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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殷揚]大漢帝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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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邊塞烽火 第五十章 威力無窮

人莫丹垠。 草煮青青,夏風吹討。 拂起陣陣草浪,好似出背側浪花,格外好看。

“隆隆!”

如雷的蹄聲響起,一隊漢軍正在草原上馳騁。

漢軍雖是精神抖擻,卻是個個汗流浹背,喘著粗氣。 胯下戰馬張著嘴直喘,毛上盡是汗珠,他們行軍時間不短了。

“這是哪裡?”

一個漢軍屯長抬頭望天,烈日高懸,正是日頭最毒的正午時分。

在大草原上行軍,到處都一樣,東西南北都是草原,沒有參照物,一個不小心就迷路了。

“我們行軍兩天了,這是鬧的哪門子玄虛?”又一個軍司馬嘀咕起來。

“耍你們多嘴!”李廣的聲音響起,喝斥起來:“一個個的把嘴巴給我閉緊!大帥要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誰要是不願意,馬上滾!”

“飛將軍,不是我們不願意,實在是讓人糊塗呀!”一個漢軍仍是嘀咕不休:“行軍兩天,卻不告訴我們為何。在這只見青草,不見人的大漠上行軍,讓人迷糊。”

“大帥要檢驗我們行軍的度,能不能準時趕到預定地點。”李廣大手一揮:“這一次,幾萬軍隊從不同的地方出,大帥要求我們在今日午時趕到帥帳報到。違者,重責!這點苦,你們就受不了?秋後與匈奴的大戰,行軍比這更辛苦。你們還怎麼辦?”

都知道秋後會有一場大戰,漢軍兩場勝仗下來,士氣高昂,軍心大振,無不是大吼:“打唄!打得匈奴去向崑崙神哭訴!”

在東西南北,數個方向上,都有漢軍在行軍。

此時,在一個山包上。 周陽駐馬其上,望著眼前的草原。 草深及膝,青青一片草浪,夏風吹過,讓人心曠神怡。

不遠處有一片樹林,樹木在風中微微搖晃,出“沙沙”的響聲。

周陽身後,是上百面大鼓。 上百鼓手手握鼓槌,站在戰鼓前,靜等周陽的號令。

抬起頭,望望天空,日當正午了。 周陽右手一揮:“擊鼓!”

“咚咚!”

如雷的鼓聲響起,百里皆聞,遠遠傳了開去。 鼓聲足足響了一盞茶時分,方才停歇下來。

這裡,除了上百面戰鼓和鼓手,以及護衛的建章軍以外,什麼也沒有。 在這裡擊鼓,真不知周陽鬧什麼玄虛。 當然,兵士們不會問出來,只是把這疑問埋在心裡。

“隆隆!”

一陣悶雷似的蹄聲傳來,先是很輕微,要不是耳音好,還聽不見。 隨後,這蹄聲越來越響,好像炸雷在轟鳴似的。

一朵火燒雲從西邊出現,朝著山崗快移動,不多一會兒,就近了許多。 可以看清了,正是騎著戰馬趕來的漢軍。

與此同時,在東邊也出現一隊漢軍,急馳來,濺起的煙塵好像一條怒龍似的。

一隊又一隊漢軍不時出現,快集結。 不大一會兒,數万漢軍就集中在這片草原上了。

周陽看在眼裡,大是欣慰。 戰爭嘛,不可能把軍隊集中在一起,而是要分成很多路行軍,他們能否按時趕到,是非常重要的,甚至決定戰爭的成敗。

正是從此點考慮,周陽才決定來一次實戰演練,把數万漢軍分散到不同的地方,給他們的軍令是,要在一天半之內趕到戰鼓響起之處。

要讓他們能按時趕到,就得讓他們辨清方向。 在草原上,認准方向很難。 周陽現在沒法造指南針,就教他們一些辨別方向的實用技巧,看來,他們掌握得不錯。

一騎飛馳,正是飛將軍李廣,飛馬趕來。 來到周陽面前,以軍禮相見,在馬上抱拳施禮:“末將李廣,見過大帥!”

“飛將軍,辛苦了!”周陽回禮。

“末將程不識,見過大帥!”程不識緊跟著趕到。

“末將公孫賀見過大帥!”

眾將一個接一個。 的趕到,向周陽見禮。

敘禮畢,周陽問道:“行軍中,可遇到問題?”

“大帥,沒什麼問題!”李廣大笑著回答,聲若洪鐘,震人耳膜:“大帥教的法子真好用,帶上一根竹竿,往地上一插,把影子連在一起,就能找到方向,真是神奇。”

漢劍太短,找方向不太準,用竹竿就更加準確了。

他這話,立時得到眾將一片附和聲,個個說這法子好用。 要是有時間,把指南針造出來,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在這些人中,得益最大的就是李廣了。 歷史上的李廣,率領軍隊在大草原上行軍,總是“失期”也就是沒有按時趕到,那是因為他很難找准方向,跑錯地方了。

就是“漠北決戰”他也失期了。 等他趕到時,衛青都打得“單于夜遁逃”了。

經過周陽的調教,李廣對方向的辨別能力大增,再也不會失期了。

“大帥,說好的,我第一個趕到,該歸我指揮。”李廣撥馬來到周陽身邊,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令旗,就號施令了。

“誰說第一個趕到就能號施令了?”程不識不依了。

“上次你們深入大漠,我留守了的,劃旨揮當然歸我!”李廣當仁不讓,一揮令旗:“裝弩!布陣!”

漢軍得令,跳下馬來,把部件從馬背上取下來,開始組裝弩。

自從弄回四千;亦品烏。 周陽就集中精力記練漢軍用秦弩六秦弩的使用,珊火傑弩差不多,這不是難點。 難處在於,需要大量的弩手,這可是讓周陽大傷腦筋。

原先的弩手,因為會騎馬,會射箭砍殺,再有此次深入大漠的歷練,不少人已經成長為真正的騎兵了。 儘管他們和騎兵精銳還有很長的距離,對於急需騎兵的周陽來說,這已經很不錯了,自然是把他們調入了騎兵。

這一來,這弩手就緊缺了。 四千多架秦弩,就需要三兩萬弩手。 再加上不少弩手當了騎兵,這弩手緊缺程度可想而知了。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只有從步兵和車兵裡抽調,對他們緊急練。 先得教會他們如何用弩,其次就得教會他們騎馬。

好在,邊軍都是精銳,練倒也不算太費事,經過這些天的刮練,他們的進步相當大。 周陽決定在今天進行弩陣演練。

弩陣是秋後大戰,周陽手中唯一的王牌。 自然是要下一番功夫。 這演練是少不了的。

弩手們的動作非常麻利,很快就把弩組裝完成,擺在地上,排成一個個陣勢。

邊關原先有四千多架弩,景帝從長安武庫調撥了一些來,再加上周陽從河套之地弄回來的秦弩,接近萬數了,這陣勢比起上次演練大了一倍多。 主要是因為秦弩太大,佔地廣的原因造成。 笑容。 秦弩的威力如何,不需要想的,河套之戰匈奴五十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早已證實了。

依然是上次試演的梯次配置,秦弩後面是大黃弩。 大黃弩後面是掣張弩,再後面是瘦弩和夾弩。

看著秦弩,李廣開心不已:“大帥,先試試秦弩的威力!”

周陽也想看看四千架秦弩齊的威力究竟有多大,微微點頭。

自從和秦無悔相遇開始,周陽時時刻刻都在聽著秦弩的故事,蒙恬如何用秦弩打得匈奴屍積如山,血流成河。 周陽也親手試過秦弩的威力,可是,數量不多,還沒有把四千多架秦弩集中在一起齊射。

程不識他們也想看看秦弩的威力,人人睜大了眼睛,死盯著秦弩。

只見弩手們齊聲吆喝,拉開弩臂,裝上弩矢。

秦弩的弩臂比起大黃弩要長大許多,一經拉開,好像一隻只作勢欲撲的怪獸。

其弩矢酒杯粗細,一丈多長,入手沉甸甸的,有十幾二十斤重。 每架秦弩上裝滿了弩矢,那就是好幾支。 支支閃亮放光,好像張開嘴巴,露出毒牙的毒蛇,隨時會朝敵人撲去。

別的不說,光這氣勢就讓人驚訝讚歎!

“放!”

李廣手中的令旗重重揮下,怒吼一聲,好似炸雷一般,遠遠傳了開去。

“咻咻!”

密集的弩機聲中,弩矢好像毒蛇一般躥了出去,對著樹林射去。

破空之聲響成一片,震得人耳膜隱隱生疼,有些兵士忍受不住,忙以手摀耳,咬牙挺住。

四千多架秦弩,一輪射擊就是兩萬多枝弩矢。 兩萬多枝十幾二十斤重的弩矢射出,要射到八百步之外,這需要多麼強勁的力道,其帶起的破空聲有多大,難以想像。

周陽那感覺,就像置身在砲火紛飛的現代戰場似的,耳朵裡嗡嗡的響成一片,連身邊的人說話都聽不清。

入眼的那一幕奇景,周陽終生難忘。 沒錯,是奇景!

弩矢掠過之處,其下的青草好像給狂風吹過一般,齊刷刷的伏到,形成一波洶們的草浪。

要不是親眼所見,周陽真不相信,遠在秦朝,就能製造出如此人工奇觀!

弩矢落下處,樹木亂搖亂顫,不少樹木翻到。 這裡的樹木,周陽親自勘查過的,小者碗口粗細,大者水桶粗。 不論大要麼是風中落葉似的顫動,要麼就是轟然斷折。

只一輪射擊,樹林邊緣出現一大片空缺,只有稀稀疏疏的樹木還矗立著,樹身上插滿了弩矢,乍一看上去,就像刺蝟。

這威力,比起上次弩陣齊射還要強,強得多,周陽他們儘管已經知道秦弩的威力不就是沒有想到是如此之恐怖,不由得張大了嘴巴,睜圓了眼睛,象木雕似的站著。

驚天的響動之後,卻走出奇的寂靜!

那是給秦弩的威力驚呆了,沒人有說話。 數万大軍人人如木雕泥塑一般,要不是胸部起伏,一定會把他們當作雕像。

“天吶!”

過了許久。 周陽他們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看看身邊的人,入眼的盡是驚訝之色。

當然,還有喜色,歡喜無限。 有如此利器在手,匈奴能奈我何?

“矢漢萬歲!”

將士們齊聲歡呼起來!

準確的說,應該叫大秦萬歲!

周陽心裡糾正一句,大是感慨,怪不得蒙恬在陰山三大主要道口布下弩陣,殺得匈奴屍積如山,血流成河,卻又突不出去。 秦無悔所言,道口的紅色數十年後方才散淨,並非虛言!

“秦棄,射!”

李廣興奮得好像跳上屋樑打鳴的公雞。 不住揮著手臂,一聲又一聲吼著“射!射!秦弩,射呀!”

秦弩一輪又輪的射擊,直到李廣激動的心情平復下來,方才停了下來。 州品講林,好像給群遠古凶獸糟蹋過似的。 到外是翻到明荊不,即使沒有斷折的樹木,樹身上也是插滿了弩矢。

過足了癮,李廣這才指揮漢軍數種弩合練。 有秦弩在,原本威力奇大的大黃弩只有充當配角的份,其威力比起秦弩差上一大截。

當數種弩齊射時,一幕奇觀再度上演。 在空中掠過的弩矢,好像雨點一般密集,要想從如此密集的弩矢下逃生,想得別想。 就是蒼蠅,恐怕也沒有這等幸運。

演練完成後,周陽下令收兵。

周陽策馬下了山崗,李廣和程不識他們隨後跟來。 來到樹林,只見樹身上、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弩矢,一眼望去,不知道有多少。

周陽粗略估算,射在這裡的弩矢不下數十萬枝之多。 在如此可怕的弩矢面前,血肉之軀只有給屠殺的份。

怪不得當年的秦軍能夠橫掃天下,一統華夏,別的不說,光這弩陣就夠讓人頭疼的了! 周陽大是感慨。

驚訝、議論一陣,周陽他們退出了樹林。 一聲令下,漢軍過來撿拾弩矢。

從樹身上取下的秦弩弩矢,周陽拿起來一瞧,完好無損,和沒用過差不多。 唯一的區別,就是弩矢上沾滿了木屑和汁液。

秦朝能把青銅武器打造成和鐵兵器不相上下,這又何足怪呢?

兵士忙著撿拾弩矢,周陽、李廣、程不識他們策馬觀瞧,個個一臉的喜色。 今日,傾洩在這裡的弩矢足有好幾十萬支,這不過是漢軍弩矢的一小部分。 到了秋後大戰,擺起弩陣,對著匈奴騎兵連番迭射,用弩矢覆蓋匈奴,匈奴會付出高昂的代價。

在如此利器面前,就是匈奴引以自豪的射雕者也會毫無還手之力,匈奴只有給屠殺的份。 這前景實在是太美妙了。

“大帥,要是匈奴現在南下。讓我們打一仗,那該多好!”李廣很是惋惜的嘀咕起來:“單于躲到龍城以北去了,讓我們要找也找不著。 ”

話音網落,公孫賀飛馬馳來,一臉的興奮,向周陽稟報:“稟大帥,匈奴左大都尉率領一万精銳正向我們撲來!”

“什麼?左大都尉?”程不識瞳孔縮成了一條線。

“真是左大都尉?”李廣虎目中精光四射。

“是左大都尉,離我們只有兩百里路程了。”公孫賀的聲音很高,透著無比的興奮。

“太好了!”李廣雙手緊握成拳,不住揮動:“左大都尉騎射嫻熟,武藝高強,號稱匈奴第一勇士,深得單于喜愛。要是把他給收拾了,單于無異於折斷一隻翅膀,到了秋後大戰時,對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害呀!”

“大帥,快下令吧!”程不識也急了:“我們和好奴打了這麼多年,一直想把這左大都尉收拾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

如今,他自個送上門來,那就不必客氣了。 我們數万大軍集結在這裡,弩都在,一定不能讓他跑了! ”

左大都尉的名頭,周陽是聽過的,要是把他除了,對匈奴的軍心士氣打擊極大。 軍臣單于對他極是喜愛,沒了左大都尉,軍臣單于無異於少了一隻臂膀,這好處自是不用說的。

“他在什麼位置?可有匈奴援軍?”周陽身為統帥,決斷之前,得把各種情形弄明白。

“在這裡!”公孫賀取出地圖,指著地圖:“他是孤軍一支。離他最近的匈奴大軍,是左賢王的十萬軍隊,距左大都尉有三百里之程。”

“三百里,差不多是一天的行軍路程,時間夠了。”周陽計算著。

“左賢王來了才更好,我們一併把他吃掉。”李廣才不在乎。 信心滿滿:“有弩在手,何懼匈奴!”

“先吃掉左大都尉。”周陽決心下定:“至於左賢王部,視情形而定。”

“什麼視情形而定,一併滅了他。”李廣手按在刀柄上,戰意十足。

“他要是縮在後面不來,我們怎麼吃掉他呢?”周陽眉頭皺在一起,思索著道:“我猜想,這是我們深入匈奴腹地滋擾匈奴,單于坐不住了,這才派他們前來。左大都尉自恃武勇,向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是以他才脫離左賢王部冒進。”

這分析非常準確,眾將點頭贊同。

周陽接著道:“弩陣是我們用來對付單于大軍的,一定不能洩露出去。是以,這一仗,我們既要檢驗我們的弩陣,又要保住秘密。”

弩陣是漢軍唯一的依仗,要走過早洩露秘密,會使匈奴有所準備,秋後大戰就不好打了,這是必須的。

“大帥,你說怎麼做?”程不識濃眉擰在一起,這事的難度很高。

不要說一萬匈奴精銳,就是一萬頭豬,等著你去抓,說不定還有漏網的。 只要有一個跑掉,漢軍弩陣的秘密就會給單于知道。

“我的意思是:斬盡殺絕,一個不留!”周陽手指著地圖,部署起來:“我們這麼來打!”

一通解說,眾將直豎大拇指,齊聲讚道:“好計謀!”

周陽一聲令下,漢軍開拔,一隊接隊的離去,原本數万大軍雲集的草原又恢復了平靜。

數万漢軍好像洶湧的浪潮,向北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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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邊塞烽火 第五十一章 災難降臨

蹄聲響如雷,濺起的煙塵好似一條怒龍,直向南方撲去。

左大都尉騎在神駿的戰馬上,穿著皮甲,背上硬弓勁矢,腰間彎刀,身如鐵塔,氣勢不凡。 一雙濃黑的眉毛緊擰著,一雙精光四溢的眼睛死盯著南方,眼裡射著仇恨之光,彷彿南邊有天大的仇人似的。

臉頰上全是汗水,身上的汗水把衣衫都濕透了,胯下戰馬身上的汗珠在陽光下閃閃光。

不僅左大都尉如此,一萬匈奴軍隊人人如此。

這都是左大都尉氣憤之下,不管不顧,命令大軍疾馳而致。

左大都尉不愧是匈奴的第一勇士,身體素質極好,雖是汗流浹背,卻還挺得住。 可是,那些匈奴兵士就沒有他那樣的身板,已經是疲累不堪了。

匈奴雖然自小生長在馬背上,號稱能在馬背上過一生,那是吹牛的。 只要是人,總有疲累的時候,總是需要歇息的。

“大人,可否讓弟兄們喘口氣?”一個千長小心翼翼的提醒一句。

左大都尉大眼一掃,冷冷的道:“不行!接著趕!”

“大人,你瞧見了,兄弟們疲累不堪。”千長再次提醒。

“大匈奴的勇士,自小生長在馬背上,能在馬背上過一生,這點苦算個鳥!”左大都尉眼前浮現出營地的慘景,恨不得馬上就趕到漢境,屠戮漢朝的村莊、城鎮,哪會浪費時間在歇息上。

語氣堅決,沒有任何商量餘地,千長再也不敢說了,只得跟在身邊,策馬疾馳。

“傳我號令:到了漢朝的地界,漢人的絲綢、茶葉、瓷器、漂亮的婦人,任由弟兄們取用!”左大都尉眼裡閃著仇恨之光:“大匈奴的勇士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是無法無天的軍令,真要給執行的話,匈奴所過之處,必是一片廢墟。 這種事情,匈奴做了數十年,無不是大喜,齊聲歡呼:“烏特拉!”

“烏特拉!”

吼聲響徹天際,匈奴的疲憊神奇的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無盡的貪婪。 匈奴大軍行進的度,驟然加快了。

左大都尉對自己激勵軍心士氣的辦法大是滿意:“可惡的漢人!我一個不會留!”

彷彿漢人臨死前的慘叫,漢朝婦人的哭泣聲就在眼前似的,左大都尉格外興奮,一拍馬背,沖在頭里。

正衝間,前面出現數十漢軍,個個身如鐵塔,高大威猛,胯下戰馬神駿非凡。 左大都尉一眼便瞧出,這些漢軍是不一般的漢軍,是漢軍精銳中的精銳,不由得大是振奮,大吼一聲:“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殺光漢人!”

匈奴大軍吶喊著,揮著彎刀,好像海潮一般湧了過去。

蹄聲如雷,吼聲沖天,刀光勝雪,殺氣騰騰,在來勢洶洶的匈奴面前,區區數十人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雖然人數太少,不夠出氣,總勝於無,左大都尉極是得意,手腕一抖,一個漂亮的刀花出現:“不要放箭,我要親手砍下他們的頭顱。”

左大都尉號稱匈奴喜一勇士,最喜歡的就是砍人腦袋,興奮得眼裡噴紅光。

然而,一片破空聲響起,十數枝又粗又長的大黃箭對著他就射了過來。 左大都尉一聽便知,這是射雕者般的存在。 他不僅不驚,反而是激起了他的嗜血本性:“射雕者!漢人的射雕者!射死他們!”

射雕者極為難得,要是把這幾十個射雕者般的存在給射殺了,那對漢軍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左大都尉的算盤打得極好。

可是,這是建章軍,哪會讓他如意。 趙破奴手一揮,建章軍馳騁起來,手中的大黃箭對著匈奴左右開弓,不少匈奴中箭到地,而匈奴的箭矢根本就射不著建章軍。

一輪較量,傷亡數十,左大都尉大是不憤,摘下背上硬弓,搭上勁矢,對準趙破奴就射了過去。

“牛!”

雖只一枝箭,破空聲卻是驚人,就像數十上百枝箭掠過一般。

“來得好!”趙破奴一點也不驚慌,伏在馬背上,躲了過去。 手中的大黃弓,對準左大都尉就是一箭射了過去。

破空聲不在左大都尉一箭之下,左大都尉大聲讚道:“好箭術!”手中硬弓一揮,把箭矢撥到一邊去了:“我們來比比箭術!”

“好,你三箭,我三箭,生死各安天命!”趙破奴爽快的答應,右手在背後不住揮動,建章軍會意,手搭在大黃弓上。

“痛快!漢人中有你這樣膽量過人的,少見!”左大都尉平生第一次豎起了大拇指:“我箭不虛,讓你先射!”

“我就不客氣了!”趙破奴二話不說。 搭上大黃箭,對準左大都尉就是左右開弓,一連兩箭射了過去。

“來得好!”左大都尉手中硬弓左右一晃,兩枝箭矢給撥飛了,一點也不在乎:“箭術雖不錯,也不過如此!比我箭術好的,只有飛將軍了!還有一箭!”

“來了!射!”趙破奴一聲令下,大黃箭對著左大都尉就射了過去。

“漢人卑鄙!”左大都尉猛然現上當了,上了一個大當。

這可是一隊建章軍,整整五十人,左右開弓,就是一百枝大黃箭,就算他有通天徹地之能,也別想從大黃箭下逃生。

危急之中,左大都尉雙手在馬背上一按,飛身而起,向後躍去,躲到馬屁股後面去了。

一聲悲鳴,他的戰馬給大黃箭射成了刺,川序的馬眼懷在瞅著他,彷彿戰馬在臨死前懷在問“豐嘆”怎麼丟下我不管? 。

丟下同伴不管,不正是匈奴的傳統嗎?

望著插得密密麻麻的馬屍,左大都尉嚇出了一身冷汗,他要是慢上一點點,變成刺蝟的就是他了。 他砍下的人頭可以堆成一座小山,從來不知道死亡為何物,今日方才明白死神是如此的可怕。

“可惡的漢人,你們無恥!”

左大都尉指責起來,聲如雷霆。

“哈哈!”趙破奴哈哈大笑:“戰陣之中,何來卑鄙無恥之說?能要了你的小命,就是最好的計謀!”

左大都尉縱橫沙場一輩子,深知戰場凶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有什麼禮義廉恥之說,不由得語塞:“射雕者,出來!”

他的大軍是匈奴最為精銳的軍隊,一萬軍隊中也有數十名射雕者,聞令而出。 有三十多個,人人身材高大,手中拽著硬弓,瞄著建章軍。 眼裡閃著熱切的光芒。

左大都尉從親兵手裡接過馬韁,飛身上馬,一拍馬背:“射殺他們!”

一拍馬背,急追過去。 三十多個射雕者,拍馬跟上。

望著追來的左大都尉他們,趙破奴真想好好收拾他們。 可是,他這次前來,奉有周陽軍令,並不是來殺敵的,是來誘敵,只好強迫自己壓下廝殺的衝動,拍馬南行:“胡虜!大漢十萬大軍就在前面等著你,有種的,追過來!”

“十萬大軍?”這是他這輩子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左大都尉不屑的道:“在大匈奴的腹地,漢軍能有十萬?就算有,我也會殺得一個不留。”

在匈奴腹地現十萬大軍的事情,還沒有聽說過,他當然不會信。

即使有,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騎兵打步兵,那是屠殺,一萬匈奴最精銳的騎兵,還打不過漢軍的步兵?

雁門之戰,那是特例,暴雨把地面變軟了,讓匈奴騎兵揮不出優勢。 而今天,天朗氣清,地面軟硬適度,正適合騎兵衝殺,他的信心要不爆摒都不行。

就這般,雙方一追一逃,一口氣追了五十里,誰也奈何不了誰。

前面一隊數十人的漢軍趕來與趙破奴匯合,漢軍人數差不多有一百人了。

“胡虜,大漢二十萬大軍就在前面等著你。”趙破奴一箭朝左大都尉射去,在馬背上大叫大嚷。

二十萬? 誰信!

左大都尉是不信的,只管拍馬直追就是。

沒過多久,又有漢軍趕到,匯合在一起,有一百多人了。

時不時有漢軍趕到,雖然人數不多,卻讓左大都尉認定一件事,跟著趙破奴,準能找到漢軍的營地,那麼,他就有建功的機會了。

前面是一片丘陵,海拔不過百十米。 趙破奴他們退走之地正處於丘陵中間,一條數里寬的道口。 貫穿南北。

來到道口,左大都尉毫不猶豫的追了去。

千長把地形略一打量,提醒道:“大人,要是漢人在這裡設下埋伏,豈不是麻煩?”

他的話,為接下來生的事做了最好的注角,前方冒出一隊漢軍,全是步兵,排著整齊的隊形,正向他們壓上來。

“步兵?不用怕,衝過去,殺光漢人!”左大都尉絕對不會把漢朝的步兵放在眼裡。 要是前方出現的是車步,他還會有所顧忌,步兵嘛,那是給騎兵屠殺用的。

一萬騎兵通過道口,濺起的煙塵,把整個道口都遮蓋住了。

山崗之上,周陽和李廣、程不識、公孫賀、公孫建、馮敬他們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李廣開心不已:“大帥,匈奴追進去了,只要他們一進入道口,就別想逃走。”

“道口雖然寬闊,卻是地勢狹長,乍一看適合騎兵馳騁,可是,我們有強弩在手,匈奴一進入此地,就是自尋死路程不識很是欣慰的點評起來。

此戰的關鍵,並不是能不能打勝,而是要全殲。 只有全殲了,漢軍弩陣的秘密才能保得住。 若只是打勝匈奴的話,擺開弩陣,一陣猛射,匈奴就招架不住。 可是,匈奴一旦開逃,以漢軍現在的騎兵。 是不可能把匈奴全部攔截下來,這就得借助地形之利了。

正是從此點考慮,周陽對地形一而再,再二而三的篩選,最後選定這道口。

這道口狹長,只需要把前後塞斷,匈奴就是插翅難飛了,全殲的目標就能實現。

匈奴可是蓄勢已久,早就想找到漢軍,殺個痛快。 一路冉下,卻連漢軍的影子也沒有遇見。 早就憋得慌了,聽說前面有漢軍,無不是精神大振,揮著彎刀,“崑崙神”的吼聲不斷,潑風般通過道口,直朝前面的漢軍壓去。

前面的漢軍陣勢整齊,毫無慌張之象。

騎兵打步兵,具有天然優勢。 凡是在戰場上打過滾的人都知道這點,匈奴騎兵衝來,漢軍即使不慌亂小小的騷動是難免的,畢竟兵種相剋,這是誰也沒辦法的事情。

左大都尉看在眼裡,有些驚疑。 只不過,這種驚疑只存在極短時間,就給狂喜所代替,漢軍不退,那就是等著他們象屠豬宰狗一般砍殺,那是何等的讓人開心。

正衝間,漢軍生了變化。 原本站在最前面的漢軍,突然之間不見了,出現不少怪物似的東西,一架架排得整整齊齊,好像蓄勢待的怪獸,要把匈奴吞噬似的。

這東西極大,一張弓形的大臂,又粗又長。 、 ”後面,都有不少漢軍兵十,個個眼裡閃著熾烈的戰意

“這是弩!”

左大都尉瞬間就有了判斷。

可是,這種弩和他熟知的漢軍所用弩完全不同,既不是大黃弩,也不是瘦弩和夾弩。 就是漢軍威力最大的大黃弩,也沒有這麼大。

雖然不識得,左大都尉卻知道這弩肯定非同凡響,忙拉住馬韁,命令午奴停下來。

弩是騎兵的剋星,如此巨大的弩,其威力肯定很大,要是這麼衝上去,就是送死。 左大都尉雖然膽大,也不願去送死。

“大人,這弩好像很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卻又說不上來千長策馬身旁,皺著眉頭,提醒一句。

“是呀!我也有眼熟的感覺,卻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左大都尉的眉頭皺得很緊了,想了一陣,仍是想不起,問道:“你們有誰見過這種弩?”

身邊的千長,親兵,個個陷入沉思,卻是一無所獲。

左大都尉隱隱覺得不妙,他上了大當。 猛然間,他想起了什麼,大叫一聲:“這是秦弩!是秦弩!”

“秦弩?。

“秦弩?。

他的話就像火星落在火藥桶裡,立時引起一片驚訝聲。

對於匈奴來說,秦弩是他們的惡夢。 數十年前的河套之戰,匈奴五十萬大軍逃出去的不過數万人,其餘全部戰死。

在戰死的四十多萬大軍中,至少有一半是死在威力無窮的秦弩之下。

那些逃出去的匈奴,更是口口相傳,說秦弩如何如何厲害,如何如何不可力敵。

雖然河套之戰已經過去數十年了,秦弩的可怕仍是流傳了下來。 那可是用四十多萬條人命換來的教,血淋淋的教,毒能忘記?

一聽說這是秦弩,匈奴立時驚懼起來,引起了一陣騷動,更有人撥馬向北,準備逃走了。

不是他們膽子實在是秦弩一旦威,那是無解的,再不走,只有等死的份了。

周陽他們在山崗上,看得真切。 李廣大是振奮:“匈奴可恨。在射殺他們之前,我們來個貓捉耗子。戲耍一番。”

這個飛將軍,還真有幾分童心,周陽有些好笑。

可是,這提議不錯。 匈奴屠戮村莊、城池,犯下的罪行蔡竹難書,讓他們在臨死之前,多受些痛苦,也不錯。

周陽還沒有說話,程不識他們就附和起來:“沒錯!先少用點弩射殺一通,嚇破他們的膽,再來射殺。”

“大帥”李廣眼巴巴的望著周陽,好像貪玩的頑童向父親請示一般。

“傳令吧”。 周陽也是讚成這提議。

軍令一傳下,立時有十架秦弩威了,數十枝弩矢打破空氣的屏障,出尖銳的嘯聲,直朝匈奴射去。

一丈多長,酒杯粗細的弩矢在空中掠過,就像一條條毒蛇飛來。 陽光下,矢尖閃閃光,就像毒蛇的毒牙,讓人害怕,奪人心魄。

“葉!”

一聲悶響,一枝弩矢射中一個匈奴的胸膛。 這個匈奴慘叫一聲,好像落葉給狂風吹起,從馬背上直飛起來,朝後急飛去。

又是一聲慘叫,這枝弩矢射中一名兵士的肩膀,去勢不衰,帶著兩個匈奴,朝後急射。 這枝弩矢,一連射殺了五名兵士,方才力盡,砸在地上。

此時,弩矢上串著三具屍體,最先的兩具早就摔在地上了。 三具屍體一左兩右,正好構成一個三角形,歪歪斜斜的,卻不摔到。

三具屍體上流下的鮮血,把地面染紅了,只一口氣,就濕了一大灘。

在陽光照射下,矢尖上的血珠,一滴接一滴的落下,砸在地上,出“嘀嗒。的聲響,附近的匈奴兵士看在眼裡,驚在心頭,彷彿是惡魔的獠牙似的,嚇得心膽俱裂,臉色煞白。

這還算是好的,左大都尉看見的那一幕才是讓他最為驚心的。 他身邊一個親兵很走運,並沒有給弩矢射中,而是射中了他的胯下戰馬。

弩矢強勁,直接讓這個親兵“坐飛機。”給帶出老遠一段距離,重重砸在地上。 之所以能摔在地上,是因為弩矢穿透了戰馬的身體。 是從馬頭射入,從馬屁股穿出來的。

左大都尉不愧是匈奴的第一勇士,目力極好,看得清清楚楚,弩矢鑽出馬身的瞬間,馬身上一個透明窟窿,可以看見後面兵士驚駭的臉色。

這個窟窿只存在了極短時間,就為鮮血所注滿,緊接著,馬血就像水龍頭里的水一樣噴了出來,濺得老遠。

“崑崙神!”

這個走運的親兵摔在地上,爬不起來。 之所以爬不起來,不是他受了傷,而是嚇得沒了力氣,坐在地上,抱著頭,向崑崙神求助了。

處此之情,就算他叫破了喉嚨,崑崙神也不會顯靈。

幾十枝弩矢,不是射得匈奴連人帶馬的飛起來,就是一連射死幾個,匈奴,串成了人肉串。

弩矢掠過之處,匈奴陣勢出現一個缺口,彷彿這裡根本沒人似的。

適才活蹦亂跳,口口聲聲要殺光漢人的匈奴,一下子就不見了。 要麼給射死了,要麼就是“飛。到別處去了。

這僅僅是漢軍的戲耍,根本就沒有威。 要是這些秦弩一齊威,那又是何等景象?

左大都尉想到了四個字:災難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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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邊塞烽火 第五十二章 屠殺,開始!

  “想到這個字,當年河套也戰的血雨腥風彷彿浮現在懶韻乓左大都尉頭皮發炸,臉色泛白,有些失措。

    他向以膽量大著稱,可是,秦弩的威力匈奴相傳了數十年,乍遇之下,由不得他不懼。

    然而,他預料中的萬弩齊發並沒有出現,漢軍仍是以十弩為一輪,一輪又一輪的射殺。

    每一輪射殺,匈奴陣勢就會出現一個小小的空缺,不少兵士給射殺,有些連人帶馬在空中飛翔,有些給串成了人肉串。

    每一輪射殺下來,都會引起匈奴一陣騷動。

    “可惡的漢人!他們這是貓戲老鼠”。 左大都尉明白周陽他們的想法。

    匈奴屠戮漢朝百姓時,他們也如此做過,要漢朝百姓在臨死前承受更多的苦痛,他們當著父母的面侮辱婦人,當著父母的面殺死兒女”讓人難以想像的殘暴事情,他們做得不少。那時的匈奴,聽著漢朝百姓的痛哭,得意之極。

    如今,漢軍以其人之道還施其身,左大都尉方才明白,集來這滋味真不好受。

    明白又如何? 更增痛苦罷了。

    在一輪又輪的戲耍面前,終於有匈奴忍不住了,撥轉馬頭向北馳去,企圖逃生。

    左大都尉已知他中計,陷入了絕境,可是,此時此刻的他,就像落水的人,只要有一絲希望也不會放過,哪怕是一根稻草,拉轉馬頭向來路馳去。

    沒馳多遠,前面傳來一陣叫嚷聲,原來北面的入口已給漢軍塞斷,一架架秦弩正在等著他們。 沖在前面的匈奴立時成了弩下亡魂,引起了一陣騷動。

    前後都有秦弩,匈奴對秦弩極是害怕,哪裡敢去惹,只有拉馬停下的份。 漢軍存心戲耍匈奴,要讓匈奴吃足苦頭。 並不萬弩齊發,仍是少量的弩射殺,製造混亂,製造恐懼。

    這辦法非常有效,匈奴禁受不住,有人拉馬向丘陵上馳去。

    丘陵海拔並不高,而且沒有多少樹木,便於騎兵馳騁,一人行,眾人效。 只一會兒功夫,漫山遍野的匈奴,奪路而逃。

    李廣他們看在眼裡,喜在心頭,李廣哈哈大笑:“匈奴真笨,我們會讓他們有逃生的機會麼?還不乖乖受死!”

    就在他的笑聲中,丘陵上出現不計其數的漢軍,一架架強弩對準了疾馳而來的匈奴。 在最前面的,仍然是秦弩。

    遇到秦弩,就是遇到死神,匈奴哪裡敢與之交鋒,只有拉馬停下來的份。

    匈奴不動,並不意味著漢軍不動,漢軍抬著一架架弩,向匈奴逼近。 每一架弩裝填好了弩矢,隨時可以發射,匈奴哪敢櫻其鋒芒,唯有後退的份。

    就這般,匈奴退,漢軍逼近,沒多大功夫,匈奴又給逼回道口去了。

    而南北兩處的漢軍已經逼近不少,把匈奴壓縮在一個極小的空間裡。 匈奴人挨人,馬蹭馬,密密麻麻的,好像稻田裡的稻草,要是漢軍萬弩齊發,匈奴必然是死傷慘重。

    左大都尉向東瞧瞧,不計其數的漢軍;往西看看,漫山遍野的漢軍,用弩時準了他們。 東西南北都是漢軍,都是強弩,左大都尉真的是徬徨無計了。

    若是漢軍手裡沒有弩,他完全可以命令匈奴衝殺。 可是,漢軍手裡不僅有弩,還有他們最害怕的秦弩,那可是四十多萬條匈奴性命換來的教,數十年流傳,秦弩成了匈奴剋星,他哪裡敢下令去送死?

    匈奴如此密集,正便於弩發揮威力,一枝弩矢就會射殺好幾人,得趕快想辦法,眼珠一轉,還真給他想到一個辦法,大吼起來:“漢軍聽著,我知道你們有不少騎兵。大匈奴的勇士自小生長在馬背上。騎射嫻熟,善於砍殺,願與漢朝的勇士較量箭術、騎術、劍法。你們可有膽與我們面對面的砍殺?”

    卓如雷震,遠遠傳了開去,周陽他們在山崗上聽得清清楚楚。

    程不識眉頭一軒:“大帥,左大都尉雖是心存不良,可是,我們的騎兵還沒有經歷過真正的砍殺,讓他們試試手也好。”

    “是啊!這機會難得!”李廣附和。

    雁門之戰,漢軍繳獲不少馬匹,這次滋擾又弄到不少馬匹,都用來組建騎兵了。 這些騎兵,時間短,沒有經歷過真正的騎兵廝殺。 經驗欠缺。 要是用左大都尉的軍隊作為練手對象,大戰一番,那麼於他們有莫大的好處,二人這提議深得兵法之要。

    “大帥,可以一試!”公孫賀、公孫建、馮敬他們大是讚成。

    “大帥,由建章軍給掠陣,出不了岔子。”李廣提醒一句。

    左大都尉部是匈奴最為精銳的騎兵,以他們做對手,這種機會不多,很難遇到。 可是,漢軍的騎兵才組建沒多久,他們的戰力有限,肯定不是對手。 有建章軍掠陣,可保萬無一失。 這可是一個歷練騎兵的良機!

    周陽擺擺手:“方法不錯,只有經歷過真正的廝殺,才能成為精銳騎兵。可是,現在不行,我們得先射殺。擂鼓”。

    “咚咚!”如雷的鼓聲響起。

    “完了!完了”。 左大都尉驚得差點從馬背上栽下來。

    他知道他的提議,漢軍未必會接受。 可是,鼓聲一響,就會萬弩齊發,他們的末日到了,他能不心驚嗎?

    不愧是久經戰陣的匈奴大將,算得是太準了! 他的念頭網轉完,屠殺就開始了!

    “咻!”

    左大都尉清楚的聽到一聲破空之聲,然後就什麼也聽不見了。

    不是他的耳音有問題,實在是不計其數的強勁破空聲彙在一起,那聲音實在是太響亮了,遠遠超出了耳朵所能承受的範圍。 此時的左大都尉耳裡好像一個蜂巢,嗡嗡直響,耳膜隱隱生疼。

    不僅是他,所有的匈奴只覺耳膜在給針扎一般,疼得難受,不少兵士捂著耳朵,更有人耳朵裡滲出血絲。

    相比之下,漢軍捌情況就好得太多了,畢竟漢軍經過合練,這對種巨響已經適應了。 匈奴第一回經歷,光這聲音就夠他們受的了。

    不計其數的蝗蟲出現在天空,密密麻麻的,連陽光都透不過。 這些蝗蟲酒杯粗細,長者丈餘,短者數尺。 對著匈奴陣勢撲去。

    日光下,文尖閃閃發光,好像萬千條毒蛇般撲來,匈奴嚇得心膽俱裂,有些想叫“崑崙神”可是,喉嚨彷彿給一隻大手卡住了一般,叫不出來。

    一朵血花,一朵血花”無數的血花閃現,匯成一朵巨大的紅色花朵,在日光下格外美麗,份外妖嬈。

    等到一切歸於平靜,左大都尉看清了眼前情形,眼角開裂,血絲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匈奴的陣勢出現一個巨大的空缺,不計其數的匈奴好像水份一樣給蒸發掉了。

    要是打個比方,匈奴的陣勢是水,那麼。 漢軍的弩矢就是一塊巨石,砸進水里,出現一上巨大的空洞,而且,這個空洞無法再填滿。

    匈奴並沒有給蒸發,而是給弩矢帶到後面去了。 在空洞後方十來丈處,堆疊著不計其數的匈奴屍體、馬屍,好像一座山丘,屍體相因,血水匯聚,乾燥的地面給浸濕了。

    血水來不及浸入土裡,匯成了一泓泓小小的血湖。

    在日光下,泛著陣陣紅光,駭人心魄。

    血水、屍體,這絕對是魔鬼的傑作! 要不是有著不計其數的弩矢的話,左大都尉一定會認為這是崑崙神在懲罰他們。

    “天”。 李廣驚呼一聲,忙摀住了嘴巴,虎目中盡是驚駭之色。

    秦弩的威力巨大,這點,早就在演練時見識過了,翻到的樹木就像給炮火轟炸過似的。 可是,親眼見證匈奴人仰馬翻,這情景仍是超出了想像,遠遠超出了想像。

    這是李廣這輩子最驚駭、最激動、最痛快的時玄了。

    驚駭是的,秦弩的威力超出了他的想像,遠遠超出了他最好的設想

    激動的是,漢軍終於有了對付匈奴騎兵的利器,那就是弩陣。 弩,早在春秋戰國之際就在使用,到了秦朝,弩的威力更是空前絕後,在威力絕倫的秦弩面前,血肉之軀只有給屠殺的份。 可是,漢朝奉行了數十年的防守策略,只要守好城池即可。 因而,弩這種利器就給分散使用,用來守城,集中大量的弩與匈奴周旋的事情,還沒有發生過。

    如今,卻實實在在的就發生在眼前,李廣心情之激動,遠非筆墨所能形容。

    痛快的是,終於可以大殺特殺了。 匈奴可惡可恨,數十年來屠導了不計其數的漢朝百姓,能屠殺他們,絕對是人生第一快事!

    如李廣這般驚喜交集的漢軍多了去了,程不識、馮敬、公孫賀、公孫建、以及參與此戰的漢軍,誰不是如此?

    他們眼睛明亮得如高懸天空的驕陽,激動得呼吸粗重,胸其急劇起伏,雙拳緊握”無一不是激動到無以復加的表現。

    就是周陽,也是吃驚不一個勁的嘀咕“天吶!天吶!”想說兩句話,點評一下,卻是嗓子髮乾。 說不出來。

    如此場再,可能只有炮火紛飛的現代戰場能比了。 即使是炮火紛飛的現代戰場,也不會如此恐怖。

    現代戰場,炮火紛飛,被炮火炸中,屍骨無存,肢體橫飛,是很殘酷,讓人害怕,讓人驚駭。 可是,比起眼前的情景,其威懾力還是有所不如。

    給弩矢射殺的匈奴,並不是屍骨無存。 並不是肢體橫飛,乍一看上去,遠遠趕不上炮火的威力。 可是,這些屍體層層相因,堆疊在一起,人屍、馬屍壓在一處,就像一座山丘。

    更要命的是,無論人也好,馬也好,不見得立時死去,還處於臨死之前的慘嗥悲鳴,翻騰掙扎,不計其數的人這般慘叫,對人的心靈打擊有多大,遠非筆墨所能形容。

    左大都尉是匈奴第一勇士,目力極好,他看見他終生不會忘卻的一幕:一個匈奴兵士發現自己胸口出現一個碗大的透明窟窿,右手伸入窟窿裡去掏摸。 等到他的手伸出來時,他手裡多了一顆心臟,那是他的破碎心臟!

    還有比這更駭人的麼?

    即使炮火紛飛的現代戰場,也不可能有如此駭人的場景。

    望著慘叫、翻轉,而又不能立時斷氣的同伴,匈奴嚇得臉色發白,身體發抖,連彎刀都握不住了,不少人手裡的彎刀掉在了地上。

    “崑崙神!”

    也不知道是哪個兵士嚇破了膽,竟然乞求崑崙神的庇護。

    一人喊,眾人齊喊,一時間,“崑崙神。的呼喊聲響成一片。“懈慣崙神是匈奴信奉的神祗,匈奴每當興奮難凡。 就要呼卿圃崙神”那時的他們,喜悅難捺,得意非凡。

    可如今,他們的呼喊聲不再是那般得間洋洋,而是充滿了驚懼、恐慌,呼喊聲發顫!

    崑崙神不僅沒有保護匈奴,反到是給他們降臨了災難。

    漢軍的弩矢一輪射過,下一輪緊接著就射到。 此時的匈奴,儘管他們自詡自小生長在馬背上,騎射嫻熟,卻是毫無還手之力,只有等著給挨射的份。

    每一輪弩矢射來,天空中就會出現一幅奇景,不計其數的兵士、戰馬。 好像風中的落葉似的,給弩矢帶得飛起來。

    等到弩矢力道用盡,又會出現一座座屍山,人屍、馬屍層層相因,堆成了真正的屍山。

    看著一堆一堆的屍山,左大都尉在心裡祈禱“偉大的崑崙神啊,請你賜福予我,讓我解脫,不再看著他們受難!”

    此時此玄,他連死的心悄都有了。

    偉大的崑崙神自然是不會滿足他的願望,不會讓他解脫苦難,因為主宰戰場的神祗姓周名陽,叫周陽。 周大神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哪裡輪得到崑崙神決定。

    周陽面無表情,看著道口中的匈奴給射殺,聞著空氣中越來越濃烈的血腥氣,吐吐舌頭,舔舔嘴唇,一臉的振奮,很是享受的瞇瞇眼睛!

    漢軍的弩矢一輪又一輪的覆蓋了匈奴。 好像漢軍的弩矢不要錢似的,無窮無盡,射殺了老一陣,毫無停歇之象。

    要是如此等著挨射,要不了多久,就會給漢軍射殺得乾乾淨淨,在如此密集的弩矢下,連蒼蠅都別想逃命,更何況人了。

    左大都尉權衡之後,一咬牙,拔出彎刀,大吼道:“大匈奴的勇士們:崑崙神佑護我們,殺光漢人!”

    不衝鋒,是等死;衝鋒是送死,反正都是一死,不是掙扎一番,左大都尉如今不再是匈奴大將,而是一個賭徒,十足賭徒心思。

    不能怪他,他沒轍唄!

    吼聲一完,左大都尉一拍馬背,衝了出去。 戰馬還是那般神駿,奔馳如風,耳畔風聲呼呼,左大都尉揮著彎刀,大吼道:“殺!”

    身後卻是寂靜一片,沒有人響應,這在以往從來沒有經歷過,不由得大奇,扭頭一瞧,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就連他的親兵都沒有一個。 衝上來。 匈奴畏畏縮縮的站在原地,臉色蒼白,身子發顫。

    “你們?”左大都尉引以為自豪的精銳,竟是給漢軍嚇破了膽,連沖鋒都不敢,這在匈奴歷史上是第一遭。 哪裡忍受得了,大吼一聲:“我殺光你們!”

    撥馬衝回來,手中彎刀一揮,一道匹練似的刀光閃過,一顆人頭掉在地上,嘴巴不住張闔,一臉的驚訝,他到死也不明白,為何左大都尉突然對他下毒手。

    不得不說,左大都尉的膽氣的確異於常人,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有戰心,很不錯了。 他吼叫著,一連殺了好幾個兵士,可是,匈奴毫無鬥志。

    匈奴不像漢軍,有著森嚴的軍規軍令約束,一聲令下,前面就是其山火海也要衝上去。 要你退兵,前面就是有金山銀山,也得退兵。

    匈奴是有利則進,無利則退,從不管同伴的生死。 要是同伴死,了,還可以趁機佔有他的奴隸、財富、婦人。

    這種送死的事情,匈奴是不會做的,儘管左大都尉吼得山響毫無作用。

    望著左大都尉凶神惡煞般的衝來,也不知道哪個匈奴靈機一動,躲到屍山後面去了。 此時的屍山,屍體相疊,快接近一人高了。 躲到後面,非常安全,儘管弩矢強勁,也不可能射穿這麼厚的屍體。

    只聽一陣“咋咋”聲響起,屍山上又出現了不計其數的弩矢。

    立時提醒了匈奴,無不是快速沖到屍山後面,跳下馬,躲了起來。 只一口氣,屍山後面就躲滿了人,終於可以活命了,匈奴大鬆一口氣。

    就是左大都尉也是顧不得再衝殺了,飛身下馬,躲到屍山後面,大口大口的喘氣,終於有一塊安全之地,不容易呀!

    望著病急亂投醫的匈奴,周陽他們笑翻了。

    “還是現代炮火好,炸得肢殘體缺,不玩屍山,讓你沒地方躲。”周陽心情不錯,在心裡調侃一句。

    李廣卻是興奮得蹦起來,猿臂輕舒,指著道口裡的匈奴,大笑道:“匈奴真夠蠢的,以為這就能救命?做夢吧!南北兩處的弩不能射殺他們,我們在山上還有不少弩呢!”

    “什麼叫驚惶不安,這就是!”程不識大笑,拈著鬍鬚調侃起來:“聽聞匈奴打獵,追得兔子無處可逃時,就會找個草叢藏起來,以為可以躲過一劫。哪裡想得到,獵犬一到,一口就叼住了!”

    周大神手一揮,山崗上的漢軍萬弩齊發,密如蛆蟲的箭矢射去,匈奴齊刷刷到下一大片。

    “不好了!快逃!”

    匈奴大叫大嚷,立即從屍山後面躥出來,東奔西躥。 可是,哪裡逃得出漢軍的弩陣,地上的屍體越積越多,地面的紅色越來越鮮豔,匈奴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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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2 17:19:28
第三卷 邊塞烽火 第五十三章 一個不留

  品漢早只沒有了以前的凶悍勁頭。 亂喊亂叫,爭相逃命,賞永喪家之犬。

    直到匈奴只剩下不到兩千人,周陽這才手一揮。 漢軍停止了射殺。

    要命的弩矢終於停了,可是,匈奴並沒有停下來,仍是在叫嚷躲藏,跟沒頭蒼蠅似的。 處於如此絕境,誰會想到,漢軍竟然會停止射殺,他們這是慣性所致。

    直到過了老一陣,匈奴這才發現弩矢竟然沒有了,愕然不已,你看看我,我望望你。 入眼的盡是迷茫與不解。

    緊接著就是狂喜,弩矢實在是要命,能停下來是最好,齊聲歡呼“崑崙神”

    這一聲歡呼充滿著漏*點,飽含真情,他們真的是太感激崑崙神了,要不是偉大的崑崙神顯靈,誰能讓弩矢停歇呢?

    他們的歡喜只存在短短的一瞬間,周陽的聲音響起:“左大都尉聽著,你提議要與漢軍較量騎術、箭術、刀法。我以為此議甚好!你,率領你的人出來!”

    這是真的嗎?

    左大都尉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怔了好一陣,這才有些結巴的問道:“你是誰?你說的是真的?”

    “我是周陽。

    說話算數! ”周陽的聲音再次響起。

    周陽兩次設謀打敗匈奴,就連軍臣單于本人都敗於周陽之手,就是沒有人聽過周陽的聲音,這是匈奴第一次聽周陽說話,左大都尉有些不信: “漢人狡猾,比草原上的狼還要狡猾,你說的話,我不信!”

    “很好,我會讓你相信的!”周陽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有一個鏗鏘有力的字:“射!”

    話音一落,不計其數的弩矢又射了過來,射倒一片匈奴。

    “別射了,我信,我信了!”左大都尉哪敢有絲毫懷疑。

    如此說話。 無異於低頭服輸,這是他這一輩子第一次以如此低聲下氣的語氣向漢人說話,也是匈奴大臣中第一次如此向漢人說話!

    情勢處此,由不得他!

    “列陣出去!”左大都尉飛身上馬,率領殘部出了道口。

    一出道口,只見漫山遍野的漢軍,紅色的旗幟,紅色的軍服。 好桑一片赤潮。 漢軍人如龍,馬如虎,氣勢如虹,一瞧便知是漢軍的精銳。

    匈奴一出道口,背後衝出一支漢軍,把他們的後路給截住了。 為首一員漢將,身如鐵塔,一雙猿臂,眼如銅鈴,正是飛將軍李廣。

    李廣親自斷後,匈奴無路可逃了。 即使匈奴縮回道口也沒有用,不過是重陷弩陣而已。

    一面週字大旗在風中招展,舒卷如畫,獵獵作響。

    旗下一人,正是周陽,瞧這年紀,還在弱冠之年,用他這樣的人做統帥,這也太異想天開了,讓人驚詫。

    “你就是周陽?”左大都尉絕對不願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錯!我就是周陽!”周陽微一頜首,眼裡精光閃動。

    “你要怎樣才能讓我相信你?”左大都尉素知漢人信奉兵不厭詐,一個不小心就會中了漢人的計。

    “讓你相信?你太高看自己了!”周陽嘴角一裂,很是好笑的道:“我只是告訴你,你必須按照我的話去做!”

    “要是不呢?”左大都尉聽著周陽的話。 總覺得彆扭,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勝利者語氣啊!

    匈奴什麼時間成了失敗者?

    “你能選擇嗎?”周陽以譏嘲的口吻嘲笑他:“在這裡,我說了算!你只能照辦!我身後的騎兵,是剛剛組建,他們還沒有經歷過騎兵的廝殺!你們打敗了他們,你們就可以活命,我放你們走!”

    略一停頓。 周陽的聲音陡然轉高亢:“你不照辦,我現在就射殺你們!”

    左大都尉權衡起來,雙眉緊皺。 周陽說得沒錯,他沒有任何的選擇餘地,只能照周陽說的辦。 因為,他現在仍是處於漢軍的弩陣威脅中,不照辦立時就得死。 照辦了。 未必就能活,至少還有一絲希望。

    “大匈奴的勇士們:你們是大匈奴最好的勇士,是大漠上的雄鷹,漢人不過是小雞,等著你們去抓!”左大都尉回過身,揮著彎刀,對匈奴大聲打氣,聲如雷霆,遠遠傳了開去。

    他說得口沫橫飛,漏*點四射。 脖子上的青筋直跳,然而,匈奴個個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跟斗敗的公雞似的。

    左大都尉一顆心直往上沉,大聲吼叫起來:“你們還是大匈奴的勇士嗎?你們對得起大匈奴嗎?你們對得起大單于嗎?你們怎麼向崑崙神祈禱?”

    一聲又一聲的質問,彷彿炸雷似的,匈奴仍是死氣沉沉,沒有一點反應。

    “崑崙神!崑崙神!”

    左大?

    尉實在沒辦法激起軍心了,只得揮臂高呼,妄圖以神祗來喚醒他們的鬥志。 結果,想得到,仍是…

    看著左大都尉表演獨角戲。 李廣笑得伏在馬背上,猿臂前伸,指著左大都尉:“可笑啊可笑!如今這種情形下。要想激起軍心士氣,只有讓他們看到勝利的希望才行!要是沒有勝利的希望,就是起孫吳於地下,又有何用呢?”

    “大帥,激勵士氣,讓匈奴見識見識一下如何激勵軍心士氣的!”程不識笑呵呵的。 衝周陽擠眉弄眼。

    他和匈奴打了一輩子的仗,就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搞笑的事情了。 當然,匈奴越是垂頭喪氣,越是叫人開心!

    周陽也有些好笑,沒想到匈奴一敗士氣竟然如此…他們來歷練騎乓,很難達到目的,早知如此,何心舉,一陣弩矢射殺了事。

    策馬來到漢軍前,微一掃視,漢軍個個士氣高昂,眼裡閃著熾烈的戰意,挺著胸,昂著頭,只要周陽一聲令下,就會朝匈奴撲過去。

    漢軍的士氣與匈奴恰成鮮明的對比,周陽甚是滿意,大聲道:“弟兄們:你們都看見了,匈奴低垂著頭!這是數十年來,匈奴第一次低下了高傲的頭顱,你們足以自豪!你們可以向你們的兒女說:匈奴第一次低頭,是在我的面前!”

    匈奴壓著漢朝打了數十年,就從來沒有如此低過頭的,漢軍親眼見證,那是何等的大快人心。 再給周陽一句“匈奴第一次低頭,是在我的面前。激得熱血上湧。齊聲高呼:“大漢萬歲! 大漢萬歲! ”

    數万大軍齊聲吶喊,聲浪直衝雲霄,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律律!”

    戰馬嘶鳴,與之相和,人歡馬騰,一派肅殺之氣!

    。 你們聽聽,我們是第一次在漢人面前低下頭顱! 你們羞不羞? ”左大都尉又找到一個激勵軍心士氣的籍口。

    可是沒用,匈奴的頭顱垂得更低了,連臉都不紅一下。 匈奴奉行的就是打勝了衝上去,打敗了趕緊逃,誰會害羞?

    “他們,是匈奴單于最精銳的軍隊,殺過無數的百姓,燒毀過我們的村莊、城池,罪惡累累。死有餘辜!”周陽右手重重揮下:“我。命令你們,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聲如洪鐘,遠遠傳了開去。

    “一個不留!”

    “一個不留!”

    漢軍齊聲吶喊,揮著漢劍,漢劍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好像一面面碩大的鏡子。

    周陽猛的拔出漢劍,朝匈奴一指:“殺!”

    蹄聲驟然響起,如炸雷轟地,數千漢朝騎兵好像潮水一般朝匈奴湧了過去。

    如雷的蹄聲,濺起的煙塵,漫捲的旗幟,閃光的漢劍,看在眼裡,讓人熱血湧動,周陽右手緊緊握在劍柄上。

    這可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如此規模的漢朝騎兵馳騁,讓人激動啊!

    接連兩仗,讓漢軍繳獲了不少戰馬。 再加上滋擾,收穫頗豐。 周陽現在手裡有七千騎兵了,要是再加上建章軍,有一萬騎兵了。

    漢匈打了數十年,一將手握一萬騎兵,還沒有過,這很讓人激動。

    時間短,這些騎兵和精銳騎兵還有很大的差距,他們極需要歷練,拿左大都尉的殘部開刀,是個不錯的選擇。

    望著像海潮一般湧來的漢朝騎兵,左大都尉的瞳孔一縮,他可是識貨之人。 這支騎兵雖然組建的時間不長,卻有如此陣勢,如此氣勢。 很難得了,就是自詡騎射嫻熟的匈奴也不見得能做到。 要是假以時日,他們必然能成為匈奴的強勁對手,騎射箭術砍殺不在匈奴之下。

    似乎,有一支漢人的騎兵打得匈奴大敗。 哦,那是河套之戰的秦朝騎兵,他們身著皮甲,揮著闊身長劍,腰間懸著人頭,號稱“飛騎鼻祖

    沒想到,這種氣勢,今日復現了!

    “漢軍威武!”

    就在左大都尉轉念頭之際。 漢軍戰號沖天,鋪天蓋地的殺了過來。

    漢軍氣勢如虹。 若是殺到,匈奴會在瞬間崩潰。 左大都尉暗嘆一口氣,事已不可為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低垂著頭顱的匈奴,竟然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也不知道誰高喊一聲“烏特拉緊接著“烏特拉”的吼聲響徹天際。

    原本沒有聲氣的匈奴,一下子活了過來,飛身上馬,揮著彎刀,朝漢軍衝去。

    生與死,是激勵人鬥志的最好手段。 匈奴也明白過來,只有拼命一搏,他們才有生路,這是垂死掙扎。

    左大都尉愣了半天才明白

  

    “這還有點意思!”周陽看在眼裡,不住點頭。

    只有強勁的對手,才能達到歷練騎兵的目的。 要是匈奴象適才那般,奄奄一息,那就是屠殺,根本不是歷練騎兵,還不如找一群豬讓他們砍殺。

    周陽傳下號令,要建章軍掠陣,要弩陣嚴陣以待,若是匈奴想逃走,直接射殺。

    李廣、程不識帶著漢軍,在戰場邊上馳騁,監視匈奴的一舉一動。

    兩軍先是放箭射殺,中箭落馬者不在少數。 說起射箭,漢軍騎兵並不比匈奴差,這些騎兵都是周陽千挑萬選的,入選的條件之一就是箭術了得。

    在冷兵器時代,箭術能左右戰爭的勝負。 不能不謹慎對待。

    入選之後,周陽從建章軍裡挑出一些善於教人的兵士去刮練他們騎射。 象蘇建有磨刀石之稱的人自然會再次擔負起刮練的擔子。

    建章軍的騎射本就驚人,不在匈奴射雕者之下,有了他們的調教,這騎兵的進步自然是很驚人了。

    這一輪箭術比拼。 匈奴處於下風,傷亡是漢朝騎兵的數倍。 當然,漢朝騎兵佔有人數優勢,他們是匈奴的四五倍。

    一邊放箭,一邊衝鋒。 不斷有人落馬。 直到弓箭已經不能發揮作用了,漢軍這才收了弓箭,拔出漢劍。 揮舞著,大聲怒吼“大漢萬歲。”好像海潮一般朝匈奴卷去。

    ”烏特拉!”

    處於漢軍重重包圍中的匈奴,只有拼死一戰,只,兒麼工軍,他們才有活命的希望,矛不是使出。 吃奶的力爾,入吼著,揮著彎刀,朝漢軍迎去。

    漢軍的紅色浪潮與匈奴相碰,好像兩座大山轟然相撞,濺出無盡的血花,不少人墜馬。

    死傷在所難免。 漢軍的傷亡比起匈奴要少得多,他們雖是第一次經歷面對面的騎兵廝殺。 畢竟人數多,是匈奴的數倍。

    匈奴雖然砍殺技巧了得,彎刀變化多端。 可是,一把彎刀對上四五把漢劍。 這後果非常嚴重:地上的屍體越積越多!

    匈奴紛紛落馬。 慘叫聲響成一片。 反觀漢軍,卻是氣勢更盛,也許是第一次如此面對面的砍殺,激發了他們的血性,雙眼發紅,好像紅寶石般,發著駭人的光芒。

    左大都尉戰陣經驗豐富。 略微一掃戰場情勢。 就知道對匈奴極為不妙,要是不能扭轉局勢。 要不了多久,他們都會成為漢軍劍下亡魂。

    一明了情勢。 左大都尉大吼一聲,揮著彎刀:“跟我來,跟我衝!”

    對他的武勇,匈奴是信服的,一聽這話,齊向他匯攏。 左大都尉刀法了得,刀光勝雪,一連砍翻兩個漢軍,聚攏了十幾個匈奴。 只要再有一會兒功夫。 就會有更多的匈奴聚攏。 在他的衝殺下,局面肯定會有所不同。

    然而,就在這時,破空之聲響起,數枝大黃箭對著左大都尉射來。

    “射雕者!”

    左大都尉一聽聲音就知道放箭之人箭術精絕,不在匈奴的射雕者之下,忙左躲右閃,讓了開去。

    他是躲開了,然而。 他剛剛聚攏的匈奴卻成了箭下亡魂,已經給漢軍射成了篩子。

    當然,這走出自建章軍之手。 在這支漢軍騎兵中,就有不少建章軍充當軍官,統領他們。 正是因為有建章軍作為骨幹,漢軍騎兵的進步才這麼驚人。

    建章軍的頭腦極為靈活。 一見左大都尉所為,哪會給他機會,來個,擒賊先擒王,齊齊發箭射來。 左大都尉縱然了得,在這麼多建章軍面前,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左支右絀。

    “圍住他!”

    蘇建右手一揮,一隊漢軍衝過來,把左大都尉團團圍住。

    雖是身處重圍,左大都尉仍是不懼,大吼道:“漢,來吧!你們還算有點膽子!死在你們手裡,我不冤!”

    數十年來,匈奴瞧不起漢人,他這麼說,已是對漢人的看法大為改觀了,由瞧不起,到視為對手。 這是一個不小的進步。

    “殺!”

    蘇建大吼一聲,漢軍對著左大都尉衝了過去,手中的漢劍高舉著。

    左大都尉給蘇建纏住,匈奴失去了主心骨,雖是奮力拼殺,卻是徒勞,根本無法扭轉局勢,被殺的匈奴越來越多,地上的碎肉疊了一層又一層。

    那是因為,漢軍的兵力優勢越來越明顯,從最初的一把彎刀對付四五把漢劍,已經提升到一把彎刀對十幾把漢劍,匈奴能不成碎肉?

    周陽打量著戰場?

    景,對這安排還是滿意。 再好的刮練,也是趕不上戰場拼殺! 敵人越強,越是能歷練人!

    當然,傷亡不可避免。

    只有活下來的才是精銳。 這就是戰場上的生存法則。

    要是不這麼歷練,秋後大戰,他們的傷亡會更大。 周陽相信,有了這次的面對面廝殺,漢朝騎兵會有不小的進步。

    漢軍的砍殺、騎術、箭術。 還不錯,只要再假以時日,必然會大有可為。 在不久的將來,不計其數的漢朝精銳騎兵馳騁在大漠上,不再是夢想

    可是,這也有所不足,主要是裝備方面了,周陽陷入了沉思。

    這缺陷主要在三個方面:一是騎兵穿的是札甲,過多的要害暴露在外,要是讓他們全身都包裹在盔甲中,防禦力就會有個質的飛躍,傷,會大為減少。

    二是只有弓箭,這會浪費戰機。 要是給他們配上弩,遠在匈奴的射程外用弩射殺,這戰果會更大。 匈奴的騎射是不錯,可是,他們沒有先進的文明,發達的技藝,這弩正好是匈奴的剋星。 要是漢軍裝備了弩,遠遠就射殺,這會給匈奴以巨大殺傷。 而自己的傷亡會小很多。

    三是弓箭派不上用場了,只能揮著漢劍沖鋒。 要是此時漢朝騎兵手裡拿的不是漢劍,而是一種長柄武器,丈多兩丈長,端在手裡,對著匈奴衝鋒。 一旦兩軍相撞。 那會是什麼後果? 匈奴會人仰馬翻,死傷無數。

    這要何種武器才合用呢?

    周陽的雙眼陡然睜大,閃著熾熱的光芒,比起天空上的烈日還要明亮。

    “大帥,大帥!”

    李廣的聲音把周陽驚醒過來,只見李廣一臉的喜色。 雙臂背在背後,還有些調皮。 周陽掃視一眼戰場,到處是歡呼的漢軍,戰鬥早就結束了,沒有一個匈奴:“殺光了?”

    “大帥既已下令,當然是一個不能留了!”李廣呵呵一笑:“可是,有一個不能不留。就是他!”

    猿臂輕舒,左大都尉給他拎在手裡,跟老鷹拎小雞似的,重重砸在地上。

    此時的左大都尉雙臂給砍下了,臉色煞白,沒有血色,目光黯淡,失去了光澤,有些髮灰。 這個匈奴的第一勇將,已經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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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邊塞烽火 第五十四章 卷甲而逃

看象死狗一樣蜷在地的左大都尉,周陽不由得挺劄淵,吊起頭,頗有點成就感。 把匈奴第一勇將打廢了,要說沒有成就感,那是騙人的。

程不識、李廣、馮敬、公孫賀、公孫建他們卑一個不是笑得嘴也合不攏了。

左大都尉殺過的漢人不知道有多少,兇名昭著,多少年來,李廣和程不識二人想把他收拾了,一直不能如願,今日方才夢想成真,二人真想放聲高歌。

“左大都尉,你這叫罪有應得!”周陽馬鞭指點著他,數落起來:“你殺害大漢無辜百姓的時候,可曾想到有今日?”

左大都尉疼得牙關相擊,格格作響,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他縱是硬氣。 在雙臂給砍了的情況下,也是疼得死去活來,幾次差點暈過去。

“哈哈!你也有今日!”

李廣笑得特別開心:“大帥。把他送到長安去,向皇上報捷!”

“這麼多年來。大漢還沒有擒住過匈奴的大將小子,你的崑崙神保估你了,成了大漢俘獲的第一個匈奴大臣。”程不識接過話頭,拈著鬍鬚,笑得眼睛都瞇到一起了。

活捉一個匈奴大臣,比給景帝進獻一千俘虜更有意義,更讓人歡喜。 可以想像得到,左大都尉給押到長安,必將引起轟動,景帝睡著了都會笑醒。

“押下去。”周陽手一揮,趙破奴過來,象拎死狗一樣把左大都尉拎走了。

“左賢王在什麼位置?”周陽眼裡精芒閃動。 殺機騰騰。

李廣他們當然是明白周陽要對左賢王下手了,這可是大家都想做的美事,無不是歡喜不禁,程不識大著嗓子道:“大帥,左賢王部離我們還有三百里。”

“三百里?左賢王難道是螞蟻變的?我們打敗左大都尉花了不少時間,他怎麼還有這麼遠?”周陽眉頭一擰。 頗有些奇怪。

“大帥。也不知道左大都尉鬧什麼玄虛,他竟然停止前進了。”程不識皺著眉頭,思索不已。

“打掃一下戰場,不要留下任何痕跡。所有的弩矢全部撿回來。把屍體一把火燒了。”周陽深知保住弩陣秘密的重要性,決定毀屍滅跡。

這是在匈奴腹地,若是不把屍體燒掉,就會給匈奴的巡邏隊現,那樣的話,軍臣單於一定會猜到漢軍使用了弩陣。

馮敬上前一步:“大帥。這些事就交給我來做吧。飛將軍和程將軍是猛將,他們去打左賢王吧!”

李廣和程不識抱拳一禮:“多謝馮大人!”

“客氣!”馮敬回禮,開始安排人打掃戰場。

“出,準備對付左賢王!”周陽手一揮,策馬而去。

隆隆的蹄聲響起。 沒多久,除了留下打掃戰場的漢軍,數萬漢軍消失了。 好像他們根本就沒有來過似的。

熾默

在戰場以北三百里之地。 一座座帳幕相連,一眼望去,不見盡頭,這就是左賢王的營地。

就中一座巨型帳幕,帳頂一隻銀鷹,振翅騰空,似欲飛去,正是左賢王的大帳。

匈奴稱賢為“屠者”以左為尊,左賢王是僅次於單於的二號人物。 地位尊崇。 可是,他的大帳也不能用金鷹。 因為金鷹是單於的專用之物,大臣不能使用。

左賢王一顆光腦殼,頭頂光溜溜的,只有後腦勺留有頭,披散下來,垂在肩後。 踞案而坐,飲著馬**,撕扯著羊肉,大口大口咀嚼,油水四溢,吃得好不快活。

一眾將領下相陪。 個個飲著馬**。 吃著羊肉,很是痛快。

“大人,怎麼停下來?”一個將領忍不住問起來。

“是呀,大人!”又一個將領附和,頗有些不滿:“左大都尉是大匈奴的勇士,他率軍南進,我們跟上,定能殺得漢人鬼哭狼嚎。”

“大人,快下令吧!”

眾將叫嚷紛紛,說的都一樣,要馬上南下,去殺漢人。 聽他們言來,好像殺漢人跟屠豬宰狗差不多,不屑之極。

要是他們知道左大都尉部全軍覆沒,不知還有沒有膽如此說話呢?

左賢王右手朝下一壓:“你們別吵。聽我一言。我總覺得不對勁,要出點事,是以,我不枰算緊跟,慢慢行軍。”

“大人,你過慮了,大漠上是我們大匈奴的天下,哪有什麼事?”

“漢人能把我們怎麼樣?”

眾將又是叫嚷一通,不把漢人放在心上。

“閉嘴!”左賢王臉一沉,這一聲喝,甚有威勢,眾將只好閉口不言了。

“昔年,我有這種感覺,我的三個箭術最精絕的射雕者給李廣射殺。”左賢王臉沉似水:“這是崑崙神賜我神力,要我感知凶險。”

一提起信奉的崑崙神,眾將再無沒話可說了,只有任由左賢王去揮。

“我殺了幾十年的漢人,這是第二次有這種凶險感覺。”左賢王接著道:“左大都尉勇猛無敵,有他在,就不會有凶險。只要漢人一冒出來,我們就撲上去,把漢人殺光,這才叫萬全之策。”

以左大都尉為餌,引誘漢軍前來,等兩部打得不可開交時,左賢王十萬大軍再壓上去,一定是大獲全勝,這主意絕對夠高,眾將齊聲讚揚。

“左賢王不愧是大匈奴的屠者!”

“好算計!”

“呃這是漢人的兵法?”

“要打漢人,就得瞭解漢人!”左賢王頗有些自豪:“漢人的膽子是可他們的兵法還不錯,學學何妨?”

端沁 。 美美的喝口馬奶牟。 聲音陡然轉高! “派出偵騎杳探左大都尉的行蹤。一有消息,立即報來!你們,吃飽了,喝足了,把你們的彎刀磨快,莫要到時砍不動漢人的脖子!哈哈!”

“哈哈!”

一陣狂笑聲響起,眾將拍著案頭,興奮得眼睛都在放光了。

不得不說,左賢王的計算是不錯,以左大都尉之勇猛。 以他率領的匈奴精銳,就是與數萬漢軍遭遇,也能打上好一陣,足以把漢軍拖累拖疲。 到那時,他的十萬生力軍再撲上去,漢軍腹背受敵,必然是瞬間崩潰。

左賢王不愧是匈奴的“屠者”真的是老謀深算。

可惜的是,他卻不知道周陽統率下的漢軍,已經改變了打法,充分揮弩的威力,把左大都尉部給打得全軍覆沒了。

他更加不知道的是。 周陽率領下的漢軍正朝他撲來,此時此刻,數萬漢軍齊頭並進,好像海潮一樣在大漠上洶湧而來。

聯熾默

“隆隆!”

這是漢軍開進的聲響。

此時的漢軍。 人人臉上洋溢著喜悅,不費吹灰之力把左大都尉一萬人能打得全軍覆沒,沒有一個逃掉,這是何等的振奮人心,只需要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

周大帥雖然沒有說向北行要做什麼,這不用管,周大帥有命令,就有勝仗可打。 到現在,與匈奴這幾仗全走出自周大帥之手,你見過周大帥失手過嗎?

偉大的統帥與一般將領的區別就在於,總是能獲得勝利。 周陽雖然離偉大的統帥還有很長的距離。 至少這方面的天賦已經顯現出來了。

起打仗這事周陽就有些難以置信,萬未想到自己竟然是越打越順越有心得。 早知如此,在另一時空就不去做商人了。 改行做軍人,說不定能成為一代名將。

周陽騎在馬背匕,不住喘氣,臉上全是汗水,就是衣衫也給汗水浸濕了。 胯下戰馬,毛上全是汗珠,這天真夠熱的。

再一瞧身邊的人,和他差不多。 唯一與周陽不同的是。 漢軍人人樂開了花,笑呵呵的。 而周陽作為統帥,只能短暫的享受勝利的喜悅,樂過了,就得馬上籌劃下一次大戰。

這叫擔子,統帥的職責。

“大帥,前面就是雀兒湖!”公孫賀前來稟報。

“雀兒湖?”周陽朝前一望,在目力所極處,果然有一處湖泊,正是上次深入匈奴腹地經過之地:“叫弟兄們在這裡歇息!”

命令一傳下,漢軍停下來歇息。 行軍間的歇息,不僅僅是讓人喘口氣,更重要的是餵養戰馬,給戰馬吃草,給戰馬喝水。 這些事,是每個精銳騎兵必須具備的本領。 漢軍做起來駕輕就熟。

周陽飛身下馬,坐在地上。 建章軍把戰馬牽去喂草料餵水。

取出地圖,周陽查看起來。 眉頭緊擰著,這是周陽在思索的表情,公孫賀站在身後,閉口不言,以免打擾周陽。

過了一陣,周陽抬起頭來,現李廣、程不識、公孫建、秦無悔他們早就站在身後了,靜靜的等著。

“大帥,在何處下手?”李廣的快嘴走出了名的。

“就這裡吧。”周陽指著地圖道:“雀兒湖是很好的水草地。左賢王南下,必是要經過這裡。我意,程將軍率領你部兵馬,在雀兒湖北紮營。擋住匈奴去路。”

“好主意!”程不識大拇指一豎。 贊一句:“在大草原上行軍,一定要有水草地,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我在雀兒湖以北紮營,正好阻斷左賢王的去路,他一定會與我大戰。”

周陽的手指在地圖上戈動:“左邊是山,雖然距離遠了點,有上百里路程。可是,百里之程。對於騎兵來說,不算一回事,兩個衝鋒的時間就到了。右邊有一片低窪之地,也可以伏兵。唯一的缺點就是這裡比較潮濕。”

“那才是伏兵的絕佳之處。匈奴萬萬想不到我們會把軍隊伏在如此不堪之地!”李廣雙手互擊一下,出清脆的聲響:“伏兵嘛,就是要在敵人想不到的地方!此處絕佳!大帥,李廣願伏於此處!”

不愧是名將,一語切中要害,周陽在心裡感慨一句:“那就辛苦飛將軍了。此處潮濕。可能兄弟們會有怨言。”

“怨言?誰敢?我的大黃弓可不認得他!”李廣右手一揮,氣勢不凡,聲音很高,好像在唱歌似的:“要是能打勝仗,我天天埋伏在那裡也願意!”

漢軍歇息之後,周陽傳下號令,各自奔赴伏兵之處,隱藏了起來。

數萬漢軍在雀兒湖一帶埋伏。 要是左賢王一頭鑽了進去,必將損失慘重。 那可是有上萬架弩在等著他。

此戰一開打,漢軍弩陣的秘密必將不保。 會為軍臣單於知道。 周陽手裡只有數萬漢軍,而左賢王部卻是十萬,是漢軍的兩倍多,漢軍只能重創,卻不能像對付左大都尉部一樣全殲,洩密是必然之事。

可是,要是能把左賢王部的十萬大軍打得沒了戰力。 洩密也值了。

聯熾

“得得!”

一陣急驟的蹄聲響起,數騎匈奴偵騎正在奔馳。

正奔行間,為的甚長一拉馬韁停了下來,不住抽*動鼻子。

“大人,怎麼了?”有兵士不解的問。

甚長仍是抽*動鼻子,一臉的疑惑,過了老一陣這才道:“你們聞見沒有?有血腥毛,還有焦糊味。”

他一提醒,這些哨騎抽著鼻子噢起來,們三二知道,一噢卑一大跳! ”真有……

“是這個方向!”一陣風吹來,血腥氣更濃了,甚長朝左手方一指。 一拍馬背: “走,去看看。”

哨騎策馬急奔,奔出一段距離,血腥氣和人肉焦糊味更濃了。

他們久歷戰陣,深知如此濃烈的血腥氣和人肉焦糊味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死傷無數,更加驚疑起來。

沒多久,他們就來到左大都尉全軍覆沒的道口,只見遍地的紅色,還有堆堆灰燼。

戰場已經給漢軍打掃過了他們把戰場轉了一遍又一遍,始終沒有一具屍體,不要說人屍,就是馬屍也沒有現一具。

唯有地上的灰燼,說明瞭一切,那就是給人放燒了。

破碎的匈奴狼旗,說明這是匈奴軍隊。 這麼濃烈的血腥氣,以及成堆的灰燼,說明這支軍隊人數不少,他們全軍覆沒了。

只有一支軍隊與此符合,就是左大都尉的軍隊。 左大都尉向以勇猛著稱,是單於的愛將,他的一萬軍隊可以頂幾萬,要說他全軍覆沒,甚長還真不相信。

可是,他把戰場全部查過了,不得不確信,這支軍隊真的是全軍覆沒了。

要讓一支上萬的軍隊全軍覆沒,這需要什麼樣的手段? 需要多少軍隊攻打? 至少需要五六倍。 甚至十倍的兵力。 如此之多的漢軍,想想就讓人害怕,甚長二話不說。 跳上馬背,催動戰馬,飛也似的去了。

要是去得遲了,給漢軍的巡邏隊現,那可是要命的事啊。

他卻不知,這一帶早已沒有了漢軍,他就是大睡一覺也沒有問題。

默熾

“隆隆!”

漫天的煙塵匯成了一朵巨大的烏雲,向南飄來。

烏雲下,是左賢王的十萬大軍在行動。 排成數十個縱隊,快向南推進。 蹄聲如雷,濺起無盡的煙塵。

“有左大都尉的集息了嗎?”

左賢王騎在馬上,腰椅彎刀,眉頭一皺,問詢起來。

“回大人,還沒有。”一個將軍忙著回答:“派出去的哨騎差不多都回來了,沒有現左大都尉的蹤跡,好像消失似的。”

廢話! 給漢軍全殲了,能不是消失?

“幾天沒有他的消息了?兩天了吧左賢王的眉頭皺在一起:“不會他殺到漢人的腹地去了? 快,傳令,全前進! ”

左大都尉武勇過人,他既是很好的誘餌。 更是最好的開路先鋒。 要是他殺到漢朝腹地,左賢王跟上去,必然會有不錯的收穫,此等良機,豈能錯過。

他的命令還沒有傳下去,那個哨騎甚長飛也似的衝到,遠遠就嚷了起來:“大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左大都尉全軍覆沒!”

“什麼?左大都尉全軍覆沒?”左賢王聽到他這輩子最搞笑的笑話,臉一沉,右手按在刀柄上,喝道:“胡說!左大都尉是大匈奴最勇猛的勇士,他的軍隊是大匈奴最善戰的勇士。怎麼可能全軍覆沒?就是遇到十萬漢軍,也攔不住他!”

按照以往的情況來推測,這沒錯。 可是,周陽會按常規出牌麼? 遇到強弩,匈奴再善戰,也是沒用。

“大人,是真的?”甚長急急忙忙的取出一面破碎的狼旗:“這是我們在戰場找到的。這樣破碎的狼旗很多,遍地紅色,那是鮮血啊!還有,成堆成堆的灰燼,漢人把他們一把火燒成灰了,焦糊味在數十裡外都能聞到

左賢王一用力,拔刀出鞘,一雙眼瞪著甚長,喝道:“你撒謊!”

甚長看著抵在脖子上的彎刀,閃閃光,不由得心膽俱裂,顫抖著道:“大人,要不是左大都尉。還能有誰呢?往南進軍的,只有大人和左大都尉呀!”

這話提醒了左賢王,眉頭猛的一挑。

甚長說得沒錯,現在在南方的匈奴軍隊就他和左大都尉。 他的軍隊毫無損,那麼只有左大都尉的軍隊了。 要他相信左大都尉全軍覆沒。 比登天還要難。 可是。 他都以死威脅了,甚長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是不敢撒謊,那麼,此事十有**是真的了。

那可是左大都尉,匈奴的第一勇將,那一萬軍隊是匈奴最精銳的軍隊,頂得上數萬大軍,不要說他瞧不起的漢軍,就是他的十局大軍對上了,他也沒有信心全殲,頂多重創。 要是左大都尉打不過,他還不能逃嗎?

問題是,左大都尉一萬人一個也沒有逃出來,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漢軍是魔鬼!

左賢王不愧是“屠者”一想到此點,不免心驚肉跳,忍著心驚,詳細詢問一遍。 當他知道是在道口中現淩亂的蹄印,紅色的土地,一切都明白了,那是左大都尉中計了,給漢軍關門打狗了。

即使如此,出動的漢軍也不少。 漢人善長用計,要是他一個不慎,一頭鑽進漢軍的埋伏,那可大事不妙。

沒有了左大都尉這個誘餌,沒有了左大都尉這個開路先鋒,他此去已經沒有意義了。 為今之計。 就是撤!

決心一定,左賢王傳下號令,十萬大軍調頭向北,倉惶而遁。

他們來得快,去得更快,沒多久,十萬大軍就不見蹤影了。

左賢王卻不知,他開了一個先例。

數十年來,還沒有匈奴給漢軍嚇退的,更何況還是年萬大軍。

嚇退十萬匈奴大軍,足以讓周陽自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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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邊塞烽火 第五十五章 豪言壯語

一頭偏西,不再是正午那般烈毒,曬在身蔔隱隱作疼    周陽靠在樹幹上,嘴裡叼著一棵草,很是享受的閉著眼睛。習習山風吹來,隱有涼意,不再是那般酷熱,秋天到了,離秋後大戰的日子不遠了。

埋伏就是在枯燥中等待敵人的出現,既讓人興奮、期待,又是無,聊。不少漢軍兵士找個陰涼地兒,倒頭大睡。周陽百般無聊,就靠在樹幹上打盹。

身為統帥,要想和兵士那般痛痛快快的睡一覺,只能是夢想,就是睡著了,也要睜一隻眼呢。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周陽睜開眼,是公孫賀和趙破奴他們大步而來。二人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必有不好的事情生,周陽把嘴裡的草莖吐掉,站起身。

“見過大帥!”趙破奴和公孫賀見禮。

“快說,什麼事?”周陽一臉的嚴肅:“你們這般不痛快?。

“大帥,這能痛快嗎?”公孫賀歎口氣,遲疑了一下,這才稟報:“大帥,左賢王逃了”。

“到哪裡了?啊!你說什麼?逃乒  。周陽以為自己聽錯了,嘴巴猛的張得老大。

“真的逃了!”趙破奴臉色非常難看:“大帥,是我親眼見到的。本來,左賢王離我們只有一百里的路程了,只需要多半天就能進入我們的埋伏。可是,不知為何,左賢王竟然命令軍隊北遁了。”

趙破奴負責偵察,也只能遠觀,不能抵近,自然是不明白左賢王北遁的真正原因,是害怕撞進漢軍的埋伏。

周陽寧願自己的耳朵聾了,也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可是,把趙破奴的表情看在眼裡,他說的肯定是真的,揮揮手,要趙破奴下去。

緊擰著眉頭,周陽思索起來:“是哪裡出問題了?有人洩密?。

“不可能”。公孫賀想也沒有想,一口否決了:“為了保密,一進入山裡,就不能出去。偵察都是建章軍擔任,我查過了,所有建章軍都在。他們出動,至少是十人,要是有人洩密,定是逃不過他人的眼睛

周陽點點頭,格入了沉思。

“大帥,左賢王才逃走沒多久,我們追上去,還來得及公孫賀很是焦急的道:“要是把左賢王的十萬軍隊給打得沒了,秋後大戰,於我們有莫大的好處

這是必然的,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周陽搖頭道:“算了,不追了。我們的軍隊分散在百里範圍內,重新部署。命令傳達到,就要半天時間。要是左賢王逃得快的話,我們要追也追不上了

“可惜呀”。公孫賀知道周陽算計得很准。左賢王本來就和漢軍有將近一天的路程,重新部署,傳達軍令,至少需要半天時間,這就是一天的路程了,追上的可能性很

“傳令吧,收兵回去了周陽緊咬嘴唇。

這次出來,本是為了歷練漢軍。順手把左大都尉的一萬精銳給幹掉了,可以說收穫不錯。

唯一遺憾的就是,讓左賢王逃掉了。

這就是戰爭,總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生。完全按照構想展,那不是戰爭,那是,只有家筆下的戰爭才是如此。

命令一傳下,各部收攏,向漢境開去。這次打了勝仗,漢軍士氣高昂,軍心大振,向漢境開進,就是回家,個個歡喜。

李廣、程不識、秦無悔、公孫賀、公孫建、馮敬和周陽聚在一起,一邊策馬而行,一邊研究這次問題出在哪裡。

“左賢王怎麼可能逃走呢?原委出在哪裡?”李廣兩道劍眉擰在一起,出現一個淡淡的字。

這問題,眾人一路走一路商議,卻是沒有結果。他們把洩密、叛變、漏洞各種可能性都想到了,卻給一一否定了。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

周陽突然在馬上大叫起來,猛敲額頭:“我好糊塗!我好糊塗!竟然忘了此節!”

“大帥,怎麼了?”程不識忙問道。

李廣他們齊刷刷的盯著周陽,一臉的不解。

“我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性讓左賢王逃走,那就是左大都尉全軍覆沒的血腥氣和燒屍體的焦糊味!”周陽一臉的惋惜:“左賢王肯定派有哨騎,給他們查到了

“這

李廣他們徹底無語了。

這絕對是讓左賢王逃走的唯一可能了。可是,一萬具人屍和數千馬屍,這一燒起來,要想不臭,要想不在數十裡外聞到,那是不可能的。

一場大戰下來,血腥氣在數十裡外就能聞到,誰有那本事讓人不聞到呢?

“馮大人,你好糊塗!你怎麼不派人守在那裡呢?”李廣的快嘴很有名,和他的箭一般快,沖馮敬埋怨起來了。

“飛將軍說的是,是我疏忽”。馮敬使勁敲著額頭,砰砰作響。

此時此刻,不要說敲額頭,要是撞牆能撞得左賢王回頭,馮敬毫不猶豫的會去做。

“馮大人,這可是天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哎!”李廣真想好好落一通馮敬,可是,轉念一想,這種事情誰會想得到?

血腥氣和焦糊味在數十裡外都能聞到,取使要派人守,那得多少人?再說了,誰會想到一向不把漢人放在眼裡的匈奴竟然會望風而遁。

匈奴向來不把漢人放在眼裡,即使匈奴知道左大都尉全軍覆沒了,按理應該撲上來大戰。可是,左賢王性格謹慎,不願步左大都尉後塵,馬上開逃,這事,

“飛將軍,別再埋怨馮大人。”周陽揮揮手,阻止李廣再埋怨下去。

程不識卻是另有說法:“大帥,這事我們要這麼想:數十年來。匈奴向來不把大漢放在眼裡,左賢王這一逃。可是破天荒的第一遭。匈奴已經破膽了,不敢再輕視大漢了!這比什麼都強!”

這話雖然不乏自欺欺人之嫌,倒也聽得。

打敗匈奴和嚇退匈奴,這氣勢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更何況,匈奴數十年不把漢朝放在眼裡,如今他們也知道怕了,這說明,漢朝的氣勢已經起來了。

這可是根本。比打敗左賢王更讓人歡喜!

“有理!”

李廣他們大聲贊同。

“把左大都尉押來!”周陽一拉馬韁停了下來。

左大都尼給綁在一匹戰馬上。半伏在馬背上。建章軍兵士牽著韁繩,把戰馬趕過來。

周陽一瞧,此時的左大都尉氣色比起網給俘虜時好了許多,那是漢軍給他止血醫治傷口,讓他恢復了不少生機。要把他獻給景帝,當然不能讓他死了。

“左大都尉。我原本想把你押到長安,獻給皇上。只可惜。左賢王逃了。你就得代他死!”周陽聲音冰冷。

“大帥,你不能殺他。”李廣忙勸阻:“大帥,把他獻給皇上。那才叫好呢。”

“把他押到長安,他還是會死。我要借他的人頭一用,給單于送封信!”周陽眼睛好似利劍一般打量著左大都尉。

左大都尉向以膽量過人著稱。可是。失敗最能打擊人,他如今生不如死,哪裡還能有膽量?給周陽一瞪視,不由得汗毛齊豎。

“那你就去死吧!”李廣改變的還真夠快的,手起劍出,左大都尉的人頭就搬家了。

李廣猿臂輕舒,抓住人頭,提了起來,只見左大都尉的眼睛不住轉動。一臉的驚駭,嘴巴一張一闔,似要說話,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是不是討饒?”李廣笑著調侃一句。

程不識扯下左大都尉的裘衣。遞到周陽面前:“大帥,你寫吧。”

周陽接過,手一招,兵士一拉馬韁,戰馬靠近,周陽用布片沾著無頭屍上的鮮血,在皮裘上寫了起來。寫完之後,把布片扔掉。

程不識手一伸,就要奪過去觀看,卻給李廣占了先,很是不滿的道:“飛將軍,你”

“手長就是好!”李廣把過膝的猿臂一揮,頗有幾分得意,在裘衣上一流覽,仰天大笑,聲如雷霆,遠遠傳了開去:“豪言壯語!此語勝卻千篇文章!”

程不識接過一瞧,跟著哈哈大笑起來:“我敢說,單於得此信。一定會氣得吐血!

公孫賀接過略一流覽,笑得眼睛都眯到一起了:“多少年了。大漢終於說出如此豪言!兵臨龍城不遠了!”

“斯言壯哉!”馮敬文人出身,掉起了書袋:“想當年,冒頓遺書謾高後。那是何等的讓人氣憤。如今。大帥此言一出,足以雪卻此辱矣!”

劉邦死後,冒頓就給呂太后寫了一封信。意思是說呂太后死了丈夫,鬱鬱不樂,冒頓久處大漠中。無甚樂事。願與呂太后互惠,同得其樂。說白了,就是要和呂太后上床。

太后,受此之辱,那還了得?此信一到,整個漢朝喧然,樊哈更是大怒“願得十萬之眾,橫行匈奴中”

可是,當時的漢朝,國力不振,不能與匈奴開戰。最後,只好採納了陳平的建議,這事忍了。呂太后要張釋之寫了一封回信。很是謙卑。

這是漢朝的奇恥大辱,數十年來,從未讓人忘記。

不是馮敬拍周陽的馬屁,而是周陽所寫。足以洗刷此辱。李廣他們大是贊成,開懷暢笑。

“哈哈!”

歡笑聲響成一片,含著無盡的暢快,比把左賢王十萬大軍給殲滅了更讓人歡喜!

默默默

雁門,周陽的帥府。

此時的帥府裡歡聲笑語不斷。是周陽和李廣、程不識、公孫賀、公孫建、秦無悔、馮敬他們在飲宴慶功。

周陽頭戴幀頭,身著尋常深衣,一身的燕居之服。比起戎裝在身,少了幾許威風,卻多了一股子輕鬆勁頭。多了幾許俊明,飲著美酒,吃著熱湯熱食,格外愜意。

行軍中,只能飲馬**,吃肉乾,這熱湯熱食很少。

李廣他們和周陽一般,一射燕居之服。李廣連向來不離手的大黃弓也沒有帶,一雙大手抓住一塊兔肉,大口大口對付著。

“打仗雖然不能有美酒美食。卻是讓人痛快!不打仗了,有美酒美食,人生至此,夫複何求?”程不識海吃山吞,大口飲酒,大口吃肉,大聲說笑,好不快活。

“程將軍此言不對。誰說打仗沒有美酒美食?勝仗就是最好的美酒美食!”馮敬不愧是讀書人出身。想像力非常豐富。

“斯言壯哉!”

李廣率先附和。舉起酒杯:“程將軍。罰!”

“罰就罰!”程不識非常痛快。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再罰!”

“你還真想得美呢!你飲酒,我給你遞杯?”李廣不幹了。

又引得眾人一陣大笑。

眾人一邊調侃,一邊痛飲。真是快意,周陽大是歡暢。

吃飽喝足以後。程不識問道:“大帥,接下來做什麼?秋季已經到了,匈奴馬上就要南下,這一仗可是很有得打呢!”

周陽點頭道:“程川二;塵不錯,我們得極早准估算討了,單千南下,叫前?少需要半同時間。這大戰差不多還需要一個月,這一個月裡,我們要做的事。一是整軍備戰。二是派出偵騎,偵察匈奴動向。三是要給騎兵再增加一些新的武呂,要讓騎兵的戰力更強。這才是最緊要的事情。”

前兩件,眾人都無異議,第三件卻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大帥,還要給騎兵增加武器?什麼武器?”公孫賀有些愣。

現在騎兵的裝備是弓箭、漢劍、劄甲,和匈奴的騎兵相差不大。足以應付匈奴了。

這話正是眾人要問的,齊刷刷的盯著周陽。

“一是矛,二是手弩”。周陽的聲音突然轉高:“在和左大都尉殘部的廝殺中,我們的騎兵之所以能取勝,並不是他們的刮練好,更不是他們的裝備上的優勢,而是他們的人數多。匈奴雖是困獸猶鬥,畢竟不是完整之軍,士氣上遠遠不如先前

這是實情,眾人不住點頭。

周陽接著道:“要是他們人手一把手弩。一邊策馬衝鋒,一邊對著匈奴放箭,那會是什以樣的結果呢?一定是匈奴人仰馬翻,匈奴的弓箭還夠不著,就會傷亡慘重。”

弩。哪怕是單兵使用的手弩,其射程也比尋箭更遠,殺傷力更強,就是匈奴的射雕者遇到手弩。也是徒歎奈何。

匈奴沒有弩,要是漢軍騎兵裝備上弩的話,那麼,對匈奴來說。那將是災難性的。

要是可能,所有的漢軍,不分兵種,人手一把手弩,那災難就會更大了。可是,目前還做不到。只能先給騎兵配備手弩。

“對呀”。

李廣他們齊聲贊同,不住摸額頭。這想法不算創新,卻是實用。怎麼沒有想到呢?

這當然是和漢朝推行的防禦戰略有關了。

這要等到漢武帝改革軍政。才開始給騎兵配備手弩。再有衛青和霍去病這些天才統帥的推動,到了“漠北決戰。時,漢軍大量使用手弩,對匈奴的殺傷非常驚人。

“矛又怎麼用呢?在馬上用矛刺殺,不如用劍劈順手。

”公孫賀不愧是建章營的校尉,一語切中要害。

矛太長,丈多兩丈,在馬上揮舞起來,很不方便。對於武藝高的戰將不是問題,對於普通兵士就是問題,反倒不如用漢劍砍殺順手。

“不是刺殺周陽的話讓他們更加驚奇:“先用弩射殺之後,緊接著用弓箭射殺。一旦進入近戰範圍,弓箭不能用了,光是揮著劍砍殺,這一長段距離,是不是就浪費了戰機?要是有矛在手,端在手裡,對著匈奴沖去,兩軍相遇的時候,一定會撞得匈奴人仰馬翻。”

在戰場上,打擊的方式越式。勝算就越大。給騎兵裝備長柄武器,端在手裡衝鋒,到了唐朝,揮到極致。

當然,唐軍用的不是矛,而是馬槊。成千上萬的騎兵端著馬槊衝鋒,兩軍相遇的瞬間,就會殺傷很多敵人。

一寸長,一寸強!在相遇的瞬間,長兵器比刀劍 更有殺傷力。

周陽的歷史不太好,對軍事史更不瞭解,不過。他具有讓他自己都驚訝的戰爭理解力,一通觀察。竟然找到了更好的打擊方式。

完全可以想像一下,不計其數的騎兵端著長矛衝鋒,必將是天崩地裂,一定會沖得敵人七零八落。陣勢一亂。漢軍拔出漢劍,趁勢砍殺,這便宜就占大了。

李廣、程不識他們都是久曆戰陣的人。周陽一提點,立時明白過來,猛的站起,興奮得直轉圓圈。

“我去找矛

“我去清點弩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自動分配任務,然後歡天喜地的去忙活了。

聯默

未央宮,養心殿。

景帝跪坐在矮幾上,處理公務。養心殿雖是景帝歇息之處,也不妨礙偶爾處理公務。

“皇上,破奴校尉的奏章春陀快步進來,把手裡的牛簡遞給景帝。

“是捷報嗎?。景帝放下手中的竹簡,扭頭看著春陀。

“回皇上,沒有說春陀如實回答。

“這個周陽,真是口風緊吶!風雨不透”。景帝嘀咕一句,接過來,展開一瞧,猛的站起來,大笑道:“春陀,周陽又打了一個勝仗,把左大都尉一萬精銳給全殲了。一個也沒有跑掉”。

不容春陀說話。景帝接著道:“左大都尉是匈奴的第一猛將,深得單於喜愛,把他給打掉了,等於是折了單於的一隻翅膀,要是單於是鷹的話。已經飛不起來了。”

“恭喜皇上”。春陀忙湊趣。

“咦!周陽把左大都尉殺了?”景帝先是驚訝,繼而就是開懷大笑:“這信送得好啊!送得好啊!豪言,蓋世之言吶”。

“皇上,什麼蓋世之言?”春陀把景帝的歡喜勁頭看在眼裡。不由得大是驚奇。

“你瞧瞧!”景帝把竹簡拋給春陀:“眼睛睜大點,瞧清楚

春陀接過一瞧。眼睛放光:“這話聽著提氣!長志氣”。

“快,拿酒來,聯要痛飲年杯”。就在春陀驚訝之際,景帝歡快的笑聲響起:“哈哈!”

景帝一邊歡笑,一邊轉起了圈子,越轉越快,快得象在飛,不時雙手握拳。用力的揮舞著:“快哉!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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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邊塞烽火 第五十六章 會獵龍城

周陽身著戎裝。跪坐在矮幾上,李廣他們站立兩廂。一臉的不爽,好象有人借了他們穀子,還他們糠似的。

“你們怎麼了?個個耷拉著腦袋。”周陽有些驚奇,打量著他們。

眾人都沒有說話,臉有難色。程不識一碰李廣:“飛將軍。”

“叫我做什麼?”李廣嘀咕起來。

李廣的嘴跟他的箭一樣快。有難說的事。自然是要他來說了,程不識催促一句:“你說呀,快說呀!”

“怎麼叫我說?”李廣嘀嘀咕咕,一臉的難色:“大帥,你交給我們的任務,沒有完成。把所有的武庫清查了。手弩只有三千多把。矛也不多。只有四千來枝,這遠遠不夠給騎兵使用。加上建章軍,我們有差不多一萬騎兵呢,這哪夠呀?”

周陽的打法與以往全然不同。缺少兵器。這在意料之中。要是所有的武器都是現成的,只等著周陽去用,那麼,漢軍早就打得“單於夜遁逃了”

“就為這事,你們個,個張口結舌,要飛將軍來說?”周陽有氣好笑,程不識他們竟然把性情直爽的李廣當槍使了。

“騎兵要是沒有這些武器。威力就差一大截,那多可惜。”李廣惋惜不已。

一句惋惜的話。卻是換來程不識他們的齊聲贊同,一顆腦袋點得比啄米的雞頭還要快。

“這麼辦吧!三千把手弩。肯定不夠用。得從其他地方弄。現在要造也來不及了,步兵手裡不是還有不少手弩嗎?擠出來,給騎兵用。”周陽眉頭擰得很緊,思索著道。

“大帥,這我們想過,可是,這矛怎麼辦?”程不識的眉頭擰得很緊。

矛是一種利器。可是,在這一時期用得很少,到了東漢三國時期才用得多。漢朝造的矛並不多,能有四千來枝矛,很不錯了。

“把矛給建章軍使用,四千枝矛夠他們用了。”周陽撫著額頭。思忖著道:“至於其他的騎兵嘛。把戟給他們,要他們當矛使就是了。”

“啊!把戟當矛用?”周陽的話立即引來一片驚訝聲。

戟和矛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兵器,戟既可以刺。又可以研。而矛。主要是刺。把戟當矛用。就是減少了研這個功用,的確算是創舉。卻是讓人不太好接受的創舉。把大炮當鳥槍使。誰願意接受?

周陽剖析道:“騎兵衝鋒時,只需要刺就行了,研已用不著了。我們現在的矛太少,戟倒是挺多。只有這樣了。”

戟是當時主要的長兵器,數量非常多,要多少有多少。

這主意雖然降低了戟的威力。卻也不錯。能讓騎兵揮更大的威力,李廣、程不識他們都是名將,仔細想想。這的確是目前最好的辦法,欣然同意。

於是乎,一支與周陽想像中有很大差別的騎兵就誕生了。他們多了兩種武器,一是手弩,二是長兵器,使得騎兵的威力大增。

可是,這長兵器有點不倫不類,讓人

默默

番離,南越王都城。

“得得!”

一隊健騎,身材高大,戰馬神駿,疾馳而來。

為一人,一臉的冰冷,好象那不是人臉,是冰塊似的。不是別人,正是陳尚。

“站住,什麼人?”

守城的南越兵士喝道。

“閃開!我是漢使,要見南越王!”

陳尚冷得象冰塊的聲音響起,微蘊怒氣。

“漢使?”城上兵士大是驚訝,仔細一瞧,紅色的漢軍軍服。不是漢軍還能是誰?大聲吆喝起來:“閃開!閃開!讓漢使進城!”

南越當時雖然擁地自大,名義上仍是奉漢朝節制,漢使的到來。那可是大事,南越兵士哪敢怠慢。吆喝不斷,忙著清道。

番離城小人少,街上的行人不多,即使不清道也不會阻礙陳尚他們賓士。可是,這種拍馬屁的良機不能錯過了。

正奔行間,前面轉出一隊南越兵士,攔在路上,為的兵士一拉馬頭,前來見禮:“呂承相有請漢使過府敘話。”

陳尚的聲音永遠那般冰冷:“呂承相是哪位?我只知有南越王。不知什麼呂承相。”

“你?你敢輕視承相?”這人可是呂嘉的心腹,呂嘉給輕視了。哪裡忍得了,手一揮,喝道:“來啊,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給我拿下了!”

南越兵士呼啦一聲,圍上來。把陳尚一眾人圍在中間。

陳尚這隊人都是細柳營出身,是周亞夫主練的精銳,早就在屍山血海裡歷練得心如鐵石,哪會把他這點陣仗放在眼裡:“哼!你敢對漢使無禮?該殺!”

這人根本就不信,嘴角一扯。可是,只見劍光一閃,他的一顆頭顱就飛了起來,只覺眼前的人突然變矮了。

“砰!”

人頭重重砸在地上,這人不住轉眼珠。嘴巴不住張闔,他到此時都沒有弄明白,為何陳尚要對他突下殺手。

陳尚手中還在滴血的漢劍指著一眾兵士:“你們,還有誰敢攔路?”

陳尚跟隨周亞夫征戰,殺人如麻,身上的氣勢放出來,宛如一頭凶獸,南越兵嚇唬老百姓還可以。面對陳尚就是嬰兒與壯漢的差別,嚇得不住後退。

“大膽!”

隨著一聲斷喝,呂嘉出現。手一揮:“給我拿下!”

“你是何人?”陳尚毫無畏懼之色。

“在下便是南越承相呂嘉。”呂嘉得意的一挺胸膛,趾高氣揚:“你冒犯我,該當何罪?”

陳尚冷著一張臉,盯著昌品:  很好,你既然來了,省得我跑一趟六眾是條侯給你圳請木,請呂承相賞光,前去飲茶

從懷裡掏出一束絹帛,扔給呂嘉。

昌嘉接過一瞧,不由得臉上變色,適才的得意之情剎那消失不見,代之而起的卻是一臉的笑容,親切得象見到老祖宗似的:“請問漢使,條侯在何處?”

“在長沙,恭候承相大駕!”陳尚的聲音沒有一點感**彩。

“在長沙?”呂嘉倒抽一口涼氣。

在當時,長沙是漢朝的南方重鎮,漢朝在這裡駐有重兵,積囤軍械、糧草,一旦南越有事。漢軍就能快到達嶺南。

周亞夫一代名將,他到了長沙,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漢朝的大兵壓境了。人的名,樹的影,他對周亞夫是萬分忌憚,周亞夫請他去長沙飲茶,他有那個膽子麼?

不用想也知道,周亞夫擺茶請客,是茶無好茶,有去無回,他敢去嗎?

突然之間,呂嘉臉上痛楚四起,不住抽冷子,手腳僵硬,結結巴巴的道:“有請漢使回復條侯,呂嘉不甚感激,可是,舊疾作,恐不能一睹條侯尊面,還請條侯見諒。”

“那可真不巧!”陳尚冷冷的回一句,一拍馬背直奔王宮。

直到陳尚他們不見了蹤影,呂嘉的“病”又好了,不打擺子了,手腳也靈活了,恨恨的道:“周亞夫,你怎麼到了長沙?這不是壞我大計麼?。

默熾

南越王宮中,一張軟榻上,一個須皆白的老者半躺半靠在軟榻上。

此人須雖白,卻是紅光滿面,精神還不錯,眼睛明亮,乍一看上去,哪裡像是近百的人物。

他,就是南越王趙傷!

趙坨是一個,傳奇人物,真正意義上的傳奇人物!此時的他,已經九十多歲了,馬上就要過活過一百歲了。

趙傷是秦朝大將,他十九歲時,就得秦始皇賞識,做了秦始皇的近身侍衛,跟隨秦始皇南猛的戰,掃滅六國,一統華夏。

秦國統一六國,他立下了汗馬功勞。

六國被滅後,秦始皇決定對嶺南用兵,把嶺南收歸版圖。秦軍休整兩年後,五十萬大軍翻越五嶺,夫舉南下。當時的趙傷剛剛三十出頭,就給拜為副將。

秦軍開始的攻勢兇猛,打得非常順利。可是,由於道路交通不便,後勤補給不上,士氣低落,戰爭處於膠著。當地的土著趁機反撲,秦軍統帥屠睢在一次土著的夜襲中身亡。

為瞭解決補給,秦始皇焦慮異常,兩次駕臨長沙。當時的補給主要是從五嶺運來,路途遙遠,山道崎嶇,非常困難。

精通水務的史祿給秦始皇獻策,可以把湘水和灕江連接起來。湘水池勢高,灕江地勢低,落差有好幾百米。為瞭解決這一難題,史祿設計了著名的“靈渠”河道在山上盤繞,解決了落差問題。

靈渠一修成,糧草問題就解決了,秦軍士氣大振,戰力空前,只用了半年時間就平定了嶺南,就是現在的福建、廣東、廣西、海南島、越南北部,東西橫貫萬裡的廣大領土併入了版圖。

秦始皇派在這裡的第一任鎮守官員並不是趙倫,而是任囂。任囂病死前,把重任交給了趙詫,到如今,已經六十年過去了。

“胡兒,把始皇的旨意拿來”。

趙忙開口說話,聲如洪鐘。

他嘴裡的胡兒,不是他的兒子,是他的孫子,趙胡,又叫趙昧。趙傷的命實在是太長了,太能活了,他的兒子們活不過他,先後死,了,他還活著。

趙胡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煩下一部鬍鬚,黑黑密密的,有些不解的問:“大父,你怎麼又要看始皇旨意?這些天,你老是看

“大父聽說漢朝出了一個叫周陽的年青人,他率領漢軍打敗了匈奴趙倫的聲音不僅響亮,還很有豪情:“打敗匈奴,漢朝數十年沒有做到,一個,年青人做到了,是個人物。這讓大父想到了從前,想到了始皇,若始皇在,匈奴安敢橫行?”

趙胡有些好笑:“大父,你操這些心做什麼?他們要打便打 我們坐擁嶺南,關我們甚事?打得越久,於我們越有利!”

“閉嘴”。趙億眼睛一翻,老眼中精光四射,瞪著趙胡,喝斥起來:“你這是忘祖!大父是來自真定,大父最大的心願便是死後能安葬在真定祖墳邊上

趙胡不敢再說,只得去拿秦始皇遺詔。

趙坨歎口氣:“不知老屋前的那棵瑰樹可還在?”

正感歎間,趙胡捧著一個描金匣子,不大,卻很是精美,放到短案上,打了開來,取出一支非常精美的銅管,再從銅管裡抽出一束絹帛,展開,遞在趙倫手裡。

趙住雙手微微顫,接過絹帛,眼睛睜得老大,好象牛眼睛似的,仔仔細細的看著這塊黃的絹帛,他不知道看過多少遍,可是每次看著秦始皇的手跡,他都有不同的心境。

“就是這道旨意,阻止大父當年殺回中原!”趙傷的聲音很高,眼睛特別明亮:“始皇逝後,山東大亂,項籍、劉季之輩橫行,大父當時就要率領五十萬大軍殺回中原,可是,有始皇的旨意在,大父不能這麼做。若是沒有始皇這道旨意,大父一定能砍下項籍、劉季的頭顱

略微一停頓:“大父手裡是五十萬大軍呀!跟隨始皇掃滅六國的精銳呀!要是我們回到了中原戰場,項籍雖勇,豈是我們的對手?他那八千子弟兵,不過是烏合之眾,也配叫軍隊?。

項羽麾下一;吊兵吊是號稱精銳,可是“和嶺南的五十萬秦軍比起術“州“是個級別。

無論練,還是裝備,以及指揮的順暢,號令的嚴明,都遠遠不如。

要是這五十萬秦軍回到中原戰場,項羽、劉邦轉眼即滅。

“大父,這事你說過好多回了,還說。”趙胡有些不耐煩了。

“大父跟隨始皇南猛的戰,東擋西殺,受過傷,流過血,無怨無悔。可是,大父只有一件憾事,那就是在大秦危亡之際,沒有出力,沒有率領五十萬精銳殺回中原去!大秦,是始皇的大秦!是我們用鮮血打出來的大秦!”趙倫很走動情,激動得老眼裡湧出了淚水。

把手裡的絹帛晃晃,聲調突轉高亢:“就是始皇這道聖旨,讓大父有了憾事!始皇呀始皇,你深謀遠慮,為華夏蟬精竭慮,可那些讀書人罵你為暴君,蒼天何其不公?”

趙胡有些不屑:“大父,始皇早死了,你還老念叨著做甚呢。”

“你見過始皇嗎?你聽過始皇說話了?你知道始皇的風采嗎?”趙億一連串的反問,激動難已:“你要是見過始皇,始皇要你去死,你就會毫不猶豫的去死!大父自打第一次見到始皇,就知道始皇是開天闢地以來,最了得的聖君了!”

秦始皇有著偉大的人格魅力,對他身邊的人影響非常大,趙忙這個,近身侍衛數十年後,仍是念念不忘。

“稟大王,漢使求見。”近侍前來稟報。

“漢使?可是袁盎?”趙住眉頭一皺。

“稟大王,不是。是一個叫陳尚的人,是奉了條侯的將令前來。”近侍再次稟報。

“條侯是個人物,他手下必是英雄,有請!”趙倫的話熱情了許多。

近侍應一聲,出去帶陳尚前來。陳尚臉上的冰冷不見了,帶著和煦的笑容,見到趙坨象見到親人似的,跪下行大禮:“陳尚奉條侯之命,拜見大王!”

“陳尚?你是條侯跟前的紅人,聽說你為人冰冷,為何如此見我?”趙儒微覺奇怪。

這人不愧傳奇人物,人老心不老,于陳尚的來歷知道很清楚。

“大王是前朝大將,隨始皇征戰天下,英名遠播,陳尚不敢不敬!”陳尚很恭敬的回答。

趙傷一生富有傳奇色彩,隨始皇征戰天下,平定嶺南,立下大功,要是沒有他,如今的廣東之地不會如此達。關於始皇平定嶺定,趙住守衛嶺南一事,另有曲折,後面還會談到。

“哈哈!”

趙住暢快不已:“這麼多年來,我是第一次聽人說我英名遠播,就是那個袁盎只會吹捧,也沒有你說得這麼真誠。好!條侯若有什麼話,我們照辦便是!”

“謝大王!”

陳尚依然是那麼恭敬。

與陳尚順利出使相反,柳鐵的閩越之行極為不順。那是因為,閩越王騙那一聽說周亞夫要請他去飲茶,馬上稱病,不敢去了。

默默聯

單於庭,軍臣單于的王帳中。

軍臣單於一如既往的與大臣飲宴。匈奴沒什麼國事,政務極少,見了面,三言兩語就說明瞭,時間多的是,要不飲宴,這時間還真沒法打。

“天氣已經涼了,本單於的五十萬大軍已經調集,準備殺向漢朝,打進長安!”軍臣單於舉著手中的金碗,得意洋洋的宣佈,仿佛已經忘了雁門大敗似的。

“打進長安!”

“打進長安!”

一眾大臣齊聲歡呼,聲遏浮雲。

“左大都尉率軍猛進,已經打到漢境了,我們祭天之後,就可以進軍了!”軍臣單于把手中金刀狠狠插進羊腿裡,惡狠狠的道:“打漢人,就要象朵這羊腿,一定不能留情!”

“烏特拉!”

“烏特拉!”

就在群臣的歡呼聲中,一個侍衛快步進來,跪在地上,雙手高舉過頭:“稟單於,這是漢人將軍周陽寫給大單於的信。”

“什麼?周陽給本單於寫信?”

軍臣單于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奇得差點把眼珠子砸在地上。

“稟單于,周陽寫好此信,派人圍了一個營地,要牧民送來的。”侍衛再次大聲回報。

“大單於,一定是周陽害怕了,寫的求饒信。”

“漢人嘛,一向膽冒頓卓於寫信要與呂太后睡覺,她也答應了。要不走路程太遠,現在的漢朝皇帝就是冒頓的子孫!”

在群臣的叫嚷聲中,侍衛再次稟報:“與此信送來的還有左大都尉的頭顱。”

“什麼?左大都尉的頭尉?”

軍臣單於還沒有說話,一眾大臣就叫嚷開了。

這可是重磅炸彈!要他們相信左大都尉給漢軍殺了,不是困難,是比登天還要難!

“左大都尉是大匈奴的第一勇將,誰殺得了他?”

“只有他殺漢人的份,漢人殺不了他!”

就在他們不屑的譏嘲之時,只見軍臣單于抓過裘衣,一瞧之下,大叫一聲:“氣煞我也!氣煞我也!”

一口鮮血噴得老遠,仰面便倒,人事不知。

即使暈在地上,軍臣單於仍是在不斷吐血,比起在安陶給氣得吐血嚴重了十倍都不止。

裘衣掉在地上,大臣們能識得一些漢字,只見上面用鮮血寫著“周陽奉旨統兵,麾下戰將千員,射雕者十萬,雄兵百萬,欲與單於會獵龍城!!!爾可敢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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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惡有惡報

  雄兵百萬。射雕者十萬。戰將千員,讀是誇張的說法。叫賀,涵誇張聽在耳里,卻是極為提氣。是以當日李廣他們一見周陽所寫,無不是開懷暢笑。

    對于漢人來說,這話很長志氣,要人不開心都不行。

    正是因為這樣,李廣才叫嚷著,要周陽把這書信在奏章里提一下,要景帝也高興高興。周陽本無此心。卻拗不過眾將,只得依了,在奏章的最後附上一句,沒想到景帝竟是歡喜得要痛飲千杯。

    如此豪言下酒,不要說千杯,就是三千杯也不多!

    “會獵”有兩種含義,一種是真正的打獵。

    在周陽的信里,當然不是來龍城打獵,而是要來攻打龍城,要與軍臣單于在此大戰一番。

    龍城是什麼地方?匈奴單于的埋骨之所。埋在這里的匈奴單于何其之多,遠的數百上千年前的單于,近者冒頓、老上單于都埋在這里。

    這可是匈奴的聖地!在匈奴的聖地和軍臣單于大戰一場,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周陽要當著匈奴歷代單于的面打敗軍臣單于,要當著軍臣單于的面挖了歷代單地的墳墓。挖了你老祖宗的墳墓,你就是罪人,是無能之人,這是莫大的諷刺、羞辱、蔑視,

    人生之受辱至此,已經到了極致,無法再超越了!

    軍臣單此信,能不氣得吐血?能不氣得連連吐血?

    不過是寫在左大都尉裘衣上的幾句話罷了,然而,匈奴一眾大臣,卻是作聲不得,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看著鮮活的字跡,人人臉上變色,瞳孔收縮,仿佛那不是字,是楮天霹靂似的!

    沒錯,這的確是晴天霹靂!

    漢朝數十年來,沒有發出過如此有氣勢的豪言!此時驟然出現在單于王帳中,無異于猜天霹靂,震驚了匈奴大臣。

    中行說看著裘衣上的字跡。胸口急劇起伏,他是漢人,也是沒有想到漢人中竟然有如此膽色過人之人。他投靠匈奴。教匈奴擄掠漢朝邊境。是對還是錯呢?

    在這一刻,他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分辨不清是非了。要是周陽真的率領大軍馳騁在大漠上,殺到龍城,他的命運將會非常悲慘。

    以前,他是一點這種想法也沒有,可是,如今卻感受著烈烈英氣,從未有過的豪言,他的心第一次顫抖了!

    “噗!”

    那字跡,鮮紅如血,仿佛一把把利劍,直戳他的心窩,中行說一口鮮血吐出來,仰面便倒,臉色蒼白,手足發冷。

    周陽絕對沒有想到,他一通書信,不僅氣得軍臣單于吐血,還嚇得中行說暈倒,更是驚得一眾匈奴大臣動彈不得。

    不說其他,一通書信有此威力,足以自豪了!

    默默

    雁門城下,秋意漸起,秋草已黃,炎炎夏日早已過完。

    然而。城下的漢軍練刻苦,人人汗流浹背。仿佛這仍是炎熱的夏季似的。

    記練雖然辛苦,可是。漢軍沒有人退縮。反而是士氣高昂,斗志昂揚。

    勝仗是激勵士氣的最好方式,接連的勝仗早已一掃漢軍以前的頹勢,軍心大振,人人願與匈奴決一死戰。要想在即將到來的秋後大戰中獲勝,取得大勝,就必須練。必須執行周大帥的意圖。

    到如今,漢軍士卒對周陽萬分信服,誰叫周陽總是帶他們打勝仗呢?

    不僅打勝仗,還勝得干脆利索,絕不拖泥帶水,連匈奴第一猛將都給砍了頭顱,這能不振奮人心。能不激勵軍心嗎?

    在軍臣單于當日扎營處。周陽駐馬其間。當日,大戰過後,累累屍骨,滿地泥濘,而現在,卻是漢朝騎兵的練場。

    不得不說,這塊平地,除了地勢稍低,易于積水外,還真是訓練騎兵的好地方。地勢開闊,易于騎兵馳騁。

    李廣、程不識、馮敬他們駐馬周陽身側。靜靜觀看漢軍馳騁。

    在周陽身前不遠處,有一堵土牆,長約百米,土色尚新,新築不久。這是為了檢驗騎兵使用長矛的沖擊力,公孫賀特的修築。

    土牆前面,有一百建章軍。手里一支長矛,在日光下閃閃發光。很是銳利。他們,正是選出來測試長矛威力。

    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公孫賀。

    周陽的設想的確打開了一個全新的境界。使得騎兵的威力更強。可是,究竟有多強,誰也沒有見過。無法預知。就是周陽本人,也不知道這會使騎兵的戰力增加多少,測試是必須。

    “這土牆務築得很厚實,他們能撞倒嗎?”李廣眉頭一擰,有些把握不定。

    “看看就知道了這問題誰也無法回答,只有等待事實了。程不識也沒有定論。

    周陽右手一揮,公孫賀手中長矛前指,彎曲的矛尖好象毒蛇的蛇信。

    一百枝長矛朝前,那就是一百條毒蛇,似欲吞人噬骨,很是駭人。

    建章軍眼里閃著熾烈的戰意,仿佛他們不是在測試,而是馳騁在戰場上似的。

    “端好矛!用力握著”。公孫賀大吼一聲︰“殺啊!”

    蹄聲驟起,一百建章軍潑風般沖了出去。人數雖然不多,卻是氣勢不凡,仿若千軍萬馬在馳突一般。手中的長矛,明晃晃的,好雄壯的陣勢。

    程不識眼楮放光︰”一二個。和沒有長矛。沖鋒時的感覺就是不樣!殺與騰是匈奴遇上。一定會給捅得死傷無數!”

    李廣撫著臉頰︰“大帥,這主意好!可是,我們怎麼沒想到呢?”

    軍事科學的發展,是一步一步來的,不是憑空就能產生。周陽之所以能想到這點,是因為他是現代人,眼界比李廣他們開闊得太多,敢想他們不能想之事。

    如雷的蹄聲中,濺起一溜煙塵,好似怒龍似的朝著土牆撲去。建章軍離土牆越來越近了,威力就要顯現出來了。

    這威力究竟如何?李廣他們太想知道結果了,無不是睜大了眼楮,死盯著,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轟隆隆!”

    建章軍離土牆的距離越來越近,就在長矛與土牆相撞的瞬間,只聽一聲驚天動的巨響。

    伴隨著巨響而起的,還有無盡的煙塵,仿佛這地方吹起了一股颶風似的,煙塵彌漫。讓人看不清究竟發生了何事。

    “殺!”

    在遮天的煙塵中。爆發出一陣驚天的殺聲,建章軍潑風般沖到前面去了。這堵土牆竟然沒有阻擋住他們前進。

    那麼,這土牆的命運,已經很明顯了,轟然到塌了。

    等到煙塵略散,周陽他們瞧清了,土牆早就倒。這可是公孫賀花了大力氣。叫人築的,很結實,遇到沖鋒中的騎兵,也是禁受不住。騎兵沖鋒的威力,還用說嗎?

    這僅僅是一百騎兵馳騁,要是成千上萬的騎兵端著長矛沖鋒,不要說血肉之軀,就是一堵厚厚的牆,也會轟然倒塌!

    “漢軍威武!”

    建章軍歡呼著,策馬沖回來,臉上盡是興奮之色,仿佛打了一個大勝仗似的。

    如今,長矛在手,又多了一個對付匈奴的法子,這勝仗也就為時不遠了,要他們不歡喜都不行。

    “大帥,太好了!”

    公孫賀激動難已的一拉馬韁,匆匆下馬,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周陽身前。不住揮拳頭。

    “矛有沒有壞?禁受得住嗎?”周陽問道。

    “沒壞!”公孫賀甩甩臂子︰“就是在相撞的那一刻,震礙手臂生疼,戰馬停了一剎那,才能再向前沖。”

    “那是牆!要是換作匈奴,就不會了!”李廣的快嘴里吐出一長串美妙的聲音︰“匈奴也是肉長的,哪里比得了牆!連牆都擋不住,匈奴還能活麼?”

    這話說理眾人興高采烈,歡喜了一陣,各自去刮練。

    有了長矛和手弩。騎兵的威力倍增,又多了兩個對付匈奴的好辦法。這使得漢軍的士氣高昂,戰意空前熾烈。

    熾

    單于庭,軍臣單于的王帳中。

    軍臣單于平躺,身上蓋了一件金絲裘衣。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色血。一動不動,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一定會以為他死了。

    匈奴一眾大臣站立在側,個個霜打的茄子一般低著頭,垂頭喪氣,仿佛周陽的書信還在眼前似的。

    “咳咳!”

    軍臣單于一陣劇烈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吐著血,阿胡兒母親慌忙扶起軍臣單于,輕拍著他的背。

    一陣劇咳之後,軍臣單于終于睜開了眼,有氣無力的看著眼前的大臣,掙扎著要站起來。阿胡兒的母親忙攔住︰“大單于,不要,你的身子”

    “滾開!”

    軍臣單于的眼楮猛的瞪大。死盯著眼前麗人,怒斥起來︰“快滾!要不然,本單于砍了你!還不快滾!”雙眼瞪圓,仿佛要噴出火苗似的。

    自從她給霸佔以來,日日與軍臣單于纏綿,軍臣單于很是**。對她是百般憐愛,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說過,更別說如此喝斥了。她是倍覺委屈。看著軍臣單于握著彎刀的手,知道那不是說笑的,要是再不走,連命都沒了,只得萬分委屈。百般不甘心,連奔帶跑的沖了出去。一出王帳,眼淚再也忍不住,涌了出來,哭得很是傷心。

    阿胡兒的母親卻沒有聽見軍臣單于的話,在她離去後,軍臣單于眼里含著淚水,戀戀不舍的望著她的背影,直到不見她的蹤影,這才道︰“她是一個。很好的女人,本單于很喜歡她!可是,你們知道本單于為何要斥走她?”

    這個問題誰也不能回答,又不是軍臣單于肚里的蟲子。

    軍臣單于自問自答︰“本單于把豪情消磨在婦人的肚皮上,這是本單于的罪過!周陽的信,是很氣人,氣得本單于吐血不止。可是,就是在夢中,本單于一直在問︰大匈奴一直佔著上風,什麼時間輪到漢人說話了?漢人為何能說出如此豪言壯語?那是因為本單于沒有狠狠教漢人。沒有打疼周陽!本單于要禁絕一切嗜好,婦人、美酒、美味的食物。全部不要。本單于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打敗漢軍,活捉周陽!”

    說到此處,右臂一揮,高呼起來︰“活捉周陽!活捉周陽!”

    他吼得山響,漏*點四射,可是,他的大臣們卻沒有他那麼充足的底氣。只是略作樣子跟著吼了幾嗓子。原本應該豪情萬丈的吶喊,卻跟丟了魂似的。

    軍臣單于處于激昂中,絲毫沒有發覺,右臂使勁揮舞著︰“本單于抓住周陽後,要帶著他,一起打進長安!要讓他親眼瞧瞧,本單于是如何會獵長安的!”

    “會

    軍臣單于實在是沒有創意,拾周陽的牙慧,搞了個,“會獵長安。”還吼得山響,右臂都差點揮斷了。

    “會獵長安!”

    大臣們似乎為軍臣單于描繪的美好藍圖給感染了,吼起來終于多了些漏*點。

    軍臣單于甚是滿意,站到地上,抓起裘衣穿上,把彎刀椅在腰間,握著黃金權技,跺跺腳,意氣風發,絲毫不象吐血三日三夜的樣子,反倒是龍精虎猛一個人。

    然而,當他走路的時候就露了底。一步跨出去,有些打晃,差點兒摔。好象嬰兒學步似的。吐血三日。吐出的鮮血何其之多,心氣雖然恢復了,可是,身體跟不上呀。

    他那一晃不打緊,群臣看在眼里,心狠狠抽搐了一下,仿佛給針扎了似的。

    走了幾步,終于適應了。不再打晃了,軍臣單于問道︰“中行說呢?他人呢?”

    巾行說對漢朝內情很熟,又有才智,深得軍臣單于歡心。每當遇到難辦之事,就要聽取他的建議。軍臣單于此時間起,必是有大事要找他商量了。

    中行說給周陽一通書信嚇得暈過去,這事說出來丟人,不好啟齒,大臣們默不作聲。

    “他怎麼了?”軍臣單于再問一句。

    “稟大單于,中行說病了。”左谷毒王伊稚斜只得回答。

    “他病了?他得了什麼病?”軍臣單于大是奇怪。

    “大單手有所不知,他給周陽的書信嚇得病到了,至今還臥病不起。整日叫心口疼!”伊稚斜再次回答。

    “哈哈!”

    軍臣單于的表現出乎任何人的意料。大臣們以為他一定會喝罵,沒想到他卻是大笑,笑得一眾大臣丈二金網般,摸不著頭腦。

    “你們都聽見了吧!漢人就這點膽子,只配做奴才!”軍臣單于大笑中。說了一句讓群臣更加驚訝的話。

    漢人中固然有膽小的,可也有膽大的,諸如周陽,就能憑一通書信氣得軍臣單于吐血,嚇得中行說臥病不起,驚得一眾大臣目瞪口呆。

    當然,這話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說出來。

    就在群臣腹誹之際,軍臣單于龍集虎步。早就去得遠了,忙屁顛顛的跟上去。

    軍臣單于並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去了中行說的帳幕。中行說的帳幕就在王帳旁邊,這是便于軍臣單于找他議事。

    很快就到了,軍臣單于一頭扎了進去,只見中行說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跟在土里埋過似的。縮作一團,一雙手死死捂住胸口,不住呻吟,仿佛有刀子在剜他的心似的。

    “中行說!”軍臣單于大喝一聲。

    “大單于!”中行說好象火燒了**似的,一蹦而起,雙手下垂,急急忙忙施禮︰“奴才中行說見過大單于”。

    軍臣單于擺擺手。問道︰“你給周陽一通書信嚇得病了,心口疼。是不是?”

    “大單于明鑒!”一想起這事,中行說就不是滋味,明明那通書信是寫給單于的,關他屁事,可是看著上面的字跡,卻變成了利劍。從此就心口生疼了。

    至于原委,中行說還真不清楚,思來索去,也許他是漢人,教匈奴為非,甘心給單于做奴才,于心難安吧!

    畢竟他是漢人出身。盡管漢朝皇帝把他的命根給絕了,他的祖宗還有一枝槍,要不是他的祖宗一枝槍,也沒有他。

    除了這說法。中行說還真找不到心口疼的病由。

    “你那是心病!你是漢人,陡然間看見漢人的書信,你就害怕了”。軍臣單于好象精明的大夫似的,一雙虎目在中行說身上掃來掃去︰“要是你的病不能好,本單于給你治治。”

    “請問大單于,要如何治?。中行說略通醫術,自己試過了,毫無收效。捂著心口,咬牙忍著疼。

    “這好治!”軍臣單于手中的黃金權杖重重砸了下來,打在中行說背上。

    中行說猝不及防之下。重重摔,愕然的看著軍臣單于,萬分不解︰“大單于,你為何要打奴才?”

    “還疼不疼?”軍臣單于問道。

    “疼!背上疼中行說咬牙強忍著疼痛,盡量把話說得平穩。

    “本單于問你的心口還疼不疼?”軍臣單于轉著手里的黃金權杖,有些不懷好意的問道。

    “不疼了!”中行說終于明白了,要是他說不疼。軍再單于肯定會打他。只好說昧心的話,撒謊了。

    “不疼就好。”軍臣單于大是滿意。微一點頭︰“本單于決心已定,馬上起兵南下,攻打漢朝。這一次,本單于調集了五十萬大軍。一定要把漢朝踏平!你,本單于忠心的奴才,給本單于出個好主意!”

    “我我我,好疼!”中行說結巴了幾句,捂著胸口,慢慢倒,臉色蒼白,不住抽搐。

    從此以後,中行說就落下了心口疼的毛病,不論天晴下雨,還是狂風雷霆,都會疼,就沒有一天好過。

    受夠了折磨的中行說,很是感慨“漢奸當不得,會遭天譴”。

    中行說,漢奸鼻祖,從他開始,才有漢奸這一說法!

    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間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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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大舉南下

  匈奴聖地,歷代單干的埋骨遼所,本是莊嚴肅加,地

    然而,此時的龍城不僅沒有一點肅穆之氣,反倒是一派肅殺。

    龍城西北的止。巒,是單于的埋骨之地。此時此玄,山巒下的匈奴五十萬軍隊列成陣勢,一個又一個方陣,一眼望去,不見盡頭,這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海。

    匈奴兵士並沒有騎在馬上,而戰馬旁邊,手挽韁繩,背負弓箭,腰椅彎刀,平視前方。

    匈奴軍隊的集結,都是騎在馬上,如今日這般的,不是沒有過,而是非常少,少得扳著指頭都能數過來。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在這里,軍臣單于耍舉行一個儀式,匈奴稱為“血誓”的儀式。

    所謂血誓,就是瀝血起誓,除非遇有重大危機,方才使用。一旦使用血誓,匈奴不再是那般打勝了則進,打敗了則退,只能是有進無退。

    這是匈奴最高的誓言,在匈奴心目中有著神聖的地個,寧肯死,也不敢違背。

    在匈奴上千年歷史上,舉行血誓的次數,屈指可數。即使頭曼單于給蒙恬打得大敗,損失四十多萬大軍,也沒有使用過。

    軍臣單于之所以要用血誓,那是因為他認為漢軍今非昔比,戰術靈活,指揮多變,讓他難以捉摸,心存三分忌憚。再加上左大都尉被殺,對他的刺激很大,他以為,只有舉行血誓,方能激起五十萬大軍的斗志,方能打敗漢軍。

    不得不說,他的顧慮有道理。左大都尉全軍覆沒,連他本人都給殺了,這對匈奴士氣軍心的打擊非常大。

    軍臣單于**著匕身,只有臀部為一塊皮裘遮住,白淨的皮膚露在處面,一步一。首,一臉的虔誠,好象信徒似的。

    在他前面的是一隊手執黃金巫杖的巫師,一邊走一邊吟唱,正在向昆侖神祈禱。

    在軍臣單于身後的是一眾大臣,倒沒有象軍臣單于那般袒胸露乳,卻是一臉的肅穆,虔誠得信徒來到聖地似的。

    在巫師的吟唱中,軍臣單于拾級而上。慢慢向著冒頓的墳墓行去。

    費了老大功夫,方才來到冒頓單于墓前。冒頓之墓仍是以前那般,雄偉的玉碑,振翅騰空的金鷹,無一不是證明冒頓是匈奴最偉大的單于,是匈奴心目中當之無愧的英雄。

    軍臣單于跪在冒頓墓前,額頭觸,一動不動,好象一尊雕像。

    群臣則是肅立在側,靜靜的打量著軍臣單于,臉上的肅穆之色更濃三分。

    巫師們則是又唱又蹦起來。匈奴的舞蹈動作很少,除了跳就是蹦,沒什麼創意,不多一會兒就跳完了。

    一今年紀最大的巫師,是巫師的首領,叫若侯產,是軍臣單于的叔父,老上單于的弟弟。

    若侯產右手里拿著一把玉刀,左手握著一只金碗,來到軍臣單于身後。喃喃的吟唱了一陣,手中的玉刀在軍臣單于白淨的皮膚上輕輕劃過,一道淺淺的血痕出現,軍臣單于微微顫抖了一下。

    若侯產手中玉刀輕輕一刮,一團鮮血就流進了金碗里,他的動作非常熟練,不知道練過多少回了。

    手中玉刀再一割,再一刮,又是一團鮮血進了金碗。如此反反復復,不多一會兒,軍臣單于背上就出現了橫七豎八的傷痕,金碗中的鮮血有一大灘了。

    若侯產停了下來,圍著軍臣單于又是一通吟唱蹦跳。

    若侯產站到軍臣單于面前,軍臣單于抬起頭來,若侯產手中的玉刀在軍臣單于額頭重重一劃”一道長長的傷口出現,鮮血象水一樣涌出來,流進金碗中。

    若侯產端著金碗,來到一眾大臣面前。手中玉刀在一個大臣額頭上一哉,一道長長的傷口出現,鮮血流出來。用金碗接著。如此一個一個大臣額頭都給割破,最後來到中行說身前,打量著中行說。

    中行說把額頭前的頭發撩了起來,誠惶誠恐的道︰“奴才願為大單于獻上鮮血!”

    “漢狗!”若侯產卻是不屑的一裂嘴。目光冰冷,落在中行說身上,仿佛量死狗似的︰“你是漢人,不是純種的匈奴人,你的鮮血骯髒不堪,不配獻給偉大的冒頓單于!”

    “漢狗!”

    不少大臣扯著嘴角,奚落起來。

    中行說的熱臉蛋帖上了冷**,僵在了當地,作聲不得。突然之間,雙手又捂住了胸口,心疼病又犯了,臉上的冷汗直往外冒。

    若侯產雙手前舉,恭恭敬敬的把手中金碗遞給軍臣單于。軍臣單于接過,轉過身,面對山下大軍,把金碗高高舉起,大聲道︰“大匈奴的勇士們︰日月之下,大漠之上。眾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單于軍臣,把鮮血獻給偉大的冒頓單于!”

    轉過身,步履沉穩,富有節奏,走到冒頓墳前,把金碗中的鮮血到在玉碑上。潔白的玉碑,立時殷紅一片。

    軍臣單于跪了下來,雙手扶,開始起誓了︰“孫,軍臣向偉大的冒頓單于起誓︰此次南下,必要踏平漢朝,打進長安,在未央宮中祭祀偉大的冒頓單于!”

    “昆侖神!”

    身後的大臣們齊聲高呼,右臂揮動,漏*點高張。

    血誓一成,沒有任何退路,只有一往無前,他們漏*點徒然高漲。

    “昆侖神!”

    發自五十萬大軍嘴里的一聲大吼,那是何等的驚人,不要說大地顫抖,就是天空的浮雲也是不住

    五十萬軍隊跪,拔出彎刀,割破額頭,任由鮮血流,齊聲大吼︰“獻給偉大的冒頓單于!”

    聲音之響亮,震得山搖地動,比起千萬個炸雷還要驚人。

    在匈奴的吼聲中,戰馬嘶鳴,響成一片,沖天的殺氣徒然出現。

    軍臣單于站起身,右手一揮,喝道︰“左賢王,出來!”

    左賢王不明所以,驚疑的打量著軍臣單于,上前一步︰“見過大單于!”

    “左賢王,左大都尉兵敗,你難逃其咎。”軍臣單于眼里閃著精光,盯著左賢王︰“左大都尉勇猛善戰,進軍神速,而你遲遲不跟進,這才給了漢人以可乘之機。”

    這是實情,要是左賢王部和左大都尉部距離不遠,周陽要對左大都尉下手,必是要費一番周折,不會那麼順利。

    左賢王哪會認帳,要是認了,他的罪過就大了,辯解道︰“大單于,不是我進軍不夠快,是左大都尉進軍太快。他率領的是大匈奴最精銳的勇士,他們的戰馬比我的軍隊好,我們哪里追得上呢?”

    左大都尉所部,兵士是最勇敢的勇士,戰馬最是神駿,彎刀最是犀利,盔甲最為堅固,以此為借口,到也成理。

    軍臣單于卻是臉一沉,語氣更加冰冷︰“左大都尉兵敗之後你為不前去報仇?大匈奴的勇士,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快意恩仇,你手握十萬雄兵,不去報仇,你還是大匈奴的勇士嗎?你還配做左賢王嗎?。

    手指著左賢王,聲音突轉高亢,尖細刺耳,仿佛太監的聲音︰“你卻掉頭就逃!數十年來,大匈奴壓著漢人打,有誰在漢人面前逃過?你還率領了十萬大軍呀!你羞不羞?”

    這話不對,你率領十幾萬單于本部兵馬,不也從雁門逃回來嗎?

    “丟人!丟大匈奴的臉”。

    左賢王的確是開了一代先河,在漢軍面前逃遁從他開始,這讓群臣很是不憤,齊聲指責起來。

    “來啊!”軍臣單揮︰“把左賢王的左膀砍掉!”

    “大單于,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左賢王嚇了一大跳,他萬萬沒有想到,軍臣單于會如此重重懲罰他。

    軍臣單于卻是臉色冰冷,比毫不為所動。侍衛上來,把左賢王按,手起刀落,左賢王一條膀子落,鮮血四濺。

    左賢王疼得滾來滾去,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象水一般滲出來,卻是叫不出聲來。

    軍臣單于上前一步,站到左賢王面前,冷冰冰的道︰“左賢王,你聽清了,要不你有功的份上,這一次,本單于一定把你喂了烈大。留得你一條性命在,就是要你洗刷恥辱!左谷蠢王!”

    “見過大單于!”伊稚斜上前一步,沖軍臣單于施禮。

    “左谷蠢王,你與左賢王一道統兵。若是左賢王怯戰不進,就殺了他!你就是左賢王!”軍臣單于大聲下令。

    伊稚斜眼里掠過一抹驚喜之色,打量著地上的左賢王,眼里的光芒更盛。

    匈奴地位最尊的就是單于,單于以下就是左賢王。伊稚斜這個左谷蠢王和左賢王還有很大的差距,要是左賢王死了,他就有機會掌握大權了,這份驚喜遠非筆墨所能形容。

    侍衛上來,遞過裘衣皮帽,軍臣單于穿戴起來。穿戴完畢,大毒上前,猛的拔出彎刀,朝南一指,大吼道︰“會獵長安!”

    “會獵長安!”

    “會獵長安!”

    匈奴揮著彎刀,齊聲吶喊,聲震長空。五十萬把彎刀,在日光下閃閃發光,殺氣騰騰。

    有了血誓的約束,匈奴必將奮勇沖殺。不會退縮,他們的戰力比起以往空前高漲,打進長安,一定能成功,軍臣單于右享用力一揮,一個漂亮的刀花出現,煞是好看。

    軍臣單于左手中的黃金權技猛的朝前一指,一抹耀眼的金光閃過,這走進軍的命令!

    “隆像!隆隆”。

    驚天動地的蹄聲驟然響起,五十萬大軍開進的威勢遠非筆墨所能形容,此時此刻的龍城好象處于風雨飄搖中的落葉,隨時會給巨大的蹄聲撕碎。

    軍臣單于左手黃金權杖,右手彎刀,一齊前朝,殺氣騰騰,站在山巒上,一動一動,仿佛一尊雕像。

    匈奴大軍排著整齊的隊形,朝南疾馳而去,一隊隊,一列列,不見其頭,不見其尾,這是一片人潮,洶涌南去。

    在匈奴五十萬大軍之後,是數十萬匈奴牧民,他們騎在駿上,揮著馬鞭,趕著牛羊馬匹,唱著牧歌。牧歌悠揚悅耳,和前面大軍殺氣騰騰截然不同,仿佛這是人間天堂似的。

    匈奴本來就有大軍進軍,牧民跟進的傳統。在趙武靈王大破匈奴的時代,當時的匈奴軍隊根本連營地都不要。到了宿營的時候,軍隊就和家人在一起,吃羊肉、喝馬**。到了要打仗的時候,這才穿戴整齊,和自己的官長一起沖殺。

    經過一百多年的發展,匈奴已經發生了不少改變。趙武靈王時代的舊習已經不復存在了,大軍開進,有自己的營地。牧民跟進,得住進自己的帳幕,軍與民,在戰場上已經分開了。

    軍臣單于這次率五十萬大軍南下,還動用了血誓,那是必勝之仗,匈奴會踏平漢朝,會打進長安。那麼,漢人的家園,就是匈奴的牧場,如此美事,匈奴牧民怎能不跟來呢?

    數十萬牧“二著數百卜千萬牛羊馬匹小千里的範圍內,到處可一什沁揚的牧歌,歡聲笑語,說的只有一件事,這次匈奴一定能打敗漢朝,打進長安,他們就可以擁有不計其數的奴隸,用不完的瓷器,喝不完的茶葉,飲不完的美酒,穿不完的絲綢”,

    在他們編織的美麗夢幻中,好得不能再好,漂亮得象畫兒。

    可是,戰事的發展,真會如他們所想的那麼完美麼?

    匈奴五十萬大軍南下,佔有兵力優勢,而且還是五十萬騎兵,這優勢就更明顯了。反觀漢軍,騎兵少,兵力不佔優,卻優有堅城。即使打不過,還可以分兵把守,把匈奴拖累拖疲,再尋找戰機。

    更別說,是周陽統兵,周陽現在對用兵打仗越來越得心應手越來越有心得了。他手中有建章軍,有強弩。

    可以這樣說,匈奴與漢軍各有優劣,誰能打勝,現在言之尚早。

    可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這一仗非常慘烈,必將成為曠世之戰。

    默熾

    雁門,周陽的帥府。

    周陽一身戎裝,跪坐在矮幾上,一雙眼楮緊盯著短案上的地圖。這地圖,是上次漢軍報復時圖繪下來,周陽叫人整理出來。

    李廣、程不識、馮敬、公孫賀、公孫建、秦無悔他們各站一角,著著地圖。這地圖很大,足夠他們圍著觀瞧了。

    看了一陣,李廣雙手互擊一下,率先打破沉默︰“單于把大軍調集在龍城,遲遲不來,看見兔子,卻不能開弓放箭,這不是讓人難受麼?”

    周陽多派細作,打探匈奴動靜,軍臣單于調集軍隊的事情,早就報到他這里來了。

    “飛將軍勿急。”程不識右手一揮,很是用力︰“秋季已經到了,匈奴一定會來。秋高草黃時節,戰馬上膘,最是匈奴戰力最強的時候,匈奴此番前來,是為復仇雪恥,必是來勢洶洶,不可小視。”

    周陽手里雖有上萬架弩,但是,要對付匈奴五十萬大軍,仍是太少了。

    要是能有當年河套之戰,蒙恬所用的強弩那般多,這問題就好辦了。

    當時蒙恬光是秦弩就使用了上萬架,加上其他的弩,那是五萬多架,不要說打,光聽這數字就很能震憾人心了。

    程不識這話,切中了要害,周陽點頭道︰“這一仗我們期待已久,可是,一定不能輕視。”

    “不知匈奴要什麼時間才能南下?”李廣不住搓手了︰“快點來吧!我的大黃弓好多天沒有飲匈奴的鮮血了!”

    “大帥!”

    就在李廣的叨咕聲中,趙破奴快步進來,臉上兀自掛著汗水,不住喘息,一瞧便知,他疾馳了很長一段路。

    “何事?”周陽問道。

    “大帥,匈奴來了!”趙破奴一邊喘息,一邊稟報。

    “來了?”李廣猛的站起,狠狠一握拳︰“來了就好!來了就好!我李廣,是巴不得他早點到呢!”

    與李廣樂呵呵的表情正好相反,趙破奴卻是一臉的凝重︰“大帥,單于這次起了血誓,說要會獵長安。”

    “血誓了”

    李廣的喜悅僵在臉上了,兀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匈奴起了血誓?”

    “沒錯。”趙破奴肯定一句。

    李廣臉上的喜色剎那消失不見,一臉的凝重︰“匈奴血誓很少使用,一百年不見得能用一次。單于竟然起了血誓,那就是有來無回,勇往真前,匈奴即使給打敗了,他們也不會退縮,這仗難打了!”

    在戰場上,什麼最難收拾?不要命的人最難收拾。

    在戰場上,只要想活命,就有可能怯戰,一旦打敗了,匈奴就會逃走。可是,血誓一出,匈奴就會拼命,明知道是死,也會沖上去,其戰力比起平時增加好幾倍。這太可怕了。

    以漢軍目前的實力,要是五十萬匈奴不起血誓的話,打勝不是問題。可是,一旦起了血誓,漢軍能不能勝。很成問題。

    李廣和程不識與匈奴打了一輩子的仗,深知血誓對于匈奴來說,意味著什麼,兩人的表情凝重異常,看著周陽,問道︰“大帥,怎麼辦?”

    周陽的眉頭擰在一起,思索著道︰“血誓固然可以增加匈奴的戰力,使這一仗很難打。可是,這也是好事,匈奴懷有必死之心,他們會不計生死的沖殺,這反倒是給了我們一個機會。象往常那般,我們即使打勝了,沒有騎兵,要追也追不上,戰果往往不大。血誓一出,這情形就會改變,只要我們打好這一仗,匈奴必將是死傷慘重,沒有五七年的休養生息,是不可能恢復過來。”

    凡事有利必有弊,血誓能讓匈奴不計生死,卻也給了漢軍大量殲滅匈奴的良機。

    李廣、程不識、馮敬、公孫賀、公孫建、秦無悔他們雙手緊握成拳,不住揮動︰“大帥說得對!匈奴送上門來,我們豈能錯過此等良機!”

    “大帥,這一仗要怎麼打?你下令吧!”

    眾人盯著周陽,眼里全是期待之色。

    周陽並沒有說話,而是瞳孔縮成了一條線,右手按在劍柄上,殺氣陡現。

    殺氣之濃烈,李廣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就是雁門城下大戰,縱兵追入大漠深處,也沒有此刻之濃,李廣他們不由得心狠狠**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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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9-12 17:21:53
第三卷 邊塞烽火 第五十九章 一把大火

一萬漢朝騎兵集結待命,他們身著盔甲,背上是硬弓勁矢,腰間椅著漢劍,還有手弩,兵器鉤上一把長兵器,不是矛便是戟。

馬背上還有一個脹鼓鼓的包袱,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

漢朝和匈奴打了數十年。一次性集中這麼多騎兵的事情,還沒有過,別的不說,光是這一萬騎兵的集結,就足以讓人興奮好一眸子。

兵士們眼裡閃著熾烈的戰意,臉上泛著光輝,神采奕奕。

“得得!”

急驟的蹄聲響起,在兵士們的期待中。他們的周大帥來了。

周陽身著戎裝,背上一件披敞,縱馬馳來,披敞飄揚,頗有大將之風範。

李廣、程不識、公孫賀、公孫建、馮敬他們緊隨其後,人人一臉的興奮之色。尤其是李廣,上次騷擾沒有去成,這次終於輪到他,這份喜悅遠非筆墨所能形容。

來到佇列前,周陽一拉馬韁,停了下來,掃視一眼,對兵士們強烈的戰意很是滿意。

“弟兄們:匈奴來了!五豐萬匈奴殺來了!”周陽開始了戰前話,聲音洪亮,遠遠傳了開去:“你們怕嗎?”

“不怕!”

只有兩個字的回答,卻是鏘鏗有力,擲地有聲。

“匈奴向來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不把我們當人!”周陽的話很能激起兵士的共鳴,眼裡戰意湧動,周陽接著道:“我命令你們,再次深入大漠,用你們手中的劍迫使匈奴痛哭!匈奴吃飯的時候,你們要趕到,殺散匈奴,把他們的羊腿吃掉,把他們的馬**喝光!匈奴睡覺的時候,你們要殺到,要讓匈奴做惡夢!你們做得到嗎?”

“漢軍威武!”

沖天的戰號響起,這是最好的回答。

周陽猛的拔出漢劍,朝北一揮,威勢不凡。

“隆隆!”

蹄聲驟然響起,一萬騎兵疾馳而去,好象潑風般,朝北湧毒。

“馮大人,這裡就交給你了。匈奴到來之前,守好城池便是。”周陽拉轉馬頭,道:“我們也走。”

“大帥放心,馮敬一定守好城池。”馮敬一抱拳:“大帥,一路小心。

周陽縱馬而馳,李廣、程不識他們緊隨其後。

沒跑多遠,李廣就忍不住了,策馬與周陽並肩而馳:“大帥,你要我們準備硫磺、硝石、油脂、火把做什麼?”把馬背上的包袱拍拍,一臉的不解之色。

“還有,大帥,去騷擾匈奴。你不用去了,我們去就行了。”程不識策馬來到,有些埋怨的道:“大帥,匈奴馬上就要打來了,你不在帥府坐鎮,而是去了大漠,這不太好吧?”

“我也不想去,可是,此事太大,我不能不去。”周陽臉色凝重。

“咦,那個打探軍情的趙破奴呢?他怎麼不見了?”李廣目光一掃,現少了趙破奴。

趙破奴機警,善長打探軍情,周陽把偵察匈奴動向的重任交給他毒做了。他一天到晚,總有數次與大家見面的機會,這次竟然一整天不見人了,由不得李廣不奇怪。

“他打探匈奴動向去了。”周陽回答。

“匈奴來勢洶洶,他去打探打探也是好的。”程不識根本沒有想到周陽的用意。

眾人策馬疾馳,很快就過了長城,在馬背上啃了一塊肉乾,喝了些馬**,算是用過了營飯。

直到太陽偏西,趙破奴來了,他一頭的汗水,直喘粗氣,一臉的疲憊,卻是興奮難言:“見過大帥。”

“趙破奴,消息打探得怎麼樣了?”李廣嘴快,率先問了出來。

“稟大帥,打探清楚了。匈奴今晚就有前面五十裡處紮營。匈奴一隊隊的開來,帳幕越紮越多,一眼望去,不見盡頭。”趙破奴喘息不已,氣息不勻。

“太好了!”李廣一握拳,用力一揮:“今晚上,我們就去殺個痛快。匈奴宿營,沒有塞柵,我們去突襲,一定成功!大帥,今晚上,我們給軍臣單於送上厚厚一份大禮。”

“是呀!”程不識手按在劍柄上,異常振奮:“單於一定想不到,我們會再次深入大漠,一個突襲,定會讓他死傷慘重!”

人人都是如此想法,格外歡喜。

然而,周陽卻是一點表情波動都沒有,而是問道:“匈奴的牧具在哪裡?查清了?”

“查清了!”趙破奴很是歡喜,聲音很高,有些尖細刺耳:“大帥,匈奴的牧民在匈奴大軍後面一百多裡處。今晚,他們會在雀兒湖宿營。牧民有好幾十萬,幾十萬呀!他們趕著的牛羊不計其數,一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牛羊,黑壓壓的一大片,跟烏雲似的。”

“雀兒湖?”周陽眉頭一皺:“此處有水源、有草地,匈奴的牧民一定會有在此牧羊放牛的打算。正是天賜良機。傳我號令,繞過匈奴營地,直奔雀兒湖!記住,一定要馬銜枚,人噤聲,不得驚動匈奴。”

“大帥,為何不打匈奴營地,要去雀兒湖?”李廣想不明白了,摸著額頭,一臉的迷茫。

“我要斷匈奴糧道!”周陽非常簡潔。卻又很有力的回答。

“匈奴的糧道?匈奴有糧道嗎?”李廣的快嘴和他的箭一般有名,脫口問道。

匈奴來去如風,沒有後勤插重,打完了就走,這是共識。周陽竟然說要去斷匈奴的糧道,這可是天大的笑話呀,要不是礙于周陽的面子,程不識他們肯定是大笑不已了。

公孫賀、口小…京疑不定,打量著周陽只差問出來而※

“一般來說,匈奴打仗沒有後勤。可是,五十萬大軍要是沒有糧秣,他們吃什麼?喝什麼?”周陽反問一句:“如此之多的大軍,必要糧秣,要不然,他們就會餓死。”

一語點醒了眾人,李廣一雙虎目睜得滾圓,他向以快嘴出名,卻是不上自主的捂住了嘴巴,臉上卻是狂喜之色。

程不識、公孫賀他們個個如他一般驚喜莫銘,看著周陽,眼裡盡是欽佩之意。

五十萬大軍行軍打仗,要是沒有糧秣輻重,那是不行的,就是匈奴也不能例外。只不過,匈奴的糧秣與漢軍不同,漢軍的糧秣是武器、糧草,而匈奴的糧秣就是他們的牛羊,是緊跟在匈奴奴軍隊後面的牧民趕著的牛羊。

李廣和程不識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就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不是他們想不到,而是他們在慣性思維的支配下,一直認為匈奴沒有後勤輻重。

“大帥,你打算用火攻?”程不識的聲音非常高,震人耳膜,哪裡是說出來的,是唱出來的。

“是呀!也只有火攻,方能奏效。”周陽點頭。

匈奴牧民分散,數十萬匈奴,會分散在上千里範圍內,要漢軍一個。營地一個營地去打,那得多少時間?一萬漢朝騎兵根本不可能完成。

可以想得到,真要派騎兵一個營地一個營地的打,要不了多久,軍臣單於就會派大軍前來攻擊漢軍。真要那樣的話,漢軍就是得不償失。代價會非常大。

用火攻就不同了,一把大火,足以燒掉千里草地。沒了草,匈奴的牛羊就不能活下去,沒有了牛羊,匈奴吃什麼喝什麼?

草地,對於匈奴來說,那是命根,和漢朝百姓的莊稼、田園一樣重要。

先不論燒死多少牧民,燒死多少牛羊,把這片豐美的水草地燒掉,就能迫使匈奴牧民遠走。沒有了牧民,沒有了他們的牛羊,軍臣單於五十萬大軍的補給就成了天大的難題。

一把火要燒掉千里之地,需要的時間會很長。當然,周陽是不會花費過長的時間的,他必然是計畫周詳,肯定走到處放火,那就是數百上千的火頭,要不了一天時間,就會把十裡草原化為灰燼。

“在大漠上,到了秋季,最怕的就是火。火勢一起,那度之快,就是奔馬也不見得能跑得過呀。”李廣興奮得臉上直冒紅光:“更別說了,我們還準備了這麼多的引火之物,先摸到牧民營地去,一通砍殺,牛羊可以不要,這馬匹得弄走。然後。再來放線  ”

“大帥,牧民營地沒有軍隊防守,我們可以把軍隊分散,四處砍殺,收攏馬匹,放火燒。這樣一來,一晚上,就有很多火頭,牧民、牛羊一個也不會剩下!”程不識右手緊握成拳,這絕對是他這輩子最心動的時刻了。

“匈奴牧民在行進時,往往是和部族一起行進。象這般大的行進,少則數全部族,多則十數全部族集中在一起,趕著牛羊,騎著駿馬,唱著牧歌。”李廣很是興奮的搓著手:“我們只需要去把大的營地收拾了,那些散落在各處的小營地,我們兵力不多,時間也不夠,就不去管他們了。”

他對匈奴很走瞭解,這些大營地才是匈奴的支柱,把大營地給收拾了,匈奴的損失是何等之重?

把匈奴的牧民、牛羊葬送掉了,軍臣單於的五十萬大軍就沒了吃喝。軍隊一旦沒有補給,再高昂的士氣都會低落,區區一個血誓算得了什麼?

等到匈奴士氣低落之時,再縱兵大殺。匈奴頂得住嗎?更別說,還有上萬架強弩助陣呢。

這前景,實在是太美妙了!

程不識、李廣、公孫賀他們眼裡全是美妙的星星。

不愧是名將,把具體用兵的方案都擬好了,周陽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光燒掉匈奴的插重還不夠,這可是良機,千萬不能錯過。走,去匈奴營地查看一番。”

“大帥,不去燒草地,去查看營地”李廣先是疑問,繼而就是恍然,大贊一聲:“妙計!妙計!單於這一次要損兵折好了!”

默熾

黃昏之際,匈奴營地。帳幕相連,不知道有多少,一眼望去,望不到頭。

而且,匈奴大軍還在開來,帳幕還在快增加之中。

匈奴紮好帳幕之後,派出警戒哨,開始巡邏。

匈奴兵士按照傳統,回到帳幕裡,享用馬**、羊肉,閒話聊天,說得最多的就是如何枰漢人,他們是信心滿滿。

一次出動五十萬大軍。在匈奴歷史上僅有一次,是頭曼單於南下河套,就是冒頓單於控弦之士不過四十萬。這一次,軍臣單於調集五十萬大軍,一定能踏平漢朝,打進長安。

兵士們信心爆棚,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喝到高興處,放聲高歌,跳舞渲泄,一時間,整個匈奴大營裡到處都是歌聲,到處都是蹦跳的匈奴兵士,哪裡象軍營了,倒像是喧嘩的鬧市,這與漢軍的整肅截然不同。

在匈奴軍營西側數裡之地,有數人伏在草叢中,打量著匈奴軍隊,正是周陽、李廣、程不識、公孫賀他們。他們伏身在草叢中,一點形跡不露,雖有匈奴的巡邏兵士,卻是無法現他們。

在他們身後,戰馬嘴裡銜枚,臥倒在地上,全身為秋草掩蓋。

“匈奴帳幕雖多,卻是零亂無序,我瞧匈奴怎麼象猴子,上跳下躥的。”李廣捂

“飛將軍,你打了數十年的匈奴,難道還不知道匈奴那點德性?”程不識一臉的嚴肅:“匈奴宿營,只要有水源有草地就成,至於便不便於打仗,能不能防守,全然不顧。匈奴全是騎兵,沒有了水源草地,就活不下去了,真是難為他們了。”

到後來,自己都笑了。

匈奴的騎射雖然馳名天下,卻也有其自身的短處,那就是沒有水源、沒有草地,他們活不下去。因為,沒有草地,戰馬就活不下去,不象漢朝,即使沒有草地,還有上等精穀可以餵養戰馬。

“這還是好的。”李廣半躺在草叢中:“我先祖曾經說過,在趙武靈王時代,匈奴行軍是和家人一起行動,帶著帳幕、摟著婦人孩童,這哪裡是行軍,是在搬家。趙武靈王大破匈奴時,那些匈奴頭天晚上還在與家人喝馬**吃羊肉,到了第二天就死傷無數。”

他說的先祖就是秦朝大將李信,那時的秦朝將領於匈奴非常熟悉。

“現在的匈奴變多了,懂得把軍營與百姓分開。可是,他們大軍行于前,百姓隨之後的習慣卻是改不了,這就給了我們可趁之機。”程不識笑呵呵的。

周陽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打量匈奴。看了一陣,再取出地圖,手指不住在地圖是劃動。李廣、程不識、公孫賀他們不再說笑,手指不住在地圖上點著,周陽時而搖頭,時而頜,等到他們離開時,一個對付匈奴的計畫已經完成了。

默眾聯

雀兒湖,是一個占地十餘裡的湖泊。湖水清澈、甜美,是大漠上難得的水源之地。

湖泊附近的草地土肥草壯,是難得的天然牧場,匈奴牧民對這裡極是喜愛,集中在這裡的牧民有好幾萬。

毒起的帳幕,一座連一座,不知道有多少。

漫山遍野的牛羊,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頭。牧民騎在駿馬上,揮著馬鞭,趕著牛羊,不時放聲高歌。牧歌悠揚悅耳,不乏匈奴的粗擴之風。

當日頭快落下時,牧民趕著牛羊回到帳幕,把牛羊關好。就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閒話聊天,說到高興處,放聲大笑。

這些天,他們說得最多的就是打漢朝,他們一致認為,軍臣單於出動五十萬大軍,一定能攻入漢朝腹地,踏平漢朝,拿下長安。到那時,他們就有了奴隸、茶葉、絲瓷、瓷器,不計其數的漢人財富就是他們的了。

最讓他們動心的是,他們可以在漢人的莊稼地裡放牧。漢人莊稼茁壯,餵養牛羊容易上膘,是匈奴的最愛。可是,數十年來,匈奴僅能在邊境上騷擾漢朝,卻不能打進漢朝腹地去,他們不能佔有漢人的莊稼地,實在是個,遺憾,如今,這願望就快實現了。

這事實在是太能激動人心了,匈奴一高興,不再在帳幕裡喝馬**,吃羊肉,而是聚到雀兒湖邊上,升起堆堆篝火,放上全羊,燒烤起來。

沒多久,聚在雀兒湖邊的牧民就有數千之眾,不計其數的全羊在燒烤著,陣陣肉香飄散,誘人食欲。

在雀兒湖不遠處,有一片低注之地,甚是潮濕。此時此匆,這裡伏著一支軍隊,領兵的正是周陽。

周陽抽*動鼻翼,笑道:“匈奴在烤全羊了,香不香?”

“香!”漢軍兵士回答,不住吞口水。

“想不想吃?”周陽再問一句。

“嘿嘿!”

漢軍兵士並沒有說話,而是以笑聲來回答。

“想吃,是吧?想吃就說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周陽調侃一句:“這吃食,就是要從敵人嘴裡奪過來的才有勁,吃起來才香。我們去把匈奴的全羊奪了。”

這話乍聽之下,並沒有什麼,卻是很能激起軍心,兵士們拔出了漢劍,緊握在手裡,盯著周陽,只等周陽下令了。

“不急,不急!”周陽再次調侃起來:“你們聞到沒?這肉香越來越濃,這是匈奴烤的全羊越來越多。等他們烤得差不多了,我們再趕去,來個不勞而獲!你們放心好了,有得你們吃,得先把肚子騰空,到時,別怨我沒提醒你們!”

“呵呵!”

兵士們萬未想到周大帥還如此風趣,圍住周陽,七嘴八舌的說笑起來。

雀兒湖的匈奴牧民們,一邊烤著全羊。一邊溫著馬**,一邊圍著篝火跳起了舞蹈,歌聲悠揚。舞姿粗擴,一派歌舞昇平之象。

一個頭花白的老頭站起身,舉著一面狼旗,這面狼旗上面除了狼頭外,還有一個彎月型的圖案:“這是我落月一部的旗幟,到了漢人的地界,我們落月族的旗幟插到哪裡,漢人的莊稼地就是我們的牧場!漢人就是我們的奴隸!”

“這是我們牛蠻部的旗幟,你們要看清了,不要與我們爭奪。”又一個頭花白的老頭,裘衣皮帽,舉著一面狼旗。除了狼頭以外,還有一個牛頭。

他們這是在瓜分漢人的家園了,這夢做得也太早了點,連漢境都沒到,就做起了美夢,是不是有點自欺欺人?

“這是我們”再一個須俱白的老者站起身,揮著手裡的旗幟,就要劃定自己的勢力範圍。

“隆隆!”

就在這時傳來驚天動地的蹄聲,引得匈奴牧民們驚詫不已。

一場浩劫就此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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