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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峨嵋]暴力仙姬[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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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7:31:13
188 一步錯步步錯

      宮殿裡死了好幾個人,寧禹疆不想繼續待在這種壓抑的地方,她與水流觴都明顯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視著他們,伺機給他們致命一擊。
  
  寧禹疆拎起幻風寒,走到一邊施展法力將兩人的話音隔絕,然後直接問道:「土族的事,你是等四長老九長老回來,你們三個一起去問,還是現在就把他們帶到一邊去問?」
  
  細問下來會帶出許多土族不欲為外人所知的事情,寧禹疆不想大家互相猜忌,所以乾脆把話攤明瞭說。她會貿然答應摻合到這件事裡頭來,是為了可以把大輪迴盤借去一用,到現在,其實當初答應的條件她已經都做到了,她也不願意繼續深入下去。
  
  幻風寒思索了一陣,他也知道現在看似形勢一片大好,所有土族參與叛亂的長老死的死,抓的抓,但是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仍然只是停留在他們猜測的階段,而妖魔族又或者其他暗藏勢力在這件事裡究竟扮演著什麼角色,仍然不能確定。根據剛才的情形看來,坤堯宮中尚存在著他們所不知道的敵人與凶險,這個時候就結束他們與寧禹疆以及水族的合作關係,很可能會導致最後功虧一簣。
  
  「不必了,長老要,聯絡,族親,敵暗,我明,要先,解決!」幻風寒很艱難地吐出一個長句。
  
  寧禹疆歎氣道:「聽你這麼說話,我都替你累!啊,對了,靈犀丹!」有靈犀丹他們就可以以心音交談,不必說話說得這麼累。
  
  一切準備停當,幾個人當即將這個小宮殿以法力封鎖起來,先行移師去正堯殿。
  
  二長老一被解開說話的禁制,第一句說的就是:「你們要殺便殺,但是與妖魔族勾結的罪名,休想扣到本座頭上!」
  
  寧禹疆聞言開口道:「當日土思衡前往水族的路上遭遇襲擊,此事實風妍語帶著妖魔族中人所為,這是你們指使的,然後把罪名扣到……我頭上,這個不假吧!」她本來想說「然後把罪名扣到土思徹頭上」,幸好及時反應過來,現在自己還是頂著土思徹的模樣,這話一說出來就要露餡了。
  
  二長老神情一變,似是懊悔也似是冤屈,長歎一聲,卻沒有開口抗辯。
  
  土思徑抬頭道:「不管你信或不信,我的三位恩師確實沒有與妖魔族勾結,二長老不想說不過是因為事已至此,他不願示弱,讓人以為他把一切事情都推到三長老身上而已。」
  
  二長老聞言苦笑一聲,看著土思徑眼中露出一絲安慰與滿足,這個弟子雖然在關鍵時刻不聽話,雖然很多方面的表現不如人意,但是終究是瞭解他這個師父的一片苦心的。
  
  寧禹疆道:「二長老不願意說,你可以說。此事關乎土族存亡,不管你們之前做過什麼,總還是土族的人,總不希望土族淪陷在妖魔族手中吧。」
  
  過去幾年的是,說來話長,其實也很簡單。自從十數年前,三長老暗中與二長老等聯手,不惜暗害土思衡以嫁禍四長老,這是二長老等人確有參與。四長老被驅逐出坤堯宮後不久,三長老與二長老的的交往也越來越密切明顯,八長老發現其中貓膩,也明白弟子法術修為方面天份有限,專長只在於陣法方面,而且性情沉靜有餘,剛勇果決方面大是不足,確實不是當族長的料子,於是也就不再強求,有著土思衡的性子來,行事越發低調,土族之內有心人都知道他們無意於族長之位的競爭了。
  
  而三長老行事越來越強勢,整個土族,有時候連族長的命令他也不太當回事,對於二長老、五長老與七長老也不見得有多客氣,更用盡手段將土思徑牢牢控制在掌握之中。至此,土思徑一系的三名長老已經知道自己算是引狼入室了,無奈當初幾個人曾經一起下手陷害過四長老,都有把柄落在三長老手中,所以不願與他公然翻臉。
  
  直到土思衡與八長老在前往水族的路上遇襲,一重傷一身亡,二長老的悚然而驚,暗下裡一番調查,隱隱也發現了三長老大有問題,似乎與妖魔族有所勾結。二長老等人雖然有私心,但是向來自認仙族正統,自然是不願意與妖魔族沆瀣一氣,開始試圖與三長老疏遠。
  
  仙魔大戰之後,二長老與五長老、七長老商議要收集三長老不法之事向族長土明瑞告發,但是又怕因此連帶揭穿當年陷害四長老之事,這是土思徑一繫在土族之內的聲勢已經有超越族長嫡子土思徹一系的跡象了,土明瑞本來就偏向希望自己的嫡子繼承族長之位,一旦事發,恐怕不但沒有了三長老這個強力臂助,土思徑這一系還會聲望一落千丈。二長老等思量多日始終受即將到手的名利權勢所誘,下不了決心。最後更決定等土思徑成為族長後,再行聯手處理三長老之事。
  
  他們沒有出手,三長老卻先出手了!
  
  土明瑞過世那一日,本來一早請了二長老等幾人過去正堯殿的書房說有事商議,三人到後,發現房間周圍設了法陣,三人心下惴惴,還未坐定,土明瑞便開始歷數三人罪狀,不但揭穿了當日三人聯手陷害四長老之事,更把土思衡、八長老遇襲之事也算到了他們頭上,三人大驚失色,不斷解釋,怎知土明瑞卻似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狂躁無比,竟然動手攻擊起三名長老,而且招招狠辣,彷彿要與他們同歸於盡一般。三人無法逃出去,只得動手反擊,才一出手,便發現剛才還龍精虎猛的土明瑞忽然呆呆愣愣如木偶一般,三人大驚之下想收手已經來不及,土明瑞當場重傷斃命。
  
  就在三人痛悔欲死,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遠遠傳來人聲,說土思徹在殿外求見。正在這時,三長老將三人拉到書房外陰暗處,三個人已經六神無主,由他擺佈也不知反抗。
  
  土思徹到來便看到土明瑞橫屍書房之中,正要呼叫,三長老忽然一躍而起,將二長老等統統推到書房內,大聲宣稱土思徹行刺族長,弒父奪位!
  
  土思徹自然想解釋,三長老一生不吭就把五長老推了上去,土思徹連忙動手防禦,三長老在旁邊大喝:「這書房除了你,就只有三位長老來過,不是你殺的,難道是三位長老動的手?!」
  
  五長老法力雖然甚高,人卻有些衝動糊塗,聽了這話臉色一變,只想著推脫身上的罪責,真與土思徹激戰起來,二長老等也知道事情不妥,但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選擇餘地,只好與七長老一起上前攔截土思徹。
  
  後來的土思徹得到聞風趕來的六長老與九長老之助,逃出了坤堯宮,而二長老等,則是徹底上了三長老的賊船,恨錯難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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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7:31:55
189 膽小才子

     土思徑把這些是一件件說出來,幻風寒一邊聽著一邊對照自己的記憶,確實分毫不差,二長老的神色變幻,忽然對土思徑道:「這些事……你都知道?誰……誰告訴你的?」
  
  土思徑苦笑一聲,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三長老除了勾結妖魔之事沒有明說,其他事情對我並無隱瞞。」三長老甚至用二長老等人犯的錯要挾他,要他聽話,他能當上族長,一切過往都可以永遠隱瞞下去,但若是他想要反抗,二長老等都要背上弒殺族長的重罪,不但他,就是他的父母、也要一併受牽連。
  
  這些曲折,不必明說,二長老稍一思量就明白過來,他們想輔助土思徑成為族長,其中雖有幾十年的師徒之情,但更多的卻是為著自己的私心,土思徑不想做族長,他們心裡有數,但是為了保護他們卻一直隱忍,他和老七還誤會徒弟投向三長老那邊,只聽三長老的話……想到這裡,二長老本來對土思徑的一點怨怪也消散得乾乾淨淨。這幾十年的心血,畢竟沒有白費,這個弟子當不成族長,但卻半點沒有辜負他們的教養之恩。
  
  「你的意思是,三長老的事情你們知道的不多?」寧禹疆不抱希望地問道。
  
  土思徑有些無奈地點頭,如果知道,他們又怎會落得這樣被動的處境?寧禹疆與幻風寒對視一眼,只得他們自己想辦法從著坤堯宮裡挖出妖魔族的奸細了。
  
  「易坤匙現在在誰手上?」這句話是寧禹疆代幻風寒問的,他們服下了靈犀丹,雙方溝通順暢,寧禹疆幾乎成了幻風寒的代言人。
  
  二長老神色委頓道:「自從老三失蹤後,我與老七把這坤堯宮翻了個遍,又向他留下的親信反覆查問,都沒有找到,可能是老三帶了出去吧。」不過一想又不對,老三十之八九是被眼前這些人給收拾了,如果他身上有帶易坤匙,這幾個人又怎麼會巴巴地來問他?
  
  問題嚴重了,這易坤匙如果落在與三長老勾結的妖魔族手上,只要他們把法陣一改,坤堯宮裡的人豈非統統要被困死在這裡?
  
  將土思徑與二長老送到偏殿看管起來後,寧禹疆與幻風寒以及水氏兄弟商量了一陣,眼前最重要的是找到易坤匙,同時防範潛伏在坤堯宮內的妖魔族奸細搗亂。而這些破壞分子十九是藏在坤堯宮的地宮之內!
  
  坤堯宮除了表面這一層的宮殿,更龐大的建築在地下層,這個地下層究竟有多少層,就是死去的族長與大長老都說不清楚,除了幾個日常使用的大殿,大部分平常幾乎都無人使用,更無圖紙指引,這樣一個神秘的地宮,危險程度比起坤堯宮外的迷宮法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地宮的入口一共有兩處,一個是在族長的書房內,也就是正堯殿內,一個則是在大長老的正艮殿。大長老去世後,正艮殿就了三長老的居處。
  
  水流觴忽然道:「你們確定,地宮的出入口只有這兩處嗎?絕對再無其他?」
  
  幻風寒肯定道:「是。」一時也沒注意掩飾,自己一個小小侍從,怎麼可能對土族這種秘密如此肯定呢?
  
  水流觴與寧禹疆似乎也沒發現這個問題,水流觴繼續道:「若是如此,倒不妨把這兩處出入口先封死,派人日夜看守,然後我們就只搜查清楚坤堯宮確認這最上面一層沒有奸細即可。」
  
  對哦,如果派人進地宮去,一來風險高,二來地宮範圍巨大,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這樣把僅有的出入口一封,不管裡面有什麼人,都等於被囚禁起來,不能出來作亂了。
  
  至於坤堯宮最上面這一層,常駐人口不過數千,範圍大但也有限,要逐一過濾搜查,還是可以辦到的。
  
  寧禹疆道:「風寒說,這樣做會不會刺激奸細用易坤匙扭轉迷宮法陣,把我們所有人都困在這裡?」
  
  水流觴道:「易坤匙要啟動迷宮法陣,必須在坤堯宮範圍內使用,只要他們還在這裡,困住我們的同時也困住他們,只要他們沒離開,我們始終能夠把易坤匙找到手。現在敵暗我明,先行把坤堯宮的八個入口與地宮的兩個入口封鎖,集中排查宮內的人員,確定他們不會忽然混在人群中對我們不利比較好。待這一層坤堯宮清理乾淨,我們再集中精力去搜查地宮好了。」
  
  他這麼一說,各人再無異議,只等四長老與九長老回來,就分派人手辦事。
  
  兩位長老又是送客又是安撫族親,將坤堯宮中的忠於土思徑一系的上下人等看管起來,一路忙到深夜才到正堯殿來。
  
  寧禹疆讓九長老幫她去掉易形術,變回本來的漂亮小蘿莉,拉著水氏兄弟到別處去聊天,留下這兩個老頭與幻風寒繼續頭痛。
  
  水成壁忽然提出想去見見土思徑,他們本來就是表兄弟,土思徑顯然並不是那種工於心計又沉迷名利的人,雖然怎麼處置他是土族的內務,但是水成壁還是希望能夠多少幫他一些忙。
  
  土思徑被看管在正堯殿他平常作畫的偏殿之內,態度從容,半點沒有被軟禁者的焦慮煩躁。他昨天還是族長繼承人,今日卻已經淪為土族叛逆的附從甚至是主謀,但是他似乎半點不在意這個劇烈的身份變換。
  
  當水成壁問道他今後有何打算時,他也只是淡淡一笑道:「這個似乎不是我能決定的。」
  
  寧禹疆從進來起就一路在看牆上的畫,畫上似乎都是坤堯宮附近的山川景象,也有坤堯宮內花園的景物,角度甚是別緻,往往只是寥寥幾筆,就能讓人感覺到畫中景物的氣象神韻。
  
  「你的畫畫得很好啊!可惜來來去去只有附近的景致。」寧禹疆看了一圈,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我從小到大都在這坤堯宮中,偶然出去也只能在附近略作停留。」土思徑說話之間儘是落寞蕭索之意。
  
  「為什麼?土族不讓隨便出門嗎?」
  
  「我是土族繼承人,師父總嫌我修煉的時間不夠,有怎肯讓我出去遊玩?」
  
  「你辛苦了這麼多年,為什麼到最後一刻又放棄?」水成壁道,他記得清楚,昨天小薑糖假扮土思徹出面之前,土思徑已經公然宣佈不願繼續接任儀式。
  
  土思徑苦笑一聲道:「因為,因為我膽子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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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8:20:15
190 別人的地盤我也做主

      水成壁笑道:「你膽子不小了,換了我可沒膽子在那種時候當著那麼多人說,我不幹了。」
  
  土思徑道:「之前一晚,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想著如果我做了族長,日子真的沒法過了,三長老做的事情,雖然沒有實證,但我其實心裡有數,我可以做個安分的傀儡,但不敢做土族的罪人,更不想成為聖柱上的無法磨滅的污點,我知道憑我,就算加上三位恩師,都不是三長老的對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這樣了。如果三長老今天在,我不敢保證我是否還有勇氣做這樣的事,說到底,我不過是個懦夫罷了。」
  
  「恭喜你了,你很快有機會出門去四處遊玩了!」寧禹疆插嘴道。
  
  「前提是,大公子願意放過我這個土族的叛逆,而且二長老怕是逃不掉嚴厲責罰,我一個人就算可以免罪,又有何面目脫罪逍遙而去?」土思徑看寧禹疆的眼神若有所思。
  
  寧禹疆不在意道:「留著你們對他也沒什麼影響啦。」
  
  水流觴看著寧禹疆很無奈:「小薑糖,這個主你做不得的。」與其讓人失望,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給人太大希望,土思徑就算了,二長老的罪狀,放到哪個族裡都是絕對的死罪。
  
  水成壁道:「回頭我去求母親出面說情看看,呃,不知道土思衡願不願意……」他說這話時,自己都沒有底氣,要用什麼理由說服母親出面為這個誤殺他兄長又對她侄兒遇襲重傷負有連帶責任的罪人說情。
  
  面對眾人的不樂觀,土思徑只是笑了笑,半點沒有失望忐忑的神色,似乎對寧禹疆做主的本領頗有信心。
  
  水成壁對這個表弟倒覺得挺順眼的,見他這樣漫不經心,不由得瞪眼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土思徑道:「本來是很擔心的……」
  
  「然後?」
  
  「這位小姐說我與二長老會沒事。」
  
  「你就這麼相信她?」水成壁被打敗了,寧禹疆得意洋洋道:「你別不服氣,信我者得永生!」
  
  這樣的牛皮一吹,現場三位男士都笑了。
  
  水成壁真有些不服氣了,拉著土思徑道:「我不信,肯定還有其他原因!」
  
  土思徑看了看,欲言又止,寧禹疆道:「放心啦,我進來的時候用法術暫時把這這一小塊地方隔離開了,我們幾個人說話的聲音,第五個人就是站在這大殿裡面也聽不到。」
  
  「你既然可以冒充大公子出面處理土族事宜,那我與二長老要如何處置,你自然就可以做主了。」土思徑一鳴驚人,把另外三人都震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是我假扮的土思徹?」寧禹疆吃驚道,莫非她哪裡露了馬腳?這件事洩露出去非同小可!
  
  「眼睛,樣子身形可以改變,但是眼神很難硬去改變的。其實你一上台,我覺得,你不像大公子……他的眼神跟你完全不一樣。」土思徑聰明地沒有追問真正的土思徹的去處,他很清楚知道,如果不是有什麼重大事故,土思徹絕對不會在這樣重要的事情上缺席。
  
  「果然不愧是愛畫畫的,觀察得很仔細嘛!你覺得土思徹應該是個什麼樣的人?」寧禹疆問道。
  
  「他……心思藏得很深,而且……寂寞。」土思徑也不知道要怎麼去形容這個堂兄。
  
  「他跟我差這麼遠,難怪你一眼就認出來了。」寧禹疆伸個懶腰,想到明天還要繼續假扮土思徹去應對一群牛鬼蛇神就覺得頭大。為什麼她老碰上這種給人家當替身的事情呢?以前裝水流觴至少還算熟悉,現在裝的這一個,連真人都沒見過!
  
  第二天,一切有條不紊地按照計劃進行,經過三天的排查,終於確定坤堯宮內除了地宮之外,暫時處於安全狀態。兩個地宮出入口,八個進出坤堯宮的迷宮法陣入口都排了人看管更施了法,一旦有人硬闖,不管進出都會馬上發出示警。
  
  四長老與九長老忙於安撫坤堯宮內的人心,另外關於如何處置二長老之事被暫時擱置,目前最最重要的事情變成盡快找尋六長老以及土思徹的真身,前者可以大張旗鼓地做,至於後者卻已經成了土族內的最高機密,連水氏兄弟在內,一共也只有五個人加一隻狗知曉,幻感冒本來也全程參與,不過鑒於它的智力尚未發育完全,說話都不利索,所以暫時不算在知情人士範圍內。
  
  答應四長老的條件,寧禹疆已經全部完成,離顏旭羽的登基大典還有一個多月,離自己回家的最後期限還有半年,時間算是比較充裕的,她不想住到廉國皇宮裡再惹出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乾脆賴在土族的坤堯宮內,現在沒人有空管她,又有水氏兄弟相伴,雖然不便到處亂走惹得土族幾個人的戒慎,但也算過得舒心。
  
  幻風寒一直沒有提大輪迴盤的事情,寧禹疆只當他事情太多,而且送佛送到西,妖魔族的人現在十九還藏在地宮裡打算什麼時候蹦出來作亂,別的人就算了,風妍語是出自風族的叛徒,最好還是能把她抓住了帶回風族去。
  
  而且寧禹疆希望能夠確定土思徑與二長老的安全再離開,二長老其實就算是死了也不枉,但是土思徑卻是個不錯的人,寧禹疆不想他落得個悲慘下場。她曾經與幻風寒商議過從輕處置二人,幻風寒悶聲悶氣地似乎很不高興,逼急了就說自己做不了主,把寧禹疆也惹得很火大。
  
  其實她不知道,幻風寒比她還鬱悶,憑什麼小惡女對那個該死的土思徑要比對他好那麼多呢?她與水氏兄弟那副親熱的情狀已經讓他很不爽了,但畢竟算是相識在先,土思徑算什麼東西?土族叛逆的同謀!小惡女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他說情,真是可惡透頂!
  
  按照幻風寒的想法,等到自己可以換回真身,到時再把土思衡請回土族,他正式任土族族長後,土思徑與二長老就該處死了!他不連坐他們的親朋好友已經很不錯了,憑什麼還要放過這兩個大對頭?但是,一想到寧禹疆,他就有些遲疑了,如果自己堅持要殺死這兩個人,她會不會以後再也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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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8:20:34
191 大家都別裝了

      除了地宮部分可能隱藏著某些危機,坤堯宮內的事物逐漸上軌道,宮內的人不管是真心相信四長老等的說辭,還是本著成王敗寇的大原則依附明顯即將掌權的土思徹一系,總之至少表面上看來,大家已經接受了土思徹即將取代土思徑成為土族族長的事實,只等請回土思衡後走個過場就重新舉行接任大典。
  
  這個時侯,在外人眼中,四長老與九長老應該志得意滿,心情大好才對,畢竟經過了那麼多的周折,幾次險死還生,現在終於馬上就要成為土族真正的掌權長老,自己的嫡傳弟子就要成為土族族長,而與他們意見不合的長老,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人生至此,面前算是一片坦途了。
  
  可是四長老與九長老的焦慮,除了他們自己就只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焦慮的原因很簡單——六長老的下落依然成謎,而土思徹的真身究竟在何處同樣成謎。
  
  總不能讓寧禹疆一路假冒土思徹,連接任大典都代他出席吧,就算寧禹疆願意答應,他們也不樂意。之前身居劣勢要依靠寧禹疆與水氏兄弟幫忙那邊算了,現在他們已經大權在握,很多事情不可避免地開始要避著他們三個進行,他們是水族、風族的核心人物,土族的事情向他們透露多了,四長老與九長老每次想到這點,就如芒刺在背,渾身不舒服。
  
  再讓寧禹疆代替土思徹舉行接任大典,以後土族在風族、水族面前如何抬得起頭?土思徹的情況也只能瞞得了一時,不可能瞞一世,總要想個長久的解決之道。
  
  這些日子裡,幻風寒經常跟在四長老與九長老身邊,看他們如何與其他族人打交道以及處理族中事務,這些以前他雖然有所接觸,但當時並未掌權,所以很多事情沒機會接觸,現在雖然被逼寄魂於一隻狗身上,無法公開站出來面對各項繁雜的事務人員,他仍抓緊機會學習這些以後必須要面對的事情,而且他現在這個模樣,對於觀察這些未來的族人下屬,更為有利。
  
  「四長老,你有沒有覺得三叔打量『她』的神情很古怪?」幻風寒口中的「她」正是指的寧禹疆,剛才寧禹疆再次假扮成土思徹與四長老九長老一起舉行晚宴,宴請了族中主要的族親與長輩。
  
  幻風寒已經不止一次覺得他的三叔土明瑜看向「土思徹」的眼神十分詭異,不過三叔向來與他們不甚親近,所以也不擔心他能看出破綻,但是今夜土明瑜藉著土思徹敬酒的機會,又用那種驚疑不定的眼神偷看了「土思徹」很多次,連酒灑到衣服上都一無所覺。
  
  幻風寒因為在旁人眼中不過是隻土狗,雖然大家覺得未來族長與長老忽然喜歡養狗,有些奇怪,而且也這隻土狗的模樣也太不上檔次,但是現在討好他們都來不及,又怎麼不識趣地出言嫌棄?一隻狗的眼光,沒幾個人會注意,所以土明瑜打量「土思徹」的同時,完全沒發現幻風寒也正在一旁打量著他。
  
  「他不會看出了什麼吧?」四長老臉色一變,讓風族族長假冒土族未來族長之事不但駭人聽聞,也讓他這些天來一直心神不寧,唯恐被人發現,到時真是百口莫辯,不被人懷疑他與九長老聯手篡權才怪。
  
  九長老卻對自己的手藝十分自信:「我之前與思徹日夜相處,我都看不出來風、寧小姐的裝扮有什麼異樣,明瑜三公子一年見思徹不過幾次,平日亦無深交,怎麼可能看出那是假扮的?!」他本來想說風族長,但是念頭一轉,穩妥起見,還是改成寧小姐,這樣即使被人聽了去,都不至於一下明白寧禹疆的身份。
  
  幻風寒皺眉苦思,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站直了身子道:「他如果發現現在的土思徹是假的,只有一個原因!他最近見過我的真身,或者知道我的真身在哪裡!」
  
  四長老與九長老一驚,面面相覷,同時想起了一樁往事……傳說土明瑜年輕時曾經追求六長老的妹妹,但是最後心上人嫁給了族長土明瑞!這也是他不願意土明瑞以及其妻妾子女打交道的原因。
  
  不管如何,他與六長老必然有些瓜葛!
  
  土思徹的真身以及六長老的下落是現在的第一等大事,這點線索讓四長老與九長老大為激動,當場就想前去質問土明瑜。幻風寒總算比較冷靜,這是不能對外透露,而且萬一這是土明瑜與妖魔族勾結布下的陷阱,那就問題大了,還是暗中觀察的比較好。
  
  在忐忑不安中又過了數日,始終沒有收穫,兩個長老急得白頭髮多了一大把。兩人一犬商量了一陣,一直這麼等下去不知要等到何時,於是,乾脆請寧禹疆扮成土思徹,與九長老帶著幻風寒直接殺上門去。
  
  土明瑜神色陰晴不定地把他們兩人引到偏廳內,摒退下人,方才問其來意,九長老拐彎抹角地試探了一通,土明瑜嘴巴依然閉得比蚌殼還緊。
  
  寧禹疆終於看不下去了,一揮手把整個偏廳以法術隔離起來,直接恢復了本來面貌,一手揪住土明瑜道:「我知道你懷疑我是假貨,哦!說錯了,你根本肯定我是假貨!我就是假的,我是風族的人,因為你們那位土思徹少主,被人打成重傷,現在魂魄暫時附在別處,但是土族這裡很多事情等不得,所以請我來幫忙頂替一下!我現在也請你幫幫忙,如果知道六長老與土思徹真身的下落,馬上告訴我們。我時間很寶貴的,經不起你們這樣拖拖拉拉地試探來試探去!」
  
  土明瑜被這樣的直接嚇了一跳,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再想耍太極,對方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這樣的秘密都讓他知道了,他如果不能給個滿意的交待,就算不被殺了滅口,也肯定會被監禁隔離起來。
  
  算了,就賭一賭吧!
  
  土明瑜咬牙道:「我現在不知道你們誰是好心誰是惡意,誰真誰假,我只問一個問題,你們要能回答得上,我便告訴你們六長老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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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8:21:02
192 笨蛋、騙子

     土明瑜的問題很簡單,他只問土思徹與六長老分別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寧禹疆瞄了一眼腳邊的幻風寒,道:「你告訴他吧!」
  
  幻風寒渾身一震,咬咬牙道:「玄黃石,我會,收好,六長老,保重!」
  
  土明瑜一臉吃驚地看著地上忽然開口說話的土狗,遲疑道:「你……你……」他心裡想到一個詭異的可能——莫非土思徹這段日子,竟然是寄魂在這隻狗身上?!
  
  寧禹疆懶得看他們人狗之間的眼神交流,插嘴道:「好了,問題回答了,你可以告訴我們六長老的下落了吧。」
  
  土明瑜回過神來,語出驚人道:「六長老在迷宮法陣裡。」
  
  「什麼?!」九長老愕然,沒想到六長老竟然一直藏在坤堯宮的範圍內,回心一想,迷宮法陣確實是最好的隱藏之處,平常除了固定路線,沒有一個土族弟子會在法陣內亂走,六長老被人發現的幾率幾乎為零。三長老等人派人四處搜查,不過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六長老沒有往外逃,反而就藏在他們老巢的門旁!
  
  土明瑜與六長老確實私底下交情甚好,只是這一點,連四長老與九長老在內,都並不清楚。當日六長老帶著土思徹的真身被追兵處處攔截,幾乎走投無路,土明瑜有一名老部下丁觀也受命領了一隊下屬參與追捕。
  
  土明瑜怎麼也不相信老友會夥同弟子做出弒殺族長的惡事,尤其土思徹,雖然近年來被土思徑一系打壓嚴重,但是畢竟是族長的嫡長子,而且法力悟性各方面都優於其餘兩名競爭人選,實在沒有必要冒險做這種殺父逆倫的事情。所以私下裡吩咐丁觀如果發現六長老的蹤跡,定要幫忙遮掩一二,別人他管不上,但是自己的老友他還是要盡力幫忙的。
  
  事有湊巧,六長老正好就與丁觀迎面撞上,丁觀素有急智,而且土明瑜對他曾有大恩,所以不但放過了六長老,更想出這麼一個絕妙主意,將六長老藏到了迷宮法陣之中,而且利用自己鎮守兌門的職權之便,偷渡了不少藥物法器給六長老。
  
  土明瑜曾去見過六長老,自然也知道土思徹的真身就與六長老在一起,所以當日見到「土思徹」忽然現身在族長接任大典上,身邊卻不見六長老,當時便心生懷疑。
  
  只是他與丁觀還未來得及到迷宮法陣去見六長老確認此事,四長老與九長老就為了安全起見,將迷宮法陣到坤堯宮的各處入口嚴格封閉起來,又換了一批新人把守,任何人等不得進出,所以到今天,他們依然無法與六長老取得聯繫。
  
  事關重大,寧禹疆與幻風寒先行帶著土明瑜到正堯殿,九長老一個人匆匆便趕往坤堯宮外的法陣而去。
  
  四長老陪著土明瑜在偏殿中等候,寧禹疆坐在正堯殿正殿一角逗弄幻感冒玩耍,順道教它說話,理都不理蹲在一旁眼巴巴看著她的幻風寒。
  
  寧禹疆教感冒說的,一般不是什麼好話,不是「笨蛋」就是「騙子」,還有「自作聰明」、「鬼鬼祟祟」之類貶義詞,幻風寒越聽越不是味道,終於忍不住道:「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土思徹?」
  
  寧禹疆斜了他一眼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是個笨蛋?」
  
  幻感冒聽到剛學會的新詞,很興奮地跟著大叫一聲:「笨蛋!」
  
  幻風寒很氣憤地瞪了一眼狐假虎威,瞎湊熱鬧的小幫兇,卻不敢直視寧禹疆,難得低聲下氣道:「我不是,有意,騙你。」
  
  「哼哼!」寧禹疆其實不是真的生氣,不過這個架子不擺白不擺。
  
  幻感冒雖然智力還沒發育完全,卻非常懂得落井下石,這次甚至不用主人帶頭,就知道清脆地換了個新的罵辭:「騙子!」
  
  幻風寒氣結,不但小惡女三天兩頭作弄他,連她手下一隻毛都沒長全的小雞,竟然也這樣可惡!
  
  「好吧,是我,自作,聰明,是我,鬼鬼,祟祟!你,高興了!」幻風寒結結巴巴地大聲道。
  
  寧禹疆還沒說話,幻感冒就興奮地拍打著翅膀,扯著脖子鬼叫起來:「自作聰明,鬼鬼祟祟!自作聰明,鬼鬼祟祟!」
  
  寧禹疆繃不住了,直接笑倒在地。
  
  幻風寒氣憤地直磨牙,幾步跑上前,伸出前爪就想去拍一下那隻可惡醜小雞。豈料幻感冒這些天來吃得好睡得香,身體發育良好,動作也靈活了不少,眼見幻風寒氣勢洶洶地衝上前來,竟然撲騰幾下閃了開去,跳到了寧禹疆身邊。
  
  寧禹疆一手托起幻感冒放到自己肩頭上,一手敲了幻風寒的腦袋一下,笑罵道:「罵錯你了麼?還欺負小感冒,算什麼英雄好漢?」
  
  「你,就知道,偏心它!」幻風寒一個沒注意,酸溜溜的話脫口而出。
  
  「誰偏心誰?」水成壁推開殿門走了進來,融融日光下,桃花美少年一舉手一投足都優雅如畫。
  
  寧禹疆對著幻風寒做個鬼臉,扭過頭去不理他,伸手對水成壁道:「我的鐲子呢?」
  
  「慢工出細活,哪有像你這麼天天催的?」話是這麼說,可是水成壁眉目之間都是笑意,白癡都看得出來,他恨不得寧禹疆多催他幾次。
  
  幻風寒看在眼裡,不但嘴裡酸、心裡也酸,全身上下連骨頭縫都酸了。咬牙切齒看著水成壁從懷裡取出一對水晶鐲子,親手戴在寧禹疆手上。
  
  「要找出與原來那塊水晶一樣的料子很難,我另外找了一塊雕成一對,你看可喜歡?」水成壁笑道。
  
  寧禹疆眉花眼笑地開心得很,施法在手腕處捲起一陣微風,動聽的樂聲響遍大殿,令人心曠神怡。
  
  水成壁道:「落單那隻鐲子褪下來給我吧。」
  
  「不要,你都送給我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寧禹疆得意洋洋道。
  
  「我遇上土匪啦,原本說好給你把鐲子配成對,現在變成多送你一對鐲子了?」水成壁一臉被洗劫了的傷心欲絕。
  
  寧禹疆笑瞇瞇地把他從前送的鐲子褪下來,遞給他道:「好啦好啦,我也沒什麼可以送你的,這個當禮物回送你好了,小氣鬼!」
  
  水成壁接過著帶著她的氣息的鐲子,珍而重之地藏在懷中,嘴裡卻笑道:「誰小氣啊,拿我送你的東西當禮物回送給我,你也好意思。」
  
  幻風寒被冷在一旁,鬱悶又氣惱,看看自己現在這副讓人嫌棄的德行,對比一下競爭對手的光輝形象,氣呼呼地幾步跑到殿外,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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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8:21:20
193 失敗的型男亮相

      幻風寒雖然在寧禹疆面前連連吃癟,但是不得不說,自從遇到寧禹疆後,他那霉到極點的運氣開始飛速回升,稱得上是心想事成。
  
  走出正堯殿正殿不久,就聽外邊傳來人聲,然後便看到了許久不見的六長老。六長老與九長老神情激動,身後跟著兩名親信抬著擔架一路走過來,擔架上躺著一個人,雖然在幻風寒的角度,看不到這個人是誰,但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告訴他,那是他的真身!他很快就不必待在這隻土狗的軀殼裡,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土族族人面前,享受他應該得到的統治權力與尊榮地位!
  
  六長老看到幻風寒,神情明顯一變,似是激動也似是欣慰,一人一犬隔著幾步對望,回想起這幾個月來九死一生的經歷,只覺得恍如隔世,終於……終於苦盡甘來。
  
  堂堂土族下一任族長,寄魂於土狗身上的事情,世間上只有寥寥幾人知道,四長老等也不打算讓更多人知道,所以九長老去迷宮法陣找六長老時,對土思徹的真身施了易形術,偽裝成土思徹的侍童玉山,然後才讓侍衛把他抬出來一路護送到正堯殿。
  
  四長老聞訊趕來,三人相見激動不已,但是想到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都暫且按捺住情緒,把閒雜人等打發出去後,四長老請寧禹疆與水氏兄弟代為在外圍護法,他們三位長老帶著幻風寒與土思徹的真身在正堯殿裡一個靜室中為土思徹魂體合一。
  
  寧禹疆本來對於這個格外有興趣,很想現場觀摩,但是想到這畢竟是土族的私密之事,只得作罷與水流觴、水成壁坐在靜室外等待。
  
  這一等一直等到了天色全暗,靜室內依然毫無動靜,寧禹疆看這頭頂的「假天」,不由得有些出神。坤堯宮深藏地底,這裡所見的天空,不過是根據外邊的天色以法術映出的幻象,所有日月星辰,藍天白雲都不過是虛幻的東西,看上去卻跟真的一樣。
  
  其實天上的東西,一般人本就無法碰觸,是真是假又有什麼區別?就如同她自己的經歷,究竟是過去那十幾年與外公、外婆、阿姨、姨丈、表兄、表姐們的生活是真的,風靜語那五百多年的人生,在她看來卻像是假的,強加在腦子裡的百年記憶,好像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一樣,讓她沒有一點真實感。
  
  她這麼努力的希望回到原來的世界,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處理風靜語的過去吧,一走了之雖然消極,對她而言卻是最方便簡單的處理方法。
  
  她也開始傷春悲秋起來,也許是因為心裡明白,離開的日子已經很近了,再過十多天,去廉國參加顏旭羽的登基大典,然後帶上李菀菀的屍首回到這裡,就可以動用大輪迴盤回到自己本來的世界去了,本來應該興奮雀躍,一切的難題都已經解決,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但是為什麼心裡卻沒有預期中的開心快活呢?
  
  還是覺得捨不得吧……在這裡生活了大半年,有朋友有親人還有寵物,要一下子割捨乾淨,一樣會難過。
  
  「笨蛋!笨蛋!騙子!騙子!」本來老實地在寧禹疆面前蹦蹦跳跳的幻感冒忽然興奮地向著寧禹疆身後大叫起來。
  
  寧禹疆一愣,轉身去看,只見殿門大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黃衣青年從裡面走了出來。說熟悉是因為自己曾經假扮過與他一模一樣的人很多遍,說陌生卻是因為自己的扮相再怎麼相似,神韻與他仍是截然不同的,只要細心看一看就會覺得,其實兩者並不那麼相似。
  
  黃衣青年,也就是真正的土思徹,本來昂首闊步氣勢不凡地走出門來,想讓心中那個小惡女看看他的風采儀容,讓她知道天下間並非是生了一張精緻面孔的男人才算是美男子,結果迎接他的卻是小惡女的背影與一隻可惡臭小鳥的大喝倒彩!
  
  一聲聲「笨蛋」、「騙子」扎入耳膜,幾乎令他特意凝聚起來的氣場瞬間崩解,五官深刻,輪廓分明的一張性格型男面孔當場黑了一半,恨不得把那隻該死的小鳥一把掐死!
  
  就在不遠處的水流觴與水成壁聞聲前來,正好看到這滑稽的一幕,土思徹神色僵硬地黑著臉站在門前,幻感冒尖細的嗓門吐字清晰地大呼小叫,「笨蛋」「騙子」之聲不絕於耳——所謂物似主人型,幻感冒別的話不一定能說得清楚,但是罵人的話從來學得字正腔圓,不打折扣。
  
  水氏兄弟涵養較好,尚能忍住洶湧的笑意,只是眉梢眼角不免露出點端倪,寧禹疆是直接捧著幻感冒笑得直不起腰,如果不是要顧忌點形象,估計她會誇張地躺倒在地上打滾。
  
  水流觴無奈地看了寧禹疆一眼,又看了尷尬惱火得快要冒煙的土思徹一眼,上前打岔道:「恭喜土公子了。」
  
  土思徹硬邦邦地回了一禮,眼角掃到水成壁過去把坐在台階上的小惡女扶起身,伸指摸了摸幻感冒的腦袋,側頭似乎在她耳邊說了什麼話,小惡女總算勉強忍住不再笑了,幻感冒也暫時停下了鬼叫,向著水成壁討好地吱吱叫了兩聲。
  
  土思徹心裡那個恨啊!連那隻該死的幻感冒都跟小惡女一個德行,見到帥哥就和顏悅色!
  
  幻想了很久的初次亮相徹底失敗,土思徹繃著臉走到寧禹疆面前,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點點頭道:「多謝!」
  
  寧禹疆眼角還有剛才笑出來的淚珠,此刻仍在忍耐著笑意,勉強道:「不客氣……」忽然又想到一事,臉上的笑意瞬間黯淡下來:「幻風寒它……它……」
  
  土思徹眼神一黯,道:「它死了,我的魂魄一離開,它就……」
  
  寧禹疆扁扁嘴,她在廉國皇宮裡就知道,幻風寒本來就是一隻已經死了的土狗,因為土思徹臨時寄魂這才讓它又活了過來,現在土思徹的魂魄已經回歸本位,那隻陪了她快兩個月的小狗,自然就再次死掉了。
  
  一手推開土思徹,寧禹疆幾步走進靜室裡,幻風寒靜靜躺在一個蒲團上,身體已經冰涼僵硬,幻感冒看到一直陪著自己的夥伴一動不動,感到很奇怪,撲騰兩下翅膀落到它身旁,吱吱叫了兩聲,幾步跳到幻風寒的鼻子旁邊,拍打著翅膀,一邊怪腔怪調地叫道:「醒!醒!」
  
  從前它都用這招來騷擾閉目休息的幻風寒,不過這次,幻風寒沒有醒來,更沒有像以往那樣伸出爪子去拍打它報復,幻感冒做好了躲避反擊的準備,結果幻風寒卻還是安靜地躺在那裡。
  
  幻感冒不死心地上躥下跳,試圖讓這個老是趁著主人不注意欺負它的壞夥伴醒來,不過一點點成效都沒有,寧禹疆看著看著,眼淚不聽話地就流了下來,這次不是因為好笑,而是因為傷心,那隻很拽偏偏樣子又很遜的小土狗再也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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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8:21:38
194 告別

      土思徹沒想到向來霸道刁鑽的小惡女會說哭就哭,不由得有些手足無措,走上前兩步道:「你……你別哭,我還在啊,我才是幻風寒……」他一定是腦子進水了,這樣的話都能說出口,他明明一直很痛恨那個難聽的破名字的!但是如果小惡女可以不哭,再蠢的話他都願意說。
  
  「你不是幻風寒,風寒它有毛有尾巴,我一手就可以把它抱起來,它會陪小感冒玩……」寧禹疆依然眼淚汪汪,這是她第一次養的寵物狗啊!雖然跟她心目中期待的寵物從模樣到性情都相差甚遠。
  
  旁邊三個長老聽得滿頭黑線,但是土思徹這個時候已經忘記了什麼面子裡子的問題,傻話一句接著一句:「我才是幻風寒,我也會陪小感冒玩,你喜歡土狗,我去給你再找一隻一模一樣活蹦亂跳的給你。」
  
  寧禹疆悶聲悶氣道:「不要了,再找也不是它了。」一邊說一邊擦掉眼淚,有幾分氣憤地瞪了土思徹一眼,彷彿怪他為什麼好端端地忽然變成了個比她還高的壯碩男人,變成不是她的「幻風寒」了。
  
  土思徹無奈道:「那我用法術把它的肉身保護起來,讓它永遠保持現在這個樣子,你什麼時候想看都可以,好不好?」
  
  「不好!找個地方埋了它吧!我心裡記得它就好。」寧禹疆低頭看了看蒲團上永遠不會再動的幻風寒,彷彿要把它的樣子深深刻在心裡,土思徹心裡泛酸,在小惡女心裡,一隻狗的地位都比他高……哎!
  
  幻感冒已經不再撲騰了,沮喪地蹲在幻風寒面前,無精打采,也許它也意識到,夥伴再也不會回來陪它玩了。
  
  土思徹今日終於可以重新堂堂正正做「人」,但是看著寧禹疆與幻感冒兩個一臉的傷感,忽然覺得自己可能失去了某些之前不覺得多重要,但是卻已經不想放開的東西。
  
  土思徹剛剛魂體合一,身體狀況還需要一兩天恢復,而且他心裡藏了一個重大的秘密,也要趁這段時間把「戰利品」好好消化。這個秘密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他已經先後把五長老與三長老的法力全數承繼到自己身上,之前魂魄寄居在小土狗身上,這些法力不能發揮應有的威力,也隱藏了起來,他要趁這幾天的功夫把這些法力融合到自己身上,到時,擁有土族兩位土族長老身上合共三千多年的法力,他的實力將會變得無比強大,不要說水流觴,就算是仙族公認的第一高手水向天,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他將會帶領土族,重新成為五大仙族中的第一大族!
  
  寧禹疆在正堯殿的花園裡選了個光線最好的位置,埋葬了幻風寒,又在那個地方移植了一大把狗尾巴草以作記認。現在整個土族盡歸土思徹之手,他不提反對意見,別人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寧禹疆大模大樣地在美麗的宮廷花園裡埋野狗種雜草。
  
  三位長老的眼光也有些奇怪起來,他們三個年紀最小的都已經一千多歲,男女之情就算自己沒經歷過也見得多了,土思徹雖然極少對寧禹疆溫柔討好,但是誰都看得出來,這位未來族長對她有著別樣的感情。
  
  土思徹經歷族中叛變,挨過一番生死磨難,性格比起之前更多了幾分深沉隱忍,自從他魂體合一後,幾個長老都明顯感覺到他的威勢一日強過一日,就算是他們這些當了他幾十年師長的人,在他面前都開始緊張拘束起來。對於這點,他們既覺得欣慰,又覺得有些失落。那個依附在他們身後的少年已經成長成為一個有城府有魄力的威武男子,這是土族之福,不過感情上,他們一時還適應不了。
  
  水氏兄弟對土思徹也變得客氣疏遠,唯一沒有改變的,是寧禹疆對土思徹的態度,愛說什麼依然照說,愛幹什麼依然照幹,土思徹有時明明被她氣得吐血,卻還是忍氣吞聲。
  
  土思徹表露於外的情緒反應越來越淡,不過四長老等察覺到,他對寧禹疆的在意程度一天一天在加深。他們想提醒土思徹,兩人雖然身份相當,但是中間卻還阻隔著很多問題,偏偏又不知道該從何勸起,只好憋在心裡,悶聲發大財。
  
  水氏兄弟何等聰明,自然也明白土思徹的心思,平心而論,他們一點都沒有妒忌排斥之類的負面情緒,反而暗中偷樂,這種樂還有另一種比較正式的說法——幸災樂禍。
  
  寧禹疆想著現在留在坤堯宮,很多事情要避嫌,尤其幾位長老,大概是因為他們知道的事情太多,所以態度上已經開始有些戒備,對於這個她不是太在意,這種情緒本來就是人之常情,如果一個外人知道自家很多醜事,估計再怎麼豁達,在這個人面前也自然不起來。
  
  所以她打算與水流觴和水成壁,到處遊蕩一下,反正離顏旭羽的登基大典也沒幾天了,到時去完成了承諾就可以帶上「必需品」到土族來踏上回家之旅了。
  
  這麼一想,馬上發現到坤堯宮這麼多天,竟然從來不曾見過那個大名鼎鼎的「大輪迴盤」!開始是因為土族局勢未定,大部分地方處於戒嚴狀態,後來是幾位長老與幻風寒都很忙,所以至今都沒有詳細打聽過這件事——也可能是她潛意識中不想太早面對自己即將離去的現實。
  
  不過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尤其她曾經答應過土思徑,要抱住他與二長老的性命,乾脆一次找土思徹談清楚好了。
  
  土思徹就住在正堯殿,這個地方寧禹疆這些天來已經熟得不能再熟,守在門外的侍從換了新面孔,寧禹疆不認得,不過對方對於這位貴客早已經如雷貫耳,很聰明地沒有上來擋路,遠遠看見直接就飛奔到了正殿上去通傳,另一邊就有人帶著寧禹疆慢慢向正殿走去。
  
  土思徹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專心恭候她的到來,寧禹疆顯然覺得這樣的歡迎規格還不夠誠意,所以等所有閒雜人等退下之後,第一句話就是:「真麻煩!」
  
  幻感冒大聲吶喊著:「麻煩!麻煩!」一邊拍打著小翅膀不太穩當地降落到土思徹的書桌上。
  
  土思徹對它的喝倒彩已經能夠聽而不聞了,努力溫和地伸過手指去理理它身上不灰不黃,稀稀拉拉的羽毛。
  
  幻感冒似乎覺得面前的人有種怪異的熟悉感,尤其那雙眼睛,明明不情願卻又努力忍耐的神情,跟自己那個一睡不醒、渾身是毛的同伴太像了,於是難得地靜下來歪著腦袋打量一下眼前的大個子。
  
  「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土思徹已經認清現實了,小惡女如果不是想折騰他,是不會主動跑到他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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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8:21:54
195 殺與不殺

     土思徹爽快,寧禹疆也不愛客套,伸出兩根手指頭道:「兩件事,第一是大輪迴盤,第二是關於土思徑與二長老。」
  
  土思徹揉揉眉心,道:「大輪迴盤的事,我一直想跟你說,這件寶物,就守在地宮之中,現在的情況,想必你也知曉,不過既然知道它在哪裡,我們下去一探究竟就是了,反正我們聯手,料想不至於有什麼妖魔能夠傷得了我們。」
  
  寧禹疆來之前原也曾經懷疑過這一點,坤堯宮的地宮範圍廣大,因為上任族長土明瑞的意外身亡,三長老又死得突然,導致很多本應組長之間代代傳承的東西都丟失得七零八落,不但地宮地圖至今沒有找到,連啟動迷宮法陣的易坤匙也不知究竟在何處。地宮裡很可能潛藏著與三長老勾結的妖魔,這些問題想必土思徹比她更頭痛。
  
  幸好易坤匙只能在坤堯宮內使用,方能改變迷宮法陣,否則這東西落到妖魔族手上,很有可能直接把迷宮法陣改一改,讓他們全數關在這坤堯宮裡一輩子。
  
  想到這裡,寧禹疆也不再糾纏,反正等她把李菀菀的屍首帶回來,她還有幾個月時間,大輪迴盤只要在坤堯宮內,總能找出來的。
  
  「嗯,那這個等我從廉國回來再說,另外一件事,土思徑和二長老的事情。」寧禹疆繼續下一項議程,土思徹剛剛鬆開的眉頭又擰了起來。
  
  「不用苦著臉,我不想干涉土族的事情,但是這兩個人活著,對你並不會有什麼影響,何不就放過他們算了。」寧禹疆遊說道。
  
  「他們做下的事情,放到任何一族,都是死罪,二長老可是殺死我父親、上一任族長的兇手之一!」土思徹冷下臉道。
  
  別人說不定會害怕這個冷下臉就十足秦始皇再世的傢伙,但是在寧禹疆眼裡,王霸之氣跟王八之氣其實就是同一個東西,所以半點反應都沒有,直接反駁道:「二長老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還清楚,他哪有膽子殺你的父親為土思徑奪位,分明就是三長老設計的一個陷阱,先坑了他們,然後再坑你,土思徑更加由始至終不過是他們手中的棋子,你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用這樣的藉口去置他於死地?」
  
  「他們當日也是以這個藉口要置我於死地,今日我又憑什麼放過他們?!」土思徹站起身大聲道。
  
  「你不是還沒死嗎?」寧禹疆小小聲抱怨了一句,這話說出來有些過份,不過還是沒忍住。
  
  土思徹卻聽得清清楚楚,幾乎被氣得當場掀桌子翻臉,硬聲硬氣道:「你就恨不得死的是我,對不對?!」
  
  這話聽上去不但負氣,而且透著酸氣。為什麼連土思徑那樣一個與她完全陌生的人,她都費心保護?這些日子以來,三不五時都去探望,有次他特意「路過」,甚至聽到她與土思徑的談笑的聲音。她對別人那麼好,為什麼偏偏對他不好?!
  
  寧禹疆神經粗大,完全沒聽懂話裡暗藏的情緒,攤攤手道:「為什麼你就不往好的方向想,如果我想你死,當日就不會這麼麻煩地把你救出來。土族的長老就剩下這麼四個了,其中三個還是你的師父,土思徑跟你一樣是族長的繼承人選,你對他們寬容,對你的名聲也有好處。」
  
  土思徹嘴唇動了動,他想說的是,如果他當日不是一隻土狗,正好滿足了寧禹疆養寵物以供「玩弄」的需要,恐怕她也不會救他。
  
  但是這樣糾結的話他說不出口,只得哼道:「名聲還能當飯吃?給我個實在點的理由,我或許能考慮一下放過他們。」
  
  寧禹疆向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過去,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她使喚成了習慣,土思徹完全沒有考慮地就習慣性地聽話湊了過去。
  
  「要殺他們兩個,有理由殺他們兩個的,光土族就至少有三四個人可以辦到,對不對?」
  
  土思徹點頭。
  
  「但是,有權力放過他們的,就只有你一個哦!」
  
  土思徹有些疑惑地看著寧禹疆,不語。
  
  「所以你看,我這麼厲害,還是來請求你放他們一條生路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哎,你現在這麼有面子了,你還不馬上答應?!」寧禹疆邊說邊舉高手用力拍拍他的肩膀。
  
  這算是什麼歪理?!土思徹又好氣又好笑,瞪著面前笑得燦爛的少女,腦筋一時短路,點頭道:「我答應你!」
  
  「那我代他們謝謝你啦!」
  
  土思徹有幾分無奈,不過轉眼又想,自己現在的實力,比之二長老、土思徑不知強了多少,二長老比大長老只小了那麼一點,身體與法力都已經明顯開始走下坡路,滿打滿算也就剩下幾百年的壽命,翻不出什麼大浪,既然如此,就當是做個順水人情吧。
  
  雖然他不在意名聲,但是如果連一直與他作對的二長老都臣服於他的統治,那他這個族長,確實可以當得更名正言順一些,更重要的是,三長老已死,需要一個有力的證人來宣佈他的罪狀,取信於土族中人,這個證人的最佳人選正是土族叛逆中碩果僅存二長老。
  
  寧禹疆今日的目的基本上達成,心情大好,忽然想到什麼道:「還有一事!」
  
  「還有?!」土思徹的眉頭幾乎已經習慣性地擰作一團了。
  
  「放心啦,這是個好消息!」寧禹疆笑瞇瞇道。
  
  「說來聽聽。」土思徹根本不相信寧禹疆還能有什麼好消息告訴他。
  
  「我打算明天和阿壁他們一起離開,到廉國去看顏旭羽的登基大典,我不在這裡折磨你,你一定很高興吧!」
  
  高興?他一點都不高興!甚至比聽到她要求放過土思徑與二長老時更加火大!坤堯宮這裡是怠慢她了還是怎麼的?都快把她當太上族長一樣供著了,她為什麼還是想著要走?!
  
  「顏旭羽至少還有半個月才登基,你何必這麼早就出發?」小惡女明明很不喜歡廉國皇宮的。
  
  「我打算一路上和他們一起到處玩玩啊!」寧禹疆沒心沒肺道,半點沒有察覺對方的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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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8:22:10
196 妖魔出洞

      不管土思徹多麼不爽,第二天,寧禹疆還是無視他的棺材臉,和水氏兄弟一起高高興興地出發了。
  
  土思徹繃著臉一路送他們走到宮殿的前門,穿過坤原往巽門而去。寧禹疆說,她來的時候走的是坎門,走的時候要看看代表風的巽門是什麼光景,「太上族長」有令,土思徹自然沒有不從的道理。
  
  經過坤原時,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又出現了,寧禹疆皺著眉頭問土思徹道:「這坤原好古怪,我總覺得不像走在廣場上,倒像是走在一隻眼睛上,好像有人在不懷好意地看著我!這裡不會是有什麼機關吧。」
  
  土思徹搖頭,很酷地回了一句:「沒聽過!」
  
  寧禹疆皺皺鼻子,小聲罵道:「果然是個土人!」
  
  停在她肩膀上的幻感冒一聽有個新詞,馬上興奮地學舌道:「土人!土人!土人!」
  
  幻感冒的聲音響亮,穿透力極強,土思徹想假裝聽不到都不行,隨從而來的九長老一臉的尷尬,但是族長不吭氣,他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忍了!
  
  水流觴與水成壁兩人這些天來見多了這樣的笑話,涵養已經修煉到了一個新高度,不單臉上沒有笑意,連眼神都端莊嚴肅得不行,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任何一句不該聽的話。
  
  土思徹捏了捏拳頭,控制住自己掐死那隻惡劣小鳥的衝動,苦中作樂地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連一個下屬都沒帶,身邊只有一個沉默寡言的九長老。四長老、六長老幾日前也已經出門辦事,否則他這個族長真的毫無尊嚴可言了。
  
  寧禹疆快手快腳地捏住了幻感冒的嘴巴,免得它不知節制把土思徹徹底惹毛,現在他們都在人家地盤上呢。
  
  土思徹一直把寧禹疆一行送到巽門前,方才作別:「只要依照八卦順序乾、坤、巽、兌、艮、震、離、坎開門即可穿過迷宮法陣出去,我會派人在厚土山仙觀上等你,你回來時讓那人給你帶路便好。」
  
  「知道啦,你說了好多次了,我又沒有老人癡呆症,不會忘的。」寧禹疆揮揮手,與水氏兄弟一起推門走進法陣。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土思徹心情低落之極,默不作聲轉身與九長老一道回正堯殿。
  
  這時,無論是寧禹疆還是土思徹,都不曾想過,從他們二人在迷宮法陣前分別起,危機已經逼到眼前!
  
  坤堯宮地宮內,風妍語看著牆上巨大的鏡子,發出一陣瘋狂的笑聲!
  
  寧禹疆的感覺沒錯,坤原確實是一隻眼睛,在坤原上發生的所有事,走過的所有人,甚至聲音,都會在地宮的一個神秘宮殿內分毫不差地看到、聽到,而風妍語在這裡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她期待已久的一刻!
  
  她笑靨如花地把易坤匙遞到裂原魔君面前,開心道:「真是天助我也,不枉我們在這個該死的地宮裡忍耐了這麼久,果然等到那小賤人與水家兩個臭小子進入迷宮法陣的一天。裂原,你快快啟動易坤匙變陣,我要他們死在這迷宮法陣之中,屍骨無全!」
  
  水流觴從進入迷宮法陣的那一刻起就感覺到不妥,似乎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寧禹疆與水成壁隱約也有同感,這個法陣太邪乎了,不論仙族還是妖魔族,進了陣裡便只剩下十分之一的法力,一旦走錯,很可能一生都被困在陣內永遠出不去!
  
  要知道操縱法陣的易坤匙尚未見蹤影,而坤堯宮地宮內更可能有與三長老勾結的妖魔存在。萬一易坤匙在妖魔手上,那會發生什麼事實在難以預料。
  
  這麼多天來,也有土族中人例如四長老、六長老奉命進出法陣辦事,從來沒有出過意外,坤堯宮也已經經過排查,所有可疑人物都被控制監視住,即使地宮裡藏了妖魔族,也無法獲知坤堯宮內的消息才對,但總是小心為上。
  
  三人對看一眼,不約而同加快腳步……
  
  另一邊,裂原魔君已經施法完畢,將易坤匙重新收好。風妍語眼珠子一轉道:「那三個人想必還能在陣裡熬上些日子,主人這次要我們完成的事情都被他們破壞了,幸好坤堯宮裡現在便只剩下九長老與土思徹那小子,兩個法力都不怎麼樣,不如我們就順手把他們收拾了,在坤堯宮中殺個痛快再走!」
  
  三長老已死,他們一時無法聯繫上主人,主人的意思本來是要他們通過控制土思徑控制土族,但是現在陰謀敗露,土思徑一系已經再無翻身的機會了,土族既然不能操縱,那便把土族嫡系盡數屠戮,毀了五大仙族之一,也算出了他們心中的一口濁氣。
  
  裂原魔君對土族恨意甚深,又向來對風妍語言聽計從,聞言當即點頭應允。
  
  坤堯宮內,土思徹與九長老剛剛走到正堯殿門前,殿後便傳來一聲慘叫,聲音淒厲,發聲處似乎正是地宮入口附近!
  
  土思徹與九長老對望一眼,心道:莫非妖魔耐不住了直接從地宮中殺出來?兩人疾步走到殿後,只見負責看守地宮出入口的侍衛倒臥在地上,一男一女施施然站在屍首旁邊,男子神情木訥,十足十一個中年莊稼漢的模樣,女子卻明艷非常,容貌、甚至是髮色眸色竟與寧禹疆一般無二!
  
  九長老曾經在仙魔大戰上見過這兩人,一手拖住因為見到那女子容貌而吃驚不已的土思徹便退,疾聲道:「快走!他們一個是裂原魔君,一個是風族的叛逆風妍語!」
  
  土思徹眉頭一挑,這個莊稼漢竟然就是在仙魔大戰上被水流觴一舉擊敗裂原魔君,這一刻他心裡忽然燃起熊熊鬥志,心底一個聲音吶喊著:水流觴可以打敗他,我也可以!
  
  裂原魔君木然開口道:「想走?太遲了!」
  
  土思徹腳下一頓站定了,輕輕掰開九長老緊拉著自己的手,傲然道:「誰說我要走,區區妖魔真當我土族無人了?!」
  
  風妍語哈哈笑道:「有意思,裂原,你看!連個土族的小輩都不把你當回事呢!」
  
  土思徹聽見她的話聲,掃了她一眼。仔細再看這個女子的容貌五官,便可發現她眼光不正,舉止輕浮妖魅,就算容貌相似,又哪裡及得上小惡女的明朗清麗?
  
  土思徹不屑的眼神徹底把風妍語激怒了,這樣的眼神她見過太多,無非是拿她與姐姐風靜語相比,然後覺得她遠遠不如風靜語那個賤人,甚至好像她長得像那個女人,都是一種錯、一種褻瀆一般。每次看到這樣的眼神,她都好恨,恨不得把那些膽敢以這種眼神看她的人的眼珠子統統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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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18:22:24
197 暴力破陣

     「很明顯,這個法陣被人動手腳了。」寧禹疆推開走道盡頭的大門,見到的不是藍天白雲,而是有一個八角殿,終於忍不住開口啐道。
  
  他們按照土思徹所說的開門順序,走了一遍,又一遍,卻發現通道盡頭都是同一樣的八角殿時,終於知道最壞的情況竟然真的發生了。
  
  「讓我知道是哪個混蛋搞鬼,我就把他掛在天上吹成肉乾!」這種暴力血腥的話,只有寧禹疆會毫不在意地說出來。
  
  水流觴苦笑道:「還是想想怎麼出去吧。」
  
  「坤堯宮裡可能出事了……」水成壁忽然道。
  
  迷宮法陣一動,不出半個時辰坤堯宮內便會知曉,如果沒有足夠把握,對方不會以這種方式暴露自己。如果今日在迷宮法陣裡的只是水氏兄弟,他們也許會懷疑是土思徹動的手腳,但是寧禹疆也在,土思徹困住誰也不會去困她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坤堯宮地宮內潛伏的妖魔族動手了!
  
  「糟了,現在坤堯宮裡只有那個傢伙和九長老!」寧禹疆並不知道土思徹已經繼承了五長老與三長老兩人的法力,只當他還是那個法力不錯但絕對稱不上出類拔萃的仙族青年,不由得開始為他擔心。
  
  水成壁道:「我們還是想想如何破陣吧,否則困在這裡幫不了任何人。」
  
  寧禹疆問水流觴:「你不是說魔主曾經破過這個陣?他用什麼方法?」
  
  「每進一個八角殿就把八道門都砸了。」水流觴歎氣道,他們不比魔主,剩下十分之一的法力依然如此強橫,而且魔主那次是有備而來,先行奪了土族的坤靈錘再到人家地盤上搞破壞,作案工具先進自然事半功倍,哪像他們,法力不如魔主,更沒有趁手的工具可用。
  
  「跟我想的差不多。」寧禹疆大有英雄所見略同的惺惺相惜之意。她進入這迷宮法陣時,也曾經模擬過要如何闖出去,她雖然擅長破陣,但人在陣中,尤其是這種以法力驅動空間轉移又佔地範圍大的法陣,陣眼也不知是不是在陣中,她也無能為力,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暴力破壞。
  
  土族的這個迷宮法陣最大的特色就是它並非使用幻象等手段來迷惑陣中人,也不是通過陣法使加持在陣中的防禦法力增強,它每一個八角殿,每一條通道都是實打實的,不過是通過陣中的法力不斷變換方為道路,讓人明明覺得自己在走直線,其實已經隨著被陣法牽引著扭轉的空間帶到了別的方向上。
  
  水成壁聽了水流觴的解釋,不由得咋舌道:「那時土族豈非損失很慘重?!」
  
  水流觴點頭道:「是啊!聽說魔主用兩個時辰破陣,後來土族花了整整十年才把被損壞的部分修好。」
  
  寧禹疆打量著他們身處的這座八角殿,掰了掰手指頭,笑道:「好啦,不廢話了,我們準備開工砸門吧!」
  
  「真的要砸?我們沒有坤靈錘,運氣不好可能要砸上幾年。」水成壁吃驚道,這裡一個八角殿就八個門,每座門按照他們現在的法力,恐怕要砸上半個時辰,一個八角殿就要花去他們至少四個時辰,這裡的八角殿一個接一個不知道有多少,什麼時候才能拆完啊?!
  
  以他們現在每個人只剩下十分之一的功力,恐怕連續砸十座大殿就足以讓他們力竭不起了,如果妖魔族的人趁機潛入來,他們無異於束手待斃。
  
  「大有大砸,小有小砸,如果不砸,估計不用多久,妖魔族的下一招更狠就會來了。你知道,我們不吃不喝也不會死的,把我們困在這裡雖然出不去,但沒有生命危險,他們又怎麼會滿意?」寧禹疆笑瞇瞇道,半點不為面前的困境氣餒。
  
  水成壁一想也是,於是問道:「小砸是怎麼砸?」
  
  寧禹疆不懷好意地看著面前的坤門,道:「我們先把這道門砸了,盡量不要把門板砸成碎塊,能留下一塊相對完整的最好,然後……」一邊說一邊伸手拉過兩人,在他們耳邊如此這般說了兩句。
  
  水成壁聽完了驚喜道:「小薑糖,真有你的!」
  
  寧禹疆得意洋洋地為正義而奸笑道:「那當然,這樣一個小破陣也想困得住我們?!」
  
  幾個人計議已定,當即開始合力破壞坤門。
  
  至於寧禹疆為什麼會首選坤門呢?很簡單,因為是土族這個該死的迷宮法陣困住她的,當然要首先破壞代表土族的坤門了!
  
  他們按照寧禹疆所說的,兩人為一組,不斷輪換,使換下來的人可以得以休息。砸門時盡量保持門板的完整性,砸了一道門便把門板放倒在地,卡住八角殿與通道之間的位置,如此法陣如果想要轉動,便必須把平放著的厚實石頭門板絞斷。
  
  寧禹疆試驗了一陣,確定這個法陣的轉動法力還沒達到這個強度,她的方法必然可行,三人相視一笑,都感到十分興奮——不但是找到脫困方法的興奮,更多的是搞破壞成功的得意。
  
  所以說,近墨者黑,是完全有科學實踐依據的!
  
  砸門行動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只砸通了三個八角殿,便發現通道盡頭是堅硬的石牆,而非八角殿的大門,也就是說,他們鑿到了法陣的邊緣。雖然不是出口,但是看到了法陣的盡頭,總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
  
  寧禹疆他們砸開相鄰的兩座殿門,然後根據法陣邊緣的形狀摸索出大致的方位,一路砸過去,這次連續砸了四座八角殿門,終於在在砸開第五座大門的時候,見到了空曠的廣場,遠處矗立著一座巨大的宮殿,宮殿後是起伏的山巒!
  
  他們隨機選擇的位置,竟然不是通往陣外,而是回到了坤堯宮中!
  
  寧禹疆還沒搞清楚自己是從哪個門出來的,就見門前人影一閃,一名土族侍從一臉驚訝地指著他們大叫了一聲,轉身連滾帶爬地就往坤堯宮方向跑!
  
  不管如何,他們花了不算多的力氣成功破陣,陣外坤原上空的假天已經繁星點點,一離開迷宮法陣,幾個人便感覺到法力重新回到了身上,算一算他們前後一共砸了十四道門,距離他們離開進入法陣的時候,少說已經過去七八個時辰了,如果坤堯宮中真要妖魔作祟,恐怕此刻土思徹已經凶多吉少,這麼一想,本來因為逃出生天而高興不已的寧禹疆,心情再次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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