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林家成]鳳月無邊[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231
匿名  發表於 2014-2-26 16:51:40
第二百三十章這兩人的相處

       寢房的入口處,一張巨網從房梁處罩下來,此刻,那被罩在網中的男子,他束髮的金冠已然歪掉,長長的墨髮披洩開來,有一半髮絲擋住了他俊美無疇的臉,只露出另一半臉,和那雙冷冰冰的,烏雲籠罩的沉黑的眼。他站得筆直地盯著盧縈,一言不發著。

  一襲紅袍,俊美得透著驚心動魄的豔色的盧縈,絲毫不在意他的冷臉,正負著雙手,踩著殘陽洩進來的霞光,圍著被緊緊縛住的劉疆轉啊轉的。

  轉一圈,她臉上的笑容便燦爛一分,再轉一圈,她臉上的笑容又燦爛了一分。

  轉第三圈時,盧縈樂出聲來。她笑瞇瞇地走到劉疆正面,歪著頭欣賞著頭髮凌亂,難得狼狽的他半晌,盧縈樂道:“阿疆,在迎你回洛陽那次的前一個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呢。”

  她也不在意劉疆根本不看向自己,徑自瞇著雙眼直笑,“我夢見你也是這副打扮,恩,也是金冠束髮,很嚴肅的樣子。然後,你看著我說,'盧文,我懷上你的孩子了'!”

  一句話震得冷著一張臉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劉疆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後,盧縈已被自己逗得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笑了幾聲後,盧縈突然伸出手,只見她認真地垂著眼,把手朝劉疆的肚子上一放,然後,還輕輕地摁了摁,又摸了幾下……彷彿他的肚子裡,真孕了一個孩兒一樣。

  對上她這個動作,劉疆咬緊後牙槽,一張俊臉已黑得要滴出黑來了。

  就在這時,盧縈壞壞一笑,猛然伸手把他連人帶網地抱住。

  抱著他的腰身後,盧縈抬起頭來,也不顧他那能令得小兒止啼的煞氣,徑自伸出嘴來,一把叨住他的嘴角,便要重重咬去!

  剛要用力,劉疆冰冷的聲音傳來,“孤明日要上早朝。”

  盧縈一怔,磨得尖利的牙齒不由鬆了開來。她瞇著眼把他上下看了幾眼,隔著魚網就這麼伸出手,把他的衣襟左右一分,用力一扯。

  隨著“滋”的一聲裂帛聲傳來,劉疆的玄金袍已然撕裂,露出了他胸鎖部份結實的肌肉。

  看到那強健的,泛著蜜色光澤的肌膚,盧縈重重磨了磨牙,頭一低,猛然一口咬了上去。

  她這一口咬得甚重,令是劉疆發了一聲悶哼。

  悶哼過後,他低著頭,冷冷地盯著緊咬著自己不放的盧縈,看著從她牙齒間溢出來的那縷鮮血。這般冷冷地盯著她,他黑著臉淡淡地說道:“盧氏,你這樣有意思麼?”他沒好氣地說道:“孤原以為,在長安那十日,已讓你知道了什麼叫分寸了!”

  他這是威脅!

  是直白白的威脅!

  他的威脅,令得盧縈的腿,在那一瞬間反射性的有點酸軟。不過轉眼,她的牙齒再次一合,用力向外一扯,隨著一絲鮮血噴出,劉疆再次發出了忍痛的悶哼聲。

  聽到他呼了痛,盧縈這才鬆開嘴。她就著衣袖重重拭去唇角的血絲,低頭盯了一會剛被自己撕咬開的傷口,恨恨地一甩袖,走出幾步後,她猛然側頭看向劉疆,血色殘陽中,她黑寶石般的眸光因帶著惱怒而晶瑩剔透,光華流溢。

  狠狠地瞪著劉疆,盧縈壓了壓聲音,盡量平淡地說道:“阿疆,我若是男兒,不會輸於這世間任何丈夫!”

  她昂著頭,傲然地盯著劉疆,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若是男兒,這世間不會有任何人能欺我壓我!”

  她說到這里後,雙唇微抿,負手踱起步來。一邊走著,她一邊冷冷地說道:“自到了洛陽後,我便百般經營。阿疆當日既然放了手任我施為,便應該有始有終!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結果阿疆輕描淡寫幾句話,便令得我之前的算計全盤落空!如果只需要攀附你,便可回到范陽盧氏,我又何必拐上這麼多彎,做出這麼多事?我父本是范陽盧氏的長房嫡系,我憑什麼要認那些支系的匹夫為父?就為了那些我自己也能得到的榮華富貴和所謂的聲名?”

  她轉眼看向窗外,望著在風中飄搖的樹葉,盧縈淡淡地說道:“阿疆,你那麼輕描淡寫一句,便讓我的心血全部白費了。要我這般進駐范陽盧氏,我心實不甘!阿疆,你怎麼能這麼可恨?”

  她的聲音一落,劉疆便冷冷說道:“你不是想有一個好出身,好名正言順地站在我身側麼?按我地安排走,一切更加簡便。”

  說到這裡,他顯然不想再跟盧縈解釋什麼,命令道:“鬆開!”

  盧縈把頭一扭,說道:“不鬆!”

  劉疆冷盯著她,咬牙說道:“盧氏,孤知你心有不忿。現在,你任性得也夠了,馬上把孤放了!”

  盧縈看著窗外,卻是沒有理他,過了一會,她才說道:“我不會鬆開……阿疆,你欺我太甚,我不狠狠出一口氣,此心不平!”

  劉疆聽到這裡,不由冷笑起來,“你現在鬆開,孤處罰時,或許還能寬厚一二。”

  這話一出,盧縈的臉不由一紅,轉眼,她回過頭,大步朝他走來。

  看到盧縈識相,劉疆的眼中微微帶了絲笑意。

  他卻沒有想到,盧縈卻是越過他走到側間,一陣西西索索的響聲過後,只見她從側間搬出了一些塌墊來。自顧自地把那些塌墊鋪在劉疆的四周,盧縈再抬頭看向他。

  四目相對,迎著他黑沉的眼,盧縈突然露出雪白的牙齒,朝他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對著她這個笑容,劉疆眉頭不由一蹙。這時,盧縈走到一側牆壁處,也不知她在哪個地方按了一下。

       只聽得一陣“支支”的機關聲傳來。轉眼間,被魚網縛得只能筆直站著的劉疆,先是被那機關再次吊到空中,然後慢慢下沉,再扯得他一個踉蹌後,機關把他連人帶網地放平在鋪了塌的地板上。

  等劉疆整個人像條魚一樣,給強行平放後,盧縈走了過來。她跪在他身側,幫他把姿勢調了調,讓他盡量輕鬆舒服地躺著。

  一直到劉疆被她擺好姿勢,盧縈都沒有看他的臉,自然也無從知道他此刻的表情。

  又走到側間,盧縈從中搬出兩床薄被,一床蓋在劉疆的肚腹間,一床放在一側。然後,盧縈在劉疆的身側躺下。與他身子貼著身子後,她伸出手摟著他的頸,臉埋在他的肩頸間,輕輕的呢喃地說道:“阿疆,我們有二十七天沒有好好說說話了,你想不想我?”

  劉疆:“……”

  他早聽人說過,世間的女人都是情緒變化快,陰晴難定,可除了他母后,別的女人也沒敢在他面前耍過性子。因此劉疆直到此刻才知道,世間居然還有這種女人,一邊把他這樣綁了,把他咬得鮮血淋漓,一邊還問他他想不想她?

  於是他重重一哼,以表示自己的怒意。

  把臉埋在他頸窩中的盧縈卻是格格一笑。她越發地摟緊了他,不但摟著他的頸,她還伸出一條腿,把它擱在他的腰上。

  舒服地讓自己貼著他的身子後,盧縈輕輕一笑,突然軟軟地說道:“可是我好想你……老想老想了,有是想得狠了,都恨不得馬上跑到你身邊去,便這樣抱著你,一刻也不分開。”

  奇蹟般的,劉疆的心口一酥,明明剛才滿滿的都是惱怒,可這會兒,他卻感覺到心窩中暖暖的,唇角在不知不覺中放鬆了,眼神也轉為他所不知的溫柔。

  盧縈剛說到這裡,突然頭一低,再次在他的鎖骨上咬了一口。不過這一口甚輕,劉疆剛感覺到疼痛,她又鬆口了。

  鬆開口後,盧縈也不離開,便這般把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胸鎖上,悶悶地說道:“可是我告訴自己,我不能太想你……阿疆你不是好人,你權位太高,為人太任性,哪怕是得到世間的一切,都視為當然。我要是太想你,要是再也回不去了,你會不會覺得我沒了意思,不再歡喜我?”

  劉疆聽了好笑,他冷冷地說道:“回去,你還想回到哪裡去?孤允許你了?”說出這句話後,他抿了抿唇,過了良久,才放輕聲音說道:“盧氏只有一個,盧文也只有一個。孤不歡喜你,還能歡喜誰?”

  他的聲音中,盛滿著他不自知的溫柔和歡喜甜蜜,令得盧縈的心口也甜蜜蜜的。她傻笑起來。笑了一會,盧縈突然抬頭,便這樣隔著魚網捧著他的臉,她叭唧一聲親在了他的唇上。

  抬頭看著他,她烏黑的眸子中全是笑意,全是滿滿的笑意和快樂。見他自己看來,盧縈頭一仰,在他的眼睛上也叭唧叭唧地親吻起來。

  她的吻,香滑而軟,她的身子,也是又香又軟。這般緊緊地偎著他,貼著他,疊在他身上,令得劉疆喉結連連滾動,身子也火熱起來。

  他眼神幽暗了些,低啞地說道:“阿縈,鬆開孤……孤想抱抱你。”

  他想,他的聲音已經很溫柔很溫柔,很有誘惑了。

  可沒有想到,捧著他臉吻個不停的盧縈,卻笑著搖頭道:“才不……我算計了這麼久,要承擔那麼嚴重的後果,才能這樣綁你一次,還不知以後有沒有這個機會了。就這樣放了你,我多虧啊。”一句話說得劉疆惱意又起時,她低下頭,一口含住劉疆的喉結,一邊用舌尖輕輕舔咬著它,她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阿疆,我有時真恨你,可我有時也實在是想你。我昨兒還夢到你了,醒來把手一伸,身邊空蕩蕩的,原來你從來都不在呢……也不知怎麼的,當時我眼睛就紅了,眼淚怎麼也止不住。阿疆,你說我們這麼好時,要是能一下子就過去個幾十年,就這麼直接老了,頭髮白了可多好?”
匿名
狀態︰ 離線
232
匿名  發表於 2014-2-26 16:51:58
第二百三十一章 放

      是不是只有這樣直接老了,直接由烏髮變成了白髮,相愛的兩個人,才不再擔心愛情會有變故?年輕的兩個人,才不再害怕世事滄海桑田的變幻,不再害怕愛會變成往昔,新人有一日替代了那曾思念入骨的舊身影?

  很久很久了,在劉疆的眼中,盧文似乎永遠都是自信滿滿,似乎總是能洞察一切,進而勇往直前,從無疑惑。

  他這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她也會患得患失……

  不由自主的,劉疆低笑出聲。

  他磁沉的笑聲在房間中傳盪,飄到了貼在離此不遠處的樓梯處傾聽的幾個青衣衛的耳中。當下,那幾人臉上的憂色盡去。

  同時鬆了一口氣後,幾人你看著我我看著我,突然的,一個青衣衛壓低聲音說道:“主公被盧文這樣網住欺負,竟然還笑得這麼開懷?”他這話一出,一個年長者馬上狠狠瞪了一眼,低聲警告道:“多嘴!”

  那青衣衛一縮頭後,年長者壓低聲音又說道:“此事不可告訴郭頭兒……他若知了,必定然取笑主公,到時,我等難逃責罰。”

  “是。”“明白了。”

  劉疆愉悅地笑了一會後,突然覺得心情非常的好。他低下頭,剛想在盧縈的秀發上親一親,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當下,他輕嘆一聲,說道:“阿縈,放開我……今番之事,我不怪你。”

  什麼?

  盧縈有點不明白,當下怔住了。

  劉疆磁沉的聲音在她頭頂上再次溫柔地笑來,“我說,今番你冒犯我,設機關陷害我的事,我不責罰你了。你現在把我鬆開吧。”

  盧縈眨巴著眼看著他,似是不滿。

  劉疆哼了哼,也不耐煩再說第三遍,只是盯著她。

  好一會,盧縈問道:“你真不責罰?”

  劉疆懶得回答,只是看著他。

  盧縈蹙起了眉,她有點戀戀不捨地看著被魚網縛得緊緊的他,竟是砸巴著嘴遺撼不捨地說道:“多難得的機會啊……就這麼鬆了,多可惜啊?”

  這話一出,劉疆臉一黑,又想磨牙了!

  他都說了不責罰她了,她竟然還在可惜捆得他不夠久?

  這盧氏,也太讓人惱了。

  盧縈這時已坐了起來,她端詳著被綁得緊緊的劉疆,戀戀不捨地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後,長嘆一聲,對自己說道:“其實是應該鬆開……你這麼忙,肯定沒有好好休息過,真捆一晚,明兒你上朝怎麼辦?”

  似是說服了自己,她終於挪到他腿邊,開始解起魚網來。

  一邊解開魚網的繩結,盧縈一邊抬頭命令道:“來人!”

  幾乎是聲音一落,幾個有點陌生的男子聲音同時傳來,“在。”

  聽到這些人的聲音,盧縈先是一怔,轉眼她明白過來,定然是劉疆帶來的人不放心,一直呆在附近。

  當下,她直接命令道:“準備熱湯還有衣物,主公要沐浴。”

  外面一靜,然後才有人應道:“是。”應過後,似乎有幾人同時籲了一口氣。

  把魚網全部解開,讓劉疆得到自由後,想到他已答應不會責罰自己的盧縈,笑得雙眼瞇瞇的。她挪到他身邊,開始狗腿地給他搓揉按摩起被綁得過緊的手和腿來。

  劉疆冷眼瞅著她,想道:她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老實一點,只要我一轉背,她就會故態復萌!

  雖是這樣想著,他現在卻惱不起來。也許是剛才盧縈說想他的話,說得太讓他高興,也許是他一直有點鬱怒不滿的心,在這一個晚上,在她溫柔的,無心的呢喃中得到了慰藉,得到了平復。反正,他現在很滿意,很愉悅。

  熱湯很快便被婢女們抬進來了。眾婢剛剛退出門外,便聽到裡面的盧文郎君發出一聲驚呼,接著,便是一陣嗚嗚的聲音傳來,再接著,寢房中傳來的響聲讓她們臉紅耳赤,便在幾個青衣衛地示意中,齊刷刷地退下。

  第二天,劉疆起了個大早,他上朝不久,盧縈也起來了。她換上了一襲比較正經的儒袍,坐上馬車趕往太子府報導。

  而盧雲,一直醉到午後才暈暈沉沉地睜開眼。

  他醒來後,發現自己也沒有寬衣地睡在地板上。

  仰著頭髮了一會怔,他終於把昨天發生的事,一一回想起來。

  那些事想不得,一想便讓他的心堵得慌。

  盧雲閉了雙眼。

  可這雙眼一閉,他的眼前,又浮現了昨天大哥看向他時,那失望的眼神。

  剛剛清醒的他,原本胃中一陣翻滾,想到這些,更是頭痛欲裂。他慢慢扶著塌站起,轉過頭,對著滿書房被他掃落在地的書冊看了一眼,突然的,盧雲痛恨起自己來。

  恨苦中,他啞聲呢喃道:“吳……”那個漓字,剛要吐出口,便被他生咽了下去。

  扶著幾,以袖掩臉一動不動地站了一會後,盧雲開口喚道:“有人嗎?給我準備洗漱之物。”

  馬上,一婢在外應道:“是。”

  洗漱過後,雙眼盡是血絲的盧雲坐上了馬車,趕往了月明巷。

  來到那條熟悉的巷子外,他卻叫住了馭夫。因為他一走到這裡,有句話便開始在他耳邊迴響,“父親,你對六妹可真是好,她說要租在外面,好讓那個姓盧的郎君接近她,你就應了。”

  “她說要租在外面,好讓那個姓盧的郎君接近她。”

  “她說要租在外面,好讓那個姓盧的郎君接近她。”

  ……

  一遍一遍地迴響中,盧雲突然厭惡起來。他馬上喝道:“回去回去!”

  “是。”馭夫馬上應了,驅著馬車朝盧府趕回。

  馬車中,盧雲慢慢滑到車板上。他仰著頭看著車頂,一動不動的。

  吳漓正坐在房中,不緊不慢地刺繡著。

  陽光照在她低垂的眉眼上,顯得她的人說不出的溫雅……說起來,吳漓六姐妹都生得一副好胚子,都給人一種秀雅的味道,儘管大多數都讀書不多,她們的父親,更是個渾身銅臭的商人。

  正在這時,廂房門被猛然推開,婢女的聲音傳來,“六姑子,盧雲剛才過來了。只是好奇怪,他剛剛來到巷子口,卻又回去了。”

  一針刺中了吳漓的食指,令得她吃痛出聲。把食指含在嘴裡抿了抿,吳漓放下繡畫,溫柔地說道:“不要緊……我今兒天癸還是沒來,它一向準的。明兒再不來,你就去找他。等他知道自己有孩兒了,也就不會在兄長和妻兒之間猶豫難決了。”聲音平和篤定,滿是自信。

  這一天,太子一直在陛下跟前忙碌,不曾回府。而報了道的盧文,雖然沒有見到太子,卻還是走馬上任了。

  盧文現在,是東宮洗馬。

  所謂東宮洗馬,就是太子隨從。是跟隨在太子左右,與他一道出入辦事。不過現在太子沒有回來,盧文所謂的走馬上任,便是跑到太子府,在太子經常出沒的地方轉了一圈後,便請假回了府。

  剛一回府,盧縈便收到了吳漓與那婢女地談話。

  “天癸向來準時?”盧縈手指在几上叩了叩後,冷笑一聲,喚道:“來人!”

  一個護衛出現在她面前。

  盧縈頭也不抬,淡淡說道:“吳漓的天癸應來不來,去弄一點紅花和汞。等她明兒發現自己還沒有來天癸,非常高興時,就讓人幫她催一催。”

  “是。”

  看到護衛要退,盧縈交待道:“下重一點,還有,別引起她注意。”

  “是。”

  不管是紅花還有汞,都是外觀很明顯,藥味也明顯的東西,要讓吳漓服下,又不引起她的注意,這其中有點難度。不過這些護衛是做慣了陰私事的,知道同夥中有對這種事有想法的,也不多問,直接爽快地應了。

  盧雲回到府中後,還是暈暈沉沉。

  他有氣無力地倒在書房的地面上,雙眼定定地看著書架上他最愛的書簡。

  這些書簡散發出的墨香和竹香,能讓他心靜。

  雙眼睜大,一動不動地盧雲,沒有發現現在的他,已不是那麼那麼的心痛難當。

  ……客觀來說,盧雲對吳漓,並沒有產生愛意。最初,他是對吳漓的人品起了敬意,才護送她。然後,他與她交談時,吳漓的溫柔體貼,還在處處慰貼,以及每句話都能說到他心窩中的快意滿意,讓他產生了知己般的暖意和不捨。然後,兩人有了關係,他又對她有了責任。因盧雲是第一次,這種責任中便帶上了二分依戀。知道她的家境後,他對她憐惜。她在他被人碰撞,她以為他是被人刺殺,奮不顧身的相救後,又使他感動了。

  這所有的感情加在一起,讓他在短短的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內,對吳漓有了很深的感情。

  可不管是敬意,還是慰為知己,或是責任,依戀,憐惜和感動,都不是愛。

  愛之一字,隨緣而至,來去從不由人……所以,它從來就不是可以算計而來的。

  不是愛,這所有的感情,便如不能釀成酒的諸般物事,雖然都能入心,卻還是失去了厚度。更何況,他們相處的時間太短了,還不到一個月呢。

  所以,盧雲不曾心痛如絞。

  這一晚,盧雲沒有醉酒。

  第二天一大早,盧縈還沒有出門,一陣腳步聲傳來,盧雲沙啞的聲音在外面傳來,“大哥,你還在嗎?”

  “在,進來吧。”

  “是。”

  盧雲進來後,低頭肅手而立。他看著地板,啞聲說道:“大哥,你說你調查過她……我想看看那些資料。”

  盧縈一怔,她盯著弟弟,轉眼間,盧縈的唇角慢慢綻放出一朵燦爛的笑容,她說道:“好。”

  令人把那些資料放在盧雲面前後,盧縈輕聲問道:“心痛得很厲害麼?”

  盧雲搖了搖頭,他啞聲道: “只是,很難受,想避開。可我知道避不開。”
匿名
狀態︰ 離線
233
匿名  發表於 2014-2-26 16:52:19
第二百三十二章 看穿面目

      盧縈輕嘆一聲,她看了那些資料一眼,向著盧雲溫柔地說道:“拿去吧……有所謂君子可以欺之以方,阿雲,你只是被人欺之以方了。 ”

  盧雲只是低頭看著那疊薄薄的資料,只覺得眼中暈花,伸出的手似有千斤重。

  掙扎了一會,他才狠狠一咬牙,把那資料拿起便走。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盧縈垂下雙眸。按照她本人的意思,她甚至不想自己出手,她甚至想看看明天吳漓沒有來天癸,派人來找盧雲,告訴他她懷了他的孩子後,盧雲會如何處理。

  尋思了一會,猶豫再三後,盧縈還是低聲吩咐道:“去說一聲,對吳漓下藥一事稍延。”

  “是。”

  傍晚盧縈剛剛歸府,盧雲便派來婢女向她問道:“那些資料,可不可以損壞?”

  聽到這話的盧縈神色不動,只是微微瞇著眼說道:“可以的。”

  “大哥安置在月明巷的護衛,能否借我一用?”

  “沒問題。”

  得到盧縈的回復後不久,盧雲便坐著馬車出了門。看著他離開的身影,盧縈想了想,也坐上馬車跟了出去。

  盧雲的馬車走得不快,在離月明巷還有一個街道時,他停了下來,拿著從盧縈那裡得來的令牌,把它扔給一個護衛後盧雲說道:“你把這個拿給你的同夥,便跟他說,我要現在就見到吳氏的貼身婢子可兒。”

  “是。”

  目送著那護衛離開的身影,盧雲幾天幾夜不曾睡好的臉上,眼圈黑深黑深的,配上他蒼白泛青的臉色,顯得格外憔悴落寞,隱隱還透著種對任何人都似有排斥的孤寒。

  在他低著頭一動不動中,時間飛快地流逝,不一會,兩個腳步聲傳來,然後,是可兒怯生生的,隱含著恐懼的聲音傳來,“可兒見過盧小郎。”

  盧雲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一直低著頭一動不動。過了許久,正當可兒又準備喚他時,盧雲才開口說道:“你去告訴你家六姑子,便說我因我大哥盧文上次贏了萬兩黃金之事,引得山匪注意。今兒與同窗出山遊玩時,給山匪綁了。因盧文性子傲慢,不願意低頭送金還找了官府出現,現盧雲已給山匪殺了,山匪也逃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封臟破的信扔給可兒,“這是我的血書,你去交給她。”

  可兒和幾個護衛一愣一愣中,盧雲沙啞地說道:“對了,這事,還是把你家六姑子引到靠近大門那兒後再說吧,那裡寬敞。”

  可兒呆了會,接過那上面帶著暗紅血液樣,同時混雜著泥土和濕痕的信件,低聲道:“好的,郎君。”

  她​​轉過身走出兩步,突然又急急回頭,朝著盧雲一跪後,可兒朝他猛磕頭,“郎君,這事都是我家姑子自己計劃的,可兒不知情的。能不能事情過後,放過可兒,放過可兒一家?郎君,可兒給你磕頭了,可兒求你了!”她求得甚急。可儿知道,相比起那些漢子,眼前這個盧雲郎君才是溫厚的,什麼事只有求他才能起作用。

  可兒這話,再一次打破了盧雲對吳漓的幻想。

  他閉了閉眼,半天才啞聲說道:“當然會放過你。去吧,別擔心。”

  “是,是,婢子就去,婢子這就去。”得到了盧雲的承諾,可兒一陣放鬆,腳步也輕快了幾分。

  可兒一走,盧雲便吩咐道:“我們跟上。”

  “是。”

  來到月明巷後,把紗帽一戴的盧雲從馬車中走了下來,令得兩個護衛跟上後,他來到了吳漓那房子的大門外。

  他沒有在大門處停留,而是轉身走到另一側圍牆處,這裡是一個死胡同,很幽靜。盧雲所站的地方有幾棵樹,樹後,便是圍牆。而這處圍牆破爛不堪,上面有好幾個斗大的洞,通過洞口可以把裡面看個一清二楚。

  這洞,他在第一次發現時,還擔心地對吳漓說,這地方不好,圍牆上到處都是洞,不安全。他還給了她數十兩黃金,讓她派人整一整。那些黃金剛拿出來,吳漓便漲紅著臉推拒了,說他還不是她的夫君,她不能拿他的東西……

  在盧雲胡思亂想中,可兒和吳漓,已走出房間,朝著大門處走來。吳漓看來心情甚好,她一邊與可兒說著話,一邊時不時地抿唇微笑著,神態溫雅嫻靜。

  盧雲看了一眼,不知不覺中,他慢慢地咬緊了牙關,也許是他此時對疼痛有點麻木,盧雲都沒有注意到,他把自己下唇的一小瓣也咬住了,這片刻間,那里便鮮血淋漓。

  這時,似乎吳漓交待了一句什麼,可兒點了點頭,坐上牛車出了門。

  可兒竟然出了門!

  幾個護衛悄悄看向盧雲。只見他一動不動地沉著臉盯著吳漓,臉上表情變幻,下唇已咬得血肉模糊。

  眾人這一站,至少也有三刻鐘。

  就在盧雲都變成了雕塑,彷彿可以這樣站到亙古時 ​​,一陣車輪滾動聲急急傳來,只見可兒跌跌撞撞地衝進大門。還沒有抬頭,她便尖聲叫道:“六姑子,六姑子,不好了,不好了!”

  吳漓一驚,她急步衝出,朝著可兒喚道:“怎地如此驚慌?發生了什麼事?”

  可兒臉上汗水淋漓,她衝到吳漓面前喘著氣叫道:“是這樣,六姑子,你剛才不是讓我到盧府去嗎?可不得了了,盧府出大事了。盧雲郎君他,他……”

  “盧雲怎麼啦?”吳漓一驚,急聲問道。

  看著吳漓臉上的緊張之色,盧雲那鮮血淋漓的下巴處,似乎浮出了一道光亮,那光亮,令得他渾身肌肉繃直,令得他的雙眼瞬時圓睜,令得他的手握成了拳頭!

  可兒喘息不已,她帶著哭音說道:“盧雲郎君,他,他死了!”

  “什麼?這不可能!”吳漓完全不信,她提著聲音斷然回道。

  “是真的,六姑子,是真的啊。”可兒哭了起來,她叫道:“他們說,事情的起因,是盧文上次贏了萬兩黃金,所以引得山匪上心了。今兒盧雲郎君一大早,便與同窗出了城,說是要見過從哪裡來的大儒。可沒有想到,盧雲郎君竟被山匪綁了。那些山匪派人找上盧文,讓他拿出那一萬兩黃金贖自家弟弟。可盧文性子傲慢,不願意向山匪低頭送金,他還找了官府。那些山匪很生氣,就把盧雲給殺了,現在,盧雲郎君的屍體都給送到了盧府中了。”

  哽咽聲中,可兒顫抖地拿出那封血書遞給吳漓,“六姑子,這是盧雲郎君留給你的……”

  在可兒陳述時,吳漓一直呆呆的,她慢慢接過那信,看到信封上盧雲秀逸中帶著凌亂的字體,看著信封上處處可見的血和泥印。吳漓像是清醒過來一樣,只見她白著臉咬著牙,把信封急急撕開,把信抽了出來。

  拿著信才看了兩眼,吳漓徹底白了臉。

  她猛然向後退了一步,喃喃說道:“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

  吳漓語無倫次地說到這裡,她抬起頭,眼神空洞地看著可兒,呆呆地說道:“此事絕無可能。盧雲,他不可能會這樣死的,不可能的!”

  在盧雲緊緊的,全身繃直地盯視中,吳漓突然嘶聲尖叫起來,尖叫聲中,她用力地撕扯著那封信,剛剛撕成兩半,她像想到什麼似的,喘著氣說道:“我不能撕,不能撕。”把那信狠狠地朝地上一扔後,她用腳踩了幾下,一手扯著頭髮,扯得自己頭髮凌亂後,吳漓尖著聲音叫道:“他怎麼能死?他怎麼會死?我的清白啊!他都得了我的身子啊,他怎麼能死!”

  聽到這裡,盧雲繃直的身子驀地一軟,他向後倒退幾步,見他就要摔倒,一個護衛連忙伸手扶去。盧雲卻是沒有摔下,他勉力站穩後,雙手摀上了臉。不過片刻,只見盧雲重重把臉一搓,重新抬起頭朝吳漓看去。

  這時刻,吳漓的臉上,全然是悲傷和憤怒,只見她尖叫了兩句後,低頭看到那信,又衝上去踩了起來。

  一邊用力地踐著那信,吳漓一邊嘶聲說道:“好你個盧雲!好你個窩囊廢!你只會死讀書也就罷了,竟然連命也保不住?還有那盧文,枉洛陽人都說他聰明,我呸,我看就是一隻豬也比他聰明!”

  嘶叫到這裡,吳漓哽咽起來,她傷心地衝到房裡,在一陣砰砰砰砰地打砸聲中,盧雲聽到她哭道:“我的清白啊!盧雲,你得了我的清白身子的,你怎麼能這樣死了?你讓我以後怎麼辦?你讓我以後怎麼嫁人?”

  聽到這裡,盧雲慢慢地閉上了雙眼,剛才還情緒激動的臉上,此刻已全然都是冰寒。

  那邊,吳漓還在傷心,還在哭泣。哭了一陣後,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從房中衝了出來。衝到地坪上,她跪在地上撿起那信,一點一點地用袖子拭淨它。

  可兒一怔,走到她身邊問道:“六姑子,這信怎麼啦?“

  吳漓的臉上,此刻已沒有了剛才的悲傷和絕望。她竟是完全平靜下來。只是因為剛才叫得急了,所以嗓子有點啞,“這是證物!這是盧雲與我私相授受,情根深種的證物!過幾日,等盧府平靜些後,我可以拿著它去見過盧文……我都懷了被他害死的獨弟的孩子,他那萬兩黃金,應該是給我這個遺孀還有未來侄兒的補償!”

  在盧雲猛然抬頭,不敢置信地張大嘴看著吳漓時,可兒叫道:“可是,可是,六姑子,你的天癸才兩天沒來呢。也許你還沒有懷上孩子呢?”

  聽到這話,吳漓卻是扯了扯嘴角,她看向可兒陰陰的一笑,“傻可兒,這女人要懷上孩子,還不容易麼?盧文本來已知道我與盧雲的事,再加上這封信,他又剛失獨弟,處於極度的愧疚自責中……”剛就說到這裡,吳漓卻似清醒過來,只見她蹙起了眉頭,警惕地拿著那信左看右看了一會,道:“不對!可兒,你剛才說的這事不對勁!你真聽人說盧雲死了?這事情很不對頭,盧文名動洛陽,混在那些世家子弟中,都是那麼招人顯目的一個人物,不可能是個這麼沒腦子的人。還有,我知道他們這些世家子身邊有很多護衛的。不行,這事我得出去打聽一下,可能它是那盧氏兄弟玩的一個什麼把戲!”

  盧雲的這一計,本來便粗糙到了極點。

  事實上,盧雲也沒有想過要她相信多久。在他的認知中,任何一個人,哪怕是鄰居,在得知自己認識的人突然死了後,都會有一段短時間內的情緒失控,或者,會說出一些話,做出一些事來。

  而他,就是想看看,在陡然聽到自己死了的消息後,一直溫婉剛烈,說自己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比她的性命還要珍貴的吳漓,有什麼反應。

  因為,曾經姐姐外出時,他一個人呆在房中也胡思亂想過。他想,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跑來告訴他,說是他的姐姐死了,不在了……那時刻,幾乎是這個想法剛剛浮起,他便感到那連心跳也停止,可以把自己窒息住的恐懼和痛苦。

  所以他想,如果吳漓真對自己有情,或者,她是自己印像中的那個美好的吳漓,在這麼陡然聽到自己死迅的情況下,應該是傷心的,恐慌的,哪怕她內心深處並不完全相信。這人都是這樣,太在乎一個人,把那個人看得太重,便光是想想那人會死,都是天崩地裂的恐懼。

  所以他定了這個粗糙的計劃。

  事實上,吳漓比他想像中還要相信可兒的話。當然,最主要是她相信了自己這封親手寫的絕筆信!

  他更沒有想到,吳漓的反應,比自己所能想像的最壞的情況,還要不堪。

  話說吳漓剛說到這裡,只聽得大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一個明明清稚,卻因壓抑著憤怒和氣恨而充滿冰寒的聲音傳來,“你說得不錯,我沒有死。”

  大門處,一身儒袍,身材頎長清瘦,面目憔悴的盧雲,挺得筆直地站在那裡,一雙烏黑的眼中,沒有絲毫暖意地瞪著吳漓!

  吳漓看到他,先是嚇了一跳,只是轉眼,她便反應過來。騰地轉頭剜向可兒,在可兒低著頭瑟縮站後退時,她想起現在不是算帳的時候。便急急看向盧雲。對上他的眼,瞬息間,吳漓的淚水湧出了眼淚,一滴又一滴,如珍珠般滾下臉頰。只是一轉眼間,她已淚流滿面,哀傷淒惋幽怨中,帶著難以言述的絕望的,哭得極美地看著盧雲。
匿名
狀態︰ 離線
234
匿名  發表於 2014-2-26 16:52:40
第二百三十三章盧雲噁心了

      盧雲對上吳漓這種做作的表情,想到了資料中她所做過的事,所說過的話,不由的,一陣說不出的噁心感湧出了胸臆。

  他的手中,還拿著一疊厚厚的資料。原本,他想把這些資料砸在她的面前。或許內心深處,他還曾期待著,看到這些資料後,她能做出解釋…

  可現在,盧雲什麼也不想了。

  這般盯了吳漓一眼後,他轉過身,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回走去。

  沒要想到他轉身就走,吳漓淒然叫了一聲,便朝他撲來。

  就在盧雲聽到吳漓的淒叫腳步加快時,突然的,一個他無比熟悉的清冷聲音傳來,“阿雲,回去。”

  盧雲腳步一頓。

  從一輛馬車中,盧縈走了出來,她看著盧雲,淡淡說道:“回去面對她,解決此事。”盧縈靜靜地說道:“你當知道,逃避永遠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這時,吳漓正哽咽地喚道:“盧郎,盧郎!”地衝了出來。

  她一出來,便看到了面對面站著的兄弟倆。

  她這是第一次近距離的對上盧文。

  這麼正眼對上一襲白袍,似乎永遠都風度翩翩,永遠都透著風流任性味兒的盧文,吳漓先是一怔後,便見到盧文轉眼看向她。

  盧文看了她一眼。

  只是一眼,盧文便移開了視線。

  可只是那一眼,便讓吳漓激淋淋地打了一個寒顫,便讓吳漓從頭冷到了腳!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外表看起來那麼風流優雅的一個人,那眼神,竟能冷到這個地步。那眼,完全是把她當死人看,毫無感情,連不屑也不給!

  吳漓徹底地白了臉。

  在她低著頭冷得一個勁地寒戰時,她聽到一陣腳步聲從她身邊走過,然後,她聽到盧雲在叫她,“進來吧,我們把事情說清楚。”

  盧雲一直來到書房,站好後,他回過頭等著吳漓。

  直過了好久,吳漓才白著臉,楚楚可憐地來到了書房門口。聽到他在裡面的響動,她像受了驚的兔子一樣打了一個寒戰,小心地抬頭看了盧雲一眼,只是一眼,淚水便滾滾而下。低著頭,吳漓輕泣著,任由淚珠兒滴噠滴噠地掉在地板上。

  就在這時,她的臉上一陣微痛,卻是一張紙砸了過來。在那張在空中打了一個旋儿飄然落下時,吳漓聽到盧雲的聲音傳來,“兩年前的五月,你瞄中了耿六,假裝跌倒撞在他的身上。被他笑瞇瞇地反摟在懷中摸了好幾把,還說了一聲等你奶子長滿後再去找哥哥,他一定會樂意再扶你幾把後,你放棄了這個你觀察了一個月的大世家子弟。”在吳漓不由自主的僵住時,一直在端詳打量她表情的盧雲,徹底地失望了。

  突然的,盧雲看著這個在自己面前,還在惺惺作態著的女人,感覺到了一種噁心,一種強烈的噁心。

  又是一張紙砸了過來。不過這紙砸到一半便飄飛開來,落到了門坎邊,“也是前年,過了二個月後,你又瞅上了鄧氏姻親的遠房侄子,一個年紀輕輕便成了秀才,家裡又有錢的少年。你日日與他在書肆偶遇,於一個半月時,你舍羞帶怯地向他請教一個問題口那秀才對你說道,“從來良家女子,不會如此拋頭露面,更不會盯梢一個男人長達月半。”他還說,你長相溫雅,原本相貌可人,何必學習那些下作女子的勾引之術?於是,你狼狽地跑掉了。”

  扔出第三張紙,把它捲成團砸在吳漓的鼻子上後,盧雲道:“這是去年的,你盯上了蔣府的庶子,幹是接近他心愛的妹妹。結果在成為閨蜜之後,你聽到你那好友對著別的世家女說,“最是可笑那吳氏女,一門皆為妾,她還枉想成妻不成?呸,不過一商戶之女,偏生了一顆攀高枝的心。不過說實話,她在我面前表現得倒是十分乖巧聰慧,難得有這樣的人陪我耍樂,我也就由著她。”

  盧雲看著瑟瑟發抖,因被人看穿真面目而臉色如土的吳漓,越發厭惡起來,他繼續說道:“經過這些事後,你成長了很多。後來你不再主動出擊,而是派人四處蒐集你看中的那些子弟的情況,分析他們的性格……我對自己很噁心,竟然被你這樣的賤婦給蒙住,還一心一意相信於你。”

  他把剩下的紙片全部扔向吳漓,無比厭惡憎恨地說道:“你跟可兒說,我是個心軟善良好拿捏的,我們兄弟來歷神秘有大背景,我大哥一次賭博便狂賺萬餘兩黃金,我盧雲就是你要找的那種男人,溫和心軟,一心撲在讀書上面,頭上除了一個兄長,便連父母也沒有,你嫁過來,連公婆也不必敬。

  你說,如果盧文這個兄長可以依靠,那就依靠,如果他因性子太狂而得罪人多靠不住,你會盡快讓盧雲與盧文分家。你說,你別的可以不要,不過那萬兩黃金,你是瞧上了。

  你說,我盧雲這人不精明不能幹,只會死讀書,你心下十分看不起……”

  盧雲一口氣說到這裡,稍稍靜了靜後,他說道:“吳漓,你其實說得全對,你是個真聰明的人,把我這個人都看穿了。可是,你看錯了我大哥。”頓了頓,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把那盒子放在几上,他說道:“這裡有幾十兩黃金,你拿去吃點落胎的藥。剩下的,你就當路費,盡快離開洛陽吧。”

  望著吳漓蒼白美麗的臉,他沒有絲毫感情地說道:“你不了解我的大哥,他心腸硬。你要再不走,以後不一定還能走得了口這落胎藥也是,你要不吃,由他出手的話,說不定你一輩子也沒有受孕的機會了。”一句話說得吳漓整個人向下軟綿綿地坐去後,盧雲提步就走。

  當他圭到門口時,腳步加快,遠遠的,吳漓聽到他的聲音順風飄來,“我曾經不想相信的,可我不能不信,吳漓,我沒有見過比你還要讓人噁心的女人!”

  如盧雲這樣的人便是這樣,他認定一個人時,很難被別人的言語所左右,可一旦發現對方的真面目與自己所知的相差太遠,一旦發現對方齷齪不堪,他便會產生一種強烈的厭惡感。這種情緒的反差,甚至要遠遠勝過一般人。

  也許,是這種書呆子對自己心中的正義和美好,太過於維護的緣故。一旦被破壞,他們就會表現過激。

  盧雲走出來後,一眼看到負手而立,靜靜欣賞著遠處的風景的盧縈。當下他大步走到盧縈面前,冷著一張臉說道:“大哥,事情已經解決了,我也不會再與她見面了。我們回去吧。

  盧縈看向他,點了點頭,“好。”
匿名
狀態︰ 離線
235
匿名  發表於 2014-2-26 16:52:59
第二百三十四章 盧雲與元娘的親事

       姐弟倆坐上馬車,走了一會,盧雲突然自嘲地說道:大哥,你剛剛得知時,是不是很失望?”

  他雙手棒著自己的腦袋,沙啞地說道:“大哥,耿六他們,是不是會經常遇到這種女人?”所以,他才會應對得那麼自如?

  盧縈低聲說道:“他們自小富貴,不需到外面,光是府中那些想要攀龍附鳳的婢女,和各色藉著各種名義送上門的遠房族親,便能讓他們見識到女人的種種邀寵取媚,算計利益謀害對手的手段。”

  盧縈慢慢說道:“阿雲,這一次,大哥不怪你口我們驟然站到高處,驟然擁有財富,所以,你還不清楚這世間的人,為了財富名利會多麼不擇手段……不過,你以後得睜大雙眼了。

  聽到你被這種女人矇騙,於我而言,實是感到羞辱!”

  她這話一出,盧雲漲紅了臉。

  沉默了一會,盧縈問道:“你不希望我動她?”盧縈說的她,自然是吳漓。

  盧雲用力地搓了一把臉,說道:“我,我心中不忍。”

  他的聲音一落,便聽到一陣沽脆的叩擊聲響起,卻是盧縈垂著眸,屈著食指不緊不慢地地几上叩擊起來。

  盧雲抬起頭來看向姐姐。

  這時,盧縈清冷的聲音傳來,“從這些日子看來,這吳氏是個心計手段都了得的女人。你不絕她後路,遲早會有禍患。”她打斷盧雲欲言又止的話,淡淡說道:“我知道,她畢竟把清白身子給了你,你對她下不了狠心,也是人之常情……放心吧,我現在不動她,我會讓人盯著,如果她有異動,我再出手。”

  馬車穩穩地行進中盧縈慢慢說道:“阿雲,我知你現在心情複雜不會想到談婚論嫁之事。我現在,只是把我的意思告訴你…,我中意的你的妻子是元娘。”

  盧雲一怔,傻傻地抬頭看向她。

  對上他的目光,盧縈淡淡問道:“你不喜歡元娘?”

  盧雲連忙搖頭。不過轉眼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可是,可是她是我義姐啊,我都沒有想過。”

  他自是不會往那方向想盧雲是個十足的儒生,他這樣的人,往往循規蹈矩。他先入為主地認定了元娘是自己義姐,就不可能會朝那方面去尋思。

  盧縈笑了笑,輕聲道:“你可以從現在開始想。”她深深地凝視著他,問道:“你和她在一起時,過得輕鬆嗎?心里高不高興。”

  盧雲點頭說道:“她人很好,對我極好,我有什麼話都會跟她說。”說到這裡盧云自己也是一怔。他低頭尋思了一會,輕聲道:“我喜歡跟她說話,也喜歡她看我的眼神。”她看他時,總是歡喜的依賴的,那樣的眼神,讓他很滿足,很意氣風發,也很快活。

  想到這裡盧雲繼續說道:“大哥,如果是娶她,倒還可以……。”不等盧雲把話說完,盧縈便打斷他的話頭。

      只聽盧縈冷冷地說道:“錯了。”

  在盧雲疑惑的眼神中盧縈沒好氣地說道:“連吳漓那種女人也能矇騙於你,如此心性元娘嫁你,未免糟蹋!”

  來自盧縈的否定,最能打擊到盧雲。當下他頭一低,咬著腮幫子不再吱聲。

  盯著他,盧縈慢慢說道:“阿雲,便是你是我的弟弟,我也以為,現在的你,還配不上元娘!”

  她向後一仰,淡淡地數落道:“你現今是我的弟弟,要錢有錢,有名有名,也許不久後還有勢。你性子又溫和,總是以為世人皆善。就如吳漓所說的那樣,是極好操縱的軟和之人。阿雲,我可以直白地說,如果我不從中插手的話,總有一天,你的後院,會塞滿吳漓那樣的女人。她們有的是迫不得已被人欺凌時給你救下,有的是落難後依然堅強被你所敬佩給留下,有的是你也不知道的情況下,懷了你的孩子,有的是愛你如痴,為你幾度自殺,你不得不娶回以示責任,有的是窮途末路,沒得你的援助便活不下去被你收留……。”盧縈嘲諷地說道:“隨著知道你的人越來越多,你接觸的女人也會越來越多。她們有各種各樣的理由,讓你不得不尊敬,不得不同情,不得不收納。等到了你的後院後,便開始種種爭奪。於是,你的孩子總是因各種理由死去,你每天都在處理這個妻弟那個妾室的叔叔弄出來的麻煩。你煩不勝煩,無心讀書,後宅混亂,終為上司所棄,成為街頭巷角百姓們閒談時的笑料。然後你到頭來卻發現,這些女人爭的從來不是你,眼中更沒有看到過你。”

  一席話說得盧雲臉色青白交加,又是羞愧又是難堪又是不服卻不知怎麼反駁後,盧縈閉上雙眼,淡淡說道:“而若元娘嫁了你,你這一生,至少還有一個可以信用依賴並坦誠相對的人……,可我想到以後元娘日日面對的,是數十個如吳漓這樣心計深沉,擅於作偽之人,便又想道,我把元娘嫁你,那是想害得她不得善終啊!”

  盧雲聽到這裡,昂起脖子叫道:“大哥,你也太小看人了!我上了一次當,自會百般留意,又怎會再次上當?更別說如大哥你所說的那樣,讓那種不知廉恥,心思城府庸俗醜陋不堪的女人進我府中,塞滿後院呢。”

  他對上盧縈靜靜看來,卻比嘲諷更讓他憤怒的眼神,扯著嗓子大聲說道:“你若不信,我,我娶了元娘,以後絕不納妾!”他漲紅著一張臉,憤憤不平地叫道:“我是堂堂讀書人,本不重色相,用得著娶那麼多面目可憎的女人嗎?我只娶元娘一人,不納妾總行吧?”

  這一次,他的話音落地,卻聽到盧縈靜靜地問道:“當真?”

  盧雲一怔,看向盧縈。轉眼他明白了姐姐的意思,倔強地說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馳馬難追。”

  “好。”盧縈斬釘截鐵的,一口便把他的話釘上了釘子。

  說完這個字後,馬車中都是一陣安靜。盧縈向後靠了靠,閉著眼睛溫柔地說道:“阿雲,大哥剛才是用了激將…可大哥是真的不放心你。你性子溫和心善,人又正直,與阿疆又是那樣的關係,將來,你所有的優點也罷,缺點也罷,都會有專人進行分析,然後針對性地用策,所以,大哥是真憂心你,怕你防不勝防,怕那些人一再的在女色上給你設陷阱。大哥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不求我的阿雲能成就多大的名聲了。我只求你這一生,能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守著妻兒和和美美地過下去。而不是在無奈之下,被拖入一個又一個胭脂陷阱中,一輩子疲於奔命,再難開懷。”

  她說到這裡,輕聲道:“阿雲,我看過你和元娘相處,你對她,其實一直非常包容,甚至是寵溺的。每一次她新弄出一種菜式,總是你試吃,你不忍她失望,還每次都吃光了……那時候,大哥看了都替你胃痛。那時大哥便想,也許你也是喜歡元娘的,便如她喜歡你一樣。”

  盧縈那句“她喜歡你”四字一出,令得盧雲驚住了,他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姐姐,直覺得腦中嗡嗡的,使得盧縈後面的話,也就沒有聽進去。

  見盧雲被自己的話震得呆呆傻傻了,盧縈也不再說話了。

  對盧縈來說,她對劉疆要求他全身心的唯一,那是她自己要求的。至於盧雲,她一直覺得自己沒有那個資格強迫他也只娶一妻。只是經過吳漓這事後,她是真的擔心盧雲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怕他下一次又會遇到個換了新花樣,手段更高明的女人,再給栽下去。

  所以,她寧願他只守著元娘一個妻子,寧願他再不納妾。也許只有這樣,才能替她和他都圖得個清淨。

  在難得的安靜中,馬車駛入了盧府。

  也不管還在發呆的盧雲,盧縈提步便朝院中走去。一邊走,她一邊命令道:“阿雲傻了,喚元娘過來給他看看。”

  “是。”

  來到書房,盧縈給遠在武漢的青元居士寫了一刮信,說了準備讓盧雲和元娘結親一事後,順便詢問了青元居士的意見,問婚期要不要由她做主。同時,還問了青元居士關於元娘從哪裡出嫁一事。

  把這信發出去,盧縈拿出青元居士留給她的財富,再次見過了還沒有離開洛陽的羅子,與他秘密商量了一番,做了一些佈置後,直到天色漸晚,盧縈才回到府中。

  這一整天,盧縈雷厲風行地辦了這麼多事,她回來經過花園時,隔著假山,聽到了盧雲低啞的聲音,“我當時真的很難過,可是把那些資料砸在她頭上後,我又不那麼難過了,我只感到噁心。元娘,大哥說,外面很多這樣的女人。難道這世間道德已如此敗壞了嗎?她們都忘記了廉恥兩次嗎?”

  盧雲的聲音落下後,盧縈聽到元娘懦軟中帶著疼惜的聲音傳來,“阿雲,你再吃一塊。”直到咀嚼聲傳來後,元娘才低低地說道:“你這兩天都沒有吃過東西,餓壞了吧?這壞人總是有很多的,她們也有很多理由來算計我們。我不喜歡外面的人,我只喜歡這樣弄一些吃的,把房間整理得香香的,每天看著你與大哥高興,我也就高興了。”

  盧雲說道:“恩,你是不行,你這樣子更容易被人欺負,以後外面的人你別怕,我來應付!”聽到盧雲這話,盧縈忍不住唇角一抽。元娘卻是極開心地笑道:“真的,太好了……阿雲,你吃這個,這個對你的胃好。”
匿名
狀態︰ 離線
236
匿名  發表於 2014-2-26 16:53:23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太子府中的盧文

       聽到這裡,盧縈放輕腳步,在她轉身離去時,身後還在傳來盧雲低暗的聲音,“元娘,那陰澈以前在漢陽時,也很平常的一個儒生… 我剛才找人去求太子了,聽說他麾下有個叫執三的,專管種種陰暗事,我想結識那人。”

  盧縈一怔,她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那叢花樹木旬的兩個隱約人影,她唇邊浮起一個笑容,腳步輕鬆地回了房。

  第二天一大早,盧縈便坐上馬車,趕往了太子府。

  清晨的洛陽,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濕氣,馬車走在青石板上,發出格支格支的滾動聲,混在不遠處傳來的笑語聲中,格外的讓人心愉舒暢。

  盧縈把車簾一掀,吩咐道:“駛慢一些。”

  “是。”

  在馬車緩緩駛過兩條街道時,洛陽城中變得熱鬧起來口街道兩側的店鋪開了門,小販們也在來來往往,而隸屬於富貴人家的馬車,也漸漸充盈了街道。

  又走了一刻鐘後,太子府已然近了。隔著無數房屋,盧縈都可以看到那峭拔在朝光中的華屋碧瓦,那是獨屬於太子府的榮光。

  在盧縈眼望著太子府,若有所思時,突然的,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傳來,“盧文?”

  盧縈收回目光,順聲望去。

  一輛馬車駛到了她身後,朝如叫喚的,卻是與她有過過節的盧十一郎口而與以前不同,這一次相見,盧十一郎臉上卻是含著笑,他眼神平和,甚至是帶著善意和些許得意地瞅著盧縈。見她看向自己,盧十一郎昂了昂頭,問道:“阿文這是前往東宮?”

  盧縈點頭,她對上明顯有示好之意的盧十一郎,哪有不明白他的道理的?看來劉疆把自己收入麾下地舉動也讓范陽盧氏的那些人感到了善意。這盧十一郎是以為,自己遲早有一天也會拜在他哪一個叔伯名下成為他的堂兄弟吧?以後大夥都是一家人,所以也沒有必要再爭來爭去的吧?

  想到這裡,盧縈目光閃了閃,她微笑道:“是啊忝為東宮洗馬,正趕著去見殿下呢。”盧縈剛剛說到這裡,一眼瞟到盧十一郎後面的那輛馬車在她看去時,那馬車車簾飛快地一晃,一張美麗的臉像受了驚的兔子一樣躲藏了起來…敢情是有美人偷偷瞄她,給她逮了個正著 ​​,給羞臊了。

  見到盧縈似笑非笑地盯著後面,盧十一郎也回過頭去。他看了一眼後,打了一個哈哈,示意馭夫把馬車再趕近一點後,他伸了頭湊近盧縈對著她擠眉弄眼地悄聲說道:“這是我一個表妹……她可是有名的美人呢。阿文,你不是還沒有許親嗎?要不要考慮考慮?”

  盧縈倒是聽出來了,盧十一郎這話,還挺期待的。看來對於“親上加親”四字,他很有興趣啊。

  盧縈一笑,她挑了挑眉,也不正面回頭,而是瞟了眼日頭向盧十一郎拱手笑道:“時辰不早了我冇得趕去見殿下了,告辭。”

  目送著盧縈駛離的馬車,盧十一郎暗暗想道:從今天盧文這態度看來,似乎也不甚是排斥看來有戲。

  正在這時,他後面的馬車中傳來一個少女帶著幾分靦腆羞澀地問話,“十一表兄,他就是盧文麼?”少女羞喜地呢喃道:“長得那麼那麼俊呢……”

  盧十一郎笑了起來,他低聲道:“盧文忝為洛陽四大美男之一,能不俊嗎?怎麼樣?中意吧?等改天找到機會,我好好與他說一說。這廝現在還沒有娶親,因後院空空,還被人說有斷袖之婺呢。不過,也不曾見他與什麼丈夫走得近,應是個潔身自好的。”

  馬車中的少女,越聽越是嬌羞,她嗔道:“十一表兄!”打斷他的話頭後,她小小聲地說道:“八字還沒有一捌呢。”

  盧十一郎哈哈一笑,道:“那是那是。盧文這廝說真的,我還挺看不透他的,事關你的終身,今兒巧遇上了,見上一見也好,你心裡有個數後面才好行事。”

  趕往太子府的盧縈,哪裡知道已有美人掂記上了自己?馬車在廣場上停下後,她提步朝太子議事決事的正殿走去。

  盧縈喜歡著白袍,這白袍又漿洗得乾淨,原本素淨的顏色,硬是被她穿出了幾分風流。她這樣走來,還隔得遠遠的,便有婢女在探頭探脈的張望失神。

  來到正殿外的林蔭道時,盧縈與幾個太子府的臣屬遇上了。這些臣屬,都是職位不顯的輔臣,更是在太子府呆了多年的老臣。一個四十五歲的輔臣看到盧縈,主動迎了上來。

  正當那輔臣與盧縈交談得歡時,一襲青衣,看起來極不顯眼的郭允大步而來。他一眼瞟到盧縈,不由目光一滯。下意識地豎耳聽去。

  才聽了幾句,他看到了側殿門口處,一閃而過的主公身影。

  當下,郭允提步,他迅速地來到了劉疆身側。

  劉疆這時也在瞟向與那輔臣相談甚歡的盧縈,郭允過來後,他面無表情的,負著手踱回書房後,淡淡問道:“眾臣不是排斥盧文麼?怎地王展與她又走得近了?”

  郭允肅手低頭,回道:“我經過時,恰好聽到王展在他說侄女年方十五,秀美動人,性情嫻雅,堪為良配… ”

  他聲音一落,劉疆俊美無疇的臉上便浮出一抹冷笑來,他譏嘲地說道:“喲,盧文還成了香餑餑了?”

  郭允不知怎麼的,心情很不錯,便馬上接口道:“是啊,前天我還碰到一個美人紅著臉看向盧文呢。當時盧文還拋了一個笑容過去,直喜得那美人腳下一軟,差點摔了。”

  劉疆黑了臉。

  正媽這時,盧縈大步踏入書房中,只見她朝著劉疆深深一揖,朗聲說道:“臣盧文見過太子殿下。”“見過郭家郎君。”

  行過禮後,盧縈溫文有禮的低聲問道:“主公,郭允,你們在說什麼?怎地如此看我?”

  劉疆負著手木著臉不答,郭允則在一側笑瞇瞇地說道:“我正與主公說起,自從被殿下收入麾下後,盧文便成了洛陽美人們的香閨夢中人了。”

  盧總“……。”

  她盯了郭允一眼,想道:這廝挺有點皮癢的。

  正想到這裡,她一眼對上朝自己冷冷望來的劉疆,馬上一凜,想道:慘了,萬一劉疆覺得我太過招蜂引蝶,一下狠滅了盧文收了盧縈入後院,那就完蛋了。

  當下,她清咳一聲,俊美冷峭的臉上一派漠然地說道:“勞郭家郎君費心了,適才王公是有意把他侄女許配給我,可我沒應……。”

  她岡說到這裡,郭允嘻嘻回道:“你有那個功能應嗎?”

  盧縈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收起表情,繼續說道:“王公問我心意如何。”在兩個男人凝聽時,盧縈唇角微揚,微笑道:“我對他說,我盧文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之所以蹉趾至今,那是有理由的。”

  在兩雙目光地盯視下,盧縈衣袖一振,昂著光潔的下巴,風流自賞地說道:“我這人對於妻室,別的也沒啥要求。只有一點,那是非做到不可。王公問我是哪一點。我就說,我向來喜歡美人,我的妻室,她的姿色當不輸於我!”

  兩人:“……。”

  郭允上下打量著盧縈,陽光下,身著一襲白色便服的盧縈,實是俊美得驚人。憑她現在這個樣子,還想找與她姿色不相上下的妻室?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嗎?

  對上他們的表情,盧縈一派溫文地嘆道:“當時王公也是你們這個樣子。他以為我作弄他,衣袖一拂便走了。”

  說到這裡,盧縈卻是目光一轉,只見她如一個最地道的丈夫一樣,一派溫柔多情愛不釋手地痴望著劉疆,嘴裡則歡喜笑道:“王公又怎會知道,我之所言句句出於肺臟。唯一無法對他直言的是,我的妻室已然找到了,他那姿色,那是真真一點也不輸於我。”

  “……,”

  劉疆俊美立體的臉上,剛剛還面無表情裡透著種溫和,這一刻,已是烏雲籠罩雷雨將至!

  就在他黑著臉盯著盧縈時。大言不慚了的盧縈像想起什麼似地叫道:“啊,我忘記一件要事了,主公,郭家郎君,小臣退下了。”說音沒落,她腰一貓,已逃出了書房。

  劉疆沒有阻攔她。

  他只是盯著她逃之天天的身影,開始磨牙。

  磨了一會後,劉疆聲音沉冷地說道:“郭允,這個婦人,我真恨不得揍她一頓!”

  他的聲音才落下,便聽到郭允興高采烈地說道:“好啊好啊,主公是要揍她!最好揍狠一點,讓她皮開肉綻的……”他正幸災樂禍地說得歡,一眼瞟到劉疆的眼,當下頭一縮,嘿嘿陪笑道:“這個,我也有急事,主公,我先退了。”

  說罷,他也逃之天天了。

  直到郭允溜出老遠,還能看到他家主公黑著臉在揉槎眉心。

  所謂東宮洗馬,其實就是太子隨從口說起來,盧縈來到太子府也有幾日了,可劉疆一直很忙,每次她剛與他打一個照面,還沒有說話呢,劉疆便又有了什麼事急急出了府。

  所以,直到現在,盧縈就沒有跟在劉疆身後隨從過。

  此刻,看到盧縈從太子的書房中退出來,太子府中的幾叮,老臣,都不屑地移開了目光:這盧文,平素裡行事高調狂放也就罷了,這一剛來太子府,便頻頻向太子獻媚,平素裡見到太子時,那表情也不見如何恭謹。配上他那張臉,分明就是個弄臣的料,也不知以太子的精明,怎麼就把他收到了麾下?
匿名
狀態︰ 離線
237
匿名  發表於 2014-2-26 16:53:55
第二百三十六章  歡

  這些老臣還是有克制的,當盧縈走進時,太子府的一些新進臣子壓低的議論聲,已紛紛傳來,“他這是盧文?”“這麼一個小白臉,有何大才竟被太子看中?”“聽說在長安打賭時,頗有識人之能。”“又是打賭?這般輕浮!”

  盧縈竟是不知,自己也沒有與這些人打過什麼交道,怎麼就讓他們不喜了?

  見到郭允溜噠而出,她大步上前,在眾人不時投來的目光中,盧縈苦笑道:“這是怎麼回事?我竟成了眾矢之的?“

  郭允從來就喜歡看到盧縈煩惱的樣子,當下他嘆了一口氣,好不同情地說道:“誰讓你的長相太刺眼?”

  在盧縈一怔中,郭允把她上下打量一遍,瞇著眼睛感嘆道: “你這模樣兒,便是不好男色的人,也容易被你引得陷入泥淖……當今陛下最是不喜這等男風之事,眾臣也是見了你的真容後,擔心你帶壞了太子殿下令得君王不喜,這才想把你排斥出去。

  原來是這個原因?

  見盧縈低頭尋思,郭允摸著下巴瞇著眼想道:前幾天這盧氏明明都把殿下又給捆了…,真是奇怪,怎麼就不見殿下懲治她呢?哎哎哎,不能親眼看到那般情景,可真是心不甘吶。

  盧縈尋思了一會,見郭允盯著自己若有所思,她也不知道他想的是這個,朝著他拱了拱手以示謝意後,便退了下去。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走了過來,“盧文?”

  這尖中帶酸的調調,令得盧縈一凜後迅速轉過頭去,“盧文在。”

  “殿下要見你。”

  “是。”

  看到盧縈整了整衣冠,氣宇軒昂地便準備往裡面跑,郭允笑瞇瞇的。在她經過身邊時,不由好心地說了一句,“盧文,殿下脾氣有點不好,你千萬順著他好好保護自己。”轉眼,他壓低了聲音,“不過我會給你備好馬車,便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放心,我定會讓人把你完好地抬回盧府去。”

  盧縈聽到他這不懷好意的安慰,心下一惱正準備瞪回丟。一眼看到向自己瞟來的眾臣,又想道,在這太子府中,好歹郭允也是自己唯一的支持者,還是給他一點面子吧。

  目送著盧縈進去的身影,郭允摸了摸自個下頜,喃喃說道:“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明知老虎屁股摸不得,卻一再挑釁?不過這盧文還真是膽大包天。嘖嘖,比我的膽子還大。“

  盧縈在那太監地帶領下,來到了劉疆安靜時喜歡呆的一間大殿中。

  躬身迎進盧縈後,那太監聽到裡面傳來太子淡淡的喝令,“都出去!”

  “是。”

  “退遠點。”

  “是!“

  “把殿門合上!任何人來了,都不許入內!”

  “是!”

  轉眼間,大殿中的宮婢太監退了個一干二淨。在身邊緩緩退下的人流中,盧縈抬頭看向那個坐在几案後的身影。

  略顯陰暗的殿堂中,冇那人半邊臉都隱在暗處,越發顯得輪廓立體,彷彿雕刻而成俊得無懈可擊。

  在盧縈色迷迷地打量他時,劉疆臉一沉冷冷地命令道:“跪下!”

  什麼?怎麼又讓她跪下?不就是那樣調戲了一句嗎?這人心眼也太小了!

  盧縈嘴動了動,鬱悶地默叨了幾句,有氣無力地跪在了地上。

  “爬過來!”

  這命令一出,盧縈徹底黑了臉。見她上身一挺想要起立,劉疆壓著聲音,惡狠狠地說道:“你敢起來?孤馬上賜婚盧雲,讓他娶那吳漓!”

  盧縈:乞…”

  明知道他只是威脅,盧縈還是萎了。她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索性把臉擱在地板上涼快涼快,嘴裡則嘟囔道:“阿疆,老這般以勢相壓,你羞也不羞?”在劉疆清楚地磨牙聲中,盧縈的聲音居然有點得意洋洋,“這上面你得學學我,你看我對付你,哪一招重複了?便是那魚網用了兩次…,”她才說到這裡,劉疆募地暴喝一聲,“盧文!”

  這沉雷般的喝聲一出,殿中頓時嗡嗡一片,而站在殿外的人,則同時臉色大白,不免憐惜地想道:盧文得罪了太子,也不知會被如何發落?這樣一個俊秀人兒,真是可惜了。

  劉疆暴喝聲一起,盧縈便老老實實地閉上嘴。

  喘息中,劉疆命令道:“爬過來!”

  低頭看著地板的盧縈翻了一個白眼,暗中想道:每次一惱羞成怒就這樣…

  她嘆了一口氣,當真向他爬去。

  劉疆面無表情地看向爬向自己的盧縈。

  他身為太子,一言可以決人生死,揮手之間可以滅人家族。世人中,懼怕他的不知多少。平素裡,他便是打一個噴噗,也有人猜度用意。至於發怒,根本用不著他怒形於色,便是小小哼一聲,成批成批的人都會跪在他面前瑟瑟發抖。

  可他就是奈何不了眼前這個盧氏!

  那一日,她調笑他說,她做夢時夢到自己懷了她盧文的孩子,今日,她又說自己是她的妻室…,他豈會不知道她的用意?這個膽大包天的婦人,就是想這麼一次又一次的強調,讓他漸漸習慣她的強勢,認同她與自己同起同坐,允許她與自己並肩而立,而不是傳統夫婦的一前一後。她就是想告訴自己,她與他的不同,不過是他是男人她是女人而已。

  這婦人,一日不治,便皮癢難當!

  正想到這裡,劉疆腿上一癢。

  卻是爬到了他身下的盧縈,一把抱著他的小腿蹭了蹭…

  劉疆冷著臉低頭看去。

  只是一眼,他卻痴了。

  一襲白袍的盧縈,那種美是冷峭風流的,冷的是骨子,風流的是行徑,天下蒼生攘攘,偏她能傲王侯。

  而就是這樣一個光芒照人的美少年,這般像隻小動物一樣摟著他的小腿蹭癢撒嬌,募然的,一種無法形容的難以表述的,奇異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

  不由自主的劉疆站了起來。

  盧縈剛剛要動,他沉沉的命令聲便傳了來,“好生跪著!”

  玄金色的衣擺在盧縈的眼前飄搖,一陣腳步聲響突然的,盧縈感覺到身後一暖。

  卻是劉疆站到了她身後。

  於無聲的沉寂中,劉疆低頭盯了她一會慢慢屈身。

  一隻修長的手指,如穿花一樣,輕輕地拂過她晶瑩的耳垂,劃過耳後的肌膚,慢慢落到她的玉頸上。

  他的手溫熱有力,動作優雅中透著緩慢,彷彿這手的主人,正在細細品味一樣。

  就在盧縈準備開口時,突然的,她的唇瓣一動,卻是他那修飾得乾淨圓潔的中指,伸入了她的嘴裡。

  他的手指,尋到她的小舌,輕輕挑拔戲弄起來。

  盧縈的臉紅了紅,她岡想站起,劉疆低沉的命令聲再次傳來,“沒有孤的命令,你就這樣跪著…”膽敢違令,孤立刻賜婚!”

  盧宗聽到這裡,心中一惱,於是貝齒一合,她咬住了他放在她口中搗亂的手指!

  一陣沉默後,劉疆冷冷說道:“鬆開!”

  這一次,盧縈非常老實地鬆開了口,放過了被她咬出了幾個鮮明的牙印兒,有個牙印還滲著血的可憐的中指。

  劉疆苯起自己的中指,瞇著眼對著陽光欣賞了一會後,慢慢低下頭來。

  低頭盯了盧縈一會,他突然月次屈身。這一次,他的手直接伸向她的腰帶處。

  隨著位把腰帶重重一抽,隨著下冇裳向下滑落,盧縈終於紅了臉,她不高興地喚道:“劉疆,這兒不行!”

  看看看看,明知道他在懲治她,她還如此膽大包天的說三道四!

  劉疆重重一哼,伸手一拉,便把盧縈的下裳完全脫下,露出她光裸的半邊玉臀,以及修長潔白的雙腿。

  穹形的大殿古樸暗沉,連風吹過來也是涼涼的,因著這一份陰暗,越發襯得盧縈那光裸的下半身潔白滑膩,直如上等美玉,隱隱中幽香四溢。

  這時,劉疆的大掌改而撫向她的玉頸處,在一陣令得盧縈起了雞皮疙瘩地撫觸中,她的耳垂一暖,卻是被他含入嘴裡,隨著他舌頭在她耳朵上敏感處的舔咬,盧縈顫抖起來。

  他的手,還在撫動著。隔著衣裳,他摸上了她緊束的胸口,似乎對平整的那裡不滿,他很快便移了開來。那手轉向她的下頜。

  隨著下頜一緊,盧縈被他強行扳過了頭,劉疆頭一低,狠狠地覆上了她的唇。

  他的舌頭勾起她的香舌,他的手還在她的耳垂和頸間游移。動作輕如無物,卻因他指間的繭子而生生帶上了幾分粗糙,激得她細嫩的皮膚一陣戰栗。

  他這次的吻很溫柔,彷彿只是為了勾起她的情慾,每一次舌與舌追逐,呼吸與呼吸交融,都帶著讓人戰栗地快美。

  漸漸的,盧縈被勾得呼吸急促起來,漸漸的,她雙眼開始迷離,臉頰暈紅,而私密處,也滲出了愛液。

  見到她已情動,她身後的男人站了起來,隨著一陣衣帛落地的聲音傳來,轉眼間,盧縈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推到地上,他的大手卡著她的臀,令得盧縈在僕地之時玉臀高翹,岡剛感到不妙,陡然的,一火熱堅硬地物事已抵在了她的隱密處。在盧縈的倒抽氣中,他狠狠地撞了進去!

  他的大手按在她白嫩的臀肉上,而隨著他的撞擊,盧縈不得不用雙手撐在地上穩住身形。

  大殿中,開始傳響著令人耳紅臉赤的糜靡聲。

  也許是初識情滋味,也許是好幾日不曾在一起,漸漸的,一波波難以形容的快美戰栗湧上盧縈的心頭,這種極致的舒服中夾著極致的空虛,令她想要更多,更多…

  用舌尖抵在唇瓣間,盧縈靡啞地求道:“快點,阿疆,再快一點。”

  哪知她一開口,身後的人卻不動作了。

  在盧縈飢渴難耐地扭動間,他俯身而下,唇含著她的耳垂,微微喘息中帶著克制地啞聲說道: “以後見孤,可敢再有不敬?”

  見盧縈不開口,他狠狠撞擊了一下,啞聲命令道:“快說!”

  盧縈喘了一口氣,突然嬌軟得讓人心顫地喚道,“夫君…”這聲音當真靡盪,直盪得劉疆心頭一顫,差點精關失守。

  盧縈嚶了一聲,嬌嬌軟軟地嗔道:“阿縈那樣說,也只是情趣嘛,夫君真的不好,怎能當真呢?”

  劉疆聽著聽著,那酥軟成一團的心又硬了起來。

  他突然有點惱怒了。

  這個女人,便是到了這個時候,還能調整自己的情緒,還可以作偽!她就不能服一下軟,老老實實地答應自己嗎?

  想到這裡,再加上他自己也忍不住了,便冷哼一聲,也不回答她,棒著她的臀便用力地撞擊起來。

  一陣激烈的衝撞後,在盧縈抑制不住的似喜似泣的聲音中,劉疆悶哼一聲眼前白光一閃也達到了高潮。

  無力地抵著她的臀休息了一會後,劉疆抽身後退。胡亂抹了幾下給自己整理好衣裳後,他來到同樣也整理好了的盧縈身側。

  把坐在地上的盧縈一扯摟入懷中後,劉疆坐回塌上。他低下頭看了一眼臉孔潮紅春意猶存的心上人,伸手從一側倒了一盅酒餵她喝下。

  然後,他撫摸著坐在膝頭上的盧縈的頭髮,因剛才那番激情,盧縈束髮的玉已然歪到了一側。他索性抽了出來,任由盧縈長發如洩,直鋪到他的膝蓋上。

  低下頭,他用手摩挲著她的臉頰,輕嘆一聲,低啞地說道:“盧氏,你頑劣至此…,孤可拿你怎麼辦?”聲音中,滿滿都是頭痛無比,百般無奈。

  盧縈伸手摟著他的頸,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微微瞇了瞇眼,知道自己對他的不敬,自己對他強調的並肩而立,一直是讓劉疆糾結的關健。盧縈也不提這個,免得把氣氛弄僵。她只是用自己臉摩挲著他頸。過了一會,盧縈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說道:“阿疆,你不會是想把我弄得懷孕吧?”

  頭頂上,劉疆的手指穿過她的長發,吐出的聲音輕描淡寫,“你是婦人,本就應該為孤生兒育女!”說到這裡,他的手滑到她的小腹處,伸手摸了摸後,他說道:“孤耕作也算辛勞,怎地這裡還是沒有動靜?不過盧文已是孤的東宮洗馬,這般日日耕作一番,總是會有動靜的。想來到得那時,任是盧文再膽大包天,也會知道安份吧?”聲音中,竟有著說不出地期待,彷彿光是想想盧縈大著肚子老老實實地等他歸來的情景,便讓他高興不已。盧縈不由哼了哼,警惕地想道:我還有很多計劃不曾實施呢,可不能讓他如願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238
匿名  發表於 2014-2-26 16:54:21
第二百三十七章 安置盧文

  空曠的大殿中,劉疆磁沉的聲音因歡愛過後有點慵懶,“聽說那吳漓讓你很是頭痛了?”盧縈偎在他懷中,瞇著眼睛享受著他手指對頭皮地撫摸,恩了一聲,說道:“是啊,處理她很容易,主要是不能讓阿雲與我生了嫌隙。”頓了頓,盧縈也不管有沒有人向他稟報關於盧雲與吳漓一事的詳情,徑自簡要地說了一遍。因為以她料來,劉疆這陣子繁忙到這個地步,他最多也就知道有吳漓這個商戶女在打盧雲的主意罷了。

  敘述過後,盧縈輕嘆道:“阿疆,你不會知道,當時我挺怕的,我就怕我那傻弟弟真愛上了那種女人。我那時甚至還想過,如果他入了迷障,非她不娶,我就把阿雲趕回成都,讓他們過一下身無分文的日子,然後再安排一二個有錢子弟去勾引吳氏,費盡周折也要讓她享盡這世間的奢華愉悅,美男圍繞,再等阿雲心灰意冷後把他迎回。”

  說到這裡,盧縈倒是眉開眼笑了,她快樂地說道:“可我的阿雲,他還是知道輕重的。”

  劉疆點了點頭,道:“少年人初識女人滋味,最是食髓知骨,難以捨棄。盧雲與吳漓有過一次後,還能把持自身,保持距離,這已是難得的自制力了。他雖性子憨直,卻可為純臣,你不用為他將來擔心。”

  頓了頓,他低頭在盧縈的髮旋上輕輕一吻,可那一吻才印上去,他似得被自己的動作怔住了,眉頭一蹙動作一僵,然後,他不耐煩地對自己板起了臉,再面無表情地抬起了頭。

  盧縈窩在他懷中,自是不知道他的糾結,徑自高興地說道:“是啊,阿雲便是有再多缺點。光憑那一點自制,便可在朝中立足。”

  劉疆有時挺不想看她這得意勁的,便淡笑道:“也許是盧雲與那吳氏的第一次,是在催情香的催動下,你那寶貝弟弟什麼味都沒有嚐到,便失了童男之身呢?”

  這倒真有可能!

  見到盧縈低頭髮呆。劉疆低沉一笑。他撫上她的頸,感覺到那肌膚的潤澤,忍不住又用高挺的鼻樑觸了觸後,他想起一事,從一側的幾邊拿起一塊令牌送到盧縈手中。

  陡然接過這冰涼的鐵牌。盧縈不由一怔,奇道:“這是什麼?”

  劉疆淡淡地說道:“太子府的行走令。”他抬起盧縈的下巴,俯視著她的眼。道:“你不是自稱善妒,發誓要勾引盡靠近孤的女人嗎?有了這個,你可以自由出入太子府第的任何一個角落,可以面見府中的任何一個人。”他的眼中笑意流蕩,隱隱中帶滲了幾分說不出的寵溺,“孤給你在這個府中橫行的權利!”

  盧縈抬起頭,對上他俊美的容顏,溫柔含笑的眼。不由一顆心蕩飛到了天空中。她朝他露齒一笑,伸手攀上他的頸,湊上了自己的唇。

  兩唇剛剛遇上。只聽得外面一個恭順的聲音傳來,“殿下,時辰到了。”

  劉疆抬起頭來。他反頭朝沙漏處看了一眼,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已過了將近一個時辰。他應了一聲,伸手把盧縈束起頭髮來。

  他粗手粗腳,哪裡會束髮?才兩三下,便扯得盧縈眼眶都紅了。當下她急急拍開他的大掌,跳到一旁自己給自己整理起來。

  …… 劉疆緩步走來時,眾臣已然齊聚,他們朝劉疆齊刷刷一禮,喚道:“臣等見過主公。”

  “平身。”劉疆腳步不停,朝著書房走去。

  在眾臣走動時,盧縈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到了他們身後。

  書房中,劉疆倨坐於主塌上,目光掃過眾臣,淡淡喚道:“盧文。”

  站在最後面的盧縈連忙站起,朝著劉疆深施一禮,“臣在。 ”

  劉疆不再理他,只是目光掃過群臣,說道:“這位盧家郎君,諸卿應是聽過他的名頭。他歸於孤麾下後,孤還不曾與眾卿介紹過他。孤是在長安識得此子的,他頗有識人之能,孤已立他為東宮洗馬。”

  劉疆的聲音落下後,一個三十來歲的儒生站了出來,朝著他施了一禮嚴肅地說道:“殿下定然忘了,東宮洗馬的人數多少,本有定制,早已滿編。”

  劉疆瞟著他沒有說話。

  這時,另一個大臣也站了出來,他長施一禮,認真說道:“殿下貴為太子,負君王厚望……殿下的隨從,豈能是這等長相不陰不陽之人?還請殿下另外安置盧文。”

  劉疆對上眾臣的目光,慢慢蹙起了眉頭。

  他自是看得出,這些大臣,是發自真心的不想讓盧縈留在他的身邊,成為他的隨從。

  他們是怕盧縈男色禍國吧?

  雖是不滿,可這種場合,劉疆也不能過於違背群臣之意。他轉頭看向另外一個大臣。

  在他的目光下,那臣子走了出來,他朝著劉疆一禮,面無表情地說道:“殿下有所不知,東宮數職均有定數。如今各就其位,一切井然,實無安置盧文之處。”

  原來不止是不想盧縈留在他的身邊,而是不想讓盧縈留在太子府啊?劉疆眉頭一蹙,有點不滿,他瞟向站在後面的盧縈。

  只是一眼,他陡然明白了,群臣為何想法如此一致……許是剛剛歡愛過,盧縈的臉上還帶著春潮,眼眸更是像要滴出水來,這樣的神態配上她俊美冷峭的面容,竟是有種勾魂的豔色。如果父皇此時駕到,只怕不用任何人稟報宣揚,都會懷疑自己把盧縈留在府中的目的了!

  劉疆垂下雙眸,臉露為難之色。

  盧縈看到了他的為難。

  她深吸了一口氣,心下非常明白。自己因被太子當眾賞識才華,名聲正被四處傳唱,要是才來這麼幾天便被排斥出去,不說別的,光是她到了洛陽後,辛苦經營出來的名聲,那就會一掃於地,從此後,頂多也就是一個紈絝名頭了。

  於是她站出隊列。朝著劉疆深深一揖後,朗聲道:“稟太子殿下,盧文有話要說。”

  “講!”

  “是。”盧文抬起頭,目光明亮地直視著劉疆,清冷地說道:“殿下,東宮中或無盧文可做之事。然而,殿下的身邊,哪可能真是一切井然?”

  她剛說到這裡,剛才劉疆還目視過的主事臣子站了出來,他拂然不悅地喝道:“小郎年紀輕輕。休得信口胡言!”這臣子本是負責安排人手的,盧縈說太子身邊的事並沒有做到位,可不就是在指責他不稱職?

  盧縈哪裡又是個好脾氣的?她自來到太子府這幾日。也受夠了這些人的排斥和白眼。

  當下,她更向前走了一出,昂頭冷笑道:“韓公何必氣惱?”說到這裡,她轉向劉疆,長長一揖後,朗聲說道:“臣請殿下為臣設立一個市集監察司!”

  這個盧文,不開口也就罷了,一開口竟是讓太子殿下為他創立一個新部門!真是狂傲啊。這傲,也傲得太可笑了!

  不過這市井監察,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市集市井。不都是有專人管理嗎?還用得著監察嗎?

  眾臣一怔後,嗡嗡議論起來。

  在他們不屑中帶著嘲譏的眼神中,盧縈也是暗中冷笑一聲。她抬起頭。直視著露出沉思之相的劉疆,朗聲說道:“臣自到了洛陽後,性喜遊玩,曾四處觀望。”略頓了頓後,盧縈聲音一提,語帶嚴肅地說道:“臣在觀望當中,發現洛陽各大市集,細細品之,頗能於細微之處,察覺到天下盛衰。”

  從市集察覺到天下盛衰?

  這口氣也恁地太大了!

  一時之間,哄笑的有之,哧之以鼻的有之。要不是顧及劉疆在場,只怕朝盧縈唾罵的都有。

  哄鬧聲中,一向知道盧縈言不亂發的劉疆,穩穩地坐在那裡,他面無表情地看著盧縈,等著她說下去。只是那雙眼眸中,隱隱流出一抹複雜:這個盧氏,她又想出什麼風頭?

  劉疆沒有開口,盧縈自是言辭滔滔地說了下去,她再次上前一步後,環顧眾人一眼後,又轉向劉疆,侃侃而談,“臣前日經過東市,發現稻穀叫價五枚五銖錢一斗。如今正是七八月稻穀收割之時,按常理,新谷上市,自當穀價略降,可為何這穀價與數月前青黃不接時並無區別?這其中,是谷糧受阻,運不到洛陽?還是產谷之地受了天災,使得谷糧銳減?可是若真有天災,朝庭自會賑災。若不是天災,穀價又是什麼原因降不下來呢?或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臣思來思去,直覺得種種事端,看似極小,細細測之,或能關礙國計民生。”

  四下安靜起來。

  不但充斥著書房中的嘲弄低笑給消失了,便是劉疆,這時也是一震,不由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盧縈。

  從來沒有人想到,盧縈這個人,真會有什麼大才!便是劉疆,也以為她小聰明是有的,可真要說什麼有治國之才,那就是笑話了。

  便是上一次,她與眾紈絝作賭,來個洛河攔船,顯示了她非一般的敏銳和聰慧,可眾人想到她的頑劣,也以為她只是偶爾靈機一動。

  可這一次,她這一番話,分明真是含了極大的學問。那見​​微知著四個字,從來知道的人多,能做到的,無不是國之棟樑!

  劉疆定定地盯著盧縈,彷彿她是一個他不那麼熟悉的人。

  盯了一會後,他薄唇一啟,淺笑道:“好!”他站了起來,大聲說道:“盧卿所言極善,市集監察司麼?孤準了!”

  說到這裡,他盯著盧縈手一揮,“賜盧卿黃金百兩,錦緞一車。”盧縈連忙上前謝恩中,他轉向盧縈,親切地問道:“盧卿以為,這市集監察司需要多少人手才可運轉?”雖是微笑,那盯向盧縈的目光,卻銳利之極。
匿名
狀態︰ 離線
239
匿名  發表於 2014-2-26 16:54:40
第二百三十八章 賭?

      盧縈自是明白劉疆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眼神,當下她朝他燦爛無比的一笑,然後朗聲說道:“監察司新立,效果如何,還待觀察。盧文以為,殿下給盧文二十個僕人便可。”

  “可。”

  得到劉疆的親口許諾後,盧縈退回了隊列。接下來的討論,她也無心傾聽,她只要想到自己目光所到之處,剛才才輕視地瞟著她的人連表情都慎重了,心下就是一樂。

  她總算明白了,為何耿秉這樣的人,被耿六他們這些紈絝子弟如此敬畏,為何那些家族的嫡長子們,費盡心思也要在朝庭立足。實在是身為男人,要得到世人的敬重,你就必須要有真本事,要有真才幹!

  半個時辰後,劉疆宣布退散。盧縈與眾臣一樣朝他行了禮後便出了書房。

  書房外,劉疆安排的二十個僕人早就侯著她。當著眾人的面,盧縈便對這些人做了簡單的安排。她讓這些僕人全部換上便服,扮成庶民,各分一個集市去詢問一些常見物產的價錢,並把它們記錄下來交給自己。吩咐過後,僕人們領命離去後,盧縈便只帶著護衛,坐上馬車出了門。

  她先回到盧府中,特意換了一襲極為普通的青布衫後,戴上斗笠再次外出。

  洛陽天子之都,繁華之地,自是處處都是市集。盧縈剛來到西集處,遠遠便看到這次羅子帶來的其中二個幫手在忙活。

  圍著那兩個幫手的,是十幾個洛陽本地商人。見盧縈看向那邊,一個便裝護衛也望了一眼,當下說道:“這兩人我前陣子見過,聽說他們是外地來的大商人,很是能耐。”

  盧縈恩了一聲,裝作不感興趣地轉過頭去。

  因接手了青元居士的人脈財產,盧縈現下手中又多了一些幫手。這些幫手與羅子一同,個個都是在自己行當中處於頂尖的人物,在他們效忠後,盧縈手下已很有一批人才了。

  看了那兩人一眼後,盧縈心裡在想著:長安不錯,開封是那什麼黑龍水匪的大本營,還是別去了。還有杭州,有些產業完全可以鋪展過去。

  她忍不住想著,那時劉疆還想把她一個武漢當基地,可現在她憑著運氣,很快就要擁有與他當時他所賞賜的差不多份量的財富了。

  其實,還不僅僅只是財富,更主要的是人脈,以及路數。

  進入市集中,盧縈轉了一圈後,坐回她來時的牛車,朝著另一個方向駛去。

  此時正是下午,白晃晃的日頭掛在天上。牛車行走在街道中,盧縈有點悶熱,便吩咐在蔭涼處停下。

  盧縈下了馬車,開始順著街道兩側的蔭涼處行走起來。她現在做的是公家事,也用不著急,這般閑庭曼步,倒頗有一種輕鬆悠然的感覺。

  走了一陣,因戴著斗笠實是悶熱,盧縈摘下來扇了扇,剛做出這個動作不久,突然的,頭頂冇上傳來一陣笑聲,笑聲中,一個聲音大聲叫道:“盧文!”

  盧縈一怔,抬起頭來。

  出現在她視野中的,是四五個打過一個照面的紈絝子弟。此刻,這些少年一個個懷擁美人,手中端著美酒,正在尋歡作樂。見到盧縈抬頭,一少年叫道:“喲,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原來真是盧文。”

  他好笑地看著一襲青衫,打扮得如同一個最平常的儒生的盧文,忍不住嘖嘖連聲,怪叫道:“怪不得人都說你盧文之美,罕有人及。打扮得這麼正經樸素,都能讓人看了心癢呢。”

  他這話著實輕薄,一語吐出,盧縈眉頭一蹙,臉色已沉了下來。

  可今次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盧縈雖然沉了臉,眾少年卻鬧得更歡了。另一個少年把脖子伸出老長,朝著盧縈定定地打量一陣後,笑瞇瞇地說道:“盧文,聽說你把太子殿下也迷住了?著實了得啊。”

  一陣哄笑聲中,一個國字臉的高大青年站了出來。他盯著盧縈叫道:“世人都說盧文三賭,一賭進入洛陽世家子弟圈,二賭令得洛陽無人不知,三賭驚動太子殿下……盧文,我與你來個第四賭如何?”

  他仰頭大笑,嘎嘎怪叫道:“賭的內容本人都想好了,咱們就賭這男人的本事。”一句話令得眾人哄堂大笑,連他們懷中的美人也嬌羞不已,一個個含羞含喜又帶著玩味地盯向盧縈時,那青年怪笑道:“咱們各挑一個房間,美人兒盡量,來戰個十七八回合!盧文你說成不成?”

  他笑吟吟地看著盧縈,他身邊的同伴也笑瞇瞇地看著盧縈,一個個的神色中,渾然是根本不在乎盧縈同不同意。

  事實上,很多人說起盧文時,不免覺得他太過潔身自好。府中既無美人,亦不曾與男子有傳聞,莫非,他是不行?

  所以,這些人的笑容,一個個既促狹又無禮,那青年向她要求賭過後,更是不再理她,摟過一個美人便啃了起來。

  當下,盧縈傲慢地給了他們一個白眼,把斗笠一戴,繼續前行。

  看著她要走,那青年怪叫一聲,突然聲音一提,中氣十足地叫道:“大夥快來看啊,快來看洛陽四大美男的盧文啊。他答應跟本郎君一賭了。本郎君要與盧文賭一場了——”

  為青年本來聲音渾厚,這一特意提著嗓子叫喚,直是聲震云霄,不但令得街道中本來不多的路人紛紛跑來,便是各大店鋪中,也螞蟻一樣的鑽出了好一些人。

  只是一個轉眼,這原本安靜的街道,因那青年一聲叫喚,變得熱鬧喧嘩起來。

  一個護衛沉著臉,低聲說道:“來人越來越多了!郎君有何吩咐?”他的聲音有點凝重。這些護衛與盧縈經常處在一起,自是知道她實是女子身。那青年這一招非常無恥,她若是真男兒,自有應對之策。可盧縈不是男子啊!

  在四周圍擁而來的人群中,在樓上哄笑嘻笑的眾少年的取樂中,盧縈沉下了臉。

  慢慢的,她摘下了頭上的斗笠,在眾人興奮的圍觀和注目中,盧縈把斗笠扔給護衛,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哄笑不已的眾少年,負著手瞟著他們,淡淡說道:“要作賭麼?”
匿名
狀態︰ 離線
240
匿名  發表於 2014-2-26 16:55:16
第二百三十九章 謠言

    樓上的青年,瞇著眼微笑地回盯著盧縈,這時,一個少年湊近了他,那少年朝盧縈看了一眼後,朝著青年壓低聲音說道:“這盧文極擅長口舌之爭,三言兩語便能說得人按他的方式作賭,你無論如何也不可上當,得讓她跟著你的路數來。”

    青年低聲回道:“知道了。”

    少年退了下去。

    青年重新低頭盯著盧縈,咧嘴大聲笑道:“賭,怎麼不賭?”瞇著眼他笑得色迷迷的,伸手重重地掐了一把身邊美人的細腰後,青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得意洋洋地叫道:“聽說你盧文雖不曾出現在風月場上過,卻已是風月場中的貴客?來來來,你也上樓來,咱們好好與美人兒們樂呵樂呵,看看誰的功夫強大,誰的本錢過硬,能餵得美人們滿意……這玩女人,才是身為男人最重要的本事,盧文郎君以為如何?”

    青年說這話時,是扯著聲音叫的,一時之間遠遠傳出。

    圍觀的眾人,這才知道盧文與這人賭的是這種男人的風月事,一個個有點掃興,卻也沒有散去。

    那青年還在盯著盧縈,見她要開口的樣子,馬上提著聲音再次堵住她的話頭,“嘖嘖嘖,盧文怎麼站在那裡不動了?怎麼,你還是不敢?莫非,你是個婦人不成?”說到這時,他自覺得意,不由仰頭哈哈大笑。

    盧縈冷冷地盯著他。

    那青年渾然無禮盧縈冰冷的眼神,又叫道:“盧文郎君風流俊彥,名動洛陽,自不會是個婦人。不過呢,聽說郎君潔身自好,這男子漢大丈夫,太過潔身自好未免讓人閒話。上來吧,上來咱哥們玩一宿。等到了明日,不論你盧文是輸是贏。哥哥都替你宣揚宣傳,也好讓大夥知道,你盧文不是不行,也不是婦人,更不是啥人的男寵什麼的。哈哈哈哈。”

    這青年一句接一句,絲毫不給盧縈開口的機會。說話的聲音又大。態度又囂張,著實刺人眼球。一時之間,好些人都低頭議論起來。

    於議論聲中,盧縈盯著那青年,腦筋飛快地轉動。尋思著對策。可她發現,這青年明顯是被人慫恿了,明顯是針對她而來。她就算想扯開話題。他根本不給機會也沒有辦法。再說,話已被他說到了這個份上,她現在是想扯開話題也做不到了。

    當下,負著手青衣飄然的盧縈,漠然地盯著那青年,等他的大笑聲落下後,她才清冷地開了口,“不好意思。你今兒這個賭,盧文還真的不能參合了。”

    在那青年和眾紈絝得意地放聲大笑中,盧縈淡淡地說道:“今日盧某。乃是奉太子之令視察,實有公務在身……盧某勸導諸君一位,此時還是白日呢。白晝宣淫之事,萬一傳到陛下和太子耳中,可是於諸位前程大大不利。”

    一句半陰半陽,含著威脅的話令得那青年笑聲微滯後,盧縈轉身就走,“走吧。”

    “是。”

    牛車趕了上來。直到盧縈上了馬車,樓閣上的少年才朝自己頭頂上拍地一掌,自責道:“真是的,還是讓他把話拿住了。”轉眼他又咧嘴一笑,向左右說道:“各位,咱們這次回去後,可得把今日盧文逃避賭約一事說道說道。”

     “那是。” “說起來也奇怪,這盧文到底在想什麼,怎地好說歹說都是不沾女色呢?”

     “可能真是不行。” “太可惜的,多俊美一少年啊。”

     “就是俊美又不行的少年才有意思……這不現成的兔兒爺嗎?”

      “哈哈哈……”

      盧縈的牛車走得遠遠的,都還可以聽到他們的笑聲,那不加克制的侮辱嘻笑,令得她一張臉完全冷了下來。

      閉著眼,盧縈沉聲說道:“直接回盧府。”

     “是。”

     不一會,牛車便駛入了盧府中。

      遠遠看到盧縈大步走來,元娘正要上前,見他神色不對,便又止了步,只是擔憂地看著她的背影。

      不一會,盧縈便入了書房,她一站好便命令道:“把眾人叫來。”

      “是。”

      不一會,五六個護衛首領出現在書房中,盧縈背對著他們,沉冷地說道:“我要知道今天在醉月樓上的眾紈絝名單,特別是那個向我挑釁的國字臉青年,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一切!”

      “是。”

    眾護衛連忙退了下去。

     他們的行動也快,第二天,盧縈正在整理二十個僕人收集上來的各市集物價時,一個護衛走上前來,恭敬地遞給她一捲紙帛。

      盧縈打開翻看起來。 看著看著,她的目光著落在一行字上,盯了一會,她問道:“這個翁益,來洛陽之前,曾大肆購進過糧食?”

      “是。”

     “很好。”盧縈咧著雪白的牙齒森森一笑,她命令道:“著重調查他為何要購糧,共購了多少,還有他家族的情況。”

      “是。”

      下達命令後,盧縈忙活一陣,一個僕人走了過來,“盧文,殿下找你。”

      “是。”

      抱著收集整理了的各市集的物價等卷冊,盧縈大步朝劉疆所在的大殿走去。

      一路上看到他走來,好一些聲音都在低聲說道:“這男子漢大丈夫,不好女色者不是沒有。實是那些人不如盧文這般俊美。傳這些謠言的人,意在污辱於他啊。”

      “只怕是想讓消息傳到陛下耳中,讓陛下以為我家主公與盧文有染吧?”

       “這盧文確實有才,棄之不用也太可惜。”

        議論聲中,她來到了殿外,在眾太監的躬迎中,大步走了進去。

       劉疆正在那裡埋頭書寫著,因有外人盯著,盧縈便老實地站了一會。 這時,劉疆把筆放下,他淡淡吩咐道:“都退下。”

      “是。” 等眾人一退,劉疆轉向盧縈,溫柔笑道:“聽說你這兩天氣得狠了? ”

      盧縈扯了扯嘴角,哼道:“我會報復回來的。”

      劉疆哈哈一笑,他繞過几案,大步走到盧縈身前。伸手把她摟在懷中,低頭在她發旋儿上親了親,磁沉溫柔地說道:“你氣什麼?他們其實也沒有傳錯,你就是一個婦人。”他伸手按了按盧縈鼓起的雙頰,低低笑道:“你呀,還當盧文當上癮了!你也不想想,過個不久,盧文還是會從世上消失,只有盧縈這個婦人留著。有了這些傳言打底,以後你的身份萬一被人拆穿 ​​,也好應對。”

      被他摟在懷中的盧縈,聽到他這段話卻是身子一僵。不過轉眼,她便無聲地扯了扯唇角,繼續安靜地伏在他懷中。

      見她這般老實安份地伏在自己懷裡,聽著自己勸導,劉疆滿意的微笑起來。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她的背,聲音磁沉輕緩,“阿縈這兩天很忙?”

      “恩。”盧縈伏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聞著他男性的體息,輕聲回道:“是有點忙……那吳漓至今還沒有來天癸,恐怕是真的有孕了。給了她金落胎也不見她去,我正在琢磨著怎麼處理此事。”

      說到這裡,她突然發狠,“那些人在背後如此編排我,我非得報復回去不可。”

      劉疆再次一樂,他收緊雙臂,慢悠悠說道:“盧文平素欺負起人來也是不弱,得到這個名聲也是報應!”

      這話一出,盧縈黑了臉。 見她氣得噎住了,劉疆再次哈哈一笑。他突然伸出雙臂,把盧縈這樣抱著舉到頭頂。把她舉得高高的,他仰著一張俊美華貴的臉看著她,眸光中滿滿都是笑意,還有捉狹,更有一抹溫柔。對上他的眼,盧縈不知怎麼的,滿腔的怒火也是一消而盡。

      在這個節骨眼上,兩人也不敢親暱太久,胡亂說了一些話後,盧縈便退出了殿中。在經過台階時,那些太監婢女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敬畏了。他們可是記得清楚的,前兩日,這個盧文氣得太子殿下都咆哮如雷了,可他依然安然無恙地出了殿,這一轉眼才多久?他竟是還逗得殿下哈哈大笑了。

      忙了一天回到府中後,盧縈想了想,叫來護衛命令道:“吳漓天癸不至,上次讓你準備的紅花和汞,明後兩天找到機會給她用上了。 ”

     “是。”

     那護衛準備離開時,盧縈問道:“阿雲這兩天在忙什麼?”

     那護衛回頭行禮,恭敬地回道:“三郎從學堂歸來後,便會去執三那裡幫忙。”

     盧縈雙眼一彎,笑道:“恩,不錯,記得通知下去,讓保護阿雲的人小心點,別讓吳漓再接近他。”頓了頓後,她又說道:“我與元娘的兄弟關係已然解除,以後喚阿雲二郎便可。”

      “是。” 那護衛退下不久,盧縈派出調查那國字臉的青年一事的護衛過來了,他給盧縈遞上了一份資料。

     翻了一會他遞上來的資料,盧縈突然哈哈一笑。

     大笑聲中,盧縈不忘揮了揮手,把那護衛和婢僕全部趕了出去。

     眾人一退,盧縈便笑吟吟地站了起來。她伸掌在几上重重一拍後,瞇著眼睛低語道:“阿疆,你實在不想我再出風頭對不對?你也不願意我驚動了陛下,真正成為你大漢的朝臣是不是?哈哈哈,可惜啊!我盧文啊,便是被你遮著擋著,也會顯耀於人前,聞達於天下,也能有機會成為范陽盧氏的嫡長子!嘖嘖嘖,阿疆,這下你又得失望了,可怎辦是好?”說到這時,她得意洋洋地搖頭晃腦起來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5 00:32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