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力寶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柳暗花溟]神仙也有江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1
發表於 2014-10-14 22:55:59 |只看該作者
  3-27 白沉香暗自得意

  「你們兩個跑到哪去了?」白沉香皺眉道。

  蟲蟲左右一看,發現根本沒有外敵入侵,但是差不多所有人都在,似乎是送別的場面。她本來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此時心裡登時放鬆,雙腿再也支持不住,膝蓋一軟,跪坐在白沉香的腳邊,哪有能力答話。

  一邊的小八不擅說謊,乾脆也低頭不語。

  白沉香見他們兩個行為古怪,蟲蟲臉上還隱有淚痕,心裡頗感意外,但還沒等詢問,就見南明大師一臉錯愕,向前走了幾步,指著蟲蟲,嘴唇哆嗦了兩下,卻沒有出聲。

  「劣徒,你又做了什麼?」白沉香驚怒。

  蟲蟲搖了搖手,沒精力和師父「戰鬥」,只伸手拿下別在腰間的燈,隨手扔給南明大師,勉強道:「問他問他,我和小八不過是閒逛中有奇遇。」

  南明大師急忙雙手接燈,誠惶誠恐地捧至一邊去私聊,神情間十分恭敬,還頻頻點頭稱是,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後才在一群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又走了回來,把那盞毫不起眼的燈捧到蟲蟲面前道:「螞蟻賢侄,神燈說要奉你為主百年,還請善待我禮佛寺傳世之寶。」

  蟲蟲離白沉香最近,清楚地聽到他吸氣的聲音,轉頭一看,見他雖然面容嚴肅,但看向她的目光中卻頗有嘉許之意,還頻使眼色,意思是讓她趕緊的把寶貝接著。

  她明白這見寶眼開的白掌門很滿意她這「劣徒」跑到人家的地盤都能搜到好東西的本事,很想拒絕做神燈的百年之主,和白沉香對著幹。不過她雖然頑劣卻不是任意胡鬧的人,知道這神燈還需要細細拷問,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當下接過燈,隨手又別在後腰上。

  哼,這死燈真是狡猾,和她在山洞裡談條件時可沒有定下奴隸契約的限期,現在居然單方面蹦出了百年之期。好啊,跟她玩心機,以後有他好看的!

  一邊的白沉香見法寶入了他弟子之手,狀送了一口氣,南明大師卻把心提了起來。

  這神燈是禮佛寺傳世之寶,創派祖師遺留之物,因在六道大戰中受損而閉關自修,絕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而且它雖然是創派祖師傳下的寶貝,但除了他的師父方晟大師外,沒人用過此燈一次,也不瞭解它的神通,更不用說駕御了。今天不知是天意還是巧合,竟讓天門派的小弟子降服了去,他雖然一向慈悲為懷,沒有門戶之見,此時仍不免耿耿。

  「白道兄,既然螞蟻賢侄已經回來,我們就啟程吧。」南明大師調整心情,盡量忽略禮佛寺的神燈、弟子們都要跪拜之寶物被人當燒火棍一樣別在腰後的心痛感,緩緩地道。

  白沉香早就做好了安排,此時趁著對小八再說一遍的機會又囑咐道,「黃乙,你隨大師兄他們在寺中留宿一夜,明天一早就回雲夢山。帝乙, 你要協助師叔們看緊門戶,倘若魔道前來挑釁,務必忍耐,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螞蟻,你就留在為師身邊。」

  哦哩?本來蟲蟲已經爬起來準備歸隊的,此刻一腳舉在半空。猶豫了下,又放了下來。

  看了密談記錄,她當然明白仙道三大掌門是先要去隱流觀察綿延泉,再去雲夢山尋找天門派遺留下的秘寶。可是白沉香為什麼要親自帶著她?難道不放心她到了如此地步,非要盯著她才行?

  如果可以反對,她當然想單獨待著,因為她有太多紛亂的心情要梳理,有太多的秘密要探尋,可是看到白沉香不容拒絕的眼神,她——忍了。

  白沉香好歹是她師父,哪能一回不讓他贏?如果他當場暴走,維持千年的風度就全完了,她不能這麼狠毒。

  於是大家兵分兩路,大部分弟子都各回各派,唯有蟲蟲被三大掌門帶著,或者說押著去了滄海島。

  路上,蟲蟲第一次見識到了流星閃馬,之前聽柱子島主說是被背來的,她一直以為是正常意義上的背,還想著既然此術名為流星閃馬,就要有「星」有「馬」,或者是身上有星狀斑點的馬,卻原來並非如此。

  他們先是由草草師姐等幾名中堂弟子分別在腳腕上拴上一條奇怪的小魚標本,實話說這小魚標本絕對是天下最漂亮的,通體銀白、栩栩如生、還長著一對淺紅色翅膀,不像渡海人的雌雄蛤蟆船票那樣既噁心又色情。

  等做好這一切,中堂弟子們就手挽手圍在眾人之外,集體默誦咒語,而本身不會流星閃馬之人都要閉上雙目。

  蟲蟲平日對白沉香本來是有多遠離多遠的,但此時感覺生命會有危險,於是緊緊抓住他的手臂,白沉香倒也沒有甩開她,頗有點當師父的覺悟。

  她只感覺絕對的靜止感和真空感,似乎又回到了她受傷昏迷時的狀態。但那只是一瞬間,睜開眼時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

  就這樣好像移形換影一樣,連續重複七次,每次間隔半柱香的時間休息,然後他們就站在了滄海之濱,那裡早有人領了龍帝白鶴等著,好帶他們渡海。

  一上島,白沉香就囑咐(語氣像是威脅)蟲蟲不要亂跑,之後和南明大師、柱子島主一起去研究綿延泉的問題去了。

  蟲蟲百無聊賴,一邊整理沮喪地心情,讓自己重新恢復鬥志,一邊學學駐顏術,還纏著草草師姐教了她流星閃馬之術。

  由於事先柱子島主吩咐過草草,因此一切順理成章,想來是柱子島主覬覦白沉香的美色,想當蟲蟲的「後媽」,所以努力討好白沉香「最寵愛」的弟子,連她都沒學過的法術也教給了這個曾經誤入綿延泉禁地而後逃跑的外人。

  不過要運用流星閃馬,不僅要學會特殊的密咒及修煉之法,還需要那種名為「離奇」的小魚標本,所以蟲蟲毫不猶豫地出賣二師兄,向草草師姐講了燕二師兄的各種生活瑣事,不道德地換取了三對離奇魚。

  這種魚可以反覆使用,換句話說她可以同時帶兩個人和她一起實施移形換影大法。

  也許就帶著九命和阿斗,反正萬事知可以揣在兜裡。可是,他們去哪裡了?

  一連三天,白沉香才出現,看他的樣子蟲蟲就知道他們折騰了三天也沒研究出所以然來,聽草草師姐說,師父和南明大師輪流下泉尋找泉眼,柱子島主因是精靈之體,不能入水太久。

  看著白沉香憔悴的面容,心知綿延泉一定不是一般的水,入水太久會對人體造成傷害,蟲蟲居然有些心疼。

  看來果然人非草木,時間久了,她對和她相處不和諧的師父也產生了親人般的深厚感情。

  「泉眼必是與內陸相接,潛了很深也找不到,而且泉水深處有古怪的陰力,不能前行了。」白沉香心下煩悶,居然對蟲蟲說了實話。

  「那就到內陸找唄,和泉水較什麼勁兒啊。」蟲蟲奉了一杯茶給白沉香,鬧得白沉香愣了一下,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這可是劣徒頭一回這樣,難道她終於明白要尊師重道,終於懂事了麼?不過蟲蟲下面的話又殘酷地拉他回到了現實。

  「咱們快走吧,這島上沒什麼玩的,你又不許我到處走,悶也悶死了。」

  白沉香氣不打一處來。

  這劣徒!

  這都什麼時候了,天下動盪不安,大家的生命都要不安穩了,她居然還想著玩。不過他心力焦萃,沒心思再教育她,只得拂袖而去,傍晚就連同南明大師和竺竹離開了滄海島。

  因為沒有中堂弟子跟隨,他們不能用流星閃馬,而是御器而飛。三人都是絕頂的仙道高手,帶著蟲蟲一人倒並不累贅。

  何況她一路上不斷練習新學的隱流密術,進境相當之快,三大高手對此都非常驚奇。

  要知道流星閃馬之術不僅需要離奇魚和咒語的配合,還需要法術修煉。隱流弟子通常需要修煉幾十年才有小成,天賦高的也要十幾年,但蟲蟲幾日之間就掌握得有模有樣。

  雖然這和她身負的強大到看不透的金光神氣有很大關係,但她對跑路這檔子事的悟性卻也仙道中千年罕有的。

  對此,白沉香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但暗自得意是少不了的。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2
發表於 2014-10-14 22:56:13 |只看該作者
  3-28 兵不厭詐

  五日後的夜裡,—行人到達了鳳麟洲。

  離雲夢山還很遠,就看到前方的天空中劍氣沖天,中間隱約還夾雜著一道道凜冽魔氣,映得半邊天空光華閃爍,如同極光一樣美麗。

  白沉香臉色大變,因為這表明有魔道的人入侵雲夢山,何況從劍氣和魔氣的凶險程度上來看,那邊可能正在發生一場大戰、慘戰。

  難道是魔道中法力高強的大人物領魔兵來襲?!要知道天門的上一派高手雖然於兩百七個六年前盡數失蹤,但四大師叔都留守在山上,門下弟子也非泛泛,山上又布下了高超的防禦陣法和結界,防守的能力是相當強的,若非絕頂高手領兵,絕不能輕易攻入。

  「說不定是花四海那魔頭親上雲夢山!」三大掌門相視一眼,心中都產生了這種不祥的想法,儘管不能確定,卻也來不及細細考慮,只情不自禁的加快了飛行速度。

  蟲蟲心中也有此想,不禁心頭突的一跳,如遭重錘一般,差點跌下卻邪雙劍。

  自花四海走後,她日夜思念,盼望早一點相見,但絕對不能是在敵對的情況下。她拚命要瞭解六道大戰的秘密,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十洲三島和平,就是為了能化解仙魔兩道的對立局勢,可大魔頭來這麼一招,不但不會能化解仇怨,還會使局勢雪上加霜!

  難道,他真的想一統十洲三島,攀上權利的頂峰。做這天下的王者嗎?難道,他真的一點不顧及她做為劍仙的尷尬地位嗎?難道,她在他眼裡不過是生命中的意外,偶然的調劑,根本不值得為此考慮嗎?

  蟲蟲幾天來終於平復下的心情和重新樹立的信念,在這一刻又紛亂動搖了,這讓她完全不能思考,只被心裡的惶急催促著、逼迫著,緊緊跟著三大高手疾飛,居然沒有被落下。

  片刻到了雲夢山上空,就見極頂之上的外圍冰城已經被魔火融化了少部分,不住的有碎冰掉落、崩塌到山下。帶動著浞土山石,隆隆響著,像滾起一串串驚雷。

  東蒼天、西魭天、南炎天、北玄天漆黑一片,人影皆無,只有中鈞天火光熊熊、殺聲陣陣、半空中法寶橫飛、嗚嗚尖嘯著。撒星殿前,傷亡遍地,已經分不清是魔道門人還是天門中人,顯然戰場就是這裡了。

  戰場四處,還有戰鬥在進行。

  東師叔刀朗正與渡海人、魚嫂、孫二爹魔道三人組戰在一處,逍遙連環索吞吐翻轉。如一條靈蛇,不過速度比之平日慢了許多,索上光芒微弱。顯然是身受重傷,目前勉強維持而已。

  南師叔墨武守在撒星殿角,唇邊胸前全是血跡。腳步踉蹌。但他渾然不顧,恕吼聲中雙手揮舞,操控著半空中一對烏黑的霹靂鐵筆,力抗十幾名魔道中人的圍攻,顯然為那些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傷重弟子拼上了性命。

  西師叔蒼穹和北師叔桃花在這個時刻居然不見蹤影,不知道是遭到了不測還是出了別的什麼事。

  他處。各支弟子奮力與魔道門人絞纏在一起,互有死傷。一向平和安寧的雲夢山絕頂,此刻成了修羅場一般,不斷有人倒下,血氣瀰漫。

  戰場中心,也有兩個人在對戰。也許因為他們的實力太強大了,劍氣魔氣激烈對撞,在外圍形成了巨大的風旋,使得方圓幾丈之內的空無一物,只有他們兩個。

  左側的人看不清面目,全身包裹在一團深黑魔氣之中,隱約中只看得到他高大的背影穩穩的不動。黑氣裡,時有銀色弧光掠出,帶著開山裂石般的霸道力量攻向他的對手,每一擊都凌厲無匹。

  右側的人身材結實、衣著樸素,週身被藍光閃閃的真氣罩保護著,手持一柄掃帚,不斷抵擋攻擊,雖然處在下風,但卻屹立不倒,竟然是哈大叔!

  這變故再度震得蟲蟲差點從半空中跌落。

  每個認識哈大叔他人都知道他是雲夢山紫竹林的守林人,在天門派中雖然輩份高,實際上卻是做雜工,種菜擔水,到山下換取日用品,甚至為蟲蟲煮飯縫衣都是他做。他的脾氣要多溫和就有多溫和,別說打鬥,和別人都沒有紅過臉,連最拘謹的天門弟子在他面前都會活潑和放肆。

  這樣一個老好人,竟然是一代深藏不露的高手嗎?!

  以那個魔道高手的攻擊力來看,就算白沉香親自對付尚且吃力,哈大叔卻不知抵擋了多久而未敗。看樣子倘若不是他,天門一派只怕被人殺光了。而他,在這種情況下仍然雍容鎮定,氣度尊貴,還帶著三分驕傲,臉上的表情全變了,似乎是一派宗師,或者一道之王,不再是蟲蟲認識的那個溫柔和氣的哈大叔。

  「花四海,休得猖狂!」白沉香站在半空大喝一聲,哪裡還按捺得住,只略掃了一眼就落下雲頭。

  他這回出門並沒有隨身攜帶他的無雙杖,只持普通的三尺青鋒衝入了戰場中心,地面捲起的征風吹得他的寬袍大袖獵獵作響,但他毫不理會,向那一團黑氣真衝了過去,氣貫長劍,紅色光芒從劍身疾射而去,宛如一線烈火,暴烈而決然。

  彭!

  紅光與黑氣甫一接觸就發出暴響,白沉香和那黑影同時後退數步,而這一擊解了哈大叔的困境,他反手一揮掃帚,藍色光華如海水般湧出,波浪一樣覆住了那團黑氣。

  蟲蟲驚叫一聲,心差點跳出喉嚨。

  那人真是大魔頭嗎?身形很像,那些銀色弧光也似是從他的冰魔刀中揮出,這一切似乎做不得假,可為什麼他不以真面目示人?!是怕了什麼,還是不想面對什麼?

  眼見那黑氣以一敵二並不落下風,力抗白沉香與哈大叔兩方,隱身其中的人哈哈大笑道:「白沉香,你一直以正派翹楚自居,現在不也是從背後襲擊本王嗎?」

  蟲蟲的腦袋「嗡」的一聲,心裡的天空瞬間黑暗。

  這聲音——這聲音是她朝思暮想的,是她就算死去也不會忘記的,是擁抱著她,溫柔的呢喃著叫她名字的,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趁白沉香不在時偷襲天門派?看樣子好像要趕盡殺絕!

  他要做什麼?他在想什麼?要得到什麼?在他們分別後發生了什麼事?他還是他嗎?

  白沉香揮劍一指:「花四海!你以魔王之尊,夤夜偷襲,這般無恥,還有臉說別人麼?」

  花四海冷笑道:「笑話!你不懂兵不厭詐嗎?廢話少說,力量勝於一切,今天本王就和你放手一搏,看你天門派會不會滅於我手!」說著暴喝一聲,洩地銀光從黑氣中源源湧出,寒意迅速席捲整個戰場。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3
發表於 2014-10-14 22:56:27 |只看該作者
  3-29 回頭是淵

  蟲蟲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無法反應,可她身邊的南明大師和竺竹卻動了,同時落到地面上,介入到戰團之中。

  南明大師口頌佛號,一手把頸間佛珠拋向空中,另一手指向花四海。

  那佛珠被祭上天後瞬間擴大了數十倍,牢牢籠罩在那團黑氣的頂部,一百零八顆佛珠,顆顆紫光迸現,長短不一的光芒如同一柄柄利刃,旋轉著擊向黑氣,發出嗆啷嗆啷的聲響,緊緊壓住黑氣,使它掀了幾次也無法上揚。

  而竺竹的法寶則是一柄紙扇。

  那紙扇一經祭起,在黑夜中看來也是彩光閃閃,花團錦簇,映得半邊天色似乎都亮了,隨著竺竹極優美的手勢,一朵朵白蝶從扇面上飛出,根本不懼戰場中心征卷的氣流,紛紛落在黑氣屏障上,拚命要鑽進去。就算前一批白蝶被魔氣殺死,也不過是化為縷縷白氣,而寶扇上還有白蝶源源不斷的湧出。

  四大高手聯手圍攻花四海,佛珠寶光籠罩在魔氣之上;白蝶紛飛直襲,綿延不止;哈大叔揮出冰藍色的水波,使整個戰團都似乎被包圍在水結界之中;白沉香貫穿長劍的赤紅光芒更是殺氣騰騰,帶著擊之欲其死的凌厲攻擊力。

  這四股力量合在一起,即使是巨石也會化為齏粉,即使是高樓大廈也會被夷為平地,可是被圍在其中的花四海卻沒有敗退,儘管黑魔氣被越壓越小,氣壁被白蝶和赤光攻擊得千瘡百孔。冰魔刀攻出的刀氣也盡數為水汽所擋,他的移動更是越來越緩慢,但他卻沒有敗。

  蟲蟲最後一絲僥倖心理也破碎了。這就是那個大魔頭。實力是偽裝不了的。除了他,十洲三島再找不到另一個人能有如此高的身手,能力戰四大高手而不敗的。

  她六神無主,不知道要如何制止局勢惡化,平時的機變百出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心只是想要逃離這裡,那樣就看不到這一幕了,看不到這打碎她所有夢想和計劃的可怕一幕。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本能的想逃避。腳卻動不了,因為此看到八劍弟子的其他人正聯手與一群飄忽的影子纏鬥。那些身影感覺很古怪,不像魔道中的人,甚至是不像是人,如樹影孤煙一樣,閃避時變幻莫測,攻擊時殘忍凶狠。

  天兆有雲,八劍聚齊,滌蕩魔域!

  如今八劍缺一,神劍威力凝和不成。反倒因為他們都是修為不夠的年輕弟子而在戰鬥中落了下風。不過這七名師兄弟為了不讓這群黑影闖過去攻擊搖搖欲墜的東師叔和南師叔,全體咬緊牙關,搏命一樣攔在當地。

  看到此。蟲蟲再也無法旁觀,飛身落入師兄們的戰團,拔出卻邪雙劍。

  她沒有選擇!如果在無窮山上阻止通天塔蓋成時,她還有理由猶豫著要不要站在花四海的對立面,現在就算她再愛他,又怎麼能容忍他殺害自己的門人。那些人,已經有許多成等同她的親人一樣。

  「七師妹來啦,八劍終於聚齊。」商帝乙單臂松垂,顯然受了重傷。但見到蟲蟲歸隊,還是如悶雷般大喝一聲。「魔道的王八羔子,受死吧!」他渾身是血,雙目閃爍,霸道的氣勢讓師弟妹們的士氣為之一震。

  本來魔道大舉突襲,出其不意的攻破雲夢山的防禦陣法,人數又佔優勢,天門派弟子倉促應戰,心理和武力都處在了絕對的下風,全憑一股頑韌的勁頭才一直堅持到現在,死傷眾多。

  等熬到白沉香攜仙道兩大高手及時趕到,眾人本就為之一喜,現在聽到商帝乙雄心萬丈的大喝,更覺士氣高漲,局勢登時朝著有利於天門派的方向扭轉了過來。

  「陳兵八劍,斬妖除魔!」商帝乙再度爆喝。

  在去無窮山前,蟲蟲和眾位師兄弟粗略練習過一個簡單的劍陣,經過一場不大不小的戰鬥,八個人已經能很好的配合,此時儘管她心裡有事,卻能自然地跟上師兄們的腳步,準確的站在了自己位置上。

  此時她的修為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從前劍陣中最薄弱的一環,總是為敵所集中強攻的位置得到了完善,不再需要其他人不斷回護,所以劍陣渾然一體,立即產生了強大的威力!

  八劍並舉,祭上了天空,因為卻邪劍一分為二了,所以是九把長劍在半空中相交。剎那間,黑暗的夜空中出現了一道彩虹,九色蕩漾出的彩光有如一條條漫天飛舞的絲帶,只要碰到那些黑影,就能使他們迅速消失,連慘叫聲也來不及發出,好像憑空汽化了一樣。

  這些黑影原來並沒有實體,難道是鬼道中人嗎?

  蟲蟲恍然大悟。早聽說魔道收服了妖道後與鬼道聯手,看來是真的。可為什麼,花四海第一個要攻擊的目標要選擇天門派?

  陳兵八劍的劍陣大佔上風,蟲蟲壓力一減,忍不住回身望向花四海的方向。見他還藏身在黑魔氣中,活動的空間被逼得越來越小,鎖麟龍和冰魔刀未出,但這兩件法寶所迸現的光芒和四大高手之力激烈對抗。

  蟲蟲心中混亂,機械的跟著師兄們在戰場上跑來跑去。

  她希望他能贏,因為他是如此驕傲,絕不會容忍失敗,但他贏了,天門派只怕會雞犬不留。可如果他輸了,他的命同樣也保不住,因為仙道三大派不會放虎歸山。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難道她要親眼看到他被殺死?!

  「王,仙道援兵到,不宜戀戰!」隨著這一群鬼道門人被消滅得乾淨,和東師叔纏鬥的渡海人突然喊了一聲,大概是用了法力的,整個鈞天的空氣都似顫動了似的。

  此時的戰局已經完全被扭轉了。

  鬼道的助力被徹底消失後,聚齊的八劍弟子就趕去援助其他同門,而這些天門弟子一旦被解放,又立即去幫助更多的同門。就這樣,滾雪球一樣,魔道從大佔上風,變為了現在的勉強支撐,被眾多士氣大震的天門中人圍攻不止。

  蟲蟲多希望花四海聽取渡海人的建議啊,他走了,矛盾就可以緩和,也許她就能想出調解的辦法。

  可是花四海根本沒理會,而是高聲笑道:「南明大師的佛光普照、竺竹島主的蝶舞漫天、白掌門的烈焰劍九式、這位黑兄的六合掃雲魔風捲,四大絕技,四大高手,居然苦戰良久也擒不下本王麼?還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黑兄,看你手法本是我魔道中人,為何苟居於此,與我重歸於魔吧!」

  哈大叔面上肌肉一抖,眼神卻堅定無比,昂首道:「花四海,回頭是岸。」氣度莊嚴,頂天立地。

  「回頭是淵。」花四海森冷地道:「即如此,且看本王的的寶鼎收了你們去吧!」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4
發表於 2014-10-14 22:56:40 |只看該作者
  3-30 陳兵牧野

  話音未落,一道熾目的白光驀然從黑霧中心亮起,穿透了霧牆,刺得人連眼都睜不開。之後,一個小鼎在白光繚繞中緩緩升到半空,鼎身只有大約半尺見方,三個足,兩側的鼎耳各鑄有一顆猙獰的獸頭。

  小鼎越升越高,把南明大師的靈寶佛珠一步步逼退,白蝶、劍光和蔚藍水波則都被白光壓得抬不了頭,而當它升到一定的高度就開始旋轉,一邊獸頭吐出碧綠幽光,另一獸頭吐出赤紅光芒,半空中紅碧交相輝映,讓蟲蟲以為是警燈閃爍。

  她在現代時本來是網站的美工,對顏色極為熟悉,能分辨出個幾種不同程度的白,但現在這最普通的紅綠兩色卻讓她感到分外陌生。綠色本來是中性色,代表著和平和生命,但獸頭吐出的綠光卻是碧慘慘的,陰森、冰冷,彷彿是從最深的地獄裡射出。而那紅光則艷紅如血,多凝視片刻,甚至能讓人感到血液的溫熱和粘稠,煩心欲嘔。

  但奇怪的是,這小鼎似乎有什麼損傷,旋轉起來的時候略有歪斜,而且碧光能射出很遠,紅光卻只探出有尺許就消失了,極為不平衡,看著相當怪異。

  「當心,這是混沌兩儀焚心鼎!被其光芒射中,就會被奪走魂魄或者石化肉身!快閃開!」一個聲音突然從鼎中傳出。

  「蒼穹!」白沉香大叫一聲,騰身向後一躍,左手袍袖捲起。背於身後,右手劍指黑氣,驚怒道:「花四海,你把我師弟怎麼了?」

  「你問蒼穹麼?他不過被我的寶鼎攝了魂而已。哈,還有桃花哪!」黑霧中傳來花四海的聲音,「現在我要收了刀朗和墨武,讓天門派四大護法師叔之魂成為我護鼎之靈!接招吧!」

  他大喝一聲,小鼎驟然轉動加快,幽碧之光如一蓮劍雨一般,從天空中激射而下,伴隨著尖銳的破空之聲,襲向在場的每一個人。

  「啊」的一聲驚叫,離小鼎最近的一名弟子被綠光擊中,瞬間化為一座石像,長劍向前伸著,顯然沒來得及阻擋。緊接著他周圍的人也被綠光射中,驚叫聲中,無一例外的石化了,有的還因為站立不穩而摔倒在地,身體被摔得粉碎,其中有一名同門的頭一直滾到蟲蟲身邊。面容猙獰扭曲,嚇得她差點摔倒。

  剎那間,天地之間均被這慘綠之色籠罩。四野陰風陣陣,映得人臉都陰晴不定,沒有一個人不受到波及。包括魔道弟子在內,顯然花四海為了消滅天門派的人,連手下的命也搭上了。

  幸好鼎中的蒼穹事先示警於人,所以離小鼎較近的人雖然傷亡嚴重,離得較遠的人卻因為準備時間充分,僥倖抵擋了下來。

  可是小鼎轉動的速度非常快。不給人喘息之機,雖然吐紅光的那側獸頭沒什麼威脅。但綠光眨眼就又襲來,撲天蓋地的讓人避無可避,就連花草樹木被綠光擊中後都立即枯萎。而隨著綠光箭越來越凌厲,每一次襲擊都有人因法力不足而被穿透法寶與兵器的保護,變成石刻的雕像。

  白沉香心急如焚,知道再這樣下去,天門一派非要滅門不可,當下也預不得自己的安危,合身撲近黑氣,勇猛決然,劍上紅光爆漲,直刺向黑色中隱約的人形。

  然而當他劍到,黑氣卻驀地一縮,化解了這同歸於盡之勢,同時綠光轉回,眼看就要照到他的身上。

  「白師兄!」竺竹驚叫一聲,急揮花團錦扇,以無數白蝶聚在白沉香身外,幫他抵擋漫天碧光。

  一邊的南明大師見竺竹為保擴白沉香而門戶大開,見機迅速,立即收回靈寶佛珠,用佛光罩在她頭頂,自己則以自身真氣勉強與綠光相抗。

  這眨眼間的變故使攻擊花四海的力量驟然減弱,竺竹和南明大師不得已採取守勢,只有白沉香和包裹在水結界內的哈大叔不顧死活地繼續攻擊。片刻,那本來被壓成一團的黑氣漸漸恢復了原樣,花四海在其中哈哈大笑道:「白沉香,你害我通天塔一役大敗,可曾知今日要以滅門來付出代價麼?」

  原來!原來他是因為那次的事而選擇攻擊天門派,原來驕傲的他不能容忍任何一次失敗! 蟲蟲心痛的想著,那麼,她多次壞過他的事,他會怎麼對她,一樣也殺了她嗎?不,她不相信,他曾經那麼溫柔,怎麼會對她下得了手。可是現在,如果她不防禦也會死於綠光之下,他哪有半點顧念到她。

  那邊殺神一般的,真的是她深深愛著的那個男人嗎?但如果不是他,那聲音,那強橫的法力,那銀色的光芒和黑色的霧氣又是什麼人才能有的?

  正胡思亂想著,就聽到白沉香暴喝一聲,與哈大叔一左一右,似是心意相通一般,同時對花四海發起最猛烈的攻擊。

  瞬時,兩人的週身都被光焰所籠罩,人影不見,地面上捲起一股熾烈的風,把寒氣一掃而光。蟲蟲以前聽哈大叔講過,那是強行提升真氣之法。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是孤注一擲,也是強弩之末,倘若一擊不成,被對方纏住,就會油盡燈枯而死。

  「八劍弟子,陳兵牧野!」白沉香的聲音從光焰中傳出。

  八個人均是一凜。

  他們在剿滅鬼道的助力後並未撤陣,所以抵擋綠光箭時相對輕鬆,只是他們都被寶鼎的威力駭住了,一時沒有想到要如何出手,白沉香這一句好像點醒了夢中人,八人一起動了起來。

  這劍陣他們只學習過一次,在戰場上從未沒有配合過,連練習也欠奉,大家在慌亂之中,腦筋居然都還清醒,生澀勉強的按照心法和步伐擺陣,等做完這一切,機械的一抬頭,驀然發現劍陣的上空出現了一柄巨劍,九色彩珠爬滿劍身,光芒直衝入暗黑的夜空,映得星月無光,引得風雷陣陣,對著那團黑氣呈力劈之勢,看來分外駭人!

  不僅他們,全場的人都驚呆了。

  怪不得天兆有云:八劍聚齊,滌蕩魔域!這八名年輕弟子本來修為尚淺,但天授神劍聯合在一起,就產生了撼天動地的巨大威力。天門弟子見到這情景當然興奮異常,魔道中人卻是驚恐萬分。

  「王,撤退吧!」孫二爹也忍不住大叫。

  花四海沒有回話,刀朗卻大喝一聲:「南師弟,攻鼎!」

  此時他正與魔道三人組糾纏在一起,無法抽身,見八劍弟子配合一次「陳兵牧野」就成功,分外驚喜,可又見他們茫然不知所措,各種氣勁互相衝突抵銷,明白他們是配合不熟練,不知道要如何發揮這攻擊劍陣的最強力量,於是大聲呼喚墨武。

  墨武聽到師兄的指揮,呼喝著召喚回那對在半空中盤旋著的鐵筆,烏光掠下時又力克兩名魔徒,之後隨著墨武騰起的身體和真氣的引導,直衝小鼎而去。

  蟲蟲只感覺手上的力量被劍陣帶動得後仰,知道巨劍已經揚起,就要劈向花四海的方向。

  要親手殺死他嗎?蟲蟲的心瞬間成冰!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5
發表於 2014-10-14 22:56:54 |只看該作者
  3-31 小心花四海

  如果天空是屋頂,那麼就在巨劍和小鼎接觸的一剎那,屋頂徹底碎裂了,張牙舞爪的淡藍色電光把天空分割成許多塊,發出震耳欲聾的「卡卡」聲。地面上狂風亂舞,強力氣流彷彿要把人生生撕扯開,深得不見底的穹幕夜色中似有猙獰的黑洞,無數道急速亂竄的彩光全部被吸上半空,吞噬得乾乾淨淨。

  兩強相遇,劍銷鼎落,由此而產生的巨大力量把八劍弟子遠遠的摔了出去,陳兵牧野劍陣告破。實際上,未受到這激盪之氣影響的人根本沒有,所有人都站立不穩,被黑氣包裹著的花四海更是被擊飛到撒星殿處,撞塌了一個屋角後才頹然落地。

  他沒事吧?!

  蟲蟲被摔得七葷八素,心裡卻惦記著花四海,勉力撐起身子,驚慌地尋找著那熟悉的身影,可眼光所到之處卻見所有人都在努力站起來,那個可怕的小鼎就落在場地中心,無光無聲,平凡陳舊,似乎每個人都伸手可得。

  「快搶回寶鼎。」有個聲音微弱的在蟲蟲身後響起,扭頭一看,是重傷的刀朗師叔。蟲蟲這才發現她摔落的地方離小鼎很近,身邊是燕二師兄,可是他伏在地上不動,似乎摔暈了過去,隔鼎相對的是黑武師叔和六師兄溫道乙。

  蒼穹師叔和桃花師叔的魂魄在鼎內,必須取回來!

  蟲蟲想著,看了一眼遠處也在掙扎的黑影,咬緊牙關站起來。搖搖晃晃向小鼎走去。要拿回來!要拿回來!蒼穹師叔和桃花師叔的命就在一線之間!

  那小鼎靜靜地臥在地上,半點邪氣也無。蟲蟲忍耐著膝骨的軟弱,手臂上似有熱流緩緩淌下。可是她卻感覺不到疼痛,只看著小鼎在眼前一寸寸放大,直到她可以觸及。

  她彎下身子,顫抖著伸出了手,手臂卻似乎斷了一樣使不上勁,時間和空間都在無限拉長,手指和小鼎的距離一絲一毫地接近,眼見就要摸到了,眼角的餘光卻瞥到一片亮銀色。

  「師妹小心!」身後才清醒的燕小乙大叫一聲。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蟲蟲急縮回了手,感覺一股涼意掠過皮膚,只見鎖麟龍搶在蟲蟲之前,「嗖」的一下把小鼎捲走了。

  蟲蟲轉頭望去,見花四海已經早別人一步站起,雖然還是隱身在黑霧之中,但鎖麟龍卻已出手。不過她腦海中忽然閃過些奇怪的感覺,說不清是什麼,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卻又捉不住。似乎是有些陌生的氣息環繞在她身邊。

  正發愣的時候,鎖麟龍又動了。這次,卻是衝著蟲蟲而來。帶著無比的殘酷之意,沒有半分憐惜。

  他要殺她! 蟲蟲瞬間明白了花四海的意圖。他居然要殺她!難道是因為她的存在影響了他的狠決?還是因為他已經殺紅了眼,認不出她是他曾經拚命保護的人?

  鎖麟龍是超級法寶。使用它的人是絕頂高手,所以做為天門派低級弟子的蟲蟲雖然進步神速,但終究是敵不過的,甚至她連反應也來不及做出,眼見那片蜿蜒的銀光在自己眼前驟然放大,心中悲涼萬分。

  他要殺她!那麼她就死在他手上又如何呢?夢想徹底破碎。在這個始終陌生的世界生存又有什麼快樂?說不定,這樣她又可以穿越回去了。在她的世界。雖然一切那麼紛亂自私,雖然絕沒有這麼多出眾的人物出現,至少,那裡是和平的、文明的,那裡的男人不會因為她是敵對派別而隨便宰了她。

  她等著死,居然沒有一絲恐懼,或者因為製造死亡的是她所愛的人,或者因為這愛情的程度遠超過了她的想像。只是這時,有一個人從她身側飛撲過來,把她護在身下,而鎖麟龍則結結實實地直接打在那個人的後心上。

  那人痛叫一聲,一口熱血直噴在蟲蟲的後頸窩中。

  「二師兄!」蟲蟲驚恐地叫,驀然發現捨命救她的是燕小乙。而這時,並未縮回的鎖麟龍第三次捲過來,還是對著蟲蟲,似乎有著無比的仇恨,欲殺她而後快。

  蟲蟲被壓在燕小乙身下不能動彈,依舊無法躲避,只是這時墨武師叔已經站了起來,揮筆迎向鎖麟龍,口中大叫著:「還我師兄師弟!」

  儘管墨武師叔不顧性命的想救回同門,但當筆端的烏光與鎖麟龍的銀光相交之時,還是立即被撞得粉碎。他之前就受了傷,為了引導巨劍與小鼎相撞更是透支了體力和法術,此時連一合之力也沒過,就被逆襲之力擊中前胸,鮮血狂噴的倒了下去,傷上加傷,失去知覺。

  鎖麟龍在空中拐了個彎,角度巧妙的橫掃過來,尖嘯著,意要把倒在地上的三人全部消失!

  白沉香想救、竺竹島主想救、南明大師想救、哈大叔想救、刀朗師叔想救,可是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被巨力震翻的眾人離得較遠,真氣也未凝結起來,這時候根本來不及,只有摔倒在墨武身邊的溫道乙可以。

  向來溫各遲鈍的六師兄此刻猶如換了一個人一樣,一躍擋在了鎖麟龍面前,似乎沒受什麼傷似的,身手靈活,真氣充沛,天魂劍劈空斬氣,威風凜凜,一個人就把左突右轉、翻騰盤旋的鎖麟龍封得死死的,讓它連退也追不回,纏死了花四海。

  他在八劍弟子中悟性最高,天門心法已經修到了第二重,但就算如此,也不至於連白沉香也被巨力震得不起,他卻可以平安無事?而且就算花四海受傷,但四大高手也拿不下的人,為什麼可以和他打個平手?

  這很奇怪,可蟲蟲卻沒有時間想這些,只努力從燕小乙身下爬出來,見他渾身綿軟,下巴和衣襟上全是鮮血,面色卻蒼白如紙,似乎骨頭弄斷,話不長久一樣,大滴淚水忍不住落下,急道:「二師兄,你怎麼樣?二師兄你別嚇我!和我說話!」她不敢晃動燕小乙,手都不知道要撫摸他哪裡,只跪在他身邊哭。

  燕小乙似乎聽到了她說話,眼皮一動,微微睜開了眼:「好師妹——別哭——你要——你要小心花四海。」

  蟲蟲大慟,酸楚之氣和驚慌全憋在心口,除了抽泣,一個字也說不出。

  「師兄知道——你喜歡他。」不知道燕小乙為什麼要在這種緊要關頭說這些,「上回去聚窟洲,師兄——師兄就知道了。可是我——沒有告訴師父,因為我聽道乙說過——他捨命救你。我想,我想——」他說了兩個我想,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暈過去。

  「師兄,我什麼都聽你的,回頭再教育我,好不?」蟲蟲淚流滿面,「你現在不要說話,等我叫五師姐過來救你。」

  「不,聽我說完,不然——沒機會了!」燕小乙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捉住蟲蟲的衣袖,「我想——他是真心對你,雖然仙魔戀不被允許,可是師妹你既然——愛他——終是沒什麼了不起。可是今天他這樣——」說著,他拚命吸了幾口氣,繼續道:「他不顧念你一分,只怕不是真心,不過是一時動情,所以你要振作,離開他,不要受傷害,也不要讓他禍害我們天門派,禍害天下蒼生。師妹,你要聽師兄的,不要執迷不悟,毀了自己,聽到沒有?可惜師兄不能保護你了,但願師父能很快尋到下一任斷水劍劍主。」最後幾句,他說得無比連貫,之後頭一歪,再沒有聲息。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6
發表於 2014-10-14 22:57:08 |只看該作者
  3-32 修羅微芒的不安

  蟲蟲嚇得大叫五師姐。

  她從小到大沒有看到過親近的人在她面前死去,就連父母去世,當她看到時,活生生的人也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屍體,之後就只有照片陪她了。

  所以當她眼看著有她所珍視的生命在面前消失,那種惶恐是沒辦法形容的。

  此時,戰場上的人差不多全緩過神來了,溫道乙依舊和花四海成平局之勢,神勇非常。

  白沉香略看了看刀朗和墨武的傷勢,就攜竺竹、南明大師和哈大叔加入了戰團。

  一時之間,花四海身邊險象環生,另幾處的魔道門徒也處於絕對的下風,苦鬥不止。

  容成花落聽到蟲蟲的哭叫,迅速趕到這邊,手邊沒有銀針,先以一道真封住燕小乙的靈台,讓他魂魄不失,之後麻利的檢察他的傷勢。

  「五師姐,二師兄怎麼樣?」蟲蟲急問。

  容成花落見她神色焦急,身上也是傷痕纍纍,有心想騙她,可就是說不出口,只為難的搖搖頭。

  二師兄傷得太重了,如果桃花師叔在就一定有救,但是師叔的魂魄被吸走了,而她的醫術遠遠不夠,因此一切都是未知,現在的二師兄生死各半,要看他的造化。

  或者,死亡的幾率更大一些。

  蟲蟲從五師姐的神色中就知道二師兄不樂觀,一顆心一直沉到深不見底的地方。二師兄是為救她受的傷,而想殺她的人卻是她一心愛著的。這讓她心如刀絞。氣憤、傷心、絕望、被背叛的痛苦一起湧上心頭,使她的血像火一樣燃燒,想衝上去刺穿那團黑霧。眼睛對著他的眼睛問:為什麼要這樣做!

  彎身拿起跌落在地面上的卻邪雙劍,蟲蟲不顧五師姐的阻擋衝了上去,可就在這時,身後的渡海人再度喊道:「王,再不撤退,我們就走不了了!」

  花四海此刻正陷在重重危機之中,這一次他雖然還是沒有回話,黑氣卻驀地一縮,看樣子是想聽從勸解,逃離雲夢山。

  白沉香怎麼肯放過他,與其他人將他緊緊圍住,怒喝道:「花四海,你既敢攻來,還想著能離開麼?留下命來!」

  花四海冷笑三聲:「本王的命由本王做主。白沉香,你們這麼多人圍攻於我,我就算不能贏你,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離開麼?」說著暴喝一聲,身外黑氣驀然向四周擴散,地面上瞬間刮起陣陣凜冽寒風。

  在場的人都是經過一番劇鬥的。真氣與法力、體力都消耗得厲害,沒想到花四海最後一擊如此猛烈,儘管都拼了命在抵抗,卻仍然被風氣壓退了好幾步。

  而就在這幾步的空間,已經足以使花四海騰身而起,找出一條離開的通路了。

  「魔頭休走!」溫道乙大喝一聲。不顧死活地去追,滅魂劍的劍光暴漲幾丈,刺入黑氣之中。

  半空中傳來一聲痛哼,力戰幾大高手也沒有受傷的花四海終於被刺中,一蓬鮮血連同一個小小的鐵盒從半空中掉落。

  同時,冰魔刀的銀色弧光也掠了下來,擊中溫道乙的前胸,讓他重重摔了下來。

  白沉香上前幾步,接住掉落的溫道乙,哈大叔則接住那個奇怪的鐵盒。

  他一探自己六弟子的氣息,知道他只是閉過氣去了,並無大礙,當下把溫道乙往南明大師懷裡輕輕一推,抬腳便要追去,卻被南明大師一把抓住手腕,「白道兄,窮寇莫追。」

  白沉香心中又怒又痛,眼睛似要冒出火來了,看著雲夢山絕頂像經過一場大難一樣,滿目瘡痍,門下弟子傷亡慘重,這口氣如何嚥得下。

  「白師兄,南明師兄說得對。」竺竹插口道:「魔道大舉來襲,只怕他們還有後招,唯今之計,先要穩住為上,以免讓敵人有可乘之機,為我仙道造成更大的損失。」

  白沉香本是性烈之人,但他終是一門之主,知道事有輕重緩急,剛才是一時情切,現在略微平靜下來,明白他再憤恨也要顧全大局,當下強壓下心中的痛怒,略想了想道:「那就請竺竹島主和南明大師在山上搜尋一下我門中傷重的弟子,抬到虎曲堂去。那是我桃花師弟的住處,藥石俱備,療傷方便些,玄乙你來引路。」說到這兒,想到蒼穹和桃花的魂魄被裝到鼎裡,肉身也還不知道在何處,心中大痛。

  天門派位列仙道三大派之首,自六道大戰後,還沒輸得這樣慘過,被人偷襲了駐地,死傷了那麼多人,而罪魁禍首卻施施然走了。

  雖然從他身上掉落一個鐵盒,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又雖然魔道也損兵折將,但畢竟戰鬥是在天門派的地盤進行的,況且魔道中人狡猾之極,小嘍囉雖然死傷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卻都在花四海離開後跑光了,一點不帶遲疑的。

  「帝乙,你去擊響千里傳音鼓,通知其他仙道門派,魔道已然不宣而戰,讓大家嚴守門戶,提防他們再度偷襲。」說完,又轉身對哈大叔說:「老黑,你與我去修復外圍結界,加佈崗哨。」

  指揮好一切,他環顧了一下周圍,看到他的七弟子呆呆的站在那兒,臉色蒼白,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此刻他已經沒有心情顧慮到她,只是匆匆離開。

  ………………………………………………………………………………………………

  聚窟洲,修羅微芒。

  巨大的黑石殿孤獨清寂地佇立著,有哪神殿一樣俯視著大地。從沒人敢靠近這威嚴的地方,它的孤獨就像它的高貴,不容任何人接近和沾染。

  花四海靜靜的坐在空闊的大殿一角,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神不寧。

  從滄海島回來後,他就一直把自己關在這裡療傷。因為西貝一向不喜歡修羅微芒,所以跑回家養傷去了,這裡就更只有他一個人。

  這孤獨,他習慣了。其實他很喜歡這樣安靜的獨自待著,燈火也不點燃,只有黑暗和偶爾的光影。只是現在他忽然感覺這樣並不那麼舒服自在了,只因為他的心亂了,因為有個丫頭像野草一樣,剷平了,就又在他心田中冒出來。

  有時,會感覺他不是一個人在這裡。那丫頭會出現在每一個角落,人不在,卻陪著他,讓他感到輕鬆、快樂。

  水心絆他狠心拿回來了,可是他卻仍然受她的影響,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能和她心意相通,時時感受到她的想法和心意,雖然模糊,卻又真切。

  她的思念、她的悲傷、還有她的憤怒與絕望。

  可是為什麼?她是那樣快樂爽朗的性格,為什麼會突然有這樣的心情?難道在他閉關的時候,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嗎?有生以來第一次,他不確定了,不安了,決定走出黑石殿去看看。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7
發表於 2014-10-14 22:57:23 |只看該作者
  3-33 他所有的愛

  在黑石殿門口,花四海俯視著腳下星羅密佈又井井有條的建築,那大片大片的白石組成的陣法,谷中的青翠、谷外的森然,魔氣瀰漫的蒼穹下,是他的領地和臣民。

  他略一沉吟,然後拈了個法訣,伸指一彈,一個小小的銀色光焰立即消失在黑夜之中。片刻,一團黑影出現在他面前,彎身行禮,正是頭首分不清,正反不得辨的暗處。

  「本王閉關之時,外界可曾有要事發生麼?」他問,冷冽的聲音比山風還悠揚。

  暗處窒了一窒,沒有回話。

  花四海的眉頭皺了起來。暗處從來沒有這樣過,什麼時候都是問什麼答什麼,有什麼話讓暗處對他都不敢言明?難道蟲蟲出了什麼事,難道是和他魔道有關的嗎?

  「別讓我問第二次。」他說,不怒自威。

  「鬼王借魔兵攻打天門派,只怕——這時候該回來了。」暗處戰戰兢兢地回答,全身緊繃著,等待魔王的反應。

  出乎意料的,魔王沒有動,只是面色白了,眼神卻亮得可怕,只沉聲問:「哦?這是誰允許的?」

  「此事是在王和西貝軍師回來之前決定的。」暗處的頭垂得更低,黑色的模糊身影有些萎縮。

  「鳳凰。」花四海輕輕吐出兩個字。

  颯的一聲,一陣山風吹來。暗處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感覺空氣中殺氣瀰漫,駭得人連氣也喘不上來。被風拂動的一草一木都散發出酷烈之氣。他感覺得到,王,要發雷霆之怒。禁不住瑟縮著後退了兩步。

  他並不知道,他說的話一字一句敲在花四海心裡,讓他感覺有一隻鬼爪驀然抓緊他的心臟,驚痛一直從心口船到四肢百骸。

  鳳凰!

  他不在的時候,魔道中的事西貝會做主,倘若西貝也不在,做主的就是鳳凰。暗處雖然沒有說出借兵給鬼王之人的名字,但答案卻是肯定的。

  這麼大的事情,她怎麼敢?!縱然他回修羅微芒的時候是重傷,急於去黑石殿療傷,但為什麼鳳凰不向他回抱?居然隻字不提!如果他知道了這事,一定可以及時阻止!現在,那老鬼要回來了,他就算立即趕到雲夢山怕也來不及了。若鬼王敗了便罷,若是勝了——

  他不敢想!

  那老傢伙的功力和他在伯仲之間,此番偷襲,天門派怎麼抵擋得住?天門派被剿滅,於魔道是有利的,但全天下的人死了都沒有關係。蟲蟲可怎麼辦?雖然他進境神速,但臨戰經驗缺乏,而鬼王做事一向凶殘絕滅。雖然多年蟄伏,但照他以前的行事方式來看,所到之處,必雞犬不留。

  她,會如何?

  驚恐。從未有過的驚恐貫穿了他的心臟!原來恐懼是這個滋味,讓他心頭冒著冷汗,渾身的力量全部失去,只覺得心上有一隻重錘猛力的砸著。一錘見血,兩錘現肉。三錘後就只剩下麻木和捕捉不住的害怕。

  她會死嗎?他心裡唯一留戀的一點點溫暖會就此消失嗎?

  一瞬間,兩人自相識以來的情景,一幕一幕在他心頭出現,讓那麻木漸漸變成無邊的痛,一點點把他割開。從不知道,是這樣在意她的,從不知道,不能失去她。

  腰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此刻卻又有暖流緩緩流下。沒癒合的部分再度崩裂,可是他渾然不覺,因為心裡的痛已經模糊了肉體的感覺。

  「把鳳凰給我找來!」他一字一頓地說,每一個字都重得彷彿可以壓倒千山。

  暗處應了一聲,急忙躬身退下,不大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他明白,今天回話的人幸好是他,倘若是鳳凰,只怕此時已經命喪當場。

  當鳳凰做出借兵的舉動時,他是勸過的,可是她是那樣堅決,讓他一度以為鳳凰手上有魔王令,不敢再說什麼。現在看來,魔道將再也沒有女軍師了。

  他猶豫了下,想起平日裡鳳凰的諸般好處,暗一咬牙,改變行走方向,直奔客舍而去。那是魔道招待來客的地方,雖然修羅微芒鮮有外人進入,但偶爾來客都是住在那裡的。包括鬼王,包括西貝軍師。

  王閉關在黑石殿,西貝軍師可是在家養傷的,所以早一步知道鬼王借兵的消息,提前幾個時辰回到總壇。西貝軍師一回來就找到他,說如果王要找鳳凰,就要先通知他,否則鳳凰命難保。

  當時他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現在他懂了。

  王和西貝軍師的交情與眾不同,假如鳳凰有一線生機,只有西貝軍師可以救她。雖說鳳凰仗著王的信任做出了忤逆王意之事,完全是罪有應得,但共事多年,他也不想看鳳凰被打得灰飛煙滅。

  「小暗,是王要找鳳凰嗎?」還沒到客舍,西貝軍師就迎面走來,看來傷勢恢復不錯,只是略有憔悴。

  「是。」

  「我明白了,你這就去找鳳凰,但是動作稍微慢點,給我一柱香時間。王那裡——有我。」西貝肅著臉,難得這麼嚴肅。

  暗處應了一聲,人影慢慢隱沒不見。

  抬頭望了眼山頂巍峨雄偉卻又淒清冷寂的黑石王殿,西貝歎了口氣,身形一晃,飛臨山頂。修羅微芒有罡氣,只有王和他才能飛行,暗處能移行換影,旁人只能用走的,他利用的就是這一點時間差而已。

  幾個時辰前,在家養傷的他和賊小心姑娘辦理那十間店舖的交割事宜,當他想找孫老闆幫忙的時候,才得知他做為鬼王所借之兵去偷襲雲夢山天門派了。

  當時他就知道大事不好,可已經沒有辦法阻攔,只好急速回到修羅微芒,準備做些亡羊補牢的事。鳳凰,怕是不能待在魔道了,他只希望可以保她一條命。畢竟從小一起長大,這情份,不是能隨便割捨的。

  女人哪!當被妒忌蒙蔽心靈的時候,多麼聰明的人也會做出極其愚蠢的事。鳳凰想借刀殺人,豈不知會送自己上了黃泉路。

  蟲蟲倘若死了,難道小花就會愛她嗎?

  「小花。」他輕喚了一聲,看著他的朋友,他的上司,魔道的王,筆直的站在風中,身體緊繃,怒火已經佔據了他的整個身體和心靈,連他周圍空氣都是熱的,一點火星就會爆炸。

  「你來幹什麼?」他冷得像冰,眼神卻似火。

  「求你放鳳凰一條生路吧。」他歎了一聲,放軟了語氣。

  小花發怒的時候,就連他也要小心翼翼才行。鳳凰說得對,魔王擁有無上的力量,可以毀天滅地,一旦走火,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從沒有這樣怒過,可是現在,不同了。

  「給我個理由。」

  「一千年。這個理由夠嗎?」

  花四海僵硬的脖子略轉,側頭盯著西貝,「這不是理由。沒有人敢傷我的——」他的話嘎然而止,因為他差點說出「我的女人」四個字。

  什麼時候,他在心中已經把蟲蟲當成他的女人?那屬於他的、長住在他心裡的、不能讓任何人碰觸和侮辱的存在。他所有的愛。

  開始時的恐懼、方纔的憤怒,此刻的震驚,化為一股無法抒發的情緒,衝擊著他的心臟,似乎要衝出胸膛。他猛一揮手,一道勁力自掌中而出,身後的黑石殿登時塌了一角,大塊的巨石從山頂滾下,彷彿天也裂開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8
發表於 2014-10-14 22:57:39 |只看該作者
  3-34 度日如年的兩天

  「小花,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關鍵是要看看蟲姑娘怎麼樣了。」西貝連忙說話,試圖弱化一點花四海的狂怒和不安。

  花四海沒有回話,眼望著深藍蒼穹上的點點繁星。

  他難道不想嗎?從他聽暗處說到這件事,就恨不得立即飛到雲夢山,看看那丫頭是否無恙。

  只看一眼就好,不用說話,不用她發覺,只要看到她平安就行了。

  可是他不能。

  鬼王非要借他的魔兵攻打天門派,擺明會冒充他,所以現在天門派與魔道勢同水火,他若去,只能讓蟲蟲無法在仙道立足。到時候又該如何呢?

  解釋無濟於事,他也不屑,所以,儘管他心裡悶燒著一團猛烈的火,卻不得不強迫自己的雙腳像釘子一樣立在當地不動分毫。

  假如蟲蟲以為鬼王是他,會恨他吧?這樣也好。恨他沒有關係,欲殺他而後快也沒有關係。只是在他為她安排好退路之前,她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不要摻和進這場無謂的爭鬥之中。

  鳳凰為什麼這麼做,鬼王為什麼這麼做,他心裡清楚得很,可是西貝說得對,他暫時不能殺掉這兩個人,前提是蟲蟲沒事。

  「他們一回來,立即稟報我。她,關起來!」他簡單地說,之後轉身走向黑石王殿。

  他必須一個人靜一靜,平復心緒,考慮下一步要怎麼辦?

  現在他開始相信「剋星」一說了。因為一遇到蟲蟲的事,他的心就全亂了。

  西貝當然知道「他們」和「她」指的是誰,看花四海語氣鬆動,連忙追問:「倘若蟲姑娘安然無恙,『她』要怎麼辦?『他們』又怎麼辦?」

  花四海腳步不停,只冷冷甩下一句話:「別讓我再看到「她」,否則本王絕不容情!和「他們」繼續合作,直到打上天道為止!」說到這兒,他忽然站住了,「你最好祈禱沒事,不然——」

  花四海不用說,西貝也明白結局是「血洗」二字。

  那是小花一貫的作風。動了殺機就殘酷無情,沒人可以阻攔,所謂聯盟的利益,他也不會顧忌,他就是那樣狂傲冷酷的人,事實上他也確實有資本。

  目送魔王的背影消失在黑石殿中,望著沉重的殿門緊緊關上,西貝暗歎了口氣。

  小花又回到他內心的黑暗之中了,而他還要處理這些複雜的事情,只希望蟲蟲不會有事。不要讓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隱約中,他覺得蟲蟲會平安的,因為他的心雖然亂,卻沒有悲傷。

  蟲蟲聞得到他的本命香,這證明她是他命裡的人,不管小花多麼愛她,她也必會和他有所關聯。

  她若出事,他不可能沒有感應。

  小花,也是和蟲蟲有感應的吧?不然不會閉關得好好的,突然跑出來問鬼王借兵的事。

  只是小花的心已經亂了,理智、冷靜、思考這類東西已經遠離了他。

  而現在,也只有等了。

  這一等就是兩天。度日如年的兩天,之後渡海人等人帶回了消息。

  此一役不能算勝。因為天門派掌門突然回來了,還帶來了兩名強援,天門派一個不知名的守林人居然是一等一的高手。更可怕是八劍配合後產生的巨大威力,這對鬼、魔兩道的震懾是無可言喻的。而且鬼王所取的寶物失了一件,魔道的傷亡比較嚴重,鬼兵更是除了鬼王外,全軍覆沒。

  但此役也不能算敗。畢竟天門派損失一半的戰力,八劍弟子也傷了一個,有可能性命不保,這等於毀了八劍劍陣的威脅,極大的削弱了仙道的力量。幸運的是傷者不是七弟子姚蟲蟲,她只是受了些外傷。

  直到此時,西貝的一顆心才安全落入腹中。

  他打發渡海人去向小花稟報事情,讓他去做倒霉蛋了,自己則來到囚禁鳳凰的地方,放她出來。

  「王,肯寬恕我了嗎?」鳳凰問。

  西貝苦笑一聲,算做回答。

  兩日不見,鳳凰已經憔悴不少。想來,她的日子也不好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揣測小花的心意吧?可惜從以後,魔道再不是她的容身之所,她縱然可以獨活得很好,終究也要江湖飄零。

  「王要殺我?」鳳凰白了臉,與其說怕,不如說是絕望。

  「離開吧,永遠不要讓他再看到你。」西貝有些憐憫,有些不忍,畢竟有千年情誼在。可他卻也明白,任何人做了任何錯事都要付出代價。一千年的忠誠抵不過一個「愛」字,那個字一旦動了,就大如山嶽。

  「不,我不走!」鳳凰抓緊了牢門上堅實的鐵欄,淚水滾落,「我不能離開他,沒有他,我不能話!」

  「何必逼他殺你。」西貝不去拉和鳳凰,他這輩子也不會對女人動用暴力。

  他只是靜靜的站著,等鳳凰自己明白過來,她做的事於公於私,都是對這千年情誼的極大背叛,何況她還是假公濟私。

  她既做了,就應該明白後果,一向冷酷的魔王肯放她一馬,已經仁至義盡。

  「他不會殺我!他不會殺我!」鳳凰喃喃地念著,淚水不斷,「鬼王要取的寶物,對王攻上天道大有助益,我們兩道既然聯盟,我借他魔兵,縱使有過,錯不至死。」

  西貝略搖了搖頭,看鳳凰要辯解,乾脆想點破這一切,讓她死了心,於是順著話題問:「只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難道他鬼道沒有鬼兵嗎?」

  「鬼兵還在冥界,仙道和人道的細作都在盯著。鬼王要取天門派的寶物,必須偷襲才成,怎麼能隨便調動鬼兵。聚窟洲和風麟洲離得近,渡海人又每日擺渡,行動起來不為人注意。我這樣做,是欠了考慮麼?」

  「回來的消息說,鬼王這老混蛋一直冒充魔王,身藏在黑霧中不出,連武器和說話聲都仿冒,擺明是要栽贓陷害,他帶的又是我們魔道中人,外人豈會不誤會魔王?你一向精明謹慎,為什麼沒想到這些?」

  「鳳凰疏忽了,知錯。」

  西貝吁了口氣,「鳳凰,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如何瞞得過我?鬼道並不完全可信,可你卻毫不猶豫的這麼做了,你不是疏忽,你是想借刀殺人。你以為蟲蟲在雲夢山,想藉機除掉她,對麼?或者你還和鬼王有協議,借他魔兵,他必把姚蟲蟲殺了,可有此事?」

  鳳凰騰地站起來,急急反駁,「沒有沒有!我是為魔道考慮,不是為了私利。」

  「是與不是,我不想與你爭論,千年的交情,你我心裡都清楚。」西貝歎道:「你為了一己私利,不惜讓魔道的弟兄們去送死,倘若你不離開,又有何面目留下?不要執迷了,小花於你無情,就算你殺盡天下女人也是一樣,何況,小花心裡已經有了人,那是你除不掉的。」

  「不是不是不是!」鳳凰激烈反對,可是言辭無力,只是一味否定。

  「鳳凰啊,離開吧,也許遠離這是非,你會看得更清楚。別逼小花殺你,也別逼我去問鬼王。那老混蛋隨時會為了利益出賣你,我若想知道細節並不難辦到。」說著,他走上幾步,溫柔的為鳳凰抹去臉上的淚痕,「在茱萸鎮時,你中了孔雀的迷魂術重傷於我,之後中了龍老大的控心術重傷小花,其實你根本沒有中招,你只是想殺姚蟲蟲,不惜讓我犯險。鳳凰啊鳳凰,我不說出來,就意味著我真的會受騙嗎?」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9
發表於 2014-10-14 22:57:51 |只看該作者
  3-35 鑰匙沒了

  「西貝,你說的什麼,我不懂。」鳳凰的眼淚止住了,但臉色更白,人像透明的一般不真實。

  西貝的神色還是很溫柔,沒有半點責怪,卻有著萬分的痛心:「鳳凰,你非要我說出來嗎?當日你被孔雀所迷,隨他重返茱萸鎮,其實你是裝的。孔雀是什麼妖力,就算他再擅長迷惑,又怎麼能迷得了你?為了取得孔雀的信任,你不惜對我痛下殺手。或者你以為我不會死,可是我怎麼會防備你,真真的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千年來我對你備加呵護,可是你不顧我的生死。鳳凰啊,你可知當時我的心裡有多麼難過失望?」

  「西貝——」鳳凰渾身冰涼,本想死也要死在修羅微芒,可是此刻卻感覺沒有面目再見到西貝,想盡快逃開。對別人,她沒有憐憫,可是對西貝,她始終有一份歉疚。

  這麼多年了,她傷心寂寞或者受傷之時,都是西貝在幫她。她對王的情,西貝看在眼裡,從來都是他安慰、勸解著她的。但她卻——

  西貝背過身,似乎看著鳳凰就無法說下去,「為了男女之情,你背叛魔道,為龍老大守陣,你以為陣雖兇惡,但小花總能脫身,卻一定會治死蟲蟲。你沒想到他們二人可以為對方捨命,結果陣破。你當時慌了,怕小花怪罪,於是只好繼續裝下去,沒想到這次你真的著了龍老大的道,為她所控。不過,只怕你也不是完全迷失了本性吧?你只是想看小花是不是顧念你。結果又如何呢?你害他自斬自身,到現在傷也好不了。你覺得這是他對你有情,所以更想治死蟲蟲。因為那樣他就是你的了。可是鳳凰,情之一物是半點勉強不來的。你守了小花千年,他於你無情,那就是永遠不會改變。你不是不明白,但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

  鳳凰半晌無語,一千年的點點滴滴全部湧上心頭。

  她好恨哪,如果沒有那個女人,王雖然不會愛上她,但也不會愛上別人。王就還是她的王。西貝也是她的西貝。那女人聞得到西貝的本命香,就連西貝,不也是喜歡上了那個女人嗎?

  姚蟲蟲有什麼好?簡簡單單俘虜了魔道、甚至全天下兩個最好的男人的心?難道只是命運?難道只是緣分?就算到現在,她仍然憎恨那個女人,總覺得自己做錯的,只是選擇了愚蠢的方法,而不是不該做。

  「以前為什麼不拆穿我?」她的心糾結關,解不開。

  「我希望你會回頭,既然你在假裝,我也裝作不知又如何?何況。你以為小花沒有疑問嗎?」

  「我是為了魔道。」她機械地說,雖然心底那片私心尖銳得無法忽略。

  「走吧。」西貝只有兩個字,沉重無比。

  鳳凰左右看看。這石屋,這牢房,甚至一根稻草都是她親手建起來的。如今王為了一個女人居然狠心趕她走。她不知道要去哪裡?但是悲哀卻讓她再沒勇氣站在這兒。

  也許,以後她可以回來,在殺了那個女人之後!

  她一咬牙,猛地站起,魔道女軍師的決然再現,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對她的心血所營造的魔道總壇再不看一眼。

  西貝心中有些不安,卻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鳳凰啊,她只怪小花趕她走,不想想魔王饒她一命的恩情。她只看到自己想看的,想到自己所想的,不明白那個以冷酷著稱的人,實際上最是重情,他的冷漠只是掩蓋他柔軟的最佳方式。

  「山長水遠,後會有期。」他輕輕吐出這幾個字。

  與此同時,遠隔死海的鳳麟洲雲夢山上,同樣有一個人要被趕走,同樣也是女人,不同的是名叫姚蟲蟲,要被趕去的地方是昆吾連天洞。

  「師父,不要這樣,我說的是真的,你聽我說,就幾句話!」姚蟲蟲扯住白沉香的袍袖,最後乾脆再度拋棄禮儀,攔腰抱住師父,好幾個人生拉硬拽才拉開她,好像她要和白沉香生離死別似的。

  「那天攻上雲夢山的人不是花四海,你放我下山,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蟲蟲叫得聲嘶力竭。

  白沉香冷哼一聲,完全不予理會。

  蟲蟲沒辦法,只得放棄掙扎,這才被放下來,沮喪的站在撒星殿角,等著天門派議事完畢,她就會再被關到那個山洞中。

  來犯的敵人走後,經清點,天門派折損了一半人手,重傷在身、法力盡失,需要個百八十年才能修煉好的那算幸運的了,死去的,就再追不回來。

  其餘的人也都掛了彩,在白沉香的帶領下,重新修復了結界,修繕了房屋,清整了被打倒的花草樹木,排好值班巡山的次序,又派人再度以千里傳音鼓聯絡仙道各派,最後再去療傷。

  折騰完這些事,已經是兩天之後,大家又集中到撒星殿,商議下一步要怎麼辦?這是天門派自六道大戰後吃虧最大的一次,所有人的心裡都壓抑著說不清的情緒,大殿內的氣氛沉悶極了,直到牛師伯提出要聯合仙道殺到聚窟洲,找花四海報仇。

  蟲蟲本來也懷疑是花四海的,當時心都要碎了,不過冷卻了兩天,她發現了很多疑點,因此當牛師伯這麼說的時候,立即反對。白沉香正在氣頭上,哪肯聽她說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把她關起來思過。

  其實,這也不能怪白沉香,天門派損失慘重,他的心裡最不好受。

  蒼穹師叔的肉身在密水幽潭邊找到了,他的乾坤碎玉壺還裝著酒,被丟棄在草叢中。桃花師叔的肉身就在北玄天小道外,四方扇也沒丟。刀朗師叔和墨武師叔都是重傷,此刻連議事大會也參加不了,各自在自己的住處療養。

  燕小乙生死未卜,至今昏迷不醒,若不是南明大師以一粒佛珠鎮在他頭頂,只怕凶多吉少。因為失去了斷水劍和燕小乙,八劍劍陣是再用不成了,對天門派損失巨大。白沉香多年心血,指望著能斬妖除魔的秘密武器就此告破。

  最意外的是,楊師伯一支的主事者王平也在這次偷襲中遇難。

  天門派上一輩掌門,白沉香的師父,當年把兩把鑰匙分別傳給了白沉香和楊伯裡,也就是蟲蟲最討厭的楊師伯管理。那位尖酸刻薄的楊師伯被蟲蟲失手打傷掛掉後,鑰匙就傳給了王平,這次白沉香急著趕回來,就是為了要取到另一把鑰匙,好打開天門派的密洞,看看上一代祖師留下了什麼秘密。

  王平這一死,鑰匙的下落就失了。

  白沉香當場就感到大事不妙,回到自己的住處一看,密藏鑰匙的暗門被破壞了,自己那把鑰匙也蹤跡全無。當下,他顧不得自己有傷在身,立即返回到發現蒼穹師叔的密水幽潭邊,冒奇寒潛入水底,發現水底洞天的蒼茫洞被打開了,裡面空無一物。

  到現在,所有的事就明白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20
發表於 2014-10-14 22:58:02 |只看該作者
  3-36 這個劣徒啊!

  簡單的推測一下,當日發生的事就全清楚了。

  當時是半夜,天門派的人除了巡山弟子全都睡了。偷襲者法力高強,輕易破解了半山的結界,打死巡山弟子,到了雲夢山絕頂。

  他們先是取得了王平的鑰匙,然後找到白沉香秘藏的另一把鑰匙,打開了密水幽潭下的蒼茫洞,取走了上代師祖遺留的寶物。

  但他還沒來得及離開,卻撞上了酒醉的蒼穹。

  蒼穹向來好飲,經常喝醉,醉後最喜歡在密水幽潭邊靜坐。他無意間堵住了偷襲並奪寶之人,當然試圖阻攔。可是對方實力遠高於他,他又因醉著,不能完全發揮法力,只能拚命出聲示警,結果被對方用寶鼎吸走了魂魄。

  刀朗和墨武事後證實,確實是聽到蒼穹的長嘯才從夢中驚醒。但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桃花,因為他有夜半研藥的習慣。他聽到示警當然立即衝了出來,但沒有防備之下,又被法寶攝走了魂魄。

  寶鼎是天門派之物,偷襲者初用起來必定不能連貫,或者催動此鼎對法力消耗過大,所以他眼見天門派做出反應的門人越來越多,乾脆收起寶鼎,招來潛藏在四周的手下,與天門諸人開始了混戰。

  天門派被打得措手不及,一度處於下風,好在不久白沉香等三大高手就回來了,沒有讓天門派遭遇滅頂之災。

  偷襲者被圍困,不得已以祭出寶鼎,這次他用得熟練了一些。可是蒼穹再度示警,所以寶鼎之光只傷了功力弱的人。但每個人都看到了寶鼎的威力,假如那人以後能夠運用自如;假如寶鼎能夠修復那小小的瑕疵,對整個仙道都是巨大的威脅。

  事後白沉香回憶起來,天門派的創派祖師鬼谷子確實有一件法寶叫混沌兩儀焚心鼎,但此寶自他老人家仙去不知所蹤之後,就再沒出現過。白沉香這一代人都沒見過此鼎的模樣,可蒼穹既然喊出了名字,一定是偷襲之人說出的,讓蒼穹聽到。

  水下的蒼茫洞空了,可以肯定寶鼎就是從其中拿出的。也就是上代掌門封存的,但上代掌門那麼鄭重其事的要白沉香在感覺「必要之時」才可拿出寶貝,難道寶貝僅僅是威力巨大那麼簡單嗎?和十洲三島的命運有關聯嗎?從偷襲者懷中掉出的鐵盒又是什麼寶貝呢?

  白沉香小心翼翼地打開看過了。

  盒子裡有一顆似鐵非鐵似木非木的小圓球,豌豆大小,看起來烏沉沉的毫不起眼,檢查了半天也沒發現特異之處。但這「豆子」既然被這樣鄭重其事的深藏著,相信一定大有原因,所以仙道三大派的掌門一合計,決定讓竺竹島主把此物帶到隱流去。因為若再有人意圖偷取,找到滄海島就很難,島上的防守又被天門派高,這樣的話「豆子」更為安全。

  而那些被石化的天門弟子都被極其小心的放置在虎曲堂暗事裡了。刀郎和墨武及眾弟子都在那裡養傷,順便可以守護。南明大師仔細檢查過,那些石化弟子的魂魄都被封了,並沒有死。如果找到適當的辦法,他們還可以回復從前,但肉身摔碎了的,就不能再挽救了。

  「掌門師弟,你倒聽聽你的寶貝七弟子說的是什麼話。那天偷襲的,不是花四海又是誰?」牛師伯名叫牛明利,本來就不喜歡蟲蟲,本次遇襲,他門下一支傷亡慘重,自然不依不饒。

  白沉香冷哼一聲,沒有好臉色給他。

  平日他和楊伯裡作威作福就算了,畢竟楊伯裡做為上代掌門所鎖鑰匙之人,地位相當於副掌門,自然要謙讓三分。現在楊伯裡死了,牛明利失了靠山卻愈發擺譜,在與偷襲者的對戰中習慣性地躲在別人身後,這會兒又義憤填膺的向前,憑的是什麼?

  修仙修仙,楊牛兩支弟子卻修得自私自利、虛偽狡猾,修的又是什麼?真要追究起來,他這個掌門也有責任,平日對這些所謂的長輩太縱容,只顧著提升本門的武力,訓練八劍弟子,卻忘記仙道之一道最主要的是心修了。

  再說,這樁事關係到天下大勢,並不是天門派與魔道的私鬥,他作為一派的掌門,自然顧忌的事情多些。他心中悲憤,卻不得不以大局為重,怎麼能為了報仇之事動用整個仙道之力?

  目前魔道的勢力如日中天,仙道本來就處於弱勢,況且和人道的聯盟未成,此時主動與魔道爭鬥,簡直愚蠢之及!

  「掌門師弟,你著是什麼態度?難道花四海欺侮到頭上,我們也無動於衷麼?就算你有全局的考量,但你的弟子處處維護那魔頭,這有怎麼說?」牛明利有點惱羞成怒,但知道左右不了白沉香的決定,又恨蟲蟲反駁他的判斷,所以拿蟲蟲開刀,「現在你寶貝老七的來歷還不清楚呢!哼,本來我們天門派平平安安的,她一來,各種事情就相繼出現了。我從來對她都很懷疑,現在看這情勢,天門派中必有內奸,否則外人怎麼攻得進來,要說起來,我看十有八九就是她!」

  呀?這混蛋師伯!她還沒說出懷疑呢,他倒來編排她了!

  蟲蟲大怒,但看周圍人的臉色,還真有不少信了牛師伯的話,至少是產生了懷疑。話說,這些事情是湊巧了有一點,而且她的身份不能明說,也無法解釋,在他人眼中和花四海又關係曖昧,也不怪別人不能信任她。

  畢竟大家只是同門,人心隔肚皮啊!

  這麼想,抬頭一看,正見白沉香的目光掃了過來,眼神中滿是威脅,意思是不讓她多嘴,但卻沒有半點懷疑。不禁心頭一暖。心想這個師父還算不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果然是當領導的派頭。再看看其他八劍弟子,也是一臉回護她的神色,更加感到開心,笑瞇瞇的回望過去。

  她也不想想,現在全場悲憤,她這樣欣慰的笑容顯得多麼突兀和可疑。

  果然,牛明利眼尖,大聲道:「你們看看,她一臉奸計得逞的樣子,還說不是內奸。」

  「賊喊捉賊。」蟲蟲心想著,不過沒想到一個沒有控制到,這四個字從嘴巴迸了出來。她下意識的摀住嘴,對白沉香搖了搖頭,意思是: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怎麼就發出聲來了。

  白沉香閉上眼睛——這個劣徒啊!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4 21:44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