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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泥巴人]翻手男覆手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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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7 18:19:34
  第三十三節 有使東來
  
  著時間的推移,混合比試的優勝者們漸漸同身後大部離。
  
  令人萬沒料到的是,叉子和賽菲爾這對平時不顯山不水的搭檔,竟以顯著優勢遙遙領先於所有對手,牢牢佔據了分數榜第一位。而武技出眾的蘇迪和淼澗表兄弟,卻在激烈的競爭中敗下陣來,被第一集團遠遠甩在身後。
  
  仔細想想,這也是必然。叉子是體技高超的雙鬥氣武士,戰鬥經驗豐富,賽菲爾異術多變,詭計百出,又是個最不服輸的性子,兩人搭檔,真真橫掃一方,勢不可擋。而矮人綜合能力欠缺的弊端也暴出來,蘇迪和淼澗本事相同,都只一個「快」的優勢,其他項目毫無優勢,常常吃虧,其他人都覺這兩位配對搭檔十分可惜。
  
  「比凌」和永恆雖各自為戰,但處於鬥氣狀態的他們在比試中的表現可以用瘋狂來形容。兩位銀髮帥哥殺氣騰騰一路闖過,無數衰運的學生淪為他們出氣的犧牲品。
  
  約瑟和娜娜公主同樣保持良好的勝率記錄。約瑟雖然屢屢在賽菲爾手下吃虧,但他六級騎士的實力在武技班僅次於身經百戰的叉子,在比試中大殺四方;而身為召喚師的娜娜公主更是有數不清的靈獸做幫手,堅韌執著的信念也讓一向將她視為嬌弱女子的學生們大跌眼鏡。
  
  加德和秦臻也順利擠入第一集團。加德是西大陸罕見的雙修者,秦臻地控水異術能攻能守。兩人的配合也十分默契。接下來便是大批異術學生,從擅長佈置幻景地精神異術者到擁有異常體質的體質班成員。還有具有神秘能力的特異班學生。令武技班學生大感喪氣的是,在各種稀奇古怪的比試項目中,他們很難依靠純粹武力取得優勢。
  
  比試依舊在繼續,但前十名的席位眼見就要最終決定了。還剩下不到五場比試,但凡有希望躋身前十的學生都在進行最後一搏。
  
  「老師,這就是您提出比試選拔地目的嗎?」旭天看著手頭地排名表格,嘴角掛上一絲笑意。「讓西大陸的年輕武者們親身感受到異術的威力,對他們來說。這可是難得的體驗呢!畢竟平時的他們是沒有機會見識到異術厲害的……」
  
  他翻看著各場比試地結果記錄,心裡想著校長解封學院的用意,面上地笑容漸漸消失了——老師,所有這一切,都是在為以後做準備嗎?您真的確信,東大陸會這麼快威脅到我們?所以您才會提前讓習慣了武技鬥氣地武者們體會異術地力量。讓隱世不出的異術者家族來此交流提升實力。因為,東大陸。是一個異術者地世界……
  
  一想到這個,他的心情忽然變得沉重起來。多年前他就和東大陸的兩位元素使打過交道。那總是面上笑嘻嘻卻心有城府的少年風使。作風一絲不芶卻完全看不透實力的妖艷火使。還有傳聞中實力強橫、性格詭異的水使,和從不公開面、身份不明的土使。都不是容易對付的傢伙啊!
  
  扔下手頭的大疊表格,旭天隨意走著,不知不覺便走到城堡頂上的房間。為什麼每次有心思就會下意識來這裡詢問呢?總是依賴預言可不是好事啊!旭天自嘲的笑笑,敲開了房門。
  
  「無知的闖入者,無盡的黑暗將是對你的懲罰……」
  
  「狄蘭,拜託你換一下歡迎詞好不好?每次都玩這套把戲,還沒膩味麼?」旭天剛進屋,便被濃重的煙霧嗆得連連咳嗽,腳下一絆,足有兩人高的一大摞書轟然倒塌。他雖然飛快的躲過,但俊美的臉上依然沾染了不少灰塵。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突然在黑暗中響起:「狄蘭老師,你真厲害,都不用自己動手就能……我從未見過旭天老師像這麼狼狽哩!」
  
  「賽菲爾?你怎麼在這兒?」旭天吃驚的看著亮起昏黃光色的桌邊,巧笑倩兮的金髮少女正擺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賽菲爾現在是我的學生。」狄蘭甜甜笑著,將臉湊近賽菲爾,得意洋洋的說,「你可不要怪我搶學生喔!」
  
  「我知道你在教導她,但,現在不是混合比試時間嗎?為
  
  菲爾不去參加比試?」
  
  「我已經結束比試了。」賽菲爾笑得雲淡風清,「旭天老師的消息有些滯後吧?」
  
  「他只關心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看起來,他對賽菲爾你很不上心喔。」狄蘭惡作劇般插嘴,「我想,他可能更關心某位銀髮少年……」
  
  銀髮少年?說誰呢?難道是指比凌?!賽菲爾心中叫苦,臉上卻裝作饒有興趣的模樣,曖昧的目光在旭天臉上掃來掃去,間或還流出一絲警惕情敵般的冷然。
  
  旭天無語的看著面前兩人,一個是嬌美的娃娃臉,一個是可愛的天使臉,同樣笑吟吟的望著他,但眼中的別樣意味卻讓他渾身不舒服。陡然間,一種不妙的預感浮上他的心頭——這樣下去,狄蘭會被這表面滿臉純真實則滿肚子鬼心思的賽菲爾帶壞的!
  
  「旭天老師,你找狄蘭老師有事情麼?」賽菲爾笑得天真無邪,「需要我迴避麼?」
  
  「賽菲爾,你不用走,旭天他每次來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要我幫他作預言!」雙黑少女嘟起嘴,「若不是有求於人,他才不會來這裡呢!」
  
  「喔……」賽菲爾意味深長的望了旭天一眼,卻看到對方面不改色,從身後拿出一籃圓餅乾,輕笑道:「狄蘭,這次是新制的酸).喔!」
  
  「新口味?」狄蘭雙眼一亮,顧不得再諷刺什麼,急切的一拍桌子,「讓我嘗嘗!」
  
  旭天真是個厚臉皮的傢伙!賽菲爾腹誹著,就靠一籃子餅乾便將狄蘭哄得開心了,不知道從她那裡獲取了多少好處!尤其是,他還能笑得那麼溫柔,那麼可親,果然是面善心黑!
  
  旭天放下手中對付狄蘭的利器,微笑著看了賽菲爾一眼,正要說話,卻聽樓下傳來一聲洪亮的尖嘯聲。
  
  「出事了!」旭天和狄蘭同時色變,「是學院緊急傳訊的暗號!」丟下滿臉詫異的賽菲爾,兩人飛身躍起,轉眼就消失了蹤跡。
  
  出事了?出什麼事情了?難道還有人敢來梵固搗亂麼?賽菲爾面色凝重的走至窗邊,從高高的頂樓望下去,城堡下方已經聚了不少人。
  
  「怎麼回事?」副校長匆匆趕到主城堡的會議間,望著已經抵達的數十名老師,「發生了什麼事?」
  
  「修瑪老師負了重傷!」一名醫生正在幫長椅上的男子處理傷口,「幸好修瑪最擅長就是速度,及時趕回學院醫治,否則他活不過今天!」
  
  「傷勢這麼嚴重?」副校長大訝,嚴肅的對著傷者問道,「修瑪,你今天不是負責耐力賽跑比試麼?怎麼會……」
  
  「參加比試的兩名學生被人抓去了……就在今天的耐力賽跑比試中……剛出了學院的結界範圍就……」男子吃力的抬頭,「我打不過那人,只能帶著另外兩名學生趕回來……」
  
  「誰被抓走了?」
  
  「加德和秦臻……」
  
  副校長目光一凝:「那麼,對方是誰?」
  
  「不知道,那人的速度太快,我沒看清樣貌。」修瑪無力的垂下腦袋,「那人只是一個瞬間就抓走了加德和秦臻,我只看清了頭髮,是純白的……」
  
  純白髮色的強者!副校長的臉色突然變得極其難看:「那人用鬥氣還是異術?」
  
  「他速度很快,像是武技,但攻擊時使用的卻是控水術……」
  
  天吶!不會是那個變態吧?副校長心中咯登一聲,某次不好的記憶猛然湧上心頭。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他要抓走那兩名學生?
  
  「立刻通知所有人,結束比試,學院進入警戒狀態。」副校長扭頭吩咐道,「讓學生回到住處,不要隨便出門,另外聯繫校長,請他盡快趕回來。」
  
  一陣紛亂的腳步聲響起,所有人都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開始行使自己的職責。留在會議室的老師們臉上都出前所未有的鄭重之色——這還是建院以來的第一次,有人敢在梵固學院附近抓走它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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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7 18:19:56
  第三十四節 宿命般的相遇
  
  白紋石月的輕風開始吹拂大地的時候,遼闊的瑪麗平出青色,放眼望去淡綠一片,這是初春最美麗的景色。
  
  距離梵固學院兩天路程的多里安城是瑪麗平原上唯一的城市。沿著平原上緩緩流淌的什尼河,這座已經存在數千年的老城靜靜矗立在西大陸的中心,北有梵固盆地,南接歎息森林,往東邊走上幾天便到達格魯國控制下的小城邦。
  
  太陽剛剛爬上古舊的城牆,吱呀作響的城門橋上便迎來了清晨的第一批客人。一個裹在白色披風裡的白髮男子駕著一輛載滿木材草捆的馬車,徐徐通過架設在什尼河上的長橋,準備進入城中。
  
  加德小王子便狼狽的躺在那輛滿是柴根草屑的馬拉車上。雖然他全身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束縛住,但出奇敏銳的聽覺還是讓他輕易辨出了腳下潺潺的流水聲。
  
  「秦臻,你現在能施術逃脫嗎?這裡有河水!」加德壓低聲音,向稻草堆裡的搭檔提出自救的建議。但那位失魂落魄的同伴完全沒有反應,目光呆滯,一動不動,就像聽不到他的話語一般。
  
  「秦臻!」加德惱火的盯了緊貼在他身側的搭檔一眼。兩人幾乎是堆疊著被扔入這車裡的,此時胳膊壓著胳膊,他能清楚知道對方神志清醒,但就是不吭聲。這藍發少女性子冷傲倔強,平時最愛四處挑刺,加德常覺得她生命力頑強得有如蟑螂,現在竟然擺出一副傻呆呆等死的架勢。他心裡不禁也慌了起來。
  
  到底駕車地那傢伙是誰呢?為什麼要抓他們兩人?加德先前以為是學院刻意安排的測試,後來看到修瑪老師出現。一招便被擊傷,才知道事情不妙。這還是小王子第一次遇上被人抓擄地事情,要說不恐慌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平時再陰鬱深沉,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年。
  
  馬車在一處小院裡停了下來,加德和秦臻被人拎著扔到房裡。這一次,加德還是沒看清那人的樣貌。只瞄到了他那頭比冰雪更純潔、比白梅更淡雅的純白長髮。
  
  「秦臻,你是不是認識那人?」加德注意到藍發少女被那人拎著時身子一直抖個不停。趁房中無人趕緊問道,「那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你那麼怕他?」
  
  「那是……白子……」一直閉口不言的秦臻終於艱難的開口,「惡魔地使者,災難的預兆……」
  
  「嗯?」加德一頭霧水,正要再問,房門推開。那人走了進來。
  
  「沒想到水靈族還有餘孽活下來,以為躲在西大陸便無人知曉了?」白髮男子地聲音妖異低沉。語調輕柔且慢條斯理,卻透著一股讓聽者脊樑發冷的寒氣。「連名字都不改。真不知該說你夠膽還是夠蠢,你覺得待在梵固學院就能保住性命麼?」
  
  被說破身份。秦臻目中充滿絕望,喃喃道:「你殺了我吧。」
  
  男子慢悠悠的坐到椅上,掀開了身上厚實的披風。加德抬眼望去,一張漂亮得幾乎不似人類的臉,白髮、傍、白膚、白衣,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旁色。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一股寒意從脊椎直衝腦門——這模樣、這裝扮,是東大陸地水使!
  
  「殺是自然要殺的,不過……」白髮男子地聲音綿柔無比,漂亮妖異的面容上泛起一個勾魂奪魄般地惑人微笑,「如果你能說出其他餘孽地下落,我會讓你選擇舒服一些的死法。」
  
  秦臻垂首不語,萬分後悔自己離家出走、擅自跑去梵固就學地魯莽行為。事到如今,她心裡只盼自己快些死了,免得連累了逃到西大陸來隱居數年的族人們。
  
  水使見她不說話,起身走到她身邊,突然伸手摸上她的頭:「這樣的水藍頭髮,真是令人憎惡的顏色啊……」
  
  「閣下是東大陸的水使大人麼?」加德在一邊顫微微的開口了,「我是聖達加的皇室成員,和閣下沒有恩怨糾葛,若是閣下能放我……」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髮色嗎?」水使陡然打斷了他的話,目光裡藏著深深的陰霾,「就是你這樣的……」
  
  一股令人寒毛直立的陰冷感覺陡然席捲全身,加德面駭然,被水使身上突然爆發出來的殺氣嚇得懂動彈不得。
  
  「討厭的顏色,應該去掉……」水使右手輕抬,一道銀白色的利芒從他手心發出,直往加德頭頂插去!
  
  「轟!」一聲巨響,房頂突然破開一處大口。加德頭頂處忽然多出一圈金色光暈,恰恰托出了白色利芒,水使的手停住了。
  
  「水使大人,請不要傷害我的學生。」溫潤俊雅的金髮男子出現在房頂,臉上掛著淺淺的笑,但那雙冰寒的眸子裡,分明閃爍著最危險的火花!
  
  是旭天!加德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渴望看到自己的老師。陰森妖異的水使擁有的強悍殺氣,已經讓他嚇破膽,看到旭天趕到,他竟然嘴巴一扁,險險哭了出來——我真的,不想莫名其妙死在這裡!
  
  「我想要做的事情,沒人能夠阻止。」水使冷冷仰頭,「滾開!別打擾我的興致!」
  
  「看來不打一場是不行了。」旭天一揚眉,翻身躍下房梁,提高聲音道,「其他人離開這裡!」
  
  和他同行的雪莉收回了自己的靈寵,和另外幾名老師遠遠避開。雪莉很清楚,沒有武力的她在這種情況下只是旭天的負擔。
  
  金光一閃,接著便是刺眼的白光,耀得人睜不開眼睛。持續的撞擊和轟鳴聲中,不知哪裡來的水花不斷濺落在臉上,加德緊緊蜷起身子,縮在角落裡。他知道旭天和水使的打鬥激烈無比,卻始終看不清兩人地動作。他的心緊揪著——旭天老師。你可千萬要贏啊!
  
  一聲震天巨響後,房子全部坍塌了。粉塵漫天中。加德連連咳嗽,連滾帶爬地往外逃去。腳下不知道絆到什麼,他踉蹌著滾到地上,慢慢摸到秦臻那僵硬卻仍溫熱的身子。
  
  她還活
  
  加德正在猶豫要不要拖著她一起跑,一大片暴雨似的臉打了下來,直接將他撲到地上。粉塵消失了,兩個人影慢慢現了出來。
  
  「旭天老師!」加德的瞳孔劇烈收縮。他從來沒有見過,旭天如此淒慘的模樣!
  
  「撲……」滿身是傷的金髮男子陡然吐出一大口鮮血。觸目驚心的殷紅。
  
  「你地體內有封印?」全身上下一塵不染的水使挑了挑眉頭,「壓抑自己力量地人,是沒有可能獲勝的。」
  
  「水使閣下來此胡作非為,真當我們西大陸無人嗎?」危急時刻,與旭天同行的老師們搶上前來,「閣下異術高超。請恕我們要以多戰少。」
  
  水使傲然揚起頭,根本不屑說話。兩方正要開打。突聽空中傳來一聲大喝:「且慢動手!」
  
  一道巨大的旋風從天而降,神色焦急的清秀少年從風眼裡跳了出來:「水漓。住手!」
  
  「哼!」水使淡淡應了一聲。「無趣!」
  
  「你還不知錯嗎?」風使陡然滿面嚴霜,呵斥道。「你怎麼能不經主上允許就來西大陸?還和梵固學院的各位動手?」
  
  「我是來追捕罪人地。」水使右手一抬,秦臻便被一道盤旋水龍提到空中,「這女人是東大陸的逃犯。」
  
  「各位,真是抱歉。」風使對著梵固眾人撫胸行禮,「水使行事衝動,我主定會重重責罰於他。但事出有因,這位藍樊子確是我國發令緝殺地死刑罪人,水使此舉雖然莽撞,但並未違反兩大陸間的協定,還請各位諒解。」
  
  看到風使到來,旭天便知秦臻今天是凶多吉少了。東西大陸地協定,若有罪大惡極地犯人逃到對方那處,一旦被人抓住,便要押回本國受刑。風使常年處理外交仕,要尋些借口再容易不過。只要他拿出本國宣判的文書,水使便成了占理地一方!
  
  「東西大陸雖有協定,但特例中也有決鬥血贖條款。」靜靜站在不遠處的雪莉忽然開口,找出一條有利於秦臻的規定來,「風使大人,我說得可對?」
  
  這所謂的決鬥血贖條款,其實是當年協定商議時,有些怕死的上層人物弄出來的玩意。抓捕者和犯人方做生死搏鬥,若是犯人一方勝了,抓捕者必須放棄追索。為了未雨綢繆,那些上層人物在條款中加入貓膩,言稱犯人一方可以請其他人代表自己決鬥。這條款藏在林林總總上淺的協定條文中,平素幾乎沒人知道,風使沒料到對方竟會說出這個,倒很佩服那少女涉獵廣博。
  
  就在這時,已經靜默許久的秦臻突然開口:「我接受血贖,決鬥方就是我自己。」
  
  她拒絕辯駁、拒絕幫助,她這是要捨棄自己的生命啊!旭天惋惜的子著自己的學生,心知她不願拖累其他人,索性死在水使手裡罷了。
  
  「那麼,決鬥地點就是梵固學院,時間就是五天後,兩位同意這樣的安排麼?」旭天微微一笑,心想等你們到了學院,校長也該回來了,到時候還真眼睜睜看著你們殺了秦臻麼?
  
  「好,一言為定。」風使笑瞇瞇的回答。旭天心中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似乎他一點兒不在意自己這明顯的拖延策略!
  
  但,不管怎麼說,秦臻的命暫時保住了,加德也安全了。旭天甩甩頭,決定把難題留給校長去。他能從兩位元素使手裡救下學生,已經盡力了!
  
  一行人默默回轉。不知道風使對水使說了什麼,原本不大樂意的水使順從的接受了決鬥安排,跟著眾人進入梵固學院的結界之內。
  
  一行人從南面走到主城堡。就在大廳裡,滿面淚痕的娜娜公主一眼見到自己的弟弟步上台階,猛的撲了上來:「加德!」
  
  她的身邊,兩個女伴也出了輕鬆的笑意。自從加德和秦臻被人抓走後,學院停止比試,嚴禁學生外出,並且封鎖了消息,但身為直系親屬的娜娜公主還是得知了消息。她這幾天焦慮萬分,每時每刻都在為弟弟擔憂揪心。恰好這時分她央著賽菲爾和戀影陪她來探詢消息,沒想到就看到了弟弟安全歸來!
  
  娜娜公主喜極而泣,抱著加德不肯放手。賽菲爾和戀影相視一笑,不準備打擾這姐弟溫情的場面,輕手輕腳的打算從大廳側門出去。
  
  哪知賽菲爾剛往外走了兩步,一股似曾相識、令她戰慄不已的恐懼感陡然降臨!這磅礡到可怕的靈力氣息,這是……
  
  眨眼間,一個純白的身影映入眼簾。四目相對,賽菲爾只覺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是水使!為什麼是水使?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妖異的白色瞳孔直直盯著她,好刺眼、好壓迫……賽菲爾一瞬間無法動彈,周圍變得極靜極靜,似乎只有那雙眸子的存在,攝入她全副心神。
  
  逃不掉……那雙妖異傍的子……賽菲爾陷入了無邊的恐慌——只憑一個對視,他似乎就認出了她!
  
  「莉莉,原來你在這裡。」他的聲音很溫柔,很平靜,彷彿對方只是他丟失了幾天的心愛小貓瞇,「你長大了……為什麼要藏起你那漂亮的白髮?」
  
  他旁若無人的走近,忽然一揮手,一股清泉憑空出現,兜頭淋注到賽菲爾的長髮上。水流過後,賽菲爾頭髮上的金色染髮劑似乎瞬間溶解,那恢復原樣的亮白色波浪長髮輕輕垂了下來,搭在她毫無血色的臉上,發間還隱約帶著幾分淡淡的白梅香。
  
  「跟我來。」他伸出手,漂亮到近乎妖邪的臉上出一個只能用「惑媚「來形容的笑容,「這一次,不要再從我身邊溜走了。否則,我會很困擾的。」
  
  彷彿命中注定般的相遇,賽菲爾渾身無力,眼睜睜看著那只白皙修長的手,輕輕摸上她的臉:「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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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7 18:20:15
  第三十五節 奪回賽菲爾
  
  賽菲爾!」戀影不知所以的望了她一眼,然後衝著水「你幹什麼?放開賽菲爾!」
  
  一道銀白色的水光乍然亮起,賽菲爾還未反應過來,戀影已經軟軟倒地,失去了意識。正和加德抱頭痛哭的娜娜公主驚叫一聲,門口的幾個老師迅速奔了過來。
  
  水使旁若無人的輕拂著賽菲爾的純白長髮,冰涼的手指隨後移上她粉嫩的俏顏,帶著絲輕佻的意味慢慢滑至顎下,輕輕佻起了她的臉。那像毒蛇一般冷膩的觸感,和妖異白瞳中的迷戀目光,令賽菲爾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她動也不敢動,只能僵直的挪開視線,透過面前那隨風舞動的妖邪白髮,她看到了遠處一張清秀白淨的臉。
  
  是風使呵……原來他也來了……
  
  兩位元素使突然而至,而自己卻是孤身一人。面前是一心要擁有她的變態水使,遠處是熟識凜面貌異術的強大風使,充斥著絕望的冰冷感覺襲遍全身,賽菲爾突然意識到,自己正面臨著一項最艱難的抉擇!
  
  以抗爭來拒絕嗎?只要她動用異術,參與過圍剿降靈族的風使就會立刻辨出她的身份,隨即毫不猶豫的殺掉她!若選擇了戰鬥,她必將面對兩位元素使,她當真做好放手一搏、捨棄一切的準備了嗎?
  
  那麼,順從著去同意嗎?就像前一次一樣,默默跟隨水使而去,然後伺機逃跑?有了上次的教訓,水使會給她這種機會嗎?而且。一旦落入水使手中,等待她地又會是什麼呢?她敢承受那些可能的後果麼?
  
  除此之外。她還能怎樣?用現在地身份迫使對方放棄得到她的企圖?或者等待旁人的幫助嗎?水使那種偏執變態的性格,會介意她的爵位和背景?他想要的東西,其他人阻止不了……
  
  這一刻,她忽然無比痛恨自己的弱小。因為沒有力量,所以只能任人宰割。可笑地是,她現在已經不是一無所有的幼女,而是堂堂一島之主±襲伯爵。有幾輩子花不完地金錢,有誓死效忠的手下。有裝備整齊的軍隊,有忠誠樸實的屬民,然而在元素使這種高手強者面前,那些令她隱隱自傲的東西就像夢幻泡影一般,根本於對方構不成任何威脅。
  
  不夠,還不夠。還遠遠不夠!我還沒有積攢足夠的力量,我還沒有捨生復仇地資格!
  
  ——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只靠血性和倔強就能生存的水伊人了。我是賽菲爾啊!因為碧和凜地犧牲才得以芶活於世的孤魂,背負著滅族之恨地繼承者!我只能沉默。只能忍耐。哪怕要我付出代價,哪怕要我放棄尊嚴……
  
  一隻手突然橫了過來。將正在作激烈思想鬥爭地她拉了個踉蹌。水使那白玉般的手指陡然落空,立刻不悅地瞪向來人。
  
  金髮男子俊雅柔和的面容從未讓賽菲爾感覺溫暖,但這一刻,她的心頭驀然升起幾分感激之意。
  
  「水使大人,這裡是梵固學院,這位是安基島的賽菲爾.亞姆伯爵小姐,不是什麼莉莉,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旭天不著痕跡的將賽菲爾擋在身後,不管怎麼說,他無法坐視自己學生被人像玩弄寵物一般的對待。
  
  「賽菲爾,沒錯。」水使的目光再度落到那頭恢復原本面目的雪白長髮上,「這頭漂亮的白髮很罕見,我不會弄錯。」
  
  那曾引起索斯港海上大戰的白髮少女,原來就是賽菲爾啊!旭天記得副校長當年重傷歸來,對水使的實力說了這樣一句話——「若對上他,逃!」精靈長老、矮人首領、八級騎士、加上副校長,多位強者聯手,人人帶傷掛綵,竟然只讓他負傷遁走!那麼,早先和他的一戰,水使還未發揮真正的實力?旭天想到這裡,不禁心中凜然。
  
  「水漓,別胡鬧。」風使終於走入大廳,笑瞇瞇的欠身行禮,「亞姆小姐,好久不見。」
  
  「風使大人……」賽菲爾心念一轉,刻意顫抖著聲音叫道,「我……」
  
  胳膊上突然一緊,她身不由己的退了幾步,身子貼上某樣冰冷的事物,一個淡漠的聲音隨即在耳邊響起:「別和其他男人說話。」
  
  賽菲爾駭然抬頭,明明被旭天攔隔在後的她,竟然再度回到水使的身邊,被他緊緊攬住懷裡!他是如何動作的,她竟全然不知!這是什麼樣的移動速度!
  
  旭天臉上也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剛剛他只覺眼前一花,身後近在咫尺的賽菲爾就不見了!
  
  「水漓,你要做什麼?!你忘記主上的囑咐了嗎?難道你又想承受一次違反命令的懲罰?」風使大呼小叫的斥責著,但賽菲爾看得分明,他的目光裡閃爍著一股不懷好意的光芒,就像個想看好戲的閒人一樣。這清秀少年並不是在真心勸說水使罷手,他只是故作姿態而已!
  
  到了這時候,賽菲爾反而放鬆下來。水使那個變態,是不會在乎其他人態度的。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甚至敢和自己同僚為敵。對於這個內心孤傲偏執的人來說,現在越是阻止他,他就越有可能發起瘋來!
  
  而她曾經幻想過的學院援手,到此刻也不抱希望了。更何況,單寄希望於別人的救援?不,那不是她的作風。一切只能靠自己!慢慢的忍耐,然後等待機會逃脫吧!只要找到空子,她總能逃出去!
  
  終於做出了決定,賽菲爾默默垂下頭,放棄了掙扎和抗拒。
  
  恰在此時,一束灼人的目光悄悄落到賽菲爾的身上。她突然感覺到,在這寬闊大廳的什麼地方,有人正懷著惡意的期待,靜靜的子著她。那是誰?賽菲爾心裡一個激靈,有種被毒蛇盯牢地強烈不安。
  
  「水使大人。請你放開亞姆小姐,不然別怪我們以多欺少!」幾位老師將水使團團圍住。在這處設有結界的城堡裡。他們只要啟動防禦程序就不懼怕任何對手。
  
  但結界還未展開,一道銀白色地水龍突兀的從天而降,大廳裡瞬時被冰涼的水填注塞滿
  
  人都覺得自己陡然被重重打翻,身子沉沒入水底,口不能視、呼吸的通道被強行關閉,彷彿陷入窒息前的最後掙扎。
  
  「除!」風使一聲清亮的大喝。眾人再睜眼時,水使已經帶著賽菲爾從大廳裡消失了蹤跡。就在老師們的包圍圈裡,大廳眾人地眼皮底下。
  
  再看大廳裡,哪裡有半點水珠?剛剛是幻覺還是控水異術?梵固諸人不明所以,相顧駭然。風使氣得直跳腳,又是憤怒的大呼小叫,又是誠心誠意地欠身道歉。聲稱要稟報主上重重懲罰水使。但他嘴上叫得響亮,卻沒有半分前去追擊的意思。
  
  旭天臉色鐵青——剛剛救回了秦臻和加德。卻又丟了賽菲爾,還是在他的護翼之下被人奪去。這真是莫大的恥辱!
  
  「這裡發生了什麼?」一道清冽的聲音響起。銀髮精靈大步走入,警惕的打量著大廳四周。「我剛剛感覺到了劇烈地靈力聚集反應。」
  
  沒有人回答他。精靈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眉頭慢慢蹙了起來:「到底怎麼了?」
  
  風使知趣地避開了。有人上前悄悄對精靈說了發生的事情。
  
  「賽菲爾是白髮?」精靈很吃驚,「就因為這個,那個什麼水使就把她抓走了?」
  
  「水使很迷戀擁有白髮地人……」旭天歎了口氣,「那是個不可理喻地變態!」
  
  聽旭天講述完當年索斯之戰的內情,精靈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站住!」旭天冷冷喝止他,「我知道你想救賽菲爾,但你要知道,連精靈族地長老都傷在水使手中,你去只能是送死。這件事情,交給我們來辦,你不要貿然插手。」
  
  精靈理都不理他,頭也不回的離去。旭天微瞇了瞇眼睛,叫過一位老師吩咐了幾句。
  
  「光當!」回到灰色城堡的精靈一腳踢開房門,逕直衝到床邊揪下「比凌」:「跟我去救賽菲爾!」
  
  「放手!」臉上青白一片的「比凌」拚命扭動著身子,「快放開我!」
  
  「賽菲爾出事了,你去不去?」
  
  「你先放手!」早已知曉主人被水使帶走的「比凌」此時心驚膽裂,正要按照主人吩咐將自己藏匿起來,免得風使發現,卻被這衝動的精靈給揪得生疼,不禁又氣又急。
  
  正僵持間,一縷淡淡的香味傳來,精靈身子晃了晃,「撲」的摔倒在地。「比凌」也是一陣頭暈,正迷糊間,有人拿過一瓶辣味十足的東西,它嗅了嗅,簾清醒過來。
  
  「迷倒了,這種狀態至少會保持三天。」
  
  旭天閃身進屋,望了「比凌」一眼:「我想,你不會像永恆那麼魯莽的,對不對?」
  
  「你放心,我哪裡都不會去。」
  
  「為了永恆閣下的安全,我等會兒要將這屋封上結界,你不介意吧?」
  
  「喔,我沒意見,只要你們記得按時送吃食來。」
  
  「很好。」旭天轉身走到門外,忽然回頭道,「比凌,說實在的,我真看不透你。」
  
  房門被關上,「比凌」吃力的將昏睡的精靈拖回床榻,這才一屁股坐倒在地——生死攸關的時刻到了!天吶,我的主人啊,你可要記得當初的承諾,別害我一起死啊!
  
  呃,這樣想似乎太絕情了,換一個——我的主人啊,請你一定要平安歸來!我會全心為你祈禱,你別千萬不能死啊!就算你遇上危險,也要先解除我的血契再死!——呃,那個,似乎還是太絕情了……
  
  手上忽然微微一痛,「比凌」低頭一看,小蚯蚓正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憤怒的望著它。
  
  「你懂什麼!」它沒好氣的衝著小小低吼,「你這個沒大腦的傢伙,根本就不明白什麼是面對死亡的恐懼感!」
  
  小蚯蚓一口咬到它的虎口處,痛得它哇哇直叫。過得片刻,小傢伙擺了擺身子,一扭一扭的朝窗外爬去。
  
  「你要去哪裡?」「比凌」迷惑的望著它,「你要去救主人?不用啦!主人說讓我們好好待著,千萬別被風使發現!」
  
  小蚯蚓回過頭,烏溜溜的大眼裡閃爍著怒火,還有一絲鄙夷。「比凌」被它看得訕訕不已,低下頭不說話了。小蚯蚓弓起身子,慢慢爬出了城堡的外牆,向著遙遠的所在,進發了……
  
  「賽菲爾小姐出事了?」四樓走廊的一頭,叉子看著比凌和永恆的房間被結界封閉起來,眉頭糾結,輕輕歎息著。既然亞姆小姐出了事,他應該去通知住在外圍城堡裡的亞姆伯爵府的人吧!但是要瞞住米麗夫人……
  
  「怎麼了?」約瑟走上樓梯,察覺到城堡裡的不安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哩!」
  
  「真是不詳的氣息啊……」蘇迪四處看著,「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糟糕,糟糕!」黑瞳喘著氣跑上來,「喂,你們知道嗎,賽菲爾被人抓走了!」
  
  「那個臭丫頭怎麼了?」約瑟眼前一亮,咧嘴笑道,「嘿嘿,她終於招報應囉!」
  
  「閣下,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幸災樂禍!」黑瞳憤怒的瞪了本國皇儲一眼,「賽菲爾可是被東大陸的人抓走的!連戀影都被那人打暈了!」
  
  東大陸?蘇迪心中一緊,急急問道:「是不是個全身皆白、妖裡妖氣的傢伙?」
  
  「我不知道,只聽說是東大陸的水使,處於異術者頂端的厲害人物。」黑瞳眼裡浮起濃重的憂色,「不知道賽菲爾怎麼招惹他了,竟然被……」
  
  果然是水使!蘇迪猛一咬牙,轉身就跑。約瑟一把沒拉住,眼前便只剩一道同伴的殘影。
  
  「戀童癬,你別……」約瑟連連跺腳,卻見蘇迪運起矮人那快如閃電的極速飛奔,眨眼間便消失了蹤影。
  
  賽菲爾,我說過,我會保護你!請你等著,我會將你安全的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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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7 18:20:36
  第三十六節 行動吧,各位!
  
  然是客居在租來的城堡,但亞姆家的侍女們還是按照的老規矩,吃完中飯便開始為城堡裡的人準備下午茶。言笑晏晏的侍女們經過女護衛的房間,卻驚訝的看到護衛教官安小姐領著個黝黑皮膚的男人進了房,接著便緊閉了大門。侍女們相視一笑,目光中充滿了曖昧。
  
  房裡的人可沒外頭侍女們那份好心情。叉子說完賽菲爾被擄的事情後,房中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數秒後,安突然跳了起來,拔腿就往外走。
  
  「你去哪裡?」叉子閃身擋在她面前,「別衝動!」
  
  「你給我讓開!」安看到對方那總帶著慵懶習氣的臉就氣不打一處來,「我要去找到那個變態,救出賽菲爾小姐!」
  
  「連梵固學院的老師都打不過那水使,你去只能是送死!」叉子淡淡說道,「再說,你知道賽菲爾小姐現在在哪裡嗎?」
  
  安張口結舌說不出話,惱火的重重一跺腳:「那你說怎麼辦?」
  
  「冷靜點,安!」說話的是辛蘿。她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鎮定下來,「嘩啦」一聲展開地圖卷軸,低頭細看起來。
  
  半晌,她抬起頭來,向身邊的盜賊屬下冷然道:「七夜,召集城堡裡的所有暗衛。」
  
  等叉子避嫌出門,等房中聚齊了人,辛蘿站在書桌之後,肅然望著自己的屬下,一字一句的說:「七夜,去告訴哈特兄弟,哪怕耗盡靈力,也要和島上立刻取得聯繫,將這裡發生的事情稟報克斯大人,並請古德亞大人盡快派人來此。另外通知博格大人。請他不匣切代價,盡快得到各港口的支持,在所有遠洋海船上搜尋賽菲爾小姐,決不能讓她被帶到東大陸!」
  
  「十號,啟動情報網的緊急傳訊體系,以尋找賽菲爾小姐為目前第一要務!尤其是梵固四邊的各國情報處,你現在就去整合安排,有任何蛛絲馬跡立刻回報。」
  
  「請艾倫副管家親自去一趟梵固學院,我們需要他們地幫助。另外。向地下世界懸賞百萬,給傭兵工會發佈S級任務,任何人發現賽菲爾小姐或是白髮水使的下落,都可以領取巨額賞金!任務要註明,一定要確保賽菲爾小姐的安全!」
  
  「三號,將自由聯盟內的情報網上升到戰爭等級,若各目標人物有不利於安基島的舉動,授權他們進行斬首計劃!」
  
  「剩下的人過來看地圖,我們必須做好分配。給每一條可能出現小姐的路途都派出人手!」
  
  這被賽菲爾一手提拔起來的美麗情報頭子,有條不紊的給所有人下達命令,從容不迫地指揮著安基島遍佈大陸的情報系統,沉靜到冷酷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慄,簡直有如戰場上的將領一般。
  
  安猛的撲了過來,急切的問:「辛蘿,我能做什麼?」
  
  「梵固盆地以南地區人跡罕至,幾乎沒有城市,我們的情報網無法覆蓋那裡,需要盡可能多的人往南去追查小姐的下落。你若是願意。也加入南下地搜查吧!」
  
  「好,我現在就去!」安急不可待,轉身就要走。
  
  「等等,你不要單身行動!」
  
  「我,我和叉子一起去!」
  
  「那麼,拿好這個!」辛蘿交給她一隻藍色卷軸。「這是緊急傳訊用的,如果有發現,立刻打開卷軸,我就能知曉你們的所在位置。」
  
  「哇,定位卷軸?這,這是多珍貴的卷軸啊!黑市上一個要上萬金幣呢!」七夜忍不住叫起來,「這樣用掉實在太浪費了!」
  
  「閉嘴!」辛蘿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個時候你還要計較錢?」
  
  「我……」盜賊訕訕低下頭,「對不起,我習慣了……」
  
  「各位。現在事態嚴重,毫不誇張的說,現在是安基島生死存亡的時刻!請大家拿出百倍、千倍的努力,甚至,做好犧牲自己的準備!我們一定要救回賽菲爾小姐。」辛籮挺起身子,目光掃過所有人,「行動吧,各位!另外,請向夫人保密。」
  
  等所有人都離開房間後。辛籮走到最裡邊搖響鈴鐺,角落裡一陣黑霧扭曲。赫然出現了一名黑衣人。
  
  「大人,小姐這次的處境很危險,您不親自去營救她?」
  
  黑衣人冷冷瞥了辛蘿一眼,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他才緩緩搖了搖頭。
  
  「大人,我知道小姐給您的任務是保護夫人,但這次小姐身陷險地,夫人待在城堡裡十分安全,您為什麼非要固守原先地命令呢?」辛籮大著膽子向老上司發出質問,卻始終得不到回答。那雙冰冷的毫無情感的眼眸裡,連一絲情緒的變化都沒有。
  
  辛蘿勸說無效,只能欠身告辭。等她離去後,黑衣人竟破天荒的瞇了瞇眼,輕輕歎了口氣。
  
  …………分割,分割一下…………
  
  「賽菲爾!」一聲清冽悅耳的呼喚傳來,恍惚間,銀髮精靈驚詫地臉映入眼簾,「你為什麼要跟他走?你為什麼不反抗?」
  
  「我……」
  
  「你不是最驕傲的女子麼?為什麼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
  
  「你,你知道什麼!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我是不懂,為什麼你會束手就擒,連一絲反抗的意圖都沒有……」
  
  「這是策略,委曲求全,安全脫身的策略……」
  
  「什麼策略?我看你是害怕了,退縮了,只知逃避正面戰鬥吧!你怎麼變得這般懦弱膽小?賽菲爾,回答我!」
  
  「滾開,你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笨蛋!我這樣的選擇才是真正有勇氣的決定,你根本不會明白!」
  
  在聲嘶力竭的辯解聲中,賽菲爾醒了。車輪的□轆聲傳入耳中,原來她還在馬車裡,正在南下前往歎息森林地路途中。剛剛只是個夢……她晃晃頭,緩緩坐了起來。
  
  「為什麼你在睡
  
  神情那麼痛苦。莉莉?」白髮男子伸手過來,賽菲往後跌入他懷中,「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賽菲爾順從的半靠在他身上,頭頸恰好落入他的臂彎,姿勢雖然舒服,但賽菲爾心中充滿了屈辱與悲哀的感覺。她的後背緊貼著他的胸膛,寒意沁入皮膚,這個人為什麼這般冰冷?就像一尊根本沒有體溫的冰雕。
  
  她悄悄抬眼向上望去。娟秀陰柔地臉,幽白妖異的眼,連唇色都是淡粉,整個人白得那麼徹底。有如綢緞般地雪色長髮隨意披散著,看上去像個閒適的翩翩公子,哪像一言不合便要打要殺的兇徒。
  
  「這是白海棠煉製的花精,你喜歡嗎?」水使漫不經心的拈起賽菲爾的一縷卷髮,送到鼻子下輕輕一聞,「和白梅香相比。哪個更淡雅些?」
  
  「白梅。」賽菲爾低眉順眼的回答。她被水使帶離梵固學院後,在多里安城沐浴換衣,歇息了大半天。此刻身上的衣裙、洗髮的香精,都是水使挑選,緊束地白色連身裙加上雪白的齊膝外衣,更襯得藍眸似水、櫻唇艷紅,整個人就像白色的瓷娃娃一般。
  
  「喔,你喜歡白梅花精?」水使眉頭一挑,帶著一絲興趣問道。
  
  「白梅香淡雅,白海棠清逸。兩種香味各有千秋,但都是芬芳素淨的,我都十分喜歡。」賽菲爾揣摩著對方的心思,輕聲說著。
  
  水使低低笑了一聲,沉鬱綿柔的聲線叫人心中發寒。賽菲爾突覺身子一緊,水使將她摟得更近了些。接著。頸脖處的手臂一動,對方挑起了她的臉,眼見那張漂亮陰柔的臉已經低了下來,近在咫尺的白瞳那麼迫人。
  
  「莉莉,你長大後更美了。」他用低沉妖異、近乎蠱惑地聲音在她頭頂低語,「真的就像百合花一樣,清香幽雅。」
  
  賽菲爾全身僵直,那冰雕似的男子口中吹出絲絲熱氣,拂到她的鬢角髮梢,漸漸移向她小巧玲瓏的耳朵。耳畔陡然一涼。冰冷的唇吻上了她那白玉般通透晶瑩地耳垂,溫柔的輕薄著她的右耳,帶著熱息的均勻呼吸聲那麼近那麼清晰。
  
  賽菲爾猛然閉了眼,貝齒緊咬,心中有股說不出的厭惡與屈辱。感覺到對方的薄唇慢慢離了耳際,貼著臉頰滑過,漸漸逼近她的唇,她垂在身側的兩隻手微微顫抖著,不自覺的靠近了那把永遠綁在腿上的細劍。
  
  忍耐還是反抗?這一瞬間她腦中轉過無數念頭。緊握地拳中指甲險些掐進手掌,卻終究還是沒有拔劍一搏。
  
  眼見紅唇的芳澤要被攫了去。水使突然停了動作,微微抬起頭來,冷笑道:「來了一隻小蟲子。」
  
  他話音剛落,疾馳的馬車車頂陡然爆了開來!賽菲爾只見頭頂水花紛舞,木屑亂飛!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疾如閃電般掠過車頂,躍到路邊的樹梢之端,一條憑空產生的水色巨龍追著他劈頭咬下,空中灑下紛揚的水花和那人的數個殘影。
  
  好快的身影!那人左躲右閃,殘影若真若幻,讓水龍尋不見他地實際位置。水使冷眼看著,慢悠悠的舉起右臂,在空中劃了幾個圈,左臂仍然緊緊摟著賽菲爾,叫她動彈不得。
  
  「啪啪啪!」無數個灰白地水泡在樹林上空突兀出現,又劇烈的爆炸開來。那個迅疾的身影陷入鋪天蓋地的水泡包圍之中,任他挪轉騰躍,爆炸的水泡總是覆蓋在他身影出現之地,一道又一道爆炸衝擊波震得他整個人搖搖晃晃,身上頓時出現無數細小卻深痛的傷口!
  
  鮮血滴落在黃昏的林間,滴落在翠綠的枝葉之上,映著絢爛的夕陽,耀出灼痛人眼的鮮艷光芒。幾僂銀灰色的斷髮晃悠悠落到賽菲爾的面前,上面還沾染著晶瑩的水滴。
  
  那道殘影,那種髮色,是蘇迪!賽菲爾心中猛的一揪——你這個善良的笨蛋,為什麼要追來……
  
  那個身影猛然往林間墜去,無數水泡追在他的身後。自始至終,賽菲爾連他的臉都沒有看到,也不清楚他傷成何種程度……
  
  水使並不在意那人的生死,只是冷笑一聲,右手一揚,一道水箭如閃電劃過天際。賽菲爾眼睜睜看著一隻通體雪白的三眼貓頭鷹在空中被一箭命中,連哀鳴都發不出一聲便爆成肉屑血沫!
  
  「啊!」遠在梵固的雪莉猛然抬頭,臉色頓時刷白,「我的靈寵死了!」
  
  「啊?」圍在她身邊的淼澗、黑瞳和約瑟都驚得霍然站起,急急問道,「那蘇迪呢?他怎麼樣?」
  
  「從我靈寵死前的傳訊來看,那水使已經發現他,他好像負傷逃入了樹林……」
  
  「唉,雪莉,虧你一向聰明過人,怎麼這次犯了糊塗!你怎麼能把靈寵借給蘇迪呢?」約瑟心如貓抓,急得原地連連轉圈,恨不得自己現在就飛到蘇迪身邊去,把他完好的抓回來!
  
  雪莉垂下頭,眼眶漸漸紅了起來——為生死未卜的蘇迪,為落入敵手的賽菲爾,也為和她朝夕相處數年、已然一命嗚呼的靈寵。
  
  她腦海中回想著蘇迪來借靈寵時的話——「我的移動速度最快,所以我一定要去!」那雙碧綠的眸子裡充滿了堅定,「我打不過水使不要緊,起碼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賽菲爾的下落,否則……」
  
  她是明白的,蘇迪那麼焦急的原因。所以她借出了靈寵,也沒勸對方不要孤身前往。
  
  她猛然抬起頭,以一種無可置疑的口氣吩咐道:「黑瞳,馬上向學院報告,同時通知安基島的人,水使帶著賽菲爾正在前往歎息森林的路上,今晚就會抵達森林外圍的小鎮!」——這是蘇迪寧可失去生命也要獲得的消息,她怎麼能讓它失去價值呢?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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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7 18:20:59
  第三十七節 無法掩飾的傷痕
  
  陽漸漸沉沒在蔥鬱幽深的森林樹影之中,賽菲爾收回光,也收斂了心中對蘇迪安危的擔憂,藉著傍晚的最後一絲光明打量面前的小鎮。
  
  這是歎息森林的外圍,一座掩映在綠意之下的鄉間小鎮,小路邊掛著它的名字——瑞茲。車輪滾動的聲音越來越慢,馬車進入鎮裡了。
  
  路邊,樸實的農夫直起腰,好奇的望了望那輛沒了車頂的白色馬車,卻沒對裡面的人生出探查的興趣。歎息森林是西大陸面積最廣的原始森林,到現在也沒有完整的勘測記錄,每年都有不少傭兵和冒險者來此探險,農夫們早都見怪不怪了。
  
  馬車停在鎮上唯一的旅館,一棟兩層的灰白建築。兩人吃完晚飯,水使便找來店主,吩咐他找人修馬車,看那模樣,竟是要在這小鎮上待上好幾天。
  
  賽菲爾突然對水使來西大陸的目的產生幾分懷疑。按照水使的性格,若只是得到秦臻的下落而來殺人,那他擄走自己後,為什麼不盡快返回東大陸?瞧他那副悠閒的模樣,似乎根本不在乎可能接踵而來的攔截者,也不願早早回去自己地盤。像個旅行者的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那位風使,明知她的地位身份,明知水使是在肆意妄為,卻不認真阻止,倒像是看好戲一般,這又是為什麼?還有在梵固城堡裡感受到的那股惡意目光,那是誰?賽菲爾似乎糗到了陰謀的味道。難道說,東大陸已經想對安基島動手了?!
  
  帶著滿腹疑問,賽菲爾跟著水使走入二樓的房間。由於水使的特殊癖好,她得在就寢前將旅館房間收拾成符合「主人」心意的模樣。從馬車裡拿下行李,她將床鋪、被褥、桌布∥物……統統換成嶄新乾淨的白色物件。
  
  「明天傍晚有雨……」白髮男子站在窗前。面對墨色蒼穹,閉目感受著輕輕吹入房中地夜風。
  
  既然是天生的水系靈基,那他應該很喜歡雨天吧?賽菲爾低頭幹活,心裡想著,他的實力在雨天裡會增強麼?
  
  「莉莉,收拾好了便去洗澡吧。」水使轉過身來,看著煥然一新的房間點點頭,「記得,今晚用百合花精。」
  
  賽菲爾順從的應了下來。心裡卻不像表面那般平靜。接下來等待她的會是什麼呢?這真是一個難熬的夜晚啊……
  
  在房裡沐浴完畢,賽菲爾剛剛套上乾淨長裙,水使便推門進來了。
  
  「莉莉……」白髮男子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自己剛到手的寶貝玩物。剛剛洗完澡,少女精緻地玉頰泛著溫熱的嫣紅,出水芙蓉一般。濕潤的彎彎柳眉充滿靈秀之氣,藍寶石般剔透晶瑩的雙眸帶著一絲畏懼望著他。濕漉漉的長髮垂於腰際,還有幾縷垂落在臉邊。原本捲曲如波浪的亮白長髮,此刻變得妥貼順滑,宛如月光的柔軟髮絲披散在身後。閃耀著冰雪般清冷幽淡的光,也輕溢出百合花素雅悠靜的清香。
  
  比起日間地賽菲爾,剛剛出浴的她多了幾分楚楚動人、惹人憐惜的氣質。水使的嘴角挑起一個滿意的笑,慢慢走到床榻坐了下來:「過來。」
  
  賽菲爾低眉順眼的走近前。水使將她輕柔的摟在懷裡,半靠半躺抱到床上。他仔細撥弄著對方散落雪被的長髮,低頭深深嗅了一口,又拈起一僂白髮把玩起來:「果然還是百合香最適合你呀,莉莉。」
  
  冰冷的手指滑過她泛紅的俏臉,很快就移到長裙地領口,慢慢的深入進去。賽菲爾腦中一嗡。全身汗毛乍起,只覺那只冷膩的手從她鎖骨處一路向下,漸漸覆上了那處柔軟的、溫潤的少女蓓蕾。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步!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了一下,緊緊閉上了雙眼。
  
  耳邊響起一聲低沉的笑,水使輕握住少女胸前雖不夠飽滿渾圓卻已豐盈翹挺的玉峰。溫柔的撫摸著,揉捏著。
  
  原來她,就只能這樣的被人玩弄!猛烈的屈辱感衝擊著賽菲爾的神經,柔滑嬌嫩的肌膚在那冰冷的指間觸電似的發著顫,溫熱地身子漸漸變得冰涼。
  
  水使修長的手指突然將領口往外一撥,賽菲爾只覺胸前一冷,粉嫩的蓓蕾陡然暴在空氣中,雪白的肌膚在光下泛著幽清的光。
  
  她咬緊了牙關,強行壓抑心中要和對方拚命的念頭,默然的詛咒著對方。但水使卻猛然停了動作。一聲充滿不快的聲音隨即傳入她耳內:「莉莉,為什麼你胸前有傷?」
  
  在水使的目光所在,少女柔嫩軟滑地胸口,一道長長的猙獰傷痕從乳間延伸到小腹,歪歪扭扭地將那具纖細盈美的身軀刻上無法抹掉的污點。他是個追求完美的人,不能容忍心愛寶貝身上有這種破壞美感的東西!
  
  水使的目光冷了下來:「醜陋的傷痕!真是敗興!」他抬頭望向桌上的行李,思索片刻,淡淡說道:「我府裡有靈藥,等我們回了家。你好好抹上幾天,定能讓這傷痕消失。」
  
  他將賽菲爾胸
  
  片白皙用衣裙掩了起來。接著便抱著她躺倒在床上,的髮間,輕輕嗅著那淡淡的百合香味。
  
  「莉莉,睡吧。」他低低說道,左手一劃,賽菲爾便覺手腳被一圈水霧似的東西束縛緊了,雖不疼痛卻是難以有所動作。這水使還真是個謹慎的傢伙!
  
  房中的光滅了,床上的少女卻是難抑起伏的思緒。內心一陣陣的慚愧,又一陣陣的屈辱。到頭來,竟然是這道銘刻著仇恨的傷痕挽救了她!賽菲爾簡直像在做夢一般,呆愣愣的任由水使將她抱在懷裡,感受著對方緩緩沉入夢鄉。
  
  危機過去了,但她再也無法入睡。這真的是正確的選擇嗎?她在心裡大聲質問自己,睜著眼,睜著眼度過這漫長的一夜。
  
  ……
  
  「駕!」騎馬裝少女拚命揮舞馬鞭,驅趕著胯下坐騎前進。原本雄壯的色馬被她抽得吃痛不已。吐著粗重的鼻息,飛快地奔馳在廣闊的瑪麗平原上。夜涼如水,少女的額頭卻是沁出一排細密的汗珠。
  
  「安!」馬屁股後面跟著一個黝黑的少年,他一邊奔跑一邊大喊道,「別這麼亂跑了!這馬從下午跑到現在一直沒歇,再跑下去會脫力的!」
  
  少女勒住了韁繩,惡狠狠的瞪向少年:「那你說怎麼辦?」
  
  「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不是辦法!我們再回去多里安城打聽一下,看看辛蘿小姐地手下有沒有收到什麼消息。」
  
  少女惱火的拍了幾下馬屁股,心頭突然湧起一絲無力感。賽菲爾已經被擄走一天一夜了。她現在……還好嗎?
  
  「別太擔心,安。」叉子抬頭望了沮喪的少女一眼,寬慰道,「賽菲爾小姐機智過人,異術百變,一定會想出辦法脫身的。即使暫時無法逃脫,她也一定會設法保住自己,等待救援的。」
  
  「你說得輕巧!」少女詭異的黑眸中竟然漸漸泛起水色,「賽菲爾她。她……她再聰明伶俐,也只是個十四歲的女孩子啊!」——面對實力強大到變態的敵人,沒有足夠的武力支持,單靠計謀又有什麼用?
  
  「她會吉人天相地,你要對她有信心。」叉子一扯馬韁,「走,我們回多里安城!說不定,辛蘿小姐手下的情報網已經收到消息,發現賽菲爾小姐了!」
  
  「嗯。」少女吸了吸鼻子,臉色慢慢恢復堅毅。「我們走!」
  
  返回的兩人並不知道,早在傍晚時分,由辛蘿派出南下尋人的暗衛和士兵們,已經在多里安城收到消息,現在正疾馳在南下歎息森林的路途中。他們的目的地,正是森林外圍的瑞茲小鎮。
  
  更北方的梵固。由學院老師和安基島護衛組成的第二支隊伍,也正在向南疾馳。而為百萬懸賞而徹底沸騰地地下世界人士,此刻也亂哄哄的趕往歎息森林。
  
  遠在大海之濱的安基島,除了派出大批武者西行外,整個島已經進入戰備狀態。十萬正規軍嚴陣以待,四島上剛剛遷入新居的難民們被動員起來。安基島的外交官員們四處出擊,情報人員前所未有的活躍。
  
  失去賽菲爾.亞姆小姐地後果會是怎樣呢?富裕到令人眼紅的安基島會被它貪婪的鄰居分食嗎?繁榮而平靜的好日子就要結束了嗎?——安基島上許許多多忐忑不安的心,在為她祈禱,希望她平安歸來。似乎在這一刻,很多人才意識到。這個剛滿十四歲的伯爵小姐,已經成為安基島當之無愧的國王,主宰著五座島嶼上兩百萬人的命運。
  
  各國剛剛收到消息的皇室和政要們,懷著不同的心情,關注著事態地進展。似乎一瞬間,整個西大陸的目光,都集中在安基島和歎息森林兩處。一個小女孩的命運,牽動了大陸上無數人的心。
  
  ……
  
  「吸引西大陸的目光,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啊。」
  
  被梵固人客客氣氣「請」入結界而限制了行動的清秀少年揉著鼻子。滿意的躺在柔軟的床榻上。這一天來,他一直安安穩穩地待在狹小的房間裡。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被軟禁地現狀。
  
  「不過,水漓這傢伙還真是的,竟然戀白髮戀到這個份上!」他微微翹著腳,暗想著——原本水使接到消息,得知他痛恨的那個水靈族有餘孽出現在梵固學院,才一時衝動擅自跑來西大陸。主上知曉後因勢定下計策,要自己帶話,讓水使盡量弄出動靜來,好方便主上的另一大計實施。
  
  這是他和水使答應來梵固學院的原因——打算鬧一鬧這西大陸的最強學府,引得西大陸各國矚目。可沒料到,水使那個傢伙一到城堡裡,竟然捨了那餘孽,搶跑了安基島的伯爵小姐!
  
  真是個大膽妄為的傢伙啊!接下來的日子裡,他會面對西大陸很多高手吧?少年悄悄嘀咕——你可別被打得太慘啊,白髮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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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7 18:21:28
  第三十八節 找回遺失的自己
  
  升的太陽映在一望無際的森林之中,初春的陽光雖不有著其他季節所不具備的清新柔和。早起的農夫已經開始扛著鋤頭往鎮外走去,幾聲小孩子的歡笑聲迴盪在小鎮裡,這是個平靜溫馨的清晨。
  
  賽菲爾穿著繡有金邊的白衣白褲,外面披著暖和的雪色長袍,在二樓走廊上凝視著剛剛甦醒的小鎮。此時天氣晴朗,單就這會兒的景象,完全看不出傍晚將有雨。
  
  水使筆直的坐在桌邊,開著門,抬眼就能看到少女纖細婀娜的身影。他盯著那頭素雅的雪白長髮良久,突然吐了口氣,輕聲道:「莉莉,能找到你,我還得感激一下水靈族那餘孽。唔,暫時饒她一次,就當是謝禮吧!」
  
  綿柔沉鬱的聲音傳入耳中,賽菲爾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她知道水使說的是秦臻,那一聽便知非西大陸人的名字,原來當真是來自東大陸的異術者家族,是從「那人」的統治下逃脫的麼?
  
  連本名都不改的大意傢伙!賽菲爾歎息著,真是給人找麻煩啊!要不是她,自己也不會這麼倒霉被水使發現吧?先前她還以為是格魯國的什麼人洩了她的身份,現在聽水使這話,完全是因了秦臻的緣故。難道真是所謂的命運安排?逃不掉的宿命?
  
  正怔忡間,水使已經走到她身後,伸手攬住了她的肩,猛然將她按在懷裡,冷聲道:「真是群找死的傢伙!」
  
  賽菲爾一愣,卻聽一陣馬蹄聲,一隊大約百來人的騎士衝入了旅館院內。銀甲長槍,雪亮長劍,弩弓利箭。花鷲紋章,正是安基島的護衛裝束。
  
  「是亞姆小姐!」有人瞧得分明,已經大叫起來,「惡徒,快放開亞姆小姐!」
  
  賽菲爾臉色唰的變白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微傾。她很想喊屬下離開,別白白在這裡喪了命。但話還沒出口,水使已經瞥到她地失態,不禁冷笑道:「敢打擾我和莉莉的人。只有一個下場——死!」
  
  賽菲爾眼前一花,水使已經落於下頭護衛們的包圍圈裡。他站得筆直,傲慢的掃過作出攻擊陣型的騎士,緩緩舉起了右手。
  
  「攻擊!」騎士隊長一聲令下,弩弓開始射擊,鋪天蓋地的箭矢如蝗般飛向戰圈中心的白髮男子。在這種密集的箭雨中,需要時間施術的異術者最討不到好去。但這一次,騎士們地對手是天生能操控水系元素的水使,根本無需結印或默念口訣就能使用異術的強人。
  
  弓弦亂響聲中。一道銀白色的水幕憑空出現在水使身周。下一個瞬間,無數細小的水箭從水幕中迸射出來,在陽光下閃著盈亮,如絲雨般漫天紛飛。
  
  太陽雨……金絲般的雨霧構成的畫面,本該是很美麗的景色。但事實上,它是比弩箭可怕千倍、萬倍的急速殺器!
  
  水,明明最溫柔安寧地自然元素,但在白髮男子手裡,它是最致命、最可怖的血腥利器!
  
  紛飛的水箭,耀著刺眼的銀光。有如死神的鐮刀般,毫不留情的收割著騎士們的生命。
  
  水使是強大的,也是殘忍的。在他冰冷目光的子下,每一支插入人體地水箭都會從內向外爆炸開來,吞噬掉對方的每一寸血肉,讓他們在痛苦的慘叫聲中被分解為支離破碎的塵埃。何等冷酷的殺人手段!
  
  揮手之間。內圈的數十名護衛連同他們地座騎一起,化為漫天的血霧!其他人臉上都血色盡失,卻沒有一個人在這無比恐怖的對手面前後退!
  
  「大家一起上!」隊長一聲大喝,剩下的人齊齊發聲喊,挾著最強勁的鬥氣向敵人衝去。那隊長自己卻停了一瞬,抬頭望了呆立於二樓的賽菲爾一眼。
  
  這一眼,賽菲爾看得分明。他是在說——趁著我們拖住他的功夫,請小姐快點離開!
  
  賽菲爾微微張開嘴,想要喊出點什麼來。卻聽「轟」的一聲,先行撲上去的數名騎士已經爆了開來。一些人護體鬥氣盡碎。帶著滿身噴灑的鮮血撞到同伴身上,激起連聲地慘叫。
  
  一個被撞得老遠的年輕騎士一直飛到樓前才跌落下來,距離賽菲爾不過四、五米。
  
  「小姐!」這位她連名字都叫不出的護衛向她伸出手,顫抖著指向旅館後方的森林,「快,快逃……」
  
  染血的手,傷痕纍纍的臉,那麼鮮艷淒絕,那麼觸目驚心。在那張年輕的臉上。生命的神采正在以飛快的速度消逝。但他望著她地目光中,充滿了關切、焦慮和不甘。眼眸深處,他殘存的生命之火似乎在發出吶喊:為什麼,我沒有能力保護你……
  
  閃著銀色寒光地水箭扎滿他的背,將他射得像個刺蝟一般。那個護衛騎士沒能說完最後的話語,便被入體水箭的爆炸衝擊徹底吞沒,死得乾乾淨淨。
  
  慘烈的戰鬥在繼續,每一秒都有人死去。慘叫和轟鳴聲中,賽菲爾的眼前,彷彿只剩下一張臉,那是多麼年輕而讓人印象深刻的臉啊!或許,他是個敬忠職守、不懼死亡的正統騎士;或許,他是因她的接納而活下來的難民之一;或許,他是世代居於安基島,深受亞姆家福澤的普通屬民;或許,他是個默默看著小姐背影,心中早已生出愛慕之心的情動少年;或許……
  
  她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不瞭解對方的背景,也不曾同他說過一句話。但這位最忠誠的屬下,寧願用自己的生命為她換取多一秒的逃跑機會,即使死去,神情也是無怨無悔。
  
  一滴晶瑩的淚終於沿著白玉般的面頰滾落下來。
  
  這世間,有人願意為你犧牲,為了保護你,不惜選擇將自己的生命當作祭品。賽菲爾,你還能無動於衷,還能委曲求全只為保住自己的小命麼?
  
  復仇。復仇,若是連直面敵人的勇氣都沒有,若是連身邊之人的生死都能漠視,賽菲爾,你拿什麼去復仇!
  
  生命、尊嚴」命、信任、擁戴、勇氣、信念、愛……這許許多多的東西,哪個比哪個更重要,又有哪個是能甘心捨棄地麼?
  
  一直都是理智的為自己的行為分析得失利弊,作出取捨,選擇自以為正確的道路。但這一次。她寧願被感情控制頭腦,放縱自己的本色心性。
  
  驀的,一陣異常熟悉的靈力波動突然傳入腦中,有什麼東西正飛快的從地下向她靠近。賽菲爾的嘴角扯開一縷微笑——小小,你也來了。雖然沒有得到命令,可你還是執著地追來了……
  
  不知道何時,臉上的眼淚已經蒸發乾淨,右手已經握緊了從不離身的細劍,戰鬥的熱血在身體裡沸騰!一聲清嘯。賽菲爾縱身一躍,從二樓直接跳下,奮然加入了戰圈!只見她素手輕抖,細
  
  閃閃,挾著攝人的殺氣,直插向中心的白髮男子!
  
  「鏗鏗鏗!」一連串撞擊聲響起,那把盈著幻彩的細劍竟然格開了前進路上的所有水箭,直接同水使身周的那圈霧濛濛地水幕撞在了一起!
  
  「嗤……」一聲輕輕的脆響,像是布帛被撕裂的聲音。窄長的細劍猛然劈開水幕,兜頭便向內中的水使砍去!
  
  「噹!」一道銀白色的光華陡然亮起。橫亙在細劍來勢之處,恰到好處的架住了那把劍。仔細看去,那擋劍的事物竟然是水使的左臂!
  
  賽菲爾看得分明——那銀白之光一定是水使的鬥氣!果然,他和土使一樣,都是武技和異術地雙修者!看那銀白鬥氣的氣勢,至少也得在七級以上!她當機立斷。抽劍便走,一個漂亮的旋身,穩穩飛掠到對方身後,細劍如靈蛇般再次出擊!
  
  「噹!」這次端端正正刺在細劍劍頭的,是一把同樣細窄的長劍。只不過,這把劍純由水元素構成,是實實在在的水劍!柔水竟能化身利劍,形狀和自己地細劍幾乎一模一樣。賽菲爾眉頭一挑——水使此舉,是特特為了戲弄自己麼?
  
  「莉莉,你要陪我玩玩麼?」水使撤去了身周的水幕。嘴角噙著興致的笑意,淡淡道,「只是當心些,別傷了自己。」
  
  他此時已經收斂了妖異的白瞳裡的訝異與震驚,開始期待這寶貝玩物會給他帶來什麼驚喜和享受了。先前對方的一擊,倒真是嚇了他一跳——他的水箭和水幕都是堅硬無比的存在,那把不起眼的細劍竟然輕易劈砍開來,無堅不摧一般。
  
  而這戰鬥中的純白少女,整個人就好似一片翻飛在風中地雪花。又彷彿充滿炫麗的光華,看得他心曠神怡。而近處看看。那雙總是水汪汪的藍眸清澈而堅強,又像要冒出火來,比起以前的柔順姿態大不一樣,真是讓他大感新奇。
  
  「小姐,後退!」場間倖存的騎士已經不多,這時候也趕上來護住她。賽菲爾一眼掃過,輕輕說了聲:「謝謝……」
  
  眾人一愣之間,賽菲爾突然拔劍躍起,以居高臨下之勢呼嘯著朝水使劈砍而去!眾騎士來不及勸她逃離,見她一副悍勇拚命的模樣,禁不住體內熱血沸騰,也呼喝著撲了上去。各色的鬥氣辟啪打在水使身周,他卻毫不在乎。揮手間,一道巨大的水幕隔開了外圍的騎士,圈內地他只管應付賽菲爾的攻擊。
  
  賽菲爾此時未敢使用降靈異術,也沒放出黃金鬥氣,只是悄悄在身周裹了層護體地透明鬥氣,使著手裡那把凜留下來的細劍,以靈動的腳步和精準的劈砍繞著水使展開攻擊。她其實不太懂劍術,但她習慣了比凌那般的戰鬥,也習慣了早年群毆打架的動作,這時分就當手裡拿的是一塊板磚,攻守自如,進退有度,一招一式,張弛相濟。
  
  水使一邊躲閃一邊拿水劍格擋。看著她靈貓一般輕盈的身手,還有那詭異的劍術,心裡不禁暗暗嘀咕——這是西大陸的劍術麼?怎麼連基本的刺、挑、劃等動作都沒有,全是劈、砸Λ之類?她完全不像拿著劍,反而像掄著一隻大錘般。
  
  水使正看得有趣,心頭忽然警兆大作!一股金燦燦的鬥氣不知道從何處而來,陡然間衝破他身上那層由水元素構成的護體,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向他後腰殺去!
  
  「轟!」電光火石之間,水使猛然側身,右臂已是擋在鬥氣來勢之處。劇烈的衝撞之下,他那能格擋無堅不摧細劍的胳膊,竟然被劃開一道深深的傷口,鮮紅的血染紅了素白的衣袖,沿著白皙的皮膚慢慢流了下來!
  
  流血了!水使的瞳孔驀然放大!一聲憤怒的低吼從他口中溢出,震得人心頭戰慄!剎那間,以他為中心,一道圓形的水氣衝擊波如湖面波紋般蔓延開去,震耳欲聾的巨響聲中,圓圈內的所有活物都被突然爆開的水氣炸了個粉身碎骨——除了水使本人和賽菲爾以外。
  
  衝擊波消失了,水使冷冷挺直了身子。想想剛才的險情,他不由得怒意勃發!若不是他那野獸般的直覺先行感到了殺氣,恐怕那金色鬥氣會狠狠劈入他的身體!好個莉莉,一直玩著滑稽的劍術,原來只是為了蒙蔽他,好玩一招聲東擊西!
  
  憤怒之餘,他也覺有些奇怪。那道金色鬥氣是莉莉所發麼?看等級應是接近七級,莉莉哪有放出這種厲害鬥氣的本事!而且,他身為天生水系靈基的異術者,所有水元素均在他的掌控之下。但剛剛那一下,他一直用來護體的水元素卻似乎失了效用,被人一擊而潰!他的身上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賽菲爾驚魂未定的站穩身子,看到水使只傷了右臂,心中不禁大叫可惜!她心知肚明,對方不會辣手摧花,所以她才托大般純用靈活的身手和拙劣的劍術攻擊。在對方以為她只會花拳繡腿的時候,她暗暗調用小小的五行靈力,取得短暫的控水權,突然以黃金鬥氣發動背後偷襲!體技、劍術、靈寵、鬥氣全都有效利用起來,她本以為會讓心存輕視的水使吃個大虧,沒想到,最後只讓他受了點輕傷!
  
  水使伸手捏住自己的傷口,簾便止了血。他緩緩抬頭,眸中凶光一閃:「你竟敢傷我?」
  
  他的傍裡透出幾分嗜血的目光,凝望著賽菲爾,臉上綻開一個陰冷的笑容:「看來你得好好受點教訓了,莉莉!讓我來教教你,應該怎麼服從主人!」
  
  屬下的那隊騎士在剛剛的爆炸中幾乎全軍覆沒,要不是水使特意手下留情,賽菲爾搞不好也已粉身碎骨了。在那強大的氣勢面前,她很清楚水使真的怒了,認真起來的他更加可怕。於對方的滔天怒意中,她慢慢後退幾步,握緊了手中的細劍,腦中飛快的想著,是不是該用降靈異術放手一搏了。
  
  就在她想要有所動作的時候,場邊突然響起一個不太合時宜的清朗笑聲。
  
  「哎呀哎呀,打得好熱鬧,我來晚!」一個輕佻的聲音從樓後的樹林中傳來,一身藍衣的蒙面人斜靠著高大的樹幹,踩得腳下樹枝嘎吱作響,「嘖嘖,這裡好多血,看來死了不少人嘛。」
  
  他故作悲哀的歎息幾聲,接著一甩頭,高聲叫道:「肥羊,你這次……願意給我半個安基島麼?」
  
  這熟悉的聲線,這可惡的口吻……桃花眼這個混蛋!賽菲爾將銀牙咬得咯吱作響,這時候他還來敲竹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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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7 18:21:46
  第三十九節 勝利大逃亡
  
  嗨!」依舊使用著奇怪面巾的桃花眼媚笑著同水使打「真是感謝你啊!這次不用綁肥羊我就能撈走大筆金幣了!」——他說的是辛蘿發佈的懸賞令。高達百萬的賞金,讓這位地下世界的夜之靈盜大大動心,興沖沖趕在所有傭兵雜魚到來前率先抵達了瑞茲鎮。
  
  賽菲爾斜眼看了看他,心念陡轉之下,突然面色一變,急切的大喊道:「利亞蘭,你快走!別管我,你快離開這裡!」
  
  「呃?」桃花眼的臉上笑容凝固在唇角,賽菲爾這完全不搭界的話把他鬧懵了。肥羊居然知道他的真名,該是比凌告訴她的吧。
  
  水使冷冷盯著高居於樹杈上的不速之客,鼻中輕哼一聲,右手一抬,一大蓬灰白色的水泡便在樹冠範圍內「咕嚕咕嚕」憑空產生,就像前一日他對付跳躍林間的蘇迪一樣。水泡一邊大批生成一邊劇烈分裂,數量越來越多,簡直將桃花眼所站之處的天空都遮蔽起來。
  
  賽菲爾不著痕跡的朝後退了幾步。她一點兒也不擔心桃花眼的安危,那傢伙號稱有空間異術,總不會被這麼一堆水泡炸死吧?
  
  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直到水泡貼近他站立之地,「辟里啪啦」如炒豆般爆炸起來,那傢伙還沒個正形的倚在樹幹上,一點兒使用空間異術的跡象都沒有。細看之下,那些水泡離他的身軀距隔數米,似乎遇上什麼阻礙再也無法前進,爆炸的衝擊波根本沒有傷及他半分。是透明鬥氣!竟能在那麼密集的爆炸中絲毫不受影響,賽菲爾很羨慕他能將這種奇特鬥氣修煉到如此厚度和硬度,跟她的水平真是天壤之別。
  
  水使冷哼一聲,水泡陡然聚合成更大更厚的圓球。朝著桃花眼猛烈撞去。一時間,只見樹林上空銀光閃閃,越來越劇烈的爆炸一個接一個地發生在桃花眼的身周。
  
  這樣的凌厲攻勢,他還能頂住嗎?賽菲爾見桃花眼還沒使用所謂的空間異術,心中也有了底氣,看起來他的實力絕不容小覷,對上水使也不會太吃虧吧?這傢伙既然這麼厲害,那就好好利用一下,讓她繼續剛才的表演吧!
  
  「啊!」賽菲爾心到臉變。馬上顯出慌亂的神色,嘴裡驚呼一聲,用肝腸寸斷般的語氣慘喚道:「利亞蘭!不!利亞蘭!求求你不要有事!」——其聲音之淒厲,口氣之惶急、情感之真切,活脫脫是一位目睹心上人遇險的癡心女子,只旁方有個三長兩短,她就要隨之而去一般。
  
  樹上正被水泡炸彈圍攻地桃花眼被突兀的尖叫嚇了一跳,還沒等他說點什麼,賽菲爾的眸中竟已滴下淚來!她美目含悲。淚如雨下,腮邊也掛上了點點瑩,嘴裡不停的淒聲叫著:「利亞蘭!利亞蘭!……」
  
  眼見樹林那處水泡越集越多,爆炸越來越密集,衝擊力越來越大,賽菲爾越發大聲的哀聲哭泣。驀的,她捨了只隔數十米的水使,不顧一切都朝樓後那片林子跑去:「求求你,不要出事!利亞蘭,你怎麼樣?回答我呀!你受傷了嗎?……」
  
  她跌跌撞撞向前跑著。面上的痛苦和慌亂顯而易見,悲傷的眼中不斷湧出晶瑩地淚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那持續不停的淒厲叫聲有如杜鵑啼血,真真聞者傷心!
  
  看到賽菲爾這種不同尋常的表現,水使先是一愣。隨即大怒,那副漂亮妖異的面孔便扭曲起來。這白髮少女是他的心愛玩物,是只能屬於他的禁臠,怎麼能容許她哭著叫另一個男人的名字,被那個男人佔了心思!
  
  「死!」白髮男子的眼裡充滿狂暴的殺機,從牙縫裡狠狠擠出這一個字。他的話音剛落,空氣就突然變得粘稠無比,驟然濕重地感覺壓得人心頭喘不過氣來。賽菲爾踉蹌幾步,伸手一摸,皮膚上已多了密密一層水珠。水使動真格的了!這麼充盈的水元素一下子匯聚於此。那麼他接下來的攻擊一定具有無比的威力!
  
  「喂喂,別,別,那個,有話好說……」桃花眼胡亂叫了幾聲,心裡終於明白肥羊剛剛自說自話般的表演是怎麼一回事了。但他此時根本沒有選擇餘地,漫天地水霧中裹挾著暴怒的殺意,他只得縱身躍下樹,以躲過那濃重水氣的逼迫。
  
  這鬼精靈的肥羊。又黑了他一把!桃花眼心中暗罵——我好歹也是來幫你的,你怎麼能這樣害我!
  
  一道水幕突然圍住了賽菲爾。將她擋在樹林的邊緣。水使的白瞳裡閃著極度危險的光,渾身上下帶著無盡威勢和殺意,一步一步走近了桃花眼。
  
  「沒法子咧……」桃花眼搖搖頭,粉若桃花的眼紋微蹙,嘴角浮起一個堪稱妖魅的笑,「反正我討厭那些長得同我一般漂亮地男人……」
  
  一股無形的殺氣從這擁有一雙媚眼的蒙面男子身上噴湧出來!好強大的靈力!雖沒有形體卻殺機十足!水使終於抬起眼正視面前的男子:「在西大陸異術者中,你是第一個讓我感到有威脅的人!」他停腳站定,唇邊挑起一個尋到獵物般的嗜血笑容,「很好,拿出真本事來吧!敢染指我的寶貝,我一定要殺了你!」
  
  肥羊果然害人不淺啊!桃花眼嘟囓著:「其實我不想和你玩命,也不願同你的寶貝有什麼關係……」
  
  「哼
  
  為這樣說就能讓我掉以輕心嗎?」水使冷冷看著他,伸手指定他的臉,「你,受死吧!」
  
  由他凝結而來地水元素陡然散作漫天絲雨,鋪天蓋地刺向桃花眼,在他的身周,沒有一毫空隙!接著,濃重的水氣捲成一道平行於地的圓圈,以詭異的高速蔓延開來!看似平靜的展開之下,其實隱著能讓萬物瞬間粉碎的可怕力量!
  
  「真是地……」桃花眼一皺眉,身周的那股無形靈力,泛著重重的煞氣,像是從幽冥中來的死亡氣息。偏又攜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同周圍濃重的水元素氣息狠狠對撞到一處!他整個人的氣質已經變了,如同黑暗張著巨口,要將對手一口吞下
  
  強烈的氣息衝擊在清晨的陽光裡震動著,雖然肉眼看不見,但任誰都能感受到那股彷彿能毀天滅地般地勢能!以兩人為中心,周圍的一切物體都在顫抖,在滾動,連輕柔的春風也像是受不了那股無形壓搾一般。在空氣裡紊亂的飄飛,漸漸從四面八方湧向了中心的對撞之處。
  
  水幕之中,賽菲爾悶哼一聲。這還是她第一次親身體會到如此磅礡、如此可怕的靈力!對方的靈力愈強,她的感應便越大。雖然有水幕保護,但她現時所感受到的靈力,超過以往任何一次地經驗。她這時分簡直就像條淒楚無力的小蟲,在靈力的對抗漩渦中被壓得動彈不得,只能以一個不雅的姿勢趴伏在地。
  
  「哎喲!差點忘了,除了靈力。你應該還會鬥氣吧?」桃花眼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媚笑著說話,「讓我見識一下吧,你的鬥氣……對,你該不會是八級以上的鬥氣吧?」
  
  水使心中一凜。元素使之中,他和土使的鬥氣水平相當,都是徘徊在八級之上,卻始終進不了九級。但元素使本就以異術為長,對於鬥氣進度停滯已久的狀況並不太在意。此時聽這蒙面人的意思,竟像能輕易擋下八級以戲氣一般,著實讓他吃驚。
  
  再仔細看看。不遠處那男子的身周似乎形成了一個巨大地球狀真空,能見縫插針的細密水氣根本無法深入一分一毫!那到底是靈力還是鬥氣?水使有點迷糊了,莫非他也是異術和武技雙修嗎?他的異術到底是什麼?那鬥氣怎麼連顏色和形狀都看不到?
  
  這是真正能和他抗衡的對手!水使心中突然升起激動,戰意澎湃在他身體的各處!若能殺掉這種對手……他想想都覺興奮,戰鬥和殺戮的衝動在挑動他地每一根神經!
  
  就在他白瞳中的目光變得炙烈之時,風使的話驀然在他腦中劃過——「吸引西大陸的目光。然後盡量拖延時間!這是主上的大計,你要記住了!」
  
  猶如一瓢冷水從頭頂灌下,胸中沸騰的鮮血陡然冷卻下來。若是此時就放手戰鬥一場,雖是滿足了他的渴望,但很可能會影響主上的計劃。若是再來個這樣的對手,那他可就沒法保證拖延時間了!但……他真的很想殺了面前這個人!
  
  正處於矛盾之中,他忽然感覺到一陣詭異地水元素波動。側臉望去,方才設置來圍困兼護住賽菲爾的那道堅實水幕,竟然不見了!而內中也全然見不到白髮少女的身影!
  
  「莉莉!」他脫口驚叫。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消失不見?他那防禦力無比強悍的水幕又是誰給解除的?在如此劇烈的靈力對抗中。在實力遠超她的水使面前,賽菲爾竟然逃脫了?
  
  桃花眼也是險些將眼珠子都瞪了出來。肥羊又玩憑空消失的這一招?真是叫他不堪回首地失敗記錄啊……
  
  漆黑的地面以下,賽菲爾正像一條蚯蚓般狼狽地在土中爬動著。剛剛她趁著場間靈力對擊之際,使用了降靈族的「借能術」。這是個主寵暫時共享異術與靈力的異術,她便短暫的擁有了小小操控五行元素的能力,得以劈開水幕,遁入土中。這異術若是正常狀態下使用,一定會被發現,好在她的靈力比起水使和桃花眼。實在太微弱渺小,剛才的施術根本沒引起兩人的注意。
  
  她一邊飛快的匍匐前行。一邊大感可惜。這個異術非常耗靈力,強度有限,維持時間也不長,加上小小現在只是個新生靈獸,借不了多少五行靈力給她。所以她很難在戰鬥中應用,只能於逃跑時試上一試。反正,那個可惡的水使,就先丟給桃花眼去處理吧!
  
  感受了一下寵物空間裡小蚯蚓的狀態,賽菲爾舒了口氣。剛剛因為施行這異術而被抽乾了靈力,小小翻著白眼暈了過去,這會兒才確認無恙,讓她總算少了幾分擔心。
  
  很快,異術的時效便到了。賽菲爾鑽出土壤回到地面,謹慎的打量著四周——放眼望去全是參天古木、一片綠色,再不見水使和桃花眼的身影。
  
  很好!她滿意的拍拍身上泥土,站直了身子。她的方位感不錯,即使在黑暗的地下前進,她仍準確的進入了瑞茲鎮後的——歎息森林。
  
  回頭望望,瑞茲鎮上最高的那座鐘塔輪廓依稀可見。賽菲爾緊了緊身上的衣袍,束起披散的長髮,朝著歎息森林的深處發足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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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7 18:22:37
  第四十節 歎息森林的狩獵
  
  晨的多里安城,早起的人並不多,但街邊的飯館食鋪客了。
  
  一匹棕色大馬旋風般衝過街市,直往城中心的百貨店衝去。那裡是安基島設在多里安城的連鎖店,也是辛蘿告知的聯絡點之一。
  
  「安!」跟在馬屁股後面猛跑的少年大喊道,「我們先吃飯吧?稍微休息一下……」
  
  「你這冷血的傢伙!」忍耐了一晚上,騎馬裝少女終於按捺不住性子,一勒馬韁,指著同行者大罵起來,「像你這樣拖拖拉拉,根本就是不關心賽菲爾的死活!」
  
  黝黑少年耷拉著眼皮,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我只是叫你吃點東西再走。從昨天中午到現在,整整一天我們連口水都沒喝。我看還沒等我們找到賽菲爾小姐,自己先要渴死餓死了。」
  
  「叉子你!」少女俏目圓睜,臉漲得通紅。停了片刻,她霍然跳下馬,衝到一家食鋪買了些麵點,接著便往叉子懷裡一塞:「吃吧吃吧!」
  
  叉子毫不客氣,一手拿著吃食,一手擰開水袋,風捲殘雲般吃喝起來。安氣鼓鼓的吃了兩口,瞪了他兩眼便上馬疾馳而去。
  
  「哎,麻煩啊……」叉子無奈的搖頭,「像她這樣亂來怎麼能救人?到時候別先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囉!說不定還要別人費心思保護她……女人真是麻煩,衝動的女人更是……」
  
  他抬頭望望天空,心中嘀咕著——賽菲爾小姐哪有大家想得那麼弱!當年她在那個神秘莫測的桃花眼面前便能從容脫身,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如今的她搞不好也已經逃出敵人的掌控呢!——若是賽菲爾得知他此刻的想法,一定會非常驚訝。對她的實力最有信心地那個人,竟然會是叉子。
  
  「你到底走不走?」安又策馬沖了回來。揮舞著馬鞭怒道,「還沒吃完東西啊?」
  
  「唉,麻煩啊……」叉子將剩餘的食物包入行囊袋,「吃個飯都不安生……」在對方怒目而視之下,他的後半截話不得不嚥回了肚子裡。
  
  兩人很快就得知水使帶著賽菲爾往歎息森林而去的消息。經過大半日的馳騁,兩人到達瑞茲鎮時,已是下午時分。一進鎮,眼前的景象便深深震撼了兩人——這座原本寧靜祥和的林間小鎮,竟然變成了一片廢墟!
  
  綠意掩映下的小鎮。此時滿目蒼痍,放眼望去一片焦黑,像是經歷過什麼大爆炸似的。地面坑坑窪窪,連一座完整地建築都看不到,全是斷壁殘梁,一些鎮民哭泣著在瓦礫堆裡翻找親人,還有遍地的鮮血……
  
  「這……」兩人臉色全變了,「這裡發生了什麼?」
  
  問過倖存的鎮民,大多數人都不知所以。極少數眼尖的。說是見到一個白髮男子和一個蒙面人打架,後來聽到幾聲巨響,不知怎的整個鎮子的房屋就全倒了。
  
  兩個人……毀了一座鎮?那賽菲爾呢?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急問道:「有沒有看到一個白髮的女孩?」
  
  「白樊孩?」鎮民茫然搖頭,「沒見過。」
  
  「那打架的兩個人上哪裡去了?」叉子冷靜些,伸手扯住了快要暴走地安。
  
  「他們好像進森林了……」有人紅著眼回答,「後來又有一些傭兵打扮的人也進林子了,說要找什麼有錢小姐……」
  
  安還沒等人說完,猛力一揮馬鞭,策馬就向鎮後的歎息森林衝去。叉子苦笑連連。向鎮民打聽了一下林中地形,這才急急忙忙追了過去。
  
  ……
  
  太陽漸漸西移,賽菲爾倚靠在一棵大樹下閉目休息。在林中用最快的速度疾奔了一天,她終於尋到一處水源。因為擔心發間的百合香會留下追蹤的痕跡,她跳入溪流中猛洗一陣,又在苔蘚最厚實的樹蔭處滾來滾去。弄得頭髮上黃綠一片,身上也變得臭烘烘。
  
  歇息片刻,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水是喝夠了,可肚子還餓著呢。歎息森林歷史悠久,她此刻已深入到罕有人至的腹地,內裡許多植物都是別處不大能看到的品種,天曉得有沒有毒!賽菲爾看著那些紅紅綠綠地果實,顏色誘人,她卻不敢吃;而沒有火種的她又無法獵食動物。飢腸轆轆的她突然懷念起精靈的感應本事來。那高傲傢伙在森林裡尋找水源和食物可是一把好手啊……
  
  沒法子,只能在溪流裡撈點水產來生吃了。辛勞許久,賽菲爾給自己塞了半肚子的生鮮魚蝦,雖然腥味難嚥,她還是硬著頭皮吃了下去。
  
  折騰完這些,林間的夕陽餘輝越發黯淡。漸漸變得淡墨地蒼穹突然劃過一道閃電,接著便是春雷陣陣,清涼的雨滴淅淅瀝瀝落了下來。
  
  果然下雨了!
  
  賽菲爾憂慮的望著幽黑的夜空,心裡想著。這天氣對水使太有利了!在這種最能操控異術的環境裡,他會不會很快發現自己?
  
  漸漸細密的夜雨將賽菲爾淋了個通透。全身冰涼涼的。她歎息著,將自己往樹下縮了縮,靜靜等待這陣雨結束。
  
  陡然間,一股陰冷的氣俠上後背,賽菲爾猛
  
  ,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不知道何時,她的身後出現了一片綠瑩瑩的光,散發著凶光……
  
  隔得近了,她看清了那片綠光地來源——一群白色的狼!雨滴辟啪打在它們身上,竟然同白色皮毛應和著,激起淡淡的朦朧水霧。
  
  那是水狼!好多水狼!
  
  在森林裡遇上狼群是最可怕的,因為它們是團體作戰的高手,而對方還是能借助水之力量的靈獸……
  
  它們一定是因為下雨才出來群體狩獵的!在這種天氣裡,它們就是森林裡的王者!
  
  賽菲爾心中叫苦,腳下急退。但發現獵物的狼群怎肯放過到手地美食,首領一聲低吼,三頭張著血盆大口的水狼便撲了過來!
  
  賽菲爾側身閃過,右手一抖。細劍便如靈蛇般刺了出去。「哧哧」幾聲過後,三頭先鋒水狼便身首異處,跌落在地。
  
  狼群一陣騷動,似乎知道低估了對手。「嗷!」狼群首領低嚎一聲,劃破夜空,震得賽菲爾心中一顫。「嗚嗚……」低聲地應和來自四面八方,賽菲爾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這群水狼無聲無息的包圍了,她的周圍全是綠幽幽閃著寒光的眼!
  
  「呼!」又有幾十頭狼撲了過來。不過這次。它們眼裡卻是閃過藍光,白色的毛皮上也發出冷寒的光芒!
  
  「噹!噹!當!」數道水箭從它們口中射出,賽菲爾急急用劍格擋開來,那些狼已經撲到她的面前!
  
  真快!比剛才那三頭狼快了好多!
  
  賽菲爾舉起細劍,瞅準最前的一頭狼用力劈砍過去。劍鋒撞上狼頭,血花四濺,但賽菲爾也被反震得連退兩步,好大的衝擊力!
  
  她心中一緊,默默猜想著——這是它們使用了水之力地緣故麼?好像到了雨中。它們的力量和速度都比平時增加了數倍!
  
  「蓬蓬蓬!」像是撞到了最堅硬的屏障,隨後撲到的數頭狼都被撞飛出去。賽菲爾趁機舉劍連砍,又是幾頭狼首被她割了下來。
  
  「嗚嗚……」跌落在地未被殺死的水狼用最怨毒的眼神盯牢了她,周圍的群狼被血氣刺激,更加躁動不安。對手的反擊反而激起了它們的嗜血報復之心,面凶光地群狼抖動著幽白的皮毛,噴射著水箭蜂擁而上!
  
  「來吧,群毆我也不怕!」賽菲爾咬牙給自己打氣,高高舉起了手中的細劍,身周的透明鬥氣開至全身範圍。合身衝向狼群!
  
  不能善了,無法撤退,那就只有戰鬥,只有殺死你們了!賽菲爾迎向一片寒光閃閃的水箭,黃金鬥氣和細劍齊齊掃過,只見鮮血同雨水一同灑落。「轟!」又是一聲爆炸。黃金鬥氣威力全開,血花四濺、肢體橫飛!
  
  狼群嚎叫著,發起一波一波的密集攻擊,聲勢嚇人。賽菲爾緊咬下唇,俏目圓睜,縱身劈砍,鬥氣橫飛!此時沒有暴身份的顧慮,她盡情的使用著屬於比凌的黃金鬥氣和透明鬥氣,如靈貓一般輕盈的身手讓她在狼群中自如轉挪,間或還能召喚兩個透明地靈體巨人來助戰。血肉橫飛間。她的劍上早已染紅,劍身上的狼血一滴一滴落下來,更顯得她實力可怖,兇猛無比。
  
  雨水沖不淡戰場的血腥氣味,狼群似乎開始動搖。賽菲爾雖然十分疲累,卻依舊苦苦支撐,手下的殺戮絲毫不見阻滯,還是那般迅疾和猛烈。
  
  「吼!」驀然,一聲震天大吼傳來。賽菲爾吃驚的抬頭。搖曳地枝葉黑影後面,似乎來了什麼大傢伙。
  
  是吼獸!直到那醜陋的血盆大口咬到自己面前。賽菲爾才終於看清了來者。這是西大陸出了名的肉食凶獸,濃重的血腥味竟然穿透雨霧,引來了它……
  
  還沒等她對這吼獸發起攻擊,地面一陣劇烈抖動,又是幾頭巨型凶獸衝了過來。這玩意很像地球上的肉食恐龍,卻比霸王龍還要巨大凶悍,皮糙肉厚,力足尖牙,很是難纏。
  
  然後是……源源不斷湧來的,比狼群更講究群體性的穴爪獸,密密麻麻足有數千隻……它們耀武揚威般衝了過來,先將地上的水狼屍體打掃一空。只見腸子被拖得到處都是,血肉被撕碎成片,和著血水雨水一同吞嚥下去。看得賽菲爾心頭發麻,噁心不止,差點兒嘔吐出來。
  
  吃完了屍體,被血腥味引來的凶獸們也加入了戰團。這真是捅了馬蜂窩了!賽菲爾暗暗叫苦,怎麼越戰鬥對手越多,這樣下去她總有鬥氣耗盡、靈力全無的那一刻!
  
  一場混戰……賽菲爾漸漸覺得手腳酥軟,呼吸急促,身形越來越慢。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半年前在堪薩島上,精靈似乎也面臨過類似的戰鬥。那傢伙連護體鬥氣都沒有,還能堅持下來、大殺四方,憑什麼我就不行?胸中一口傲氣頂了上來,她一定不能認輸!
  
  一分一秒,時間在流逝……沉重的呼吸聲和濃重的血腥味……持續不停的細密春雨……淒厲的獸吼和怨毒的低叫……屍橫遍地、肢體橫飛、血肉模糊……這是狩獵地夜晚,也是個充滿鮮血和死亡的夜晚……
  
  爾呼哧呼哧大口喘著氣。她地鬥氣接近用盡。靈力底,雙腿沉重得像是灌了鉛。她的身上衣衫破爛,既有各凶獸噴灑地血液,也有自己負傷後的鮮血,整個人幾乎成了血人,紅彤彤的。淡薄的雨霧中,她吃力的用細劍支撐自己搖搖欲墜地身體,雙目血紅的瞪著對面——那裡還有近百隻穴爪獸……這玩意防禦力高,真是麻煩難纏!
  
  ——來吧!我不怕你們!
  
  她的唇邊突然劃過一絲笑意。多久沒有這樣痛快淋漓的戰鬥過了?雖然是面對死亡的威脅,但她卻覺自己心中熱血湧動,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和恐慌!
  
  原來她已經改變了!自從拔劍迎向水使以後,她就發覺,自己的心態似乎發生了些許變化。原本被她壓抑到復仇者身份之下、不敢拿出來昭示世人的一些東西,已經被她重新翻找出來,接納入自己的心中。
  
  ——勇氣和堅持,永不退縮、永不言敗地信念。是的,我找回了這些。身為一個戰鬥者最重要的東西。
  
  她緩緩舉起左臂,凝聚起體內殘餘的所有黃金鬥氣。抬眼,望向剩下的近百隻穴爪獸——讓我們來個一次性的決斷吧!
  
  幽黑的森林深處,細薄的春雨之中,陡然亮起一道金燦燦的光華!低沉的爆炸聲中,巨大地衝擊波席捲了剩餘的穴爪獸,這是她壓上剩餘鬥氣的全力而為,最後的雷霆一擊!
  
  金色的鬥氣衝入穴爪獸群中,又猛然爆了開來。周圍散佈的穴爪獸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就被凌厲地鬥氣射得千瘡百孔。在鮮血和肢體的橫飛中。賽菲爾重重倒在地上。
  
  幾息後,她直起身子,目光慢慢掃過當場。血鬥半宿後,這裡的大樹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形成了一處直徑數百米的空地。鮮血瀰漫的林間,橫七豎八躺著各式屍體和殘肢。似乎沒有活著的敵人了……
  
  好累!她又重重躺倒在地,鬥氣耗盡後的疲憊感和身體的酸麻無力一起襲來,她真的不想動彈。身體鬆懈下來後,戰鬥留給她的那些傷口,也湧起一陣一陣地劇烈疼痛,只痛得她眼前發黑。
  
  好想就此睡去,不再疼痛,不再疲累……她慢慢閉上眼睛,腦中漸漸迷糊起來。
  
  但——
  
  「比凌,是你嗎?」一聲焦急的大喊突然從遠處傳來。「比凌?是不是你?」
  
  那是……叉子的聲音?他,他來了這裡?賽菲爾睜開眼睛,拄著細劍站起,拖著沉重的雙腿向外走去。他是看到了自己的黃金鬥氣光芒,所以才趕過來嗎?
  
  啊,對了!賽菲爾是不該有黃金鬥氣的!她苦笑起來,還好,我還剩一點點靈力……
  
  ——變身術!
  
  黑暗的林中,滿身是血的銀髮少年將細劍綁回腿上。搖搖晃晃的挪動雙腳,吃力地離開那無比血腥的戰場。
  
  ……
  
  「你看錯了吧?」安睜大黑眸。使勁盯著墨色地森林陰影處,「比凌怎麼會出現在歎息森林?你不是親眼看到他被結界關在屋裡嗎?」
  
  「那道光芒一定是黃金鬥氣!現在能出現在這裡的黃金鬥氣,不是比凌還能有誰?雖然我離開時他是被結界關住,但說不定他早就被放出來了!」叉子一邊解釋一邊飛快的朝前跑去,「快點!他一定是在戰鬥!」
  
  「哼,找賽菲爾時怎麼沒見你這幅模樣,現在倒著急了……」安低罵道,「真是個自私的傢伙!」
  
  叉子現在哪裡顧得上辯解,剛剛那道金光總讓他覺得有股拚死一搏的不詳氣息,若是比凌遇上了水使……這樣的想法讓他慌亂不已,只能拚命撥開枝葉籐蔓,朝剛剛那金光處衝去。
  
  「叉子,我在這兒……」一聲低低的呼喚從前方響起。叉子停住腳,擦亮了隨身攜帶的小型燃燈。
  
  暗淡的光線映出比凌那張疲累不堪的臉,細雨沒能完全沖淡他身上惡戰一場後的紀念,猙獰的傷口和斑斑的血跡格外嚇人。
  
  叉子揪心的皺眉,大步上前扶住他冰冷的身軀:「你還好吧?這是怎麼搞的?你怎麼到這裡……」
  
  比凌吃力的抬起眼望向同伴,想解釋卻說不出話。他現在這副衣衫破爛、力倦神疲到快要斷氣的狼狽模樣,還真像當初他在昏迷中被海水沖上岸時。那次也是從水使手裡逃脫,也是死裡逃生後的相遇。——為什麼,每次在我最狼狽、最無助的時候,就能遇上你……
  
  「我剛和一群兇猛的肉食動物打了一架,好累……」他出一個故作輕鬆的笑容。然後,便在叉子極度擔心的目光裡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沒有跌在濕漉漉的地上,而是摔進了某人及時環起的臂彎。疼痛和疲累如潮水般襲來,他輕輕「唔」了一聲,眼前的一切盡數沒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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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7 18:22:54
  第四十一節 無言的相聚
  
  淅瀝瀝的雨聲在耳邊迴響,充沛的水元素環繞在四周夜裡,死鬥後的血腥氣似乎怎麼也消散不了,一直陰魂不散般纏繞著她。
  
  冰冷、冷酷、血腥、強橫……這種感覺,是水使留給她的紀念。那個可怕的白髮男子,揮手間就殺掉了她的百餘名忠誠屬下,漫不經心間就重傷了身如鬼魅的蘇迪。要怎樣才能打倒他呢?為什麼自己還沒能擁有足夠的力量?!
  
  頭昏昏沉沉的,她似乎沉浸在水使帶來的噩夢裡無法自拔。他帶給自己的羞辱和傷害,總有一日要加倍討還回來!
  
  胸前陡然一熱,又是一陣涼意,有什麼人在輕輕抹拭著她的肩頭和胸口。暖暖的感覺慢慢傳遍全身,她卻變得無比憤怒起來——該死的!為什麼又要來這樣玩弄她?水使,我即使死,也不允許你這樣對待我!
  
  「啪!」一個重重的耳光甩到對方臉上。
  
  絕不!決不能讓你再侮辱我!因為我不再是那個因懼砒畏縮的女孩,不再是那個為了保全自己連尊嚴都肯放棄的賽菲爾了!
  
  她霍然睜開眼,打算和那可惡的傢伙拚命。但——她看清了面前的情景,不由得愣住了。
  
  眼前的人並不是變態的水使,而是錯愕的叉子。在他的臉上,一道紅紅的五指印清晰可見。
  
  「好好的,你幹嘛打我?」他茫然的摸摸臉,「做惡夢了?」
  
  「呃……」原來忘記了,現在他是比凌,不是賽菲爾……迷迷糊糊中,他竟把對方當成水使,怒極下手了……
  
  藉著暗淡的光線低頭看去。他那破破爛爛的上身衣服已經脫去,血污被擦得乾乾淨淨,從肩頭到胸腹都綁上了結實的繃帶,傷口處正散發著藥膏的香味。
  
  原來,剛剛是叉子在幫他處理傷口。比凌有點臉紅,吶吶道:「對,對不起,我剛剛還沒醒……」
  
  「你沒醒時手勁還這麼大啊!」叉子表情無辜,特特摀住臉。「打人挺疼地!」
  
  「呃……」比凌抬眼看了看對方紅漲的左臉,心頭突然湧起一陣慶幸與後怕——幸好他把細劍綁回了腿上,要不然,剛剛就不是打耳光而是一劍劈過去了,毫無防範的叉子估計會被他捅個透心涼吧!
  
  「我……」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轉開腦袋左右望望。他正身處一個狹小的避雨帳篷裡,一盞快要熄滅的燃燈在手邊幽幽亮著,單薄的防雨布墊在身下,圍成一個難得的乾燥地帶。蓬外的細雨還在下個不停。叉子手拿綁帶,半蹲半跪在帳篷口,他的後背似乎全被雨淋濕了。
  
  「你幹嘛蹲在那裡淋雨?」比凌輕咳一聲,「快進來啊!」
  
  「這避雨篷太小,只躺得下一個人。我若是也擠進來,會碰到你地傷口……」叉子輕輕拽過他的胳膊,一邊幫他往傷口處綁繃帶一邊說,「再說,今晚天氣太冷,你又受了傷不經凍。我待在這裡還能幫你擋擋風……」
  
  「那個,我,我自己來吧……」
  
  「你能用一隻手綁繃帶?」叉子沒好氣的推開他伸過來的右手,「別逞能了。」
  
  比凌默不作聲的低下頭,任憑對方幫他處理完胳膊上的傷口。一陣冷風吹過,後背濕透的叉子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
  
  「對了。我的衣服呢?」比凌終於找到了話題,「我披上衣服就不冷了,你就不用待在那裡擋風淋雨地……」
  
  「那個……」現在輪到叉子不好意思了,「剛剛急著給你上藥,不小心撕爛了。喏,現在你腳上裹著的那塊布就是……反正那衣服也破得沒法穿了,還全是血……」
  
  「不是吧?那我就這麼綁著繃帶當衣服?」比凌有點傻眼,「你當我是木乃伊啊?」
  
  「什麼衣?」
  
  「呃,你當我什麼都沒說……」
  
  「那個,你不用擔心。我們的大包裹裡有衣服,等安回來就好了。」
  
  「安?是安基島的安小姐麼?」
  
  叉子點點頭。剛才眼見比凌暈倒,叉子憂急交加,滿心只想著盡快替他上藥,安卻不願在這裡浪費時間,叉子拗不過她,只得讓
  
  前行。他隨身的行囊袋只有簡易避雨帳篷和藥膏,些大宗物件卻是在安的坐騎上,被她帶走了。
  
  「幸好我早間留了點食物在行囊袋裡。」叉子咧嘴一笑。摸出兩塊麵點,「還要感謝安。要不是她老催著我上路,這點吃的也留不下來。」
  
  「你……為什麼會跟她一起走?」比凌話一出口就覺得有點不妥,趕緊改口,「你為什麼只跟她一起走?安基島的其他人呢?」
  
  叉子沒有察覺前後兩句話的不同,直接從他去給伯爵府的人報信說起,一直說到瑞茲鎮被毀。比凌聽得歎息不已,這下他可是害死了不少人啊!
  
  「那兩人都進入森林了?」比凌地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這歎息森林裡本就凶獸眾多,現在又多了兩個實力強大的傢伙,安小姐一個女孩子獨自前進,是不是太危險了?」
  
  「我還以為你會更關心賽菲爾小姐的安危呢!」叉子深深望了他一眼,「你大老遠跑了來,連結界都關不住你,難道不是為了尋找賽菲爾小姐嗎?」
  
  「我……」比凌垂下眼簾,忽然意識到自己無話可說。他無法辯解,又不想欺騙對方,只能沉默。
  
  過得片刻,那盞燃燈的光芒猛然抖了抖,終於熄滅了,黑暗降臨到狹小的帳篷裡。叉子輕歎一聲:「別說其他了,你先吃東西吧!」
  
  嘴裡輕嚼著猶帶叉子體溫的麵點,呼吸間是身體散發出地藥膏淡香,比凌的心簡直揉成了一團,難受極了——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你在害怕些什麼呢?全心的信任,是那麼困難的事情嗎?
  
  「叉子……」他鼓足勇氣,想告訴對方一些真相。即使不能一次告知全部,至少這會兒要讓他知道,他絕不會與「賽菲爾」有任何感情糾葛……
  
  「有人來了!」叉子突然低低說道,霍然轉身擋在帳篷外面。細雨聲中,遠遠傳來若輕若重的一陣腳步聲。
  
  比凌的嘴角抽搐兩下,終於放棄了滑到唇邊的話語,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勇氣頓時煙消雲散。天意?命運?他苦笑幾聲,還解釋什麼呢?就這樣算了吧!
  
  腳步聲緩慢的由遠及近,叉子側耳聽著,疑惑道:「怎麼好像是個走路不太穩當的傢伙啊……」
  
  一個黑乎乎地人影晃晃悠悠走過樹林,叉子貓腰溜過去,舉手朝著對方後頸劈去。此時比凌受了傷,在不知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叉子很自然的選擇了——打暈再說!
  
  手刀落下,對方猛然一閃,滑溜溜的避了開去。叉子吃了一驚,為對方那迅疾的反應和身手。只是那人並沒還擊,便「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叉子試探了幾下,見那人果然沒了反應,便貼近過去,打燃隨身的火石晃了一晃。「是蘇迪!」他驚呼一聲,「喂,喂!你還好吧?」
  
  啊,蘇迪果然活著!比凌情不自禁的綻放笑容,挪出帳篷幫叉子抬回蘇迪。
  
  在森林中帶傷遊蕩了一宿一天,又在雨裡泡了半夜,蘇迪看上去比方纔的比凌還要淒慘得多。所幸他的半矮人體質強過一般人類,叉子手邊又儘是上好地藥膏藥粉之物,一通忙活後,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這下真是……」叉子撓撓頭,「那帳篷太小,你們兩個傷員擠擠吧。」
  
  比凌搖搖頭:「我沒事了,讓蘇迪好好休息吧。」他擔憂地望著夜空,細雨還在悄無聲息的落下,這種鬼天氣還要持續多久呢?
  
  叉子卻不幹了:「你剛綁好繃帶,別在雨裡淋著,進去避雨篷站著也好啊。」
  
  「那你也一起……」
  
  「噓!」叉子打斷他的話,「好像又有人來了……」
  
  一片漆黑的林中,比凌緊緊皺起眉——這次來的,又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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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7 18:23:28
  第四十二節 終於騙了你一次
  
  穩有力的腳步聲清晰傳來,震得地面都微微發顫。西?難道又是什麼凶獸?比凌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時候己方只有叉子算是戰力,他和蘇迪都是自身難保,還需叉子分神照顧!
  
  定定神,他湊到叉子耳邊,悄聲道:「我看,對方很有可能是敵非友。我背上蘇迪,咱們盡量別弄出聲響,能逃就逃能避就避。」說完他就要進避雨帳篷裡去抬人。
  
  「等等!」叉子一把拽住他,沉聲道,「你帶著傷,不能亂跑!說不定那只是一頭大個靈獸!我先去看看動靜,你就待在這裡別動!」
  
  難得平常懶洋洋的叉子如此認真,比凌還想說話,卻被他一把推到帳篷裡,等他再爬起身時,叉子已經跑得沒影了。
  
  這傢伙!比凌咬牙切齒,真當我是累贅了?我還能戰鬥呢!他有心去追叉子,卻又放心不下昏迷中的蘇迪,只得強忍心中的擔憂,回到帳篷裡收拾東西。
  
  他現在身上只有一條緊巴巴、破爛爛的髒褲子,上身纏滿繃帶,腳下赤著雙足。幸好他這會兒是男性身份,否則他這副半裸模樣被人瞧光,他真是不要活了!
  
  驀的,他想起身上的傷口都是叉子親手上藥包紮,臉上不禁一紅。轉念間,他又憶起水使施加在賽菲爾身上的玩弄侮辱,心中不由刺痛,雙手緊緊握了起來。
  
  自己怎麼會那樣畏縮,那樣膽怯,任憑他施為呢?他竟然會產生寧願失身也要保全小命的想法!往日的自尊和驕傲都丟到哪裡去了?他腦中一陣翻騰,突然很想唾棄自己。冷意和嫌棄之心一起襲來,他情不自禁的蹲下身子,將頭埋入腿間的縫隙。
  
  「我是比凌。我是比凌,我不是賽菲爾……」他緊緊抱著雙臂,蜷曲在黑暗的帳篷角落,情緒漸漸平靜下來,「我是比凌,對,我是比凌……」
  
  「唔……」一聲低低地呻吟響起,蘇迪慢慢醒了過來。
  
  「蘇迪……」比凌挪了過去,伸手按住對方。「你傷得很重,別亂動。」
  
  「比凌?你怎麼會在這裡?」蘇迪艱難的扭扭頭,「這兒是歎息森林吧?」
  
  「對,我們在歎息森林的深處。你真強啊,這樣嚴重的傷勢,竟然只昏迷了半小時。」
  
  「我,我沒事……」蘇迪掙扎著要起來,「賽菲爾呢?你有她的下落嗎?那個水使怎麼樣了?」
  
  「你肋骨都斷了還說沒事?」比凌摸索著扶他坐起,溫言道。「賽菲爾情況很好,你別擔心。安基島和梵固學院都派了許多人過來,你就別操心水使了,先好好顧著自己吧!」
  
  「她沒事就好……」蘇迪想想還是不放心,「你確定她沒事?她現在在哪裡?」
  
  「……」這個問題真的很難回答,比凌咬住嘴唇,正在尋思著怎麼說才能既讓對方安心,又不至於暴身份,外面傳來連聲的叫喚,是叉子和安回來了。
  
  啊。他們回來得正好!比凌精神一振,無比感激兩人的及時歸來幫他解了圍。
  
  原來先前那沉重的腳步聲真地只是一頭吼獸,叉子殺了那頭凶獸後,正在割肉打算做乾糧原料,卻被返回來的安遇上,直接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理由是他殘忍……
  
  隨同安一處歸來的。還有她的那匹棕馬,以及裝有衣服食物和大帳篷的包裹。這下子比凌總算能結束木乃伊的生活了,尋了全套武士服換上,他這才覺得自己能抬首挺胸的說話了。
  
  四人將各自情況湊了湊,安便篤定賽菲爾逃進了這歎息森林中,執意要換個方位再去找。比凌期期艾艾道:「現在距離鎮民們說的大爆炸已經過去一天半夜,說不定賽菲爾已經逃出這裡了呢!我們為什麼不回到多里安城去打聽一下?」
  
  安雖然對叉子橫眉冷對動輒喝罵,但對救過米麗夫人性命的比凌卻是十分客氣:「也許會發生這樣地情況,但我還是覺得賽菲爾很難在這麼短時間內離開這片廣闊的森林。我還想再找找看,不然我無法安心離去。」
  
  「可。這裡太大了,現在又天黑落雨,方位都難以辨識,安小姐就不要到處亂跑了吧!」比凌努力說服對方,「要不這樣,我們休息半宿,到天亮再出發找人,好嗎?」
  
  安沉吟片刻,終於點頭應了下來。黑眸少女實際已經累得快要虛脫。搭好帳篷便倒頭睡著了。
  
  叉子很奇怪的望了比凌一眼:「你怎麼好像變得不著急了?」
  
  「著急更會壞事,這個時候我們需要冷靜和鎮定。」比凌嘴上一板一眼說著。心裡卻無比苦惱——怎麼才能悄無聲息的把比凌弄消失掉,然後讓賽菲爾出現在他們視野內呢?
  
  「比凌,你剛剛還說賽菲爾情況很好,原來只是為了讓我安心養傷啊!」蘇迪輕歎一聲,「我不是不分輕重的人,你放心,我不會因為傷勢而拖累你們。」
  
  聽蘇迪這麼說,比凌更加內疚。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真的很想將自己的身份秘密講給二人聽,但理智卻又提醒他,不能這樣衝動而不計後果。
  
  死葉子!他突然將憤懣鬱悶之氣都轉移到靈寵身上——若是你也和小小一樣主動趕過來,我就不用這麼為難了!
  
  「轟!」遠處林中陡然響起一聲震天巨響。即使在漆黑的雨
  
  ,也能見到一道銀亮的光芒組成一個圓形的光暈,在開,光芒過處,引得枝葉亂飛、水花四濺。
  
  銀光?水使追過來了?比凌心中頓時七上八下,這真是個充滿波折地雨夜啊,總叫人不能安生!
  
  「這次不許丟下我!」他一把抓住叉子的胳膊,「讓安帶著蘇迪離開,我們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話音剛落,銀色的光芒驟然一乍,那道光圈竟然已經擴展到他們的面前!好快!三人大驚。叉子一個飛身擋到另兩人的面前,猛然抬手,運起黃金鬥氣!情急之下,他的鬥氣竟然脫體而去,在兩人面前形成了一層淡金色地半弧護圈!
  
  「喀嚓」一聲輕響,銀光被金色鬥氣組成的半弧擋了擋,便繞過此處,慢慢延伸到後方。叉子擦擦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道:「還好……」
  
  「叉子。你剛剛的鬥氣……」比凌抑制不住心中的驚喜,「鬥氣離體,你的黃金鬥氣已經超越七級了!」
  
  困擾他許久的鬥氣瓶頸,就這麼輕易的突破了?叉子只覺身在夢中,滿臉的難以置信:「我,我已經超越七級了?」
  
  「哎呀,真厲害,是能離體地七級鬥氣喔……」銀光徹底消失後,一個輕佻地聲音飄忽忽的傳了過來。「兩位,我們又見面……」
  
  「利亞蘭閣下,你來歎息森林,也是為了賽菲爾小姐麼?」比凌迎上那陰魂不散的桃花眼,面上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知道你是否知道賽菲爾小姐的下落?」
  
  「咦,你受傷了?」桃花眼晃悠悠的走近,看到比凌手上的繃帶,難得的收斂了嬉皮笑臉地習氣,頗關切地問道。「難道你也遇上那個不男不女的白髮變態了?」
  
  「多謝閣下關心,我只是在和凶獸拚鬥時受了點小傷,並沒遇上其他人。」比凌斜了他一眼,心想——你比水使更加不男不女吧?還好意思說別人?
  
  「那還好,真受重傷就糟糕了。」桃花眼搖頭晃腦道,「因為——你們得快些跑了!現在那變態就追在我後面。我剛剛滅掉了他地一個水元素巨人,他應該很快就到了……」
  
  混蛋!既然水使已經追過來了,你還幹嘛這麼閒庭信步一般在這裡亂晃蕩?比凌險些破口大罵,眼睛的餘光掃過勉力直起身子的蘇迪,他一咬牙:「閣下,你還欠我四個要求!」
  
  「你要我現在去打倒水使,那是不可能的。」桃花眼慢悠悠的說,「現在是雨天,正是他能發揮最大力量的時刻,我可沒把握在這種情況下解決他!」
  
  比凌眉頭一皺:「即便如此。閣下總能保證遇上水使時可以安然脫身吧?」
  
  「那是當然,我說過,像我這樣的前輩高人……」
  
  比凌一口打斷他地自吹自擂:「那閣下能帶走幾人?」
  
  「呃?你是這個意思……」桃花眼淡淡掃過當場,「一個,只能一個!這個重傷的矮人我可以帶走,那個睡死的小妞我可不管!」
  
  「那好,閣下。」他突的一個旋身,手刀豎起,輕輕劈在蘇迪頸後。便將動彈不得的矮人打暈過去,「我的第二個要求。是請你將蘇迪安然無恙地送出歎息森林!」
  
  「嘖嘖,你還真是好心……」桃花眼意味深長的望了他一眼,「你自己呢?」
  
  比凌一指邊上的棕馬:「我們嘛,騎馬逃命唄!」
  
  他想得清楚,桃花眼明顯不願和雨中的水使正面對敵,強迫他去拖住對方並不現實,還不如讓他帶走蘇迪。因為若讓重傷的蘇迪和他們一起奔波逃命,估計還沒跑多遠他就要不行了。萬一發生戰鬥,蘇迪更是首當其衝要遭殃。他是因自己才落得這般淒慘境地,不管怎麼說都要讓他安全離開。
  
  比凌靜靜的回望叉子,同伴衝著他點點頭,示意自己完全明白他的用心。比凌淡淡一笑,俯身扶起蘇迪,將他交給了桃花眼:「我相信你的信譽,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那是當然,五個要求就是五個承諾,我都會完成。」桃花眼湊近他輕聲說完,留下一個極盡魅惑的笑容,便背著蘇迪消失在當場。
  
  比凌輕吁一口氣,叉子已經扛起安,又捲起帳篷扔上馬背,沉聲道:「你上馬走吧。」
  
  「你……」
  
  「我會跟在你馬後,你不用擔心……」
  
  「叉子。」比凌將安在馬背上放好,隨即翻身上馬,回頭輕笑,「我們現在這樣……像不像回到從前當傭兵的時候?」
  
  「一點兒不像!」叉子在這個時候反而一本正經地開起玩笑來,「你比我多了一件負重!還是個極麻煩的包袱!」
  
  比凌抖開馬韁,一夾馬肚:「叉子,讓我們再比試一場!」話音剛落,一人一馬已經躍空而起,飛快的朝前跑去。
  
  叉子跟著棕馬跑了一程,聽得對方越跑越快,他突然腳下一個急停,「笨蛋,我終於騙了你一次!」
  
  他換過身來,面對身後憑空出現的數個黑影。細看之下,原來那是一大堆水氣氤氤的水元素巨人。水使可真是大手筆!他感歎著——大棕馬啊大棕馬,你可千萬別停下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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