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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泥巴人]翻手男覆手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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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23:27:37
  第十七節 推倒?人都不見了!
  
  雖是在黑漆漆的地道中,水使竟像能視物一般,在黑暗中迅疾前行,不久便到了一處水聲潺潺的所在。被他挾在臂間的「賽菲爾」睜眼一看,面前是一條地下暗河,聽那聲音水勢不小。
  
  水使右臂輕抬,一道水柱從暗河中卷漣而起,慢慢凝成一張獨特的柔軟床榻。「賽菲爾」偷偷看著,突然意識到這裡已經脫離了黑暗。它微一抬頭,頓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原來在這洞穴深處,石壁上隨處可見瑩瑩發光的藍色晶石!
  
  「好了。」水使將「賽菲爾」放在水床上,束上一道水繩,低低笑了一聲,「莉莉,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怎麼樣?「賽菲爾」只覺雙腿發軟、心中戰慄,身邊這人的強大靈力帶給它無比的壓迫感,哪裡有心思想其他。就連看到那些亮閃閃的藍色晶石,嗜好珍寶的它都沒興起佔為己有的念頭。說到底,小命第一重要,清白第二重要,然後才是寶貝……
  
  「沒想到這洞裡有如此好景致。」水使仰首四顧,石壁上星星點點的湛藍,有若漫天星辰,璀璨生輝。就連那張暗河之水凝結成的奇妙水床,都染上一層美麗的碧藍光華,隱約可見粼粼漾紋,如星光融入大海,流光飛舞般。
  
  目光順滑而下,落到那張俏生生的柔美臉蛋上。在一片幽藍瑩光之下,「賽菲爾」天藍色的眼眸粲亮如星,同滿天「星斗」相映生輝。仔細看看,那如受驚小獸般恐懼驚惶的眼神,越發顯得藍眸少女楚楚可憐,動人無比。
  
  水使心中一動,伸手撫起對方垂散肩頭的柔軟髮絲。被晶石瑩光映上淡藍之色的純白長髮。如月華般清濯明淨,又似雪霜般淡雅寧靜,正是他最愛的那種……
  
  「賽菲爾」被他看得心中發毛,情不自禁地往後一躲,髮絲如流雲,倏忽便自水使手中滑落。
  
  白瞳中閃過一絲留戀,淡若無色的淺粉唇線微微翹了起來:「莉莉,你是個很可愛的小東西……我很想知道。這次你是要正氣凜然的玩強硬,還是繼續裝可憐扮柔弱呢?」
  
  「賽菲爾」腿肚子開始發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水使那雙詭邪的白瞳盯了它片刻,見它嚇得垂首不語,便慢條斯理的在水床邊坐下,右臂一展,將白髮少女緊緊攬到懷裡。
  
  「你還不說話嗎?」綿柔的聲線帶著一絲慵懶,手指輕輕滑過那張冰清玉潔的嬌顏。冰冷地感覺一絲一絲爬上臉頰,可憐的葉子驚嚇過頭,六神無主,竟連主人交給自己地護身狐狸都忘掉了,心急如焚的祈禱主人和小蚯蚓早點趕來。
  
  「哼!」一聲嘲諷般的輕笑過後。水使猛然俯下身,重重親到「賽菲爾」的唇上。剛剛吻住那顫抖的柔潤,他便用力一吸,彷彿要狠狠攫取粉嫩紅唇上的那種甘甜與溫暖。
  
  「唔唔!」葉子過了數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身子直往後躲,嚇得幾乎要哭起來。天吶,它又被一個男人強吻了!又氣又急又驚又懼,它眼前一黑。險些就暈倒在那張碧波蕩漾的水床上。
  
  見對方態度越發畏縮,水使更不放手,冰雪般寒冷的舌頭輕易就挑開了那對柔軟的唇瓣,唇舌挑撥戲玩,礅翻湧,極盡挑逗。只可憐他身下那位,腦中嗡嗡亂響,強烈的屈辱、憤怒、害怕、迷茫,重重情緒雜糅一團橫衝直撞,真想就此暈厥過去。
  
  「唔。味道很好。」水使終於放開了它,淡淡說道,「但我很奇怪,那個能讓我怒氣勃發地莉莉去哪裡了?」
  
  那雙詭譎的白瞳中漸漸溢滿冰寒。毫無表情的邪美臉孔讓人望而生畏。嘴角還掛上了一絲冷笑,「莉莉。又想來委曲求全、伺機逃跑那一套嗎?很好,既然你不反抗,那我就如你所願……」
  
  纏住「賽菲爾」身周的那道水繩忽然飛快的旋轉起來,如利刃般劃過它的衣襟。頃刻間,韌性十足的特製衣服就變成一堆絲縷破布,出嬌嫩白皙的肌膚來。水繩旋轉而濺出地晶瑩水珠在雪般肌膚上流洩,裸在外的胴體像是一尊美玉雕成的塑像,如同帶著珠的新鮮果實,晶瑩剔透、水燦柔和。
  
  水使凝視著少女胸前柔滑無暇的肌膚,挑眉道:「原來已經消失了,莉莉,這次我不會放過你……」
  
  天啊,衣服都沒了?那變態還猛盯著看?難道我真要失身?葉子雖然膽小怕死,但到了清白不保的時候,它終於鼓起勇氣,哇哇大叫起來:「不要啊!救命啊!」
  
  水使微微一愣,瞳中閃爍著一絲疑惑,面前這白髮藍眸的少女真的是莉莉嗎?為什麼他總覺得氣質完全不同了?
  
  他以前只喜歡收藏玩物,在意的僅是她們的髮色和外表,但他地莉莉寶貝是那麼與眾不同,冷漠如他,也被她吸引了。和她有過三次交集之後,他總算對那清純無邪的少女有了清醒認識——雖然她看起來是那麼嬌弱柔美,但骨子裡的倔強狠厲卻足以讓人不寒而慄!
  
  在梵固學院的鎩羽而歸令他花了數月時間細細勾畫——如何挑撥她、玩弄她、羞辱她,將她堅固地心防擊個粉碎,讓她真正成為他地玩物,他的奴隸。但成功擄人以後,本該讓他興奮到顫抖地重逢卻是如此沒勁,那種驚懼交加的神情讓他完全興不起調教的心思來。他要的,是那個敢反抗他的犀利女孩!只有摧毀那種驕傲的目光,破碎那個不屈的靈魂,他才會真正滿足!
  
  心頭陡然升起滔天怒意,水使猛一握拳,帶著利芒的水線擦過「賽菲爾」身周,粉嫩的肌膚上頓時多出道道紅痕,下一個瞬間,玉般胴體之上鮮血迸流!
  
  「啊!」慘叫聲剛剛響起,水使驀然回頭,一道金色長鞭破空而來,帶著尖銳的呼嘯之聲,同凶戾強悍的殺氣!
  
  水使眼中凶光一閃,一道銀白色的水鞭憑空而生,直直劈向游龍般的金鞭。「啪啪」數響過後,半空猛然乍開一連串的金銀之光,爆炸聲震得洞內土石都簌簌落下。
  
  「是你?」水使慢慢站起身,嘴角挑起一絲殘酷笑意,「手下敗將,來送死嗎?」
  
  金髮男子雖然渾身濕透,卻是昂然而立,穩穩站在暗河對岸,聳肩笑道:「生死無所謂,但我最痛恨失敗,尤其是輸給一個長得不男不女的變態。「
  
  「你說什麼?」水使雖然長相俊美近乎妖邪,但從未有人這樣說過他。氣得發抖之餘,他忽然想到水床上的白髮少女,不禁冷聲道:「既然你到了這裡,不如讓你在死前看一場好戲吧!」
  
  醒悟到對方話中之意,旭天咬牙暗恨。這裡的地形對他不利,隔著一道河,對方又是水系元素操控者,他如何能安全的救下賽菲爾呢?
  
  水使右手一招,滿身是血、衣衫破碎的「賽菲爾」就被一道水柱托了過來。他本就計劃在梵固那幫人的面前肆意玩弄侮辱賽菲爾,以此作為對精靈等人的報復。這會兒來了第一位觀眾,他自然不會放過機會。
  
  誰料就在他伸手去碰「賽菲爾」的時候,那道水柱陡然噴起老高。他猝不及防,竟被自己控制的河水濺了滿身濕。愕然抬頭時,那水柱上乾乾淨淨,哪裡還有什麼人影!只剩下空蕩蕩的一張幽藍水床,似在放肆的嘲笑他。
  
  「嘿……」旭天輕笑一聲,手中金光又起,有如千萬條龍影舞動,燦爛奪目,耀得刺眼。
  
  水使還在困惑於「賽菲爾」的突然失蹤,忽覺身周氣溫劇烈下降,猶如萬年冰川般的極度嚴寒,陡然降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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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23:28:09
  第十八節 兩人兩獸的戰鬥
  
  「喂,別忘了,你的對手還有我!」突兀的聲音響起,清朗中帶著絲絲戾氣,「你小心了,輸了可別說我偷襲!」
  
  「是你。」水使抬起眼,冰冷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紅髮少年,「沒想到你還能變成人形。」
  
  「哼,現在你知道我很厲害了吧!」炎樺高高翹起下巴,「敢對我的主人不利,你等著死吧!」
  
  「兩個手下敗將!」水使冷哼道,「別費事了,你們就一起上吧!」
  
  武士居多的西大陸崇尚個人戰力、追求騎士精神,多打一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腹黑男聽了水使的話,卻很開心的挑了挑唇,笑瞇瞇的說:「被你說中了,我正是這樣想的!」
  
  話音剛落,旭天手中的萬千金鞭就猛掃過來。這一下不像剛剛幫「賽菲爾」解圍的那記攻擊,而是如同海嘯般狂衝而起,殺氣衝霄,龍影縱橫!明明是柔軟的鞭子,卻像世間最堅硬的武器,擊打在石壁上,發出山崩地裂一般的巨響。那種強勁的鞭勢,彷彿有著排山倒海的威力,如憑空捲起百丈巨浪,劈頭蓋臉砸向水使,似乎要把前進路上的一切物體都徹底粉碎!
  
  水使目光一閃,這個曾經被他打得吐血的對手,實力變強了!而且是出人意料的暴增!雖然藉由前一次交手,水使察覺到這金髮男子體內存在封印,但他沒想到封印前後,這人的力量對比能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白瞳中升起一絲興奮,水使的聲音悠悠響起:「不錯,解開封印的你才有資格做我的對手!」
  
  綿柔妖異地嗓音迴盪在地洞,山崩海嘯一般奔騰而來的金色龍影被突然出現的障礙物硬生生截斷。巨大而細密的一道水牆從暗河中拔地而起!無數金光閃閃的鞭痕顏色陡暗,以雷霆之勢擊碎了那面水牆,鋪天蓋地衝向對岸。
  
  水使微微皺眉,右手一抬。頓時,暗河中波浪翻滾,無數銀白色的水箭「颼颼」射了出來,迎向縱橫不定的鞭影。下一個瞬間,驚濤駭浪般的金鞭同水箭對撞一處。發出絲絲縷縷細微地火花。「轟轟」,那些流動的水箭竟憑空爆炸起來!一時間水花四濺。金光與白色交纏,空曠地地下空間裡迴盪著不絕於耳的刺耳爆鳴……
  
  旭天同水使開始戰鬥的時候,炎樺雖然發話要打,卻沒急著動手,只是凝神看著。見兩邊對撞的衝擊波震得身邊土石簌簌而下,他一歪頭,面帶惡意的低聲說:「選在洞裡打架,萬一把這洞打塌了怎麼辦?」
  
  「哼……」伴隨著某個不滿的聲音,地面土壤一陣微微起伏,似乎下面藏著什麼東西。
  
  「一個蠢蛋。一條臭蛇,為什麼我非得和這種傢伙為伍?」炎樺很沒正形的呲牙冷笑,一邊煞有其事的作熱身,一邊沒好氣的嘀咕道,「你這笨蛋都被人扒光看光了,還不知道放我出來,我真是替你感到害臊!哎,有你這樣的白癡靈寵。真是主人地最大悲哀!」
  
  「喔!喔!」腳邊一塊圓滾滾的小石頭發出某種奇怪的聲音,似乎在抗議什麼。仔細看看,那石頭上面還染著斑斑血跡。炎樺低頭瞄了眼,抬起腿狠狠一腳踩下去,那怪聲立刻就消失了。
  
  「嘶!」黑乎乎的小蚯蚓忽然從土裡鑽了出來,烏溜溜的大眼睛憤怒的瞪著他。那目光似乎在說——你再懶洋洋的待下去,我就告訴主人你偷懶耍滑不幹活!
  
  「好,好,我現在就去打架!」紅髮小子揉揉鼻子,捏捏拳頭。神情陡然一肅:「玩水的傢伙,我來啦!」
  
  他和水使同在河岸一邊,攻擊距離上更有優勢。當他縱身躍起時,那長長地暗濕石壁上就迅速覆蓋了一層冰晶。緊接著。咆哮著射出無數水箭的暗河突然開始結冰了!
  
  洞中寒意大作。穩瞬間降到零度以下。但奇妙的,暗河對岸的旭天卻絲毫沒有感到寒冷。在他眼裡。只有對面那一路鋪開的冰屑冰晶,成為冰系威力在此肆虐的明證!
  
  「水變態,我就是你的剋星!」大喊著這樣的話語,炎樺如神兵天降,威風凜凜的砸了下來。
  
  此時河水的攻擊已經凝滯,水使冷嘿一聲,似對來者凜然不懼。他和巨型九尾狐曾戰過一次,起先還忌憚他地冰系異術,但打到後來發現這傢伙靈力不足,對他無法構成威脅。此時以一敵二,他應該多注意對岸那個解封後戰力不明的金髮男子,而不是去擔心一個實力不如自己的傢伙。
  
  誰料腦中剛剛閃過這樣的想法,炎樺就以實際行動向他說明,什麼是輕敵地代價。
  
  「冰封之棺!」
  
  輕輕叫出招數地名稱,一股令人戰慄的嚴寒氣息鼓蕩在紅髮少年地身周,伴隨著他的躍哮凌然降落。暗紅色的雙眸充斥著強烈的殺意,死死盯著水使。但偏生,他的目光那樣專注,聲音那樣輕柔,就像是情人的纏綿低語。在他手指所觸之處,萬物皆化作凝冰,連空氣都不例外!冰雪之色凝聚延伸,頃刻間,水使站立之地便成為一塊堅硬透亮的雪白冰棺!
  
  「和冰棺一起粉碎吧!」炎樺身子還在半空,整只右臂卻凝結成堅實的冰之利刃,就此居高臨下的砸劈,既狠且疾的一記攻擊!——看他那躍身而下≒持冰刃的架勢↑頭蓋臉直砸下來的狠厲氣勢,都像級了某人最拿手的板磚動作,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靈寵。
  
  「卡嚓,卡嚓……」冰片破裂的聲音顫悠悠響起,大面積的裂痕迅速出現在冰棺表面,隨時擴散到內裡。炎樺很自信,被封在冰棺裡、凍得結結實實的水使將會被一同化為碎塊!
  
  嘩啦一聲響後,冰棺最終裂成大小不一的碎片,散落在黑漆漆的地面。炎樺歪著頭看看。喃喃道:「原來這招還挺好用地……」
  
  「小心!」隨著旭天的陡喝示警,一柄燦燦長槍破空而至,架開了凶狠襲到炎樺腦後的一道銀白利芒。
  
  「水使可不是個容易死的人!」旭天高聲提醒炎樺,「別忘了他是雙修者,擁有至少八級的鬥氣!」
  
  「多謝!」紅髮小子嚇出一聲冷汗,縱身跳開後才眨巴著眼想開了——剛剛他是怎麼從冰棺裡脫身的?那具冰棺明明凍住了他,也完全破裂成碎片了啊!
  
  但水使顯然並不願意為他心中的疑問提供答案。他一時大意輕敵,沒把這狐狸小子放在眼裡。沒料到就栽了個大跟頭!只是,那種能瞬間冰封元素使的異術。必須持有和他若等地靈力。那個旭天解封後實力大漲就罷了,這狐狸小子怎麼也突然變得這麼強?
  
  「滴答,滴答……」從肩頭到腳跟,水使週身上霞在流血,殷紅的血從潔白地外袍上滲了出來,慢慢滴落塵埃,顯是受傷不輕。定定盯著對手,那雙妖異的白瞳射出猙獰的光:「你敢傷我!」
  
  這傢伙只是傷了?炎樺一揚臉,滿不在乎的回答:「這有什麼不敢的?我不僅要傷你,還要殺你吶!」
  
  水使突然扭頭四顧。口中發出陰森的冷笑:「出來吧,別藏頭尾!」
  
  「喂,你在叫誰出來啊?」炎樺嘲笑道,「你不會以為我還需要幫手才能殺掉你吧?」
  
  水使猛然將目光挪回炎樺臉上,那種惡狼般的凶光令紅髮小子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
  
  「你以為,單憑你的冰雪異術就能把我困在冰棺裡?」水使唇邊掛上譏誚的笑,「這裡一定有個能暫時消弭元素力量的傢伙,躲在暗處伺機下手……若不是他令我地水系能量突然失靈。你的冰雪氣息能那麼輕易作用到我身上?哼,這和上次莉莉逃跑時的情形一模一樣!」
  
  炎樺心虛的笑笑,明白到他說的是小小。沒想到那臭蛇上輩子和他對立,這輩子與他不合,關鍵時刻居然會來幫他。摳了摳臉,他不得不感歎一聲,怪不得那臭蛇靈力雖弱卻最得主人歡心,果然是個令人放心的傢伙!
  
  「別說廢話啦,水使大人,到底還打不打?」隔岸的旭天笑嘻嘻的插嘴。「你要是怕了,那也沒法,因為我們不接受投降……」
  
  水使心中怒火高熾,也不答話。舉手一劃。無數灰白地水泡憑空而生,擁擠在低矮的地洞裡。劇烈的爆炸起來!他不再使用暗河中的實質流水,卻是借由最純粹的水系元素能量發動攻擊,其威力不但沒減弱,反而大大增加。
  
  「這玩意是什麼東西啊?真難看!」炎樺一邊大肆嘲笑,一邊凝神施術。他週身數尺彷彿有個嚴寒低溫的結界,當爆炸水泡鋪天蓋地湧到之時,瞬間就被那股冰寒氣息給徹底凍住,傷不了他分毫。
  
  而旭天那邊又是另一番應對景象。被密密麻麻的水泡包圍後,金髮男子不慌不忙的旋動手中長鞭,捲起無數金光殘影。揮灑自如間,那條條鞭影便將成千上萬的水泡型炸彈硬生生攔截下來,任那灰白色如驚濤駭浪般湧來,就是破不去他手中金鞭纏捲而起的萬千龍影。
  
  「疾冰風暴!」
  
  「飛瀑金鞭!」
  
  「去死!」
  
  三人幾乎同時大喝出聲,漫天只見金光、冰雹和無孔不入地絲雨,交錯綜橫,鋒芒萬丈!下一瞬,三種磅礡的元素能量以詭異的高速對撞到一處,狂暴的風迅速滌蕩了整個地洞!立刻,蘊涵著可怕力量地衝擊波在這不大地地下空間裡爆了起來,彷彿能讓萬物瞬間粉碎的能量風暴在這裡瘋狂肆虐,整個地洞都猛然顫抖起來!
  
  這劇烈對撞產生地後果顯然讓戰鬥中的三人都沒想到,非同凡響的可怕能量一旦陷入混亂,會給這裡帶來難以想像的破壞!被衝擊波割得週身劇痛的三人很快就發現自己的預感準確:石壁高處無數亂晃著掉落的藍色晶石,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巨大聲響,洞頂「簌簌」剝落砸下的大塊土石、幾乎沸騰起來的凝冰暗河、漫天漫地的能量狂飆和嗆人灰塵、搖晃著震顫著的起伏不平的地面……一切都一切,似乎都在傳遞這樣的信號——劇烈的衝擊波讓這處地洞快要支撐不住了!
  
  啊,還不快點跑,這裡會塌的!一顆不起眼的小石頭咕嚕嚕的朝來時地道滾去,卻被小蚯蚓一口咬在嘴裡不放。沒等那石頭發出抗議或哀歎,那黑乎乎的小蚯蚓就猛然仰頭,頭頂七彩斑紋驟然耀起,烏溜溜的大眼裡也射出堅定的光。
  
  彷彿聽到主人號召一般,風聲陡然變弱,水流瞬間柔緩,洞頂和四壁那些被爆得搖搖欲墜的土石平息了,令人心驚膽戰的大地震顫停止了……隨著地洞裡狂暴能量的慢慢消失,幾乎陷入崩塌的空間奇跡般穩定下來。
  
  小小渾身無力,猛的趴倒在地,嘴裡的小石頭也滾出老遠。這地洞雖不高,卻也寬闊得很,要控制這樣一處空間裡五行元素,它幾乎耗盡了全副力量。
  
  現在的地洞裡,只有那些被衝擊波震得脫離石壁的藍色晶石還在「簌簌」往下砸。旭天喘息未定,眼見晶石劈頭蓋臉砸來,有些竟有拳頭般大小,不覺皺眉揮手。那些晶石就像聽到命令一般,齊刷刷的從他頭頂飛開了。
  
  輕咦一聲,水使從漫天粉塵裡直起身來,白瞳中流轉著一種別樣光芒:「你能操控這些晶石?原來你就是那個控金者……」
  
  鋪天蓋地的金色龍影再度來襲,水使卻在漫天鞭影中輕笑起來:「主上聽到這個消息會很開心的。」
  
  看著他詭譎的笑容,旭天不由得心頭集——難道那條死亡預言,就是指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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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23:28:52
  第十九節 牛鬼蛇神都來了
  
  暗黑陰冷的地下世界,狹窄的通道裡跳躍著一簇黯淡的火光,兩個人影正深一腳淺一腳的蹣跚而行。
  
  「娜娜公主殿下,你的紫貂有什麼發現嗎?」打頭一人膚色黝黑,體型精健,正是叉子。跟在後面的那位黑髮美人自然就是聖達加的娜娜公主。兩人都是渾身濕透,唯一乾燥的東西就是手裡拎著的那盞馬燈。
  
  娜娜公主踉蹌幾步,穩住身形道:「走過這一大段泥地就回到三岔路口了,紫貂在這處通道裡沒有發現同伴。」
  
  叉子點點頭,埋頭超前走去。他雖然心急其他人的安危,但又不便催促娜娜公主,更不能拽著她猛跑,只能按捺住不耐,慢慢在前面開路。
  
  剛剛水使現身,眾人如臨大敵戒備時,莫名其妙捲來的巨浪陡然迎頭撞來,將洞穴通道灌得滿滿當當,幾乎所有人都在瞬間被衝入那三條岔路。同伴失散不說,待他濕淋淋爬起來時,已經是不知身在何處。唯一還在身邊的同伴,就是他在突如其來的大水中緊抓不放的娜娜公主。若不是他力氣夠大,嬌弱柔嫩的黑髮美人恐怕早就被衝入黑暗深處,或是狠狠撞到堅硬石壁上了。
  
  按照叉子的性格,這種類似英雄救美的行徑,他平時絕不會幹。但大水來襲的那一刻,比凌將身邊的娜娜公主用力甩給他,還大喊了一聲「保護她」,他就不得不在水浪中護著這位嬌滴滴的公主了。而比凌自己卻奔著精靈去了,這讓娜娜公主很傷心——他就那麼不願待在她身邊嗎?寧可把她扔給別人去保護……
  
  身後的黑髮美人心思重重走了一路,忽然淒然一笑,低低說道:「叉子,你覺得……比凌是討厭我嗎?」
  
  叉子被這問題嚇了一跳。半晌才囁嚅道:「公主美麗聰慧,沒人會討厭吧?」
  
  「那他……他是不願和我有什麼交集,所以才躲開的麼?」
  
  叉子為難的想了半天,才應了一句:「我不知道他怎麼想。」
  
  「果然是這樣,他一定不喜歡我糾纏他……」娜娜公主的聲音裡幾乎帶上了哭腔,「因為我即將嫁入格魯國,所以他連共處地機會都不留給我嗎?他真要躲開我,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既然你都要做格魯皇儲的正妃了。還來糾纏比凌幹嘛?明擺著不會有結果的事情,還需要別人來告訴你嗎?叉子雖然心中這麼想。嘴上卻沒法說,只是頭也不回的答道:「比凌的心意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那樣做不是為了躲開你。」
  
  「是嗎?」
  
  叉子慢悠悠的說:「不論你的那些屬下,在我們幾人中,體力最好的是我和比凌,因為我們是武士,又常年在外當傭兵。體力最差地就是你和永恆,你們異術者本就不強於此嘛。尤其永恆為了打開洞口幾乎耗盡靈力,在這種陰冷環境下的遠行更令他吃力,你說比凌會放著他不管嗎?當時他倆距離更近。所以他選擇去抓住永恆,而把你交給我保護,這是很自然地反應吧?和什麼躲開不躲開完全沒關係。」
  
  娜娜公主怔怔聽著,半晌才幽幽道:「還是你瞭解他的心思,我太計較一些東西,所以不能明白他的想法……」
  
  黑髮美人沉默下來,叉子輕咳幾聲,總算鬆了一口氣。明明他渾身濕透。這番應答卻讓他燥出了一頭熱汗。比凌啊比凌,你幹嘛塞這個麻煩給我?叉子暗暗嘀咕著,很慶幸黑髮美人終於不再問什麼了。
  
  兩人回到三岔路口,又沿著水使離開的方向進入中間那條岔道。因為其他人會趕去營救賽菲爾,大家肯定會在中間那條岔路裡相遇。娜娜公主走得辛苦,索性召喚出一頭泥豚,充當代步工具,又把探路的紫貂換作對水氣更加敏感的魔蜍。叉子看著她那些稀奇古怪的召喚生物,心裡倒是佩服得很——同是召喚師,加德可沒這麼多花樣!
  
  「轟!」鬥氣縱橫。劍氣衝霄,黑暗的地下世界裡正在進行一場混戰。右邊的岔路往裡不遠就變得寬敞,洞頂也高了不少。可惜岔路過後是岔路,地形複雜。一條道連貫著數個大型的地洗穴。水浪來襲後。大多數人都被衝進這裡,身不由己地分散到各個洞穴裡去了。霍金好不容易聚攏了近十名下屬。急匆匆往外趕,迎頭卻遇上一群來歷不明的黑衣蒙面人,對方一句話都不說,直接攻擊過來,兩邊立刻打成一團。
  
  竟會有外人在這個時刻來到地洞,霍金心裡驚愕之餘,便只有一個念頭——為什麼這次遺跡探險會洩密?連賽菲爾那行人事先都不知道探險的確切日期,位於皇家園林的遺跡地點更是帝國絕密,但這些蒙面人卻得到了消息,這怎麼可能的?難道是他的下屬裡有內賊?
  
  但此時的形勢不容他多想,對手來勢洶洶,人數也佔優,即使他的屬下人人都是悍勇精銳,卻也被逼得連連後退。戰不多時,洞裡多了幾十具屍體,對方死了十多人,霍金屬下也少了一半。
  
  雙方正打得激烈,洞外又衝入一隊灰衣蒙面人,二話不說就對先前兩撥人同時發起攻擊,正在互鬥地兩幫人猝不及防,立刻損失慘重。黑衣蒙面人幾乎全滅,霍金這方也死得只剩三、四人,只能借助複雜的地形逃避攻擊。
  
  眼見灰衣人緊逼過來,剩下那幾人也性命不保,就聽「當當」數聲,一道鬼魅身影閃電般掃過全場,一陣疾狠的敲擊劈砸,灰衣人頓時倒了一片。又是「嗖嗖」數聲,餘下灰衣人盡數頭破血流軟倒在地,霍金還沒反應過來,對手就全被解決了。
  
  這不是霍金第一次見到矮人族特有的「瞬閃」,但卻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疾速、如此詭異的「瞬閃」。當那身影落在他身邊時。他才看清對方週身盈著淡淡綠光,襯得那雙翠綠眼眸更加清澈透亮。而他手中的武器,赫然是一塊洞裡最常見的石頭,足有拳頭大小——又是一個被賽菲爾影響地傢伙!
  
  「這人應該是個頭兒。」蘇迪板著臉,將手中一人甩到霍金腳下。事情很明顯,這次秘密的入洞探險行動已經暴了,而且肯定是聖達加這方走漏了消息!他不悅的盯著霍金,冷冷道:「你要清楚。這次行動是凡爾薩陛下提出地。有外人來此,完全是聖達加的責任!」
  
  霍金一把揪過那人。面巾也不除去,直接便湊近他的臉,雙眼直直瞪入他的眼,聲音低啞,如同天邊傳來一般飄渺:「是誰派你們來這裡地?」
  
  那人起先還在死命掙扎,但一對上霍金地眼,他的身體就漸漸癱軟無力,眼中也迷惘起來。霍金很有耐心地和他對視許久,那人終於開口了:「玉主殿下……」
  
  霍金心中一緊,追問道「什麼玉主?」
  
  「玉主就是玉主……」那人似乎陷入思維錯亂。呵呵反覆著一個詞,「殿下,殿下……」
  
  看起來施術還不夠,霍金咬牙,眼瞳中陡然泛起紅光:「是王子殿下、公主殿下,還是親王殿下?」
  
  那人頓時像被觸了電一般,四肢抽搐,雙目圓睜。整個腦中一片紊亂。片刻後,他終於擠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話:「親王殿下……」
  
  「哪位親王?」
  
  那人打擺子般抖得厲害,眼耳口鼻處均在溢血,口齒越發不清:「查,查泰萊親王殿下……」
  
  聽了這話,霍金送了口氣,身體往後就倒,同時一口鮮血噴出。這種詢問手段對他身體傷害很大,若非茲事體大,他也不會貿然使用。而被他用這異術審訊過的人。大多會立刻死亡,即使不死也會精神錯亂。
  
  果然,不一會兒,那人終於停止了全身顫抖。七竅流血而死。霍金這才抬頭對倖存的兩位屬下點點頭。示意讓他們解決掉被蘇迪打暈的那些灰衣人。
  
  「你是異術者?」蘇迪的聲音帶著幾分異常,「你能確認他說的是真話嗎?」
  
  「呃。我是個雙修者,會一點精神異術,問出來的話應該沒錯吧。」霍金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這個秘密本來只有陛下知曉……」
  
  「好,好,我不會亂說的。」蘇迪有點慌亂,一下跳開老遠,似乎害旁方也拿他來一把精神異術。自從在妖狐薩滿那妖孽手裡吃過虧,他就極怕精神異術者。
  
  「關於剛才那人地話,希望您能保密。」霍金面色嚴肅起來,「對這件事情,我會如實匯報,陛熄會做出決斷。」
  
  蘇迪點頭,他才懶得關心聖達加的內政呢!不管那人是不是好色親王派來的,他都沒有置疑的資格。不過那人叫「玉主」,想來是某種秘密代號。查泰萊那傢伙喜好男色,連個名號都這麼娘娘腔,蘇迪暗暗想著——玉主這名兒倒是很符合好色親王的性格啊。
  
  「無禮的人類,你給我滾下來!」
  
  「哎,你以為我不想下來嗎?我被壓得動不了啊!」
  
  「你,你……」
  
  「別你你你了,我快要撐不住了!永恆,你可要撐住……」
  
  為什麼這樣倒霉呢?比凌心中哀歎著。大水襲來時,他滿腦裡只想著救人,撲過去一把抓住體力流失最嚴重的精靈。但他沒想到水勢如此兇猛,一下子將所有人都衝到了狹窄的岔道裡。他抓著精靈在水裡旋了無數個圈,頭暈腦脹完全分不清方向,然後就莫名其妙地掉入了一個深深的大泥坑。
  
  好死不死的,兩人掉落以後,精靈恰好摔在他的身體底下,這讓高傲的精靈氣得吐血。而比凌則是讓背上的一大堆碎石壓得喘不過氣來,更糟糕的是,他的雙手雙腿都陷入坑裡的泥漿中,拔也拔不出來,還有越陷越深的趨勢。
  
  事實上,精靈地處境比他更加危險,那團比沼澤更加危險的泥漿正在慢慢吞噬精靈動彈不得的軀體,這會兒已經將他平躺的身體完全淹沒,只剩頭部還出外面。等到他地臉也盡數沒入泥漿,那就徹底一了百了!
  
  比凌只能盡量支撐起自己地雙臂,在精靈的身體上方形成一塊空場。免得精靈下有泥漿上有重壓,陷沒更快。但其實這樣一點都不保險,因為比凌自己地陷沒速度並不比精靈慢多少。再這樣下去,兩人就只能這般互瞪著沒入泥漿,死不瞑目了!
  
  「永恆,快想辦法,把我們兩個都撈上去,不然我倆就要葬身在此了!」比凌一邊感知著靈寵的方位,一邊還要分神和精靈說話,心裡苦不堪言。若有一頭靈寵在身邊,他也不至於落入如此窘境。想到這裡,他不禁暗恨——不知道是誰走漏消息,竟讓水使追到洞裡來了!水使到達的時機是那樣好,若說水使單靠自己的異術追蹤而來,他可不太相信。
  
  「你別叫個不停,很煩的!」精靈心中擔憂著賽菲爾的安危,自然焦急無比。但這附近沒有任何植物,剛簽下血契的那株奇特籐蔓又沒有足夠靈力召喚出來,他不禁咬牙切齒道:「都怪你這無知的傢伙,害得我耗費雙倍靈力才成功溝通魔鬼籐,要不然現在我們早就脫困了!」
  
  比凌默然,那事的確是他冒失了。輕歎一口氣,他幽幽道:「對不起。」
  
  這傢伙怎麼如此輕易就服軟認錯?精靈倒愣住了。頓了頓,他的口氣也放緩了些:「再堅持一下,我正在等待靈力凝聚,應該很快就能召喚出魔鬼籐。」
  
  「那就好。」比凌暗暗鬆了口氣。
  
  精靈抬起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那張臉。雖然這會兒比凌還帶著面罩,頭臉濺滿泥漿,但那雙碧藍色的瞳孔有如天空般深邃清澈,看起來同賽菲爾頗為相似。
  
  精靈心中一動,低低問道:「你和賽菲爾是同族?你們都是雙修者嗎?」
  
  「呃……」沒料到精靈突然問起這個,比凌有點慌亂,只得胡亂點頭。
  
  「那你覺得,賽菲爾被水使抓走,她有能力逃脫嗎?」
  
  「喔,你是擔心這個……你放心,賽菲爾肯定沒事。」比凌輕描淡寫道,「她靈力充沛,為人機靈,擁有九尾靈狐,還有輪迴五行蛇。雖然未必能打敗水使,但自保絕對沒問題。」
  
  「那五行蛇果然在她身上。」精靈早就知道這點,此時確定也不吃驚,只是點點頭,心下稍安。五行蛇也能控制水系元素,九尾狐的冰系異術更是水使剋星,有它們在,賽菲爾該是安全的吧?
  
  努力這般安慰著自己,精靈將心思轉回體內靈力的凝聚上,泥坑裡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嘻,你們兩個在幹嗎?」高處突然響起一聲好奇的問話,一道灰色的煙霧慢慢凝結成形,緩緩降了下來,「嚇,原來是兩頭泥豬!」
  
  這是什麼東西,敢說他們是豬?比凌猛的扭過頭,只見一雙漆黑發亮的細長眼眸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如同盯住獵物的鷹隼,目光裡的熱切令他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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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23:29:20
  第二十節 一隻懂得發明創造的鬼
  
  對這突兀冒出來的「人」,比凌很吃驚。不是因為那雙黑眸裡詭異的熱切目光,也不是因為那副大咧咧諷刺他們的口吻,而是——這東西根本不是實物,只是一些煙霧之氣所凝成的灰影!在幽幽的洞頂晶石映襯下,雖然他的外形輪廓看起來似模似樣,勉強就是人類成年男子的身型,但真正和活人毫無二致的,便只有那雙諶亮幽黑的眼。
  
  沒等比凌問話,那灰影繞了他倆飄了一圈,口中嘖嘖有聲:「看看你們都髒成什麼樣了?兩位俊男變成泥豬,太破壞美感了!」
  
  「閣下有什麼資格嘲笑我們?」比凌一改往日溫柔語氣,忽然冷笑道,「你不過是個鬼魂罷了,還好意思說美感?」
  
  「不錯不錯,我沒看走眼!」灰影絲毫不慌,輕飄飄停在兩人頭邊,笑道:「嘿嘿,我就覺得熟悉你身上那股味道!一眼就能看出我是鬼魂,呃,你是個馭靈者吧?」
  
  廢話,你是魂體,而我是降靈異術者,當然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比凌沒好氣的說:「抱歉,我現在沒時間和你閒聊。閣下若能幫忙,就快點動手,如果不能,就站一邊去!」
  
  正凝神聚靈的精靈陡然睜眼,愕然望向惡聲惡氣的比凌。在外人面前,這傢伙從不會作出這副凶巴巴的模樣,他現在為什麼這樣反常?是在著急什麼嗎?
  
  似乎預知到精靈的驚訝,比凌低下頭,衝著他眨眨眼,示意他別說話。
  
  「你,你……」那灰影愣住了,本來信心滿滿前來的他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比凌也不理他。只管輕聲對精靈說話鼓勁,似乎根本沒見過那近在咫尺的灰影一般。
  
  「喂喂,我在跟你說話呢!」那灰影嚷了半晌沒人理,不禁氣得直跺腳。比凌依舊不聞不問,反正他跺腳也沒影響,他是鬼魂嘛,一點實體都沒有的!
  
  「啊!你們說句話啊,別跟死人一樣!」灰影大叫起來。看他那輪廓姿勢,似乎正抓耳撓腮。急不可耐。比凌心中暗笑,臉上卻不動聲色。
  
  他大喊大叫一陣卻毫無效果,精靈的靈力凝結卻已經接近完成。灰影終於洩了氣,垂首道:「求求你們跟我說句話吧,我幫你們從這泥巴裡出來還不行嗎?」——明明他想用救人脫困為條件來進行訛詐,從這兩個活人身上敲點好處,但為什麼到了最後,變成他求這兩人讓他救?
  
  「哼,多管閒事地傢伙!」精靈輕蔑的望了他一眼,「我們不需要你幫忙!」
  
  「哎呀。需要的需要的!」那灰影唯恐精靈先釋術脫困,那他可就一點要求就沒法提了!顧不得多說,他就急急忙忙飄了上去。一陣辟啪聲響後,那些將比凌壓得動彈不得的碎石全滾到泥漿裡去了。然後又是「嘎吱嘎吱」幾聲,深深的泥坑下方竟然升起一塊四四方方的石頭,把比凌和永恆從泥漿裡穩穩托了起來。
  
  原來這險些害得兩人喪命的泥坑是個機關?比凌更覺得剛才地策略正確,不能讓那灰不溜秋的魂體遂了心意——有些人就是這樣,你若好言好語對他。他便自以為了不起,你若不理睬他,不拿他當回事,他反倒著急起來,涎著臉湊過來。現在這鬼魂是自願將兩人弄出泥漿,救命恩情之類也就無從談起了!
  
  「走吧。」比凌將精靈從泥濘中拉起來,兩人抖了抖身上泥漿,就飛快地朝外跑去。
  
  「哎,你們怎麼不向我道謝?」灰影嗖的一聲飄到比凌身邊,和他保持同步的前進速度。動作十分輕盈迅捷。
  
  「道謝?我們並沒有要求你做任何事情,有什麼好謝的?」比凌努力學習精靈的冰川臉,淡淡道,「我們還有重要事情要處理。先走了。」
  
  「你們……你們……」灰影氣得險些吐血。這兩傢伙臉皮真厚!但他卻拿這兩位沒辦法,只能低聲問道:「你能帶我出去嗎?」
  
  「喔。你想出去啊?早說啊!」比凌早就猜到他的要求是這個,卻將臉一板,冷冷道,「我們很忙,下次再來帶你出去吧。」
  
  「啊?下次?」灰影苦了臉,心想自己怎麼這樣倒霉!都幾百年了才遇上活人,而且還是和魂體有異術聯繫的人,可他怎麼就是不搭理呢?灰影思索片刻,好,先來點利誘,看這傢伙動心不動心!
  
  「你們是來這洞裡尋寶的吧?我告訴你這裡的秘密,你把我帶出去,好不好?」他用十足誘人的口氣蠱惑著比凌,「我告訴你啊,輝煌帝國最珍貴地寶物就藏在這裡!」
  
  比凌和精靈只管一路前行,誰都不理他。
  
  「你們不想發財嗎?那……我可以讓你成為大地上實力最為強大的人!成為所有少女心中的完美偶像,成為被萬千民眾崇拜的大英雄!」
  
  還是沒反應?灰影一咬牙,大喊道:「我,我能讓你成為西大陸獨一無二的王!」
  
  說完這話,比凌終於出聲了。但他的反應卻不是灰影預料那般,只是冷聲道:「閣下,你真的很煩!我們現在很忙,請不要打擾我們。」
  
  啊?這都不行?灰影歪著頭,想不明白了。身為男人,錢財、武力、名聲、權力,這些不都是夢寐以求的東西麼?他們倆都不感興趣?灰影忽然歎息起來,為什麼他生前不是個美女呢?要不美男也行啊,那樣說不定還會……
  
  「前面有血腥味!」精靈忽然冒出這樣一句。兩人警惕地靠近,發現前方洞穴裡滿地死屍,有幾十個蒙面的死人,霍金的好幾個屬下也赫然其中。
  
  比凌皺起眉:「看起來不久前這裡發生過戰鬥,而且我們入洞探險的事情已經洩密了。」
  
  「喂,求求你們搭理一下我吧!」灰影見兩人自顧自的分析。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不由得氣惱萬分,「我幫你們脫困,給你們好處,為什麼你們還是對我視而不見?多少人千方百計想得到地好處,你們怎麼就沒興趣呢?」
  
  「閣下,比起你的好處,我們更擔憂同伴的安危。你就把好處留給其他人吧。我們不要。」
  
  「不行!我跟定你們了!」灰影氣鼓鼓的飄來飄去,「你這傢伙明明知道我是魂體。除非跟著馭靈者才能待在陽光下……」
  
  「喔,那閣下是有求於我了?」比凌似笑非笑的回過頭,「既然如此,請拿出求人地誠意吧!」
  
  天吶,這傢伙真的很難纏……本以為對這兩個陷入泥漿的傢伙,他能敲下大大地好處,哪知道到頭來,他還是得低聲下氣地求人!灰影徹底服了氣,怏怏說起來:「我地名字是路維,輝煌帝國的內閣大臣兼建造總管……」
  
  聽著那鬼魂地自述。比凌的唇角挑開一縷輕柔的笑意,看在精靈眼裡,卻令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平素溫柔可親的嘴臉果然都是假象啊,精靈想著,為什麼他越來越覺得這銀髮人類和賽菲爾極像呢?果真是同族啊……
  
  聽那路維所說,他是輝煌王朝的締造者希列大帝的摯友,親歷了帝國的建立壯大過程。雖然他地異術武技都不行,卻有個發明創造的好腦袋。尤其擅長機關術。不管是希列大帝稱霸大陸時的先進軍械,還是西大陸最磅礡宏偉的榮耀之城,全是他主持設計,監督建成的。擱在地球上的說法,這傢伙就是一發明家加特級技師。
  
  這處洞穴本是帝國的一處秘密研究地點,還沒建成就發生意外,所有人都死在洞裡,包括前來視察的路維大臣自己。而因為曾經被人施過某種特殊異術,他在死後沒能去往該去地世界,而是以魂體形態留在了這黑幽幽的洞穴裡……
  
  「我一直不明白啊。為什麼我們死了以後,沒人來看一下情況呢?」路維眼巴巴盯牢了比凌,「陛下還等著我匯報建設進度呢,他不可能對我的失蹤不聞不問的!」
  
  比凌也不隱瞞。告訴他洞口被異界植物堵塞。無人能入。輝煌王朝也早就在幾百年前成為歷史,西大陸依舊分裂成若干國家。和輝煌帝國統一前的狀態毫無區別。原來那些傢伙都死了?希列陛下死了,那些老朋友們也死了……才度過幾十年的輝煌,那盛極一時的帝國就崩塌了?路維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過了一會兒,他又恢復了常態:「唉,反正都幾百年過去了,那些傢伙再長壽也得死了,我也用不著傷感什麼……」
  
  比凌微笑的看了他一眼,這傢伙到底是死了幾百年的人,心態不錯。而他懂得地東西,這大陸上恐怕沒什麼人比他更強了吧?很值得他誘拐啊!
  
  「如果我帶你出去,你能付給我什麼報酬?」聽比凌的語氣,彷彿訛詐鬼魂是天經地義的。
  
  「哼,原來你剛才都是裝模作樣!」路維氣憤的叫道,「裝作不感興趣,其實你還不是想得到好處!」
  
  比凌不慌不忙,輕聲道:「這就是你地誠意麼?」
  
  聽到這句話,路維又洩了氣。說到底,是他有求於人,這冷清清地洞穴,他再也不想待下去了。
  
  「只要你帶我出去,你想讓我做什麼都行。」路維哼哼著,「只要我能為你辦到……」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比凌並不打算逼迫太緊。這鬼魂的價值大著呢,別地不說,單就榮耀之城裡的秘道和機關,他一定清清楚楚,對於加德,這都是最寶貴的情報。等到這裡事畢,就把他帶回安基島,設計器械、起草城防、主持聯盟的防禦工事建造,以對抗那些必然會到來的東大陸軍隊……
  
  「對了,你死時多少歲?」
  
  「多少歲?我不記得了……」路維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這個,「我死前那年,希列陛下正好遠征東大陸歸來……」
  
  「呀,原來你最多二十幾歲啊,這麼年輕。」比凌嘖嘖有聲,「我還以為喜歡發明設計的都是老頭子,沒想到你挺年輕,怪不得……」——怪不得這麼好騙!想來愛鑽研器械和建城的,應該比較老實吧?
  
  比凌一邊和路維說話,腳下卻絲毫不慢,緊緊跟在精靈身後。兩人繞過岔路口進入中央通道,終於接近了那處靈力反應劇烈的區域。
  
  「等等!」比凌陡然停腳,臉上出驚疑之色,他的三位靈寵同時發來消息——水使竟然……跑了?
  
  又開金手指了,咳咳下來節奏會加快,文裡這群傢伙不會過得那麼輕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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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23:30:07
  第二十一節 精靈的內衣
  
  對於水使的為人,比凌自認是有所瞭解的。那個驕橫狂傲、目空一切的傢伙,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發起瘋來誰都擋不住。對那變態來說,審時度勢這個詞根本不存在,只有樂意不樂意這唯一的標準。
  
  雖說蘇迪、叉子等人都趕到了旭天身邊,和他並肩戰鬥。但那位像炸彈一般危險而瘋狂的水使,是不會因為對手勢眾而選擇撤退的,當年索斯港的惡鬥就是明證。那他到底為了什麼而主動離去呢?他放棄了擄劫賽菲爾的打算嗎?比凌心中好大的不安,卻又猜不出原因,只能暫時放下心中疑惑,先去和其他人會合。
  
  剛走了幾步,陡然想起飄在身後的那隻鬼,比凌停住腳,先將路維打發到無人之處,卻又維持著精神交流。他是降靈族的「少主」,驅魂捉鬼本就是最基本的能力,路維雖然情況特殊些,卻終歸是死人一個,逃不過身為魂體要遵從的規則。
  
  又朝前走了一段路,比凌再次停腳。歎了口氣,他回過頭對精靈說:「賽菲爾來了……」
  
  精靈聞言眸中一亮:「在哪裡?她……沒事吧?」
  
  「呃……」比凌在心裡把腳邊的那顆石頭罵了個狗血淋頭,末了還是得尷尬的說:「你知道的,我們是同族,擁有秘密聯絡方法。她剛剛告訴我,她利用五行蛇的能力土遁了,現在十分安全,但不太方便當眾現身……」
  
  精靈微微一愣,見比凌神情古怪,立刻明白到所謂的「不太方便」是什麼意思了。他先是勃然大怒,片刻後又擔憂起來。
  
  上次水使強擄賽菲爾到歎息森林,隨後傳出那些紛紛揚揚的流言。若不是有她衣衫凌亂的事實讓人借題發揮,那失身謠言哪會如此輕易傳揚開來。這次她在聖達加帝都,行事會更引人注目,精靈不介意旁人眼光,賽菲爾這新入主自由聯盟的伯爵小姐可不能不顧及名聲。想到賽菲爾當時因謠言紛擾而黯然落淚的一幕,精靈不禁心中一痛。
  
  比凌也很無奈——「賽菲爾」現在還是物體形態,如果要變成人形,那就是一絲不掛啊!他和精靈地外壹沾滿泥漿。拿什麼給她穿?但其他人見不到賽菲爾,肯定不會回轉。他又不願讓其他人知曉賽菲爾擁有五行蛇靈寵這個秘密。一邊是名聲問題,一邊是隱藏實力,他除了對葉子大發雷霆,似乎找不到什麼好辦法來解決。
  
  「你背過身去!」精靈忽然開口,讓苦思對策的比凌吃了一驚:「你要幹嘛?」
  
  精靈沒有答話,只是臉頰多出兩暈可疑的艷紅。比凌慢慢回過味來,精靈是要脫貼身的衣物給賽菲爾穿?也對,比起只著武士服的比凌,畏寒的精靈除了外面那件「羽絨長袍」,內裡應該還有好幾層上衣吧。
  
  不知怎的。一想到精靈要把貼身上衣脫給賽菲爾,比凌便覺臉上一陣發燒。他急急背轉了身子,免得被精靈看到他無端臉紅的模樣,又敏感察覺到些什麼。
  
  身後傳來一陣悉簌聲響,接著是精靈淡漠地話語:「賽菲爾在哪處地面?我把衣服放過去。」
  
  比凌轉身一看——同那刻意清冷的聲音截然相反,精靈臉上地紅暈成急劇擴大趨勢,連漂亮的尖耳都紅了個透。見他只顧打量臉色不說話,精靈又羞又惱。怒道:「人類,先回答我的問題!」
  
  「呃,就在前面……你把衣服給我吧。」比凌從極不情願的精靈手裡接過帶著他體溫的貼身短袍,目光滴溜溜在上面轉了一圈——他現在總算知道精靈有多愛美了!連內壹華美精緻無比,優質的精細麻布潔白光滑,點綴著繁瑣而優雅的紋邊和漂亮別緻的金銀絲刺繡,精美得讓人瞠目結舌。
  
  好歹有了件袍子穿,「賽菲爾」垂頭喪氣的出現在地道裡。比凌又暗暗吩咐小小弄出水和土,也將「賽菲爾」抹了滿身的厚泥漿,這下它總算能見人了。至於對其他人如何解釋。反正精靈絕對不會戳破他地謊言,比凌就信口編造出「賽菲爾」從水使手裡逃出,為救他們而落入泥坑的故事,勉勉強強將其他人糊弄過去——那個腹黑男雖然知曉真相。但他好意思說嗎?
  
  眾人會合。少敘幾句後,比凌把從路維口中打聽到的遺跡「寶藏」說了出來。這招比什麼編故事有效多了。聖達加的幾人立刻轉移注意力,跟著他來到幾處堆放物資的洞穴裡。
  
  當年建造秘密研究地時,洞裡囤積了數量可觀的稀有晶石和礦物,還有一些在聖達加人看來奇妙無比的機關、器械和裝置。對探寶的精銳小分隊來說,這可是驚人地收穫——真正來自輝煌王朝的遺產!一時間,霍金忘記了傷亡慘重的屬下和有人洩密的事實,激動得語無倫次。
  
  看著欣喜若狂的霍金,比凌淡淡一笑。在他看來,那些物資和裝置都是死物,只有路維才是真正的「寶藏」。
  
  娜娜公主倒很過意不去。這些物資和裝置體積龐大,「賽菲爾」等人顯然是拿不走的,相當於白來一趟。加上炎樺和旭天都在戰鬥中掛了彩,而水使只是受傷遁走,似乎有點得不償失。進洞這一番探險,唯一的收穫就是精靈多了一樣異界植物做靈寵。
  
  對於水使的突然出現,眾人雖然心有疑慮,但不便質疑聖達加的保密措施,只能先回了榮耀之城再說。但等出洞時,眾人才發覺事態之嚴重,遠遠超過原來地估計。只見洞外黑壓壓一片,全是全副武裝的騎士,娜娜公主更是發現這些黑甲騎士全是父皇的精銳近衛軍。而稍遠的密林裡寒光點點,顯然埋伏了不少弓箭手,居高臨下地將石壁附近全納入射程範圍。看他們如臨大敵地模樣,眾人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帝都有人作亂,陛下命我等前來保護各位回城。」領頭地騎士隊長是個熟人,那位曾和比凌作生死決鬥的七級騎士莫亞迪。他雖然敗在比凌手下,但在聖達加國內可是赫赫有名的強手,連他都被派來做護衛,顯然帝都裡發生的事情並不那麼簡單。
  
  比起肅然的騎士們,莫亞迪旁邊的外務大臣則要不安得多。遞給蘇迪一封便箋,他就默默低下頭,一副悲傷難掩的神色。
  
  蘇迪心中「咯登」一聲,急匆匆打開便箋,上面是一行熟悉的字跡:「哥哥,賽菲爾,旭天老師,你們快點回來啊!約瑟哥哥快要死了!」
  
  在極度震驚中,便箋自蘇迪手中滑落,其他人撿起閱後也都大驚失色,沒想到才分開一天,約瑟就出了大事!
  
  「我……先走了……」蘇迪咬緊唇,看了比凌一眼,便縱身高高躍起,以最快速的「瞬閃」一路趕回黛娜宮去了。
  
  「必須盡快回去!」旭天抹去唇角血沫,大聲道:「請給我們最快的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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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23:30:50
  第二十二節 綠晶棺材裡的皇儲
  
  入夜後,眾人趕回黛娜宮。哭得雙眼紅腫的洛水將大家迎入約瑟的臥室,蘇迪失魂落魄般站在床邊,怔怔不發一語。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約瑟怎麼樣?」旭天有傷在身,又一路疾馳,這會兒連咳嗽都嗆出血絲來,看得人心驚肉跳。
  
  洛水連比帶劃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談到約瑟傷情,她卻是只知道哭,完全說不清楚。好在老皇帝派來的宮廷醫生時刻守在床邊,將他的情況如實告知眾人。約瑟因護身寶甲才逃了一命,沒有立即死亡,但那致命鬥氣仍然刺入腰腹要害,失血過多的他在醫生趕到前就瀕死了。醫生對這種重傷也束手無策,好在有一股奇特的力量護住了他的心脈,讓奄奄一息的他挺到了現在。
  
  聽醫生這麼一說,眾人才注意到約瑟週身罩著一層似有若無的淡綠光芒。正在猜測這光芒和保護約瑟的力量是否有關係,清冽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精靈族的生命精華,是你用在約瑟身上的嗎?」
  
  「我,我什麼都沒做啊!」洛水自己也不明白,想了半天才說,「我,我當時嚇壞了,只想著約瑟哥哥別死就好了……」
  
  精靈幾步走近,纖長的手指勾起洛水脖子上的一根綠繩,從厚實的衣服下拉出整條項鏈。圍在床邊的眾人看了半天,才發覺項鏈的墜心其實是一顆小巧的果實。
  
  精靈凝視著那顆已變成灰色的墜心,俊美的臉上滿是遺憾:「海雅阿姨放在你身上的生命精華,已經被你在無意間用光了……」
  
  「這個能救約瑟?」蘇迪總算回過神,迫不及待的問起來。精靈淡淡瞥了他一眼,搖搖頭:「本來是可以地,但使用者完全無法發揮它的應有效果。浪費了這顆果實。」
  
  聽他這麼一說,洛水丫頭變得臉色慘白,「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她依稀記得自己的精靈母親臨行鄭重囑咐,這顆果實有強大的治療功效,而且使用隨心,奇妙無比。但她那時滿腦子只想著外出遊玩,哪裡把母親的話聽入耳中,這時被精靈提及。她才記起這一茬,不覺對自己的漫不經心悔恨無比。
  
  「你知道這生命精華多珍貴嗎?海雅阿姨身為公主。離開時也不過得到三顆而已!」一想到海雅在離別家園時得到的最後禮物被這麼輕易糟蹋,精靈聲音極冷,很想把這暴殄天物地小丫頭好好教訓一頓。但見洛水哭得厲害,他歎息著垂下眼,放緩了口氣:「好在果實還未消失,能暫時保住約瑟的性命。」
  
  一旁地蘇迪猛然抬頭,顫抖著聲音說:「那……是不是意味著果實一旦消失,約瑟就,就……」「是的。人類的治療手段無法處理這種傷勢,生命精華只是暫時將他的身體封印在停滯狀態。所以你們要趕在生命精華的效力耗盡前。將他帶回海雅阿姨那裡,看看有沒有救治的方法。」精靈從細繩項鏈上取下那顆小巧灰果,將之放入約瑟口中。室內綠芒乍現,翡翠色的光華瞬間席捲約瑟全身,慢慢形成一層綠色外殼,看上去約瑟就像置身於一具綠晶石製成的棺材裡。
  
  「在這層綠膜消失前,他是安全的。」精靈說完這番話,抬眼看看旭天。冷聲道,「你的傷勢也不輕,如果想盡快恢復到最佳狀態,我勸你也去見見海雅阿姨。」
  
  「永恆,謝謝你。」床邊幾人都是無比感激,精靈說出地這席話,對約瑟來說真是天大的恩情。
  
  眾人心神稍鬆,旭天叫過門外護衛,低聲詢問起黛娜宮的傷亡情況,以及刺殺發生時的情形。娜娜公主站在臥室門口。臉上又是哀痛又是歉疚:「真是對不起……讓這種事情發生在帝都,是聖達加的責任。」
  
  「娜娜公主不必太過自責,這兇手必是水使!」比凌咬牙切齒的恨聲道。一聽護衛們的形容,加上約瑟身上的傷口。他就下了這個定論——除了擁有八級銀色鬥氣地水使。還能是誰?他雖然對約瑟絕無好感,但對方選擇在聖達加帝都行刺格魯皇儲。實在是挑動兩國關係的一記狠招。若是約瑟就此身亡,搞不好剛剛停戰的兩國又要大打出手。西大陸一旦在此時陷入內戰,這對東大陸的擴軍備戰太有利了!
  
  等到莫亞迪將加德遇刺的消息一併說出,比凌更是恨不得把那變態碎屍萬段。加德同樣是身份特殊,若有差池必讓聖達加儲位之爭亂上加亂。老皇帝提出聯姻本就是為了鞏固後方,穩定政局,現在約瑟重傷,聯姻不成,加德若也出事,老皇帝光處理內憂外患就要焦頭爛額,哪裡還顧得上東大陸的事情?聖達加對自由聯盟這秘密盟友的資助許諾也難以兌現了。
  
  水使那睚眥必報的傢伙真是得了次絕好的報復機會!約瑟和加德當日在梵固為賽菲爾出頭,想來水使很樂意來殺掉他們,既為公務也為私仇。天幸兩人都保住了性命……
  
  轉念又想,水使這一系列動作太過巧合,時機把握得如此之好,若說沒有內應,任誰也不信。加德就不用說,約瑟也不是那麼好殺的,平時大家行始在一處,就是防備有事發生。偏偏就這麼巧,在眾人去遺跡尋寶,單留約瑟在黛娜宮地情況下水使來襲,這絕對是有人洩密!
  
  但現在,比凌沒有時間去調查這些,也沒有心思詢問帝都內亂的詳情——八成又是一些皇室成員和國外勢力在蠢蠢欲動。目前當務之急是護送約瑟盡快返回格魯國!這下流胚子雖然常常令他不齒,但絕對不能現在就死!
  
  「水使大人。」一名男子恭敬跪於地面,垂首匯報著己方的行動:「我等一行七人受主上所派,昨夜抵達此地,聽候大人差遣。」
  
  「主上竟會派你們來西大陸,真是讓人意外。」水使面色陡然變冷,「但你們不該突然使用緊急傳訊,擾了我的好事!」
  
  「大人,我等不知大人正在戰鬥……」那人不安地挪了挪身子,「主上派我等來此,本意是攪亂西大陸形勢,沒想到大人已經令聖達加帝都亂作一團……」
  
  水使哼了一聲,打斷他地話:「主上要我做什麼?」
  
  「主上知曉安基島入主自由聯盟一事,大為震驚。主上讓我等告知大人,西大陸形勢已變,那亞姆家的小伯爵任憑大人處置,或殺或擄,生死不限!」
  
  不能讓那個鬆散地海島聯盟成為一股不可輕忽的勢力,在安基島順利接管聯盟、在百島令行禁止之前,將它扼殺在萌芽狀態!最快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除掉亞姆小伯爵。水使唇角挑出冷笑,主上禁令已除,他以後行事將更無忌憚。
  
  「你們派人回稟主上,就說……控金者找到了!還有,我聽一個自作聰明的女人說,名為永恆的那位精靈少主是完全控植者。相信主上聽到這兩個消息,會非常開
  
  「大人重傷格魯國皇儲,用計挑起西大陸內亂,主上若得知這消息,一定更為驚喜。」
  
  「哼,我只是單純想殺他而已!」水使聲音冰冷。計謀?那種事情是風使喜歡的,可不是他的風格!他行事向來隨心所欲,去殺約瑟和加德,僅是因為他們得罪了他!
  
  跪下那人尷尬的笑笑,沒想到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其實在九尾狐和旭天合力攻擊之下,水使也傷得不輕。那人有心關切,但面對殺神一般的水使,他哪裡敢問?
  
  「那個自作聰明的女人,你們可以同她交易。」水使最後扔下一句話,「你們要做什麼就去做,別再來打擾我!」
  
  「是,是的,大人……」看著水使走遠,跪下那人反而鬆了口氣。元素使的戰力強大,靈力幾乎取之無限,在東大陸是神一般的存在。其中水使和土使凶名最盛,尤其是屠盡親族的水使,他驕橫殘忍,喜怒無常,在東大陸異術者心中簡直就是惡魔化身。若有選擇,誰都不願成為他的屬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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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23:33:04
  第二十三節 如影隨形的殺機
  
  在老皇帝雷霆之怒下,近衛軍和城防軍大批出動,榮耀之城裡的暴亂很快就被鎮壓下去。抱著寧殺錯、莫放過的宗旨,老皇帝的處置手段激烈而迅疾,帝都受此牽連的人為數不少,連一些貴族豪門也捲入其中。大多數「亂黨」未經審判,直接就被砍了腦袋,軍隊出動平亂時殺掉的平民和奴隸更是難以統計。與此同時,好色親王查泰萊也被秘密囚禁起來。
  
  不僅如此,趁著平亂之機,老皇帝頒布詔令,定下了加德的皇儲之位。內政不穩的憂慮加上蠢蠢欲動的外敵,終於迫使老皇帝盡速決定皇儲人選。另幾位王子身後的勢力雖不情願,但被老皇帝的霹靂手段所懾,沒人願意在這當口跳出來找死。加德儘管遇刺受傷,但能順利得到儲位,也算傷得值得。
  
  雖然聯姻一事還未談定,格魯國派來的使團正在路上,但一聽說約瑟要盡快返回索斯港,老皇帝便派出一隊最快的輕騎兵前來護衛,還特意令娜娜公主隨同前往,除了要向格魯國王解釋事情經過外,還要轉交老皇帝親書的一封道歉函。在這個時候,聖達加得先行安定後方,不能隨便開啟戰端,能避免大戰就要盡量避免。娜娜公主此行,既是使者,又是婚約方,更是人質,老皇帝深信他最美麗聰慧的女兒能承擔起重任,幫助聖達加度過這道難關。
  
  臨行前,賽菲爾借探望加德的機會,把從路維口中打聽到的城中秘道和防禦機關都告訴了他。這座在輝煌王朝鼎時期當作都城的大陸要塞,防禦力量其實相當驚人。路維很自豪的告訴她,在皇宮地下有一座機密陣法,當年由他主持建造的。能開啟覆蓋整個城市地超大防禦結界。這個秘密在戰火中早已無人知曉,對如今的加德來說,這是條極其珍貴的情報。
  
  賽菲爾原本從蘇迪那裡得知,好色親王就是玉主,現在加德又證實,查泰萊親王被囚的確和那所謂的玉主有關。據稱那個名為玉閣的秘密組織,在聖達加帝都謀劃過不少陰謀,連幾年前四王子的死亡都和他們有關。拿到審訊結果後。老皇帝氣得在宮裡大罵「金髮雜種就是靠不住」。
  
  老皇帝只有兩位親兄弟,這查泰萊親王是他的幼弟。從動機來說倒很符合玉主所為。再聯繫當日羅松所說,玉主是聖達加皇室成員,對幾位王子都下手狠毒,賽菲爾便信了大半。沒想到那好色親王看似輕佻浪蕩,實則雄心壯志,說不定平時地風流胡鬧也是裝出來的,只為韜光養晦。
  
  又和羽細細說了一番遺跡裡發生地事情,再三叮囑加德小心水使,賽菲爾便和其他人一起,匆匆離開榮耀之城。踏上歸途。這次來到聖達加,賽菲爾收穫不小,過得也很愉快,沒想到走時卻是心情沉重,都拜那彷彿陰魂不散的水使所致!
  
  蘇迪已經提前離開聖達加,先行趕回格魯報信,順便也把發生的事情都通知梵固學院。「比凌」作為他的搭檔一起出發。明面上的理由是單身上路太危險,兩人結伴可以互相照應。實際是賽菲爾擔心蘇迪的安全。特意讓他帶上「比凌」——這傢伙雖然戰鬥時沒什麼用,但好歹可以傳遞消息,還有小小護在身邊。即便遇上水使,有小小的五行術加上蘇迪的「瞬閃」,逃跑完全不是問題。
  
  其他人在輕騎兵的護衛下離開。有路維幫忙,車隊的馬車都安置了特殊防滑鏈,賽菲爾等人輪流守在裝有綠晶棺材地馬車四周,以最快的速度往東疾馳。由於擔心路線洩,一路上聖達加的護送輕騎全聽旭天安排。選擇哪條道路、何時宿營、何時上路,都由旭天一個人說了算。就怕路途中遇上什麼麻煩。
  
  但在如此小心翼翼的戒備下,車隊還是遭遇了數次強盜土匪。沒辦法,匪患橫行的休藍國是車隊的必經之地。雖然騎兵隊進行了毫不留情的攻擊,但車隊速度還是被延緩下來。讓旭天大感奇怪的是。這些盜匪似乎一改欺軟怕硬地流匪作風。變得悍不畏死,猛衝猛撞。而且盜匪間似有聯繫,攻擊頗有組織性。越往前走,那些襲擊和埋伏就越棘手。
  
  到了休藍國中部的混戰區,這種情況越發明顯,盜匪們不再進行自殺一般的強行襲擊,而是開始埋伏和夜襲。那些盜匪熟悉地形和民情,擅打游擊,又是以逸待勞,借助這些有利條件來展開攻擊,常讓車隊措手不及。
  
  要說車隊的防禦還多虧了路維。賽菲爾白天把他和九尾白狐塞在一處,晚上才將他放出來,這鬼魂好奇心重,整夜整夜的四處遊蕩,無意中發現了不少偷襲、埋伏、陷阱之類。但饒是如此,輕騎兵的隊伍裡還是出現了不少傷亡。
  
  「很不對勁!」連續幾天都是以戰鬥迎來清晨,賽菲爾也感到了不妥,心中浮現極大的不安。
  
  「如果我猜得沒錯,是有人在暗中指揮這些盜匪。」旭天傷勢未癒,又加上勞累過度,那張俊美的臉孔泛出青白之色,下巴都瘦出尖來。
  
  「潛伏在黑暗中的敵人最危險,也最可怕。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好像對我們的行蹤瞭若指掌……」娜娜公主連日奔波,人也瘦了一圈。外頭不是冰天雪地,就是血雨腥風,嬌弱地公主哪裡受過這種苦,但馬車裡躺著的是她的准未婚夫,她就是再苦再累也沒資格抱怨。
  
  「我們身在曠野,要掌握我們的行蹤並不是特別難地事情,尤其那些盜匪多是本地人,對此間情況瞭若指掌……最可恨地是,現在敵在暗我在明,而我們耗不起時間!」旭天摸著下巴,喃喃道。若在平時遇上這種情況,眾人並不懼怕,但現在是爭分奪秒趕時間的關口,天天被盜匪騷擾和襲擊,車隊只是能越走越慢。再這樣拖下去,不等趕回索斯港,約瑟身上那層「綠晶棺材」就要消失了!
  
  「不能再這樣和盜匪玩捉迷藏了!」賽菲爾霍然起身,「我們要想個辦法,揪出暗處地敵人……」
  
  旭天一挑眉:「你有什麼好主意?」
  
  「我有個想法,打算試試看。」賽菲爾轉過頭,輕輕一笑,「接下來,我要單獨行動了。」
  
  「單獨行動?」旭天搖搖頭,「永恆不會同意的。」
  
  「不要緊,大不了讓他一起去。你們放心,即使遇上水使,我也沒那麼容易失敗。」賽菲爾自信滿滿的說完,跳下馬車跑開了。旭天本來不願她去冒險,但突然想到當日遺跡洞穴裡的那一幕,他就把到嘴的勸阻嚥下去了。
  
  「旭天老師,你真的不擔心賽菲爾嗎?」娜娜憂心忡忡的說,「水使的目標就是她啊!萬
  
  「沒事沒事,她有足夠的自保能力,至少逃跑不是問題。」旭天想到那時賽菲爾的模樣,不禁臉上一紅,忙忙轉開了話題。儘管當時隔著一條暗河,但少女衣衫盡碎後,那白皙的肌膚和纖美的體態,令他一想起來就情不自禁的心虛。
  
  雖然他很好奇賽菲爾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憑空消失的,但他怎麼好意思直接去問?這一段時間以來,他連見賽菲爾都感到尷尬呢!倒是那位被人遠遠看光了的主兒神態自若,大大方方,好像什麼始沒發生過。
  
  黑髮美人狐疑的望了他一眼,微微蹙了蹙眉。聽旭天老師這意思,賽菲爾好像有什麼秘密手段呢!
  
  賽菲爾剛跑到車隊前頭,迎面撞上了叉子。來不及行禮,她便急急說道:「叉子,我可以信任你的,對嗎?」
  
  「賽菲爾小姐……」叉子詫異的望著面前的藍眸少女,很久沒有見到她如此認真的對他說話了。
  
  「叉子,請你好好保護約瑟,務必讓他安全抵達索斯港。」賽菲爾從未像這般鄭重囑托,「約瑟一旦身死,西大陸很可能陷入內戰,給東大陸可趁之機,這對安基島和西大陸來說,都是最糟糕的消息。叉子,現在旭天老師有傷在身,蘇迪和比凌都不在,我和永恆可能要暫離幾天……只有你是我所能信賴的人,盡量避免那種情況發生,好嗎?」
  
  面對這樣真誠的懇請,叉子一改往日懶散模樣,肅然點頭道:「請小姐放心,我會竭盡全力!」
  
  停了停,他皺眉問道:「那麼,小姐選擇現在離開,就不擔心水使嗎?」
  
  「擔心,自然擔心。但我必須要去掃除那些討厭的盜匪,順便消滅一些喜歡暗中活動的蟲子!」她抿嘴笑起來,「祝我好運吧,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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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23:34:08
  第二十四節 你們襲擊車隊,我襲擊你們
  
  冰雪世界,銀妝素裹,西大陸的腹地正在迎接冬末的嚴寒。比起驟然轉冷的初冬,此時對休藍國的民眾來說更加難熬。辛苦一年儲備下的糧食快要用完,但那似乎看不到盡頭的漫天風雪還在瘋狂肆虐,加上盜匪橫行,越來越多的人步入飢寒交迫的危境,只能用祈禱來支撐自己最後的希望。
  
  不同於掙扎在死亡線上的大多數人,瑞內.渥特最近的小日子過得很滋潤。身為休藍境內數得上號的盜匪頭子,瑞內平時威風又煞氣,但一到冬天就開始犯愁——天氣糟糕了,糧食變少了,商隊不來了,連搶劫買賣都不好做了……下面好幾千兄弟,他可怎麼養活呢?但這一次,他不愁了!因為有人帶來大袋大袋的金幣,讓他舒舒服服過一個富餘的冬天!
  
  雖然這些金幣是要靠底下兄弟的命去換,但瑞內不在乎。反正出去搶劫也會死人,按照吩咐去襲擊馬車也去死人,搶劫可搶不來這麼多金燦燦的金幣啊!每天晚上,瑞內悄悄拎出一袋金幣,嘩啦啦撒在床上,聽著那些清脆的聲音,感覺自己就像國王一樣富有!
  
  這天夜裡,瑞內正樂滋滋的躺在一堆金幣上,挨個將那些亮閃閃的寶貝放在牙間細細檢驗——雖然這活兒他幹了許多遍,但他仍然樂此不疲。好不容易點完了滿床的金幣,他滿足的歎了一聲,戀戀不捨的把金幣塞回錢袋。
  
  「噗哧……」一聲突兀的輕笑,讓瑞內訝然抬頭。這一看之下,他立刻驚得合不攏嘴——一名可愛的金髮少女正坐在窗台欄杆上,一雙亮閃閃的大眼睛盯著他猛瞧,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之物。
  
  「你,你是誰?」瑞內下意識的將錢袋塞入懷中。右手握緊了枕頭邊地馬刀。
  
  見他如此緊張那袋金幣,金髮少女笑得更歡,嘴裡卻是答非所問:「你的這副財迷模樣,讓我想起了……」她笑瞇瞇的將後半句話嚥了回去,靈活的從窗台上躍下,大大方方走了進來。
  
  「你,你……」瑞內忽然感到一陣心慌。這突兀出現的少女,到底是什麼來頭?看她那副有恃無恐的神態。只怕是個難纏的主!能當上盜匪的頭兒,瑞內並不缺乏頭腦。以及那種判斷對手強弱地野獸直覺。
  
  可是……看那金髮少女嬌嬌弱弱的模樣,她能是什麼厲害人物?此時隔得近了,瑞內將少女地眉眼面容看了個清清楚楚,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直覺來。她個子不高,身形纖細,看起來還未成年。一雙水藍色的晶眸澄淨透明,清麗靈秀的容顏加上甜美無邪的笑容,不折不扣是個小美人。
  
  「你是這幫盜匪的頭兒?」少女笑嘻嘻的在床邊站定,似乎一點也不顧忌床上的男人只穿著一條難看的短褲。
  
  「對!我就是這裡的頭兒!告訴你,我地兄弟們就在樓下。你要敢對我不利,我的兄弟們絕不會放過你!」瑞內雖然吼得很有氣勢,但情不自禁往床裡縮的動作讓他這番話充滿色厲內荏的意味。
  
  「嘻,我還以為盜匪頭兒都是硬骨頭,沒想到你是個膽小鬼。既然是膽小鬼,就別裝腔作勢嚇唬人了!」少女對他的恐嚇嗤之以鼻,笑吟吟道,「只要你告訴我。這些金幣是誰給你的,那些人現在去哪裡了,我就饒你一命。」
  
  明明是軟糯的話語,明明是燦爛的笑容,明明是比金幣還要清脆動聽地嗓音,明明是比天使還要純真無邪的面容,但為什麼,他竟然從心底裡滲出寒意來?
  
  那最後一句話,彷彿漫不經心的說出,卻透出強大的自信。以及——像他這樣過慣血腥日子的人才能察覺的狠厲!粗鄙如他,竟也從中品出了一絲淡淡的威嚴。瑞內將馬刀橫在面前,心裡一陣七上八下。
  
  「快說吧,我時間有限。還要趕下一場呢。」
  
  趕下一場?這是什麼意思?她當他這裡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瑞內忽然心頭火起。再怎麼驚愕害怕,他底下還有一千多兄弟呢,這會兒樓下就有上百專管殺人放火的惡漢!這神秘少女即使再厲害,她也只是一個人!
  
  於是,他的口氣又強硬起來:「小丫頭,乖乖告訴我,你是怎麼進來的?不然,我就把你……」
  
  還沒等他形容出種種折磨人地手段,金髮少女不耐煩的一口打斷:「真麻煩,為什麼每個人都要懷疑我的話呢?」
  
  一樣黑糊糊的東西被扔到床上,骨碌碌滾到瑞內面前。那是……是一顆人頭!瑞內瞳孔猛縮,幾乎要驚叫起來——那是達格雷,經常同他爭地盤地那伙馬匪地老大!
  
  瑞內顫抖著抬起頭,眼中映入那張純真俏美的臉。她仍然忽閃著大眼睛,臉上帶著笑,整個人纖柔而嬌弱,但在瑞內眼裡,這天使般地可愛少女在一瞬間變為了惡魔……
  
  冬日的夜空被厚厚的雲遮蓋住,一道人影從***點點的小鎮裡躍出,迅速融入潔白的冰雪色中。
  
  鎮外的林子很大,但在這個季節,樹枝大多被砍伐一空,只留下大片高低不平的樹樁。一個白袍身影靜靜站在一片樹樁的中央,直到身後有聲音傳來:「啊,這次收穫不大,那個盜匪頭子幾乎什麼都不知道。永恆,我們走吧。」
  
  精靈回過頭,細細將金髮少女打量一番,確認無恙後,輕聲問道:「賽菲爾,為什麼你不肯讓我陪你去呢?」
  
  「你沒聽前一撥馬匪說嗎,這個鎮上的盜匪是出了名的邋遢,居處又髒又臭,你願意去那種地方麼?」賽菲爾作勢捏了捏鼻子,扮了個鬼臉,「我親眼所見。真是比豬窩還糟糕……」
  
  「原來是因為這個……」精靈哼了一聲,「你能去得,那我自然也去得。」
  
  「不用勉強自己,永恆。精靈有潔癖,這又不是什麼缺點。」賽菲爾輕笑起來,「還是你覺得,我連一夥盜匪都對付不了?」
  
  「我……我並非懷疑你的戰力,只是擔心水使。我們該並肩戰鬥的。」精靈指指自己,「因為我們是同伴!一起出發。也要一起返回,無論何時都不該丟下自己的同伴,這些不都是你告訴我地嗎?」
  
  「……」賽菲爾有點鬱悶的想,早知道就別教育他有話就說了,現在他拿著她說過的話來堵她的嘴,倒讓她沒法反駁了。
  
  「好吧好吧,下次一起去好了。」難得遇上吃癟的情況,金髮少女翻了翻眼,心想這叫什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精靈凝視著她片刻。忽然挑起唇角:「賽菲爾,你能這樣為我考慮,我心裡……很歡喜。」
  
  「呃……」不知道為什麼,聽他這麼說,賽菲爾臉上頓時嫣紅一片,彷彿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慌亂。
  
  「那個……」輕咳兩聲,她急急扯開了話題。「這幾天我們都沒發現水使地蹤跡,從目前收集到的情報來看,休藍國地盜匪會集中襲擊車隊,是有一夥人在背後搗鬼,用大量金幣誘使他們出手。」
  
  「那些馬匪說,給他們金幣的那個男人眸色奇特,一金一紫,這是條線索。」寒風慢慢吹淡了她發燙的臉頰,只剩精靈清冽的聲音迴盪在耳邊……
  
  一連幾天,賽菲爾和永恆「拜訪了」附近所有的盜匪和地頭蛇們。有九尾白狐這樣龐大而不失靈活的坐騎。兩人轉移速度很快,搜索的范尾很廣。還沒等盜匪內部傳播開關於這兩位殺神的消息,兩人已經旋風般幹掉了十來支盜匪隊伍。
  
  對那些土生土長的盜匪來說,約瑟所在的車隊目標明顯。容易攻擊。同理。對賽菲爾和永恆來說,動輒數百人地盜匪們同樣是大目標。容易發現並逐一消滅掉。盜匪們對車隊的攻擊很有效,因為他們佔盡地利,又常用騷擾戰術。但他們在硬碰硬的正面戰鬥時可不是賽菲爾和永恆的對手,尤其還有一頭那麼巨大的白狐呢!這一路「拜訪」過來,雪楓的毛皮都快變成暗紅了——全是血染的!連續幾天,賽菲爾每天都要殺掉數百人。她並不在乎雙手沾滿鮮血,但精靈也同她一起戰鬥,這讓她漸漸不安起來。
  
  「永恆,精靈不是熱愛生命的種族嗎?你,你不厭惡這種血淋淋地殺戮和死亡嗎?」她知道,精靈幾乎沒有殺過人,這一次消滅盜匪會不會讓他為難?
  
  「精靈不會隨意毀滅生命,並不等於精靈能容忍惡行。那些人類殘忍貪婪,傷害了太多的生命,在我眼裡他們就像森林裡的凶獸一樣。說到殺戮和死亡,其實精靈族也有專職戰士,歷史上精靈王國也經歷過戰爭……」
  
  從未聽他說過精靈族的事,賽菲爾側臉盯著他漆黑的眼眸,饒有興致的問個不停。直到聽到一聲不合時宜的重咳,她才停止了尋根問底。
  
  炎樺壞笑著蹲在兩人身後,大咧咧的說:「我問完了!那個獨眼龍說,給金幣讓他們攻擊車隊的是個帶著貓的漂亮女人,好像是個異術者。他們最初不服氣受一個女人指使,結果那女人一生氣就把房子給炸沒了,嚇得他們連忙答應下來。」
  
  又一個!除了眸色奇異地男子,又多了一個帶著貓的女人。對方到底有幾個人?屬於哪個勢力?賽菲爾托起腮,心裡想著——聽起來他們都不簡單啊!但既然他們都具有不俗實力,為什麼自己不去襲擊車隊,而要找那幫匪盜進行騷擾?是為了隱藏身份,還是另有陰謀?
  
  「獨眼龍還說,前面的傑西彌城裡有伙盜匪,前身是休藍勢力最大的黑幫,在整個西大陸腹地地地下世界都算實力頂尖。他聽說那幫人也答應幫忙攻擊車隊,但他們胃口更大,那女人攜帶地金幣不夠,約好了明天再去的……」
  
  「知道了,我們馬上動身。」賽菲爾伸手打斷了炎樺地滔滔不絕,「我們這幾天殺了不少盜匪,估計幕後那些傢伙也該收到消息了,所以我們要當心點。」
  
  按照路程估計,車隊過兩天就要經過傑西彌附近,如果那些人真要對約瑟不利,她就一定要阻止他們。即使前方是陷阱,她也要去闖一闖!
  
  傑西彌,這座休藍國最大的城市,惠尼頓平原上最耀眼的明珠,如今竟淪為盜匪的老巢。賽菲爾踏入城門時,想起當年比凌和叉子路過此地,被人追殺,幾乎無法脫身,起因就是約瑟稀里糊塗弄出個頂級懸賞金。那時候她氣憤無比,紡要狠狠教訓約瑟,但如今約瑟躺在棺材裡,她卻在為了保住他的性命而努力。局勢如此變換,真是讓她感慨不已。城?最近那些匪賊死了不少,看起來是那位小伯爵開始反擊了。你要是去了那裡,說不定會遇上那個小伯爵……」
  
  「哼,怎麼,你怕了?我倒真想遇上她,看看才十幾歲的小丫頭能有什麼本事!」
  
  「我不是這意思。我是怕你搶了水使大人的獵物,他會生氣……」
  
  先前那囂張的聲音靜了下來,女子似乎打了個寒戰,半晌才說:「這是主上的命令,沒,沒說只許水使殺那小伯爵……」
  
  「水使大人現在應該還在聖達加養傷,你要真想動手,那就得一擊必殺,還要毀屍滅跡。如果辦不到的話,以後水使大人趕到,知道你曾經動過他的獵物……」
  
  「我知道了!」女子揚起臉,斜了一眼同伴,「泠,你不去嗎?」
  
  「呀,如果你溫柔一點請求我,那我就勉為其難跑一趟。來,叫我一聲好哥哥」
  
  「我,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說話間,男子已經跑出房間,一臉的驚恐,「求你別把這間房子又炸了,我不想再睡在雪地裡了!」
  
  「呸!」女子忿忿啐了一口,輕罵道,「真是的,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嬉皮笑臉的殺手?」她轉過頭,對著屋裡一直默不作聲的男人說道:「彌,你有什麼想法?」
  
  那人微微抬頭,左眼金色,右眼紫色,看上去詭異無比。面對女子詢問的目光,他只是搖搖頭,便起身走了出去。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啊啊,彌越來越像個啞巴了。」逃出房去的殺手不知什麼時候又溜了回來,望著男人遠去的背影,他不覺搖頭晃腦的評點起來,「原本老三話最少,但現在我一看到彌,就知道老三終於被趕超了!」
  
  「呸!」女子又啐了他一口,「你當誰都和你一樣話多得要命啊?」
  
  「喂,明天要陪你一起進城的可是我!你不叫好哥哥就算了,還這麼……啊,別生氣別生氣,我不說了……」
  
  面對那有如實質的殺人目光,男子再次抱頭鼠竄,飛快的逃出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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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23:34:39
  第二十五節 墮天的暗殺者
  
  迎著略帶鹹腥的海風,一艘木製大船揚帆東行,在海面上留下長長的白色水痕。甲板上站滿了人,正興高采烈的對著出現在視野內的陸地指指點點。
  
  「克老大,那就是安基島嗎?」一個短樊孩好奇的揪著身邊高個男子的衣袖,打量著遠處那座籠罩在晨光下的島嶼。
  
  「我們來時不是經過安基島了嗎?你又不記得了?」男子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模樣,含笑道,「你是路盲路癡又不是輸……」
  
  「咦,我們靠岸的地點不是索斯港嗎?」女孩驚訝的瞪圓了眼,「我記得很清楚,我們是混在格魯國的商船裡上岸的啊!」
  
  「那艘格魯商船特意繞到安基島近海,讓客人們遠遠望一眼安基島,為此還多收了我們十個銅板。十個銅板啊!你忘了?」
  
  「我才不像克老大這麼財迷,連十個銅板都記得清楚,還耿耿於懷這麼久。」女孩做了個鬼臉,打趣著比自己高兩頭的男子,「現在彌他們一定正在大把大把往外撒金幣,老大,你是不是特別心疼啊?」
  
  男子果然苦了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那可是金幣啊,金幣啊!」
  
  「嘻嘻,那些金幣又不是你的,幹嘛這麼捨不得?」
  
  「我……我就是見不得亂花錢!」
  
  「哇,你敢說主上是亂花錢,你……」女孩的話還未說完,身後一聲冷冷斷喝插了進來:「閉嘴!」
  
  比起高個男子和短樊孩,新來這人的語氣冷森森的,打扮也格外奇怪。雖然海邊天氣不錯,但他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只出幾簇深灰色的頭髮。
  
  高個男子也變了臉色,低聲道:「柯洛爾,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都不能拿主上開玩笑!不然你小命不保,知道嗎?」
  
  短樊孩被那聲殺氣十足的斷喝嚇得不善,又聽老大教訓自己,頓時不敢再說話。可憐巴巴地點點頭。她的眼中都帶上了淚花。
  
  高個男子歎了口氣,拍了拍女孩的頭。轉臉對木乃伊一般的那人說道:「老三,柯洛爾剛剛加入墮天,你別對她太凶了。」
  
  那人冷冷望了女孩一眼,硬梆梆「嗯」了一聲,就轉過身走了。
  
  高個男子又歎了口氣,輕聲安慰道:「柯洛爾,念就是這種脾氣,你別怕。他外表看起來凶巴巴,其實對自己人很好的。」
  
  「我,我知道了。」女孩眼中的淚終於滾了下來。「在墮天小隊裡,我只是個外來者……」
  
  是啊,她只是個剛入隊半月的新手,連名字都和其他六人不同,要不是父親硬把自己塞到這衷暗殺聞名東大陸的隊伍,她現在應該還在家族裡舒舒服服當大小姐呢。但父親說,這是家族向主上表達忠誠地最好辦法,只要她這族長繼承者加入墮天。家族再不必戰戰兢兢、終日擔心惹上滅門之禍。因為墮天是深得主上信任的暗殺小隊,風使大人最得力地部下。
  
  父親還說,多虧墮天隊伍裡死了一個人,必須補充新成員,要不然她也得不到選拔機會。但如果能選擇,她真的不想有這種機會。每天的戰鬥,前一天同桌吃飯的好友,馬上就會變成生死擂台上的對手。那種血淋淋的殘酷選拔,每時每刻徘徊在生死邊緣的可怕日子,她再也不想經歷一次。甚至連回想都不願意。
  
  好不容易從數百選拔者中掙扎勝出,成為墮天的新成員,她就接到命令,隨隊遠赴西大陸。參與她平生第一項任務。離開家鄉和親人。去另一塊大陸上實施暗殺,這就是她今後的生活嗎?要不是身邊有位可親的老大安慰勸解。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
  
  「柯洛爾,別這麼想!我們墮天小隊是一個整體,沒有什麼外人不外人地,知道嗎?這是你的第一次任務,不習慣而已,以後就沒事了。」高個男子柔聲勸道,「你這丫頭動不動就哭,別到時候遇上敵人也嚇得哭鼻子,那可是丟了墮天的臉!」「我才不會在敵人面前哭鼻子呢!」短樊汗勁擦了擦臉,「那什麼小伯爵,我,我會讓她哭鼻子!」
  
  高個男子笑著搖頭,暗暗想著:從手頭的情報來看,那小伯爵可不是個柔弱到哭鼻子的人啊!以前他們在東大陸聽說過安基島的繁榮,經營許多新奇的生意,那時只以為亞姆小伯爵是個商業奇才,但去年安基島入主自由聯盟的消息傳來,主上對這位尚未成年地小伯爵大生警惕,特意派遣他們來到西大陸,就是要阻止安基島順利接管自由聯盟,同時伺機挑動西大陸內亂。
  
  得知那小伯爵在聖達加,七人一路急行趕到榮耀之城,這才知道水使大人已經刺殺格魯¯達加兩國皇儲,格魯皇儲重傷將死,西大陸內亂的導火索就在眼前!眼見形勢大好,他們卻收到消息,那格魯皇儲有精靈族的生命精華保護!若讓他及時趕回索斯港,被那位城主夫人救活,那水使大人的刺殺不就白費了嗎?
  
  為了徹底幹掉那皇儲,他們和聖達加那女人做了交易。雖然她提出的兩個條件都很奇怪,雖然他們不喜歡聽從一個敵國女人的安排,但他們需要她提供車隊路線和亞姆小伯爵的行蹤,所以最終協議達成。七人商量後兵分三路,三人趕往安基島,一人去追纏那個趕回報信的矮人,留下三人一路阻止車隊前進,伺機殺死格魯皇儲!
  
  不知道那三個傢伙幹得怎麼樣了,那隊輕騎兵實力不弱,更有梵固學院的幾位高手隨行。他臨行前留下了幾大袋金幣,就是想讓休藍國裡的盜匪先去騷擾車隊,實行疲兵戰術。等到他們實力被削弱,精力被分散。再由那三人發動致命地一擊……
  
  「克老大,我們到了!」女孩的聲音打斷了高個男子的思緒,他緩緩抬起頭。大船已經下錨,客人們開始湧上碼頭,撲面而來地是鋪天蓋地地招牌和熱鬧非凡地吆喝聲……清晨的安基島,就這麼突兀地展現在他眼前。
  
  「天,這,這麼多人?現在是早晨啊!」柯洛爾吃驚的張大了嘴。似乎已從低落的情緒裡解脫出來。
  
  「走!」陰森森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柯洛爾嚇得一縮脖子。目送那個名為絳塵.念地可怕男子慢慢走下船。他果然是煞氣十足,船上的客人都不敢跟他搶道。
  
  「上岸吧!」高個男子拍了拍柯洛爾地手,兩人也隨著人流擠上了碼頭。念已經等得不耐煩,週身氣息越發冰冷。
  
  雖然是清晨,但碼頭上已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柯洛爾早就覺得眼睛不夠用,只能緊緊牽著老大的衣角,慢慢挪動步子。
  
  「三位好。」她轉過頭,看到一個戴著紅帽子的人正在向她鞠躬:「請問,您需要馬車嗎?」
  
  紅帽子抬起眼,充滿希翼的望著她。柯洛爾一見之下,頓時如遭雷擊——這人太美了!白皙細膩的皮膚,精緻漂亮的容顏,淡粉的唇,桃紅的眼,那種嬌媚的氣質真是無與倫比!柯洛爾震驚的張大了嘴,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媚魅地女子!
  
  「三位,請使用我們車行的馬車吧!我們將提供最好的接送服務!」紅帽子恭恭敬敬的說著。柯洛爾這才反應過來,這女子是給車行拉生意的,真是可惜了她那副好樣貌!
  
  「克老大,就用她家的馬車吧!」柯洛爾拉拉高個男子,低低說道,「入鄉隨俗,入鄉隨俗!」
  
  跟著紅帽子美人到了車行,選了一輛上等馬車。看著她興高采烈的神情,柯洛爾也非常開
  
  「天吶,這麼美的女子來做這個。是不是有點暴殄天物啊?」坐上了馬車,柯洛爾盯著窗外那道越來越小地身影,感概道,「難道這安基島的美人太多了嗎?」
  
  「那是個男孩。」高個男子好笑的拍了一下她的頭。「你連男女都分辨不出。怎麼去完成任務?」
  
  「啊?男的?」柯洛爾驚得嘴巴都合不攏,這世上有比女子還媚的男人嗎?
  
  「而且精神力不弱。」念冷冷說道。「你太大意了!」
  
  柯洛爾被他一喝,頓時噤若寒蟬,只是在心裡想著:連碼頭上一個拉生意的人都擁有不弱的精神力,安基島居然如此藏龍臥虎?這一次的任務,好像不太容易呢!
  
  三人很快就在城裡安頓下來,按照原本打算,他們要夜探伯爵府,試試安基島的守衛水平。在落腳處待了一天,到夜半時分,他們換上夜行衣,悄無聲息地靠近了伯爵府的後院。
  
  剛剛攀上牆頭,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嬌滴滴的抱怨:「累死我了!」接著是好幾位女子的聲音:「蘭蘭少爺回來了?今天收穫如何啊?」
  
  「今天收穫不小!」那個嬌滴滴地聲音變得清朗了些,卻依然掩不住那種天生地媚意。
  
  聽到這個有點耳熟的聲音,柯洛爾悄悄探頭望去——咦,那不是早上在碼頭拉生意地紅帽子嗎?她側過頭,見克老大臉色微變,向她做了一個撤退的手勢。
  
  兩人迅速離開了伯爵府外牆,會同遠處望風的念一起撤走。那個紅帽子是伯爵府的人!這說明什麼?他們剛上岸就被盯上了嗎?怪不得那人說「收穫不小」!暗殺者是不能如此輕易就暴身份的,他們必須謹慎行事,選擇撤退是最好的辦法。
  
  他們撤走得很快,所以沒有看到院子裡接下來的一幕——等侍女們走後,那比女人還媚的美少年以極其不雅的姿勢叉腰大罵:「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花錢花得太過分,我至於早出晚歸去打工嗎?我天天給客人陪笑臉容易嗎?可你,你竟把我的夜宵全吃光了!啊,我怎麼有這種老師……」
  
  「喵喵!」一隻黑貓敞著圓滾滾的肚皮躺在草地上,滿足的舔舔嘴,對大噴口水、捶胸頓足的美少年視若無睹。她很瞭解蘭蘭此刻的心情,可誰叫賽菲爾當真不給他們白吃白玩?在這銷金窟一般的安基島上,沒錢的人可是很慘的啊!
  
  「錢,錢啊……」蘭蘭那雙狀若桃花的眼都快泛出綠光來,「我,我以後一定要很有錢!」
  
  等他發洩夠了,黑貓才懶洋洋一溜小跑到房裡,小爪子沾了墨汁在紙上寫道:「剛才有人窺探後院,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撤走了。」
  
  「什麼?」蘭蘭心頭一緊,這可得趕緊告訴大劍姐姐去!當下,他抱起黑貓,飛快的跑去找加藍了。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其實是他嚇跑了那三位窺探者。
  
  「終於追上你們了!」
  
  距離格魯國不遠的一處楓葉林裡,瘦削的年輕人傲然立於光禿禿的樹梢。一陣風吹過,樹枝微微晃動,他的身形卻依然如標桿一般挺拔直立。
  
  「閣下是誰?為什麼要跟蹤我們?」蘇迪不著痕跡的將「比凌」擋在身後,翠綠的眸子在黑夜中發出冰寒的光。
  
  「在下離洛.剎,前來請教閣下的瞬閃術!」
  
  聽到這個名字,蘇迪目光一閃,冷冷問道:「你是東大陸的人?」
  
  「正是。」那人並不隱瞞身份,一口承認下來,「我的任務就是要盡量攔阻你們回索斯報信。我很佩服你的速度,讓我追了這麼多天才趕上!」
  
  蘇迪眉頭一挑,明白到他話中之意——這人是從聖達加一路追來的!那他應該速度極快,才能在最擅速度的矮人面前如此自信。
  
  「閣下不必有所保留,因為我手下從無活口!」那人擺了個挑戰的姿勢,「能與矮人一戰,是我一直最渴望的事情!」
  
  「喂,你就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裡麼?」後面的「比凌」忍不住了,雖然它膽子小又怕死,但現在二對一,它可要抓緊機會逞威風!
  
  「我不跟你打。」離洛.剎遲疑片刻,「因為我不想殺了你!」
  
  「啊?」蘇迪和「比凌」面面相覷,不明白這人什麼意思。「比凌」更是摸摸自己臉上的武士面巾——它連真容都沒出來,這傢伙不會就被迷住了吧?
  
  「颼颼……」林中突兀的響起一陣風聲,以霹靂之勢直奔樹梢的瘦削男子!他高高躍起,避開了迎面吹來的狂風。
  
  這一記襲擊顯然不是來自對面的兩位武者,是有人藏在暗中下黑手嗎?離洛.剎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風聲一變,化身鋒芒利刃,從四面八方向他猛射過來!
  
  離洛.剎反應極快,身影瞬間從立足處消失,下一秒就出現在另一處樹梢,那轉移的速度絕不遜於矮人族特有的「瞬閃」!
  
  但那風聲並未消失,而是在空中一個奇異的拐彎,竟然避過堪要撞上的樹梢,向新的攻擊地點撲去。一路捲去,那聲音愈發爆烈,彷彿成千上萬支從天而降的箭,卻看不清形態和來路。
  
  該死的!年輕人低咒一聲,這是風系異術!在鋪天蓋地襲來的風刃群中,他的身影快得眼花繚亂,旁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實體在何處。
  
  劇烈的風刃攻擊完一波終於結束,只留下滿地斷枝殘葉。「是什麼人偷襲我?」楓林裡迴盪著一聲憤怒的叫聲,卻無人應答。等他再抬頭,蘇迪和「比凌」已經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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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21 23:35:07
  第二十六節 初次交鋒
  
  自休藍內戰爆發、貴族和官員撤走後,傑西彌城陷入無邊的混亂,這座明珠般的平原城市就被盜匪接管了。城中勢力最大的那股盜匪實力強悍,佔了大半資源,因其前身是城裡的黑幫,便被人稱為「黑幫團」。
  
  亨利是黑幫團在西城的大頭目,這裡是外頭人混居最多的區域,也是最不好管的部分。尤其是資源匱乏的冬季,亨利時不時得帶著小弟們跟人幹架,就像當年他混黑幫一樣。
  
  這天亨利帶著手下小弟「紅眼」去城主府——現在是黑幫團的老巢。聽說是有個闊氣女人要給他們送金幣,老大召集大家商議商議。
  
  「亨利,好幾天沒見啦!」南城的頭目遠遠就對他打招呼,「咦,你身邊這孩子看著眼生啊,你從哪裡撿來的?呀,莫不是你私生子吧,哈哈!」
  
  「什麼私生子?」亨利上去就是狠狠一拳頭,「這是我的小弟,外號紅眼。別看他年紀不大,人可機靈著呢!」
  
  在亨利的記憶裡,身邊這紅髮紅眼的少年是他目前最得力的手下。前些天他喝回家,險些被仇家砍了,幸好一個路邊乞討的小傢伙救了他。小乞丐說因為那雙稀罕的紅褐色雙眼,他一出生就被父母拋棄,想跟著亨利混飯吃。見他身世可憐,又救過他一命,亨利就把他收在身邊,多出個外號「紅眼」的小弟來。
  
  「那女人的背景查出來了嗎?老大怎麼說?到底接不接那活啊?」
  
  兩個頭目湊在一處嘀嘀咕咕,身後的紅髮小子左顧右看,心裡樂滋滋的——騙人的感覺真好啊!
  
  不一會兒幾個大頭目到齊,聚到議事廳裡正式開始討論。等老大排版決定接下這筆大買賣時,門口小弟一溜煙跑進來:「那個女人來了!」
  
  話語剛落,一名栗色長髮地女子就緩緩步入屋內。她身材高挑。容貌艷美,眉眼間含著淡淡煞氣,讓人一見難忘。最顯眼的是,她的肩頭趴著一隻漂亮的白貓,碧藍的眼珠透明得像純淨藍寶石,仔細看去還有一層薄薄的淡藍氤氳。
  
  「各位決定了嗎?」女子走到中央,犀利的目光掃過屋內,隨手一扔。百來個金幣從袋中嘩啦啦流淌出來,在桌上發散出誘人的燦燦金光。接著。她微微抬手,示意自己手裡還有好幾袋金幣,這下黑幫團地頭目們個個兩眼放光、心癢難耐。
  
  「好,我們答應了!」那位老大頗豪氣的一拍桌子,「能為美女效勞,這是我們地榮幸,哈哈……」
  
  「請等等。」清脆的聲音突兀傳來,屋內眾人齊齊扭過頭去,就見門口多出了兩個人。打頭一人是個年紀不大的金髮少女,明眸善睞。笑意嫣然。後面那人白色長袍、淡灰斗篷,從頭到腳罩得嚴嚴實實,只出半張清逸無比的臉。
  
  少女進屋來看也不看驚愕的頭目們,逕直對著栗樊子說道:「你就是攻擊聖達加車隊的主使者?」
  
  「嗯?」女子挑了挑眉,打量對方幾眼:「你就是亞姆小伯爵?果然在這裡遇上你。」那女人傲然哼了一聲,「你來的還真快!我剛到此地你就來了,這是巧合還是別的什麼緣故?」
  
  「自然有別的緣故。」纖柔清麗的金髮少女微微一笑,「聞名不如見面。你地貓真的好漂亮。」
  
  「什麼?」女子沒想到對方突然提到她的貓,一時間倒愣住了。
  
  不理會大驚失色的黑幫團頭目們,賽菲爾的注意力似乎全在那隻貓上:「這白貓是公是母?」
  
  「你,你……」意識到自己被無視,栗樊子幾乎尖叫起來:「我夢月.寒,領教亞姆小姐的高招!」
  
  「你幹嘛這麼生氣?以為我看不起你?不,不,你誤會了。」賽菲爾笑吟吟道,「我家裡有一隻黑貓,是母的。所以我想……如果你的貓是公地,說不定我家黑貓會喜歡。」
  
  站在她身後的精靈嘴角抽搐了一下,躲在角落的紅髮小子險些笑出聲來。若被貓女知道賽菲爾這麼說,肯定氣得暴跳如雷——她就是再好色。也不會接受人獸戀啊!
  
  夢月.寒氣得渾身直發抖。這比無視她還要過分!她肩頭的那只白貓感受到主人心中高熾的怒意,也弓起身子。瞪圓雙眼,憤怒的低聲咆哮起來。
  
  賽菲爾等的就是這一刻,迅速的一抬眸,正正對上那雙碧藍碧藍的貓眼。下一個瞬間,她挪開目光,輕笑一聲:「果然是一隻不簡單的貓啊,竟能免疫精神異術,只是不知道,它能不能免疫其他異術呢。」
  
  夢月.寒目光一凝,突然冷靜下來:「早聽說亞姆家地小伯爵擅長精神異術,我怎麼會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呢?我只是奇怪,為什麼你不直接對我使用精神異術,而要去試探我的貓?」
  
  賽菲爾抿嘴笑笑不回答,心中暗凜,這栗樊子果然不是普通角色!她一接到炎樺的心靈傳語就趕來此地,但還未進門就感到了一股強大的靈力。能讓她感知到靈力存在地必不是弱手,按照安妮當初告訴她地異術者等級劃分,這女子至少是四階以上的異術者!面對這種強者,她不敢貿然使用精神異術,以免發生反噬。那只白貓看起來應是靈寵,若能誘之中招,發動突襲,身為主人地夢月.寒一定措手不及!只可惜,那貓竟是對她的精神異術毫無反應。這一人一貓,比起梵固學院那些異術學生,或是自由聯盟請來對付她的異術者,都要強大許多,由不得她不慎重對待。
  
  到此她已能確定這一路上襲擊車隊的幕後主使是誰。那樣的名字,那樣的靈力,加上動機考量,除了是東大陸派來的人以外還能是誰?只是不知道。這一趟「那人」派來了多少異術者。如果這批人個個像這女子一般靈力強大,再加上那個行蹤詭秘的水使……賽菲爾一想到這裡,心底便微微發涼。
  
  她這方剛陷入靜默,數十步開外地栗樊子微一瞇眼,唇邊慢慢浮起一絲冷笑。陡然間,賽菲爾只覺屋中氣流突變,似乎有股未知的危險正在逼近!
  
  「轟!」
  
  一聲巨響,有如震天雷鳴。堅實的城主議事廳便像是一塊軟塌塌的豆腐般倒塌下來。寬敞的房屋被劇烈的衝擊波橫掃而過,立刻化為一片斷梁殘瓦。倒下的屋頂砸起漫天粉塵。和著無數細小的物體碎片、伴著紛飛地斷肢血肉,在辨不出原本面目的議事廳裡飛揚著。
  
  這一波爆炸過後,黑幫團地頭目們差不多全死了,剩下幾個好運的小弟躺在議事廳的廢墟裡,發出痛楚的呻吟。他們起初倒是想逃出去,可那門口還堵著一個穿斗篷的傢伙呢!
  
  煙塵散盡,廢墟裡現出兩個身影。賽菲爾和精靈依然好好的站著,渾身上下連粉末都沒沾上半分。
  
  「這就是你的異術?」賽菲爾撤掉身周漾著的淡藍光華,慢慢揚起臉來,「很強大的攻擊力!」——一眨眼就炸毀了一間房。這種爆炸威力和施術速度,絕對不容小覷。但到了這時,賽菲爾心中反而雜念盡去。管它有幾個人,一個一個慢慢殺掉就是了!當真動起手來,她心中的傲氣豪情便不自禁地湧了出來,方纔的憂慮不安一掃而空。
  
  「梵固學院的結界術果然名不虛傳。」夢月.寒毫不掩飾臉上的訝色,「能擋下我這炸彈的威力,的確防禦驚人。」
  
  兩人說完。場中又陷入寂靜。剛剛只是小小的試探,雙方都還沒有拿出真本事,接下來就要動真格了。
  
  「賽菲爾,讓我來。」精靈在後面開口道,「請將戰鬥的機會讓給我,好嗎?」
  
  難得聽到他這麼客氣,還動用了「請」字,賽菲爾眨眨眼,嘻嘻一笑:「好吧。」
  
  精靈走上前,慢慢放下帽子。幽黑地雙眸瞥過面前的栗樊子,傲氣當中帶著絲絲的不屑:「來吧!」
  
  換了個對手,夢月.寒卻遲疑起來。賽菲爾敏銳的捕捉到她臉上的一縷不安,不由得疑惑起來——她在顧忌什麼?看那模樣。她並不是害怕精靈本人。而是有什麼旁人不知的理由,讓她不便對精靈出手。
  
  正在猜測對方顧慮的原因。賽菲爾心頭警兆突生。許是對來自地下的殺機最為敏感,她想都不想就奮力向上躍起。幾乎在同一瞬間,一股黑霧凝成的利劍彷彿從幽冥之中突現,從她腳下猛刺了出來!那柄陰森森的黑霧之刃堪堪擦著她地腳底削過,地上的碎石板立成齏粉,好突兀好凌厲的一劍!
  
  「啪!」又是一聲脆響。賽菲爾輕盈的落在一根斷梁之上,而剛剛黑霧衝出地區域,已經在瞬間凍成一塊硬邦邦地冰塊。這中間的過程真如電光火石,奔馬過隙一般,旁人還未反應過來,一殺、一避、一冰襲,便這麼迅速地結束了。
  
  「啊,好冷!」隨著一聲怪叫,夢月.寒身後的土地陡然炸開,一個人影衝了出來,嘴裡還在罵罵咧咧:「凍死我了!」
  
  「躲在地下伺機傷人,閣下是個殺手麼?」賽菲爾神色不變,淡淡道,「不管怎麼說,不打招呼就動手,這可不太禮貌。」
  
  「嘿,你那邊也是不打招呼就動手,咱們彼此彼此。」土中鑽出的那人指指自己的鼻子,嬉皮笑臉道,「我叫杞亞.泠!那邊的紅髮小子就是你的狐狸靈寵?」賽菲爾望了一眼剛剛出手幫忙的炎樺,微微點了點頭,隨即扭頭對精靈說:「這下好了,我們都有對手了,不如比比看誰先贏吧!」
  
  「好。」精靈清朗的聲音剛剛落下,牆邊便響起一個冷冽的聲音:「等等。」
  
  一個身披灰色斗篷的年輕人緩緩走來,他出現得那麼突兀,就像是從虛空中冒出來一般。賽菲爾抬眼望去,就見他左眼金髮、右眼紫色,正是城外盜匪們口中形容的那人。
  
  「哎呀呀,彌也來了,真是想不到。」嬉皮笑臉的殺手頗自戀的摸摸臉,「你是在擔心我嗎?所以循著我的鷹寵找到這裡……果然,你對我很有情意啊!」
  
  「你再敢說廢話,我就殺了你!」
  
  「喂喂,不要害羞嘛!」殺手一邊忽哨著收回翱翔在空中的黑鷹,一邊繼續大開玩笑。
  
  「別廢話了,亞姆小伯爵和精靈少主都不是好對付的,你少耍嘴皮子!」栗樊子沒好氣的打斷殺手,「全力戰鬥吧!」
  
  「三對二,不公平。」眸色奇特的男子走到賽菲爾面前,冷冷道:「三對三,才公平。」
  
  「喂喂,什麼三對三?那隻貓怎麼算?還有到處亂飛的那頭鷹!」紅髮小子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翻著白眼罵道,「打架就打架,什麼公平不公平的?別給自己臉上貼金!」
  
  說完這話,炎樺唰的直起身子,用手指著三人,傲然道:「你們想跟我的主人打?先過了我這關再說!」在這一刻,裝小弟裝得有點入魔的紅髮小子,總算顯出了九尾靈狐該有的威風和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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