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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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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劍動山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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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4 01:05:42
第三六四章 陡有其表

    “百萬年前,隕落在這禁湖宮內的修士不可計數,然而也有最後僥倖逃生之人。我就是得了其中幾人事後留下的筆錄,才知此間大概,也總結出了進入禁湖宮,可能最為安全的一條路徑。”

    說到此處,燕鼎天頗為自信的一笑:“禁湖宮的關鍵,是在雲海殿。昔年大夏皇朝與諸宗聯手,是從西面攻入的禁湖宮。在那雲海殿前,就整整殞落了二十四位金丹。那西面的宮中,埋屍不下於萬俱。”

    “你是說,當時大夏朝強攻的是禁湖宮西面?”

    因這燕鼎天的隱瞞,莊無道對此人的評價,已下降了一個層級。此人可交,但也需防範。

    故而對此時燕鼎天每一句話,都留神注意。免得一不小心,就被此人給賣了。

    “可我們三人,現在是在禁湖宮之東——”

    也意味此處的禁陣,可能是完好無損。

    “且聽我說完”燕鼎天微搖著頭道:“那筆錄中曾有記載,這處離寒宮天境,似是成了一片被詛咒之地。當時死去的數万修士,有許多人並非是身魂俱滅,本可在超渡之後轉世重生。然而當時就有不少,被此間一種莫名之力強行拘束,脫離不得。甚至有些死後不甘,戾氣較重的,當場就轉化為怨魂。”

    詛咒之地?

    莊無道若有所思,想起了雲兒當初就曾說起。這處封靈之地,已被天地業力所沾染。

    似離寒宮這樣的宗派,遲早要被天地之力反噬。再聯想之前,離寒宮的大能修士全數遭劫而死,愈發印證了雲兒之言。

    “如此說來,那西面宮中,這百萬年時間,可能早已化為邪靈之地?數万築基境,哪怕只有三分之一轉化為怨魂,也足可使人毛骨悚然。非是金丹境界,絕難全身而退。”

    智淵沉吟著道:“然則總比這東面好,我觀這裡的禁陣依然完整。當年數十萬修士攻打,都損傷慘重。只憑我等三人,又怎麼可能闖過?”

    “那是有離寒宮人鎮守,才會有如此多的死傷。如今那雲海主殿,空無一人。此處的禁法,等於是廢了大半,只有被觸動之後,才會激發,何用擔憂?

    燕鼎天見二人都滿臉的不以為然,也是心知肚明,知曉莊無道與智淵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即然這禁湖宮被離寒宮之人,當成了守禦這一層離寒天境的核心要樞。

    那恐怕這裡,就再非只是一個試煉弟子之地那般簡單,而是一座貨真價實的殺陣

    三人從禁法可能最完整的東面入內,其中凶險,自是可想而知。哪怕此間已無人鎮守,也不是三個築基境修士能夠挑戰。

    微微一笑之後,燕鼎天也終於吐露實言:“二位道兄,其實大可放心。我燕鼎天,總不可能為自己選一條不歸死路。燕某收集那幾份前古時留下的筆錄中,其實有二人,是在禁湖宮大戰尾聲之時,從東面宮門安然逃出。若只有一人那就罷了,卻有兩人如此,就不能不令人在意。燕某大膽猜測,這禁湖宮地脈被打斷之後,東面方向的禁法看似乎完整,其實已經有了許多破綻。而我三人走的這條路,經禁湖九殿中的四象殿,星海殿,最後到達雲海殿。這一路,可能不會遇到什麼戰死之人的遺珍,然而遭遇大量怨靈的可能,也少而又少。只需尋到此宮禁法的破綻,必可安然入內,也能搶占先機,似危實安。言盡於此,是否隨我入內一行,二位可仔細思量一二。”

    莊無道與智淵再次面面相覷了一眼,而後都啞然失笑,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心動之意。

    接下來不再墨跡,燕鼎天當先而行,二人則亦步亦趨的緊隨。彼此間不離三丈,恰是一個三角狀的陣型。

    燕鼎天之前雖是遮遮掩掩,不說實話,然而做起事來,還是頗有但當。

    獨自一人走在前面,遇到什麼危險,他也是首當其衝。

    而智淵既已知曉了此間的究竟,防備之法也是大變。將整整一冊數千頁的經文招出,然後以此為燭,點燃起光明佛焰。哪怕是在水中,也依然不熄不滅

    經文是智淵親手抄錄的《地獄往生經》,也不知費了他多少時日才寫就,總共只有六百字的經典。以蠅頭大小的文字,抄寫了萬餘遍。此時燃起,立時就有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輝,散開三十餘丈,把周圍照得宛如明晝。

    將周圍縈繞的陰邪之氣,盡數驅逐消彌。

    也不再用不動心照印,智淵直接念動起'大悲渡靈咒,。倒不是以為自己,真能超渡這禁湖中的怨靈,而是這些怨魂邪物,天生就厭惡這超渡往生之力,會本能的避開,不願靠近。

    對高階的邪物,譬如那隻三階忄魍,,效果寥寥,然而也頗勝於無。反正似不動心照印這類的印法,也對之無用。

    莊無道對智淵念出的咒語,卻是頗感興趣。 《地獄往生經》與《大悲渡靈咒》流傳甚廣,便連他也曾讀過。然而若無佛家傳承的特殊法門,讀出來與念出來的,都只是普通梵文而已。

    就如書寫道家符篥一般,轉折筆劃都有講究。也似他的陰陽大悲賦,一字一句,抑揚頓挫,每一音念出,都與常人不同。

    然而莊無道只聽了一小段,就眼神失望的不再去關注。只專心一意的將那千隻星火神碟散開,預警周圍。

    智淵的發音之法,他其實已大致掌握。甚至智淵體內的真元循環,他也能推測出幾分。可惜這佛門咒法,卻必須有虔誠的信仰才可,莊無道自問是無法做到。

    燕鼎天果然是對禁湖宮多有準備,虛空戒內不知有多張的符篥。俱與百萬年前的離寒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其中更還有不少,是於脆模仿離寒宮一些功法效果。

    一路遭遇到的那些法禁,三人窮盡了手段,都無可奈何。然而只需將這些符篥打出,難關總能引刃而解。

    這禁湖宮之設,一是為離寒天境第三層的守禦中樞,二則是離寒宮為試煉弟子。

    與之前那兩層是一樣的情形,只需離寒宮傳承的功法,到達一定層次,就可輕鬆突破禁制。

    燕鼎天以符篥來代替,效果也僅只差了些許而已。

    不過這十數里路行來,三人也是近乎一無所獲。也不知是離寒宮在大戰之前事先收起,還是已被其他人取走。

    至於此處的邪靈忄魍,,也不知是因智淵'大悲渡靈咒,起了效果,還是其他什麼緣故,這一路都再未遇到。

    而就在三人,漸漸接近這禁湖宮的核心區時。燕鼎天的眼神,已是凝重無比。

    莊無道亦有所覺,之前他們在這宮中行走雖慢,然而至少還能穩步的推進

    然而到了此處,卻是舉步維艱。半天的時光,也不過只前進了十餘丈而已

    無論是神識感應,還是以靈目之術感應,都可覺周邊的禁法,密密麻麻。也不知有多少餘重,蘊藏著無盡的殺機。

    此時已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之局,一旦處置有誤,此處成片的禁法都會被引發。

    即便三人都自問實力不弱,亦不免頭皮陣陣發麻。

    “看來燕某卻是要讓二位道友失望了——”

    燕鼎天眼神異常陰沉的看了遠處,已然遙遙在望的幾座巍峨大殿一眼,面上全是懊惱失望,不過情緒卻還算平穩。

    “我手中的符篥,還只剩最後三十張,此處距離最近的四象殿,卻還有三里之遙。一直到至今,也沒發現什麼破綻。此時退走,還來得及。看來我燕鼎天,是注定了與那枚鎮龍石無緣。”

    聲音果決,沒半點拖泥帶水。顯是拿得起,也放得下。

    “可都已經走到了此處——”

    智淵卻略有些不甘,三人行至此處,已經花了整整二日一夜。耗費不知多少心力,不止燕鼎天耗費了不下三百的符篥,便是他,也焚燒了整整七部手抄的佛經。

    “和尚你所有損失,出去之後,都由燕某來補償。”

    燕鼎天的面色有些發白:“再繼續下去,只是浪費時間而已,隨時都有喪命之險。即便僥倖闖過了,估計那邊的諸般千古遺珍,也已被中原三聖宗— —

    這句話還未說完,就見莊無道忽然退後三步,四下看了一眼之後,就往右側直走。

    “莊兄o”

    燕鼎天滿臉的疑惑,這禁宮之內是個道路曲折,回寰旋轉的迷宮。而莊無道走去的方向,卻正是一面高牆。

    一直到那牆壁之前,莊無道才止住了步伐,手指在這面牆上敲了一敲,而後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下一刻,莊無道便直接就是一掌,以大摔碑手法拍在了這高牆之上。

    “無道,你瘋了?”

    燕鼎天與智淵都是大驚失色,正欲應變。卻見那牆壁一聲'悶,響,一大片石牆坍塌了下來。化成了粉末,在這湖水中四散飄揚,絞渾了一片水域。

    莊無道立在隨水流捲起的灰沙之中,拍了拍手,淡淡道:“只是陡有其表而已,這裡的禁法看似完整,其實早就已經無用了。應該是百萬年前,就已如此。否則這面牆壁,也不會朽化至此,一觸就碎。我們之前小心翼翼,反而是走入歧途。”

    正因不敢太過小心,始終不敢有太大的動靜。也就一直沒能夠拆穿此處禁法空虛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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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五章 合力誅邪

    燕鼎天看著那碎裂開的牆壁,神情一陣怔忡。許久之後,才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

    百萬年前的那兩人,是情急逃命,慌不擇路的從這禁湖宮的東面逃亡。根本就無法顧及此處,其實已大半失效的重重禁制。

    只怕這兩位,到臨死之時,也不知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安然逃生的。

    “莊兄好敏銳的靈覺”

    智淵也一聲讚歎,含著佩服之意。不過看著前方驟然寬闊起來的視野,還有這周圍一切,智淵又不禁自嘲的一哂:“不過莊兄發現得也實是晚了一些,原來這一日一夜中戰戰兢兢,全是無用。 ”

    莊無道搖著頭,忖道他自己哪有這樣的水準?這裡的禁法,雖是徒有其表,然而看起來卻也嚇人。

    聽到燕鼎天放棄之言,心中亦是冰涼一片。最後還是因雲兒的指點,才能洞悉這其中奧妙。

    信步而行,莊無道首先邁入到那面斷牆之內。眼前依然是由石質牆壁圍起來的巷道,只是當看清眼前之景時,莊無道卻是渾身發冷、

    只見此間,竟然是倒了滿地的屍骸。總數幾達二百,分佈在這小巷內。不止是那陰森邪氣,遠勝過之前湖中十倍。更還有著一層灰白色屍氣,覆蓋在了腳下半尺處。

    “果然已化成了邪靈之地”

    智淵亦隨後進入,立足在此地的瞬間,就有一股股濃郁的灰白屍氣與陰寒戾煞,纏捲而來。

    似乎天生智淵身周籠罩的佛光相剋,這裡的一切力量,都自發的沸騰翻捲,要將他排斥出去。

    智淵毫不在意,身側燃燒的手抄佛經,火焰更熾熱了幾分,燃燒的速度也陡然增快。輕輕鬆松,就將此處的諸般異動,強行壓制了下去。

    “然則此處,似乎並未有邪魂存在?”

    “要麼是去了他處,要麼是已被噬魂。”

    燕鼎天又試著翻看了幾具屍骸一番,然而都是稍一接觸,就與那斷裂的高牆一般,化成了灰沙散去。

    不禁一陣搖頭,按說不至於如此。離寒宮的遺址內,五行之靈鼎盛。哪怕一般的靈器,在歷經百萬年後,也都不會輕易腐朽破碎。

    只因此處的死氣屍力實在太盛,這才如此。

    “這些人,應當都是死於此處禁法之下。不過也將此處的禁法,破壞了大半。其餘地方,我看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就不知那星海殿與四象殿如何,是否保存下來?”

    對於燕鼎天所說的'噬魂',包括莊無道在內,都不怎麼放在心上。

    這裡最多,估計也只能容許三階陰邪存在。一旦超過了這境界,即便這禁湖宮的法陣不起作用,離寒宮設在第四層的主陣,也會將之斬殺。

    不過不放在心上,卻並不就意味著三人心下就會放鬆。反而更是警惕,不敢有絲毫的疏忽。

    再之後一路往前行進,就順暢了許多。那些禁法還有不少殘存,然而破綻處處。三人一旦窺知了虛​​實,突破起來是毫不費力。

    不過只用了半刻,眼前幾座巨大的殿堂,就已遙遙在望。

    這裡本該是個小湖,而這九座白玉殿堂,就坐落在小湖泊之上。周圍處,則是一片偌大庭院,方圓足有十里之地。

    不過隨著這座禁湖宮,沉入到了湖底,無論是那小湖泊也好,庭院也罷,都已不存。

    三人只可惜此處的靈藥靈珍,莊無道就望見了十幾種外界罕見的奇花異草,都已在水中枯萎。

    “那就是禁湖九殿,建在湖中,以白玉橋連接。昔年離寒宮弟子,若能進入四象殿,那就是四象聖子,傳承離寒宮的四象化神決。若能進入星海殿,那就是星海聖子,傳承離寒宮七殺無妄劍。這門劍法,又名誅仙神決。既是劍決,亦是一門極其高超的修行功法。傳說是這世間,少有的二品功決,能夠直指歸元之境。可惜離寒宮滅之後,這門功法就已失傳——”

    燕鼎天對離寒宮的傳承,簡直可說是如數家珍。而莊無道聽到'七殺無妄劍'與誅仙神決,之時,眼神卻微有異樣。不過瞬間就隱去無形。

    “以雲海殿為核心,星海殿,斷浪殿,烈陽殿,羽衣殿環衛左右,是為內四殿。而四象殿則在更外圍,是外四殿。來者需從外四殿,進入內四殿,再達到雲海殿——”

    燕鼎天一邊說著,一邊掃望著四周,面上隱泛笑意:“萬幸,你我三人,似乎是第一批抵達此間。”

    環顧這九座殿堂附近,的確是無有人蹟的模樣。只可惜這庭院附近,也滿佈屍骨,讓人心內生寒。

    燕鼎天昂首踏步,第一個走上那白玉石橋。踏足其上的剎那,燕鼎天先是一陣凝眉,而後就不去在意,繼續前行。

    當莊無道也走到那白玉石橋上時,才知究竟。這石橋之上,竟然生出一股強橫無比的粘力,通過之人,都需要提聚起足夠的力量真元,才能白玉橋上抬步前行。

    莊無道不禁看了看上空,那個作為整個陣法核心的古鏡一眼。瞬間就放棄了,從上方遊遁過去的打算。

    只因心念內,感應到了無比凌厲危險的氣機。似乎早要稍稍提起這個念頭,就會立時死亡一般。

    好在這白玉橋,對旁人而言,可能是舉步維艱的天塹。便是燕鼎天與智淵,神色亦頗為吃力。莊無道卻憑著自己的一百二十像力,輕鬆自若,如履平地一般。

    “沒有陰邪煞力沾染,再非是邪靈之地。這裡的禁法,要比外面完整——

    燕鼎天正說著話,面肌就一陣鼓動。抬手一招,就有數道火龍,纏繞住身軀。那口始終浮空警戒著的戒刀,亦旋斬而上,帶起了一串凌厲的刀氣。

    “來了選在這個時候,靈智不弱。”

    這次竟是足有五隻三階劍魍穿空而至,出現在了三人身周左右。之前都不見蹤影,這時候當三人在白玉石階上,難以移動時。卻一齊出現,呈圍殺之勢。

    燕鼎天那十二枚青眸神珠則首當其衝,在那乍然而起的陰冷劍光之下。當場就有兩枚,粉碎了開來。

    那邊智淵的形勢,亦是吃緊。身側的佛經燃燒之速,瞬時加快了數倍。雙手結出早就準備多時的不動牟尼印,身後隱隱現出一個十丈高的金色佛像,把大手一罩,護住了智淵身軀,這才勉強抵住。

    此時來襲的劍魍雖有五隻。然而這次因三人都已防備著空間穿梭之法,尤其註重身周的氣機變化,都未曾在一開始,就落入到殞身險境。

    莊無道卻也知此時,萬萬留手不得。雷杏劍簪,驀然間放出萬千的雷華。

    偽玄術,拔劍勢

    大悲劍意加持,除了都天神雷纏繞之外,劍身之上,更燃燒起了石明精焰

    雷光火影中,劍勢一掠而過。將正上方執劍刺來的一隻劍魍直接剖成了兩半。

    劍魍無有實體,莊無道也做不到,一劍就可將這三階的邪物了結。

    然而都天神雷,可克制所有的陰祟邪物,再有大悲劍意的衝擊。這一劍斬過,是實實在在的直接將這只劍魍重創。

    嘶嚎聲中,這只劍魍還來不及聚形,智淵就已一揮手中的五環錫杖。一道金色佛光,遙空打來。

    “我來助施主一臂之力。”

    那佛光化成星星點點的金光散落,使劍魍恢復聚形的速度,陡然放緩。就好似變成了慢動作一般,放緩了至少十倍。

    而那燕鼎天,更是手拿出一顆指頭大小的黑色彈丸,遙空往這邊一彈。

    “若在此處纏鬥太久,必定還會吸引其他的邪靈。兩位道兄,切莫有保留之念”

    話音未落,那黑色彈丸就陡然炸開。瞬時放出無量光明,刺目的淡金血焰,從裡面爆開。

    血烈大日神焰

    莊無道一眼就認出此物來歷,雙眼在光芒燒灼之下,亦覺刺痛。下意識的,就要閉目。

    不過卻強忍著,繼續發動著術法。

    “都天御道,神雷天殛”

    靈言吐出,莊無道的身後,瞬時一團雷雲浮起。龐大的雷光,匯聚如柱,猛地灌擊而下

    紫電漫捲,終將這只三階劍魍的殘餘黑氣,全數一掃而空。

    此時三人聯手,通力協作。再無保留之下,竟是十個呼吸之間,就已將這頭來襲的劍魍,徹底打碎,歸於寂滅。

    而此時的雷杏劍簪,已經在與另一隻劍魍在堅守。幾息之內​​,就已對撞數十擊,劍氣四溢。

    這一隻三階劍魍的劍術造詣,卻又遠勝過莊無道遇到的那第一隻,不過卻遠沒有後者的飄忽難纏。更傾向於大開大合,劍勢堂皇正大,然而陰邪鬼物使用這樣的劍法,本就是錯了。那陰邪之劍,可以散而重聚,可那劍路變化中,卻是留下無數的破綻。

    莊無道沒耐心與此獠鬥劍,片刻之後,雷杏劍簪就抓住這只劍魍的一處空隙。

    穿入進去順勢一絞,就把這只劍魍暫時斬成了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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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六章 入四象殿

    “天璇借法,群星辟邪”

    無邊的星力,匯攏而來,一束束衝湖頂上方照射而下,暫時定住了這只劍魍的身軀。

    僅僅只是一瞬,可對莊無道而言卻已足夠。一套三十六面的九宮都天神雷旗陣,就已環繞著,佈在了這只劍魍的周圍。

    這套旗陣,在他抵禦方孝儒那六道天斬魔蝕日神雷時,就已接近損毀。

    不過勉強還保持著完整,依舊能夠使用。

    陣法完成,莊無道再此手持靈決,口中再次真言念動。

    “都天御道,雷獄煉魔。”

    三十六面陣旗,一絲絲的都天神雷,將這十丈方圓之地,完全化成了雷電之海。

    陣中那隻三階劍魍一聲哀嚎,不過其體內的陰煞之力,卻是異常的強橫,彷彿無窮無盡一般。強抗著陣中的二階都天紫雷,從旗陣中強行穿出。

    這一次,莊無道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那燕鼎天就有把一顆黑色丹丸,遙遙打至。

    血烈大日神焰爆裂,立時就把這劍魍的大半黑霧陰煞,燒滅了八成。

    遠處也傳來燕鼎天的輕笑聲:“莊兄好不厚道,莫非這時候還要藏著掩著

    莊無道搖了搖頭,並不去理會。他是還有許多手段未用,幾張符寶都還藏在袖中壓著。

    哪怕燕鼎天催迫,也未有絲毫動用之意。他與燕鼎天不同,此人身為大靈國皇子,能夠獲得的資源,甚至還在中原三聖宗的秘傳弟子之上。這次又準備充分,身上光這'血烈大日神焰'就不知帶了多少。

    他莊無道,又如何能與這人比得?

    前面的路途還長,而此時他身上,總共才只這麼幾張符寶在手。不省著點用,真到關鍵之時,才會有更多底牌可施展。

    這時他身側的這頭三階劍魍陰煞已經殘存不多。莊無道御劍一刺一絞,就迫使那團黑霧,再次散開。而莊無道的目中,也精芒微閃。

    一絲意念,已經牢牢鎖住了這只劍魍的精神核心。

    大悲賦,挑劍式

    雷杏劍簪劍尖的一個上挑,就已將劍魍最核心的那點陰煞魂元擊碎。

    所有的黑霧,頓時無所依憑,紛紛散開,歸於寂滅。

    莊無道卻知,自己擊殺的這兩頭劍魍,並未真正的'死'去,只是暫時沉睡而已。

    只需幾千年後,就可在本身依附的劍器中,再次重生。

    終歸是這些劍魍還有著破障。實力層次雖入了三階,戰斗方式還只是築基境層次,才被他們輕而易舉的擊殺。

    再觀那邊智淵與燕鼎天二人,卻是陷入苦戰之中。智淵此時拋出了一個火焰牢籠,將一頭劍魍強行鎮壓在內。而人則立在牢籠之上,手中五環錫杖,或挑或點,抵禦著另一頭劍魍的陰寒劍光。

    這和尚不止術法強橫,武道卻居然還更在術法上。以杖為棍,揮展開來,仿似盤龍玉帶,密不透風,使人嘆為觀止。

    佛法果然是極其高深,以一敵二,智淵居然也能勉強支撐。

    燕鼎天那邊,則是重新召出一口繡著紫金龍紋的彎刀,刀影如輪。說不上是實力全出,然而對應這只三階劍魍之餘,卻還能分出不少餘力,以兩枚'血烈大日神焰'助莊無道克敵。

    而此時兩人,也明顯舒了口氣。以三敵五,三人可能有些凶險,然而以三敵三,那就要輕鬆得多。

    莊無道正欲援手,先將燕鼎天那邊的劍魍斬殺。卻忽的心中一動,目光投向這白玉橋,左面一側。

    想也不想,就是一拳搗出,大摘星手隔空四百丈發力,打在一處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

    而後下一刻,就聽一聲厲吼。一團黑霧,在那邊現出了身影。

    “這是,三階法魑?”

    燕鼎天的面色,沉凝如水。這法魑與他們身周的幾隻劍魍,雖都是同一階位,然而若論到棘手難纏,前者卻要遠勝

    隔空施法,放在其他所在還好,然而在此處,禁法明顯保存比較完整。在場三人,根本就無近身的可能。

    可這念頭才閃過,就見莊無道,又探手往那邊一抓。

    偽玄術,移星擒龍

    攝勁強吸之下,那隻法魑雖是黑霧翻滾不休,卻依然被莊無道強行以磁元之力抓攝著,迅速接近,到了白玉石階之上。

    而後莊無道的雷杏劍簪,已是帶著浩瀚的都天神雷,從這邪物上方,勢如千軍地劈斬而下。

    “莊施主這門拳法,當真有趣,了得以磁元之力為基,與我寺的擒龍手,卻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智淵的語氣,更為佩服,有五體投地之感:“這次幸有莊施主同行,否則只我二人,也只能望風而逃了。”

    燕鼎天的面上,也恢復了笑意。法魑之屬,能施展的術法極其單一。既然已被拉到了近前,那就已不足為患。

    倒是差點忘了,在場就有智淵與莊無道二人,前者精通擒龍手,後者亦擅長隔山打牛,還有這種磁元攝力,都剛好克制著術修一脈。

    僅僅一刻鐘,剩餘的三隻劍魍與那法魑,都陸續被解決。莊無道主攻,二人援手,配合起來也越來越嫻熟。那燕鼎天身上的'血烈大日神焰'正是天下陰邪之物的剋星。

    往往莊無道將這些劍魍法魑壓制之後,就是一枚打來。這四隻邪魂,不是當場重創,就是直接寂滅散形。無一隻能夠從他們四人面前​​,穿空逃遁。

    而在解決之後,三人也不敢繼續在此處逗留。不約而同都加快了步伐,走過了這座白玉石橋。石橋之後,就是四象殿。

    這殿堂修的宏偉無比,門卻極小,只能通行一人。三人魚貫而行,而莊無道就在通過之時,感覺到這門櫺之前,有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阻力。一絲寒涼之力,蔓延過全身上下。與他之前在道業天途之上,通過七百七十七級之時,頗有幾分相似之處,感應卻又更為明顯。

    頓時心中明悟,這是離寒宮,檢測靈根天資之法。不過手段,卻又比離塵宗的第三條道業天途,差了些許。

    莊無道又望向了前面,那智淵與燕鼎天二人,都全無所覺,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這三人中,估計只有他的天資,是勉強達標。三階的天品偽靈根,只能修到金丹境為止。

    在擁有練虛境,甚至合道境強者的離寒宮眼裡,這樣的靈根天資,恐怕是不值一哂。

    不過莊無道也不在乎,他現在越來越感覺自己的元魂之力非同一般。

    能在築基境的初期,就把神念修至兩千丈,這天一世界除了魂體可與他比擬的聶仙鈴之外,只怕無人能夠辦到。

    而天生戰魂,既然連傳自上古年代的天機碑都不能識別,又何況是離寒宮

    莊無道只憂心自己通過外四殿的門禁都是險險過關,那內四殿,他未必就能順利進入。

    過了小門,眼前就是一片寬敞大殿。殿外全都是湖水,殿內卻是無一滴水液。

    那四面牆壁,總共有四副圖形。玄武朱雀青龍白虎,四隻神獸,栩栩如生的繪製在牆壁之上。

    這應該就是燕鼎天所言,離寒宮九大傳承功法之一的'四象化神決'。不過繪製在此間的,多半不是完整的版本。

    只是此時,包括莊無道在內,三人都無心去看這門百萬年前名震一時的功法究竟。目光都不約而同,注目在石殿之內,那幾具屍骸上。

    與外面的情形完全不同,這五具屍骸在這四象殿內,卻是經歷百萬年而不腐,就好似才剛死亡不久一般。

    死因各異,不過身上都有著整齊無比的切割傷痕。莊無道仔細看了幾眼,只覺那幾處傷口不但整齊,更平滑無比。不像是被利刃斬割,倒似是天生如此一般。

    只有一人例外,盤坐在最中央處,面容枯槁,身上雖有不少的傷痕,不過都並不致命。

    此人盡是最後的元氣虧損耗盡,油枯燈盡而死。

    “都是金丹境界”

    燕鼎天看了一眼上方,原本這殿頂中央有個穹頂。然而此時卻已大半墜落了下,剩下的也殘缺不全。

    “這幾位應該是為攻打此處的陣眼,結果與此處鎮守的離寒宮金丹,同歸於盡。”

    說到此處時,燕鼎天的臉上以浮起了驚喜的笑意:“看來我三人的運氣不錯”

    言中對此處五大金丹之死,毫無半分感概。的確是好運氣,五位金丹,五枚小虛空戒。都能與莊無道,在第二層獲得那兩枚相當。

    不過由此看來,當時天下間的修行資源,確實是被離寒宮佔去了大半。

    只是小虛空戒內的東西,也有些失望。沒有靈丹,也沒有蘊元石。大殿之內散落的蘊元石粉末堪稱海量,可五人的小虛空戒內沒有。

    所攜之物,都是傷丹傷藥,與戰鬥相關。可見此處爭鬥的雙方,都是懷著破釜沉舟之意。

    好在小虛空戒內還有幾件備用的靈器,以及大量的符篥。而殿內散落的諸般器物中,也有兩件保存完好。

    而緊接著,燕鼎天隨後又從那離寒宮金丹修士的虛空戒中,尋到了三枚未曾施展的符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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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七章 劍下無情

    “符寶還能使用,這人應該是撐到了最後,連引發符寶的真元也沒有—

    燕鼎天將所有的符篥靈器,都集中在了一起,而後目視二人:“這些東西,該怎麼分?”

    莊無道看了一眼,略作凝思,就把目光定在一口劍器上。那是一把青藍色的長劍,劍身之上,紋有七星紋路。而劍柄後端,則有凌霄二字。

    這是一口純正的劍器,不能似雷杏劍簪那樣,能禦使雷法。可論到銳利,雷杏劍簪拍馬都及不上。

    本身應該是法寶層次,足有四十重的法禁,可惜略有小損,劍柄處有些裂痕,需得尋高明的煉器師才可修復。

    他有雷杏劍簪在手,倒是不缺劍器,即便拿到了手,以如今的修士,也使用不了。

    不過他來這裡,本身就不是尋覓合適自己的靈器寶物,而是為燕鼎天所說的那件奇物。

    這劍器自己用不了,拿回去換取善功,或者與別人交換都可。而此處諸般器物中,也只有此劍的品相最佳,可以升至五十四重法禁,中品法寶的層次。

    莊無道也非是歉讓的性子,直接就將這口凌霄七星劍招到了手中。

    “這口劍歸我,其餘的靈器,你二人均分。除此之外,再取一件符寶,一些符篥就可。”

    智淵並無異議,燕鼎天笑了笑,也未反對。三人能走到此處,莊無道出力最多。三人實力,也以其為首。多勞則多得,莊無道多拿一些,自是正理。

    那三樣符寶,一攻一守,另一種,卻是一件專用於加持己身的特殊符寶。

    莊無道也沒怎麼思忖,就將那枚四階符寶'五蘊增持符'取在了手裡。

    離寒宮的符寶,質量上乘。這枚'五蘊增持符'在三枚符寶中,質量其實並不出眾。然而也遠勝過他現在手中,所有的符寶。

    此物之能,與佛門的增長天王一類的咒法,有些近似。可以使築基境修士的修為,在短時間內,提升六個重樓境界。之後到金丹境,則是五重樓,而元神境,只能升四重樓。

    威能或者不如另兩枚,然而對莊無道而言,卻是最有用的。

    修為高了,禦敵時自然可攻可守,面對那些進入離寒宮金丹境時,也不會全無還手之力。

    “莊兄倒是好眼光”燕鼎天大笑:“那麼燕某也不客氣了”

    他出力僅在莊無道之下,隨後第二個挑選奇珍的,自然是他。

    莊無道卻已沒去理會,而是轉過身,打量著這處殿堂內,那四面壁畫。

    此時他的武道造詣已深,在雲兒的潛移默化之下。眼光不但開闊,也更可算是挑剔。

    然而即便如此,莊無道也不得不承認,這門'四象化神決'的確是堪稱上乘。四象演化,幾無任何的破綻。

    可惜的是只記錄有元神境之前的修行功法,不過這四面牆壁之上,竟還包括了七八個靈竅方位,這就使人驚喜了。其中的一處,恰是他不知的。

    隨著他掌握見識過的功法越來越多,靈竅方位往往都是重合,尋到新竅位的可能,是越來越少了。

    莊無道潛心記憶之餘,也暗覺奇怪,這離寒宮怎就大刺刺的,將這宗門傳承的核心,放在此處?不懼洩露?

    旋即就又想到,以離寒宮當時的地位,只怕絕不曾想到,會有被人攻入這離寒天境的一天?

    正常的情形,無離寒宮的允可,哪怕合道境的修士,怕也無法出入這封靈之地。

    記憶四面牆壁的功決,花了大約半刻鐘時間。不止是他,便連燕鼎天智淵二人,也在記憶。

    這門功法位階三品,直指元神。帶回自己宗派,也是一份積累,一份善功

    而緊隨其後,當莊無道終於收回視線時,視角的余光,卻又在那中央盤坐的修士身下,發現了一物。

    卻是此人盤坐在身下的一塊布帛,之前燕鼎天清理此人遺物時,並未一併取出。

    不過確實是平平常常,毫無出奇之處。

    之前莊無道也不曾在意,然而從這個角度,卻可望見那露於此人衣袍掩​​蓋下的部分,赫然有幾條與那張相繇精血圖,類似的符文。

    大步走近,莊無道一把將這布帛抽取了出來。然而就在他將此物,握在手中的剎那。

    殿門之外,突然傳出了一聲冷哼:“把此物給我放下”

    一道劍影也在此刻隨聲而至,遙空往他的手腕斬去。莊無道微微一凝眉,雷杏劍簪碎念而起,就與那劍光在空中對拼了一記。

    兩方的劍力,竟然是相當,一聲尖銳的鳴響之後,就各自彈開。而莊無道也抬起了頭,看向了來人。

    來者卻是三位,其中一人莊無道也熟識,正是那飛鵠子。與羽雲琴並列,號稱是赤陰城這一帶,最出色的弟子。

    而另兩人,容貌卻是陌生。不過莊無道卻可感應其中出劍的那人,赫然已是築基四重樓

    心中頓時暗凜,能夠到達這第三層的練氣境修士,似他與方孝儒,即便之前的積累再怎麼深厚,頂天也只有築基二重樓,甚或三重樓境界。此人卻已是築基中期,一身氣息,頗有些深不可測的味道。除金丹境之外,再無其他的可能。

    至於另一人,與他的修為相當。是個身形瘦弱,面色枯黃的少年,看不出什麼出奇之處。

    然而能夠進入離寒天境的第三層,本身就已是極其不凡。

    那位金丹修士,卻是四十歲許的中年,面色陰鷙沉冷。眼裡一絲訝色閃過之後,就又沉聲道:“把那東西,給我放下”

    莊無道嘿然一笑,並不答話,而是轉望那飛鵠子道:“這兩位是何人?莫非也是赤陰城弟子?”

    “不是,莊兄莫要誤會”

    飛鵠子搖著頭​​,主動退開數步,一副脫身事外的模樣:“這二位是滄瀾閣的陽慎道友與文博道友,途中我與他們巧遇,就一起同行一段。 ”

    “莊兄?”

    那名喚陽慎的金丹,眼神再次一凝,上下仔細打量了莊無道一眼:“你就是莊無道?穎才榜上排名第二十六位的那個離塵宗弟子?把手中那東西給我,今日之事就算了結。似你這樣的天賦,死在此處不嫌可惜。”

    莊無道眼神無奈,在腦海內搜尋著關於這滄瀾閣的資料。似乎是北地宗門,夾在太平道與玄聖宗之間。佔據一片一萬三千里方圓的大湖,勢力籠罩四十餘國。

    宗門不大不小,然而千年前曾有段時日,差點就將離塵宗擠下天一界十大宗派之位。

    如今宗門之內,有著兩位元神境,就如離塵宗奈何不得移山宗東泉宮一般

    似太平道與玄聖宗這樣,天下前五的宗派。同樣拿滄瀾閣無可奈何。兩大宗派互相牽制,也需有一個緩衝。

    燕鼎天在旁,卻是似笑非笑,眼神幸災樂禍。莊無道在第二層入口,獨戰方孝儒幾人之事,至今也只在場的寥寥幾人知曉。

    那法智司馬雲天等人,自然不會是主動將這糗事,宣告張揚。在這陽慎的眼裡,莊無道也不過是一個實力頗是了得的後輩而已,不曾放在心上。

    然而就是這一位,在第二層入口之時,卻是親手將葉真的化身斬殺。壓得其餘五大強者,只能忍氣吞聲,眼看著他從容離去。

    這陽慎實力雖是金丹,然而實力能否比葉真強上多少,還真是不好說。

    莊無道依然沒搭理陽慎,只淡淡的問道:“飛鵠子,你意下如何?”

    “赤陰離塵同氣連枝,飛鵠子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

    飛鵠子答的乾脆,毫不拖泥帶水,朝著那陽慎微微一禮道:“兩位道友,有什麼大可好好商量。若定要做意氣之爭,那就請恕飛鵠子無禮了。”

    第二層之戰,他雖未親眼目睹,然而卻也見過那葉真的屍骸。自然是知曉,此刻該如何站隊。

    “你——”

    那陽慎神情微怒,而後也不在意的一拂袖:“也罷,多上你一人是無妨。只是之後動起手來,就休怪我劍下無情”

    見莊無道仍不說話,懶得搭理般的模樣,陽慎就再未多言,直接又是凌空一劍斬了過來。

    莊無道早有準備,也以雷杏劍簪迎擊。兩口劍的一聲在空中交觸,而後各自彈開,緊接著卻又迅速的迎上。兩口劍就這麼互分忽合,點撥挑刺,頃刻間就化成了一團肉眼難以分辨的兩團黑白光影,殿內叮噹之聲不絕與耳,交擊了數十上百餘擊。

    在殿內迴旋斬擊著,二人距離那團劍光都有百丈之距,卻好似有兩個無形之人,在執劍而舞一般。一方不斷的試圖突破,四處遊走以尋覓機會,另一方則是穩守反擊,如一面堅不可摧的劍牆。

    而僅僅十個呼吸之後,燕鼎天唇角旁的嘲諷笑意,就又更濃厚了數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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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八章 得寸進尺

    陽慎的那口劍器,看似攻勢如潮,似狂風驟雨,然而直到現在,都未能有所寸進,反而被莊無道的雷杏劍簪,迫退了十數丈。

    二人此時的劍力相當,加持在劍身上都是六百象左右。劍法卻是陽慎稍勝一籌,畢竟是金丹,積累非築基可比。然而因心存輕視,攻的太急,反而給了莊無道不少可趁之機,被一步步的反迫而回。

    那陽慎面皮發紫,在幾人注視之下,明顯感覺自己顏面大損,一聲悶哼:“豎子劍術倒還算不弱,小看了你——”

    也不再與莊無道在御劍術上糾纏,那陽慎直接就欺身到了莊無道的近前。手執著一把紋著日月圖案的金環,帶著水火炎力,猛地往莊無道的腦仁處砸了下來。

    莊無道的目中殺意微閃,而後嘿然冷笑。此人還真是毫無留手之意,一開始就是想要了結他的性命。

    身影驀地飄退三尺,就在那金環擊下之後,莊無道隨手袍袖一拂,就將之蕩開一旁。

    然而此刻,那陽慎的目裡,卻已是泛出得意的輕哂。嘴巴一張,頓時一道針影,就向莊無道的咽喉處打來。慘綠色的針尖,分明是含蘊劇毒。

    莊無道的左手袍袖,依然在與那金環就抽,而右手則是引控劍訣,根本就無瑕去抵抗。

    竟是無遮無攔,任由那毒針打至到了身前。

    “卑鄙無恥”

    智淵的濃眉微凝,眼含鄙薄。這樣的人物,居然也是金丹——

    “無妨的”

    莊無道毫不慌張,腳下猛地一踏,而後渾身的磁元罡氣頓時也一抖一顫。

    以藉力化力,移花接木之法,直接就將那毒針反彈了回去。幾個月前,他還需借雲兒之助才能辦到。此時到了築基境之後,對自身功法的感悟,對力量的掌控,又提升了好幾個層次,乾坤大挪移的運用,比練氣境時強了無數餘倍

    “怎會——”

    陽慎卻是雙瞳猛張,一副見鬼了般的神情。怎麼都不解,這毒針竟會倒轉而回。他深知這毒針之威,穿罡破氣,尋常道衣與橫練之法,皆不能抵禦。

    毫不猶豫,陽慎就是棄開了那枚日月金環,揚手就又拿出了一枚紅色令牌

    竟亦是二十四重的法禁,迎著那毒針一擋。卻是依舊被針影破入,差點將這件靈器洞穿。

    只餘一點針尾在令牌之外,而令牌上端的那一借紅木,竟然在一個彈指之內,就化為了慘綠色。

    陽慎根本不敢手握,擋住了毒針之後,立時就把這紅木令牌,遠遠的拋開

    而此時的莊無道,卻已緊隨其後,欺身而至。以磁遁之法,身影浮空,一掌大摔碑,撼山震嶽般的轟擊而下。

    偽玄術,大烈石

    他可不是被打了,卻還要忍氣吞聲,委屈求全的性子。這陽慎既然想要他的命,那麼他莊無道,自然就要有所回敬

    “大膽”

    陽慎既是意外,又是驚怒。一聲怒喝,下身立定之後,也不抵擋。只雙手持決,並在了胸前。

    “博兒你可看好了,不是一直想看看我的氵瀾旋冥術,?此術要旨在於以攻代守,此術施展,可化力借力。別人非但不能傷我分毫,反而要被這術法的寒力所傷,故而被認為是我滄瀾閣列為本宗十大守御之術位列三品,是我宗金丹境之後,最佳的本命玄術之一—— ”

    渾身上下,赫然無數的水液凝聚,如水龍一般旋轉刮起,纏繞著陽慎的身軀為上。青藍色水液中,又似含著無盡的冥寒之力。使得周圍的空域,都形成了一片冰白霧氣。

    三股水龍,在他的頭頂匯聚。宛如一個巨大的水錐,氣勢迫人,朝著上方的莊無道反噬而去。

    莊無道的唇角處,那譏諷的笑意,卻更為濃厚。化力借力?滄瀾閣十大守御之術?真正是有趣,也運氣醜到了家。

    乾坤挪移,移花接木

    命神通施展,莊無道身周的罡氣,也開始了旋動。然後那大摔碑手,就已拍打在了那旋動水錐尖部。

    周圍三百丈內,氣機頓窒。然而是'轟,的一聲炸響,那水液紛飛炸散。

    莊無道竟是不費吹灰之力,直接一掌就將這水龍漩渦給強行打碎,而後繼續拍下,氣勢卻是更是懾人。

    行無忌,碎山河

    拳意威壓百丈,肆無忌憚的宣洩開來。而莊無道那右掌之上,竟然也覆蓋了​​一層冰藍之色。不過卻未浸染衝入莊無道的體內,而是覆蓋包裹在肌膚之外

    乾坤大挪移的要旨,就是以其之道,還治於其身

    那陽慎的眼神首現出幾分慌張之意,為弟子指點示範的從容,消失的無影無蹤。

    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倉促的以右掌上托抵擋,人則飛速的後退。

    鏗——

    似玻璃破碎之聲,在那雙掌接觸的剎那。陽慎的肉掌到齊肩處,就都已被凍結,化成了無數血色冰渣,四下爆射了開來。

    不過有這片刻緩衝,陽慎已經引動新的玄術。一個水分身術,人影就已是一化為三,同時沖向了三個方向,難辨真假。須臾間,疾掠出十丈開外。

    莊無道卻並不打算就此了結,佔據了先機上風之後,是更不願把這人放過。意念蔓延伸展,始終在捕捉著陽慎的的真身氣機所在。右手則是再一召,把那枚伏魔定山圭取在了手中。

    “原來在此處——”

    就在三個水分身都一晃一搖,快要維持不住消散之時的,莊無道的'伏魔定山圭,就往左側處,猛地一砸

    身軀則如影隨形,繼續跟上。

    那陽慎才剛現出身影,就被'伏魔定山圭,擊住了胸前。整個胸膛,十幾塊肋骨,都同時塌陷了下去,口中一口鮮血噴吐,灑出三丈之遙。

    而莊無道的掌,也再次欺到了近前。陽慎的目光,是暴怒無比,分明感應,莊無道流露出的殺機,還有那不死不休的決然

    眼神凜冽,今日此地,要麼你死就是我亡

    “大膽”

    遠處那文博一聲冷喝,就欲執劍上前。然而卻有人先他一步,立在了三人之間。

    “文施主,最好莫要把我二人當成死人才好。”

    燕鼎天也是搖頭:“以大欺小,本就不對。這人對莊兄動手,可謂卑鄙無恥,更是我罕見。即便死在莊道友的劍下,也是咎由自取。”

    那飛鵠子則是頭疼的揉了揉額角道:“終究是有一場同行之情,不好就這麼動手,不如二位停戰罷手如何?”

    莊無道全不理會,掌實追擊壓迫,幾乎每一掌都有著七百像力,勢沉如山,力若千鈞。

    陽慎的修為實力,本都在莊無道之上。然而此時體內受傷不淺,斷去了一臂,又是倉惶劣勢之中抵禦。一身力量十成發揮不到七成。而每接一掌,更有近六成的力量,被莊無道以移花接木,借力打力之法反攻而回。

    一時之間是狼狽之至,連使兩個水分身術,加上數式玄術,才勉強穩住了陣腳。

    而直到五臟六腑,都齊齊受損之後,才漸漸摸索出,防禦莊無道花接木,的法門。而就在可刻,莊無道的一隻肉掌,也猛地膨脹,染上一層微薄血色。身影先是退後數尺,而後猛地又加速沖擊

    偽玄術,大碎雲

    十六倍力量,加上五層離世蕩魔勁的疊加。是莊無道這一掌之力,直接攀升到兩千五百象的極致偉力。拳意衝擊,也似真正有了震撼山河之勢。

    陽慎面色大變,傾盡了所有的力量,把僅餘的一隻手掌擋在身前。身周則浮起了無數的符篥,一層層的水罩罡氣層層疊疊張開。

    卻全被莊無道強行轟開,只是稍一接觸,陽慎的另一隻手臂,就也同時折斷。人影踉蹌而退。

    胸中這一刻是憋屈到了極致,明明這莊無道的實力,還差他一線。若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哪怕莊無道的奇功異法層出不窮,他也依然有著足夠的勝算

    可就因一時輕視大意,卻被逼到了這樣的境地。望著莊無道那抵近的肉掌,陽慎的眸中,更流露出一絲恐懼之意。

    “莊無道,你莫要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又如何?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丈”

    就在莊無道的掌勢,衝擊身軀之前。陽慎也施展出了一式水分身,身影再化為三,遁向了遠處。

    不過就在陽慎逃離之前,莊無道的大碎雲,卻已將他的​​護身道衣強行打碎。撕裂粉碎成無數布片,飛揚四散。

    而莊無道也探手一招,將那口雷杏劍簪召回到了手中。至於另有口飛劍,陽慎早已無力禦使,已然不足為患。

    而莊無道的意念,亦再次逸散了開來,牢牢的掌控著,這周圍兩千丈之地

    如蛛網一般。遠處那三道水分身,只需任何一點異常,都可被他清楚查知

    手中則劍勢虛劃,帶著玄而又玄的意味,一股龐大的磁元力場,也籠罩住了周圍三千丈之地。

    千里磁殺

    大碎雲

    刺劍式

    秘式,誅神式

    一道黑色的劍影,驀然間如瞬影流光,穿越了百丈虛空。七尺長的劍芒噴吐,直指那陽慎的六陽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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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九章 何必當初

    劍光閃逝處,那陽慎驚悸的無以復加。倉促間凝聚了無數的冰針,佈在身前。又將一張符篥取出化開,身影再次飛閃退後。而後連續數道癸水玄雷,砸向了莊無道,

    竟然是符寶,不過僅只三階。威能不但遠及不上當日方孝儒使用的乾天斬魔蝕日神雷符,比之節法真人為他煉製的上霄陽炎計都雷符,也是遠遠不如。

    莊無道這一式,也早非是初創之時的破綻處處。關鍵是乾坤挪移,借力化力之法。

    而劍尖處一幻,一個劍花挽出,就將那些冰針,大半粉碎。殘餘的部分,則直接就被莊無道的磁元罡氣,在接觸的的瞬間,反彈了出去。

    而之後的癸水玄雷,莊無道則根本就無躲避抵御之意。身外卻炸出了更多的紫雷,然後一人一劍強穿而過。陽慎這些手段,甚至都無法攔阻他哪怕半息時光。不但不能阻止,反而是將一小半的癸水玄雷化為己用,混在漫天的都天神雷之內。

    陽慎一聲悶哼,再一張符篥打出,而後身影便又化光流逝。此時他在殿內退無可退,只能盡力繞著這座殿堂四壁飛速的穿行。

    身影已加速到了極致,然而卻始終無法都將身後的劍光擺脫,距離一點點的拉近。甚至脖頸處,都能感覺到那劍氣傳遞過來的透骨寒意。

    “豎子你真敢殺我,與我滄瀾閣為敵?”

    陽慎語氣已不自禁的放軟了下來,只因再不停手,這具化身,定然會毀在莊無道的手中。

    “殺了你,能有何妨o”

    莊無道渾不在意,就如滄瀾閣可以不在意遠在天南的離塵宗,離塵自然也不用在乎,滄瀾閣這個遠隔百餘萬里的北地大宗。

    那飛鵠子聞言,不由一聲苦笑:“莊兄,且給我一個顏面,罷手如何?幾位終究都是我赤陰城的客人,傷到了誰都不好莊兄何必定要平白為自己添一仇敵?”

    劍勢卻更是凌厲,已經陽慎的脖頸上,割出了一條血痕。陽慎再退無可退,幾乎所有的騰挪空間,都已被莊無道的劍勢與意念,牢牢的鎖死。此時任何的變化,都已無用。陽慎於脆退往了殿外,疾飛了出去。

    恰是四象殿通往內四殿,那條白玉石橋之上。莊無道依然是不依不撓,劍勢緊鎖著陽慎的身影,不離分毫。

    然而當他的身影,才剛穿至石橋之上時,才發覺不對。他的眼前明明,該是那星海殿才對,然而當他衝入此處時。上方卻是一片星空,身影則由平行穿孔,轉為向湖頂處逆衝而上。

    是照空鏡,空間之法——

    莊無道心中,瞬時明悟過來。這條通往星海殿的白玉石橋,看似普通尋常,其實卻是殺機重重。

    整個白玉石橋,都已被那上方處的照空鏡,分割折疊成了無數餘片。

    之前就感覺,進入這禁湖九殿未免太過輕易,卻原來奧妙在此處。

    然而這空間的變化,卻不影響他的劍分毫。哪怕是這白玉橋上的空間分割,也不能將他的意念,全然割裂。這裡的空間變化,畢竟有跡可尋,並非是全無章法。

    此時殿內,卻又是另一番的情形。看著那白玉橋上的二人,在位置不斷的變化,不斷挪移方位。

    智淵與燕鼎天的面上,也漸顯凝重。隱隱看出這白玉石橋,怕是凶險重重。要進入到這禁湖宮的內四殿,遠沒有他二人想像的那麼樂觀。

    飛鵠子則是眉頭緊皺,似乎是不自覺的,就走到了四象殿的出口,面帶擔憂之色的看往殿外。

    文博本是一直沉默著,不曾有過分毫動彈。哪怕陽慎被莊無道打成了重傷,也沒有出手之意。似乎真是被智淵與燕鼎天二人,聯手威迫壓服。

    然而就在殿內三人的注意力,皆被白玉橋上的二人之戰吸引,警惕降到最低時。文博的手中,卻突然就祭出了一枚梭狀的靈器,帶著他身影疾逝,在三人猝不及防間,就衝出到了殿外。

    身外九劍並起,如劍輪一般,穿過了一重重分割後的空間,斬向了莊無道

    三人俱是一驚,飛鵠子當先穿行了出去。而智淵與燕鼎天二人,則緊隨其後,意圖阻止。

    此時那陽慎,卻已被莊無道的雷杏劍簪,徹底逼到了絕境。不過此時他反而沒有了忌憚懼色,反而臉上青筋畢露,滿面的猙獰,目光赤紅。

    “也罷,這是你逼我——”

    話音未落,整個人的身軀,就如充氣一般的不斷膨脹。身外罡氣澎湃,有如罡牆。

    莊無道卻不管不顧,'嘿,的一聲,直接就斬下這陽慎的首級。對此人接下來的動作,他心知肚明。然既然仇怨已結,對方已恨他入骨。那麼他又如何能容此人,在自己劍下生離?他對方孝儒如此,對這陽慎也如是

    斬殺身外化身,雖不能了結此人的性命。然而也必定會影響元神歲壽,嚴重一些更會掉落兩三重的修為境界。

    至於此人緊隨而至的反噬,大不了自己就拼著重傷的結果,硬接便是

    果然下一刻,就在陽慎被血液激飛沖起的頭顱上,露出無比詭異的笑意,

    “那便同歸於盡”

    已經膨脹到近半丈方圓的身軀,猛然爆裂了開來。無數的血肉,就如火焰般,朝著莊無道噴湧而來,散開十丈,將他完全籠罩在內。

    而其中每一個細碎的血點,此時都有如鋼珠,含著洞金穿石的毀滅之力。雷杏劍簪編織出來重重劍幕,在與之交觸的瞬間,就已崩潰開來。

    莊無道已有準備,手中已持住了得自方笑儒的那枚'金鼎天罡氣符,。可就在他剛欲將這符寶發動,硬撐過這陽慎的拼死反噬的剎那。

    身後一口劍影,一道劍輪,也驀然從他身後,一起衝凌而至。

    是文博

    莊無道微微皺眉,此時也沒心思去想,那燕鼎天二人,為何未能將此人攔住。

    意念之內,瞬時閃過了千百個念頭,在全力思索著,解困脫身之法。若只是陽慎的自爆反噬​​,他有把握,在不影響實力的情形下,重創脫身。然而此刻,面臨這一前一後,簡直可稱是配合無間的夾擊,卻有著隕身之險。

    然而只是剎那,莊無道的腦海之內,就又靈光一閃。於脆大膽的放開防禦,劍光幻化,圈舞輪帶,帶起了幾圈奧妙之至的劍弧。身外的磁元罡氣,也是一縮一漲。

    乾坤挪移,移花接木

    所有的動作,在一個眨眼之間就已完成。在一眨眼前,莊無道在前,文博在後。

    一個眨眼之後,卻是文博在前,莊無道在後。那血潮衝擊過來,首當其衝的,再非是莊無道,而是文博

    那陽慎的頭顱之上,滿面都是不可思議的神情,而含著幾分焦躁驚恐。

    “怎麼會?”

    與他身軀爆出的血潮對沖,文博是必死無疑。也意味這個滄瀾閣這一代最為出類拔萃的弟子,即將死在他的手中。

    “莊無道,你敢——”

    陽慎以頭顱斷軀內的精血一聲咆哮,魂念嘶嚎。而文博的眼裡,卻已是驚慌失措,滿含懼色。匆忙間收住了身影,提勁飛退。然而一時之間,卻根本就無法避開。

    而此時莊無道雷杏劍簪,已經再次在他的身後,編織出了一重劍幕。將文博的退路,完全阻絕,眼中冰冷,依然無半分憐憫之意。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當這句話說完,那血潮就已與文博的劍輪正面衝擊。毫無懸念,那九口飛劍,都紛紛震裂拋飛。

    而後文博的整個人,都被那血潮徹底的淹沒。文博的身影在內,不斷的抵禦,不斷的掙扎,不斷試圖突破。

    可所有的努力,都最後功敗垂成,血潮內的動靜,也在短短三息之內,就重歸於寂靜。

    莊無道面無表情的望著,順手將金鼎寶符引動,一層金鼎天罡氣護住了周身上下,抵禦那溢射出來的氣罡餘波。

    而後就在那血潮,聲勢暫衰之時,雷杏劍簪猛地一斬,便將啊陽慎的頭,絞成了粉碎。

    不過也就在這時,莊無道心念內忽然警兆大起。不過危急的來源,卻並非人,而是身周的空間變化。

    不對

    莊無道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天空,那面青銅古鏡散出的紫芒,漸漸鼎盛。而周圍這支離破碎的空間,也突然間'活,過來,開始了流動,。

    莊無道就親眼看著,那文博身軀的殘餘,似被無形的利刃切割,分解了開來。一部分留在原地,傷口異常的平滑,而另一部分,則於脆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空間變化,越也越快。更好似一個階段的漩渦,把人往深處席捲,徹底的吞噬。莊無道雖幾次險險避過,人卻不由自主,投入這個漩渦之內,無法脫身。

    “莊兄,接住”

    一條七彩斑斕的錦緞,忽然越過了數重分割的空間,從遠處拋了過來。

    莊無道只聽聲音,就知正是那飛鵠子。心中雖是奇怪,莊無道動作卻並未有絲毫猶豫,探手就抓住了那錦緞,欲藉此物脫身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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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零章 離寒天境

    飛速的穿梭,然而就在莊無道距離玉橋不足一丈時,那條錦緞,卻忽然被撕裂割開。二十重法禁的靈器,在附近這些破碎空間的流動轉換之下,毫無抵御之力的被割成了碎片。

    莊無道楞了一楞,卻知此刻不是發呆猶豫之時。錦緞已碎,回歸四象殿的途徑,也徹底的混亂,難以辨清。前後左右,也都已錯亂倒置。

    往前方看,卻是如破碎的玻璃一般的景緻,且更為錯落。左邊明明是四象殿的部分外牆,右邊就變成了星海殿的穹頂,而下方處,則是該是湖頂上方的景緻才對。拼湊在一起,光怪陸離。也看不見,那燕鼎天與智淵三人,到底在何方位。

    只略略思忖,莊無道就於脆以遁空之法,任意前行,專心在這些正流動循環的割裂空間穿行著。

    也不敢使用磁遁,只因上下天地顛倒,一個不好失控,就可能是身死魂滅之局。

    關鍵是那割裂空間邊緣,比之最絕頂的靈兵,還要鋒利無數倍。稍稍挨著碰著,就必定見血。且不斷的變幻方位,轉動碾磨著。

    此時情形,就好似在炒黃豆,不斷的翻捲。而莊無道,就是在這些不斷變大變小,甚至會互相組合分裂,又彼此接駁的'黃豆,之內穿行。需要在這些'黃豆,粉碎之前,尋到安全的途徑逃離

    好在他神念強大,總能夠先一步有所感應,避開被這些割裂空間碾磨撕碎的下場。

    莊無道不知,是這裡的禁陣,是本來就是如此,到時間就會激發。還是因他與陽慎二人之戰,將這座大陣驚動。

    只知此時此處,真的是步步殺機潛伏,每一寸都使人驚心動魄。

    幸虧是這座陣,已無人主持。否則任是千百個金丹來攻打,怕亦是無濟於事。

    莊無道四下瞭望著,隨著時間流逝。他漸漸已摸清了,這周圍的割裂空間,輪轉變幻的規律。

    正忖道這裡是離寒宮考驗弟子的神識,還有對空間之法的認知?接著就眼前一亮,望向了遠方。

    此時映射在他眼中的,依然是一個破碎的畫面。然而莊無道的意念,卻已捕捉到了一個出口,一個脫離這處混亂空間的契機。

    他不知那對面,到底是四象殿,還是星海殿。不過只需再穿越過幾個空間碎片,就可逃離這處禁陣。

    只是下一剎那,莊無道就聽雲兒的聲音道:“劍主且慢那裡似乎有些古怪——”

    莊無道的腳步頓止,眼神疑惑萬分,知曉雲兒所指,並非是他看到的那處出口,而是下方。這個空間漩渦的最深處,一萬丈的意念,透過一片片的空間斷層,往下方蔓延著。

    “可是有什麼不妥?”

    “沒有,只是感覺驚奇。”雲兒發出一聲輕笑:“原來如此有意思,真的極有意思佈置此陣之人,定然是一位妙人。居然把第​​四層的入口,隱藏在這空間變幻中”

    “第四層的入口?”

    莊無道眼神愕然,然後神情萬分古怪:“怎麼可能?那離寒宮的弟子,又該如何出入?”

    禁湖宮內步步驚心,凶險重重。尤其這混亂空間中,任何行差踏錯,一個小小的失誤,都可能命喪黃泉。

    “禁陣未激發時,那裡也就與平常無異,可以正常出入。自然,可能其他方位,也有第四層的出入口說不定。”

    雲兒壓抑著興奮,詢問道:“劍主可否由我來o我可確證,那裡定是一個進入第四層的門徑無疑”

    莊無道略一思忖,就於脆的把意念收起。任由劍竅中傳來的熱流,掌控住了軀體。

    而後遁法輕巧嫻熟的,在這些空間碎片中繼續穿梭。同樣的修為,雲兒卻遠比他從容。無論各種樣的變幻,都能游刃有餘。

    僅僅片刻之後,莊無道就望見了前方,出現了一座石門。同樣是大門敞開著,裡面漆黑一片,摸樣與第三層的入口差相彷彿。

    ——這就是第四層的入口?

    莊無道的腦海內,才閃過念頭。就見'自己,又衣袍一卷,將石門之前,擺放在一個石桌上的幾樣東西,捲入到了袖內。然後整個人飛身而起,橫空穿入到了那石門之內。動作似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之至。

    而就他衝入石門的剎那,身後驀然間有數十道細小的白光閃過。看似沒有什麼變化,然而那石桌卻在須臾之後裂開,被分割成了數十上百餘片。切口平滑,無丁點的參差不齊。

    而那地面,也出現了數十條細細的痕跡,深不見底。

    莊無道亦是只覺頭皮一陣發麻,心中驚悸莫名。不過最後還是分出了一絲意念,往自己的左手衣袍處探去。

    “剛才拿到的,究竟是何物o”

    雲兒拼了命到才拿手的,卻是一個丹瓶,一個木盒,一顆寶珠。

    寶珠只是件靈器,卻是與雷杏劍簪一樣,可以祭煉到法寶層次的靈器。

    而若論到品質,這顆寶珠還要強過劍簪整整一個層次。看其模樣,應該是一件護身之寶,只是具體的功用,還未能知。

    至於丹瓶與木盒,都因隔絕封閉了靈識,仍不知裡面到底是何物。

    當順利穿出到門外時,雲兒就已把身體,交還給了莊無道。轉而在莊無道身外,化出了身影。

    “剛才我有些行險了,沒能想到那裡預付的禁制,會那般的可怖。”

    雲兒輕輕籲了口氣,似乎也是為方才的險情,心有餘悸。 “那裡若是離寒宮弟子,執有離寒宮信物。取這三件東西,可以輕而易舉。然而若是外人,那就是必死無疑。”

    莊無道先不急著打開那丹瓶與木盒,而是掃望了一眼四周。只見這是一處空間不小的石殿,大約百丈方圓。而除了他身後這扇,位於石殿最中央處石門之外,左右兩旁。還有各有一排數量上百,規格又小了許多的青銅小門。

    只是都封閉著,靈光黯淡。所有的青銅門上,​​都貼著十張以上的符篥,將門扉牢牢封閉著。

    除此之外,還有上百面青銅鏡,立在青銅門的側旁。

    “這是——”

    莊無道心有猜測,不過卻還未能確定,雲兒卻已是流露出釋然之色。

    “果然,出入第四層的入口,並非止一處。這裡的門,有些通向第二層,有些則是第一層。應該是有人在此處監控,若弟子有難,可隨時從此處救援。

    說完之後,雲兒又瞧向了石門之前,那些散亂的玉簡與書頁。

    “遭遇攻打之時,這離寒宮內應該正在試煉門內弟子,所以措手不及。”

    莊無道探手一招,將其中一枚玉簡拿到了手中,而後潛心感應著。卻見裡面,是一條條關於離寒弟子的信息。

    “——任莊,二品金靈根,禦敵冷靜,可以栽培。缺陷:易為幻法所迷—

    “黃玄智,二品木靈根,遇事衝動易怒,需磨礪棱角之後,方可大用——

    “凌玄,二品土靈根,遇敵生畏,棄友而逃,可以逐出離寒宮。”

    莊無道頓時便知曉,這是離寒宮,對門下弟子在試煉中的評價。通過這近百面青銅鏡,來觀測弟子的動向。多半不能面面俱到,只有最精英弟子,才會被如此關照。

    由他手中的這枚玉簡就可得知,裡面無一人的靈根,在二品之下。

    也可想像,當時此處,至少有上百位修士在此,觀察弟子在下三層的動向。然後當大夏皇朝的餘孽,糾集諸宗諸派來襲時,這些人驚慌失措的,把這裡的上百座青銅門,全數封禁。

    就只是不知,為何這位於禁湖宮內,最緊要的一座石門,依然是敞開?

    “不是他們不想封,而只是未曾完成而已。”

    雲兒指了指二人身後的石門,莊無道依然回望。果見這石門兩旁,都各自貼著十幾張符篥。

    “古怪——”

    莊無道皺著眉,心中更是疑惑。不過也並未深究,走出到了這石殿。

    石殿之外,是一處寬闊的青石平台,當莊無道走出殿門之時,才發現這座石殿,應該是修築在一處山崖之上。一眼望去,遠處雲霧繚繞,群山爭秀,奇峰羅列。這片世界,也不知方圓多少裡,只見到處都是天地之靈匯聚而成的五彩霞光。

    “這就是離寒宮的第四層?不對,這才是真正的離寒天境”

    莊無道心中震撼之餘,又往這石台的左右下方望去。也恰在此時,一股狂風吹來,將那些籠罩在山巒間的白霧,吹開了大半。

    而後莊無道,就立時'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寒氣。就在這石台的正對面,有一座大山,然而山體已斷。赫然有兩隻千丈長的蛟龍之屍,躺伏在了山野處。

    流出的血液,赫然在山腳處形成一個方圓百丈的血色湖泊,至今都未凝結

    再望其他,只見到處都是血,屍骸滿地,一片狼藉。有修士的屍體,也有妖獸的遺骨。

    百里之內的十二座山峰,無一座是完好無損。大片的屋宇殘存倒塌,只餘滿佈瘡痍的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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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一章 天地元靈

    “竟是如此慘烈——”

    莊無道呢喃著,目光漸漸在那左側處,最宏偉的山峰上定格。

    此處應該是主峰位置,然而卻已殘破不堪。尤其那山腳之下,屍骸成百上千計。

    光是四階的妖獸之軀,就多達二十餘具。當年圍攻離寒宮之戰,怕是除了天一界諸宗之外,還有不少妖族參與。

    也忽然間明白過來,為何剛才那扇石門,未曾封閉。是因沒有用,也來不及了。

    那時各大宗派與妖族聯手,已從另一處攻入離寒天境之內。這裡的石門,封不封閉,估計都已無關緊要。

    只是莊無道依然驚奇,有一事不解。當年這離寒天境之戰,攻入此處之人,難道就沒有一個活著?

    燕鼎天曾跟他說起,當時天一界數百個大小宗派,大夏皇朝,離寒天境,都是同時消亡。

    似乎當時攻入離寒宮之內,只有寥寥十幾個築基境,從第三層逃脫性命。而攻入第四層的元神與金丹修士,無一人能走出離寒天境。

    天一諸國的修界,也由此沒落,沉寂了十幾萬年,才漸漸恢復元氣,直到現今。

    這念頭才起,莊無道就聽得一聲劍嘯之聲。一波浩瀚恢宏,強橫至絕,無邊無際般的劍意,忽然自上方橫空掠過。

    莊無道心中大凜,在這劍意衝擊之下,差點就欲​​俯身稱臣,跪倒在地。關鍵之時,還是他魂念裡一股不屈之意湧出,才勉強抵住了這劍意威壓。

    天生戰魂之體,可使他可正面抵禦任何不高過他五個境界的元魂壓迫。

    那劍意宏大,莊無道感應到的,卻僅只是餘波而已。故而他的元神,依然還能掙扎抗衡一二。

    “這是什麼?”

    抬首上望,莊無道卻赫然見是一道血紅的劍影,掠過了天際。準確的說,是一口青藍色的劍影,外側則盤繞著一條巨大的血龍,拖拽著至少三千丈的血紅氣血。推動著劍勢,在這離寒天境的上方,盤旋呼嘯著。

    而僅只是望一眼,莊無道就只覺自己的眉心刺痛,有些喘不過氣來。

    “劍主當心,這是神誅絕滅之劍”

    劍竅之內,熱流再次湧出。莊無道感應到了雲兒的焦急之意,也順從的將身體,再次交由劍靈來控制。

    就在絲絲熱流,蔓延到全身之後,雲兒第一時間,就把莊無道體外所有的氣機罡力,都全數收縮回體。同時神意收斂,縮小到了極致,將莊無道的元神,牢牢包裹護持在內。

    整個人,就如一個封閉的水缸,圓融一體,不洩不露。而外界之靈,亦休想滲透進來。

    直到那宏大的血紅色劍光,飛空越到十萬丈外。莊無道眉心處的刺痛之感,也開始消退。雲兒才出言解釋道:“神誅絕滅之劍,是一種秘術。元神修士,以自己元神及畢生的修為為祭,寄託於上品的劍器之上,以換取絕強戰力。是一種與敵同歸於盡之法,往往挑選高出自己一到兩個境界的劍器,激發此術。自己身死魂滅之餘,卻可使劍器受其臨時執念指引殺敵,戰力也往往可以提高兩三個境界——”

    語音微頓,雲兒的言語中,略含感慨之意:“這應是合道境的修士施展,以九十八重法禁的劍器,來施展神誅絕滅之劍。故而哪怕經歷百萬年,依然能夠存在。實力甚至可堪與歸元境的修士比擬。方才若被感應其感應,那就危險了。此劍分明在誅絕滅殺著這離寒天境之內,一切的生靈。你沒察覺,這片世界,太安靜了?”

    莊無道瞭望四周,頓時只覺一股森森的寒意,包裹住了自己身軀。

    雲兒不提醒,他都還未察覺。此刻才發現,這石台周圍的那些草木,居然沒有一株,年份超過千年以上而那鳥獸蟲豸,亦是完全絕跡。

    也忽然間明白,這離寒天境內,為何無有人能夠倖存。

    “劍主你再看看天”

    莊無道先是不明其意,依言往右側上方望去。那是一片青藍色的天空,然而當莊無道極致目力,仔細窺眺時,卻變了顏色。

    那赫然是一個巨大的窟窿,在十萬丈高空之上,可以望見一個巨大的孔洞。只因周圍白雲繚繞,將其遮蔽,莊無道這才未能在第一時間發覺。

    “那是第五層?”

    莊無道將真元灌注於雙目,隱隱可見,那個窟洞上方,赫然也有著一些殘缺的樓宇。

    “這些攻入離寒天境之人,實力亦是很不弱呢。能將這層壁障,強行打穿。其中一人,至少也有著能媲美合道境的戰力。”

    雲兒猜測著道:“應該是被此人逼迫到了絕境,那位合道真君,才會拼死一搏,以身合劍,施展出這神誅絕滅之劍——”

    就如佛門,有僧正,大僧正,權僧正,禪師,先覺這樣的等階,與稱呼。道門雖不如佛家的等級森嚴,可幾個境界層次,亦都有相應的尊稱。

    元神與練虛境,都可稱真人,到了合道境,則可呼為真君。而歸元之境,則是天君。

    大乘境為天尊,而更在之上等仙境,那就是大天尊。與佛門的法主與大法主並列。

    莊無道心念意動,就欲踏步前行。眼前這離寒天境,簡直可稱是無盡寶庫

    這裡的東西,哪怕是只得一成,只怕就不遜色於離塵宗,這萬年以來的積累。

    然而他才邁開步,雲兒就已警示:“劍主還是放棄為佳,這裡的禁陣,殺機重重。同樣有練虛境真人,以類似神誅絕滅之劍的法門,將元神精元血祭,可維持這裡的大陣千萬年不散。便是我也破解不得,這裡稍有異動,就會將那口劍驚動。那個時候,立時就是魂消魄喪之局。”

    莊無道啞然,身下的腳步頓止,面上浮起幾分自嘲哂意:“換而言之,這裡的寶物,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樣都不能收取。入寶山而空回? ”

    “劍主日後到了元神境界時,或可到這裡再冒險嘗試一番。不過雲兒不建議呢,哪怕劍主到了元神境界,也一樣擋不住這口神誅絕滅劍一擊。至於現在

    輕雲劍驀然從莊無道的劍竅之內騰空飛出,而後定在了上方百丈虛空處。

    “只需將這裡最珍貴的東西取走,就已足夠”

    一聲劍鳴,清嘯二百里方圓之地。一股無行的波動,由輕雲劍為中心,開始向四周蔓延,

    莊無道微微變色,而後就聽雲兒的聲音道:“我非生靈,不會驚動那神誅絕滅劍,劍主勿用擔心。好運氣,這裡的元靈存量,還在我想像之上。這封靈之地,至少存在一百二十萬年。可惜這離寒宮之人,皆不知使用。”

    話音未落,就見那幾十里外的主峰方向,突然間一股五彩煙嵐噴出。如一團輕煙一般,被吸引著往這邊急速飛來。

    “這就是先天元靈?”

    莊無道心中才略過這念頭,那股五彩煙嵐就已到了面前。這時才發現,這團輕煙,其實並非是五彩繽紛的顏色。而是一團五彩靈光,包含著一團清氣。

    卻還沒來得看清楚,這團清氣,就已被輕雲劍全數吞吸入內。

    “劍主你崇尚的是氣本論,而傳說中,這先天元靈就是由天地萬物的源頭,混沌之氣化生而成。”

    那劍身之上,一陣陣微光散發。古樸的劍脊,泛著清冷的光澤,又有數個玄奧無比,讓人難知奧秘的銘文,在劍身之上,逐漸成形。

    十八重法禁

    莊無道只看一眼,便知輕雲劍又再次進階,進入到了中品靈器的層次。這已是輕雲劍跟隨他以來的第三次恢復——

    而後就在最後一道符文完成之後,輕雲劍一個旋飛,再次落入到了莊無道的劍竅之內。

    瞬間他就覺一股清冽之氣,從輕雲劍之內衝湧出來。僅僅只是那麼一絲而已,莊無道就覺自己渾身上下的真元氣血,在沸騰澎湃,不斷壯大著。

    僅僅一息,莊無道就再無法控制。原本圓融守一,不洩不漏的氣機,終於開始往外溢散。

    “此處不是煉化先天元靈之地,還請劍主速離此間。”

    其實用不到雲兒的提醒,莊無道就已警覺的後退。身影瞬閃,往殿內疾掠而去。

    也就在他抵達那石門之前的剎那,那股凶厲無邊的劍意,就已漫捲而來。在二十萬丈之外,遙遙的鎖住了莊無道的心神。一道青色的光影,在那紅色血氣的助推之下。疾閃而至。

    莊無道一聲悶哼,口中一口血沫吐出,神意遭遇了重擊,幾有碎散之險。

    換成尋常的修士,早已動彈不得。他卻仍能掙扎,在那口衤紳誅絕滅之劍,抵達之前,強行穿越過了石門。

    人與劍的聯繫,頓時被切斷割裂。莊無道卻是再一口鮮血吐出。腳步虛浮,四肢無力,在踏出石門之後,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面色蒼白,幾無人色。

    方才斬過來的那一劍,距離他的後心,僅僅只一線之隔。他的動作,如果再慢百分之一個剎那,就必是被一劍穿胸,而後被噬盡精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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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二章 牛魔崩山

    雖是僥倖從那劍下逃生,然而莊無道的五臟六腑,卻已被那劍氣餘勢,絞得近乎粉碎。

    好在此刻他的體內,有著海量的天地元靈存在。居然也僅只頃刻,就將他的傷勢,完全恢復如初。甚至連元神之內的傷勢,也須臾彌合。

    而更多的元靈,則無處宣洩,使莊無道的肉身,似吹氣球一般的開始膨脹

    “劍主,此時不衝擊那牛魔元霸體的第三重天,更待何時?”

    隨著雲兒清脆的語音,一組組的圖畫,開始印入莊無道的意念之內。

    這是——

    莊無道微微動容,知曉這是劍靈對牛魔元霸體的認知與感悟。詳盡無比,將需要做到每一個訣竅,每一個細節,都深深映入到他腦海之內。

    自從他進入練氣境之後,雲兒就不再使用這種法門。所有的劍道術法,都是通過夢境教授,甚少再直接神念印識。

    一是他修為提升,元神有了抗力,可以自發的抵抗任何的外力影響;二是損耗極大,哪怕只維持片刻,事後都需沉睡許久時日。

    此刻以天地元靈為媒介,雲兒卻是將這些信息,直接印入到了他元神核心

    而明明是忄人,硬塞過來,本該是極陌生的東西,莊無道卻偏偏沒有半分的生疏之感。彷彿自己早已經學過一般,浸淫已久。

    心神清明,能夠理解這門功決每一個要點。

    幾乎未加思索,莊無道就已循著牛魔元霸體的煉體拳架,開始了周天循環。勉力將體內的天地元靈,導入到正軌,灌注入自己的骨骼血肉之內。

    體內血脈膨脹,五臟六腑內的精氣,俱皆蒸騰而起。莊無道卻覺是痛苦不堪,只覺自己的皮肉,都要被那爆棚的精元,強行掀起。

    而此時若在他體外觀看,也確實可見莊無道渾身上下,出現數十上百個半圓形的凸起,忽起忽散,流轉不休。

    讓莊無道隱隱想起了那日,他在越城時,速成牛魔霸體的情形。昏迷中隱隱感應,似乎有數十把鋼刀,在為自己刮骨凌遲一般。

    而近日的情形,更遠遠勝過。只是雲兒卻再未把他拍暈,也未代他速成牛魔霸體的的第一重天。

    所有的一切,都需他在清醒中承受,第三重天的牛魔霸體,也需他自己一步步推動,一步步去完成。

    不過莊無道,卻反而是精神亢奮之至。那一次雲兒雖是代他完成了牛魔霸體的第一重天,然而也留下了隱患。事後莊無道花了許多時間,才彌補過來。

    而這一次,雖是辛苦了些,然而他卻能記得,衝擊之時的每一個細節。事後也能將新修成的三重天的霸體,完全掌控。

    更重要的,卻是此時他的意念之內。雲兒印入他腦海之內神念信息,依然是源源不絕,並不僅只限於牛魔元霸體,還有大摔碑手的第三重天。那《上霄應元洞真御雷真法》,《天璇照世真經》,《天地陰陽大悲賦》亦全數囊括在內。

    在天地元靈的助力之下,這些他可能用八年十年才能學會,才能掌控的東西,僅僅只是這頃刻之間,就已學會。事後稍加整理,就能與自己所學無異。

    渾然忘我,魂與肉身,似乎已徹底分離。莊無道一邊是近乎本能的舒展著拳架,一邊則是把意念,沉入到了魂海中映射過來那些圖畫,那些道文中,任意的徜徉。

    然而不知覺,體內的某個方位,陡然一炸。如漩渦一般,吸引了海量的氣血精元入內。

    靈竅已開,莊無道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一個畫面。卻是一隻體型巨大的神犀,正以其頭部刀角,衝撞著一個高不知多少萬丈的巨型天柱。大地震盪,天崩雲裂。

    “古時有絕代仙王玄真,立鴻蒙天庭,欲誅盡天下妖邪,使人族獨尊仙界。魔犀王怒,以其角衝撞天柱,一擊斷折——”

    這一式玄術神通,名為'牛魔天沖,身前五千丈內,莊無道掌勢衝撞過處,一切碎折

    莊無道不知,自己在神念中看到的這些圖像,到底是雲兒從何處觀睹得來,又到底是真是假。卻只覺是生動之極,將魔犀的蠻橫霸道展現的淋漓盡致。

    可能是此時莊無道的意念介於有無之間,暗合道家無為之法的緣故。這處本是品質一般的竅穴,卻被莊無道開發到了極點。更在天地元靈的作用下,不斷的擴增,一舉衝過了四品玄術的層次,還在不斷的增長。

    使莊無道的身外,也凝聚了一層異常濃郁厚重的土黃色罡氣。

    “牛魔霸體第三重天已成,劍主可轉脩大摔碑手”

    雲兒清冽的提醒聲,卻並未使莊無道驚醒過來。意念依然全數收縮在識海之內,只是身體本能的,開始轉換成了大摔碑手的拳架。

    也不知過了多久,莊無道的丹田之下,又是一聲轟鳴。同樣是渾身真元氣血猛地一震,而後再次收縮。

    而這一次,莊無道腦海中的畫面,卻是換成了一頭血色巨猿,立在海洋之上。猛地一拍,頓時無數的海水往天空倒湧而起,飛空而起。

    下方整整一千里方圓之內,海水都被這掌力生生的排空。更有兩條萬丈長的紫金巨龍,亦隨著那些海水飛空而起。俱都筋骨碎折,奄奄一息。

    “五劫之時,大日猿王戰於天仙界上玄海之畔,以大摔碑手,戰玄海龍族。單人獨力,擊殺十頭玄海神龍,己身毫髮無損——”

    這一式,名喚為‘震海崩山,

    掌出之後,可力出無量,震盪四周。覆蓋千丈內,對手無論任何方位,都將承受大摔碑手十一倍的發力

    聽起來似與隔山打牛差相彷彿,卻是迥然不同。隔山打牛是隔空傳勁,只能鎖住同一個方位。

    而'震海崩山,式,卻是覆蓋千丈之內,每一個角落。無論對手幾何,在哪個方向,都將承受莊無道完完整整的十一倍力量而大摔碑手那特殊的震蕩之勁,更會使對手的真元隨之共震失控。一旦中掌,三五息之內都休想平復體內氣息。出手之時,必將大受影響。

    這是更適合群戰之招,不過單人搏殺時,也可使用。若用在二層入口石殿內那一戰,當這一掌出。在場的幾人,包括殿外的在內,都需承受這一式十一倍掌力的'震海崩山,。

    當這式玄術凝聚,靈竅開通,莊無道也從意識有無之間,清醒了過來。

    倒不是他願意如此,而是體內的天地元靈,已經徹底的耗盡。雲兒印入他魂海內的那些圖畫信息,也在此時終結。

    而當莊無道再睜開眼時,就只見雲兒的身影,正立在他的雷杏劍簪之旁,神色凝重,若有所思的仔細端詳。仿似那劍簪之上,可以瞧出一朵花來。

    這口劍器,是他在第四層內,被那衤紳誅絕滅之劍,追擊之時,情急禦使出來,準備最後護身抵擋之用。

    而在回歸第三層之後,卻又因體內天地元靈膨脹失控之故,未曾收起。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沒過多久時間。莊無道此刻,卻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不過隨即,就也敏銳的發現了雲兒的異常。

    “雲兒,你盯著我的劍作甚?”

    一件死物而已,總不可能是'同行,生嫉。

    “這口劍,似有些古怪不同尋常——”

    雲兒說話之時,也轉過了身,嫣然笑道:“恭喜劍主,大摔碑手與牛魔元霸體,這兩門功法,都入了第三重天境界。外功之道,最難修行,然而一旦有所成就。受益之巨,也遠非是靈術內修類的功法能夠比擬。劍主修成第三重天的牛魔霸體,肉身體質已能有部分金丹境的特性。”

    那團元靈到手,輕靈劍再次恢復,雲兒自然心情頗佳,眉眼間都含著絲絲的笑意。

    莊無道稍稍感應了一番自身,而後就微微搖頭。什麼金丹境的特性,他沒感應出來。

    不過感覺自己,確實是耐打了許多。運起霸體之時,體外的元磁罡氣,已經厚增至實質化的程度。莊無道試著彈了彈,四百像力非但沒能使這罡氣有分毫動搖,反而手指頭被震得微微發麻。

    估計此時,普通築基初期修士,哪怕是手持二十法禁的靈器,也難以將他體外的罡氣破開。

    不過力量倒是沒增加多少,之前是一百二十像力,此時卻是增至到了一百五十象。

    按說牛魔元霸體第三重天境界,他的力量應該上翻數倍。不過此刻,莊無道的問題是真元不足。

    體內的'容器,倒是增大了數倍,然而裡面的水,卻只是比先前稍多一線。根本不足以將三重天的牛魔元霸體,十足運用。

    日後隨著修為增長,將這'容器,灌滿,自然就能使出超越現今數倍的力

    至於大摔碑手,他一時還不甚清楚。不過在之前進入築基境之後,莊無道施展大摔碑手時就已感吃力。一百二十像力,已經很難推到八倍以上。

    不過此時已入了第三重天境界,自己這一身一百五十像力量,已能再次輕輕鬆松,推到十五倍,甚至十六倍的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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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4 01:08:40
第三七三章 混沌丹劫

    除了這大摔碑手與牛魔元霸體,都俱皆進入第三重天外。莊無道的修為,也隨之提升了不少。自然而然就入築基境的二重樓,氣血真元,更為淳厚,

    總體算來,實力應該是增長了一截。這樣的實力,哪怕是那個被他斬於劍下的陽慎復生,莊無道也可不懼,再不用忌憚什麼。

    他的反應與劍術,可能還有所不及。然而現在皮糙肉厚,即便只是硬扛,也可與這些金丹正面一搏。

    將這門功法修到底三重天境界之後,莊無道入第三層之後,就緊繃的心神,總算輕鬆了下來。

    有這樣的實力在手,無論面對何種突發的狀況,都可應付裕如了。

    “說說這把劍——”

    莊無道把注意力,又轉移了回來:“到底有何不妥?”

    “還不怎麼清楚,只是我方才在裡面,感應到似有修士的神念潛伏。”

    雲兒柳眉微蹙,眼神轉為凝重:“不過還未確定就是,我不敢把神念探入,以免驚動。”

    莊無道的臉色頓變,陰沉似水。真有修士的神念,潛伏於這雷杏劍簪內。

    那豈不是說,他與雲兒進入這離寒宮之後,經歷的所有一切,都被其看在眼裡?

    “為何之前沒能察覺?”

    “此人修為高深,至少也是元神巔峰的層次,且是實力可比擬煉虛境的那種。而輕雲劍之前,也不過是一口九重法禁的劍器而已。雲兒神念孱弱,被此人瞞過,也不是什麼丟人之事?”

    莊無道心中更冷,能夠在雷杏劍簪內做手腳,又是元神修為。他能夠想到的,也就只有這把劍曾經的主人,羽旭玄這一位而已。

    這為羽師叔,到底是意欲何為?又將他莊無道,置於何地?

    即使這一位,與他的師尊親善,是節法的至交好友。莊無道也不信其在知曉輕雲劍的秘密之後,會高風亮節到毫不心動。

    “沒劍主想像的那麼糟糕。”

    雲兒卻搖著頭,語氣平淡道:“這道神識的主人,真正的目標應該不是劍主你。估計也忌憚會被你提前感應察知,所以一直都是收縮潛藏,隱而不發。需要特定的條件,才能將之激活。在此之前,都是封閉隔絕的狀態。真若欲窺探你我二人甚麼,我也不會等到現在才有感應。”

    莊無道的眼神,這才稍稍緩和,接著若有所思道:“你說我這位羽師叔,到底是想做什麼?”

    “他想做什麼,日後自然能知曉,現在猜也沒用。再者劍上這道靈識暫時無害,日後只需小心一些就可。”

    雲兒明顯不怎麼放在心上,眼眸裡有浮起了好奇之意,“你就不看看那丹瓶與那木盒之內,到底是什麼東西?”

    莊無道想想也對,他只能猜測羽旭玄這麼做,應當是與解除奪舍之憂與羽蛇死咒有關。可到底是有什麼樣的佈置,會如何著手,莊無道卻毫無頭緒。而對那丹瓶與木盒,其實他也期待不已。

    將兩件東西,都從自己袖內取出,莊無道首先打開的,是那個暗紅色的雕花木盒。這木盒明為木,觸感卻與許多獸類的角質物,差相彷彿,然而也確實是一種樹木。名喚'角鐵驊,,是一種靈木,傳說其內暗藏的樹脂,可以⊥任何事物,經歷千萬年而不腐。

    木盒之外,設有封禁。莊無道小心翼翼的,一層層破除。當最後打開時,立時只聞一陣好似龍涎一般的清香,甘甜醇美。

    再往盒中仔細望,裡面卻是一層淡黃色,晶瑩剔透有如油脂一般的事物,裝了滿滿的一盒。

    “這是——”

    莊無道一臉的疑惑,他看過的道書雜記,沒有任何一本,有過這種東西的記​​載。亦沒聽說過,這種事物的傳聞。

    然而將這東西擺放在此,定然不是什麼凡物。

    “這應該是五階石玄蛟龍的肝油。”

    雲兒的語氣,亦是遲疑猶豫,明顯也不能確證的模樣:“據說塗在體表之外練拳,可以使人力量大增。總之是外敷之物不會有錯,回去試試就知道了。

    莊無道搖了搖頭,把木盒關閉之後,又將那丹瓶打開。這丹瓶的封禁,更為複雜,然而有云兒這符陣大家在,莊無道輕而易舉,就把那瓶塞取了出來。

    不過裡面卻非是丹,而是三枚紅色靈果,並列生於同一條小樹枝上,果實之下,還有著八片樹葉。大約一個指頭大小,果實之上,居然還有九個仿似彎月般的紋路。不但清香誘人,也煞是好看。

    “這又是什麼東西?”

    莊無道皺眉,不解的問道:“我從未聽說,還有這種樣的靈物——”

    雲兒卻是陷入了長久的沉寂,知道莊無道暗覺奇怪之時,雲兒才又一身嘆息道:“這是月紋並枝果,是由一種蝕影月紋樹所生。三十三萬年中,只有三枚果實。果實生來,則必是並枝。果實之上,則定有月紋。是一種,可複製本命靈竅的奇物——”

    莊無道的眼神微亮,複製本命靈竅麼?加上之前在這離寒宮遺址中所得,倒也不需此行。之前沒選擇在家閉門苦修,果然是對的。

    “劍主你會錯了意,這不是冥海九竅石那種樣的複制靈竅,此物有別於常物,是價值能與菩提聖樹的果實並列的一種天地奇珍。”

    說到此處,雲兒語音微頓,挽了挽額角旁的髮絲:“劍主你可相信命?看到此物,雲兒真有種感覺,輕雲與你相遇,可能真是命中註定,天意如此呢。

    “命中註定?天意?雲兒你自己不就自稱掌握有卜卦之法?一些星象術算上的達者,也能推算洞察許多未來之事。”

    莊無道淡淡道:“或者真有,我卻是半信半疑。若未來真是注定了,人活著還能有什麼意思?”

    “是麼?”

    雲兒眸中的悵惘之色,漸漸的退去:“然而在七劫與五劫之前,雲兒的第一任劍主凰劫,第四任劍主洛輕雲,都曾服用過此物。 ”

    聽到此處,莊無道不禁JM的一聲,眼神意外之至。那凰劫與洛輕雲,都曾得到過這東西?

    “月紋並枝果可以用在本命靈竅,卻與其他如滄海九竅石這種的所謂'複製,,截然不同。是可以使玄竅,真正一分為三之物。換而言之,劍主你將此物服用之後。可以真正的多出兩處玄竅,於本命靈竅並枝相連,合體同列,是為異數——”

    莊無道心中震動,已明了雲兒言中之意。之前即便劍靈,說此物價值能與菩提聖樹之果相當,他也沒怎麼上心,此時卻是震駭莫名。

    靈竅天生,有周天之數。而每一個靈竅,都有九個孔穴。

    練氣,築基,金丹,元神,練虛,合道,歸元,大乘,登仙——修者每一個境界,都會使其中一處孔穴敞開。也就是修士的任何玄術神通,到登仙境之後,都能施展九次之故。

    而滄海九竅石與滄海七竅石這種所謂的'複製,靈竅,其實就是在這九個孔穴之外,再開闢一孔而已。

    月紋並枝果卻不同,聽雲兒的言語,是真正使他在三百六十五處靈竅之外,再多增兩處

    “不管是否天意如此,這卻是劍主難得的機緣。”

    雲兒語音悠悠道:“劍主你的靈根不怎麼樣,卻真是有著常人不能有的大緣法。不過也別高興得太早就是,這月紋並枝果要想服用,必須是本命靈竅初開之時,故此必需得等你金丹之後。那些輔助的藥材,尋覓起來也極為麻煩。還有復制出來的竅穴,品級也會降落半個等階——”

    旋即云兒語氣,又再次興奮了起來:“有了此物,劍主日後結丹之時,說不定能夠超越前人。結出前所未有的九轉,甚至最頂尖混沌金丹。丹劫九轉,天仙界中,七劫之前也不過一百四十六人,其中半數,成就絕代仙王。而傳說中的九百九十九日,混沌無極丹劫,則絕無僅有”

    後面的話,莊無道卻沒有註意去聽,而是怔怔失神的,看著手中的丹瓶。

    有了此物,他是第一次感覺,自己有了追上,甚至反過來超越那人的希望

    據說北方太平重陽,這龍虎結丹,也不過是丹劫七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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