牙都露到了嘴唇外。一說話,嘴邊還口水直流。

反正,看清這個醜婦後,那些護衛齊刷刷打了一個寒顫,又離盧縈遠了些。

那醜婦緊緊錮住他的肩膀把嘴伸得老長地想要吻郭允的嘴,而郭允則臉色發白滿頭大汗的把腦袋左偏右偏右偏左偏的躲閃著。他顯得十分痛苦。那張愛笑的圓臉上白中泛著青,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氣得想破口大罵,可每次他剛張嘴那醜婦便咧著大嘴樂滋滋地向前一湊,嚇得他立馬又把嘴唇緊緊閉上!

――這樣子。真是痛苦,太痛苦了,完全就像個被浪蕩子當街輕薄的閨閣少女。滿心滿眼都是貞節不保的驚惶。

而那摟著郭允的腰,抱著他雙腿的兩個醜婦,雖然沒有那麼醜,可那樣子也是絕對不能恭維的。她們正緊緊地抱著他,讓他掙脫不得,那抱著他大腿的婦人啕啕大哭,“你這殺千刀的!三年前你娶了我姐妹三人,話也不留一句便溜得不知所向。嗚嗚……”

她的哭聲剛起。從後抱著郭允腰的年少一點的婦人馬上接著哭嚎道:“我們醜是醜了點,可你當年也不嫌棄呀。你當年抱著我們又親又摟時,怎地沒有說我們太老太醜配不上你?哇哇……你這殺千恨刀的狠心人啊!”

盧縈身側。眾人都在議論著,“這人一副世家郎君派頭,卻連這種女人也不放過?”“天!他怎麼睡得下去?”“你看他那左躲右閃的樣子。太好笑了!”

這些議論聲不低,郭允顯然也聽到了,越是聽,他的一張臉越是鐵青。偏偏,他還什麼也做不了,想跑,被三個女人抱得緊緊的,根本跑不了,想喝罵,一張發著臭味的大嘴正等著堵上呢!

只是奇怪,府中不是還有幾個護衛的嗎?

盧縈琢磨間,只聽是一個護衛湊近另一個,低聲笑道:“郭頭兒也有今天?”“他慣會看人笑話,這一次到了洛陽,我們得好好幫他宣傳宣傳。”“就是就是。”“我們幸好跟盧家郎君出來了,就不知老七他們怎樣?”“怕什麼?他們最會判斷形勢了,肯定這幾個潑婦一亮相,他們便找藉口溜了。” “也是,他們不溜,大夥怎能看到這種好戲?”這是報應啊!”

直到這時,盧縈才發現,這些護衛居然比她還要歡喜?還有幸災樂禍?

是了,前不久在洛陽時,那個被皇帝看中的許美人纏著劉疆時,郭允不是還算計了自己一把?那時的自己要是真信了他,不早就入了劉疆後院,成了那許美人的眼中釘?真說起來,她這次報仇,還晚了些,善良了些…

… 為自己的善良嘆了一口氣後,盧縈歪著頭,細細地欣賞了一陣郭允那左支右絀,痛苦不堪的臉色一會,轉身走出。

不一會,人群中跟出了那個少年龜公。

來到無人處,少年龜公笑嘻嘻地說道:“好叫郎君得知,那驢婦人剛才可在那位郎君的腮幫上咬了兩口。”

盧縈恩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三粒金豆子塞到他手中,淡淡說道:“好了,戲也演得差不多了,你讓她們收場吧。”

“好嘞。”少年龜公興高采烈地收下金豆子,轉身便朝巷子裡面跑去。

這一次,盧縈沒有趕緊湊上去看熱鬧,她不但沒有上前,反而後退幾步,當來到巷子外停放馬車處時,盧縈赫然發現,那些護衛一個不剩地全溜到這裡了……

面面相覷一陣,在盧縈淡淡地盯視中,一護衛嘿嘿一笑,道:“郎君,我們現在進去,只怕會被頭兒遷怒。要不,再逛一逛?”

盧縈點頭道:“也好。”說罷,她上了馬車,然後,眾護衛再如來時一樣,大搖大擺地籌擁著馬車駛回了街道上。

眾人這一逛,便逛了大半天。回來時,都快到傍晚了。

莊子裡十分安靜,盧縈步入閣樓不久,一個沒有參與陰謀的護衛走了上來。看了他一眼,盧縈問道:“郭允呢?”

那護衛低頭道:“郭頭說是遇到什麼不快之事,非要調查清楚。”

……還調查清楚?

盧縈端起酒盅慢慢抿了一口,淡淡說道:“他那事啊?其實我早調查清了。他來問我就能明白了。”竟是無比的光明磊落。

那護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低頭應道:“郭頭回來了,小人會如實稟報。”

其實不用他稟報,因盧縈沒有刻意隱藏行蹤,郭允出去不久便把事情弄清了。之所以在外這麼久還沒有回來,是他在忙著尋找主公。

而現在。他已尋到了。

在一處幽暗的所在,一襲青衣的郭允肅手而立,負手站在十分陰暗,明顯處於地下的穹形大殿中的劉疆,在殿中幽間的燈火下。正側著頭,俊美無疇的臉孔若隱若現的,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眸中柔情橫溢,“阿縈她可有睡醒?”不等郭允回答,他低沉的,溫柔如水的自語道:“是我疏忽了,應該叫大夫來看一看她的。”

郭允嘴角狠狠抽了幾下!

都這樣生龍活虎了,都能陷害別人了,還要叫大夫?

突然間,他有點委屈。不管如何,自己也是與主公一起長大的,想他們六歲便睡一張榻。主公那次尿了褲子還借過他的服呢……自己今天受了這麼多的窩囊氣,主公一點也沒有看出,還在不停地關心那個罪魁禍首。

劉疆沒有註意到他悲憤的表情。在殿中踱了兩步後,轉頭看向陰暗的窗口處,又微笑道:“好幾個時辰都沒見她了……也不知她還累不累,痛不痛?”當然,他最後一句聲音太低,宛如呢喃,郭允根本無從聽清。

尋思了一會,劉疆道:“我昨晚那樣對她,今早又沒有與她說兩句話兒就走了,阿縈定然會惱……郭允,阿縈對你很信任,你現在回去吧,安撫一下她,免得她因見不到我而失落。你告訴她,我一忙完馬上回去守著她。”

郭允的唇角狠狠地抽動了幾下!

終於,他覺得自己不能忍了!

只見他上前一步,朝著劉疆深深一禮後,哭著臉說道:“主公,你得為我做主啊!”

…… 劉疆一怔,回過頭來。

郭允伸手撫著自己腮幫處,這裡還有幾個牙印兒呢……牙印兒不是重點,他郭允風裡來雨裡去多年,便是手都斷過,這咬兩口算什麼?讓他悲憤至極的,主要是盧縈太過兇殘!天下這麼多婦人,她怎麼就找了幾個醜得那麼極品的?一想到那三個醜婦的模樣,還有那看向自己垂涎三尺的目光,郭允狠狠打了一個寒顫……

在劉疆詫異的目光中,郭允哭喪著臉說道:“主公,你那阿縈,她呀,一大早就出去了。”

劉疆眉頭微挑間,郭允淒苦地說道:“下臣也是運氣不好,今兒起得早,盧氏下樓時,下臣一眼就看到了她頸項上耳垂邊被主公留下的印記……主公,小臣就這麼看了一眼啊。你猜她怎麼著?她居然賣通了青樓的龜公,讓他找了三個奇醜無比,滿口惡臭的婦人纏上小臣,非要說我對她們始亂終棄,還說什麼親到了我的臉賞一粒金豆子,親到了我的嘴賞二粒金豆子。”剛控訴到這裡,他想到那張咬上自己腮幫的大嘴,不由胃中一陣翻湧,當下再也無法忍耐,捂著胃便是一陣乾嘔!

劉疆木著臉看著他。隱隱中,他的唇角抽動了幾下!

郭允嘔了兩下後,又苦著臉繼續說道:“主公,我郭允呢,被醜婦咬了也就是小事一樁,可是我後來想了又想,只是早上那麼看了盧氏一眼,她便記恨在心。”說到這裡,他放低聲音,悄悄抬眼看向劉疆,不安地說道:“可昨晚上,主公那樣這樣的對她……主公,你說盧氏她,會不會對主公你也……”

他的話都是一截一截的。 可意思非常清楚。 說完後,郭允滿意地看到劉疆黑了臉,看到他沉著一雙眼 ​​冷冷說道:“是麼?看來她精力好得很啊。”冷聲說到這裡,劉疆寒著臉,也顧不得百忙之中,提步便走,“回去看看!”

“是。”郭允響亮地應了一聲,連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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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網縛劉疆

劉疆一上馬車,便淡淡說道:“把今天盧氏的行蹤報一下。”

“是。”

回答他的,是一個護衛,他低下頭,把一大早盧縈起來,遇到郭允,上馬車到青樓,出錢讓龜公幫忙懲治郭允的事細細說來。

他說得緩慢仔細,一言一句一行一止都沒有漏過,饒是第二次聽到盧縈那句“兩個潑婦儘管找醜一點的,最好有口大黑牙,有口臭,還歪臉裂嘴的。你告訴她們,誰要是親到了那個郭相公的臉,我賞一粒金葉子,要是親到了他的嘴,賞二粒金豆子”的話,劉疆那沒有絲毫表情的臉上,嘴角還是狠狠抽了一下。

而在一側的郭允,則是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黑沉。在劉疆沒有註意的角落處,他狠狠地磨著牙,氣憤地想道:要她不是主公的女人,我就親手報復。

可她偏偏就是主公的女人,所以他報復不得,只能告狀……想到這裡,磨著牙的郭允垂頭喪氣地聳拉著。

不一會,護衛說到盧縈在街道上遇到衛三郎的事。

聽完後,郭允饒是剛才還氣得不得,這時也不由哧地一笑,他哈哈笑道:“可憐的衛三郎,調戲個小姑都能遇到盧文。”說到這裡,他轉向劉疆,笑臉一板嚴肅地說道:“主公,盧文如此小肚雞腸,只怕對主公亦是懷恨在心,請主公小心行事。”

劉疆瞟了他一眼,淡淡問道:“怎麼小心行事?”

郭允:“……”,他尋思了一會後,摸著下巴認真地說道:“臣以為,這等婦人,還是把她關押數日,讓她日夜侍侯主公,等她生下孩兒再放出來的好。到那時,她肯定不會如此頑劣了。”

這郭允。也是一個擅長把公報私仇的話說得如此坦然的。

劉疆冷冷一哼,沒有理會他。

不一會,一行人回到了莊子。

見莊子很安靜,劉疆眉頭一蹙,不耐煩地問道:“盧氏呢?”

昨晚剛破了身,初承歡愛的婦人。怎地如此好動?虧他一整天都在擔心她的身體,一想到她昨日歡愛時那淚眼汪汪的樣子就心疼,恨不得早點趕回來安撫於她。

一個護衛上前稟道:“盧文郎君接到一封信後便出門了,現約有半個時辰。”

“一封信?”

那護衛打了一個寒顫時,另一個護衛上前小聲稟道:“稟主公。那信小人瞄了一眼,上面好似有一個陰字!”

陰澈!是陰澈!

劉疆的臉刷地一沉。

他這樣子一擺,眾護衛都是一凜。齊刷刷跪地聲中,一護衛辯道:“主公勿怒,我等亦是沒法。實是主公前不久還吩咐過,只需保護盧文安全便可,他是進是出,一切由他。”

…… 沉凝了一會,劉疆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傳來,“她朝哪個方向去了?帶我前往。”

“是。”

不一會功夫。馬車趕來,眾護衛策馬籌擁著劉疆出了府子,一行人朝著灞河的方向迅速趕去。

當劉疆遠遠地看到停在灞河邊的那隻小畫舫。以及船中若隱若現的白衣人影后,他的臉徹底冷了。扯了扯唇角,他似笑非笑地說道:“真是膽大啊……看來我給她的教訓她一點也沒有記住。”

來到河邊。他跳下了馬車,就在劉疆等人大步朝著那木船走去時,走在最前面的劉疆,一眼就看到,那個站在艙門稍裡側,露出大半邊臉的,可不正是盧縈?她轉頭看著裡面一人,正在說著什麼話,而裡面的男人,則對她拉拉扯扯的。

騰地一下,劉疆的臉徹底黑了。

他右手一揮,制住護衛跟上。人多口雜,他的婦人便是不守婦德,也得由他來處理決定,而不是經由眾人之口後,弄得不可收拾被人逼著做什麼處治。

令得護衛齊刷刷止步後,劉疆大步走向那木船。木船顯然剛從灞水中回返,正準備停留,連木板都搭在了岸邊。

越是這麼靠近,性子謹慎的劉疆,越是清楚地肯定地看到,站在艙門口的,可不正是他那頑劣愚蠢不知天高地厚的婦人?

當下,他的臉完全黑沉如漆,一步踏入木板,他朝著那船上大步走去。

哪裡知道,劉疆剛剛走到船口處,只需一步就可以踏上畫舫時,陡然間,他的腳下一鬆,只聽得一聲輕微的木板碎裂聲傳來,轉眼間,他足下的木板一斷為二,而他自己,則撲通一聲掉到了河水中。

這是岸邊,河水隻及劉疆的頸項深,只是他跌得急,猝不及防之下還是猛咽了幾口水。而他本來有點懼水,那幾口水一吞,整個人便沒有第一時間恢復理智扒住船邊爬上來。

這邊劉疆一落水,那邊的護衛們惶然大驚,就在他們急馳而來時,木船中傳來盧文清脆的命令聲,“開船――笨蛋,收網啊!”

她的聲音一落,便見兩個漁夫衝到了船邊,而在他們彎下腰時,那畫舫已經駛動開來。於是,當護衛們衝到河邊時,那船已駛出了七八步遠,已然跳不上去了!

在那船駛向灞水噹中的同時,兩個漁夫不停地拉緊船邊的繩索。他們才拉了五六下,眾護衛便清楚地看到,落到了河水中的劉疆,被一魚網給結結實實地網住,這會正被兩個漁夫連網帶人的拉起一半呢。

兩個漁夫動作老練,三不兩下便把漁網把拉到了船邊上。看到他們把被漁網綁得結結實實的劉疆拖到船板上,看到一襲白衣,風度翩翩的盧文笑吟吟地踱出來,慢慢彎腰看向自家主公對著他說著什麼話,郭允等人不由吐出一口濁氣。

好幾個護衛同時把眼睛閉了閉。

過了好一會,一個護衛朝郭允問道:“郭頭?盧文她不會對主公不利吧?”

“不會。”郭允嘆了一口氣,“不過我們還是得弄到船跟上去,盡臣子本份。”這夫婦倆打情罵俏專門挑重口的來,令得他們這些當臣下的萬般為難,實在痛不欲生啊。

“是。”

在護衛們四散而開,急急去尋船隻時,盧縈已蹲到了被漁網網了個結實的劉疆面前。

看著濕淋淋的男人,那張在陽光下依然俊美強橫的面容。盧縈笑得雙眼都彎成了一線。

劉疆瞟了她一眼,冷冷一哼,閉上雙眼不去理會於她。

盧縈一點也不計較,她高高興興地盤膝坐在他身側,托腮盯著濕淋淋的他細瞧了會,盧縈笑吟吟地說道:“阿疆。你生平還不曾有如此狼狽之時吧?”

劉疆的臉黑沉下來。

盧縈嘿嘿一樂,伸手點了點他的胸口,歡喜道:“我知道,算計了你這一次,下次就沒那麼容易了……可惜沒有畫師。不然把此情此景留下來供以後瞻仰多好?”

劉疆閉上雙眼絕不理她。

盧縈慢慢躺下,她也不嫌他全身上下濕淋淋的,徑自把臉枕在他胸口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劃著網口下劉疆的喉結。說道:“依我說啊,阿疆,你真沒有生氣的理由。”

她屈起手指數道:“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把那塊本來摔碎了的珍貴玉佩賞賜給我,還故意讓人打翻木盒把碎玉佩落到地上的情景,你可還記得?阿疆,你看你有多壞?要那次你遇到的不是我,而是一個純真簡單的小姑。光那一手不就會害得她惶惶不可終日了。”

她​​繼續屈起第二根手指,“接著,你想平府的人把我獻給你當婢妾。便縱容那些人綁架我的弟弟。要不是我知道是你做的手腳上門討饒,我求救無門後豈不是不得不屈從你?”

盧縈屈起第三根手指,“第一次去江州時。我不過用了你一次玉佩,你便把我置身於驚濤駭浪當中,想逼著我向你妥協當你婢妾。”

她屈起第四根手指,“在成都時,我不過向你明確表示不願意與你有什麼關係,你就燒我的酒樓,收我的房子,趕得我無家可歸……阿疆,你可真是壞到家了啊。”

她​​屈起第五指手指,“在武漢時,我不就是不收你給的錢,想跟你保持一定的距離嗎?你就拿劍指著我,還說要殺了我。你瞅你瞅,我那時這兒還流了好多血呢。”她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白嫩嫩的頸項,朝著劉疆氣恨地瞪大眼。

早在她算帳時,劉疆便睜開了眼,此時他朝那白嫩完好如昔的頸項瞟了一眼,漫不經心地扯了扯唇角,沒有理她。

盧縈扁著嘴,頗有點氣恨地對他說道:“那些也就罷了,最可恨的是這一次。這一次,你居然當著那麼多屬下,那麼多世家子弟的面,給他們立下規矩,說你死了馬上把我捉來陪葬!阿疆,你是太子,你都從來沒有許過我無上的榮華,卻一開口讓我與你死後同棺。你說你是不是太對我不地道?”

算到這裡,盧縈嘆了一口氣,只見她抱著被綁縛得不能動彈的劉疆的上半身,令他坐起後,看到他這狼狽不能動彈的模樣,盧縈顯然又變得樂不可支了。只見她捧起他的臉在上面叭唧一聲,高高興興地做出總結,“所以阿疆,你對我做了那麼多的壞事,這次讓我報復一回也是應當,你說有沒有這個理兒?”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歡歡喜喜地繼續說道:“現在都立夏了,今兒太陽也大,你雖然浸濕了衣裳,不過這季節這太陽,肯定病不了。阿疆,昨天你那樣對我時,我就想著把你也綁回來。現在也算是如願以償了。要不,咱們便這樣在灞水中轉一圈兒,好好說說話兒?”

這般他被綁得緊緊的,她卻白衣翩翩風流倜儻,當著這不時出沒有漁民遊客的面轉圈兒,說話兒?劉疆冷冷睜開眼來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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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報復是有後果的

  劉疆面無表情,眸光黑得透不過光來。

他這樣子,可以嚇倒天下任何一個人,不過不包括盧縈。

當下,她朝前湊了湊,把自己的唇印在他的眼睛上,用舌頭舔了舔後,她還埋怨道:“有河沙的味道。”

劉疆的臉徹底黑了。

盧縈見他還這麼生氣,不由長嘆一聲,她伸臂摟著只能坐著的他,把臉擱在他的頸間蹭了蹭,軟軟地說道:“阿疆,別氣了……我這不是被你欺負得狠了,心裡堵得慌嗎?”

劉疆冷冷地說道:“你知道你這事若是傳出去,將是什麼後果?”

盧縈嘻嘻一笑,她朝他的臉上叭唧兩下,得意地說道:“我這不是仗著你就喜歡我的壞,對我總是狠不下心來嗎?再說了,有你在,這事怎麼會傳出去?”這麼狼狽的劉疆,怎麼會讓世間人都知道?

見劉疆還是黑沉著臉,盧縈把他上半身一推,讓他重新倒在船板上後,笑吟吟地伸手遮住他的眼,道:“阿疆,我就跟你說啊,你既找了我,這種氣以後還多著呢。除非啊,你對我如我對你一樣敬著供著。”

這怎麼可能?

劉疆嘴角扯了扯,懶得理她。

這時刻,眾所衛們終於找來五六條木船,四散著追了上來。看著畫舫中兩個相依相偎的人,眾護衛忖道:主公的嘴又沒有堵上,他沒有發話,我們就晃著吧。想到這裡,他們便不緊不慢地跟著。不過主公這麼狼狽,他們著實不敢看,便一個個老實地低著頭,緊緊地閉著嘴。

遠遠地看著自家不可一世的主公被魚網綁得緊緊的,僵硬得像個木偶,盧縈想扶起他上半身,就扶起他上半身。想讓他躺下,便把他一按就倒的樣子,不知怎地,雖然覺得盧縈這樣對待主公,實在大不敬,實在罪該萬死。可郭允還是感到神清氣爽,他突然覺得,相比起主公來,自己被盧縈算計,讓那三個醜惡婦人咬幾口的事。已不值一提了。

這人啊,就怕對比!因此,郭允這一對比。頓時就神清氣爽了,痛快舒服了。

就在畫舫慢慢駛著,眾船慢慢跟著時,前方處傳來一陣高歌聲,只見一個漁夫一邊收著網,一邊驅著船向這邊駛來。

劉疆瞟了一眼,臉色一沉,正要開口叫盧縈鬆了自己時。突然的,他眼前一黑,卻是盧縈手一揮。拿樣什麼東西把他牢牢地罩住了。

不一會,劉疆聽到外面傳來那漁夫笑呵呵的聲音,“喲。這位小郎君好有興致啊,開著畫舫來網魚?”

盧縈清冷的笑聲回道:“是啊,今兒天和日麗,正是網魚的好時辰,錯過這一趟,怕是以後趕不上了。”

“怎麼會趕不上,這灞水的魚可多著呢。”那漁夫轉了一眼,看到劉疆,驚道:“那般大物,是什麼東西?”

劉疆聽到盧縈清楚的笑聲傳來,“這個啊,是我剛網到的一條魚!”

她說,他是她剛網到的一條魚!

她居然說,他是她剛網到的一條魚!

被蒙住的劉疆氣得磨牙時,郭允等護衛這時也傻了眼,他們木呆了一會,還是老實地低下頭。

那漁夫驚道:“這麼大個的魚?天啊,太稀罕了。”

見漁夫有意想見識這條巨大的魚,盧縈只是敷衍一笑。她模樣冷峭傲慢,這姿態一擺,頓時生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那漁夫明明剛才還與她交談得歡,這下卻是什麼話也不敢說了。

兩條船錯身而過。

等那漁夫去得遠了,盧縈才笑吟吟地把劉疆重新露出來。

見他黑著臉咬著牙瞪著自己,不知為什麼,盧縈這下有點害怕了。她縮了下肩,小聲嘀咕道:“這麼生氣乾嘛?你不想在外面,我把你搬進去就是。”

說到這裡,她還真地叫來兩個漁夫,與他們同心協力把劉疆弄到了畫舫中。

當盧縈再出畫舫時,已是大半個時辰後。

站在船頭,她一襲白衣真個君子如玉。只是現在,這個如玉君子的表情有點古怪。她回頭看了一眼郭允等人,唇動了動,還是合上了。

……報復是容易,可現下怎麼收場?

這時的盧縈,還真有了那次在綺香閣的船上,用指甲在劉疆的胸膛上畫了一條血印後同樣的感覺了。

這人啊,真不能圖一時之快!這不,現下頭痛了吧?

見她只有一個人出來,一條船駛到了一側,不一會,郭允有點小心的聲音傳來,“阿文,主公呢?”

盧縈迴過頭來,河風中,她負著雙手笑得淡然,“主公睡著了。”

郭允眉頭一蹙,說道:“主公向來精力過人,怎會入睡?”

說到這裡,他朝盧縈打量了一眼,突然明白過來。當下嘴角一抽,慢慢說道:“阿縈用了春藥?”

果不其然,他這話一出,盧縈臉孔漲得通紅,她冷笑道:“我用得著嗎我。”才說到這裡,她馬上反應過來,便惱羞成怒地重重一哼,閉緊了嘴。

果然是在裡面成就了一番好事。

見到郭允要笑不笑的樣子,盧縈的臉還有點紅。她咬了咬牙,總不能向他們解釋說,自己一時心軟,把漁網纏住的劉疆解了一半後,突然被他擒住,給壓在地上狠狠地要了一次吧?要不是最後自己拿出了早就備好的蒙汗藥灑在他臉上,只怕現在起不了榻,動彈不得的是她盧縈……

只是,這也沒有什麼好得意的。現在是得了手,可還得回去啊,回去他一樣可以算帳啊……

罷了罷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想到這裡,盧縈朝著郭允低頭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吧。”

郭允看出了她的心虛,冷笑出聲。

不一會,眾船返回。

在船隻靠岸,眾護衛把劉疆抬上馬車時,郭允朝盧縈嘆了一口氣。道:“你呀,在他面前怎麼也要爭個輸贏?”

盧縈這點卻不心虛,她負著手淡淡地看著他,慢騰騰地說道:“這點卻要讓郭家郎君失望了。天下的女人都可以隨他劉疆搓圓搓扁,我卻不行!我這一生都會讓阿疆明白這個道理,他如何對我。我就如何對他,他若負我,我必負他!即便他貴為太子,即便他有朝一日成了天子!”

郭允呆了呆,突然什麼話也說不出了。他搖著頭。暗暗想道:這讓人頭痛的盧氏,還是由主公自己去對付吧。

一行人回到了莊子裡。 接下來,整整十天。都沒有一個人出莊子。

明明是百忙當中趕到長安,帶盧文來教訓一番只是順便,最主要是處理幾件急事。可直到現在,劉疆還呆在莊子裡寸步不出。

直到這一天,收到一件緊急事件的執大不顧阻攔地闖了進來。

得到他的稟報後,十天沒有出門的劉疆急步走了出去。

郭允想了想,還是提步走上二樓。

來到房門外,他猶豫再三才敲了敲門。輕聲喚道:“阿文,你還好嗎?”

好一會,裡面傳來盧縈有氣無力。虛弱至極的聲音,“讓婢女們進來吧。”

“是。”

郭允揮手令得婢女們進去服侍後,提步下了樓。

來到樓下。見他一直看著樓梯口,一護衛湊近郭允,低聲笑道:“頭兒你擔心那盧文做甚?她可是被主公放在心窩裡疼的人呢。我早就打探到了,主公就是折騰得她起不了榻而已。十天呢,主公可真了得。”

這種話,其實他們這種做臣下的還真不能打聽不能討論。郭允咳嗽一聲後,低低說道:“剛才主公出門時,倒是神清氣爽,看來他也不氣了。”說到這裡,他手一揮,“我們出去吧。通知下去,以後不管是見到主公還是見到盧文,都不可提及這十日。”

“是。”

過了小半個時辰,盧縈在兩個婢女地扶持下,慢慢走了下來。

她走得很慢,很慢,剛一出現在陽光下,還反射性地瞇起眼睛。

郭允等人都在盯著她,這一看清,都是嘴角一揚。

今日的盧文,那臉色比之那一晚更難看了,蒼白虛浮,饒是特意穿了件衣襟高束地秋裳,也可以看到她耳後喉頭處的紅梅。再對上她眼底下的青黯,哪是狼狽能夠形容的?

這一次,盧文沒有上次那般趾高氣揚,她慢步走出來後,在婢女們地扶持中看了看院落裡,明顯叫啞了的嗓子低聲問道:“阿疆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莊子?”

郭允慢騰騰地回道:“他說他今晚就回。”

回話時,他一直盯著盧文。果然,他的回答一出,盧文臉上迅速地泛起了潮紅,甚至,她的腿還軟了下。

盧縈精力不繼,便沒有註意眾護衛嘲弄的眼神,她喚人在院子里布上塌,自己倒在上面養起神來。

又過了一會,盧縈輕聲道:“請一個大夫來吧。”

郭允要笑不笑地應道:“行。” 不一會,大夫來了,他看過脈開過方後,盧縈立馬派人去煎煮。而服過藥又養了幾個時辰的她,明顯精力在好轉。

郭允說了謊話,這一晚,劉疆沒有回來。

大大鬆了一口氣的盧縈,乾脆兩副藥做一天服,如此二天后,她終於又成了那個生龍活虎的盧文。

這一天,郭允也有急事出去了,在幾個護衛的陪伴下,盧縈正要出門,一陣腳步聲傳來,不一會,一個護衛遞上一封請貼給盧縈,低頭稟道: “郎君,長安夏氏的四姑子派人送上請貼邀請你參加今日傍晚在夏府舉行的宴會,她還說,早知郎君便是那個洛陽四大美男之一的盧文,那日在玉器店時,她便會請郎君摘下紗帽讓她一睹真容。她還說,她已向知交好友說起過郎君之事,今晚之宴,還請郎君千萬賞臉。”語極誠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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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26 16:40:51
第二百零八章 長安第​​一美人

       盧縈把那請貼看了看後,微笑道:“你去告訴來我,我會準時赴約。”

  護衛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傍晚轉眼便到了。

  今天的夕陽特別美,天空上一縷一縷,佔據了大半邊的雲,給染成了一條條紅紫相間的彩霞帶。盧縈坐上馬車,準時出了門。

  不一會功夫,盧縈來到夏府。

  夏府中,正是熱鬧非凡之時,一輛輛馬車駛入,一個個少年郎君和盛裝小姑從馬車中走下。

  盧縈的馬車還沒有停下,她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不遠處,正四下亂瞅著的衛三郎。

  馬車停了下來。

  盧縈從馬車中緩步走下。

  既然來參加宴會,她自是不會再帶紗帽什麼的。好在郭允請來的大夫是長安名醫,那藥膏一下,她身上嘴上被劉疆留下的吻痕指印便消了個一干二淨,總算讓她可以見人了。

  饒是如此,一眼看到盧縈,大步向她走來的衛三郎還是一個哈哈,樂不可支地叫道:“盧文,怎地十來天不見,你都成病秧子了?”

  他一叫出盧文兩字,嗖嗖嗖,四下的少年少女都轉過頭,朝著盧縈打量而來。

  因這十天實在折騰得慘了,雖然猛補了兩天藥,可盧縈的精氣並沒有完全恢復。只見她俊美的臉上略帶蒼白,眼底青黯,整個人于俊美冷峭中,帶著一種病弱的貴公子味兒,倒是比平素那神采飛揚的模樣,另有一番慵懶奢華的氣韻。

  衛三郎一邊笑一邊向她走近。

  盧縈閒閒地看著他,等衛三郎走過來了,她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勾唇笑道:“看起來春風得意啊,難道真追到了夏家的美人兒?”

  衛三郎得意起來,他昂著頭樂滋滋地說道:“算你聰明,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錯,那天你走後,她就與我說起了話兒。這一說,我們才發現,原來在三代之前,我們兩家的家族還有過交情呢。於是我便拜見夏父夏母,也給家裡去了信,嘿嘿……”他樂得咧著嘴只笑。

  這才十來天功夫,洛陽便是有消息,也沒有這麼快傳到長安,何況便是故交也要熟悉調查一番,所以婚約是斷然沒有定下的,只是看衛三郎這得意勁,只怕確實是有了幾分把握。

  與盧縈一邊並肩而行,衛三郎又呵呵笑道:“盧文,我在洛陽時呢,聽到的都是你的不好。不過現在我不討厭你了。要不是你小子胡言亂語一番,阿雅也不會與我說話,更不會覺得我這人還不錯。你小子雖然沒懷好心,可說起來也是我與阿雅的冰人。”

  自己居然無意中幫了他的忙?

  盧縈一怔。

  看到她這樣子,衛三郎更是得意得尾巴要翹上了天。

  自顧自樂了一會,衛三郎朝四下看了一眼,道:“盧小白臉兒,那些小姑都在看你呢。”

  盧縈瞟了他一眼,懶得與他計較。

  就在這時,夏四姑子在幾個少女地籌擁下,含著笑向兩人走來。遠遠地看到心上人來了,衛三郎直是雙眼發亮,連話也不說了,只顧盯著夏四姑子發呆。

  夏四姑子臉孔微紅,她悄悄瞪了衛三郎一眼,在他靦腆地摸向後腦殼時,轉向盧縈,朝著她福了福,笑道:“見過盧文郎君。”

  在眾少女見禮中,盧縈一一還禮。

  禮畢,眾少女繼續對著盧縈猛盯。那夏四姑子也是笑道:“我們早就聽過盧文大名,今兒得見,實是歡喜。”

  盧縈勾唇淺笑,“不敢。”

  她俊美蒼白的臉上這麼一笑,頓如月華洩地,一時眾女都看得怔住了。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轉眼間,一個無比嬌美的聲音喚道:“阿雅,我來了。”

  這女聲非常動聽,有種冰質的媚意在內,讓人聽了心中一清的同時也心中一盪。因此,那女子喚出這聲後,眾人齊刷刷轉頭看去。

  盧縈也回頭看去。

  開口的,是一個絕美的少女,這少女姿容絕麗,眉目如畫,只是眉細而略高,嘴唇微薄,仔細看時,帶著幾分高傲味兒。

  那少女一眼便看到了盧縈,她雙眼微亮後,暈紅著臉向她和衛三郎福了福,抿著嘴唇略有羞澀地說道:“虞氏阿華,見過盧文郎君,衛家郎君。”

  在盧縈兩人回禮,虞華站起來時,又向盧縈瞅了一眼。

  這一眼,明亮之極,似有春光流波,生生地帶了幾分情意,真不愧是一雙桃花眼。

  在盧縈含笑注視下,虞華娉娉婷婷地朝前走去,經過盧縈時,她雙眸似顧非顧,一陣香風撲入盧縈的鼻子。

  衛三郎目送著虞華離去,湊近盧縈低聲笑道:“好你個盧文,一來長安就收服了這個長安第一美人的心了……我跟你說,此女傾慕者眾,你當心你走不出長安城!”

  盧縈一笑,似有了點興趣,“這虞華是長安第一美人?”

  “不錯。聽說她的奶奶還是前朝什麼郡主,此女在長安艷名遠播,我識得好幾個小子都被她迷暈了頭。”說到這裡,衛三郎立馬加上一句,“不過我只喜歡我的阿雅。”

  盧縈一笑間,身後處,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總算你衛三還知道輕重。”

  走過來的,是一個與夏雅頗有幾分相似的少年,他走過來,朝著盧縈行了一禮後,笑道:“我是夏儀,忝為今晚宴會的主人。這位郎君就是盧文吧?果然好人才。”他一邊迎著兩人進入前方的院落,一邊瞅著前方虞華的背影,嘆道:“真是個絕色美人,衛三,洛陽有沒有這樣的美人兒?”

  衛三郎沒好氣地說道:“多的是。”

  “胡說,虞華之艷,定是舉世無雙。”

  夏儀一臉的色不醉人人自醉,“美人含靨,顧盼生輝啊。”

  衛三郎譏笑道:“你得意什麼?人家美人要喜歡,也是盧文這樣的兒郎。”

  夏儀雙眉一挑,低聲怒道:“誰說她不歡喜我?剛才相遇,她還朝我笑來著。”

  衛三郎哧笑道:“那日我看她朝著錢二郎也笑得歡。”

  這話一出,夏儀有點失落,他怏怏說道:“阿華就是太和善了,對人笑時也不分個彼此。”說到這裡,夏儀又嘆道:“其實我也知道,我再歡喜她,也與她無緣。前兒虞家傳出流言,說是要把虞華送到洛陽許給太子殿下。”

  他說這話時,衛三郎和夏儀都沒有註意到,盧縈的眉頭微挑,看向虞華的雙眼微微瞇了起來。

  嘴角微揚,盧縈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這位虞小姑,家裡情況如何?”

  “她父親共有二子四女,她是老三,原有一個雙胞胎妹妹,聽說那妹妹才是真正的長安第一美人,氣韻姿容還略勝虞華。可不知怎麼的,去年雙姐妹出遊時,那妹妹被一流箭射傷了面頰,給毀了容。真是可惜。”

  聽到這裡,盧縈卻是心中一跳,她微笑道:“雙胞胎的感情是不是極好?”

  “自然是極好的。哎,真是可惜,不然一雙這樣的美人兒,嘖嘖……”

  看著夏儀色相畢露的樣子,衛三郎哧地一樂。

  盧縈卻是好奇地問道:“那流箭是何人所射?”

  夏儀回道:“既是流箭,自然查無可查。哎,她胞妹毀容後,虞華傷心得大病一場,直到幾個月後,她一提起此事還直抹眼淚呢……本來夏家還想得很好,虞晶送往洛陽太子身側。虞華則嫁與我夏二哥。經此一事後,虞晶去洛陽之事自然作罷。就那事不久,我夏二哥出城時遇了匪,就此屍骨無存了,於是虞夏兩家聯姻之事也就擱下了。所以,這虞華及笄都有半年了,還是小姑獨處。不過我估計虞華入洛陽之事難成,這麼多世家子弟中意虞華,他虞家總不好全都得罪吧?”

  錯,恰恰相反,正是中意的世家子太多,才不好顧及哪一府,乾脆送到洛陽去。

  夏儀注意到盧縈若有所思,不由好奇地問道:“盧家郎君在想什麼?”

  盧縈抬頭,恰好她這一抬頭,那個站在院落叢花中,人比花嬌的虞華也回過頭,秋波流轉地朝她的方向看來。陡然與盧縈的目光相對,她雙頰一紅,羞喜地垂了眸。”

  盧縈把她的表情看在眼裡,暗暗想道:換成任何一個男人,對上她這樣的目光,都會以為這個虞華中意於已……看來夏儀所說的,長安無數郎君痴迷於虞華,不是沒有原因的。

  她早就聽過,有一種人喜歡游盪在異性之間,極擅於玩弄人心。他們流連花草叢中時,一般抱著一種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態度。虞華這樣送上幾個眼波,便勾來幾個痴心男人,甚至不需要她說一句話,道一句情,便能讓對方為她傾心付出,倒是真正得了“三不”的精華。

  這樣的女子,說是要送到洛陽許給她的劉疆?

  盧縈蒼白貴氣的臉上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後,腳步一提,步履悠然地朝著虞華走去。

  她這一走,好些目光同時看來,待看到盧縈走到虞華身前,目光溫柔專注地凝視於她時,好些小姑默然傷神,而少年中,已有幾個憤然而起。特別是一個剛下馬車,才走到夏儀身後的高大俊朗郎君看到這一幕,臉色一沉,腳步一提,便怒沖沖地朝著兩人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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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她在爭那美人

劉疆回到府中時,夕陽開始西沉。

他高大偉岸的身影沐浴在霞光中,大步朝院落裡走去。

越是靠近,他的唇角便越是放鬆,雖然依然面無表情,可熟悉的人都能看出,他很愉悅,很期待。

不一會,劉疆來到了樓閣下。

看到他走近,護衛們都低頭行禮。

劉疆淡淡問道:“盧文呢?”

一護衛應道:“夏府來了貼子,盧文已去赴宴。”

劉疆臉色微沉,他衣袖一甩,淡淡說道:“讓人把書房收拾一下。”

“是。”

不過劉疆特意趕來,可不是想在這空空如也的書房中翻看他放在袖袋中的捲帛的。剛坐下一會,他把捲帛一扔,閉著雙眼不耐煩地問道:“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一護衛上前應道:“應是要等到宴散。”

……外面的天空還亮得很呢,她才去多久,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回來?

另一護衛低頭問道:“主公,要不要下臣把盧文叫回來?”

劉疆冷冷瞟了他一眼,沒有回話。雖然他什麼話也沒有說,那護衛也感覺到自己的話惹得主公不高興了,當下一凜。

只有第一個護衛瞟了同伴一眼,暗中罵道:愚蠢!主公雖是想見盧文了,可真這麼半途把他叫來,豈不是把主公心事坦呈在盧文面前了?

就在這時,一個腳步聲傳來。

不一會,一護衛進來了人,他低頭行禮,“見過主公。”

這護衛是與盧縈一道出府的,在知道劉疆要回莊子後,他習慣性地第一時間趕回來,便是向劉疆回稟。

……十天前那次灞河上的事情發生後,劉疆當場下令。令這些在盧縈身邊的人,定時及時地向他稟報發生在她身上的大小事。

那護衛低著頭說道:“稟主公,盧文現在夏氏府中,他與江左沈五郎為了爭奪有洛陽第一美人之稱的虞氏阿華,發生了爭持……”

什麼?

本來半倚半靠,神態慵懶的劉疆聽到這裡。不由身子坐直,他蹙著眉沉聲說道:“你再說一遍!”

“是。盧文現在夏氏府中,他與江左沈五郎為了爭奪有洛陽第一美人之稱的虞氏阿華,發生了爭持。”認真地說到這裡,那護衛繼續稟道:“在四周之人的調解之下。盧文與沈五郎為了虞氏,最後決定一賭以較高低!”

劉疆僵了半晌,才慢慢說道:“真是出息了!居然為了美人與人爭起風吃起醋來!”

說到這裡。他騰地站起,冷聲命令道:“這種熱鬧豈能不湊一湊?走!”說罷,他提步走出書房。

眾護衛連忙跟上。

剛來到院落裡,郭允回來了。他一看到這架式,便奇道:“主公,這麼晚了,你……”

他的話音末落,劉疆已手一揮。命令道:“跟上四人便可。”他瞟了郭允一眼,道:“戴上紗帽,你也一起去吧。”

“是。”

郭允趕緊跟上。就在上馬車時,他湊近一護衛,低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主公這麼惱火?”

那護衛朝劉疆的馬車小心看了一眼,湊過來小小聲說道:“盧文在夏府為了那什麼長安第一美人,與人爭風吃醋,還說立了什麼賭。”

郭允:“……”

此刻的盧縈,不知道劉疆在趕來。

她玉樹臨風地站在那裡,那比沈五郎略顯瘦小,卻更挺拔風流的身影,站在這夜風中宛如一道月華,引得一邊眼中淚水汪汪,又是羞愧又是不安,咬著唇只差沒有哽咽的虞華,忍不住瞄了好幾眼。

洛陽四大美男之一的盧文啊,現在也是她的裙下之臣了!

一側,夏四姑子把虞華的表情收入眼底,拉著臉咬著牙低聲說道:“這個盧文,也是個有眼無珠的!”

另一個小姑低聲嘆道:“天下的男人都好美色,盧文自也不例外。”

夏四姑子卻很生氣,她雙頰鼓鼓地哼道:“虧我以為他人這麼有趣,定然是個極聰明的。沒有想到他也被虞華這個賤人給迷住了……”

她只說到這裡。

一側的好友自是知道夏雅為什麼生氣,想當年,夏雅與虞晶一樣是閨中密友,那感情比虞晶的雙胞胎姐姐還要深得多。自虞晶毀容居於道觀後,夏雅就悶著一口氣,她總覺得,虞晶毀容之事與虞華有關,甚至,她都覺得她嫡親兄長夏二郎的死,也有虞華有關。夏雅對她說,當年夏二郎出事之前曾經對她透露過,說是虞華要見他。可沒有想到第二天便傳來了他兄長的死訊。

不過,因夏雅無憑無據,再則,虞華傾慕者眾,那些傾慕者都是有背景的世家子,夏雅知道,除非自己真正找到了證據,不然自己一旦說出這種猜測之語,便會激怒虞華和她的傾慕者,給夏府帶來禍患。

所以一直以來,她生氣也只是暗中生氣,有話也只敢對她這個好友說來。

身材高大長相俊朗正氣的沈五郎憤怒地瞪著盧縈,沉聲說道:“這個賭是你立下的,就依你所說地行事。只是話先說在前頭,如果你輸了,你馬上滾離長安,終身不得與阿華相見!”

在沈五郎憤怒地說出這話時,一側的虞華低著頭傷心地垂淚。

與沈五郎的憤怒相反,盧縈卻是一臉淡然,她勾唇淺笑道:“好。如果我贏了呢?”

沈五郎臉色一青,他咬牙說道:“你贏了,我自是阿華遠遠的……”才說到這裡,盧縈哧地一笑。

“你,你笑什麼?”

盧縈薄唇微揚,搖頭道:“沒什麼,就依你所言。”她算計著,一直在找著機會,這個賭算是來得及時的了……

說到這裡,盧縈轉過頭看向虞華。

漸漸暗淡下來的霞光中,盧縈溫柔地看著虞華,聲音放軟,緩慢而清冷中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纏綿地說道:“如阿華這樣的美人,是應該被男子捧在手心裡疼的,寒時握著她的手,熱時為她遮陰,閒時帶著她看遍天下風景,洛陽的華麗,荊地的壯觀,巴蜀的詭艷,還有月色下的蘇杭……這世間無邊繁華,無窮春光,都應只為阿華而綻放。”

盧縈一席話,說得虞華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不由自主的雙眼發亮,不由自主地痴痴向她望來時,盧縈轉過了頭。

她含著輕蔑地笑看著對面的沈五郎,淡淡說道:“這樣千嬌百媚的美人兒,若是嫁給了你,守在那後院日復一日的虛度年華,那還真是糟糕了。”

在令得虞華呼吸微促,雙頰粉紅,看向盧縈的目光已是罕見的柔情流露時,盧縈嚴肅起來,她手一揮說道:“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們開始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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