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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峨嵋]暴力仙姬[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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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7:23:51
178 心腹大患

     幻風寒、幻感冒與四長老、九長老一直隱身在湖邊的林子裡,一來是防範三長老突破湖上的法陣逃到岸上,二來是避免三長老帶來的人中有漏網之魚作怪。
  
  寧禹疆與三長老打起來時,四長老忽然開口道:「思徹,機會難得,你仔細看清楚他們的法術應對,三長老是土族長老中的第一高手,雖然此刻環境不利,但也可從他的施法手段學到不少。」
  
  幻風寒點點頭,他四肢的傷勢已經大好,可以行走站立,此刻正站在湖岸邊聚精會神地看著湖面上激烈的鬥法,三長老使的許多法術他也曾經學過,只是使用的時機與威力遠遠不及,更不要說法訣施咒等等的流暢程度了。
  
  不過他有五長老的全部法力,說不定很快會把三長老的法力也吸到體內,待他恢復人身,只要勤加修煉,水流觴也不會是他的對手!幻風寒不自覺間已經把水流觴看作是他最強大的假想敵。
  
  他也不是土思徹的侍童玉山!他就是土思徹本人!等他重新魂體合一,他會讓所有污蔑他、侮辱他、傷害他的人統統付出沉重的代價!
  
  這幾天來,他每天看著寧禹疆與水流觴之間的默契與親近,讓他渾身不舒服,彷彿兩個人是認識了很久很久,已經瞭解彼此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背後所隱含的意思,彷彿沒有人可以插入他們兩個之間。
  
  更令人生氣的是,自從水流觴出現,小惡女不再隨時把裝著他與幻感冒的籃子帶在身邊,有時會單獨把幻感冒放在肩頭上帶著離開,他很擔心哪天她帶著幻感冒走了就再也不會回頭!
  
  她也不再經常對他說話,她的說話對像理所當然地改成了水流觴,換藥餵藥的任務也交給了四長老等人。她常常拉著水流觴去佈置抓捕三長老的陷阱法陣,又或者到別處去切磋練功。
  
  每時每刻他都想向著那個可惡的小惡女怒吼:我會比他強,我也以後也可以陪你練功,我長得也不比他差,你不要跟他去!
  
  湖上的鬥法從下午一直打到黃昏,終於以寧禹疆與水流觴的完勝結束。不但幻風寒、四長老、九長老看得目眩神迷,連蹲在籃子邊上的幻感冒也興奮得吱吱亂叫。
  
  四長老忽然道:「風族長的仙力明明很強,可是與三長老對戰之時明顯無甚鬥法經驗,施展法術並不流暢,真是奇怪。」
  
  幻風寒道:「我記得當年曾經傳說她已經身亡,我猜她是用了某種方法在異界重生了,她現在的身體看起來只有百歲左右,對於法術運用又這麼生疏,恐怕也跟這個有關。」這個問題他在心裡想了很多遍,結合寧禹疆日常的種種言行,很快便可以推斷出大概。他心裡還曾為此暗暗高興,幸好小惡女現在只是個小姑娘,而不是四長老口中那個已經六百多歲的風族女前輩,至於為什麼高興,他卻不願意深想,此刻他這個模樣又大仇未報流落在外,想這些未免有些不合時宜。
  
  九長老當年也曾見過風靜語,實在無法把面前開朗直爽又刁鑽野蠻的小姑娘,跟印象中那個溫和恬靜,雍容端莊的女子聯繫起來,雖然容貌很像……
  
  「此事讓風族與水族涉入太多……恐怕不妥。」九長老只擔心這個,土族雖然沒有公開與風族撕破臉,但是長期以來互不理睬的關係,讓他一時間接受不了與風族聯手去平定土族內亂的決定。
  
  水族雖然是土族的姻親,但是在大多數土族「高層」看來,對水族也是防範多於親密。眼前兩個人,一個是風族族長,一個是水族的未來族長,現在土族的陰私將越來越多地暴露在他們面前,而且還要請求接受他們的幫助,這對於一個土族的老人來說,真是百味陳雜。
  
  幻風寒低聲道:「現在情勢,不得不如此,兩位師父放心,待我重回土族定會努力振興,讓五大仙族不敢再對我族等閒視之,更不會讓妖魔族再有機會侵害我族中人。」
  
  四長老與九長老對視一眼,心中大慰。徒弟既然心有成算,他們還有什麼說的呢?
  
  計劃進行得十分順利,雖然三長老對於四長老與九長老的盤問不置一詞,但是人都到了他們手上,剩下坤堯宮中的二長老與七長老便沒那麼難對付了。
  
  水流觴接到消息,水成壁即將在土族族長接任大典前一天到達厚土山附近,到時只要扮成他的隨從,要混進坤堯宮並不難。現在比較麻煩的是他們一直沒能找到六長老的下落,一天沒找到他,幻風寒原本的軀體便一天沒有著落。
  
  最糟糕的是,原本小土狗的身體,是有使用期限的,如果一年內無法找回本來的肉身魂神合一,幻風寒很可能以後會變成無主孤魂,既不能入輪迴,也不能再「借殼」重生,永生永世游遊蕩蕩,苦不堪言。
  
  還有一個解決方案就是像寧禹疆一樣,找個凡人的軀殼,借屍還魂,問題是,這樣等於法力全失,徹底從仙人成為一個普通凡人。
  
  仙人之間要交換魂魄身體,也是可以的,可是仙人轉世必須魂體俱備,幻風寒用了人家的殼,人家沒殼可用了同樣會變成孤魂野鬼,這樣大的犧牲誰願意啊?!
  
  所以擺在幻風寒面前的道路實在有夠黑暗。
  
  他們已經不敢指望六長老可以把幻風寒本來的殼修補好,只求能夠把殘骸找回來也成,至少這樣也算魂體俱備,到時土族中找個仙人與他換魂,這個仙人吃虧一點馬上帶著殘骸轉世就好,雖然也要犧牲,但是犧牲就小得多了。
  
  所以雖然計劃順利,四長老與九長老依然愁眉苦臉,這個大問題不解決,就是把土族的叛逆殺乾淨也於事無補。
  
  土思衡已經法力被廢,就算沒有被廢,他本來的資質實力也不足以服眾,土思徑就不必說了,他們這一輩的子侄甚多,但全是連土思衡都不如的庸才,現在土思徹已經是土族唯一的希望,如果不能找回他的軀體,他們都不知道該找誰哭去了。
  
  土族經過這一亂,必然元氣大傷,長老滿打滿算連上失蹤的六長老,最後能剩下的就只有三人,要想再培育新的接任人選,那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
  
  偏偏這樣的心事,他們不便對水流觴與寧禹疆明言,只能暗暗著急。幸好現在三長老已經被他們控制住,少了這個大敵,他們可以更積極地去搜尋六長老的消息,而不必怕因此招來殺身大禍。
  
  另一邊的坤堯宮內,因為三長老的遲遲未歸,表面上平靜如昔,幾個大人物卻已經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頭頂冒青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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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7:24:11
179 今日之日多煩憂

      三長老無故失蹤,又正巧是土思徑族長接任大典之前,下屬們一堆要決斷的事情找不到人問,一個個都湧到二長老與七長老那裡,只把兩名長老忙得焦頭爛額,騙騙他們本身手上工作也不少,就在三長老失蹤的第二日早晨,兩人開始發現事情的不尋常。
  
  二長老對七長老道:「老三雖然經常神神秘秘,不知道私下裡還跟什麼人勾結,又瞞著我們做了些什麼事,但是從來不曾這樣一聲不吭也不交代清楚就直接失蹤,你看……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七長老氣道:「他不是土族長老第一強手麼?還能出什麼事?」
  
  二長老皺眉:「這個時候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說這些氣話又有什麼用?這些天我隱約聽到些消息,似乎頗為不妙,我懷疑老五與土思徹、老六、老九他們聯成一氣,興許老三突然出門就是為了處理此事。」
  
  七長老煩躁道:「不是我說,如果我有老五那機會,我也想投了土思徹算了,我們是白教土思徑那小子幾十年了,他現在對老三言聽計從,哪有把我們這些師父放在眼內?日後他成了族長,這土族裡頭,老三就是說一不二的人物,還輪得到我們說話?」
  
  二長老大吃一驚,連忙四下打量,確定無人在場,方才警告道:「這話你也敢大聲說,年紀都白活了不成?!」
  
  七長老跺跺腳:「放心,這裡是我的地盤,私下裡設了法陣,就是我在這兒敲鑼打鼓,外邊的人也聽不到半句!」
  
  二長老苦笑道:「老七,事到如今,你以為我又好受麼?我們算是上了老三的賊船了。思衡與老八的事情尚可以推到妖魔族頭上,族長之死,當日在場的誰不懷疑?人人都當我們是同謀,思徑順利成為族長我們還有一條活路,若是老三與他除了紕漏,仙族之中那裡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七長老瞪眼道:「所以我才道老五聰明,明說是出去斬草除根、追殺餘孽,實際上呢?也不知他給老三吃了什麼迷藥,老三如此信他。玉山小兒落在他手上也有幾個月了吧,說是逼問玄黃石的下落,問來問去屁都沒有,我當時只道是他的鯪鯉神獸無用,現在看來,嘿嘿,怕玄黃石早就落到他手上了。」
  
  二長老道:「我怕沒這麼簡單……老三這個人城府甚深,他會相信老五,必然有他的道理……不過算了,現在還是要先把老三找到才成。」
  
  老七冷笑一聲道:「找不到又有什麼關係,難道我兩人便辦不成族長的接任大典?他要不來正好!反正他也不是土思徑的正牌師父。」
  
  「老七!這不是爭出風頭的時候!我是擔心老三突然失蹤,萬一與土思徹等人有關……這族長接任大典怕是多事了!」
  
  「你不必杞人憂天,你忘了坤堯宮外還有迷宮法陣麼?只要找到啟動迷宮法陣的『易坤匙』弄到手,嘿嘿,誰敢作怪,只把他們困在迷宮法陣之中就是了,我們已經被逼到這個份上,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七長老說著說著面目有些猙獰起來。
  
  二長老長歎一聲,只得依從他的說法,先去尋找啟動迷宮法陣的法器「易坤匙」,只是他們想破腦袋都沒有想到,易坤匙此刻正在三長老的「合作夥伴」裂原魔君手上,更沒有想到聲名狼藉的裂原魔君正在坤堯宮中,而他們正巧都想到一處去了。
  
  對於三長老的杳無音信,裂原魔君同樣有些擔憂,不過他擔憂的只是三長老的突然失蹤會不會導致主人控制土族的這一步棋失敗,連累自己回去也面上無光,三長老是死是活,他其實覺得都沒有所謂。
  
  風妍語坐在他懷裡把玩著只有普通人前臂長短的易坤匙,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光芒!不曉得水向天、風聆語、火彥陽還有風靜語那個小雜種來不來……把他們統統困死在坤堯宮的迷宮法陣之中,那是多麼有趣的事情啊!
  
  這樣想著,臉上的笑容便愈加嫵媚。裂原魔君看得情動,忍不住低頭去吻她,風妍語臉上閃過一絲厭惡,扭頭便躲了開去,忽然又想到自己的計劃,咬咬牙回頭嬌笑著親了裂原魔君的下巴一下。
  
  裂原魔君見她閃躲本來神色有些黯然,但是再見她回頭對自己含情淺笑,又主動親近,馬上便放鬆不少,心道:人非草木,我為她做了這麼多事,她又怎會對我無情,不過是與我調情玩鬧,我實在是太多心了。
  
  風妍語笑盈盈地埋入他懷中,掩住自己滿臉的厭煩不屑:如果不是還指望著你的護衛出力,我才不要你這鄉巴佬碰我一根毫髮,一個水族後輩都能當眾把你打傷,你又怎麼比得上魔主的強大英武?
  
  坤堯宮中即將接任族長的土思徑並沒有像人們想像的那麼興奮緊張,此時他正一個人端坐在寢室之中看著四面掛滿字畫的牆壁出神。
  
  自己怎麼會走到這一步的,他覺得很疑惑,也很無奈,說到底他不過是個比土思衡更沒用的傀儡罷了。土思衡至少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想做什麼,能夠不顧三長老的威逼高壓,堅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是他呢?
  
  他不想做什麼族長,從來就不想!卻不知老天為什麼要給他開這樣大的玩笑,給了他優於同輩兄弟的資質,卻沒給他對等的野心與堅持。
  
  面對父親的欣喜若狂,母親的殷切期盼,他屈服了,母親只是父親眾多不起眼的夫人之一,沒有娘家背景,也沒有出眾的容貌才藝,唯一讓她自豪的就是他這個兒子,以旁枝庶子的身份能夠成為族長的接替人選之一,對於父母是多大的榮耀與希望啊!所以他連拒絕的權力都沒有,在兄弟姐妹們艷羨的目光中,拜了三位長老為師,走上了這條讓他痛苦又無奈的道路。
  
  天知道他多麼想安分當個普通甚至無用的土族族人,這樣他就可以每天畫畫、寫字、遊山玩水……不必承擔父母師長壓在他肩上的沉重期望與托付。
  
  更不必直面所有的陰謀、血腥、利用、爭鬥,再過兩天,他就要成為土族新任族長,他卻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場不知何時才能結束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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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7:24:29
180 殺人滅口?

     三長老被關在四長老與九長老的房中,幻風寒也跟他們在一起,說是有些問題要向三長老詢問,涉及到土族的隱私,寧禹疆與水流觴自然不便參與,找個由頭識趣地自行離開。
  
  三長老冷冷掃了眼面前的兩人一犬,硬聲道:「你們不必多問,老夫什麼都不會說。成王敗寇,老夫認栽了就是,自然會有人為老夫報仇!」
  
  幻風寒道:「我也沒,打算問,你什麼。你,想知道,五長老,下落嗎?」他的話音斷斷續續,寂靜的室內聽來,顯得有幾分詭異陰森。
  
  三長老一愣,冷笑道:「我實在不應該懷疑老五,嘿嘿,他又怎麼會背叛我?他定是已經被你們殺了吧!」
  
  發現失蹤已久的四長老忽然出現,他們身邊又多了寧禹疆、水流觴這樣的強手,想也知道為何五長老會突然失去聯絡。是他錯估了土思徹身邊的力量,以為一個五長老收拾他們綽綽有餘,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五長老追殺不成反而淪陷。
  
  只是事已至此,為何還不見土思徹出面?只派他的兩名長老與侍童出面?
  
  三長老腦中靈光一閃,狠狠盯著幻風寒道:「你!你就是土思徹?!」
  
  幻風寒抬頭與他對視,慢慢道:「對!」他的眼光裡透著詭異,三長老心中一凜想要收回目光不與他相對,但是眼珠子卻不受控制。
  
  是攝魂術!
  
  三長老全身功力受制,就算想拚力抵抗,也使不出分毫力氣,呆呆看著幻風寒一雙棕褐色的眼睛,彷彿慢慢變成漩渦將他的心神一點一點吞噬……
  
  寧禹疆與水流觴回來時,聽到的便是三長老畏罪自殺的消息,水流觴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四長老與九長老雖然力持鎮定,但是神色間似乎有些古怪,而幻風寒則昏睡在一旁,對於屋內詭異的氣氛全然沒有知覺。
  
  回到房間後,寧禹疆拈個法訣將房間內的聲音封閉起來,然後對水流觴道:「三長老的死……有古怪。」
  
  水流觴沉默點頭。
  
  寧禹疆懷疑道:「他們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由始至終,她都是聽信幻風寒與四長老的一面之辭,還把水流觴也拉下水了,現在想來,自己實在太過魯莽,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
  
  水流觴明白她的意思,安撫道:「土族之事,其實我離開雲夢澤前曾經讓成壁探過土思衡的口風……四長老他們在大事上應該沒有欺騙我們,不過細節有些不盡不實也是難免,畢竟裡頭涉及土族的陰私太多。至於三長老之死,我想還有其他因素。」
  
  寧禹疆道:「五長老那次,我已經有點懷疑幻風寒故意殺人,那時五長老雖然重傷,但未必便會輕易馬上身亡。」說著,她把當日的情形詳細跟水流觴說了一遍。
  
  水流觴雖然博聞強記,但是對於土族的一些秘法,也不可能知道得太詳細,聽完仍是不得要領,見寧禹疆一臉的煩躁,微笑道:「三長老落在我們手上已經有一段時間,我們也曾跟他獨處,如果他真有什麼秘密或冤屈,定會有所表露,但是他就是一副既已事敗,要殺要剮隨便的姿態。再說,他在四長老他們的控制之下,四長老有極多的法子可以令他有口難言,實在沒有當著我們的面滅口的必要,如此反而會引起我們的猜忌。就算真要滅口,完全可以等到奪回土族,又把我們送走之後,再行下手。」
  
  寧禹疆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糾結。
  
  第二天一早,水成壁如期到達,與寧禹疆、水流觴會合,兩方見面都是十分高興。水成壁這段日子都在外闖蕩,人黑了一點,看上去也成熟穩重了一些,不再是那副花花公子、白面書生的模樣。
  
  他是半路上收到水族的消息,水向天發信吩咐他代表水族到土族走一趟,參加族長接任大典,他的母親是土族嫡系長女,與新任族長算是遠房表兄弟,水向天有事未能親臨,由他代表,再適合不過。
  
  收到信後,他匆匆與水族派出的隨從會合,即向厚土山方向趕來,沒想到路上又收到水流觴的密信,稱與寧禹疆一道,需要他幫忙潛入坤堯宮。
  
  想到好些日子沒見的寧禹疆,水成壁恨不得背上生出一雙翅膀,可以馬上飛到她的面前。待真正見到本人,一雙眼睛更是再也挪不開。
  
  土族的事情不便向太多人透露,所以四長老等並未出面,寧禹疆只說是她想借用土族的大輪迴盤,但是不好以風族族長身份出面,所以要扮作水成壁的隨從潛入坤堯宮。
  
  這麼鬼鬼祟祟的,還能有什麼好事?說是借用,實際上多半是要偷偷下手吧!水成壁明知道這一點,但是不願意拒絕寧禹疆,所以慨然點頭應允。
  
  本來他也有些擔心寧禹疆這麼做可能會有危險,但是看到自己的大哥也跟她一道,便放下心來,水流觴出了名的沉穩多智,應該不會有問題。
  
  次日中午,水流觴與寧禹疆以易形術變換了模樣,假冒水成壁的隨從,而四長老與九長老兩人則按照計劃裝扮成隨三長老出門的兩名心腹親信,身受重傷,被碰巧路過的水族一行人救起,包紮成木乃伊模樣,放在擔架上一起往坤堯宮而去。
  
  坤堯宮今日賓客如雲,各個仙族都派了代表前來慶賀,本來同為五大仙族的土族族長更迭這樣的大事,應由各族的族長親自到賀,但是這次金、木、水、火四族來的不過是長老或者是族長的子侄,土族上下大感面上無光,心裡記恨,但表面上仍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恭敬模樣。
  
  風族乾脆連代表都不來一個,寧禹疆聽聞之後暗暗好笑,自家人還真是直來直往,不爽的連假裝都懶得假裝。
  
  火族來的是上次在仙魔大戰中見過的大嗓門七長老,金族來的是也是熟人——騷包公子金平眉,而木族來的則是一名長老,看樣子頗為青春,估計是剛剛升任的,反正寧禹疆也不認得。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金平眉正好與水成壁一行同時到達,金平眉先是自己遭遇向水族求親不成,後是他胞妹在水成壁這裡惹了一肚子火氣,一看水族來人,眉毛便豎了起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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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7:24:47
181 花瓶對決

     「水成壁,你把我妹子柔兒拐到哪裡去了?!」金平眉其實並不關心這個庶出妹妹的去處,他不過是尋個由頭發作而已。
  
  水成壁也不是個軟柿子,不冷不熱道:「明明是你親妹把她扔下了跑掉,你不去問金迎秋,怎麼跑來問我?」他自然知道柔兒應該正在巽風崖上作客,但是既然柔兒不肯向家人透露去處,必然有她的理由,如果他有這樣的哥哥姐姐,他肯定也不想他們知道他的下落。
  
  金平眉對於水族父子幾人的「氣焰」忍耐能力十分有限,聞言暴怒道:「你還好意思提我妹子金迎秋?!你這個負心薄情、始亂終棄的敗類!」
  
  水成壁被他的說辭雷得渾身發麻,他製造假象讓金迎秋以為他對她有意是有的,但是他根本從來不曾與金迎秋談情說愛、談婚論嫁,更不要說始亂終棄!他碰都沒興趣碰那個裝模作樣的女人一下,倒是金迎秋經常藉機想吃他的豆乾。
  
  不過若是這金平眉在別處說便罷了,此時寧禹疆就在他身後,萬一有什麼誤會可怎麼辦?!
  
  「住口!你不要臉也為你妹妹著想一下,我與金迎秋清清白白,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我聲譽受損沒什麼,你妹妹還要不要嫁人了?」水成壁「義正詞嚴」道。
  
  金平眉也發現自己說得太過,但是要他忍下這口氣真的好難,水流觴很厲害他知道,人家囂張還勉強說得過去,水成壁的厲害他沒見識過,只道這個花花公子身為土族公主的親兒,竟然沒能當上水向天認可的正式繼承人,定然是法力太差,只靠一張臉招搖撞騙,應該很好對付。
  
  於是噌一聲半拉出背上所負的金劍,大聲喝道:「我也不來聽你的狡辯,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這個拔劍待發的姿勢他練習了很久,自認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姿態都一般的瀟灑俊逸。他的手下一見,人人暗中叫苦,自家公子的斤兩,別人不知道,他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否則族長也不會派他們跟隨侍奉,為的就是盡量不讓這位花瓶大公子有出手出醜的機會。
  
  如果對方是普通武功低微的惡霸地痞,那讓公子上去教訓一下沒關係,問題面前這個是水族青年一輩的第二強手,就算法力只有水流觴的一半,也足以輕易把他們公子打趴下。
  
  更重要的是,金平眉是金族的未來族長,他丟得起這個臉,金族丟不起這個臉。
  
  一名手下連忙趕在水成壁答應迎戰前衝出來打圓場道:「大公子,這裡是土族的地方,我們這次來是要恭賀土族新族長接任,彼此都是客人,動起手來未免不雅,也太不給土族上下面子了。」他這話不但是提醒金平眉,也是提醒水成壁,希望對方看在同是土族賓客的份上,給主人家幾分面子,忍耐一下別與他家公子計較。
  
  水成壁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看著金平眉,這位公子實力如何他不知道,但是從金迎秋在雲夢澤時偶然透露的片言隻語看,恐怕是繡花枕頭的可能性較大。
  
  五大仙族的青年一輩強手他接觸得不多,不過他向來「被迫」以大哥水流觴為目標,自信至少也有大哥的六七成實力。而大哥的法力,連很多仙族的長老都要甘拜下風,想來自己在青年一輩中應該也是屬於實力排名靠前的,所以根本不怕他的挑戰。
  
  金平眉本來有些遲疑,金族在五大仙族中與土族的關係相對密切,這次他硬要代表金族前來祝賀,出門前父親曾再三交代一定要事事以兩族關係為先。不過這時一看水成壁那副吊兒郎當中帶著不屑挑釁的模樣,他就氣炸了。
  
  他的隨從早看慣了他的面色,見狀連忙道:「大公子若要與水公子切磋,不妨等接任大典結束後再說。」如果到典禮結束前還不能說服公子放棄鬥法,那便謊報軍情,讓他們的隊伍與水族的錯開,反正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有機會相鬥!
  
  金平眉不疑有他,想想覺得有理,於是耍帥地把金劍一收,又是噌的一聲,金屬震鳴之聲久久不絕,這位金大公子果然稱得上「聲色俱佳」。
  
  看著金平眉一行在土族使者的帶領下先行出發向坤堯宮的入口走去,寧禹疆偷偷湊到水成壁身邊低聲笑道:「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是花瓶中的佼佼者,今天終於看到真正的極品了!」
  
  水成壁又好氣又好笑,抗議道:「我哪裡花瓶了?!」
  
  「我誇你長得好!你怎麼不領情呢?」寧禹疆笑瞇瞇道。
  
  水成壁瞪她一眼沒有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他就是明白寧禹疆的意思所以才沒有真的生氣,如果是別的人敢說他是花瓶,恐怕他也要像金平眉一樣拔劍挑戰了。
  
  他們這麼親近玩笑,水流觴看著心裡微酸,躲在籃子裡幻感冒看著更酸!心裡暗罵道:就喜歡長得好看的男人!真膚淺!
  
  他卻忘記了,剛才金平眉其實也長得很好看,但是寧禹疆由始至終都是一副很不屑的模樣。她是外貌協會忠實成員不錯,但是腦殘的,長得再好看,她也不愛!她對美色也是有要求的!
  
  今日寧禹疆與水流觴都以易形術改換成普通容貌,為了配合寧禹疆隱藏放心肉印子的需要,人人頭上都繫了一條黑色的錦帶,水族的正式禮服多數是黑色的,一行人從頭黑到腳,中間抬著兩個被繃帶纏成木乃伊形狀的「傷員」,乍眼看去頗為詭異。
  
  為了讓隊伍不再過於特殊,寧禹疆只好把幻風寒和幻感冒兩個重新塞進籃子裡藏起來帶在身邊。試想想,好好的水族使者團,帶兩個傷者已經夠奇怪,再帶上很醜的小狗小雞,那成什麼話?
  
  基於紳士風度,籃子提在水流觴手中,幻風寒和幻感冒對此均有不滿,不過寧禹疆說:「動物還想講人權?有人肯帶你們就不錯了,還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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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7:25:03
182 鑽地宮

      坤堯宮根據八卦排布也有八大門戶,分別為坤、艮、坎、巽、震、離、兌、乾,其中坤為正門,艮為後門,水成壁一行代表水族,土族前來迎接的使者為顯尊重,為他們開啟代為水的坎門。
  
  今日整個坤堯宮中主事的僅剩下二長老、七長老與土思徑,然而來賓除了五大仙族的,尚有精怪族的各路族長,人數眾多,無論他們主動去迎接哪一家都不免會有厚此薄彼之嫌,所以乾脆派出土族中與土思徑同輩的子侄守候在幾處大門負責接待。
  
  除了金、木、水、火四大族有資格單獨開出一門相迎,其他精怪族的族長都從坤門入,風族如果派來來使,原則上土族也會大開巽門相迎,不過風族的人向來不羈慣了,對於這些繁文縟節毫不在意,不喜歡土族便直接不來人,也只有風族這些傢伙才做得出來。
  
  迎接水族一行的使者名叫土思凱,以凡人的眼光看上去像十八九歲,容貌清秀且長袖善舞,臉上常掛著溫和的微笑,臉頰還有兩個小酒窩,十分可親。
  
  他是土思徑的弟弟,與水成壁也是表兄弟,兩人一路上談談說說,不自覺便親近起來。水成壁向他提起路上發現兩名土族侍衛受傷昏迷在湖邊,被他們救起送來之事。土思凱看看擔架上兩名被包得剩下大半張臉的重傷員,可不正是三長老手下的得力人手?
  
  他雖然不知道三長老失蹤之事,但是他的手下忽然在坤堯宮外受傷,恐怕事情也不簡單,土思凱若有所思地打量一下二人,轉頭誠心誠意謝過水成壁的仗義援手,吩咐自己帶來的四名手下接過擔架,便不再細問此事。
  
  這種事情也不是他關心得起的。
  
  土思凱帶著他們走到一個無名小湖邊,笑道:「坎門顧名思義正是在水底下,幾位請隨我來。」
  
  說罷凝神舉起手,以食指在空中點畫一陣,只見小湖湖面的水忽然像拉鏈般從中破開,露出一條黑曜石鋪就,足有三米寬,直通湖底的平坦大道,道路盡頭一道上有坎宮八卦圖的巨型石門緩緩打開。
  
  土思凱做了個請的手勢,帶頭走入門內。待眾人都進門後,身後的石門便重新合了起來。眾人眼前一片黑暗,正驚疑不定,卻聽黑暗中響起兩聲響亮的拍掌聲,本來漆黑一片的地宮忽然明亮起來,牆上無數盞黃色的水晶燈同時點燃。
  
  原來他們正在一個八角宮室內,八面牆各有一道款式一模一樣的大門,連他們剛才走進來的那一道門,一共是八道門。
  
  土思凱微笑著等他們打量清楚了,又打開其中一道門,門後是又長又直的甬道,兩邊牆上同樣是光芒璀璨的黃色水晶燈。甬道後連著的又是一個八角大殿,與剛才所見的那一個一模一樣。
  
  坤堯宮是土族的地盤,說話諸多不便,所以來之前寧禹疆與水流觴都服食了「靈犀丹」,以便於通過心語交流。
  
  連走了幾個同樣的八角殿,寧禹疆終於忍不住在心裡對水流觴道:「這究竟是搞什麼鬼啊,自己家門前還弄個迷宮一樣的法陣來糊弄人!」
  
  水流觴回道:「不能小看這個法陣,據說萬年以來,能夠在無人帶領之下闖過這個法陣的不超過三人,其中兩個還是土族族人。這裡的八角殿可以隨時旋轉方位,接合不斷轉移的甬道,如果法陣啟動,身在其中的人根本無法辨別方向,很可能在兩個八角殿見來來回回走上一輩子都走不出去。」
  
  寧禹疆嗤之以鼻,她只好奇一件事:「兩個是土族的,第三個是誰?」她對規則的破壞者比較感興趣。
  
  水流觴遲疑了一下道:「魔主。」
  
  寧禹疆側過頭去,偷偷對他做了個鬼臉,不說話了。
  
  就這樣走過數不清的甬道,穿過數不清的八角大殿,也不知時間過去多少,終於在又一次推開某座八角大殿的大門時,眼前看到的不再是長直的甬道,而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廣場,廣場的地面不知道是用什麼鋪成的,棕褐色的一片,光滑如鏡看不到一絲縫隙。
  
  那種棕褐色與土族嫡系的眸色髮色基本一致,水亮水亮的,寧禹疆忽然產生一種詭異的聯想,站在廣場上,好像是站在一隻巨大的眼睛上一般,一種強烈的被窺伺的感覺,令她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土思凱笑容中泛起了自豪:「歡迎各位來到坤堯宮,這裡是坤原,宮殿在艮山山麓,各位請隨我到貴賓席稍作休息,接任大典一個時辰後開始。」
  
  水族的坐席在正北方,不過在這個神奇的地底世界裡也不知道土族的人是如何分辨方向的,且把他們坐著的位置當是正北方吧。
  
  土思凱把水成壁一行人帶過去落座後,吩咐四名隨從把假裝作傷員的四長老、九長老送往二長老與七長老處,自己便留下來陪客閒聊。
  
  廣場上,客人很快就到齊了,火族的坐席在南方,金族在西方,木族在東方。來的四大族中使者身份最高的是金族的金平眉,那是未來的金族族長,年紀最大、嗓門也最大的是火族的七長老,年紀最小的是水成壁,木族那位青年長老以凡人的眼光看上去約莫二十七八歲,比水成壁與金平眉都大了一截。若論與土族新族長的親屬關係,卻是水成壁最親,他的母親土雅曼那是土族的嫡出的公主,連她的兄長兼前任族長土明瑞,都不過是庶出。這麼算下來,這一輩的子弟無論誰當上土族族長,與水成壁都是表兄弟相稱。
  
  除了這四大族方位標準的超級豪華VIP坐席外,廣場上其餘位置切分成一個一個的小塊,接待各個精怪族的客人。作為依附於五大仙族討生活的精怪族,可不敢像其餘四個仙族那麼拿喬擺架子,他們來的一般都是族長,即使族長無法親臨,也會多派幾個重量級成員,務求讓土族感受到他們發自內心的尊重。
  
  水族這次來的人,不算兩個假傷員,連水成壁一共是九人,其中兩個已經被水流觴與寧禹疆頂替,剩下六人之中真正進入坤堯宮的只有四人。如果不是考慮到人太少了於禮不合,水流觴本來還想多留幾個人在外邊,畢竟他們這次來做的事情相當危險,如無必要,他不想太多人牽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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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7:29:45
183 出事了!

      寧禹疆坐在席上,心裡卻牽掛著不知四長老與九長老那邊進行得如何了,幸好可以用心語與水流觴無聲交談,否則真要活生生憋死她了。
  
  水族現在隱隱已經是五大仙族中最強的一族,加上與土族算又是姻親,所以派來接待他們的,自然不會是隨便一個普通的土族子弟。土思凱在土族中雖然不能與三名族長候選人媲美,但卻是幾位長老屬意的未來長老人選,法力方面雖然並不出色,可是待人接物很有一套,協助長老們處理族長的雜務也得心應手,又是土思徑同父異母的弟弟,所以一直很被看好。
  
  寧禹疆是個不太善於掩藏自己心情的人,在坤原之上既覺得似乎時刻被窺探,又擔心同伴的安危,神態之間便露出一些不耐來。土思凱見了,馬上主動提出離接任大典還有些時間,可以帶他們四處走走,參觀一下土族的宮殿,水成壁也是第一次來到坤堯宮,心裡對這個地方也頗有些好奇,既然主人家願意帶他們一遊,那自是再好不過。
  
  於是一行九人的水族「觀光團」在「地陪」土思凱的帶領下,開始坤堯宮半個時辰的參觀旅程。
  
  坤堯宮雖然深藏地底,但是在這裡抬頭仰望,卻可以看到天空與日光,雖然是法力所造成的假象,光線也不如地面上那麼明亮溫暖,也足以教人讚歎。不過除此之外,就沒太多值得誇耀的東西了,宮殿看起來佔地面積應該不小,但是可能因為在地底,始終還是會受到空間的影響,看上去宮殿既不巍峨高聳,也不精巧奪目,都是以岩石泥土堆砌而成,實而不華。
  
  土思凱確實是個很好的社交人才,一邊指點眼前的景物,一邊說些相關的軼聞典故,把本來普普通通的石頭宮殿渲染得充滿傳奇和神秘,成功提升了在寧禹疆心中本已經跌到接近谷底的評價。
  
  幻風寒趴在籃子裡偷偷窺探著宮殿周圍的動靜,這個地方他待了一百多年,宮殿景物已經在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好奇驚喜的了,他現在滿心只有深入敵營的四長老與九長老,不知他們是否已經解決剩下的二長老或七長老呢?
  
  他們今天特地在大殿舉行之前約一個時辰才到,就是為了避免對方有太長的應變時間,同時己方又能夠有一定的時間去控制住一兩個關鍵人物。
  
  目前土思徑一系法力最強的三長老、五長老已死,二長老與七長老的法力與四長老及九長老都在伯仲之間,如果有心算無心,應可制住至少一人,到時再要破壞族長接任大典,勝算就會大很多。
  
  本來也可以讓四長老與九長老冒充是水族的隨從,但是要隱藏他們身上的氣息不易,而且水族地位非同一般,土族定會派出得力的人選接待,要想脫離水族一行獨自潛入宮內行事,反而諸多不便。
  
  但是冒充三長老受傷的隨從就不一樣了,自有人把他們送到二長老、七長老面前。
  
  土思凱帶著他們穿過中心宮殿前花園時,迎面飛奔而來一名土族侍從,拉著土思凱要借一步說話。土思凱認出那是二長老身邊的親信,心知發生了大事,連忙向水成壁告罪一聲,走到一旁去。
  
  寧禹疆與水流觴對視一眼,他們都清楚地看到兩人談話之前還小心地施法把聲音隔絕,顯然要說的事情極端機密。
  
  「會不會是四長老和九長老的事情被發現了?」寧禹疆以心音詢問水流觴。
  
  「不知道,不過此刻他們越亂越好,亂起來對我們更有好處。」水流觴安慰道。
  
  幻風寒見四下並無外人,探出頭來咬住寧禹疆的衣袖扯了扯,低聲道:「我趁現在溜進去看看!」
  
  寧禹疆還未答話,水流觴斷然道:「不可,你此刻一身功力無法使出,如果遇上意外,反而不妥,不管這次的行動成功與否,你活下去對於他們而言,這一切才有價值。」
  
  幻風寒雖然很不爽水流觴,但也知道他說的有理,他平常也不會這樣沉不住氣,可是關心則亂,一顆心像是被幾隻貓爪東撓一下,西撓一下,覺得多等待一刻都難受之極。
  
  遠處土思凱等兩人已經談話完畢,土思凱快步走回來,一臉歉然道:「今日大典事物繁雜,我一個下屬處事不周出了點意外,派人來向我求助,讓幾位貴客見笑了。」
  
  水成壁笑道:「思凱你太客氣了,你有事你去忙吧,我們正想回去拜訪一下木族、火族與金族的朋友。」基本上水成壁也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傢伙,適合扔出去做公關。
  
  他這話正合土思凱之意,土思凱客氣幾句便招來兩名心腹侍從,請他們代為引路把水成壁等帶回坤原大典場地之上。
  
  寧禹疆以心語對水流觴道:「我用傀儡術把這兩個人控制住,讓他們頂替我兩回到會場去,如何?」
  
  水流觴也正有此意,爽快答道:「好!」
  
  說話之間,他們一行正好走到宮門附近一個較不顯眼的凹處,寧禹疆負責展開遮蔽法術,暫時令附近經過的人無法看到他們這一行人,水流觴突然出手將兩名帶路的侍從放倒。
  
  水成壁見大哥如此,大吃一驚,道:「大哥,為何……」
  
  水流觴轉頭道:「我與小薑糖有要事需處理,待會兒會讓這兩人暫代我們的身份,隨你回到會場上,拜託你幫忙遮掩。」
  
  他並沒有說明原因,但是水成壁依然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寧禹疆和水流觴一個是他心中仰慕之人,一個是他暗暗崇拜的兄長,這種感情足以讓他做出一切不理智的決定。
  
  水流觴與寧禹疆的速度很快,不過一陣已經把變裝以及施法過程都完成,水流觴拍拍水成壁的肩頭,拉著寧禹疆,拎出幻風寒,轉身便往宮殿方向走去。
  
  水成壁掃了一眼其餘幾名驚疑不定的水族侍從,開口道:「走吧!」一行人快步往坤原而去,來的時候是十人,離開的時候除了地陪已經離開,人數上毫無差異,只是細心觀察會發現隊伍中有兩人神情迷茫,動作僵硬,彷彿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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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7:30:03
184 計劃有變

      寧禹疆和水流觴兩人現在已經打扮成土族侍從模樣,他們頂替的那兩個人服飾級別並不高,如此正好,如果是高級士官,難免會受人注意。兩個人在幻風寒的指點下一路潛往土思徑的宮殿。
  
  土思徑過了今天就是土族的正式族長,早在數日前已經正式遷入位於宮城正中的正堯殿,兩人順著宮中的小道一路繞行,潛到近處,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高聲道:「二長老到!」
  
  水流觴急忙施展法力盡量封住自己的氣息,以免被發現,寧禹疆身上戴著隱氣珠,倒不必這麼麻煩,兩個人不退反進,主動站到主幹道旁學著其他侍從一般低頭行禮。與其躲躲閃閃惹人懷疑,還不如大方一點。
  
  其實坤堯宮平常的戒備並不嚴,一直都是外緊內松,但是今日不同,因為來賓眾多,萬一混進一些不懷好意之人,那就麻煩了,所以寧禹疆與水流觴兩個一直步步小心。
  
  以他們的法力不需要畏懼土族任何一個人,但是他們背後代表的風族與水族都不便與土族公然為敵,所以沒有確認敵人已經被控制之前,他們都不可以掉以輕心。
  
  二長老卻根本沒心思理會旁人,他揮揮手把身後的隨從留在殿外,一個人神色凝重腳步匆匆地就直接走進了殿中。
  
  幻風寒與四長老及九長老自有一套特別的聯繫方法,就在寧禹疆與水流觴在前面觀察二長老的當口,它躲在花叢中已經藉著秘法與四長老聯繫上了。
  
  正堯殿的大門很快被關上,寧禹疆正盤算著如何去竊聽,忽然身後幻風寒探出爪子撓了撓她的靴子。寧禹疆知道它那裡有情況,連忙扯住水流觴退回小道上去。
  
  忽然二長老留在殿外的侍從中走出一個來對他們大聲問道:「你們兩個?哪個殿上的?到這裡做什麼?」
  
  水流觴早有準備,不慌不忙上前按照幻風寒先前的指點行了個宮禮,恭敬道:「小人是土思凱公子的手下,剛才土公子有事離開,派我二人暫時接待水族貴客,水族貴客說有重要事情要與土族管事長老商討,所以小人想先找我家公子商量,恰好聽說公子到了正堯宮來,所以才到此處守候。」
  
  想是土思凱在這坤堯宮內也有些名氣,那侍從看他說的有板有眼,臉色和緩下來,道:「二長老剛剛有急事找族長商議,水族的人有什麼事與我家長老商量?你還是讓你家公子打聽清楚了,再報予七長老吧。二長老忙著大典之事,脫不開身。你家公子不在此處,興許是來過剛走,你到別處去看看吧,這正堯殿沒事就不要靠近了!」
  
  水流觴連連稱是,客氣地道謝行禮離開。兩人重新回到小道上,走了幾步遠離大道後,幻風寒開口輕聲道:「長老在瑪瑙殿,我們快過去。」
  
  路上偶然遇到幾個侍衛巡兵之類的人物,也有隨意盤問兩人幾句的,都被水流觴以標準答案敷衍過去。很快到了瑪瑙殿,卻發現此處禁衛森嚴,兩人才走到殿前,就有侍衛上前攔阻,水流觴按照幻風寒的囑咐,直言是土思凱派來找七長老有事相商的,侍衛在問過殿中人的意思,這才予以放行。
  
  殿裡只有四人,四長老與九長老已經除去木乃伊的裝扮,一旁躺著已經被制服的七長老以及他的一名親信,兩邊見面,都是開心不已。
  
  計劃進行的尚算順利,四長老與九長老被土思凱派人送到了七長老處,先是假作神志不清,因為大典舉行在即,二長老無法停留太久隨意問了兩句不得要領,交待七長老繼續問,自己便到土思徑處作最後預備。
  
  因為此事涉及族裡的秘密,所以七長老屏退了下屬侍衛,只帶著一名親信繼續詢問。四長老與九長老等的就是這一刻,故意把兩人引到近前,突然出手將兩人制住,其後便與幻風寒聯繫。
  
  接下來的事情,幾乎完全按照他們預想進行。水流觴出去隨便叫了兩名侍從進去,施展水影迷夢大法讓他們陷入昏迷,然後脫去衣衫纏成傷者模樣頂替兩名長老,而四長老、九長老則換上他們的衣服,化裝成他們的模樣。
  
  地上的七長老雖然出其不意被他們制住了,但人還清醒著,雖然四長老他們沒有在他面前表露身份,他也知道這次要倒大霉了,眼珠子不斷轉動著想尋找機會脫身。
  
  寧禹疆走過去直接施展傀儡術將他死死控制住,根本不給他半點機會。
  
  一切處理停當,七長老與他的親信在寧禹疆的控制下,走出瑪瑙殿對著在外邊守衛的侍衛下屬道:「本座有事要找二長老商討,裡面的傷者非常重要,你們統統留在此處看守,就是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飛進去!」
  
  眾人行禮齊聲答應道:「是!」人群中有幾名七長老的親信覺得有些奇怪,七長老為什麼不帶自己去,反而帶幾個生臉孔去見二長老呢?莫非這幾個人是七長老暗地裡培植的新人?這麼一想,便有些惴惴不安了,但是一眼看見七長老一臉高深莫測,也不敢多問,只能把疑問憋在心裡。
  
  其實七長老根本就是因為中了傀儡術而暫時性「面癱」了!
  
  有了七長老這塊生招牌,他們這一行人不必再躲躲閃閃,幾乎是大搖大擺地就走向了正堯殿。
  
  半路上迎面跑來一個「熟人」,一疊聲道:「七長老,您來得正好!二長老吩咐,要提前舉行接任大典,他與族長已經出發往坤原上,請你快快過去呢!」這人正是土思凱。
  
  四長老與九長老、幻風寒一聽,心中大震。他們本來打算在接任大典前控制住二長老、七長老以及土思徑,問清楚口供,將背後隱藏的勢力一併清理,然後接任大典之上由寧禹疆假扮成土思徹,將族長之位以及之前土族發生的內亂一併處理。
  
  如今二長老突然改變主意要提前舉行典禮,等於把他們的「如意算盤」全數大亂。逼得他們要出面破壞典禮,雖然勝算依然很高,卻等於請所有仙族以及精怪族的人看一出土族內鬥的好戲,土族本已元氣大傷,再發生這樣的事,日後要重振旗鼓,難度便大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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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7:30:22
185 臨陣倒戈

      等典禮完成後再出手也未嘗不可,只是幻風寒與兩位長老都極不願意讓一個有弒害前任族長長老,迫害同輩兄弟嫌疑的人在族長碑上留名。而典禮的其中一個程序正是在坤原正中的坤堯柱上以仙術刻下新族長姓名,一旦完成這一步,除非摧毀坤堯柱,否則這個名字將永遠留在柱上,無異於為土族留下永久的恥辱!
  
  土思凱見七長老神色木然,身邊帶著幾個自己並不熟悉的侍從,聽到二長老的安排,卻還是動都不動,反而互相打眼色。相比於七長老的麻木不仁,他身邊的侍從反應反而要更大一些。
  
  土思凱本來就是個人精,隱約感到有些不妥,面上神色不動,身體卻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水流觴是這些人裡反應最快的一個,身形一閃,趕在土思凱作出下一步動作前一指點向他的眉心。
  
  土思凱已經心存防備,連忙側身閃開,口中喝道:「你幹什……」麼字還未出口,人就軟軟往後倒。水流觴早就算好了他的各種後招,既已出手又怎麼讓他輕易閃開?土思凱所長本來就不在法術搏擊之上,對上水流觴這中一等一高手,只有被放倒的份。
  
  水流觴一動,寧禹疆也迅速出手,身入疾風,飛快把附近兩個經過的土族侍從也放倒,確定附近無人見到這裡發生的事情。
  
  幻風寒的反應也不慢,只是他腦子動得快,身體卻不配合,此刻方才開口道:「四長老,水和我,去坤原!九長老,給她,化妝,再去!」
  
  他故意把水流觴的名字省略得只剩下一個「水」字,不過所提的確實是最穩妥快速的辦法。九長老擅長易形裝扮,普通易形術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容貌,卻無法準確模仿出另一個人的相貌,只有通過某些特定法器——例如水流觴之前用過的那面神奇的小鏡,才能惟妙惟肖地把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
  
  九長老精研易容術,可以做到與那面小鏡同樣的效果,而且就算被模仿者不在面前也能憑記憶模擬出同樣的容貌,不過維持的時間只有一日。
  
  幻風寒數月前才逃離坤堯宮,對土族情況最為瞭解,四長老作為土族的老人,可以代表他公開露面,而水流觴有足夠的法力保護他們不受傷害(雖然幻風寒極不願意承認這點,但他現在的情況也只能面對現實)。由他們先去拖延破壞典禮,再由九長老帶已經裝扮好的假「土思徹」隆重登場,這樣可以把計劃的順利進行下去,即使要現場公佈土思徑、二長老、三長老與七長老等的罪狀有些困難,卻是對土族傷害最少的方法了。
  
  所以幾個人再不遲疑,馬上向坤原趕去,寧禹疆則把幾個被水流觴放倒的人移到附近隱秘處藏好,七長老的功力非同小可,萬一被人發現或是他自己衝破了禁制跑出去壞事,那就糟了大糕,所以寧禹疆又在他身上連續施展了好幾種禁制,這才乖乖坐下讓九長老施展他的高級「易形術」。
  
  水流觴與四長老帶著幻風寒,使出法力瞬間移動到坤原靠北較為偏僻的角落。他們到時,正好聽見二長老向各位來賓致辭完畢,然後請出土思徑,宣佈準備舉行「聖柱刻名」之禮。
  
  土思徑穿著正式黃色禮服,一個人登上高台,台正中就是土族的聖柱——坤堯柱,黃褐色的柱上密密麻麻刻畫著數不清的人名,這些字都是用特殊的法器所刻,看似痕跡淺淡,實際上卻已經經歷了數不清的年月,依然清晰如初。
  
  每一個名字的背後都代表著土族的一個時代,或輝煌或艱辛,他的心中沒有分毫的興奮激動,有的只是沉重與懼怕,他太清楚自己的性情,他不願也無能力去承擔這樣的重壓。
  
  就在典禮之前,二長老匆匆來見他,只說要提前舉行典禮,其實二長老不說,他也猜得出來,多半與三長老這兩天不見蹤影有關,也許是擔心出意外,這才匆匆要把他的位置確定下來,甚至不待與七長老仔細商量,便硬要舉行典禮。
  
  試問歷代族長又有哪一個的接任典禮,只有一名長老主持參與?這樣的異常,想必下面的來賓也覺得很是詫異吧!土思徑苦笑一聲,耳中聽到二長老吩咐送上石髓筆,準備親自到柱上為他刻下名字。
  
  幻風寒在遠處見了,覺得心都提到了咽喉,四長老正想發聲制止,忽然聽到有人清清楚楚說道:「且慢!」
  
  聲音不是從水流觴口裡發出的,也不是幻風寒所說,反而是從台上土思徑嘴裡說出來的。
  
  不但他們詫異,台下的賓客詫異,連台上的二長老也愣住了。
  
  不過二長老很快反應過來,皺眉低喝道:「思徑,究竟何事?!」
  
  「徒兒有負師父期待,這個族長……徒兒當不了了。」土思徑輕輕一笑,似是做出了什麼決定,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你說什麼?」二長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教養了幾十年的弟子竟然會在這樣要命的時刻給他來這一下子,當場有些懵了!
  
  五大仙族之一的土族族長啊!土族裡萬千子弟做夢都想得到的寶座,自己幾個老傢伙千辛萬苦給他搶到手了,他竟然輕輕鬆動一句,說不幹就不幹了?!
  
  土思徑不等他反應過來,走上幾步,大聲對台下來賓道:「各位貴賓,土族歷來傳統,族長繼任人由三名族中公推的嫡系子弟中公平競爭而得,今日另外兩位族長候選人,一位在水族休養,一位流落在外,如果因此而讓我成為土族族長,實在不足以服眾,我反覆思量之下決定還是等這兩位回來後再定族長人選更為妥當。」
  
  一番話說得光明正大,台下眾人心中雖然疑惑為什麼到族長接任大典才說這樣的話,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位土族少年確實是一位難得的心懷坦蕩之人,明明只差一步就是土族族長,換了他們,斷斷無法在這個時候放棄唾手可得、至高無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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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7:30:39
186 閃亮登場

      「他有,古怪!」幻風寒低聲道,他跟這裡大多數人一樣,完全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有什麼古怪?不是每個人都那麼白癡,非要想著當族長的。」寧禹疆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這話當場把面前兩個族長准人選說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兩人一犬扭過頭去看,發現蹲在他們身後的不是那張熟悉的漂亮小蘿莉,而是一個長得「非常有性格」的壯碩少年,除了眼中透出的狡黠頑皮令人倍感熟悉外,全身上下找不到一點點寧禹疆本來的影子。
  
  幻風寒看著「自己的容貌」,一時心情複雜,過了半餉才反駁道:「你莫非,就不是,族長?」
  
  「很快就不是了!」假土思徹,也就是寧禹疆帶著幾分得意地說道,伸手用力揉了幾下幻風寒身上的狗毛,嗤道:「沒想到你家土思徹土公子原來長了一副四肢發達的猛男模樣,想來是肌肉太發達了,導致頭腦不太靈光!所以輕易被人害了去!」
  
  四長老與九長老聽了這話神色古怪,欲言又止,似是憤懣不甘,又似是尷尬無奈,看一眼笑得張狂的寧禹疆,又看一眼一身狗毛凌亂不堪,形貌狼狽的幻風寒,最終還是把想說的話咕嘟一下吞回肚子裡。
  
  幻風寒被氣得幾乎想不管形勢不顧形象地衝她狂吠兩聲——他現在說話不利索,吠起來倒是中氣十足,流暢非常。他這些天來非必要時不肯開口,也是怕一個控制不住,汪汪兩聲叫出來,那未免太傷自尊了。
  
  寧禹疆非常善於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所以看見幻風寒那個敢怒不敢吠的德行,很是惡劣地笑得更加開懷。
  
  水流觴都忍不住有些同情起這隻可憐的土狗來了,主動岔開話題道:「現在怎麼辦?」
  
  遠處台上,二長老定了定神,拉過土思徑,以僅僅兩人聽到的聲音,向他說了幾句什麼,土思徑神色似乎一動,但最終仍是搖頭。
  
  二長老神色嚴厲地又說了幾句話,使了眼色讓兩名協助主禮的心腹親信看緊了土思徑,轉身走到台前,向來賓們告罪一聲,大聲道:「思徑徒兒要謙讓,也該看清形勢。現在思衡賢侄身受重傷,法力短期內無法恢復,土思徹……此人大逆不道,勾結妖魔族半路截殺親弟,後來更喪心病狂弒父,意圖奪位,本來這是土族之恥,實不足為外人道,但今日各位同道在此,思徑他又顧念兄弟之情,一直對那逆子之事心存僥倖,本座也不得不出來做這個惡人了!土族不可無主,今日這接任大典勢在必行!」
  
  台下嘉賓連土族上下都覺得眼前這情景怪誕得可以,族長接任大典,還有趕鴨子上架子,硬來的?!土族的上任族長土明瑞竟然是被自己的嫡子土思徹害死的?土思衡也是被土思徹害的?這事聽上去怎麼處處透著古怪啊!
  
  二長老已經被逼得管不了這麼許多,向著一旁一揮手,一名土族裡的老者依禮再次送上石髓筆,正當他執筆準備施法在坤堯柱上書刻上土思徑的名字之時,一聲清晰嘹亮的「且慢」再次響徹全場。
  
  二長老一窒,幾乎當場抓狂,還有完沒完!
  
  但是他這次沒有聽話地停下來,鐵了心要完成「聖柱刻名」之禮再說。眼看著「土思」兩字已寫成,最後一個「徑」字剛寫好偏旁「彳」,忽然握筆的手臂像被鐵鉗鉗住一般,右邊那半個字無論如何寫不下去。
  
  耳邊響起土思徹的聲音道:「二長老,剩下這個『切』字還是請四長老動手比較合適,畢竟他才是我的授業恩師!」
  
  二長老猛然扭頭看到土思徹同樣身穿一件黃色禮服站在身後,當場被嚇得低呼一聲!
  
  自從三長老失蹤以來,這兩天他只要一閉眼便會忍不住幻想土思徹帶著九長老六長老甚至是五長老回來奪回族長之位,三長老的失蹤以及其手下重傷的消息,徹底擊潰了他的理智,雖然他表面上力持鎮定,但是其實已經如那些造反失敗被圍困在一隅,還試圖在臨死起當一回皇帝的人一般。只是當皇帝的不是他,就算土思徑配合他成為族長,他也不過就過一回掌權長老的癮而已。
  
  按照他的打算,是希望盡快把典禮完成了,送走所有賓客,便馬上封鎖坤堯宮,啟動宮外的迷宮法陣,只要土思徹等人進不來,他們就能安然無事,直到想出對策為止!
  
  不是沒有想過土思徹已經潛入坤堯宮的可能,只是根本不敢深想。
  
  現實以比噩夢恐怖百倍的方式出現了,眼前的土思徹眼中精光閃閃,與從前所見彷彿是完全變了一個人。再想到他們連三長老都收拾了,五長老如果不是倒戈投向他們,想必也是被他們擊敗擒獲,不過數月不見,為何土思徹一系的實力忽然變得如此強大?還是他們找了什麼厲害的幫手?
  
  不管如何,二長老現在孤身一人,卻見「土思徹」昂然站在面前,身後四長老與九長老眼神狠厲地看著他,知道今日定然沒有好結果,只覺得末日已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頹然倒退兩步,幾乎當場跌倒在地。
  
  幻風寒遠遠看著台上的「自己」,覺得說不出的熟悉又說不出的陌生,他的臉上從來不曾有過這樣豐富的神情,整個人從來不曾這麼鮮活過,彷彿一個天生的發光體,不管容貌如何、身材如何,只要人站在那裡,就讓人無法忽視,就令人心生嚮往。
  
  與法力無關,與地位無關,就算是一模一樣的面孔,看上去卻是完全不同的人。他忽然想起從前聽過的傳言——風族的前任族長風靜語是曾經令仙族無數青年才俊傾倒的美人,所謂美人,到最終,美的不只是容貌,更重要的是靈魂氣質!
  
  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這個小惡女,為什麼連自己身邊這個俊美清貴得令他討厭的水族青年到了這個小惡女面前,都會不由自主放下身段,默默追隨著她的身影……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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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7:30:57
187 兇手是誰?

      後面的事情雖然有些混亂,但總體而言,已經算是順利。
  
  寧禹疆假扮的土思徹強行鎮住了場面,聲言族長接任大典將會在稍後舉行,土族將接回身在水族的土思衡,然後按規矩重新決定下一任族長人選。
  
  事起倉促,也無法一一舉證二長老等的罪狀,不過寧禹疆的扮相比較有迷惑性,起碼站在台上的自信姿態也令台下的各族來使勉強相信了她的說辭,一場大戲總算不太完滿地落幕了。
  
  賓客們很識趣地紛紛告辭而去,今日鬧出這麼一件怪事,想必土族內鬥的傳聞不假,人家要關起門來大清算,他們在這裡多有不便,還是走為上策。
  
  寧禹疆他們雖然實力不俗,但畢竟不是土族中人,也不知這坤堯宮裡到底誰信得過,誰信不過,四長老與九長老忙於收拾首尾,只得托她與水流觴二人幫忙看住幾個首犯,也就是土思徑、二長老與七長老幾人。
  
  水成壁打發了隨從回水族覆命,自己堅持留下來幫忙,說是幫忙,主要還是想跟寧禹疆多相處一陣。水流觴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掩藏身份,於是現身與水成壁簡要說明了事件。
  
  水成壁看著遠處裝成土思徹的寧禹疆,又是吃驚又是好笑。
  
  寧禹疆與四長老九長老商議完畢,帶著幻風寒和土思徑,押著二長老走了過來。水流觴與她交換個眼色,知道還不能洩露她的身份,當先上前拱手道:「恭喜思徹賢弟了。」
  
  水成壁也跟著兄長點頭為禮,眼睛一邊上上下下打量著形象全新的「小薑糖」。
  
  寧禹疆像模像樣地還禮道:「客氣客氣,多謝兩位仗義援手!」一邊說一邊把臉轉到二長老與土思徑看不到的角度,向著水氏兄弟瞪眼吐舌做了個鬼臉。
  
  這樣的表情掛在性格壯男土思徹的臉上,滑稽得教人發噱,水流觴眼中滿是笑意,臉上依然不動聲色,水成壁憋笑憋得五官扭曲,桃花美少年的形象毀於一旦。
  
  寧禹疆打算把二長老與土思徑都帶到先前收藏七長老與土思凱的偏僻小宮殿去,邀了水氏兄弟同行,快到之時,忽然聽到前面不遠處有人驚叫一聲,聲音裡充滿了驚恐絕望之意!
  
  幾人心中一凜,連忙快步趕上前去,通向那個小宮殿的入口處,一個穿著土族侍女服飾的女人仰面倒地,身體似乎被抽乾了血液一般,皮膚乾癟蒼白,面上的神情驚恐,兩眼睜得大大,已經氣絕身亡!
  
  水流觴眉頭一皺,走上幾步小心細看一遍屍身,女屍的左邊胸口上血跡斑斑,一個足有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的血洞正是致命的原因。血洞就在心臟的位置,整個心臟已經被人從這個洞中生生挖了出來,血想必也是通過這裡被吸乾的。
  
  寧禹疆心中一動,這樣的殺人方式,似乎正是那個風妍語的風格,但這個女人怎麼會出現在坤堯宮?對了,她與坤堯宮內的人,顯然早有勾結,當初去截殺土思衡的,不就有她嗎?
  
  糟了!
  
  寧禹疆一抬眼看見面前不遠處殿門大開的小宮殿,一股不祥的感覺漫上心頭,也顧不上招呼其他人,一躍而起便往殿內衝去。
  
  水流觴追之不及,只得示意水成壁跟上去,自己匆匆押著二長老等跟過去。
  
  小宮殿裡窗子都關著,光線有些朦朧,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撲鼻而來,七長老、土思凱以及幾名被寧禹疆擊暈了施法控制住的小侍從全數倒在地上,全都是被人用法力震碎頭腦而死,七竅流血,頭顱變形,死狀極是慘烈。
  
  寧禹疆站在門邊呆呆看著他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血腥的殺人場面!當日在小村裡見到碧海靈龜之子以奔雷鼓震死兩百凡人,畢竟他們並沒有死得如此淒慘。這個兇手簡直就是個十足的變態!
  
  一雙溫暖的大掌握住她的手,寧禹疆茫然扭過頭去看,正是水流觴。
  
  水流觴平靜道:「我們一定可以找出兇手,為他們報仇。」
  
  「貓哭老鼠假慈悲!你們好狠的心,老七與我事敗,殺便殺了,思凱又有何錯?你們要如此狠毒!趕盡殺絕?!」二長老忽然破口大罵道。
  
  土思凱不但是土思徑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是二長老的外甥,他的妹妹正是土思凱的母親,他的妹妹與他年齡相差甚大,幾乎是他一手帶大的,說是兄妹,實則情同父女,看到妹妹唯一的兒子慘死,他再也忍不住滿腔悲憤。
  
  寧禹疆沒有反駁,土思凱是他們為了避免消息洩露而抓住了藏在這裡的,地上這些人,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不會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兇手殘殺,說到底,他們都有責任。
  
  水流觴明白她的想法,寧禹疆很聰明,她可以自己想通,也會很快恢復過來,他現在要做的只是好好支持她,陪她盡快走出低落的情緒。
  
  二長老見她不答,謾罵聲越來越響,罵的話也越來越難聽,幻風寒性子不似寧禹疆般面惡心善,他根本覺得這殿裡死的人不是叛逆就是無傷大雅的小小侍從,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二長老不過是個階下囚,憑什麼這樣大罵小惡女?只是苦於說話不流利,又沒有能力動手收拾這個老混蛋。
  
  他沒有能力,別人有,這個別人自然就是水成壁,他一聲不吭走上前一指點上二長老的咽喉,馬上消音。
  
  二長老無論輩分還是實力都要比水成壁這個小後生高得多,可惜此刻虎落平陽,身上的法力已經被四長老九長老聯手制住,水成壁一抬手就把他收拾了。
  
  水成壁冷冷看著他道:「這幾個人絕對不是小……思徹表兄殺的,我們要殺死他們還有必要遮遮掩掩嗎?」
  
  二長老瞪大眼,狠狠看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寧禹疆稍稍回過神來,問道:「與你們勾結的人可是風妍語,是不是還有妖魔族中人?」
  
  二長老與土思徑吃驚地看著她,神色駭然,土思徑道:「絕無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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