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歷史軍事] [殷揚]大漢帝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71
匿名  發表於 2014-9-12 18:05:57
第八十八章 曠世之戰(二)

    每然戰車笨重,行動課緩,可是。對干沒有騎兵的漢軍卻是對付騎兵保存實力的好手段。若是沒有戰車,漢軍的傷亡會高得出奇。尤其是在大戰之際,要是戰車給匈奴破了。后果不堪設想。

    周陽理解程不識的擔心,笑道:“程將軍不必擔心,其實,步兵也可以對付騎兵,不一定非要戰車。”

    “大帥,既然你有妙法對付騎兵,得趕緊辦。”程不識很是焦急。聲調有些高:“有那閹禍在匈奴,天知道他會不會想到攻破戰車的法子。我們若是沒有准備,在決戰時,戰車被破,那就是災難,是央難!”

    他說得很大聲,周陽卻是聽得心驚肉跳,腦袋里嗡嗡直響,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程不識說得很有道理,中行說才智不錯,若是給他想到破戰車的辦法。后果不堪設想,會是災難性的。

    決戰馬上就要進行,若是戰車給破了。拿什麼去抵擋匈奴的騎兵?到那時。匈奴的騎兵沖殺起來。漢軍只有給屠殺的份。

    弩陣是對付匈奴騎兵的利器。可是。弩並不多,不過上萬架,能射殺多少匈奴?那可是數十萬匈奴啊。

    再說了。就算要執行周陽最有把握的計划,那也需要步兵來保護弩陣,要給弩陣爭取到更多的時間。若是沒有步兵的保護,匈奴沖到近前。弩陣就成了廢物。揮不出威力。

    步兵抵擋不住,弩陣的威力揮不出來,對匈奴造不能重創,失敗的就是漢軍。漢軍慘敗,北方兵力空虛,城池無兵固守,就會落入匈奴手里。匈奴一旦奪下城池,的到糧草軍械,攻城器械。北方將會千里無人煙,死于戰火的百姓少則數十萬,多則上百萬。

    后果之嚴重,災難二字已經不能說明了。    “快,傳令,收兵!”周陽當機立斷。

    “收兵?”公孫賀他們的注意力用在痛恨匈奴上,沒有注意到周陽與程不識的說話。聽得有些不明所以。

    “大帥說收兵就收兵!”程不識臉一肅。

    鳴金一響。李廣一臉的不解,打量著帥旗下的周陽,遲疑了半餉,令旗一展,漢軍開始撤回營中。

    “漢人真是膽竟然撤了!”侯產兒猛然現,他有追擊漢軍的良機,飛身上馬,率領匈奴沖來。

    然而,迎接他的卻是兩千漢軍騎兵,其中有一千建章軍。雖然人數不多,卻是給他制造了足夠高昂的傷亡。

    在騎兵的四重打擊下,侯產兒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卻是沒有追上李廣的漢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漢軍撤回營中。

    侯產兒萬分不願。卻是拿漢軍的營盤沒辦法。只有撤走的份。

    軍臣單于卻是大為歡喜,戰打的漢軍撤走,勝了!他一歡喜,就在王帳中擺下酒肉慶賀,匈奴君臣痛飲起來。

    默默

    漢軍營地,周陽的帥帳。

    周陽跪坐在矮几上,端著熱茶叩著。

    李廣一邊喝茶。一邊問道:“大帥,為何要撤呀?我明明沒敗!”

    “沒說你敗了!”周陽笑道:“我之所以要你撤軍。是因為我想到了我們的破綻。我們的車陣,是可以攻破的”。

    “哈哈!”李廣笑得極是歡暢:“要想破車陣,除非大帥擺弩陣,對著我們齊射,車陣就會不攻自破。可是,匈奴有弩嗎?他們那點 弩。能擺弩陣嗎?”

    車陣是漢軍賴以自保的利器,數十年來,就沒給攻破過几次。即使給攻破,那也是因為實力不濟,公孫賀他們大是贊成李廣的說法。

    程不識卻是一臉的嚴肅:“飛將軍,車陣對大漢很重要,卻並不是固若金湯,不可攻破。

    大帥就有攻破車陣的妙法。”

    他說得極為認真,沒有絲毫置疑之處,李廣他們聽得聳然動容。

    李廣忙問道:“什麼辦法?”

    “辦法很簡單!”程不識右手重重砸在短案上:“用火攻!”

    “火攻?不可能!”李廣想也沒有想,右手一揮,就否決了這一說法:“戰車能防火。不怕火攻

    “火攻,不一定要燒毀戰車!”周陽開口了,解釋道:“匈奴有的是油脂。若是匈奴把油脂點燃了。扔進陣中。不需要燒毀戰車,只需把靠近戰車的三五丈范圍內變成火海,就可以把兵士逼離戰車”。

    “飛將軍,你說車陣能不破嗎?”程不識接過話頭。

    “啊!”李廣手一顫,手中茶水搖了一身都是,茶杯差點砸在地上。他卻是渾然不覺:“這這這,”

    “這”不僅李廣吃驚,就是公孫賀、公孫建、馮敬、秦無悔他們個個驚訝得下巴砸在短案上。

    戰車結成車陣,相當于一道城牆。若匈奴用火攻,把兵士逼離守護范圍,戰車就形同虛設,和空城無異。匈奴再趁勢來攻,能不破嗎?

    匈奴要把油脂扔進車陣,沒有一點難處。匈奴能沖過來,在戰車前與漢軍廝殺,要把油脂扔進車陣,還有難度嗎?

    匈奴以牛聳為食。油脂成讓 成堆,要多少有多少,放火不是問題。

    一點難度也沒有!

    匈奴之所以沒有這麼做,是因為他們還沒有想到。若是有人想到此點,漢軍的車陣就破了。而想到此點的人,很可能是中行說!

    李廣他們都是久歷戰陣的人,一經點醒,馬上就想到這后果有多嚴重了,他們能不驚嗎?

    “大帥,那怎麼辦?”李廣現自己的喉頭干,剛剛喝了那麼多

    “我之所以下令收兵,就是要和你們商議一下,如何對付匈奴的騎兵周陽把手中的茶杯放了下來。面帶微笑。

    周陽的鎮定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李廣他們的震驚稍卻,李廣快嘴埋怨起來:“大帥,你有這辦法,為何不早說呢?馬上就要進行大戰了,現在才來處理,會不會晚?”

    這話說到眾人心里去了,暗中點頭贊同。

    周陽苦笑道:“飛將軍,實不相瞞。我也是剛剛才想到。你們是知道的,我從軍時間不長,對軍中很多戰法不是那麼了解。用車陣與匈奴大戰,我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

    周陽雖然率領漢軍打了不少勝仗,那是建立在騎兵、突襲基礎上。周陽對車陣走了解的,可是,李廣他們比周陽更加了解車陣,他們都沒有想到此點,要不是周陽今日親眼見到兩軍交戰,還不會想到這點。

    周陽是人,不是神,有些東西得看到了才能想到,李廣這埋怨有些強人所難了。

    “其實,能想到就好!在決戰之前解決了就是好事!”李廣撫著額頭:“不愧是大帥,能想到。我和程將軍,用了這麼多年的車陣,都沒有想到此點,慚愧!慚愧!”

    李廣心胸開闊之人,馬上為周陽開脫。

    “是呀!這些年來,與匈奴大戰。沒少用車陣,就沒想到此點!”程不識不住點頭附和。

    “大帥。萬一匈奴攻破了我們的車陣,我們該怎麼辦?”馮敬皺著眉頭,問道:“若是我們有更多的弩,可以擺弩陣。”

    對付匈奴的騎兵,弩是最有力的利器。可是,漢軍手中的弩,才上萬架,哪里夠。

    這是一今天大的難題,眾人一齊盯著周陽,等他拿主意。周陽能想到此點,自是有辦法,不找他還能找誰去?

    周陽思索著道:“若是我們有更多的弩,自然不怕。可是,我們的弩不夠用,擺弩陣這事,就不必想了。大戰在即。我們只能從現有的武器想辦法。我是想,我們的戟很多,要多少有多少,可以讓步兵來擺個戟陣。”

    “戟陣?”    眾人驚訝出聲,此起彼落,響成一片。

    周陽還真敢想的。戰車是漢軍的護身符。若是失去了戰車,光靠戟能阻擋得住匈奴的騎兵嗎?

    “妙”。

    馮敬卻是右手重重敲在短案上,大聲贊好:“前朝就有戟陣,用來對付騎兵!”

    他一提,秦無悔馬上醒悟,大聲贊道:“是呀!這事,馮大人不提。我都忘了!”他是秦軍的后裔。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說來有點不好意思。

    李廣的先輩李信是秦始皇的大將,對秦軍多有了解。不住撫著額頭。大聲贊道:“好辦法!好辦法!前朝的戟陣,天啊,那一用起來,跟樹木一樣,密密麻麻,到處都是戟。騎兵再厲害,也是沖不破。此計必成”。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好不熱鬧,周陽卻是聽得直翻眼珠。

    周陽的歷史不好,軍史更不熟,哪里想得到,秦軍竟然早就在用戟陣了。轉念一想,既然秦軍用過,那些証明自己的想法是對的。戟陣可以對付騎兵。

    有了戟陣,即使戰車被破,漢軍仍有自保的能力,那麼,周陽的攻擊計划就能實現。這一仗的勝算。仍是在漢軍手里。

    “飛將軍祖上是前朝大將,秦將軍是前朝將士后裔,馮大人熟讀史書。你們各抒己見,把戟陣好好說說周陽很是興奮,聲調有些高。

    三人領命,你一言我一語,不時畫著圖形,解說起了秦軍的戟陣。

    等到他們說完,周陽他們眼里閃著光芒,實在是太精采了。

    有了秦軍戟陣這個范本,周陽就省了很多事,只需要稍加改進就行了。主要的變動,就是把弓箭手偏進去。因為這是匈奴。遠遠進行射殺。若是沒有弓箭手,漢軍會吃大虧。

    戟是長兵器,近戰不便。若是敵人沖到身前,就會吃大虧,近戰保護是必須的。只需要把一定數量的劍手編入就行了。

    秦軍的戟陣已經有劍手在保護。只需要照搬過來就成。

    周陽他們商議了一陣征節、協調、配合之后,戟陣就定下來了。

    接下來的事,就是加以練。

    練戟陣,比練弩陣省事得太多了。因為漢軍步兵,絕大部分都是戟手,人手一枝戟,根本就不需要教他們如何用戟,只需要把他們集中起來,列成一個陣勢,再稍加練就成了。

    命令一傳下,漢軍的戟手、劍手、弓棄手開始集結。具體列陣之事。不需要周陽操心,有李廣、程不識這兩大名將在,省事得太多了,他們騎著戰馬。忙前忙后的指點漢軍列陣。

    這種戟陣,漢軍以前沒有用過。不太熟悉,重新編陣,花費了不少時間。足足用了一個時辰,方才編組完成。

    陣勢一成,周陽騎在馬上一瞧。一眼望去,只見黑壓壓一片,人頭攢動,根本就望不見盡頭,很是震憾。

    一拉馬韁,周陽來到云車旁,飛身下馬,上了云車,站到望樓上。絞盤聲中,云車緩緩升起,周陽的眼界越來越開闊。

    等到云車停下來,周陽已經升以最高處,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大跳。在這里看戟陣,比起在地上更具震憾力。

    一眼望去,只見漢軍排著一個又一個方陣,兵士手持長戟,站立當地。長戟指天。好象密集的毛竹似的日o8姍旬書曬譏芥傘

    二十萬漢軍,除掉一萬騎兵,數萬弩手,還有車手、劍手,其余全是戟手,少說也有十萬之數。十几萬戟手集結,列成方陣,手持長戟,那種震憾氣勢,要不是周陽親見。還真是難以置信。

    太有震憾力了!

    周陽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中令旗一展,鼓聲如雷。

    戟陣動了,向前推進。

    推進中的戟陣。不哥是把長戟朝天,而是斜向前指。不計其數的長戟齊指前方,那感覺就象無數條毒蛇蓄勢,隨時會扑出去,凜凜殺氣,彌漫在天地之間。

    單憑個,人,不可能對付得了匈奴的騎兵,戟陣的要詣就在于 把個,人變成一個整體,才能揮出無窮威力。

    要把個人變成整體,就得整齊,得整齊的邁步,整齊的出手,只有這樣,積沙方成灘。十几萬漢軍邁著整齊的步伐,一步下去。仿佛巨靈錘砸在地上,出轟然巨響,地面狠狠顫抖著。

    云車上的周陽,感覺特別明顯,漢軍一步下去,云車微微搖晃,可見其聲威有多大。

    十數萬枝戟齊指前方,具有撼天動地的威勢,讓人心悸。

    周陽站在云車上,也能感覺到那氣勢,仿佛長戟是指著自己似的,心頭不由得一顫。

    可以想象得到,若是與匈奴對上,匈奴騎著戰馬,高沖來,氣勢洶洶。可是,當匈奴遇到戟陣時。無論氣焰多高。都是無能為力。

    戟陣是梯次配置。一旦開戰,戟手的戟都會前指。即使第一排戟手的戟抵擋不住,后面的戟會及時跟上來。這麼多的戟,會組成一個平面,就象無數顆鐵釘可以組成平面的道理一樣,會把騎兵擋住。

    沖來的不要說是騎兵,就是飛來一堵牆。也能給擋住!

    周陽的歷史不夠好,軍史更不熟。要不然,他就不會如此驚訝了。秦軍的戟陣,是秦軍方陣的重要組成部分。

    秦軍的方陣,進可攻,退可守,是攻是守。根據戰場情形來定。

    若是敵軍進攻,不計其數的戟手集中在一起,無數的長戟組成一道防御網,那是堅不可摧,無法撼動。

    若是要進攻,不計其數的戟手。手持長戟,邁著整齊的步伐,好象一堵戟之牆在推進,不要說擋在前面的是人。就算是一道城堵也會給

    。    那是無堅不摧,不可阻擋。是以。秦軍橫掃了天下,滅了六國,最后統一了國家。

    當然,秦軍的方陣還有其他很多兵種一起組成。

    周陽使用這戟陣,在野外與匈奴作戰。會占到大便宜。周陽為漢軍找到了一個行之有效的利器,一改以往野戰中被動挨打的局面。

    漢朝大量使用戟,對戟的作用很熟悉,並非沒人知道戟陣可以對付騎兵。可是。漢朝奉行了數十年的防御戰略,只要守得城池不失即可。至于這種進攻性的戰朮,研究的人並不多。

    象周陽這般,集中如此之多的漢軍,擺成戟陣,在漢朝歷史上還是第一次。

    有了戟陣,漢軍就又多了一個對付匈奴騎兵的利器。

    周陽手中的令旗不住展動,戟陣時而前進,時而后退,時而側進。一開始,漢軍不太熟,隨著時間的推移,卻是越練越熟,戟陣越來越厚重穩固,這是成熟的征兆。

    漢軍之所以進步如此之快,在于他們都是優秀的戟手,不需要再教他們如何用戟,只需要教會他們陣勢就行了。

    說起這陣勢,並不復雜,就是前進、后退、側進。最緊要的地方,就是要整齊,務必要一致。這對于練有素的漢軍來說,不是什麼

    題。

    漢軍營中,鼓聲如雷,腳步聲震的大地在顫抖,動靜非常大,遠在十里外的匈奴營地都能清晰的聽到。

    “漢人這是在做什麼?”

    王帳中,軍臣卓于正與一眾大臣痛飲。

    今日戰打退漢軍,雖然傷亡數並不高,畢竟是漢軍先退了,退了就是敗了,值得慶賀。君臣聚飲,酣暢淋漓。好不快活。

    “漢人愛鬧玄虛!”

    伊稚斜不以為意,大口喝馬**,大口吃肉。

    “大單于,漢人動靜這麼大,的讓他們安份點。”侯產兒今日大戰,興猶未盡,馬上請戰了:“大單于,我願再去挑戰!”

    “好!侯產兒,你這就杏挑戰!殺他個落花流水!”軍臣單于欣然同意。

    侯產兒興奮不已,快步出了王帳,飛身上馬,點齊兵士,直奔漢軍營地。來到漢軍營地。侯產兒命兵士上前挑戰。可惜的是,漢軍緊閉營門,不予理睬。

    一連挑戰了兩日,漢軍都不理睬。只是緊閉營門,鬧騰得厲害。

    戟陣關系重大,不僅可以防守。還可以用來進攻。周陽當然是要操練熟練了。對匈奴的挑戰置之不理。四關于戰車,不得不說几句了。

      戰車出現之初。走進攻性的利器,一個國家戰車越多越強。
      隨著騎兵的興起,戰車的性質出了變化。到了漢朝,是防御性的武器,不再走進攻用,主要用來對付騎兵,衛青用的“武網車”最為有名。

      隨著騎兵的大量使用,戰車更加沒落,最終退出了歷史舞台。到了宋朝,為了對付女真人的鐵騎,宗澤,是名臣宗澤,重拾零這一法寶,組建了不少車兵,這是戰車最后的絕響。
匿名
狀態︰ 離線
172
匿名  發表於 2014-9-12 18:06:32
第八十八章 曠世之戰(三)

    匈奴營地。王帳中,軍臣單干與眾大臣在       軍臣單于皺著眉頭:“漢軍為何不戰?”

    要是今年不戰,匈奴來年卷土重來。勢必得志。可是,今年冬天的代價會很大,會有不計其數的老弱給餓死,要是能在入冬之前把漢軍擊敗,攻下漢朝的城池,奪取漢軍的糧草,那麼,匈奴的危機也就解除了。

    是以,軍臣單于打從心里盼望與漢軍大戰一場。

    漢軍安下營塞后,只是試探性的打了一仗,就回到營里,再也不打了。侯產兒這兩日全力挑戰,漢軍不理不睬。侯產兒忍無可忍。多次率領匈奴去攻打漢軍營寨,卻給漢軍擊退。

    要是漢軍就這麼拖下去,拖到他的肉干沒了,到那時他不得不撤軍。雖然明年可以再來,問題是。牛羊損失過大,今年冬天很難接 餓死的老弱少說有數十萬。

    雖然匈奴貴壯賤老,但是。數十萬老弱餓死,光是想想,這個數字就夠讓人心悸的了。

    不到萬不得已,軍臣單于是不會允許這事生。

    “大單于,漢軍若是不打,一直拖著,對我們很不利。我們應當調集兵馬,對漢軍營寨強攻。”伊稚斜清冷的聲音響起。

    “左谷蠢王說得對!”

    “狠狠的打膽小的漢人!”

    眾臣立即附和。

    “漢人的塞柵壕溝不易對付。若是強攻,傷大。

    ”又有大臣遲疑。

    “用土填上就走了解。”軍臣單于倒不擔心漢軍的壕溝。

    用土填,的確是對付壕溝的好法子。北方干燥。土質疏松,取土非常方便,費不了多大事,眾臣無異議。于是,攻打漢軍營盤的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了。

    命令一傳下。軍臣單于率領五萬匈奴,離開營地,氣勢洶洶的趕去漢軍營地,准備痛擊漢軍,最好是攻破漢軍的營盤。

    五萬大軍開進,蹄聲如雷,濺起的煙塵,遮天蔽日,聲威驚天。    默默默

    周陽的帥帳。

    周陽、李廣、程不識他們在座,人人臉上帶著興奮之色。

    這兩天操練戟陣,他們對戟陣的妙用越來越了解,終于明白秦軍當年為何對戟陣情有獨鐘,那是很有道理的。

    實在是戟陣的威力很大,就算是騎兵,要與戟陣對面硬撼,也是討不了好。甚至。有可能慘敗。

    戟陣實際上就是人海戰朮,不計其數的兵士排著整齊的戰斗隊形。手持長戟,起進攻的話,具有排山倒海的威勢,遠非血肉之驅所能抗衡。

    若非要找到攻破戟陣的手段。只有漢軍的弩陣了。問題是,匈奴沒有弩陣,匈奴一旦與漢軍的戟陣相遇,那就是死路一條,由不得李廣他們不高興。

    漢軍步兵遇到匈奴騎兵,那是屠殺,沒有還手之力。可是,有了這戟陣,漢軍步兵不僅可以自保,還能進攻,別提李廣他們的興奮之情了。

    “你們以為。戟陣還有什麼缺陷?”

    雖然有秦軍戟陣作為范本,可是,周陽初練戟陣,有些問題自己也不了解,不得不集思廣益,大家一起來商議。

    “大帥,有沒有問題,得打!”程不識的聲音很高。

    實戰才是檢驗戰朮的最好方式,周陽大是贊成,微微領。

    “大帥,匈奴挑戰兩日,我們受夠了,這就去給匈奴點厲害瞧瞧。”李廣很是興奮的緊握雙拳:“就拿侯產兒練手。”

    “拿匈奴練手!”馮敬他們大聲附和。

    “稟大帥,單于親率五萬匈奴前來。”趙破奴快步進來稟報。

    “太好了!我們想什麼,單于就送什麼!”李廣猛的站起,大聲叫好:“匈奴還是有點可愛嘛!”

    “哈哈!”

    他的調侃逗起一片笑聲。

    “擺起戟陣,准備迎敵!”周陽站起身,大聲下令。

    “諾!”

    一眾將領,轟然應諾,自去准備。

    軍令一傳下,營門大開。一隊隊手持長戟的漢軍整齊有序的開出了營門。來到營門外。在李廣、程不識他們的指揮下布陣。

    戟陣雖只練了兩日,可是,效果已經顯現出來了。漢軍成陣非常迅,不多一會兒,一個個方陣列好。

    云車開出來。周陽上了云車。站到望樓上。絞盤聲中,周陽升到最高點,放眼一望,只見曠野中擺著一個又一個戟陣。乍一望去,好象紅色的海潮,根本就望不到頭。

    在戰場上,不能只靠一個兵種。戟陣是主,騎兵為輔。騎兵護住兩翼,建章軍守住后陣,既保証了后陣的安全,又是預備隊,哪里有需要。可以隨時馳援。

    北方塵土飛揚,悶雷似的蹄聲傳來。五萬匈奴在軍臣單于的率領下。氣勢洶洶扑來。

    軍臣單于騎在追風寶駒上,打量著漢軍的陣勢,雙眉一擰,大是驚訝:“漢軍這是怎麼了?犯昏了?連戰車都不帶。難道他們以為憑他們手中的戟,就能打敗大匈奴的勇士?”

    他打了一輩子的漢朝,對漢軍的戰法相當熟悉。這種野外大戰,漢軍應該帶上戰車,遠遠就擺出了車陣。漢軍不僅沒有擺車陣,甚至連戰車的影子都不見。

    要說漢軍犯昏了,又不象。漢軍統帥周陽出現在云車上,擺明了,是要與匈奴大戰一場。可是,要想弄明白漢軍的戰朮,他又想不透。漢軍的新戰朮,軍臣單干哪里能想明白。            “中行說,你熟悉漢朝,你說漢軍這是為什麼?是不是犯昏?”軍臣單于眼里閃過一絲迷茫。

    中行說雙眉緊鎖,很是想不明白:“大單于,奴才也不明白。漢軍以前就沒有這種打法!”

    撇開秦軍的戟陣。周陽也不是創。在周陽之前。有人用過戟陣。可是,周陽這戟陣一是規模大。十數萬漢軍組成的戟陣,這是漢軍歷史上的次。同時。周陽要憑戟陣與匈奴騎兵硬撼。仍是漢軍歷史上的第一次。

    在中行說的記憶中,壓根兒就沒有聽說過這種事。

    “大單于,管那麼多做甚?漢人要找死,我們就成全他們!”

    “膽小的漢人,終于英雄了一回!”

    一眾大臣七嘴八舌的貶損起漢軍了。

    “左谷蠢王,你以為呢?”軍臣單于不得不咨詢足智多謀的伊稚斜的看法。

    “這個”大單于,先打打看。”伊稚斜次遇到。他是個持重之人,不好下結論。

    漢軍是犯昏,還是另有戰法。只有打一仗才能明白。軍臣單于猛的拔出彎刀,高舉在頭上,大吼道:“大匈奴的勇士們:漢人膽一直縮在羊圈里!今天,他們終于出了羊圈!我,日月之下,大漠之上,眾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單于,命令你們,殺光漢人!烏特拉!”

    “烏特拉!”

    “烏特拉!”

    五萬匈奴大吼一聲,匈奴對漢軍起了進攻。

    蹄聲如雷,煙塵敞天,吼聲直上云霄,殺氣騰騰。

    漢軍卻是靜靜的站著,沒有一絲聲響,仿佛氣勢洶洶的匈奴不存在似的。

    一進入射程,匈奴開弓放箭,戟陣中的弓箭手還擊。兩軍開始了對射,各有傷損。

    戟陣中,雖是長戟如林,空間不大,大盾派不上用場。可是,仍是可以用盾,周陽給漢草配了一面小盾。漢軍支起盾牌,阻擋箭矢。

    匈奴沖鋒的度很快,不過四五輪對射,就沖到了戟陣前。匈奴收了弓箭,嗥叫著。揮著彎刀,日光下,只見不計其數的彎刀在空中戈過,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很是駭人。

    云車上的周陽看得真切,手中令旗一展。

    “咚咚!”

    驚天的戰鼓聲響起。

    “漢軍威武!”

    漢軍的戰號沖天而起,響遏浮云,氣勢只在匈奴的萬歲聲之上。    “殺呀!”

    “殺光漢人!”

    匈奴嗥叫著,手中的彎刀對著漢軍狠狠劈了下去。

    騎兵打步兵,有著天然的優勢。按照以往的經驗。只要匈奴一沖。漢軍就抵擋不住,接下來就是一場屠殺。

    十几萬漢軍出營列陣,那就是一場大屠殺,今日的漢軍,將會是屍積如山,血流成河,他們將會遭到漢匈奴戰史上最沉重一擊。

    匈奴都是這樣響的,振奮異常,砍殺非常有力。

    然而,讓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一幕生了。他們的彎刀還沒有夠著漢軍,一片戟林出現在身前,要是沖上去。那是自殺。

    要想撥轉馬頭,已經不可能了。距離太近,高沖鋒的戰馬,哪里收得住,只有眼睜睜的看著一片長戟刺入馬胸,或是刺入自己的胸膛。

    要是與漢軍面對面砍殺,漢劍劈來,還可以躲閃。可是,面對戟陣,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那麼多的戟,你往哪里躲?躲得了這支,還有那支,一來就是十几二十枝。就象一片戟林對著自己刺來,誰有那本事躲?

    若匈奴是洶涌而來的潮水,那麼,戟陣就是阻擋潮水的堅固堤壩,匈奴賴以自傲的沖鋒,竟然瞬間瓦解。

    地上多出了一地的屍體,人屍馬屍。堆了厚厚一層。不論是人屍。還是馬屍,有一個共同情點,身上的血窟窿一個挨一個,少則數個。多則十數個。甚至更多。

    如此之多的窟窿,最大的效果就是放血。給匈奴大放血!

    鮮血在地上急劇匯聚,根本就來不及浸入土里,只一口氣功夫,地上就出現不少小小的血湖,在日光下著妖異的光芒。

    “呃!”

    望著無法前進絲毫的匈奴,軍臣單于嘴里出一陣磨牙的聲音。

    騎兵打步兵,具有天然優勢,這是軍事常識,只要上過戰場的人都知道。可是。這一奉行了無數年的兵家法則。今日卻給打破了。

    氣勢洶洶的匈奴,遇到戟陣。好象撞到鐵板似的,絲毫不得前進。

    軍臣單于打了一輩子的仗,平生第一遭遇到這種事,腦子里面有點短路,連驚訝的話都沒有說,唯有張大嘴巴的份。

    不僅他驚訝,中行說、伊稚斜,以及一眾匈奴大臣,誰個不驚?

    在曠野中,漢軍和匈奴打,那是找死,這是數十年勝利驗証了的法則。可是,如今卻是顛倒過來,送死的是匈奴。而不是漢軍。

    要他們相信這是真的,不是難。是很難!

    聽秦無悔、李廣、馮敬他們講解秦軍戟陣對付騎兵是如何如何的牛。當這一切出現的時候,周陽仍是很震憾。

    步兵不如騎兵,這是兵家共識。可是,在裝備了特殊兵器、采用適當戰朮后,步兵一樣可以打騎兵,用兵之道,千變萬化,沒有什麼定則。

    這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

    周再對兵法又有

    李廣更是興奮得大吼大叫起來:“殺啊!殺光匈奴!”

    “殺光匈奴!”

    漢軍爆出了驚天的吼聲。

    一連串的勝仗,使得漢軍士氣高昂。即使沒有戟陣,面對匈奴,也是不懼。更別說,這戟陣的威力奇大無比,強橫的匈奴在戟陣面前,束手無策,漢軍士氣陡然高漲,無不是放開了嗓子大吼。

    “把我們殺光?”軍臣單于聽在耳里,一陣驚悸。緊接著,就是冷笑,這才開始,離結束早著呢。

    此時言勝,太早!

    軍臣單于下令,要匈奴接著進攻。匈奴第一波攻勢瓦解,對士氣的影響雖然大,還沒有達到瓦解的地步,命令一傳下,匈奴又排著戰斗隊形沖了過去。

    遠了放箭,近了揮著彎刀砍殺。

    與第一波攻勢一樣,遇到戟陣。仍是無能為力,除了多出一地的屍體以外,毫無建樹。

    軍臣單于是個堅韌之人,並不甘心,命令匈奴不住進攻。匈奴的攻勢很猛,一波接一波,前一波剛剛瓦解,后一波就到了。

    匈奴前赴后繼,一連進攻了小半個時辰,傷亡不卻是無法撼動漢軍的戟陣。

    戟陣雖然厲害,也是步兵,沒有四條腿的匈奴快捷。軍臣單于命令匈奴退出射程,稍事歇息。

    匈奴得令,馳出射程,跳下馬來。三五成群的坐在地上喘氣,吃肉干的吃肉干。喝馬**的喝馬**,一如往昔。

    周陽看在眼里,冷冷一笑,這是戟陣,又不是車陣。車陣只能守,不能進攻,戟陣攻守兼備,豈能由你歇息好了再來進攻?

    手中令旗一展,戰鼓如雷。這走進攻的命令。

    漢軍動了,排著整齊的戰斗隊形,步調整齊的朝著匈奴壓了上去。

    十几萬漢軍一齊開進,那是何等的聲威?每一步下去,好象巨靈錘狠狠撞擊地面,地面狠狠一顫。

    軍臣單于聽在耳里,驚在心頭。仿佛漢軍不是踩在地面上,而是踩在他的心坎上。現在。軍臣單于終于明白,為何這兩日漢軍的動靜如此之大,卻是閉門不戰,原來是在練戟陣。

    漢軍也太厲害了吧,兩天就能練出戟陣。轉念一想,漢軍多的是戟手,刮練戟陣貌似困難,其實一點也不難。

    十几萬枝戟斜向前指,那感覺好象十几萬條蓄勢待的毒蛇,隨時會扑上來。

    如雷的腳步聲,整齊的陣勢。純粹就是一片海潮,紅色的海潮!

    戟陣雖然還沒有壓上來,軍臣單于已經感覺到那種沉重的壓抑感。仿佛開過來的不是戟陣,是一座大山,對著匈奴撞來似的。

    十几萬漢軍起進攻的事情。這在漢匈戰史上還沒有過,匈奴也是第一次遇到,直愣愣的望著,看得不明所以。

    “快,列陣!”軍臣單于率先反應過來,大聲下令。

    戟陣守如磐石,那麼,戟陣的進攻威力又如何呢?軍臣單于很想知道。

    原本躺在地上歇息的匈奴,手忙腳亂的跳上馬背,重整陣勢,准備給戟陣以迎頭痛擊。

    匈奴列成陣勢,等著漢軍來進攻。

    漢軍一進入射程,匈奴可以放箭射殺。然而,軍臣單于卻是下令。要匈奴不要放箭。

    “大單于,此時放箭,漢人傷亡會很高,為何不放呀?”

    “大單于,哪有這麼打仗的?”

    立時就有匈奴大臣反對了。

    伊稚斜代軍臣單于回答:“大單于這是要看看漢人的進攻究竟有多大的威力!只有漢軍以堂堂之陣起進攻,他們的威力才會揮到最大。”

    只有把戟陣的威力摸清楚了,才能找到破解的辦法。這會付出代價。可是,有些代價是必須要付出的。

    一眾大臣雖是心有不願,卻也不敢再說,只得眼睜睜的看著戟陣沖過來。

    匈奴竟然沒有放箭,周陽大是意外。

    戟陣雖然威力巨大,可是,全是步兵,在匈奴射程范圍的時間會很長。至少要經受十輪以上的箭矢,雖然盾牌保護。代價會很大。

    匈奴不放箭,周陽命令漢軍也不放箭。免得引來匈奴的報復。

    戟陣不斷推進,看看差不多了。周陽手中的令旗猛的揮下,戰鼓聲驟然急促如雨。

    “漢軍威武!”    漢軍吼著戰號,開始奔跑起來。雖是在奔跑,卻是陣勢不亂,依然整齊。

    十几萬漢軍,和十几萬頭猛虎何異?這一奔跑起來,那還了得?聲威之雄壯,遠遠出人的想象。比起騎兵的馳騁,絲毫不遜色。

    軍臣單于暗暗點頭,微露贊許之意。這個周陽治軍很有一手,能把漢軍練成這樣,不賴了!

    可是,任你再厲害,能拿大匈奴的騎陣如何呢?那可是大匈奴的騎陣,大匈奴的看家本領呀!

    就在軍臣單于轉念頭之際,戟陣已經沖到近拼了。匈奴一聲喊,揮著導刀,對著戟陣沖了上去。

    兩片浪潮洶涌澎湃,朝著對方涌去。

    兩軍以攻對攻,就象兩座大山一般,轟然相撞。

    在相撞的剎那,出現一幕奇觀,軍再單于瞳孔猛的一縮,一臉的震憾之色,還帶著不解與迷茫。
匿名
狀態︰ 離線
173
匿名  發表於 2014-9-12 18:07:00
第三卷 邊塞烽火 第八十八章 曠世之戰(四)

    不僅軍臣單千難以置信。匈奴眾大臣,誰個不驚訝。

    因為匈奴的騎陣敗了!

    匈奴的騎陣,聞名天下,東胡、月氏、漢軍,在匈奴的騎陣面前,只有挨打的份,那是匈奴的驕傲,是匈奴的看家本領,竟然連這都敗了。誰能相信?

    更別說,打敗匈奴騎陣的是步兵,還是在進攻之中打敗的。

    步兵防守,憑借堅固的陣勢。打敗匈奴,匈奴遇到過。可是,步兵在進攻中打敗匈奴騎兵,還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若是漢軍用弩陣把匈奴騎陣打敗,匈奴君臣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弩是騎兵的剋星,敗在弩陣手上,沒什麼好驚訝的。

    偏偏打敗騎陣的是一直處於劣勢的步兵,這太難以讓人接受了。誰相信鹹魚會翻身?

    軍臣單于嘴巴張了老一陣,這才驚訝的道:「這是怎麼回事?。

    對這個問題,誰又能解釋呢?就是劉漢朝非常熟悉的中行說,也是無法解釋。

    騎兵的馳騁固然可怕,但是。騎兵與騎兵之間,得有一定的距離,像影視劇中那般,人挨人的馳騁。那是追求視覺衝擊效果,並不是真實的戰場。要是騎兵與騎兵之間沒有足夠的距離,那會生碰撞,會引混亂。

    與騎兵正好相反,戟陣中的漢軍卻是人挨挨人,只要有一點點距離。不生碰撞就行。因為人比馬靈活。

    這就造成了一個很嚴重的後果。往往一個匈奴要面對三五個漢軍。這還僅僅是橫向來說,戟陣是梯次配次,有不錯的縱深。把縱深的漢軍算上去,一個匈奴就要對付十幾二十個漢軍,也就是十幾二十枝長戟。

    在如此之多的長戟面前,誰能對付得了?一旦撞在一起,吃虧的肯定是匈奴。

    匈奴是衝過來的,在即將相遇時。漢軍把戟斜向前指,戟的尾部掛在地上,匈奴衝擊力越強,受到的殺傷越猛。

    前面的戟只要讓匈奴的衝鋒受挫。後面的戟就刺了過來。如此一來。匈奴就是傷上加傷,一個人往往是給捅出好幾個十數個窟窿,要想不死都不行。

    若是匈奴不衝鋒,站在那裡等漢軍衝上來,那又是另一番景象。

    漢軍會把十幾枝甚至更多的戟集中在一起,對著一個匈奴操去。在一叢長戟的狠捅之下,匈奴能活命嗎?

    結局是不言自明的。

    匈奴的衝鋒受挫,漢軍甩掉戟上的屍體。長戟斜向前指,排著整齊的隊形,又衝了過來。

    一望之下,只見不計其數的長戟好像無數條毒蛇,狠狠的鑽進了匈奴的身體,不論是人,還是馬,觸之即亡。

    若匈奴有長矛或戟這樣的長兵器。還可以憑借戰馬的衝擊力進行對攻。問題是。匈奴沒有這些長兵器,只有彎刀。根本就夠不著漢軍,就給漢軍捅死了。

    在戟陣的攻擊面前,匈奴根本就無法抵擋,不敗能行嗎?

    戟陣中的漢軍,不像海潮,倒像一堵銅牆鐵壁,凡是給掃過之處,匈奴紛紛後退。

    「漢軍威武!」

    沖天的戰號聲中,匈奴好像鴨子一樣。給戟陣趕著後退。

    匈奴的騎術、馬上砍殺,在這一刻。給全面壓制了。步兵能把騎兵打得沒有還手之力,在匈奴歷史上還是第一遭,軍臣單于寧願自己的眼睛瞎了,也不願見到眼前之情景。

    漢軍雖是佔了上風,其殺傷並不多。因為。四條腿的匈奴若要逃走。又哪裡是兩條腿的人追得上的?

    只能趕,卻不能有效殺傷,這是步兵的弱點,誰也沒辦法。

    縱是如此,周陽把步兵威力揮到如此程度,足以自豪了。

    「怎麼辦?怎麼辦?」

    「快撤!」

    一眾大臣束手無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臉的驚懼。

    軍臣單于雙眉緊鎖,正在籌思對策。以軍臣單于的眼光看來,戟陣的威力是大。可是,其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度不快,應該能找到破解之策。

    「有了」。

    這話帶著驚喜,很是驚人,卻不走出自一人之口,走出自軍臣單于、伊稚斜和中行說三人之口。

    三人對望一眼,軍臣單于大聲道:「傳令:拉開距離,不要與漢軍硬碰。用弓箭射殺!」

    「漢軍衝上來,不要近戰,只用弓箭」。伊稚斜補充一句。

    「牽著漢軍的鼻子,繞圈子中行說更狠:「等到把漢軍拖累拖疲了,再回頭掩殺!」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就把破解戟陣的方法給找到了。戟陣打的就是人海戰術,正面硬撼,就是騎兵也佔不到便宜,只有弩陣能硬破戟陣。

    可是,戟陣的缺點很明顯,全是步兵,行動緩慢,哪有騎兵快捷。匈奴利用騎兵快捷的優勢,拉開距離。用弓箭射殺漢軍。牽著漢軍的鼻子。要不了多久,最多兩個時辰。就足以把漢軍拖累拖疲,到那時。再回過頭來掩殺。漢軍一定會傷亡慘重。

    從戰術上來說,三人的確是找到了對付戟陣的好辦法,問題是,用兵又是另一回事了,漢軍會不會給他們機會呢?

    命令一傳下,匈奴騎兵迅甩掉漢軍,重新集結。漢軍一衝到弓箭的射程,匈奴就開始放箭。一邊放箭一邊撤,不與戟陣硬撼。

    雲車上的周陽,瞧得明白,哪會讓匈奴的計謀得逞。這一仗,周陽是要檢驗戟陣的威力,看看有什麼不足之處。戟陣的威力很大,這讓人很滿意。小几為,就是度不夠快,吊是可以講攻,卻是不能追卜騎典,口節誰也沒法彌補。

    目的已經達到了,何必給匈奴機會?

    周陽令旗一展,金聲大作,這是收兵的命令。

    戟陣開始收攏,向營塞撤退。

    這可是對付漢軍的良機,軍臣單于哪會錯過,命令匈奴追擊。他更是命令侯產兒,截斷漢軍的退路。

    軍臣單于急於建功,少算了一樣。那就是騎兵不能與戟陣硬撼。漢軍的戟陣對著侯產兒一衝,侯產兒的軍隊立時逃散,根本無法切斷漢軍的退路。

    不能切斷漢軍退路,那就正面追擊。在軍臣單于的指揮下,匈奴咬住漢軍不放,用弓箭射殺。然而。漢軍的騎兵,以建章軍為核心,疾馳而來,對著他的騎陣就動了猛烈的進攻,在漢軍騎兵的四重打擊下。匈奴騎陣傷亡高帶。

    代價之大,比起面對戟陣還要高上許多。

    戟陣太慢,只要匈奴不與之硬撼,傷亡就不會太大。可是,漢朝騎兵壬練有素,裝備精良,更是有匈奴望塵莫及的四重打擊,攻擊力極強。要想傷亡不大都不成。

    在騎兵的掩護下,戟陣退入大營。營門關上,這一戰,漢軍大勝!

    望著漢軍的營寨,軍臣單于無可奈何,只得收兵回營。

    漢軍的營盤守得跟鐵桶似的,硬攻肯定討不了好。再者,漢軍又有了戟陣,那是如虎添翼,匈奴強攻的話,傷亡會高得出奇,只有退兵的份。

    與悶悶不樂的軍臣單于正好相反。此時的漢軍歡呼雀躍,歡騰一片。

    「漢軍威武!」

    「矢漢萬歲!」

    沖天的吼聲直上雲霄,震得浮雲為之碎裂。

    匈奴之所以橫行,漢軍之所以處於劣勢,原因就在於步兵不如騎兵。步兵遇到騎兵,等於屠殺。

    今玉,漢軍改寫了歷史,步兵打敗了匈奴!

    雖然戰果並不大,畢竟是勝了!

    在當時,重步兵這一兵種還沒有引起人們的重視,更沒有用來對付騎兵,步兵能打敗騎兵,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勝利了,這本身就值得高興。

    在這之前,有一支非常有名的重步兵。就是名將吳起練的「魏武卒」橫掃了天下。可是,那時。因為騎兵剛剛興起,吳起的魏武卒並不是用來對付騎兵的。

    「太好了!匈奴終於知道我們的厲害了!」李廣興奮得直揮拳頭。

    他和匈奴打了這麼多年,對匈奴的騎兵非常頭疼,為了自保,不得不帶著笨重的戰車。

    「是匈奴知道我們步兵的厲害了!」程不識糾正一句。

    漢軍一連串的勝利,匈奴早就知道漢軍的厲害了。可是,主要是用騎兵打的,雁門大戰也用了步兵。那是借助暴雨限制了匈奴騎兵的揮。像今天這般,兩種優劣不成比例的兵種正面硬撼,並戰而勝之,在漢朝歷史上還是第一次。

    準確的說,匈奴應該是嘗到漢朝步兵的厲魯了!

    「對對對!」李廣大聲贊同。

    這歡騰不在打了大勝仗之下。足足鬧了小半個時辰,方才停歇下來。

    李廣、程不識他們跟著周陽,來到帥帳。

    李廣剛剛跪坐下來,馬上就叫嚷起來了:「大帥,我們的步兵如此能打,是不是該決戰了?我們擺起弩陣,正面殺傷匈奴,再用戟陣相輔,匈奴能奈我何?」

    這話說到眾人心裡去了,齊聲附和。

    弩陣的殺傷力驚人,可是,不能防守。一旦匈奴攻到跟前,弩陣只有給屠殺的份。

    有了戟陣,進可攻,退可守。既可以冉來保護弩陣,還可以配合弩陣對匈奴起進攻,這勝算就大了許多。

    周陽微一點頭道:「戟陣的威力不錯,要想硬破的話,只有弩陣了。可是,並非沒有辦法攻破。我們今日剛剛拿出戟陣,匈奴不是找到了破解之策?」

    「匈奴可惡!」李廣嘀咕一聲。

    「匈奴的騎兵身著皮甲,背負弓箭。腰椅彎刀,最大的優勢就是輕便!」周陽臉一肅,剖析起來:「正是因為輕便,匈奴才能來去如風,今日在東,明日在西,可以擄掠。若是匈奴揮這一優勢,用來對付我們的戟陣,後果堪虞。」

    「是呀!」程不識接過話頭道:「戟陣威力雖然大,卻是太慢,都是步兵嘛。匈奴拉開距離,用弓箭射殺。把我們拖累拖疲,再來掩殺。我們就不是對手了。這決戰之時,一定不能讓此事生。」

    若決戰之時,匈奴採用這一打法。那對漢軍來說,將是災難性的後果,不得不防。

    李廣臉色凝重,右手輕擊在短案上:「此事不得不慮!」

    「大帥,可有妙策?」公孫賀看著周陽,討計了。

    他一說,眾人齊刷刷看著周陽。等他拿主意。

    「這事嘛,我想不會生。」周陽眉頭微微一挑:「決戰之時,我們的弩陣殺傷力極大,一旦動手,留給匈奴的時間不多。若是匈奴還想用這樣的戰術,那得很多時間。等到我們疲累了,匈奴給弩陣也殺得差不多了。」

    「哈哈!」

    眾人一陣大笑。

    弩陣一貝威,那是無解的。來多少匈奴,殺多少。若是匈奴不進攻,那好,漢軍可以進攻,可以直奔匈奴大營,把匈奴老巢給端了。

    以軍臣單于的才智,他不會想不到此點,他只有拚命進攻。當然,他的進攻主要是要破壞弩陣。要破壞弩陣,不能正面硬蜘,尋從其他地方下年,比如說漢軍的兩翼或是後 膿※

    在這樣的情形下,匈奴即使遇到戟陣,也會全力以赴。戟陣給拖累拖疲的事情,就不會生了。

    只要不與戟陣纏鬥,匈奴撲上來就是送死,由不得眾將不歡喜。

    就在他們的歡笑聲中,周陽話鋒一轉:「可是,我們也不得不防。要想匈奴不用這種戰術,就得把匈奴調走一部分。」

    「這好啊!」李廣率先贊成:「要是能把匈奴調走,決戰時,我們的困難就少些,打勝的成算更大。」

    決戰之時,匈奴投入的兵力越少。漢軍的成算越大,這是大好事。問題是,要怎樣做到呢?眾人緊盯著周陽,等他說話。

    果然,周陽不負眾望,道:「要想把匈奴調走,雖然難了些,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

    眾人齊聲相問。

    「我們就來個疑兵之計。」周陽把計劃一說。

    「干了!」李廣猛的站起:「大帥,這事就交給我李廣吧!李廣一定完成。」

    不等周陽說話,喜滋滋的離去了。

    望著李廣的背影。程不識不住搖頭。如此好事,怎麼不派到自己頭上呢?

    默默默

    匈奴營地,王帳中。

    軍臣單于氣哼哼的坐到寶座上。左手轉著黃金權杖,右手撫著寶座上的金鷹。

    一眾大臣姿了下來,看著很是不快的軍臣單于,誰也沒有說話。

    還是軍臣單于打破沉默:「今日與漢軍一戰,你們以為如何?」

    「這個」一眾大臣支唔起來了。

    「步兵,漢人竟然再步兵打敗了我們的騎陣!」軍臣單于很是不爽。聲調有些高:「這是數十年來的第一次!第一次呀!以前,漢人的步兵遇到大匈奴的鐵騎,只有給屠殺的份,要是他們不結成車陣自保的話。」

    步兵對上騎兵,明顯處於劣勢,今天卻是顛倒過來,騎兵成了劣勢,這與軍臣單于的認知有些違背。

    造成為種情況的,是因為當時的軍事科學還未展到步兵打敗騎兵的程度。

    重步兵就是騎兵的剋星,尤其是唐朝的重步兵,更是恐怖,足以橫掃一切。

    唐朝的重步兵身著明光鎧,無視箭矢,除非硬弓弩矢,一般的弓箭根本就穿透不了明光鎧。手端數十斤重的陌刀。兩軍交戰時。排著整齊的陣勢,對敵軍完全是橫掃。

    當然,這種戰術要千年之後才能展出來。

    其實,當年的河套大戰,秦軍就有方陣,有大量的戟陣。可是,那一戰,匈奴記住的是秦軍的弩陣和飛騎。而不是戟陣。

    河套之戰中,對匈奴威脅最大的是就是秦弩,無數的匈奴死在強弩之下。緊接著,扶蘇率領的秦軍飛騎出動,與匈奴正面硬撼。硬是打敗了匈奴引以自豪的飛騎。

    秦軍的方陣在這一戰中沒揮多大的威力,主要是用來支援騎兵作戰,更多的是用來打掃戰場。因為,在弩陣與騎兵的打擊下,匈奴全線崩潰,已經用不著秦軍方陣了。

    是以,匈奴沒有記住戟陣,只是記住了秦軍的弩陣與毛騎。

    要不然,有前車之鑒在,軍臣單于不會如此鬱悶。

    「漢人的車陣不好對付,再有了這戟陣,大匈奴能佔到便宜嗎?」軍臣單于的聲音徒然轉高,尖細刺耳。與中行說的聲音有得一比了。

    這是實情,一眾大臣不敢說話。

    中行說尖細的聲音響起:「大單于。其實,漢人的車陣沒那麼可怕。奴才有一策。可破漢人的車陣!」

    「閉嘴!」

    「漢人的車陣,我們打了幾十年。就沒有攻破過!」

    「漢狗就會吹牛!」

    一眾大臣根本就不信,七嘴八舌的叫嚷起來。

    中行說象沒聽到似的。站起身。來到軍臣單于身邊,在軍臣單于耳邊一陣嘀咕。

    軍臣單于的眼睛越來越亮,最後是大聲叫好:「好!好計策!中行說。你真是個討人歡心的好奴才!」

    左手中的黃金權技輕輕打在中行說身上,極是喜悅:「漢人的車陣不足為憂!」

    謝大單于賜打!」中行說尖細的聲音中透著驚喜,還有著無盡的

    躬。

    把中行說那副得寵樣兒看在眼裡。一眾大臣極是忌妒,忍不住咒罵起來。

    「你們多準備羊脂牛油!」軍臣單于大笑不已:「來啊!擺酒,飲宴!」

    有酒有肉,就是樂事,一眾大臣把不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軍臣單于心情大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酒到杯乾,好不快樂。

    這一飲,時間不短,不知不覺中,就到了月上柳梢頭的時候了。

    正歡宴間,親衛氣喘噓噓的進來。大聲稟報:「稟大單于,現一隊漢軍,正向南開去。」

    「領頭的是誰?」軍臣單于半醉半醒間,有些懶懶的問道。

    「稟單于,是飛將軍李廣!」親衛忙稟報。

    「你說什麼?飛將軍向南去了?難道是漢軍要逃了?」軍臣單于最忌憚的事情,莫過於漢軍逃回城裡固守。

    漢軍若是回到城裡固守,匈奴今年會餓死無數。一聞是言,軍臣單于酒立刻醒了,猛的站起來,眼睛明亮得像九天之上的驕陽:「來啊!去把漢人截回去!一個也不能逃!」
匿名
狀態︰ 離線
174
匿名  發表於 2014-9-12 18:07:33
第三卷 邊塞烽火 第八十八章 曠世之戰(五)

    軍臣單千年按在刀柄卜,大步邁,就要出王 「大單于,漢人精通法術詐力,信奉兵不厭詐,這會不會是漢人的詭計?」左賢王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問出心中所想。

    「漢人比草原上的狐狸還要狡猾。」

    「一定是漢人的詭計。」

    匈奴粗直,精通謀略的,扳著手指頭也能數過來。對漢人的謀略極是不屑,一叫嚷起來,極盡貶損之能事。

    軍臣單于一愣,不由得停了下來。這未必就不可能。一時之間把捏不定,看著伊稚斜,問道:「左谷蠢王。你以為呢?」

    「大單于。是不是漢人的詭計並不重耍,重要的是飛將軍是不是在。」伊稚斜明悟之人。略一沉吟,道出了此事的關鍵處。

    「飛將軍真向南去了?」軍臣單于沉著一張臉,厲聲喝問道。

    「稟大單于,飛將軍確實在。」親衛忙道:「飛將軍,誰個不識?錯不了!」

    李廣威震匈奴,識得他的匈奴不在少數。既然如此有把握,那麼此事就可以定下來了,軍臣單于大步而出:「就算是漢人的詭計,我們也得去。點齊兵馬。去殺了飛將軍。

    左谷蠢王,你留守營地。」

    李廣的名氣太大。若是趁這機會把李廣給殺了。對漢軍的士氣打擊很大,這才是伊稚斜那話的真意所在。

    對此點,一眾大臣沒有人有異議。軍臣單于點齊五馬人馬,朝南而去。

    黑夜中,只聞如雷的蹄聲,滾滾南去,雖是不見匈奴陣容,想必也不會差。

    一路南趕,趕了接近一個時辰。南邊傳來隱約的腳步聲,如雷鳴般響亮,看來,向南開去的漢軍不在少數。

    幸好給現了,要不然。漢軍這一縮回城去,那可就麻煩了。即使打敗了周陽,甚至重創了漢軍,漢軍依然能夠守城,要奪取城池要費很多功夫,軍臣單于暗中慶幸。

    「傳令:衝上去,殺光漢人!」軍臣單于大聲下令:「飛將軍,能活捉則活捉!不能生擒,就殺了他!」

    匈奴領命,直朝南衝去。

    「匈奴來了!」

    「匈奴來了!」

    漢軍出一陣驚惶聲,好像很害怕似的。

    軍臣單于聽在耳裡,不由得一陣得意。

    今年的漢匈戰爭,漢軍對付匈奴主要就是偷襲,用此招打敗了伊稚斜、單于本部兵馬,甚至還火燒了草原。如今,總算打了漢軍一個措手不及,能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是何等的快意。

    「穩住,準備迎敵!」

    一個炸雷似的聲音響起,遠遠傳來,具有震人耳鼓的威力。

    這聲音,軍臣單于太熟悉了,捨李廣其誰?李廣真在這裡。此行不虛了,軍臣單于大是振奮,數次差點命喪李廣之手,終於有機會報復了。別提他心中的暢快勁頭了。

    第一次給李廣追得無處藏身,是漢軍火燒草原時。第二次。前幾天才生,李廣一箭射傷了他。要不是追風駒了得,他早就死在李廣箭下。軍臣單于時刻不忘此仇。當此之時,要他不暢快都不行。

    「烏特拉!」

    軍臣單于興奮的大吼一聲,一拍追風宇駒,潑風般衝了出去。

    「隆隆!」

    在他身後,彷彿驚雷乍現,五萬匈奴對著漢軍起了衝鋒。

    匈奴這是奇襲,一定能打漢軍一個措手不及,軍臣單于信心滿滿。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漢軍迎接他們的卻是密集的箭矢,比起堂堂之陣一點也不弱。

    不愧是飛將軍,遭到偷襲,都能有如此強力反擊,了得!

    軍臣單于在心裡暗讚一句,仍是帶著匈奴衝了上去。

    「咋牛!」

    兩軍相撞時。只聽一陣沉悶的入肉聲。還有匈奴的慘叫聲,戰馬的悲鳴聲,匈奴潑風般的攻勢迅瓦解。

    匈奴是奇襲,瓦解的應該是漢軍才對,怎麼又是匈奴了?雖然黑暗中看不見,軍臣單于可以肯定吃虧的是匈奴。

    從腳步聲判斷,漢軍是步兵。沒有騎兵,能讓匈奴攻勢瓦解的步兵。只有漢軍的戟陣了。在遭到奇襲時,漢軍還能擺出戟陣,這佈陣度也太快了吧。

    不對,即使漢軍列陣度再快十倍,也不可能這麼快成陣,難道是」一種可怕的結果出現在腦海裡。軍臣單于不由得嚇了一條。

    這種結果就是這是漢軍的圈套,等著他來鑽。

    他的念頭剛剛轉完,就聽李廣大笑道:「哈哈!蠢笨的匈奴,我家大帥早就料到你們會來偷襲,特命李廣在此恭候。舉火!」

    命令一下,火光乍現,只見前面一道火牆,驅散了黑暗,半邊天空給照得如同白晝。

    略一打量,這可是好幾萬漢軍啊!而且,全是戟陣,人如海,戟如林。正向著匈奴壓了上來。整齊的陣勢,好像這不是人,而是一堵銅牆鐵壁。

    真的是漢人的詭計,左賢王說對了。

    轉念一想,他此行的目標是李廣。只要李廣在,此行就有可能成功。

    李廣騎著高頭大馬,身背硬弓勁矢,在戟陣中不住吼叫,指揮漢軍壓上來。

    要殺掉李廣,就得攻破戟陣。要破戟陣,這得多少時間?揮匈奴騎射的優勢,與戟陣周旋,至少要兩個時辰。才能把戟陣拖累拖疲。這麼長時間,漢軍的援軍會不會來呢?這備多軍隊廝殺,動靜之大。數十,川泛知道,根本不需要偵騎就能判斷出來,要漢軍不趕來潛穎,那就是奇事了。

    要殺掉李廣,只有硬撼戟陣了。先打打看,若是不能建功,不能攻破戟陣,撤也來得及,四條腿的馬還跑不過兩條腿的人?

    主意一定,軍臣單于命令匈奴對戟陣起強攻。「烏特拉!」

    「烏特拉!」

    不計其數的匈奴吼著萬歲聲,對著戟陣衝鋒。沖天的吼聲,如雷的蹄聲,密如急風驟雨的弓弦聲,響成一片。

    藉著些微的星月之光,只見黑壓壓一片人潮,對著漢軍湧來。

    當這片人潮撞到戟陣,好像潮水撞到堅不可摧的堤壩,濺出無數的浪花,紛紛碎裂,不由自主的潰退了。

    匈奴一擊不能湊效,騎著戰馬馳去。重整隊形,起下一個衝鋒。

    戟陣穩如磐石,無論匈奴如何強攻。都不能攻破。

    「烏特拉!」

    匈奴的吼聲直衝霄漢。

    「漢軍威武!」

    漢軍的戰號沖天而起。

    萬歲聲與戰號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兩軍的大廝殺開始了。

    戟陣守得鐵桶一般,匈奴多次衝鋒都沒有撼動絲毫,軍臣單于心中有些焦急,若是再拖下去。漢軍的援軍到來,他就會腹背受敵。不住轉動念頭,思索應對之策,給他想到一法:「侯產兒,你率軍從左側進攻!左賢王。你從右側進攻!左大將。你從背後進攻!」

    戟陣雖然厲害,最強的是正面,兩翼和後背是薄弱處,若是四面強攻。的確是破戟陣的一個好辦法。

    問題是,任何一支軍隊。都得把兩翼和後背保護好。這戟陣也不例外,自有兵士保護。

    匈奴從四個方向同時起猛攻。然而,當他們衝到近前時。方才現,不論兩翼還是後背,都是一個樣,守得鐵桶似的,根本就無法

    動。

    一個陣勢,得把各種意外情況考慮進去,比如敵人從兩翼進攻,該如何應對;若是敵人從後背進攻,該如何應對;若敵人四面同時進攻,該如何進處置,這些都是必須解決的問題。

    對這個問題,周陽根本就不必費神,秦軍的戟陣就有這種保護能力。秦軍戟陣經過千錘百煉,經過無數次戰鬥考驗,非常適用,只需要稍加改變即可。

    戟陣中。有不少預備兵士,一旦其他方向受襲,會立即派上用場。

    匈奴雖是從四個方向進攻,和從正面進攻的區別不大。唯一不同的就是,讓戟陣中的漢軍全部揮作用,沒有了預備兵士。隨著時間的隨移,漢軍傷亡的增加,沒有人補充,攻破戟陣有可能,只要匈奴把攻勢持續下去。

    軍臣單于精通兵道,深明此點。這才要匈奴四面進攻,藉機消耗漢軍。戟陣是厲害。可是,並不是說漢軍沒有傷亡。匈奴每次進攻,漢軍都會有傷亡。四面同時進攻,就是以四倍度在消耗漢軍。

    兩軍的激戰一直持續下去。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究竟有多少,黑夜裡看不明白,但可以判斷出來。匈奴每次衝鋒,都會生顛蹬,那是因為戰馬踩在屍體上造成的。而且。這顛鎖越來越厲害,說明傷亡不

    消耗戰術,終於生作用了。漢軍的戟陣不得不收縮,沒有最初那般冉地廣大。這說明,漢軍的傷亡不

    只要再打一陣,戟陣即使不破。也會傷亡奇高,軍臣單于大是滿意。

    「漢軍威武!」

    就在這時,沖天的戰號聲從北方傳來,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軍臣單于一聽就知道,這是騎兵,漢朝的騎兵。從蹄聲判斷,這騎兵來得不少,足有好幾萬,要不然,不會有如此大的聲勢。

    漢軍不是只有一萬騎兵嗎?怎麼突然之間冒出這麼多的騎兵了呢?

    難道漢軍隱藏了實力?

    就在軍臣單于奇怪之際,只見北方出現不計其數的火把,漫山遍野都是,朝著南方湧來。此時此刻。若是從空中望去的話,只見不計其數的點點星火,向南飄去,煞是壯觀!

    漢軍近了,藉著火光,軍臣單于看清了,這真的是漢軍的騎兵,足有好幾萬人。這一現,令軍臣單于的心狠狠一抽搐,漢軍隱藏了幾萬騎兵,這也太嚇人了吧。

    漢軍今年奪取了那麼多駿馬。要組建騎兵不難。可是。周陽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打造出這麼多的騎兵,那也太驚人,神仙般的本事呀。

    軍臣單于根本就不知道。來的騎兵中,只有一萬是真正的騎兵,其餘的全是戟手。

    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不要放箭,端著戟,對著匈奴衝鋒就走了。沖完了馬上撤,不要砍殺。

    戟手精於用戟,不善長放箭與馬上砍殺,要他們象騎兵那樣衝殺。不智。可是,戟是長兵器,對匈奴的威脅很大,端著長戟騎馬衝鋒。會給匈奴製造很大的麻煩。

    果如周陽所料,當數萬戟手排著整齊的戰鬥隊形,對著匈奴衝鋒時。匈奴一片混亂,成片成片的到下。軍臣單于數萬大軍,很快就給沖得七零八落了。

    戟手的衝鋒,戟陣的反擊,騎兵的衝殺,很快就打得匈奴不成陣勢,混亂不堪。

    軍臣單于萬萬沒有想到,竟是這種結果,大是鬱悶。

    「烏特拉!」

    就在軍臣卓於想下令撤退時。北方傳來驚天動地的萬歲聲,震得大地狠狠顫抖。一幾刁奴的援軍,軍臣單幹不由得精神大振,命令匈奴重整恢們」匡備與漢軍大戰。只要拖住漢軍,匈奴援軍再一到,就可以把漢軍圍殲在此處。

    他的打算很不錯,就是,漢軍不給他機會。漢軍中傳出一陣急促的鳴金聲,這是撤退的命令,漢軍在騎兵的掩護下來,開始撤退。

    軍臣單于哪會放過漢軍,揮軍從後殺來。然而,漢軍騎兵的四重打擊力太驚人,匈奴無法硬撼,再加上戟手端著長戟衝鋒,總是能打亂匈奴的陣勢,軍臣單于雖是咬得緊,卻是無法痛擊漢軍。

    沒過多久,匈奴援軍到達,兩支匈奴匯在一起。

    原來是伊稚斜聽得大戰的動靜。以他的才智當然明白軍臣單于奇襲不順親率五萬匈奴前來馳援。軍臣單于手裡的兵力倍增,信心大起,一定要把漢軍截住。命令匈奴伊稚斜率軍從後兜截,他親率匈奴追擊。

    伊稚斜通曉兵略,深知攔住漢軍的重要性,指揮匈奴猛撲漢軍後背。然而,他還沒有衝到漢軍後背,就給漢軍打退了。

    擊退他的是以建章軍為主的騎兵。再配合騎著戰馬衝鋒的戟手。戟手雖然騎射不怎麼樣,可是,手中的長戟對匈奴的威脅非常大,不計其數的戟手騎著戰馬衝鋒,其本上是橫掃,匈奴抵擋不住。

    要是匈奴手中有長兵器的話,完全可以對攻對攻。可是,他們沒有長兵器,對戟手唯一有威脅的就是弓箭了,至於他們的彎刀,根本就威脅不了戟手。

    匈奴的弓箭,對漢軍的戟手有著不小的威脅,可是,戰馬高衝鋒。處在射程範圍的時間並不長,傷亡並不大。

    在漢軍的攻擊下,伊稚斜無法的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漢軍向營盤

    。

    有騎兵與戟手的保護,步兵加快度向營盤靠攏。不時有漢軍趕來接應,與匈奴交戰的漢軍越來越多。匈奴的兵力優勢一點點的喪失。

    終於,漢軍的營盤在望,漢軍撤到,營門大開,漢軍一隊隊開進營裡,隊形整齊,絲毫不見亂象。

    軍臣單于和伊稚斜遠遠看見。不由得微微點頭讚許。

    讚許一完,兩人互視一眼,歎口氣。兩人沒有說話,卻是明白對方的心思。匈奴打了勝仗,會一擁而上。

    若是打了敗仗,就會潰散,爭相逃命。若是象漢軍這樣,有著嚴明的軍紀,那該多好!

    當漢軍營門關上時,軍臣單于長出一口氣,這一仗雖然沒有殺掉李廣。至少,沒有讓一個漢軍逃走。

    他最擔心的就是漢軍南撤,只要漢軍不撤,就有機會殲滅漢軍。

    這次雖是把漢軍逼回去了,難保下次漢軍不逃,此事不得不慮。略一沉吟,軍臣單于就有了主意:「左賢王,你率領五萬大軍,立即南下。在安陶一帶立營扎集。你的任務。就是阻止漢軍南逃。若是逃掉一個漢軍,你就不再是大匈奴的左賢王了」。

    對這事,左賢王是欣然領命。與漢軍大戰,刀槍無眼,誰知有沒有傷損。只是去切斷漢軍的退路。還是有把握的。可以想得到,一旦單于擊敗漢軍,潰退的漢軍何其之多,他再趁勢掩殺,一定建立大功。

    虹與保命兩不誤,這種好事哪裡去找?左賢王大聲道:「請大單于放心,我一定做好!」

    「去吧!」軍臣單于揮揮手。左賢王帶著軍隊南下了。

    軍臣單于長吁一口氣,漢軍的退路切斷了,該是決戰的時候了!

    默蟻

    漢軍營地,周陽的帥帳。

    李廣他們興奮不已。

    「哈哈!」李廣開懷大笑:「大帥,此計甚妙!單于他以為我們真要逃,虧他想得出來。打都沒打。我李廣憑什麼逃?」

    「單于派出了五萬軍隊去斷我們的後路,看來,單于對我們是誓在必得!」程不識臉一肅,笑容立時不見:「此戰很是凶險!若是我們不能打敗單于,左賢王再殺來,我們就是腹背受敵!」

    這是實情,李廣他們臉上的歡喜剎那不存,一臉的肅穆。

    「單于原本有三十八萬大軍。與之決戰,對我們不利。」周陽開始算賬了:「我們北上時,伊稚斜偷襲我們,給我們吃掉兩萬五 加是受傷而死者,當在三萬。戟陣與眼下這一戰,匈奴的損失雖然不大,也有近萬吧,單于手裡只有三十四萬了。他再抽調五萬去斷我們的退路。決戰時,他手裡只有二十九萬了

    「二十九萬吶!」李廣的聲音很高。帶著無盡的歡喜:「從龍城出時,單于手裡有五十萬,如今,只有二十九萬與我們決戰。哈哈」。

    經過周陽的運疇,軍臣單于手中的兵力從五十萬減少了二十一萬,雖然並不全是損失了,也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

    決戰才是最重要的,決戰之時。單于投入的兵力越漢軍的勝算

    。

    「哈哈!」

    程不識他們也是歡喜不已。

    「大帥,接下來做什麼?。程不識問道。

    「單于要斷我們的退路,他達到了目的。我們要盡可能減少決戰時的匈奴軍隊,我們的目的也達到了。敵我雙方的目的都達到了,接下來就是

    周陽右手重重砸在短案上,眼裡精光四射:「決戰!」
匿名
狀態︰ 離線
175
匿名  發表於 2014-9-12 18:07:56
第三卷 邊塞烽火 第八十九章 決戰來臨(一)

    在周陽拳頭砸下的那一刻,李廣、程不識、公孫賀、公孫建、秦無悔、馮敬、李當戶、程征,一眾將領。眼裡閃著熾烈的戰意,明亮得像九天之上的烈日,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劍柄。

    與五十萬匈奴決戰,漢軍沒有一點獲勝機會,即使有弩陣,也不可能打敗匈奴。

    可是,決戰時,單于只能投入二十九萬軍隊,漢軍的勝算大增。

    打了這麼多仗,漢軍也有傷損、減員,到如今,漢軍還有十八人。十八萬對二十九萬。雖兵力差距仍是懸殊。可是。比起五十萬匈奴來說,差距小得多了。

    若不是中行說打亂了周陽的謀劃,等到決戰時,單于能投入的兵力會更少。繞是如此,已是難能可貴了。

    再者。漢軍有著裝備上的優勢,有弩陣,有戟陣,只要用兵得當。打勝匈奴不是問題。

    匈奴最大的優勢就是騎射,清一色的騎兵,在野外與匈奴硬撼,對漢軍不利,周陽肯定不會這麼幹。會有辦法克制匈奴的騎兵。

    弩陣是克制匈奴騎兵的利器,這是不用說的。可是,光靠弩陣。是不可能打贏匈奴的,需要其他兵種與之配合。如何配合,說到底,就是排兵佈陣的問題。

    匈奴清一色的騎兵,所謂的陣勢。就是一個個騎陣,對著敵人起衝鋒就走了。衝上去,揮著彎刀砍殺就行了。

    漢軍不同,有騎兵、有弩兵、有車兵、有戟手、有弓箭手、有劍手。如何把這些兵種進行最佳配置。把他們的威力揮到最大,這就是周陽要考慮的事情。

    這事,周陽已經考慮個很久。還進行過多次推演,只有一種辦法能打敗匈奴,該是使用這辦法的時候了。

    「大帥,下令吧!」

    李廣、程不識、馮敬、公孫賀、公孫建、秦無悔、李當戶、程征這些將領,刷的站了起來,站得筆直,好像用直尺刮出似的。

    「噌!」

    周陽猛的站起,眼裡閃著精光,掃視一眼眾將。對他們熾烈戰意甚是滿意。

    「這一戰,干係極大。若是匈奴勝,北方城池將會落入匈奴之手!北方的百姓將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千里北地將會成為一片廢墟!而我們,將是千古罪人!」周陽的聲音特別高,高得嚇人,有些尖細刺弄了,胸口急劇起伏,心神激盪。

    如此重擔落在自己肩上,周陽想都沒有想過,雖然無數回盼望著決戰來臨。可是,當決戰來臨之際。卻是如此的激動,呼吸很是急促。

    不僅周陽激動,李廣他們誰不激動呢?

    擔子實在是太重了!重若泰山!

    略一停頓,周陽接著道:「若是大漢勝,匈奴會死傷無數。匈奴的傷亡不僅僅是戰死在這裡,還有冬季的飢餓,會讓匈奴餓死無數。若是匈奴敗了,就得不到大漢的糧草,冬季會餓死十萬,其至是二十萬,三十萬。為了大漢邊疆的安寧,這一戰,大漢必須勝!匈奴可恨,匈奴死得越多,我們越是歡喜,為了讓匈奴死得更多,大漢必須勝!」

    「必勝!必勝!」

    眾將齊聲高吼,聲浪直上雲霄。蘊含著無盡的信心。

    「若大漢勝,匈奴在五年內無法犯邊。大漢就可以集中人力、物力、財力七練騎兵!」周陽眼裡閃著光芒。聲音依然很高:「五年之後。大漢的鐵騎將會縱橫在大漠之上!匈奴的聖地龍城、狼居胥山、單于庭,將成為大漢鐵騎的美麗家園!」

    「大漢萬聳!」

    眾將齊聲吶喊,無盡的戰意自在其中。

    「美好的前途,需要鮮血來爭取!需要性命來搏取!你們有沒有信心打勝這一仗?」周陽右臂重重向下一揮。

    「有!」

    只有一個字的回答,卻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緊接著就是寂靜,誰也沒有說話,唯有無窮的戰意瀰漫在帥帳中。

    過了老一陣,還是周陽率先打破沉默:「公孫賀、公孫。建:聽令!」

    「末將在!」二將同時出列。

    「若是戰事不利。你二人立即率領建章軍脫離戰鬥,撤回長安!」周陽眼裡的光芒四射,一字一頓的道:「全軍將士會用性命掩護你們撤退!」

    「大帥,為何呀?」公孫賀和公孫,建一愣,半天反應不過來。

    李廣代周陽解釋道:「這一仗,我們是來拼的,用性命為大漢拼五年安寧時間。若是建章軍損失過大。五年之後,大漢的鐵騎就不會縱橫在大漠之上!只有你們建章軍保全了,五年之後,大漢的鐵騎才能縱橫在大漠之上!」

    建章軍千挑萬選,騎射嫻熟。頭腦靈活,人人都是校尉級的軍官,只有他們保全了,才有組建大量騎兵的軍官。

    周陽微一點頭,很是贊同李廣的說法:「飛將軍要說的,就是我要說的!」

    雖說這一戰成算比較大,可是。戰場凶險,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凡事都得安排好。

    「大帥,要走,也是你走。」公孫賀和公孫建同聲反駁。

    「我身為將軍,統率全軍,當與兄弟們同生共死,豈有獨生之理?」周陽的話不容置疑:「若我一退。軍心必將瓦解!只要我在,才能激勵起士氣。與匈奴周旋到底!」

    周陽身為統帥,若是戰事不順,率領建章軍撤走,對漢軍士氣的打擊非常大,後果將是災難性的,也就達不到拼掉匈奴的目的。只要周陽在,漢軍就會死戰到底,即使出現最壞,他們也會捨命相搏。給匈奴最大的殺「※

    「諾!」

    公孫賀和公孫建深知周陽此話一點不假,哽咽著領命。

    周陽沒有說假話,他確實存有必死之心。兩世為人,周陽還是認為這一世最值了。

    上一世,是個成功的商人,賺了不少錢,卻沒做多少有意義的事。這一世,為中華民族的千秋大業出力出策,若是因此而殞命,值了!絕對值了!

    擊破匈奴,影響非常大。奠定了中華民族展的千年基調。即使因此而身死,也是死而無憾了!

    生命固然重要,可是,有些東西比生命更重要!

    人世若此,夫復何求?

    把最重要的事情安排好了,周陽開始講解戰術了:「這一戰,匈奴的兵力是我們的一倍多,若是左賢王及時趕回來,就是我們的兩倍。雖然勝算不依然凶險。因而,要想打勝,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掏心!」

    「掏心?」

    當日周陽演練給李廣、程不識他們看過,他們非常贊成這打法。為了保密,只有李廣他們這些重要將領知道,其他的將領還不知曉。

    乍聽此言,人人驚訝,臉上帶著迷茫。

    周陽解釋道:「匈奴的心在何處?就是單于的本部兵馬!只有給單于本部兵馬以重創,單于本部兵馬就會潰敗,單于本部兵馬一敗。其他各部也就敗了。我們再趁勢掩殺,匈奴必是大敗而逃。」

    匈奴最精銳的就是單于本部兵馬。若是把單于本部兵馬打敗,那麼匈奴也就敗局已定,眾將點 頭贊同。

    就在眾將贊同之際,周陽卻是話鋒一轉:「可是,單于本部兵馬最為精銳,最為善戰,他們裝備了鐵兵器。身著鐵甲,裝備之精良不在我們之下,戰力最為強悍,要打敗單于本部兵馬,只有動用弩陣了。

    我的意思說,集中所有的弩。對單于本部兵馬起進攻。」

    單于本部兵馬有多強悍,當日的雁門大戰,眾將就領教過了。雖是給暴雨限制了揮,仍是戰力驚人。給漢軍製造了不小的傷亡。

    要想正面硬撼,打敗單于本部兵馬。只有弩陣了。除了弩陣,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打敗本部兵馬,即使戟陣也不行。

    「一旦弩陣出現,單于勢必派人猛攻我們的兩翼與後背,因而兩翼與後背需要保護好。」周陽於單于可能的舉動早就在揣摩了。

    不要說軍臣單于。就是換作周陽,一旦遇到漢軍的弩陣,那是不能硬撼的,只有攻擊漢軍的兩翼與後背,一是避開漢軍最強的攻擊,二是一旦攻破,可以對著弩陣猛攻,把弩陣給破壞了。

    只要弩陣不能威,漢軍就失去了最強的利器,必敗無疑了。以軍臣單于的才智,不會想不到此點。

    「李廣聽令!」周恥雙目一凝,盯著李廣。

    「末將在!」李廣精神抖擻。早就在等著這一刻了。

    「給你三萬車兵、戟手。你要保護好左翼!」周陽派任務了。

    「諾!」

    弩陣威是無解的,匈奴必然強攻兩翼,左側的防守勢必異常激烈。責任重大,李廣欣然領命。

    「程不識!」

    「末將在!」

    「給你三萬車兵、戟手,你要保護好辦翼!」

    「諾!」

    「馮敬!」

    「末將在!」

    「給你三萬車兵、戟手,你要護好後背!」

    「諾!」

    周陽要實現掏心戰術,就要把所有的弩集中到正面來,防守兩翼與後背,只能派出車兵與戟手了。他們的任務,只要防守就行,進攻的事情,留給弩陣就不行了。

    可以說,周陽的安排很合適。可是,不是所有的將領都能理解,李當戶有些不解,疑惑的皺著眉頭。

    周陽看見了問道:「李當戶,你有何不解之處?」

    「大帥,萬一單于不從正面進攻。或是避開弩陣,不愕不防呀!」李當戶遲疑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了。

    這話,立即得到一片響應聲,其中就有程不識的兒子程征。

    「閉嘴!無知小兒,少給為父丟臉!」李廣喝斥起來。

    他這一喝斥,李當戶臉一紅,有些下不了台。

    周陽笑道:「飛將軍,令郎問了一個大家心裡都想問的問題。這事。我就來說上幾句。若是單于不從正面進攻,或是避開弩陣,我是求之不得。」

    「呃!」一眾疑惑將領嘴裡出一陣磨牙聲,更加不解了。

    李廣接過話頭道:「單于遭到弩陣攻擊,勢要從兩翼或是後背進攻。一旦攻破兩翼和後背,就可以趁勢拿下弩陣。他要是不進攻,大帥完全可以把弩陣調到其他方向去。為了不讓弩陣調動,單于只有進攻了。」

    程不識接著道:「若是單于不戰。縮回營地,只需把弩陣對著匈奴營地一通猛射。他的營塞就會攻破。我們趁機殺入匈奴營地,端了他的老巢。」

    弩陣威,無堅不摧,匈奴的營地根本就抵擋不住。一旦給漢軍攻入營地,後果非常嚴重,對軍心士氣的打擊太大了。

    周陽最後道:「這叫牽制!牽制是要付出代價的,尤其是牽制弩陣。這代價會更加高昂。付出代價很痛苦,可是。有些代價,是不得不付出!」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解釋得清楚明白,眾將恍然大悟。看來,決戰之時,單于明知弩陣可怕。也是不的不來送死了。以弩陣的威力,匈奴的代價將會高得出奇!

    司奴可恨死得越多,越是讓人開心,眾將領歡喜引瑕※

    熾眾

    匈奴營地,王帳中。

    軍臣單于踞坐在寶座上,一眾大臣跪坐在短案上。

    軍臣單于左手轉著黃金權技,右手撫著寶座上的金鷹,顯得很是輕鬆:「漢人的退路給切斷了,他們無路可退!明日,大軍盡出,與漢人決戰!」

    周陽的疑兵之計,使得軍臣單于誤以為漢軍要撤退。要讓單于生疑。非李廣出馬不可了。在一眾漢軍將領中,對付匈奴最有辦法的是周陽。可是。周陽是統帥。不可能回到雁門去鎮守。派李廣去,最合適不過了。

    除了周陽,最有名望的就是李廣和程不識了。二人中。以李廣的名望更勝一籌,派出李廣,軍臣單于穿上當不可。

    這就是周陽的算計。果然,軍臣單于調了五萬軍隊去安陶斷漢軍退路。可以想得到,若漢軍奪路南下,必有一場血戰,匈奴少了,是不可能攔住漢軍的。五萬是必要的。

    「殺光漢人!」

    「漢人可惡可恨!」

    「漢人殺了我們多少兵士,太可氣了!」

    一眾大臣立時叫嚷起為。漢軍今年的勝仗很多,讓匈奴吃足了苦頭。終於到了決戰之機,由不得他們不叫囂。軍臣單于手中的黃金權杖輕輕一揮,一眾大臣的叫嚷聲戛然而止:「漢人的車陣,已有辦法可破,明日決戰,若是漢軍還敢用車陣,包證他們傷亡慘重。哈哈!」

    「哈哈!」

    漢軍的車陣雖然沒有攻擊力,可是,防守很不錯。匈奴打了數十年。都沒有攻破過,如今,終於有辦法攻破,一眾大臣儘管已經知道辦法,仍是忍不住高興。

    中行說挺挺胸,這是他的主意,別提他有多得意了。可是,一陣心疼。疼得直冒冷汗,歡喜之情蕩然無存。

    「你們都說說,漢軍還有什麼難對付的?」軍臣單于心情不錯,以商妾的口吻問道。

    「漢人的營盤不錯,壕溝不易過去。」右賢王如今對漢軍的營般萬分艷慕,當日如果他的營盤有這般堅固,就能重整陣勢,不會敗得如此之快。

    「壕溝?」軍再單于濃眉一挑,笑道:「這好辦。明日決戰,把漢軍殺了,扔到壕溝裡,就填平了。」

    「哈哈!」

    一眾大臣歡快的大笑起來。

    連漢軍賴以自保的車陣都有辦法攻破,漢軍的傷亡能不高嗎?只要沒有了車陣。漢軍就失去了最有力的護身符,匈奴騎兵衝上去,那就是一場屠殺,殺得漢軍屍積如山。血流成河都不是問題。

    用漢軍的屍體來填漢軍營盤的壕溝,那是何等的快意。

    又議論了一陣漢軍的長處與短處。軍臣單于這才帶著一眾大臣出了王帳,開始巡視營盤。

    一通比較,現漢軍處處不如匈奴,明日之戰,必勝!一眾君臣大是歡喜,邊走邊說,喜悅之氣溢於言表。

    正走間,聽得有兵士低聲議論。

    「崑崙神咋就不護佑大匈奴呢?」

    「大匈奴就沒有今年這般,敗得這麼慘!」

    「安陶一戰,左谷蠢王敗了;雁門大戰,大單于本部兵馬大敗;漢人的膽子更大,竟然衝到大漠上來殺我們的牧民牛羊;還放了一把火,把我們的牛羊燒死那麼多。」

    「我們攻城一個多月,城沒攻下來,傷亡還那麼大。」

    「左谷蠢集的偷襲都失敗了。漢軍怎麼這般能打呢?」

    「大匈奴能打贏嗎?」

    兵士偷偷議論,聲音很低,可是。軍臣單于他們的耳音不錯,聽得清清楚楚。

    右賢王右手按在刀柄上。就要作。

    卻給軍臣單于一揮手阻止,軍臣單于眉頭一皺,快步離去。一眾大臣適才的喜悅蕩然無存,緊跟上去。小心翼翼,生怕軍臣單于作。

    這是軍心呀!

    決戰之前,兵士如此議論,說明軍心不穩,士氣不高,這仗能打贏嗎?一眾大臣久歷戰陣,對這事的危害再明白不過了。

    軍臣單于一直走,沒有說話。一眾大臣,只好乖覺的閉嘴。這事干係重大,軍臣單于一旦火,那將是勢若奔雷閃電,誰敢觸這霉頭?

    「中行說,你們漢人是不是有個典故叫破釜沉舟?」軍臣單于突然停下來,並沒有火。大出眾臣意料。

    「稟大單于。是有這麼一個典故。」中行說知道,軍臣單于不會無緣無故問起,解釋道:「秦末戰亂之時,秦國有一個將軍叫章邯,此人善於用兵,打得山東群豪束手無策。山東群豪中有一個叫項籍的英雄。力大無窮,在巨鹿與章邯大戰之前,把做飯的釜器打壞,還把乘坐的船隻鑿沉。以此表明必勝之心。」

    「那一戰的結果呢?」軍臣單于虎目中閃著精光。

    「項王大勝,章邯慘敗!」中行說如實回答。

    「本單于有辦法讓大匈奴的勇士們一往無前!」軍臣單于緊擰著的眉頭鬆開了。

    只要軍臣單于不火,那就不用到霉了,一眾大臣長吁一口氣。

    中行說卻是瞳孔一縮,一股不祥的預兆湧上心頭:項羽雖是破釜沉舟。大勝章邯。卻是自別烏江,身敗名裂。難道說。軍臣單于」

    一陣秋風吹來,中行說背上流颼颼的。後面的事情不敢再想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76
匿名  發表於 2014-9-12 18:08:16
第三卷 邊塞烽火 第八十九章 決戰來臨(二)

    秋風蕭瑟,吹在身上,隱隱生寒。

    匈奴營地,匈奴醒來後,準備拜日昇。拜日昇前,把肉乾架在火堆上烤,偎著馬**。

    今日,他們收到了一道很特別的命令。要兵士烤一天的肉乾,其餘的肉乾全部交出去。

    為何會有這道命令,沒有人能弄明白。可是,匈奴仍然執行了,留下一天的肉乾,剩下的送到指定地點。

    也就是空曠的原野上,肉乾堆成了山,一座又一座肉山。望著這麼多的肉乾,匈奴大是歡喜,有吃有喝,還愁什麼呢?

    拜過日昇,匈奴猛啃肉乾,灌起了馬**。吃飽喝足,坐在一起聊天,說得最多的就是單于為何要把肉乾堆在一起。

    當然,這冉題誰也不能回答,只能猜測罷了。

    吃飽喝足,略事歇息,這是大戰之前的必要準備。

    「嗚嗚!」

    如咽如訴的號角聲響起,這是匈奴的集結命令,今天是決戰的日子。號角格外嘹亮。

    匈奴穿上皮甲,背上弓箭,椅上彎刀,騎上戰馬,來到空地上,排成一個個騎陣。

    不得不說,軍臣單于以漢人為師的作法很有成效,如今的匈奴營地帳幕頗有章法,橫成行,豎成列。道路四通八達。一處受攻,別處可以迅增援。

    以往,要想在營地裡馳騁,想都別想。如今,在營地裡跑馬不再是問題,匈奴的集結很快,沒多久就排成了陣勢。

    軍臣單于騎著追風寶駒,在一眾大臣的簇擁下。策馬而來。來到陣前,軍臣單于一拉馬韁,戰馬停了下來,掃視一眼兵士。

    兵士一如往昔,並沒有異常。可是。軍臣單于的臉上卻是抽搐了一下,至於原因。卻是沒有人明白。

    「大匈奴的勇士們:今日,將是大匈奴歷史上最為輝煌的日子!今日。是大匈奴大破漢軍的好日子!」軍臣單于猛的拔出彎刀,高舉在頭上。不住揮動,開始了戰前話:「用你們的弓箭,射穿漢人的胸膛!用你們的彎刀,砍下漢人的頭顱!搶光漢人的財物!殺死漢人的親人!迫使漢人妻妾痛哭!」

    「烏特拉!」

    驚天的吶喊,沖天而上,震得天上的浮雲都在晃動。

    雖然屢次敗於漢軍之手,可是。匈奴恩仇必報,吃了這麼大的虧,要他們不想著報復都不行,與漢軍大戰一場,正是匈奴心中所想,這叼聲異常之大。

    聽在耳裡,軍臣單于完完全全能感受到那種激憤,心念微微一動,他的這個決定有沒有必要呢?

    這個決定太重大。一旦實行。就沒有絲毫退路了。

    此時此刻,軍臣單于不得不好好衡量。

    「大匈奴打過漢皇劉邦!冒頓單于戲弄過劉邦的妻子!」這兩件事是匈奴的得意事,一提起來,軍臣單于異常興奮,聲調徒然轉高:「大匈奴的勇士殺過的漢人比起草原上的牛羊還要多!擄掠過的漢人財物,比起草原上的青草還要多!大匈奴的勇士,用你們的彎刀,殺光漢人!」

    「殺光漢人!」

    「殺光漢人!」

    驚天的咆哮再次響起。

    聽著如雷般的吼聲,軍臣單于終於下定了決心,還是算了。肉乾留著吧,不用燒了。有如此高昂的士氣,何愁不勝?犯不著行此險著。

    他原本想倣傚項羽,來個破釜沉舟。把肉乾都燒掉,讓匈奴有進無退。可是,這事太過重大,他想了一晚上,都沒有下定決心。如今,聽了匈奴的吼聲,士氣高昂,軍心可用,暫時不必用此著。

    「殺光漢人!」

    軍臣單于右手中的彎刀一揮,指著南方。

    「隆隆!」

    如雷的蹄聲響起。匈奴營門大開。匈奴好像潰堤的洪水一般,湧了出去,朝著漢軍營地,滾滾而來。濺起的煙塵,遮蔽了天上的太陽,結成一朵巨大的烏雲。

    「崑崙神保估!」

    軍臣單于抬起頭,仰望天空的朝陽,默默祝禱一句,一拍馬背,策馬而出,追風寶駒腳程極快,就像一團滾動的白雪,說不出的美麗。

    默默默

    漢軍卓地。

    漢營集結在一起,乍一望去,就像紅色的海潮,漫山遍野都是。

    漢軍兵士手裡多出一塊木簡。是木簡,不是竹簡。三寸寬,尺許長。可以在上面寫字。

    李廣、程不識、公孫賀、公孫建、馮敬、秦無悔他們各自站在各自的位置上。

    陣前一輛雲車,周陽站在望樓上,在漢軍的注視中,緩緩升起來。

    升到最高點,雲車停了下來。周陽掃視漢軍,盔明甲亮、眼裡閃著熾烈的光芒,戰意沖天,周陽甚是滿意。

    「弟兄們:匈奴是大漢的死敵,不死不休!」周陽開始了戰前訓話:「匈奴圍過高祖,遺書謾過高後,此辱至今未雪!匈奴殺死的百姓。比我們殺死的匈奴多得多!匈奴屠過的村莊,比起草原上的青草還要多!你們恨不恨匈奴?」

    匈奴可恨,誰個不恨?

    「悄!」

    漢軍揮著手臂,齊聲高呼,道出了無盡的恨意。

    高祖劉邦被圍平城,差點給冒頓活捉,這事讓多少人為之切齒?呂太后給冒頓調戲,多少人為之羞愧無地?

    匈奴擄掠成性,屠過多少村莊,殺過多少百姓,一提起來,人人咬斷一口鋼齒。對匈奴的恨意,豈止一個。「恨」字

    「今日。我們將在這裡,與匈奴血戰!」周陽的右臂不住揮動。聲調轉高:「人人奮勇,一往無前,有死無生!殺光匈奴!報仇雪恨!」

    「殺光匈奴!」

    「報仇雪恨!」

    漢軍兵士再次振臂高呼,聲震長空。

    「我們中的許多人,將不會再看見明天的太陽!」周陽的聲調很是振奮:「為破匈奴而死,死而無憾!」

    「死,而無憾!」

    「籍而無憾!」

    漢軍再次爆出了山呼海嘯般的吼聲。

    生命固然重要,對於熱血男兒來說。打敗匈奴比生命更重要。為擊破匈奴,他們願意獻出一切,熱血、性命」全拋切!

    把手中的木簡高舉著,周陽道:「我們今日的英勇事跡,必將永流傳!寫下我們的遺言,留給我們的後人。讓他們驕傲!為我們今日的英勇事跡而驕傲!」

    略一停頓,大聲道:「我的遺言就是:視死如歸!」

    咬破手指,在木簡上寫下「視死如歸」四個鮮紅大字,把木簡朝向漢軍,讓漢軍看得清清楚楚。

    「視死如歸!」

    漢軍吼叫著,咬破手指。開始寫遺書。

    遺書一成,就要大戰,能有多少人活著回來?誰也說不清。

    可是,沒有人猶豫,只一口氣功夫,漢軍兵士就寫好了遺書,放在地上,自有人前來收拾。若是他們戰死,他們的家人就會收到這遺書。

    周陽拔出漢劍,猛的朝北一指。大吼一聲:「漢軍威武!」

    「漢軍威武!」

    沖天的戰號聲中,營門大開。漢軍好像洪水一樣,湧出了營地,開始佈陣。

    周陽在雲車上,兵士推動雲車。緩緩出了營地,來到曠野中。周陽手中的令旗不住揮動,漢軍在他的指揮下,列成陣勢。

    漢軍練有素,周陽再下過一番功夫,列陣很迅,沒多久,一個。巨大的方形陣勢就列成了。周陽在雲車上看得特別清楚,這是一個紅色的方形,大方形中還有不少小方形。

    左右兩翼和後背,是由戰車組成的防禦陣勢,防止匈奴從兩翼和後背進攻。在戰車之後,是戟陣,嚴陣以待。若是戰車被破,戟陣馬上就會揮威力,保護漢軍的側翼和後背。

    排在最前面的並不是弩陣,而是數列戟手,他們的任務是保護戟陣。在開打之前,他們還有遮擋匈奴視線,不讓匈奴現弩陣。

    周陽決心把弩陣的秘密保魯到最後一方。

    在這些戟手之後。就是弩陣。一架架強弩,好像一隻隻蓄勢待的凶獸。漢軍對付匈奴的利器,弩陣。終於要威了。

    周陽手中令旗一展,漢軍動了。向北壓去。

    漢軍陣勢謹嚴,這一移動,就像海潮在洶湧,卻是絲毫不見亂象,仍是巨大的方形。

    人如龍。馬如虎。戰陣隆隆。蹄聲如雷,凡漢軍所過之處,衰草翻倒。泥土亂濺,就算是螞蟻也別想活命。

    「隆隆!」

    沒過多久,北方傳來驚天動地的蹄聲,周陽朝北一望,只見北方一道流暢的水線,正朝南方湧來。

    來了!

    匈奴來了!

    蹄聲如雷,震人耳膜,從蹄聲判斷,匈奴應該是傾巢出動。

    周陽絲毫沒有讓漢軍停下來的意思,漢軍依然是排著整齊的戰鬥隊形。朝北開去。

    隨著距離的拉近,周陽看清了,只見北方是旗幟的海洋,匈奴的狼旗不計其數,在風中飄揚,獵獵作響。

    最顯眼的就是軍臣單于的王旗了。巨大的金狼威武生猛,彷彿要吞噬活人似的。王旗下,軍臣單于騎著追風寶騎,身穿金甲,頭戴金盔,背上硬弓勁矢,腰懸彎刀,威風凜凜,宛若天神。

    在他身後的是最為精銳的單于本部兵馬,著鐵甲,腰椅鐵製彎刀。這些匈奴,身材高大,異於常人,胯下戰馬,神駿非凡,一望便知。是匈奴的精銳。

    單于本部兵馬居中,左右兩翼是其他的大臣或部落的兵士,他們的裝備、身材、騎術,比起單于本部精兵,大為不如。

    只要把單于本部精兵給收拾了,單于此次南下就是以慘敗告終。

    上次的雁門大戰,漢軍打敗的就是單于本部精兵,那是在暴雨限制其揮的情況下完成的。若是正常情況下,漢軍打不過單于本部精兵,畢竟,騎兵打步兵具有天然優勢。更別說是單于本部精銳了。

    如今不同了,漢軍有冷兵器時代無解的弩陣,一旦威,單于本部兵馬就將會傷亡慘重。

    匈奴排成一個個。陣勢,近三十萬匈奴,擺下了數十個騎陣,一齊壓上來,那是何等的壯觀。周陽在雲車上,居高臨下,看得特別真切。只見匈奴的騎陣擺了十來里長,以正常馬前進,好像洶湧的波浪,隨時會把擋在面前的所有東西吞噬。

    兩軍相對而行,卻是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中間留出三里多一塊空地,留作廝殺用。

    可以想得到,要不了多久,這塊空地,將會給鮮血浸濕,將會堆滿

    體。

    兩軍停下來後。並沒有立即起進攻,只是緊守陣勢。周陽在雲車上,把匈奴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周陽要等匈奴來進攻,弩陣的威力才會揮到最大。

    此時的軍臣單于以及一眾大臣,驚訝莫銘。他們驚訝的是,漢軍的陣勢太怪異了,怪異得他們打了

    「奇了!漢軍的陣勢奇了!」

    「很奇怪!」

    「打了幾十年的漢軍,就沒見過這麼古怪的陣勢!」

    一眾大臣緊盯著漢軍的陣勢,緊擰著眉頭,不住思索,卻是一臉的茫然之色。

    正常情況下,漢軍的陣勢應該把戰車放在最前面,結成車陣,讓匈奴來進攻。漢軍利用車陣防守,可以消耗匈奴。這是兵家常識,只要上過戰場的人都知道防守正面的重要性。

    而周陽恰恰相反,根本不守正面。正面一輛戰車也沒有,難道周陽以為,就憑幾列戟手就能守住正面?這也太小瞧匈奴的攻擊力了。

    若是有戰車防守,匈奴的進攻會不順,會有很大麻煩。若是沒有戰車,那麼匈奴騎兵一旦馳突起來,那就是屠殺。

    「周陽傻了?」

    「他那麼能打仗,怎麼會傻?」

    「一定有詭計!」

    「漢人信奉兵不厭詐,這是詭計!」

    一眾大臣,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有說周陽犯傻的,有說是周陽詭計的,各種說法都有,不一而足。

    若匈奴有雲車,站在雲車上,一定能看到好像怪獸一樣的弩陣,那麼。一切都會明瞭。問題是,匈奴沒有雲車,他們的視線給戟手擋住了。看不見弩陣,只能妄自猜測。

    用軍臣單于的話來說,周陽是狡猾的敵人,比草原上的狐狸還要狡猾。他斷斷不敢認為周陽犯傻了。狡猾的敵人周陽如此佈陣,必然有他的用意,只是想不明白罷了。

    「中行說,你熟悉漢朝內情。你可知周陽為何如此佈陣?」軍臣單于不得不咨詢中行說。

    對中行說,一眾大臣極為瞧不起。可是,中行說的確是有才,往往能想到他們想不到的主意,此事問他,必有合理的解釋,不由得齊刷刷的瞧著中行說。

    中行說卻是眉頭一皺,沉吟著道:「稟大單于,奴才實是不知。略通兵法的人都知道,戰車應該布在正面,左右兩翼用騎兵護住,後背可以用戟手護住,也可以派騎兵保護。可是,周陽卻是反其道而行之。正面不用戰車,卻是把戰車放到左右兩翼與後背,讓人費解。」

    一眾大臣大失所望,撇撇嘴。嘀咕道:「蠢笨的漢狗!」

    「左谷蠢王,你以為呢?」軍臣單于只得咨詢足智多謀的伊稚斜了。

    「大單于,這事我也想不透。」伊稚斜的眉頭皺得很緊:「可是,漢人有一句話說得明白,反常即為妖。周陽如此佈陣,必有其用意。」

    軍臣單于微微頜:「嗯!」

    「大單于,周陽是想把我們誘進陣中,然後再來圍殲。」立即有大臣自作聰明,妄自猜測起來。

    這種說法,倒也有幾分信服力,有不少大臣附和。

    伊稚斜卻是冷哼一聲,道:「你以為周陽跟你一般蠢?我上次偷襲。給他誘入陣中,那是因為我只有五萬人,他有二十萬,把我誘入陣中,完全可以圍殲我。如今,大匈奴三十萬將士全在這裡,比漢軍多的多,漢軍拿什麼來圍困我們?用漢人的兵法來說。倍則圍之,周陽要圍住我們,需要六十萬大軍,他有嗎?」

    亂猜的大臣臉色難看了,不敢再吱聲。

    「若說真要圍的話,應該是大匈奴圍住漢軍!」伊稚斜以此作結。

    這個結論很正確。

    利用複雜的地形,用弱勢兵力圍住優勢敵人。不是不可能。可是。這裡是長城下,一馬平川的平原的帶,沒有可以利用的地形 耍想圍住敵人,就需要比敵人多得多的兵力,漢軍不具備這條件。

    匈奴比起漢軍多了十幾萬,圍住漢軍倒有可能。

    中行說和伊稚斜兩人都不明白周陽的意圖,軍臣單于雖是明悟之人。於這種反常的佈陣,也是難以明白。三人是匈奴中最為明悟之人。連他們都弄不明白,一眾大臣更別想了。

    「本單于以為,周陽之所以把戰車用去防守兩翼與後背,而不放在正面,那是因為他以為正面足夠強大,不需要戰車了。那麼,漢軍正面是如何的強大呢?」軍臣單于這一判斷正是周陽的用意所在。

    弩陣無堅不摧,具有毀天滅地的著力。哪裡還需要戰車來防守?

    「要想知道漢軍正面有多強大,只需要打打就能明白了。」軍臣單于雙目一凝,大聲道:「侯產兒,你領三萬本部精銳,對漢軍正面起強攻。記住,一定要狠。要把周陽壓箱底的手段逼出來!」

    「大單于請放心,我這就去!」侯產兒領命。這頭陣交給自己,那是何等的榮幸,興奮不已。帶上三子本部精銳,揮著彎刀。大吼一聲:「殺光漢人!」

    一拍馬背,率先衝了出去。

    「殺光漢人!」

    三萬單于本部精銳,高吼著,旋風般朝漢軍撲去。

    單于本部精銳,是匈奴最精銳的精兵了,正面衝鋒,那是無堅不摧的。這一威,漢軍一定討不了好。軍臣單于信心豐足,準備看漢軍倒霉。

    然而,他的瞳孔猛的一縮,他驚異的現,他的本部精銳竟然長了翅膀,會飛了!

    不,不是長了翅膀,是變成了落葉!

    給狂風吹拂的落葉,在空中飄呀飄!
匿名
狀態︰ 離線
177
匿名  發表於 2014-9-12 18:08:42
第三卷 邊塞烽火 第八十九章 決戰來臨(三)

    二萬單千本部兵馬馳騁起來「聲威驚天,蹄聲如雷,濺略月舊好像一條怒龍,直朝漢軍撲去,似欲要把漢軍一口吞噬掉。

    對單于本部兵馬,周陽並不陌生。上次的雁門大戰,漢軍打敗的就是單于本部精銳。那時,暴雨如注。地面一片澤國,泥濘不堪,匈奴騎兵根本就無法馳騁,威力無法揮出來。這次不同,地面乾燥,軟硬適度,正利於騎兵馳騁,這一奔馳起來,果是不凡。

    蹄聲如雷,煙塵如龍,殺氣騰騰。

    周陽在雲車上看得真切,不得不點頭讚許。雖然匈奴可恨,可是,其優點,周陽並不打算抹煞。

    匈奴來得越多,死得也就越多;來得越快,死得也就越快,周陽嘴角出現一抹冷酷笑容。

    當匈奴騎兵進入射程時,周陽手中令旗一揮,弩陣前的戟手快退回弩陣中,手持長戟,站得筆直,護衛著強弩。

    好像變戲法似的,一座巨大的弩陣突然出現,侯產兒乍見之下,沒有看明白。

    他是絕對想不到,漢軍還藏有如此利器,就算他看清了,一剎那間。也不會相信。

    不能怪他,這事太過驚人了。

    上萬架強弩擺下的弩陣。自從秦朝覆滅以後,就沒有再現過,他哪裡會相信這是真的。

    弩臂彎曲。好像騰空的雄鷹,隨時會朝匈奴撲去。矢道上的弩矢。在日光下閃閃光,好像一條條毒蛇,欲要擇人而噬。

    弩陣雖然還沒有威,那股驚人的殺氣已經瀰漫開了,讓人為之心悸。

    「聳!」

    侯產兒終於清醒過來了,驚呼一聲。

    「弩!漢人的弩!」

    奔馳中的匈奴尖叫聲響成一片,驚訝滿臉。

    對弩,匈奴那是記憶猶深。永遠也不會忘記,兩次河套之戰,弩讓匈奴付出了高昂的代價,代價之高昂,至今不能忘卻。

    趙武靈王大破匈奴,那是匈奴第一次與中國進行大規模交兵。在這之前,匈奴自以為騎射了得,天下無敵,壓根兒就不知道中國的強弩是其剋星。當趙武靈王萬弩齊時,匈奴死傷無數,匈奴終於記住了。中國有一種利器專門克制匈奴的騎射,叫做弩!

    蒙恬的河套之戰,匈奴更是用血的代價,四十多萬條人命,把弩這個可怕的名字永遠留傳。即使有冒頓平城圍困漢高祖、遺書謾呂後的的意,匈奴也是時刻沒有忘記:弩是匈奴的剋星,這一用鮮血換來的

    !

    此時,他們突然再對上萬架強弩,心中之震憾,遠非筆墨所能形容了。

    三萬騎兵馳騁,擋住了視線,軍臣單于根本就沒有現他的三萬本部精兵陷入了空前的危機之中,比起雁門大敗的危機還要嚴重十倍、百倍。

    本部精兵裝備精良,騎術精湛。馳騁起來的影姿矯健,軍臣單于看在眼裡,喜在心頭,暗自得意:「有如此精兵在手,何愁漢軍不破!何愁長安不下!」

    就在他自鳴得意時,災難降臨了!

    雲車上的周陽,手中的令旗一揮,好像閃電刮過長空,格外有威勢。

    「崩崩!」

    急促的弩機聲響成一片,好像平空一聲雷,震得人耳鼓嗡嗡直響。

    「咻咻!」

    緊接著,密集的破人聲響起,聲響之響亮,好像千個萬個焦雷同時轟鳴一般,震得地皮都在顫抖。

    這破空聲實在是太驚人,儘管漢軍早就習慣了,仍是忍不住直咬牙。強忍著。

    雲車上的周陽,瞳孔猛的一縮。他看見了終生難忘的一幕,一幕真正的奇景!

    地上的衰草,齊刷刷的伏倒。就像給狂風吹伏似的。不計其數的弩矢徒然出現在空中。好像千條萬條飛蛇一般,對著匈奴撲去。閃亮的矢尖,就像毒蛇的蛇信,好不駭人。

    滿空的弩矢,頭尾相銜,組成一張密集的矢網,對著匈奴罩去。

    此時的匈奴,原本的凶悍之色早已不復存在,彷彿膽小的人看見惡魔似的驚惶。可是,他們什麼也做不了,想逃,來不及,更沒有弩矢快。

    只有眼睜睜的看著疾撲而來的弩矢把每奴給覆蓋了。

    周陽卻是欣賞到了一幅罕見的戰爭奇景,弩矢一到,射人人飛,射馬馬飛,人馬已經不叫人馬了,好像風中的落牛一般,直接飛了起來。

    千人萬馬,在空中亂飛亂躥,好像蝴蝶般翩翩起舞,說不出的優美。就是最傑出的舞蹈家也別想設計得出如此富有震憾力的舞姿。

    不少匈奴給強勁的弩矢串成了人肉串,在空中飛舞。飛舞中的匈奴。還不住揮動胳膊,舞動雙腿。張大嘴巴。瞪圓眼睛,一臉的驚駭之色。表明他們還是個。活人,至少生機仍在,沒有死透。

    周陽看得最清楚的就是閃現的血花。匯成一幅壯麗的紅色畫卷。

    弩矢太有力,往往是把人馬帶飛。穿身而過,當弩矢飛過之後,人也好,馬也罷,身上就會出現透明的窟窿。可以看到另一面的光亮。

    周陽看見無數個窟窿出現,剎那間又為鮮血注滿。

    鮮血填滿窟窿的瞬間,只見鮮血好像水龍頭裡的水一般,噴出長長的血箭。繼而綻放成血花,在空中飛舞。

    千朵萬朵血花迸現,那是何等的壯觀!

    鮮紅的色彩,那是何等的美麗!

    這幅戰爭畫卷,不僅色彩鮮艷,場面波瀾壯闊,

    那就是匈奴的驚駭表情,揮動的胳膊,蹬動的雙腿,滾圓的眼珠」無一不是活的,無一不是那般豐富多彩,

    這場面之震憾人心,比起影視劇更多十倍、百倍的震憾力!

    周陽猛然間現自己的喉頭干,好像三天沒有喝水似的,緊張、刺激、震憾的後果!

    匈奴的陣勢若是水的話,那麼,弩矢就是一塊巨大的石塊,把匈奴的陣勢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馳騁中的匈奴好像給蒸似的,原本疾馳的地面上沒有人影,只餘蹄印與煙塵。

    這些倒霉的匈奴,早已飛到別處。堆成了一座座讓 丘。

    山丘上長滿了紅色的樹木,就是要命的弩矢!

    「這就是漢人壓箱底的手段!」

    侯產兒只覺一顆心枰忤直跳,快從喉頭蹦出來了。軍臣單于給他的命令就是打,狠狠的打,把漢人壓箱底的出來。

    他還沒衝到漢軍跟前,漢軍壓箱底的手段就用上了。

    弩陣威力奇大,具有毀天滅地的威力要是這都不是壓箱底的手段。還有什麼手段算是壓箱底的呢?

    這點,已經勿用置疑了。可是,侯產兒頭疼的是,要如何才能脫離戰鬥呢?要如何才能不給強弩射殺呢?

    弩的射程非常遠,若是現在逃走,代價會很高。

    可是,若是不逃,代價會更高。在如此強大的弩陣面前,衝上去就是送死。

    當年河套之戰,匈奴不信邪,數十萬大軍前赴後繼,死傷無數,卻是連秦軍的衣角都沒有碰到。若是他不顧一切的衝上去,當年之事未必不會重演。

    唯今之計,只有撤,雖然要付出很高的代價。

    主意一定,侯產兒一撥馬頭。大吼一聲:「撤!快撤!」

    這道軍令很得人心,只是驚惶中的匈奴沒有歡呼,倒是驚呼聲響成一片,慌忙撥轉馬頭,疾衝而去。來得有多快,逃得就有多快。

    可是,即使他們逃得再快,漢軍的弩陣仍是在威,一路「歡送。」讓匈奴留下了不少屍體。

    周陽一望,只見遍地死屍,不是人屍就是馬屍。堆成了一座座山丘。單獨躺著的屍體有之,更多的卻是給串成一串,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少說點,就是這一輪衝鋒,匈奴就付出了高達三四千的傷亡。這還是侯產兒處置果斷,及時撤退的結果。若是他稍微慢點,代價會更高加昂。

    望著象潮水一般鼻退下來的匈奴,一眾大臣不明所以,驚奇得下巴都砸到馬背上了。

    這可是單于本部精兵呀,最能打的匈奴軍隊,他們出動。那是志在必得,潰退應該是漢軍,怎麼是匈奴呢?

    這種顛倒,還真難讓人接受。

    退下來的匈奴,人人臉上帶著驚怖之色,適才的凶悍氣勢蕩然無存了。不僅敗,還敗得連鬥志都沒有了。這太人難以相信了。弩陣射殺很恐怖,好多大臣現在還沒回過味來。

    「大單于,漢人擺下了弩陣!是弩陣呀!」侯產兒勇猛過人,不在其兄之下,膽量更走了得,一眾大臣還沒見他如此氣急敗壞過,不由得倒抽涼氣。

    「弩陣?」

    儘管已經有不少大臣猜出來了,聽了這話。仍是驚訝不置。

    若是他們有雲車,像周陽那般看的真切,就不會如此驚訝了。騎在馬上,縱然目力極好,又能看多遠呢?更何況,匈奴的馳騁會阻擋視線

    「噬!」

    軍臣單于倒抽一口涼氣。

    匈奴不怕漢軍的戰車,也不怕漢軍的騎兵,就怕這弩陣,誰叫弩是騎兵的剋星呢?

    怕什麼,偏偏來什麼,這不是要人命嗎?

    「大單于,這是弩矢。」侯產兒把手中一枝血淋淋的弩矢遞到軍臣單于跟前。

    這是秦弩的弩矢,丈餘長,酒杯粗細,沾滿了鮮血,乍一看,好像一條紅色的蟒蛇,讓人生畏。軍臣單于心狠狠的抽搐一下。

    侯產兒逃跑的路上,順手抄起這枝弩矢,準備給單于好好瞧瞧漢軍壓箱底的手段。

    卻是沒有想到,軍臣單于著實嚇了一跳。軍臣單于伸手抓過來,略一打量,眉頭一擰:「這不是漢軍的弩矢。即使漢軍的大黃弩,也沒有這麼長。沒有這麼粗。」

    「是呀!」

    侯產兒的聲音有些尖細,甚是刺耳:「我們還在八百步外,這弩矢就到了。八百步呀!」

    「八百步?。

    這個距離,對於匈奴來說,那是災難的代名詞。

    只有一種弩,能射這麼遠。這種弩,匈奴永遠也不可能忘掉,因為。那是四十多萬人命換來的名字。

    「秦弩!」

    一眾大臣齊聲驚呼。驚呼聲此起彼伏,響成一片,還伴隨著抽涼氣的「喲唯」聲。

    軍臣單于手一顫,手中的弩矢差點掉在地上。他握在手裡的不是弩矢,是四十多萬人命換來的教:秦弩不可撼動!

    「漢軍怎麼可能有秦弩呢?」

    「不可能!」

    震驚之後,群臣馬上就是奇怪了。

    自從秦朝滅亡,秦弩就絕跡了,沒有再現過。今日不僅出現,還有這麼多,這事任誰也想不透,不得不驚奇不置了。

    軍臣單于寧願自己眼睛有問題,看到的不是秦弩弩矢,可是,手中的弩矢絕對是秦弩的弩矢,錯不了!

    「紋個一一一軍臣單千謀疑了半天,泣才開口問道:」斥」你熟悉漢朝內情,你可知,漢軍怎麼擁有秦弩的?」

    蒙恬在陰山中藏有秦弩一事。漢朝皇帝都不知道,要不是周陽意外遇到秦無悔他們,至今無人能知。中行說儘管才智不錯,若是能猜出來,他就不是太監,是神仙了。

    「大單于,這事,奴才實是不知,實是不知。」中行說額頭上滲出了冷汗。此事干係重大,他卻偏偏一無所知,萬一軍臣單于怒他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然而,他的擔心白費了,不僅軍臣單于沒有怒,就是那些一向譏嘲他的在臣也沒有嘲笑他。因為他們心中的震驚至今仍在,哪有心情找中行說的不是。

    「大單于,我們現在怎麼辦?」

    一眾大臣眼巴巴的望著軍臣單于。

    若是沒有秦弩,他們肯定願與漢軍大戰一場。可是。秦弩是匈奴的惡夢,數十年沒有忘掉的惡夢。大量的秦弩出現在戰場上,他們哪敢與漢軍交戰。

    此時此刻,他們是巴不得軍臣單于下達撤退的命令,有多遠撤多遠。最好是撤回草原去。

    軍臣單于心念如電,轉動不停。暗自慶幸,幸好沒有倣傚項羽,在最後一宏改變了主意,沒把肉乾燒掉。若是戰事不利,還有吃的,還可以撤軍。若是把肉乾燒了,前有弩陣,沒有食物,只有拚命,那將會是匈奴歷史上的一場浩劫。

    「大單于,周陽如此佈陣的用意很明顯了。」一直沒有說話的伊稚斜開口了:「他是把弩陣放在正面,用來殺傷我們。

    他的兩翼和後背是薄弱處,這才派車兵去保護。對於車陣,我們不是有破解之法麼?」

    一句話提醒了軍臣單于,軍臣單于不住點頭:「左谷蠢王說得對!弩陣雖然可怕,只要我們不與之對面交鋒即可。右賢王,你率領你部本馬,對弩陣起進攻,牽制住弩陣。」

    「大單于,你是知道的,我部兵馬不如大單于本部兵馬精銳,我破不了弩陣。大單于,還是派本部精銳攻打的好。」右賢王懼意頓生。

    開玩笑,攻打弩陣,那是攻打嗎?那叫送死!

    「你部不夠精銳才派你部去!」軍臣單于毫無動搖之心:「你的任務就是牽制弩陣,不要讓弩陣調到別處去。」

    「大單于,」右賢王仍是不願意。

    「就是要你們去送死!用死,來拖住弩陣!」軍臣單于火氣有些上湧。聲音很高,語氣頗為不善了:「你拖住弩陣,我率領本部精銳,對漢軍兩翼和後背起強攻。只要你拖住了弩陣,就是大功!死一個勇士,我給你兩個勇士!」軍臣單于這安排不錯。與其把最精銳的本部兵馬調去牽制弩陣 還不如派二流軍隊去送死,用本部精銳去攻打兩翼與後背更划算,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再者,如此做,既可以攻破漢軍的陣勢,還可以保存精銳,一舉兩得。

    「若是你不願,右賢王就換個人來做!」軍臣單于的語氣很是嚴厲。

    右賢王一萬個不願意,不得不接令:「大單于放心,我會拖住漢軍的弩陣。」

    送死的人已經有了,接下來該是對漢軍兩翼與後背起進攻了。

    然而,匈奴的攻勢並沒有馬上進行。而是有一今天大的難題擺在軍臣單于面前,那就是調整陣勢的問題了。

    軍臣單于原本是想用本部精銳來對付漢軍的中路,只要漢軍中路一敗。其餘兩翼的漢軍油就敗了。是以。他把本部精銳擺在中間。

    現在要調整陣勢,就成了難題。十幾萬本部精銳調走,需要很大的空間,也需要不短的時間。而且,右賢王的兵馬要來接管,這同樣需要空間,需要時間。

    一個處置失誤,會導致混亂。

    早知如此,把本部精銳擺在兩翼。把其他的軍隊放在中間,這就不是問題了。

    軍臣單于的想法很好,問題是周陽會給他機會實現嗎?周陽對單于本部兵馬可是念念不忘,只有把本部精銳給收拾了,匈奴才會大敗,若是給軍臣單于調整成功,那就是錯過千載難逢的良機了。

    周陽根本就不給軍臣單于這個機會。手中的令旗用力揮下,戰鼓震天,漢軍的巨型方陣開始動了。像海潮一樣,對著匈奴壓了上去。

    「漢軍威武!」

    沖天的戰號響起,直達九重天。

    弩手抬著強弩,陣勢不亂,對著匈奴騎陣行去。

    雲車上的周陽看得真切,上萬架強弩行進,就像上萬頭蓄勢待的凶獸,呲著獠牙,伸出利爪,隨時會對著匈奴撲去。

    來到弩的射程內,周陽手中令旗一揮,漢軍停了下來。弩手把弩放下,開始裝弩矢。

    然後,就是萬弩齊,對著匈奴的騎陣猛射!

    不計其數的弩矢,好像千條萬條飛蛇。頭尾相銜,織成一張巨大的矢網,對著匈奴騎陣當頭罩下!

    士氣可鼓不可洩,退,士氣必勢低落。漢軍趁勢掩殺,必然會導致大混亂,自相踩踏而死者,比起給弩陣射殺的損失還要大。

    變陣,根本不可能了,軍臣單于心念如電,只得一咬牙,命令本部精銳撲了上去。

    大屠殺,開始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78
匿名  發表於 2014-9-12 18:09:08
第三卷 邊塞烽火 第八十九章 決戰來臨(四)

    不愧是匈奴最精銳的軍隊,軍臣單乾聲令下,本部兵烏皮,猶豫。齊刷刷的衝了上去。

    他們的陣勢整齊,聲勢浩大。蹄聲如雷,濺起的煙塵仿若一條怒龍。

    若是在野外與單于本部兵馬硬撼。以漢軍如今的實力,肯定討不了好。除非漢軍打造出精銳騎兵。

    好在,迎接他們的是鋪天蓋地的弩矢,只見空中飄飛著不計其數的人和馬,好像給狂風吹起一般,在空中飄呀飄。

    儘管本部兵馬很精銳,可是,在弩陣面前,他們無能為力,這是一場屠殺。弩陣好像貪婪的絞肉機。無情的收割著匈奴的生命。

    前面的匈奴給射殺了,後面的匈奴在軍臣單于的嚴令下。又撲了上去。匈奴彷彿不要命似的,前赴後繼,一波接一波。可是。沖得多死得多,地上的積屍越來越多,堆成了一座座屍山。

    周陽在雲車上,看得特別真切。只見不計其數的匈奴或馬,給弩矢帶起,在空中飛舞,最後落了下來,亂七八糟的堆在一起,逐步逐步的形成一座座屍山。

    北方的秋季很乾燥,地面吸水性強,鮮血一濺出,很快就浸入了土裡。可是,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鮮血就來不及浸入土裡,匯聚出了一泓泓血湖,在日光下著紅色的光芒,說不出的妖艷奪目。

    弩陣威,必將給匈奴帶來一場災難,儘管周陽有所預料,當這一玄來臨時。卻是如此的驚人,周陽不由得大是震憾。

    軍臣單于望著象稻草一般給收割的本部精銳,一顆心直往下沉,狠狠的抽搐著。那可是匈奴最為精銳的軍隊呀,個個都是一挑再挑,一選再選的,損失了,那是何等的讓人肉疼。

    可是,處此之情,軍臣單于明知道衝上去是送死,還不得不命令他們去送死。因為,他別無選擇!

    軍臣單于目前最想做的。就是讓本部精銳去攻打兩翼,派二流軍隊前來牽制弩陣。問題是。他無法調整過來。

    把本部精銳從後面調走,繞過匈奴陣勢去攻擊漢軍兩翼。乍看可行。根本就不敢用,本部兵馬一調走,中間就無兵防守。周陽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指揮漢軍壓上來,把匈奴攔腰斬為兩斷,只需要守住一方,對這一段匈奴全力進攻,就能使匈奴尾不能兼顧。

    一部分一部分的調整,也不可行。漢軍會給他這機會嗎?趁敵人調整陣勢時猛攻,這是兵家常識。不需要多高的才智都知道的事兒,他如此做,周陽肯定會對他的中路起強攻。漢軍有弩陣在手,一旦強攻。匈奴肯定抵擋不住。

    再者,這需要很長的時間,等他調整過來,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至於撤退,擇日再戰,更不可行。決戰之際。未打就退,這對士氣的打擊非常大,下次能不能有如此士氣,很難說。再說了,他退,漢軍就不會追擊嗎?即使匈奴撤回營地,漢軍有弩陣,他也守不住。在營地裡廝殺,不利匈奴騎兵馳突。反倒利於漢軍步兵。

    權衡來,思索去,只有派出本部精銳牽制弩陣,是目前最有效的法子。於是乎。明知這是送死,也只能讓本部精銳去死!

    好在,這種送死並非毫無意義,為匈奴攻擊兩翼與後背爭取到了時間。

    軍臣單于在下令本部兵馬去送死的同時,命令伊稚斜率軍猛攻漢軍左翼,右賢王猛攻漢軍右翼,侯產兒率軍猛攻漢軍後背。

    一時間,匈奴好像海潮一樣,對著漢軍衝了過去,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對漢軍起了規模空前的進攻。

    本部精銳牽制住弩陣,使其無法調往其他方向。而匈奴這三路進攻。只要有一路礙手,就可以攻入漢軍陣中,直撲弩陣。一旦給他們攻到,弩陣就不復存在了。說不定,弩陣還會落到匈奴手。

    匈奴的騎射了得,卻是沒有強有力的攻擊武器,一旦得到這批弩,將會實力暴增,不要說漢軍,就是北方的城池都會給拿下。甚至,有可能打進長安去。

    這種前景實在太美妙,太誘人了。軍臣單于雖然肉疼本部精銳,又很是希翼。若是可以交易,軍臣單于寧願用二十萬大軍來換弩陣。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匈奴目前化解弩陣危機的最佳辦法。

    卑稚斜深知弩陣的可怕,要想讓弩陣不能揮出威力,就得盡快攻破漢軍的防禦。率軍衝到左翼,略一打量,只見李廣在陣中飛馳來去。大聲吆喝,指揮漢軍防守。

    飛將軍的威名極大,伊稚斜只覺心頭沉重,卻是毫不猶豫的道:「大匈奴的勇士們:燒掉漢軍的戰車!殺」。

    一揮彎刀,帶著匈奴潑風般卑了過去。一到射程,匈奴開弓放箭。不計其數的箭矢在空中掠過。對著漢軍車陣射去。漢軍支起盾牌阻擋,漢軍弓箭手射箭還擊。

    經過幾輪對射後,匈奴衝到了近戰範圍。這次,匈奴並沒有揮著彎刀。而是取出油脂,點燃了,對著戰車就扔了過去。

    數萬匈奴一齊扔油脂,那是何等的壯觀,只見空中徒然出現不計其數的火團,對著漢軍的車陣撲去,好像流星雨。

    油脂落下來,漢軍的,門請時陷入片火海,連右足的地方都沒 …※

    要不是周陽先一步看破此著,匈奴突然用火攻,漢軍肯定會恐慌,甚至慘敗。若是兩翼守不住,漢軍即使有弩陣,也不可能打贏這一仗。

    儘管早就知道有辦法攻破車陣。當這一刻來臨時,李廣仍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暗中道「牽得大帥料敵機先,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不要說李廣心驚肉跳,就是雲車上的周陽,看著熊熊燃燒的車陣,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車陣,是漢軍保命的絕活啊。幸好,周陽有所準備。

    望著起火的漢軍車陣,軍臣單于不由得長吁一口氣,感到一陣輕鬆。本部精銳雖然傷亡不卻是值了。

    車陣一破,漢軍左翼轉眼即潰。到那時,伊稚斜再集中兵力,直奔弩陣,殺散漢軍,奪取強弩。只要強弩到手,匈奴將是無往而不利,不用再怕漢人的城池了。

    「中行說,你出了一個,好主意。本單于要好好賞你!」軍臣單于心情大好。「謝大單于!」中行說謙卑的道:「這是奴才該做的!」

    歡喜無限的君臣二人,絕對沒有想到,中行說這主意比起周陽來。慢了一拍。

    漢軍的戰車造得不錯,能防火。就是給油脂粘上了,也不是一時三刻就能燃燒的。可是,地面一片火海,漢軍兵士給逼得離開,無人防守,車陣已經形同虛設,這是破車陣的良機。

    「殺!」

    伊稚斜毫不猶豫,一揮手中彎刀。領著匈奴,氣勢洶洶的衝到車陣前。一拉韁繩,戰馬嘶鳴一聲,騰空而起,躍過車陣,衝過火海,準備狠狠殺漢軍。

    他的戰馬好,能夠一躍而過。匈奴兵士。有些一躍而過。有些躍不過去,只有下馬,老老實實的把戰車挪開,騰出通道。匈奴從通道中,潑風般捲了過去。

    車陣是漢軍的護身符,車陣一破,漢軍的防守不足慮,只需要衝上去,就能殺個痛快。匈奴個個士氣高昂,軍心大振,高吼著「烏特拉。」揮著彎刀就衝了上去。

    然而,他們看到的並不是混亂不堪。驚惶不已的漢軍,而是陣勢整齊的戟陣在等著他們。

    「漢軍威武!」

    漢軍的戰號沖天響起,手中的戟斜向前指。

    萬千條戟好像萬千條毒蛇,等著痛飲匈奴的鮮血。

    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伊稚斜不過是微感詫異而已,仍是揮起了彎刀。對著一個漢軍就砍了下去。

    好像變魔術似的,一下子鑽出一從戟,不僅把他的彎刀擋住了。還對著他的戰馬猛刺,更有數枝戟對著他的胸膛捅來。

    戟來勢如電,說到便到。若是能捅實了,他的胸口肯定會出現幾個透明窟窿。不得已,伊稚斜一拉馬韁,戰馬一個轉折。險險避開。若不是他的騎術異常了得,身手極為矯健,他已經死在漢軍戟下了。

    匈奴兵士就沒有他這般了得的身手,只聽一陣沉悶的入肉聲響起,伴隨著匈奴的慘號、戰馬的悲鳴,不少匈奴給戟當場捅死。

    漢軍中,戟手是最多的,這戟的使用,是練得出神入化,一旦威。威力奇大,匈奴雖是來勢洶洶,卻也奈何不得。

    匈奴的第一輪攻勢,很快就瓦解了。伊稚斜不得不率領匈奴,退出去重整陣勢。

    騎兵的專利就是打不過,可以跑。匈奴來去如風,退出去重整陣勢。漢軍只有眼睜睜的看著,沒法追擊。

    不是戟陣不能進攻,而是他們要防守左翼,不能追擊。

    伊稚斜大聲吼叫,手中的馬鞭不時揮下,命令匈奴重整陣勢。在冉的嚴令下,匈奴很快就略整陣勢。在他的率領下,又衝了過來。

    這一次,匈奴仍是先用弓箭射殺。一到了近戰範圍,把油脂點 燃。對著漢軍的戟陣扔去。火殊乍現。火殊鋪天蓋地的直奔漢軍戟陣。

    李廣手中的令旗一揮。戟陣開始後退。火球落下地。立時變成了火海,無法立足。

    縱是漢軍退得快,仍是有火球扔到陣中,有漢軍兵士著火。不過。並沒有慌亂,若是衣衫著火了,要麼撕碎衣衫,要麼脫下衣衫,扔在地上踩踏。

    最讓人震憾的是,一個兵士手臂著火,鄰近兵士幫著撲火。網扑打幾下,匈奴已經衝過來了,這個兵士顧不得了,拔出漢劍,對著著火處一劍削下去,一塊帶火血肉掉在地上。

    鮮血飛濺,濺在鄰近的幾個兵士身上。這個兵士抄起戟,又加入了抵擋匈奴的戰鬥中。

    在漢軍的抵抗下,匈奴的攻勢又瓦解了。

    伊稚斜指揮匈奴退出戰鬥,再整陣勢,又衝過來。一仍如舊,遠了弓箭對付,近了扔油脂,把漢軍逼退一段距離。

    數輪過後。匈奴的油脂用光了,只能近戰了。匈奴的油脂雖多,也不可能人人帶上一大包油脂來打仗,只需帶夠對付戰車的就夠了。哪裡想得到,車陣雖破了,漢軍的抵抗仍在。

    「漢軍威武!」

    漢軍在李廣指揮下,踩著整齊的步伐,對著匈奴迎去,萬千枝戟對著匈奴。

    戟陣一移動,人頭攢動,一片人海,波瀾壯闊。

    川雙的衝鋒,與焰熏天。兩軍慢慢接近,轟然相撞。濺出甩冊…血花

    戟陣的前進停頓了下來,卻是時間不長,漢軍吼著戰號,持著戟,對著匈奴又壓了上去。

    攻勢瓦解之後。匈奴陣勢混亂。需要重整,李廣哪會給伊稚斜機會。指揮戟陣,只管壓上去就走了。

    兩軍相距又近,乍逢漢軍的攻勢,你碰我撞的事情不少生,匈奴更形混亂,給戟陣象趕羊一般趕進了火焰之中。

    匈奴數輪油脂扔下來,已有一大塊地面處於燃燒中,匈奴若是憑借戰馬的高衝鋒,可以無視。若是一旦停留時間過長,無異於遭到火攻。因為馬毛易於著火。

    混亂中,匈奴停留的時間不短,足以讓馬毛著火。一時間,火燒戰馬的事情接二連三的出現,不少戰馬著火,悲鳴不已,亂蹦亂躥,你衝我踢,亂成了一鍋粥。

    戰馬受驚,難於控制,儘管匈奴自小生長在馬背上,騎術精湛,也是無法駕馭,有匈奴從馬背上摔下來,不是粘上油脂,就是衣衫著火,於是乎,由火燒戰馬演變成了火燒活人。

    一匹匹火馬,一個個,火人,就這麼出現了。

    亂奔亂躥的火馬不住悲鳴,亂衝亂撞的火人不住慘叫,馬嘶人嗥響成一片,好不熱鬧。

    「自作自受!」

    李廣聞著空氣中的焦糊肉味。狠狠的吐著口水。

    伊稚斜看著四的火人火馬,大是鬱悶。明明是要燒漢軍,怎麼燒到自己人了?偉大的崑崙神,真不開眼吶!

    雖然火人火馬在上演,卻是人數不多,不過是一段小小的插曲。伊稚斜放眼一望,只見漢軍的右翼與後背均是一片火光,匈奴正與漢軍的戟陣在對抗。看來,右賢王和侯產兒與他一樣,雖是破了漢軍的車陣,漢軍並沒有如預料中那般混亂,而是布下戟陣在防守。

    對付戟陣的最好辦法就是與之纏鬥。充分揮匈奴騎兵輕便靈活的優勢,拉開距離,與戟陣游鬥,等到把戟陣拖累拖疲了,再來掩殺。

    可是,這需要很長的時間,匈奴有這時間嗎?

    伊稚斜心中惴惴,朝北一望。只見弩陣仍在揮毀天滅地的威力。對單于本部精兵進行無情的屠殺。打到現在,匈奴戰死過萬了。

    這才多大一會兒。就戰死過萬。不要說打到天黑,就是打到餉午。估計就要戰死三四萬。那是匈奴最精銳的軍隊,一個頂兩個不是問題,就這般去送死,想想就讓人心疼。

    沒有時間!

    伊稚斜心狠狠一抽搐,得出了結論。

    唯今之計,只有強攻。別無選擇!

    決心一下,伊稚斜馳了出去,揮著馬鞭,大吼著,命令匈奴重陣隊形。然後,對著戟陣再一次起了卑鋒。

    迎接他們的,依然是不計其數的戟。

    匈奴一輪又一輪的衝鋒,漢軍一次又一次的舉起戟抵擋。匈奴的攻勢如潮,沒有絲毫止歇之象,而漢軍依然是鬥志昂揚,一場空前的攻守戰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軍臣單于騎在追風寶騎上,一張臉黑成了地捲皮。

    中行說駐馬身旁,小心翼翼。身子躬著,大氣都不敢出。

    原本算計得好好的,只要漢軍的車陣一破,漢軍猝不及防之下,必然是混亂不堪,驚惶失措,匈奴趁勢掩殺。必然是一擊而潰。

    一旦擊破漢軍的防禦,三路大軍就可以直奔弩陣,弩陣就破了。

    弩陣一破,漢軍就失去了壓箱底的手段。無論軍心士氣,都會遭到沉重一擊。

    真要如此的話,就是起孫吳於的下。也不可能挽回漢軍的敗勢。

    軍臣單于大軍齊出,對漢軍起強攻,一定是秋風掃落葉之勢,一場空前的大屠殺就會上演。把二十萬漢軍屠戮一空,一定會震動漢皇的心,讓他驚惶,乖乖投降。

    可是,戰事的展,與軍臣單于的預料正好相反,漢軍的車陣是給破了,卻並沒有慌亂,戟陣反到是比起車陣更加靈活,更加難以對付。

    時間拖得越久,本部兵馬的傷亡就會越慘重。

    現在退走?

    戰事已經處於膠著,誰會甘心,軍臣單于想都沒想,就打消了這念頭。

    時間在軍臣單于的焦慮中流失,每時每刻,都有本部兵馬戰死。

    到了餉羊,戰死的本部兵馬已經過兩萬了。

    半天戰馬兩萬本部兵馬,這在匈奴歷史上是頭一遭。就是上次的雁門大戰,也沒有損失這麼多,軍臣單于肉痛得要死。

    日頭高懸時,匈奴人困馬乏了,軍臣單于下令,停止進攻。匈奴終於得到喘息之機,跳下馬背,坐在的上。喝著馬**,吃著肉乾。死裡逃生的感覺真好!

    周陽一打手勢,兵士推動絞盤。周陽緩緩降下。從兵士手中接過一革襄馬**,一塊肉乾,大口對付起來。

    周陽咬著肉乾,跳上馬背,疾馳而去。得趁短暫的歇息時間,與李廣、程不識、馮敬一眾將領商議一下軍情,這是嶺要的。
匿名
狀態︰ 離線
179
匿名  發表於 2014-9-12 18:09:26
第三卷 邊塞烽火 第八十九章 決戰來臨(五)

    司陽要找李廣他們。李廣他們也要找周陽。竟然在陣中樂猶,兒遇。李廣跟周陽一樣,叼著肉乾。一邊策馬,一邊馳來。

    「大帥!」李廣一見面,右手沾著油膩的大拇指就豎了起來:「要不是大帥料敵機先。後果不堪設想!」

    要不是周陽練出了戟陣,用來抵抗匈奴的進攻,一旦車陣給破,後果將是災難性的,就是用光所有的溢美之詞,也不能讚美。

    「大帥,了得!」程不識的讚美聲。緊接著響了起來。

    周陽一瞧,程不識和他們一般,騎著馬,嚼著肉乾,說話還有些含混不清。

    不容周陽說話。馮敬又趕到了。

    周陽飛身平馬,李廣他們跳下馬背。席地而坐,圍成一圈,開始商議軍機了。

    「大帥,打了半天。我們雖是不落下風,可是也不得不慮。」李廣快嘴,率先表看法。

    「哦。」周陽很感興趣。

    「戟陣比起車陣更加靈活,防守不是問題,匈奴要想攻破,除非他們有弩陣。可是,他們沒有弩陣。」李廣一臉的嚴肅:「我是擔心,萬一匈奴不利,撤走的話,我們兩條腿。匈奴四條腿,要追也追不上

    周陽不住點頭:「飛將軍說到要害了。戟陣靈活厚重,比起車陣更便於防守。匈奴要想攻破我們的陣勢,很難。可是,萬一匈奴要撤的話,我們是追不上的。要想截住匈奴,只有一個辦法,」

    「長城!」

    這兩個字出自周陽、李廣、程不識、馮敬、公孫賀、公孫建、秦無悔他們之口。一眾人異口同聲說來,好像一個人在說一般。

    匈奴是背靠長城紮營,並沒有佔領長城。若是漢軍把長城給佔領了。那麼就切斷了匈奴的退路,匈奴成了關在羊再裡的羊,插翅難逃。

    雖然漢軍的騎兵太少,步兵多。耍滅殺匈奴有些困難。只要關住了匈奴,滅殺只是時間間題,匈奴的覆滅來得早或晚罷了,結果都是一樣的。

    「可是,現在我們卻無法佔領長城程不識的眉頭擰在一起,臉帶憂色:「要佔領長城,至少需要五千兵馬。五千兵馬在白天行軍,容易現。

    更別說,匈奴就在我們的陣前。我們的軍隊都集中在這裡,分兵出去。那不是在告訴匈奴我們去佔領長城?」

    這個問題,周陽就頭疼了。

    並非周陽沒有想到要佔領長城,而是分不出兵力。要戰領長城,切斷匈奴的退路,至少要五千軍隊,最好是一萬。一萬軍隊,對於兵力不佔優的漢軍來說,很可觀了。若是抽調一萬軍隊去佔領長城,這對漢軍的影響很大。

    現在,勝券在握了,又不能派兵出去,真是讓人難受。

    「典!」

    李廣他們深知周陽的難處,齊齊歎口氣。

    不是沒想到,是沒有實力做到,誰也沒辦法的事情。

    「打到天黑。匈奴的銳氣大挫。死傷更大。到天黑時。估計會戰死三四萬,我們就能分出一萬軍隊去佔領長城了。」周陽微一沉吟,立時有了主意。

    「嗯!」馮敬深表贊成:「決戰不會是一天兩天打完,要打好幾天。一開始,我們分不出兵,可是,我們把匈奴削弱之後,就能派出軍隊了。」

    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眾人沒有異議。再商量一陣軍機,周陽去巡視軍隊,只見漢軍士氣高昂,人人振奮,叫嚷著要與匈奴決一死戰。

    這是漢匈戰史上,漢軍第一次不依托城池的野戰,在騎兵少、兵力不冉優的情況下,漢軍大佔上風。這本身就足以激勵軍心士氣了,要漢軍不士氣高昂都不行。

    默默

    匈奴陣中,軍臣單于喝著馬**,嚼著肉乾。

    一眾大臣圍坐在一起,開始商議軍機。

    「大單于,漢人的弩陣太可怕了,我們是不是撤?」

    有大臣心驚膽跳的提議。

    弩陣實是太可怕,單于本部精兵攻打了半日,戰死兩萬多,卻是連漢軍的衣角都沒有摸到,完全是當年河套之戰的重演。一提起,一眾大臣不住吸涼氣。

    對弩陣,軍臣單于無可奈何。他是領,不能把害怕表現出來。心裡驚懼不已,臉上卻是跟沒事似的:「弩陣雖然可怕,大匈奴並非沒有機會。只要挨過今天,明天。本單于親率本部精銳去攻擊漢軍的兩翼與後背,一定能破漢軍的陣勢

    單于本部精銳戰力驚人,遠非別的匈奴軍隊能比,若是能派去攻打漢軍的兩翼與後背,未必不能破陣。一眾大臣不僅沒有歡喜,反倒是憂心仲仲。

    他們憂的是軍臣單于要派誰去牽制弩陣?

    誰去牽制弩陣,誰就是活得不耐煩了。誰願意去送死?

    「大單于,我們現在何不調鑒陣勢?。

    馬上就有大臣提議。

    趁歇息之時,調整陣勢,把單于本部派去攻打漢軍的兩翼,可以減少本部精兵的損失。軍臣單于沒有說話,而是朝漢軍弩陣一指。

    一眾大臣放眼望去,只見漢軍的弩手就站在強弩旁邊,一邊喝著馬**,一邊啃著肉乾,卻是沒有離開,更是有不少人緊盯著本部兵馬。

    其用意昭然若揭,那意思就是說。匈奴要歇息可以歇息,漢軍也可以趁機喘口氣。若是想換陣勢,沒門!匈奴不進攻,漢軍也會進攻。

    這原委不難理解。強大的弩陣用來對付單于本部兵馬,那是最刑算的。把軍臣單于和周陽對換一下,他也會這麼做。

    雖然是在歇息中,漢軍依然監視著匈奴的一舉一動,想調整陣勢,

    軍臣單于一笑道:「你們是在擔心本部兵馬損失過大,是不是?周陽他盯上了本部精兵,本單于怎麼讓他如願?今日下午,本單于就讓本部兵馬緩緩進攻。」

    反正是牽制,是送死,何必心急。慢慢打也一樣。

    只要拖到天黑,兩軍都乏了,就能休兵,明日再戰。軍臣單于就能垂新佈陣,把本部精兵放到兩翼,送死的事情,交給別的軍隊去做。

    「只要攻破漢軍的陣勢。破了弩陣。把強弩奪到手,長安就攥在手心了。」伊稚斜清冷的聲音響起。短短一句話,就勾勒出了一幅讓人枰然心動的藍圖。

    弩陣的威力有多大,匈奴早在趙武靈王時代就驗證過了。可是,這一百多年幕,卻是沒有弄出弩陣,不是匈奴不想,是沒有那個技術,造不出來。

    漢軍的弩陣著力不在當年秦軍弩陣之下,若是能奪過來,前景之美妙。還用多說麼?

    一眾大臣興高采烈,顧廢之氣一掃而空,七嘴八舌的叫嚷開了。說著美好的前景。

    然而,一場意料之外的事情卻生了。打亂了匈奴的計劃。不僅匈奴的計劃給打亂了,就是周陽的謀戈 也也打亂了。

    默默默

    匈奴營地,只有少數兵士在巡視。

    留過的兵士不過兩三千,而且全是老弱。

    兩三千兵士分佈在偌大的營地。稀稀疏疏,營地很是空曠。

    營地中最為顯眼的,並不是一座接一座的帳幕,而是堆成了山的肉乾。軍臣單于下令把肉乾交出來。堆積在一起,原本是想倣傚項羽,一把火燒了,用來激勵軍心士氣。卻在最後一刻改了主意。

    可是,軍臣單于並沒有說如何處置肉乾,留守的兵士不敢擅自作主。仍由肉乾堆在一起。只是,偶爾派人查看一下,驅趕一下餓鷹什麼的。

    在一座帳幕裡,有十幾個匈奴兵士。正圍坐在一起,喝著馬**,吃著肉乾,好不快意。

    他們身材健碩,屬於孔武有力型的。與巡視的老弱著然不同。

    最顯眼的是一個滿臉絡腮的大漢。此人雙睛明亮,好像九天之上的烈日一般,臉上泛著特有的光輝。

    「有胡虜來了!」

    這個大漢雙耳一豎,輕聲提醒。話聲雖輕,卻是具有震人耳膜的力量,一聽便知,這是一個罕見的大高手。

    原本在說笑的十幾人立時閉上了嘴巴。過了老陣,才傳來蹄聲,數騎從帳幕外經過。

    匈奴一過,一眾人又說笑吃喝起來。

    「劇大俠,你為何不讓我們跟著上戰場?」一個男子很是好奇的問道。

    若是周陽在此,一眼就能認出,這人正是厲方。

    那個大漢,自然就是名震天下的大俠劇孟了。

    「殺掉那個閹禍,和幫朝廷打敗胡虜比起來,誰輕誰重?」劇孟的聲音很平穩,聲調也不高,卻是人人仿若就在耳邊說話一般。

    中行說是可恨,非除不可。可是。與打敗匈奴大軍比起來,又不太重要了。

    「劇大俠,要如何幫朝廷打敗匈奴?」厲方忙問道,眼睛特別明亮。

    「我們混入匈奴營地,已經有幾天了。可是,那閹禍防範嚴密,無法下手。」劇孟有些惋惜,話鋒一轉。略略有些高:「今日,就給我們逮著一個絕佳的良機。匈奴不是把肉乾堆在一起麼?」

    厲方若有所悟:「這事,周陽肯定不知道,我們這就去稟知。周陽派出一支精兵,偷偷潛來,只需要一把火,就能把肉乾燒了。沒有了肉乾,匈奴吃什麼?這仗還用打嗎?」

    他一說,一幕人齊聲叫好。

    燒掉敵人的糧草,有多重耍,不需要說的。肉乾就是匈奴的糧草。還堆在一起,這種機會哪裡去找?

    「這沒用。」劇孟大手一揮。阻止他們叫嚷:「匈奴數十萬大軍擋在前面,要派軍前來,很難。除非事先埋伏在附近。」「那怎麼辦?」厲方有些急了。

    「這事,就我們來做!」劇孟是語不驚人誓不休。

    「我們?」厲方差點跳起來:「就憑我們這點人手,能燒多少?」

    「哈哈!」劇孟爽快的一笑:「這種事,說風便是雨,燒了一斤,匈奴以為燒了十斤。燒了十斤,匈奴以為燒了百斤。燒了百斤,匈奴以為燒了萬斤。不需要全部燒掉。甚至連一半都不需要,只需要做成一個契機就行了。」

    右手一招,一眾人附耳過來,劇孟嘀咕一陣。

    「太好了!」厲方他們興奮的尖叫起來,臉上帶著無盡的興奮。

    默默聯

    周陽站到望樓上,兵士推動絞盤。周陽緩緩升高,升到最高處,雲車停了下來。

    放眼一望,匈奴仍是;五成群的坐在地上歇息,更有人抱頭呼呼大睡。

    看來。軍臣單于是想要拖時間了。這也難怪,把最精銳的本部兵馬派來送死,任誰也不會甘心。

    周陽念頭一轉,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微微一笑,想拖時間,沒門。

    手中令旗一展,漢軍中戰鼓咚咚,震得大地狠狠的顫抖著。

    「漢軍威武!」

    漢軍吼著戰號,排著陣勢,對著匈奴騎陣壓了過去。

    要是漢軍壓上來,弩陣對著匈奴猛射,傷亡高得出奇,絕對不能讓漢軍壓上來。軍臣單于馬上傳令。要匈奴起進攻。

    本部精銳慌忙上馬,略一整陣勢,對著漢軍弩陣衝了上去。

    果然,只要本部兵馬衝上來送死。漢軍就不再前進,用弩陣繼續收割他們的性命。

    。渚在空中飛舞的本部精銳,軍臣單于肉疼得要命。下令瓚聯叫兵馬緩緩進攻。這道命令大得人心了,本部兵馬千個贊成,萬個願意,最好是下令收兵。

    如此一來,本部兵馬半天才起一次攻擊,其用意已經非常明顯了。

    周陽哪能不明白,下令把輕便的瘦弩和夾弩調往兩翼和後背。匈奴猛攻兩翼,在戟陣的抵擋下,難有進展。再有強弩加入,那就是難越雷池一步,死傷慘重。

    就是這樣,軍臣單于也不急著進攻,而是要匈奴緩緩進攻。

    決戰嘛,沒有人會天真的認為在今天就能決出勝負,打上三五天,甚至半個月都有可能。時間還有的是,不急。

    打到現在,匈奴已經戰死三萬多了。一天之中。戰死如此之多。在數十年的漢匈戰爭中是第一遭。就算現在收兵,漢軍已經是收穫不

    了。

    周陽時不時的指揮漢軍壓上去,逼迫軍臣單于應戰。有時他應戰,有時他命令匈奴緩緩後退,就這樣,決戰處於一種很微妙的狀態中。

    默默

    太陽已經西垂了,劇孟站起身道:「時間差不多了。打到現在,匈奴已經疲了,準備收兵回營,我們此時下手,正是良機!」

    匈奴已經打疲了,打餓了,收兵回營。卻現肉乾給人燒了,那會是什麼後果?

    必是一場災難!

    劇孟這時機選得恰到好處。

    當然,他們今天若是不能礙手。就沒有機會了。軍臣單于收兵回營。肯定會命兵士把肉乾拿走,一分散開,要燒也燒不了多少。

    厲方興奮的一握拳頭:「走!」

    「你去見周陽,要他帶著漢軍適時殺來。」劇孟明亮的眼裡閃著駭人的光芒,比起九天之上的烈日還要眩目。

    依他們的人手,不可能燒多少肉乾,要想把契機做成,就需要漢軍的配合。

    只要一燒起來,誰知道給燒了多少?對人心的震憾是非常大的。

    肉乾被焚,對匈奴的軍心士氣打擊非常沉重。若漢軍此時猛攻,匈奴一定會全線崩潰,決戰也就提前決出了勝負。

    「好!」厲方興奮的領命。

    在這些人中,只有他和周陽有過一面之緣,雖然兩人的見面很不愉快,畢竟相識,他去稟報最合適。

    一眾人在劇孟的率領下,出了帳幕,飛身上馬,直朝堆放肉乾處

    去。匈奴的肉乾不少。堆集了一座又一座肉山,分佈在不同的地方。

    十數人騎著駿馬,奔行起來,聲威甚壯。巡視的匈奴驚異的打量著劇孟他們,他們好奇的是,青壯都上了戰場,劇孟他們如此健壯,竟然留在營地裡,倒不是懷疑劇孟他們是漢人。

    就算他們再能想像,也不會想到,漢人敢大模大樣的穿著匈奴裘衣皮帽在匈奴大營裡馳騁,這事太異想天開了!

    「大單于有令:你們去看好營寨,別給漢人偷襲了!」劇孟的匈奴話說得還不錯,很純熟。要不走瞭解他底細的人,絕對不會想到他是漢人,會把他當作正宗的匈奴。

    劇孟身材高大,氣勢威猛,和軍臣單于的親衛差不多,巡邏的匈奴還以他是軍臣單于的親衛,凜然應命,策馬而去。

    策馬來到肉山前;劇孟微微一笑,右手一揮,一眾人開始放火。肉乾很容易著火,只一會兒功夫,火苗上躥,火勢已成,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肉香。

    劇孟略一打量肉山,帶著一眾人向下一座肉山行去。

    這堆肉山前正有一隊兵士在查看,劇孟疾馳過去,手中的馬鞭狠狠指著他們,罵了起來:「一群蠢貨!肉乾著火了,還不快去查看!」

    肉乾著火是大事,空氣中已經飄來肉香,絕對假不了,一隊匈奴哪敢多說,疾衝而去。

    望著匈奴的背影,眾人大是好笑,沖劇孟一豎大拇指,劇孟演戲也是一把好手。

    一把火放好,劇孟率領眾人向下一堆肉山行去。

    不時會遇到匈奴,劇孟演技不錯。或是喝斥,或是指揮若定。把匈奴統統騙走。他氣勢威猛,怒的樣兒很能鎮懾人,匈奴給騙了,竟然一點沒有覺。

    默蟻

    雲車上的周陽抬頭仰望太陽,已經西垂了,今天該是收兵的時候了。

    匈奴今天戰死三萬多,接近四萬,漢軍的傷亡不到一萬,這是一個不錯的勝仗。明日接著打,先消耗幾天匈奴,再去攻匈奴的營地,一定能大破匈奴。

    「好香!」

    周陽鼻子一吸溜,空氣中的肉香撲面而來,誘得人直流口水。

    「匈奴烤肉乾的本事真不賴!」周陽暗豐讚一句。

    不對,怎麼有股焦糊味。匈奴自小吃肉乾長大,烤肉的本事一等一的了得,斷不會把肉乾烤焦,這是為何呢?

    周陽是絕對想不到,劇孟他們在焚燒肉乾。要是他能想到了,就不是人,是具有未卜先知的神仙了。

    不僅周陽奇怪,李廣、程不識。以及十幾萬漢軍,誰個不奇怪?

    就是軍臣單于也是奇怪得不得了。

    當肉香飄來的時候,軍臣單于大讚留守的匈奴精明能幹,善解人意。知道到了收兵的時候,提前把肉乾燒上了,要是再把馬**偎上,收兵回去,只顧著吃,那才叫享受!

    當焦糊味飄來的時候,軍臣單于迷糊了,這烤肉的本事也太遜了!

    如此遜的烤肉技術,還是自小吃牛羊肉的大匈奴勇士?
匿名
狀態︰ 離線
180
匿名  發表於 2014-9-12 18:09:46
第九十章 大破匈奴(一)

    景帝一身燕居之服,尋常深衣。頭戴幔頭,跪坐在矮幾上,兩道濃眉深鎖,一臉的憂心仲仲。春陀侍立在側,打量著景帝。一臉的憂色。
    自從得知周陽率軍北上長城後。景帝就這般發呆。對,是發呆。每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催問邊關軍報,至於朝中事務,已經交給寰嬰、許昌、莊青翟他們處理了。
    這幾天,景帝是吃不好,睡不香,人都瘦了一圈。一雙明亮的眼睛有些黯淡,眼圈有些發黑。
    這打仗,不僅僅是邊關將士們壓力大。就連遠在長安的景帝所承受的壓力也是大得出奇,景帝時時刻刻都在擔心,都在等待邊關的消息。
    春陀看存眼裡,急在心頭,卻又無可如何。
    戰爭啊,真是折磨人!
    “篤篤!”
    輕微的點地聲響起。
    景帝猛的睜開眼,站起身,迎向門口。只見寰太后在南宮公主的攙扶下,顫微微的進來。在她們後面。還有一個宮女,手托銀盤,盤裡盛著一碗粥,正散發著香氣。
    “皇兒給母后請安!”景帝忙上前行禮,扶住寄太后。
    “見過父皇。”南宮公主向景帝見禮。
    “南宮啊,呵呵!”景帝打量著這個寶貝女兒,眉頭舒開了。南宮善解人意,很得景帝歡心,越看越開心。
    “皇上啊,你這幾天吃得可好?睡得可香?”竇太后很是關切的問。
    “回母后,皇兒吃得好,睡的香。”景帝其實這幾天毫無胃口,更是睡不著,為了讓實太后省心,只能撒謊。
    “你撒謊”。竇太后的拐杖點頭,聲調有些高:“這幾天,你明明吃不下一碗飯,沒有睡一個囫圇覺。還在騙老身。”
    “母后,皇兒真的很好,身子骨還硬朗著呢。”景帝挺挺胸,可是。竇太后眼盲之人,瞧不見。
    竇太后在景帝父女的攙扶下。坐了下來。沉聲道:“皇上,老身知道你是不想讓老身擔心。可是。你老不吃不喝,老身能不擔心麼?不要說老身擔心,南宮也擔心得不的了。南宮這孩子,挺有孝思,給你熬了一碗粥,趁熱喝了吧
    南宮公主忙從宮女手裡的銀盤裡端起粥,遞給景帝:“父皇。”
    “呵呵!”天倫之樂,沒有哪個做父親的會拒絕。做皇帝的天倫之樂更加珍貴,景帝笑呵呵的。甚是歡喜,接了過來,用勺舀著一嘗,贊道:“南宮的廚藝大見長進了。”
    “那還用說。”竇太后臉上泛起喜色:“老身這幾天吃南宮做的菜。胃口好著呢。”
    景帝幾口喝完,把碗一放,擦擦嘴。竇太后這才道:“皇上,你為邊關戰事擔心,做皇帝嘛,這是應該的。可是,你也不能虧了身子不是?你若是垮了,大漢誰來頂?該吃的吃,該睡的睡,天,塌不下來。”
    “母后。這道理皇兒懂。可是,皇兒一想到,二十萬將士的性命。心裡就難受。不知,這一仗打下來,二十萬將士能有多少活下來?就算他們活下來,有多少人傷殘?”景帝說著說著,淚水已經在眼裡滾來滾去了。
    “哎!當皇帝難啊!”寰太后感慨一句:“皇上仁慈,才掛念將士們的安危。皇上,你只要記住一點。即使二十萬將士全部戰死,哪怕周陽也戰歿了”
    南宮公主一驚,臉色蒼白,差點驚呼出聲,卻是忙以手掩嘴。
    “大漢也不能出事,皇上更得挺住。”竇太后的聲音微微發顫:“只有這樣,大漢才能把最後的痛苦留給匈奴!”
    如今的軍事形勢,依然是匈奴強漢朝弱,儘管周陽打了不少勝仗。根本局勢還沒有改變。可是。以漢朝的國力,只要決心一定,一定能夠打敗匈奴,把最後的痛苦留給匈奴!
    景帝沒有說話,重重點頭。
    竇太后接著道:“這一戰,明知沒多少勝算,仍是要打,就是用將士們的性命換五年時間,很痛苦!痛苦就痛著吧!該吃的吃,該睡的睡。痛苦總有結束的時候!”
    站起身,道:“老身該說的說了。如何做,皇上你自個兒掂量著吧。哦,一場大戰。不會在短時間內結束,沒有十天半月,不能分出勝負,皇上不必過於擔心。”
    決戰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這是常識。象長平之戰,了幾個月才決出勝負。
    景帝送走竇太后,歎了口氣。雖然沒有說,意思很明白了,大戰拖得越久,景帝擔心的時間越長。
    “春陀,在養心殿裡放張榻。聯就在這裡吃,就在這裡睡。”景帝下定了決心。
    默以默
    睢陽,梁王宮。
    梁王張巨大的軍事地圖前。雙眉緊鎖,一雙明亮的眼睛死盯著地圖,連轉動一下都沒有,好象一尊雕像。
    韓安國、公孫詭、羊勝、司馬相如、莊忌他們侍立在身後,個個站的筆直。
    他們今天給梁王找來,還以為耍象往常一樣,請他們飲宴。卻是沒有想到,梁王這個安樂王爺竟然破天荒的第一遭不飲宴,而圖。
    這地圖是梁王目前能收集到的漢匈大戰兵力分佈圖,雖然與實際有不少小差距,不夠準確。可是,這已經是梁王盡了最大努力才收集到的。這也是粱王手眼通天,要是換個人。肯定收集不到這麼多有用的消息。
    韓安國他們沒有說話,時間在無聲
    過了許久,梁王終於轉過來身來,呼出一口氣。
    公孫詭忙問道:“大王何事憂心?”
    “憂心?也對,是憂心”。梁王于公孫詭的用詞略感意外:“你們說。這一仗,大漢的勝算幾何?韓安國,七國之亂時,你沒少給孤出主意,你精通兵道,你說說。”
    韓安國是平定七國之亂的大功臣,梁王的戰國有一半是他的主意,深得梁王信任。第一個問的不是公孫詭,而是韓安國,這讓公孫詭很是不爽,陰陰的瞄了韓安國一眼。
    “大王,以臣愚見,這一仗不論勝,還是敗,大漢都是勝!”韓安國的話很繞,一眾人一下子就糊塗了。
    “韓大人,這話何意呀?。公孫詭終於逮住機會了,不無奚落之意的道:“勝便是勝。敗便是敗,勝與敗不分,那就是黑白顛到,是非不分
    “讓韓安國把話說完梁王卻是眉頭一皺,阻止公孫詭再說下去。
    公孫詭不敢再說了。韓安國接著道:“勝。自是不用說了。在下就說說敗也是勝的道理。此戰,大漢獲勝的成算並不多,一是兵力不占優。二是騎兵太少,三是在長城下與匈奴打野戰,這對大漢極為不利。
    大漢雖然打了不少勝仗,可是,一旦脫離了城池依託,與匈奴打野。戰敗是註定的!”
    漢軍有弩陣一事,漢朝知者不多,只有極少數幾個人知道。
    “那為何敗也是勝呢?”梁王有些不解了。
    “大王請想,在如此不利的情況下,漢軍明知有敗無勝,仍是北上長城與匈奴大戰,周陽的用意已經非常明白了。”韓安國長歎一口氣:“二十萬大軍,二十萬忠魂!”
    眼裡泛著淚花,甚是悲論,似欲哭泣。
    他的表情痛不欲生,絕對不是作假,一眾人一下子愣住了。目先,齊刷刷盯在韓安國身上,等待他說明。
    韓安國只顧著搖頭喘噓,卻是沒有解釋。
    一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明所以。
    梁王的眼睛越來越明亮,臉色越來越紅,越來越激動,健碩的身軀微微顫抖:“他們不顧性命,去拼匈奴”。
    “大王英明!”韓安國點頭道:“以前,大漢要卞練騎兵,卻是苦於馬匹短少。如今,周陽繳獲了如此之多的戰馬,卻又苦於沒有時機。若是匈奴年年犯邊,大漢把人力、物力、財力用去抵抗匈奴,這練騎兵一事,就會耽擱。二十萬將士。不惜性命,與匈奴大戰一場。就是要用性命為大漢換得數年練騎兵的時間!”
    “戰馬有了,人力、物力、財力不是問題,再有時間,數年之後,大漢的鐵騎就會縱橫在大漠之上!”梁王右手緊握成拳,很是振奮的道:“到那時,豈容匈奴橫行!”
    他這一解釋,眾人恍然,司馬相如。莊忌,齊聲長歎:“二十萬將士。二十萬忠魂!”
    “大王,周陽屢次壞大王的大事,他死有餘辜。趁這次兵敗,大王應該好好收憐他!”公孫詭時刻不忘給周陽折辱一事。
    “是呀,大王!”羊勝忙附和。
    “住口!”二人的獻媚,卻是換來梁王的厲斥。
    周陽多次壞梁王大事。梁王對周陽極是痛恨。按理,二人這話一定能討得梁王的歡心,卻沒想到。梁王竟是喝斥他們,二人以為聽錯了。要不是梁王臉上帶著怒氣。
    “周陽屢次壞孤的大事,孤也恨他!可是,孤是高祖的血脈!不能恨為大漢拋頭顱,灑熱血的英雄!周陽能如此,足以證明他是個英雄!”梁王的聲音很大,好似雷霆。震人耳膜:“高祖被圍平城,卻不能雪恥,那是何等的恥辱?高祖為雪此辱,留下了一道血詔,你們可知血詔寫的是什麼嗎?周陽若敗,那是為大漢長遠計。不得不敗!孤若還趁機落井下石,那是枉為高祖血脈!”
    略一停頓,高亢的聲音轉為沉痛:“若周陽戰歿,孤一定會去他的墳前祭拜!感謝他為大漢血灑疆場!”
    “大王!”
    韓安國、司馬相如、莊忌,很是激動。
    二十萬將士明知不能取勝。為了長遠計,不顧性命去拼匈奴那是何等的感人!
    當然,這都是他們不瞭解具體情況。根據一些零星的情報得出的
    論。
    公孫詭和羊勝二人愣了愣。躬身道:“謝大王刮誨,臣知錯了!”
    “長卿,你善屬文,可否為孤寫一篇《格魂歌》?”梁王看著司馬相如。
    招魂歌是漢朝祭莫戰死將士的祭文。
    司馬相如躬身道:“大王有命,在下敢不從命。”
    以為冉陽敗定了的,不僅僅有梁王,還有一人。
    熾熾
    淮南,是一座大城,周回二十餘裡。城裡房屋眾多,街道縱橫,一瞧便知,是一座繁華的城池。
    城中有一座巨大的宮殿,正是淮南王的王府。
    如今的淮南王叫劉安,就是以修道飛升留傳於世的淮南王。
    此時的劉安,並沒有在淮南王府,而是在城北的山上。此山海拔並不高,卻是山勢雄峻,風景優美。仿若畫兒一般。
    在後世。這山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八公山。”
    後人贊八公止。“八公草木晚離離,仿佛成*人似設奇。老氣逼雲含霧雨,空青拔地鎮誰夷。”道出了此山景致之美。
    八公山一共有四十多座山峰。主峰最高。主峰之上,正站著一人身著尋常深衣,頭戴講賢冠,羊握象牙扇,象牙詞扇面。潔白如霜雪。
    手中扇輕搖,清奇儒雅之氣乍現。
    他,正是淮南王劉安。
    劉安雙目清澈若水,仰視天空。只見一顆流星拖著長長的焰尾利過。消失在天際。
    “天現異象,必有大凶!”劉安臉上的淡然之色頓失,略帶驚惶。大聲道:“快,有請八位仙長到王府一敘。”
    他本是好黃老,信仁“道之人,流星出現,對他很有震憾力,急急忙忙的下了山,趕回王府。劉安快步進屋,略衣衫,就去了廳堂。
    來到廳堂,只見八個身著道袍的方士跪坐在矮幾上,一見他進來,站起來施禮:“見過王爺!”
    “各位仙長,不必拘禮。快快請坐。”劉安跪坐在王座上。
    八人坐下,看著劉安。
    這八人,就是在歷史上大名鼎鼎的“淮南八公”:蘇飛、李尚、左吳、田由、雷被、毛被、伍被、晉昌。
    八人有道高士,修仙煉道,很有名望。劉安深愛仙道,與八人深相結納。
    “大王喚我等前來,不知有何要事?”說話的是蘇飛,此人煩下一綹鬍鬚,修剪得整整齊齊,身著八卦仙袍,一副飄然出塵之姿,讓人一見就生出幾分敬意。
    “適才,孤在山中賞景,卻見彗星出,其長竟天,天現異象,不知作何解?”劉安說出用意。
    “主刀兵!”李尚接過話頭道:“先吳軍起時,彗星出,長數尺,流血千里。今彗星其長竟天,此刀兵大起之象!”
    古人把流星出現視為異象,其影響之大小以長短計,若是流星越長,越是兇險。
    “北方大戰已起,此異相正驗耳!”蘇飛重重點頭。
    劉安好看的眉毛一挑:“此番大戰。吉凶如何?”
    “大王,彗星竟天,兇險莫測,大漢當有大敗。”李尚雙目微閉,雙手不住掐動。嘴裡喃喃有聲,一副作法算天機之態。
    劉安雙眼一亮:“若是周陽兵敗,本王再趁機參,周陽之禍必牽連周亞夫。周亞夫雖不再是承相。其得聖寵比起做承相時更甚三分。若是參倒周亞夫,本王就少一阻礙!”
    劉安表面自娛,遠離權謀紛爭,活脫一安樂王爺。其實。隱有不臣之心,盤算著如何奪嫡。只不過,他隱得深,不象梁王那般,急吼吼。
    他要奪嫡,周亞夫必除。若是周陽兵敗,趁機參,勢必會的到朝中大臣回應,周亞夫的地位會大降,這對他有莫大的好處。
    周亞夫善用兵,忌憚他的盧不僅僅是梁王一個,劉安也是其中之。
    “此計甚好!”蘇飛撕下了高人偽裝,直接叫好。
    李尚、田由他們齊聲贊同。劉安的勢,于他們有莫大的好處,誰會與自個兒的好處過不去呢?
    “不可!”
    一個大嗓門響起。
    眾人一瞧,正是淮南八公中的老五。雷被。雷被個頭高大。雙目似電,極是威猛,是八人中最正直的一個。
    “雷仙長,為何不可?”劉安微微有些著惱。
    “大王,若大漢兵敗,大王應當上奏,請皇上安撫將士,而不是治大將之罪。”雷被聲若洪鐘。
    “周陽兵敗,治他之罪,是天經的義,有何不可?”劉安眉頭一挑。臉上已現不悅之色。
    “大王請想。大漢與匈奴打了數十年,可曾有今年這般勝仗?”雷被好象沒有看見劉安的臉色,大著個嗓門道:“若長城之戰失敗,非戰之過,是力有所不及。若以此而治周陽之罪,是為不公。大王若為大漢計,當上書為周陽開脫。”
    雷被說的是正理。即使決戰失敗。周陽率領漢軍打了那麼多的勝仗,已經很難得了,若是治周陽的罪,真的是不公了。
    劉安無言以答,狠狠剜了一眼雷被。
    “五弟,不許胡說!”蘇飛端起老大的架子,喝斥起來。
    就在他們以為周陽敗定了時。決戰已經分出了勝負。
    默默默
    “你說什麼?劇大俠把每奴的肉乾給燒了?”
    這話出自周陽、李廣、程不識、馮敬、公孫賀、公孫建、秦元,悔他們之口,個個一臉的難以置信。
    焚毀匈奴的肉乾,是天大的好事。可是,當餡餅砸進嘴裡的時候,誰會相信這種好事會落在自己頭上。由不得周陽他們不信。“我說的全是真的!”厲方喘著粗氣:“我奉劇大俠之命前來稟知大帥。”
    火勢一成,劇孟立即要厲方前來見周陽。兩軍正在交戰,他要見周陽,還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見著李廣。
    一見李廣的面,他就吼著要見周陽。說是有天大的軍情。
    李廣哪裡相信,差點一箭把他射殺了。厲方只得說他和周陽是故人。是朋友,周陽一見他就會明白。
    李廣見他說的不像是假的,半信半疑,把他押來見周陽。
    周陽一見厲方,驚奇得差點把眼珠砸。周陽萬未想到,這個昔日裝神弄鬼的人會出現在這裡。
    不容周陽說話。厲方就說劇孟把肉乾焚毀了。
    這事太突然,太難以讓人置信。李廣他們驚疑不定,看著周陽,等他決斷,信還是不信?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4 22:35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