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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diott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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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開荒]劍動山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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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4 01:13:45
第三八四章 坤元神焰

    莊無道微微一笑,並無異意。神念遙遙一引,將那'坤元神焰,,召到了身前。小心控制著,不使這朵無根精焰散開,然後以一個白玉瓷瓶收束,再以術法層層封禁,務使這瓷瓶內的靈氣不會洩露。

    裡面已經有足夠多的三階蘊元石精粉,可供十日燃燒。從此刻起的十天之內,他都不用愁這團靈火會熄滅。

    '坤元神焰,乃三階上品的無根精焰,與石明精焰同樣,都是石中之火。然而性質卻更為霸道,已經接近後天靈火一類。

    在離塵宗記載天下靈焰種類的《天火集》中,排名無根精焰中的第三十四位。而且在精心培育之後,更有提升為真正的後天靈焰'萬化歸元真火,的可能。

    不過這火焰的性質,卻又與石明精焰截然不同。石明精焰是將所有一切接觸到的事物,都化為石質。

    而這'坤元神焰,,卻是可燃燒所有石質,也可將地氣與土行之靈作為燃料,轉化為較為精純的土系元氣。

    對於別人而言,可能沒什麼大用。然而在修習土系功法之人眼裡,卻是夢寐以求的奇珍。

    將此火煉化,養在自己體內,可以提供轉化源源不斷的土系精元,供宿主使用。

    那白甲戰將能夠將那'無疆劍界,維持百萬年不散,多半是因那鎮龍石之故。可除此之外,這朵能夠提供土系精元'坤元神焰,,只怕亦是一因。

    這也是莊無道為何明知此行凶險,也依然堅持與燕鼎天同行之故。只需將此火煉化,他的氣脈之厚,必將超出尋常修士數倍之多。在元神境之前,都不懼有真元枯竭之日。

    除此之外,那牛魔霸體能夠維持的時間,也將​​大幅增長。築基境之後,他的'牛魔亂舞,能夠堅持三十息的絕對霸體,萬刃不傷,萬法不入

    而一旦煉化了這朵'坤元神焰,,則至少可堅持到六十息的時間

    智淵所得的那本《大楞伽經》,也是一件佛門異寶。估計是這燕氏先祖,為鎮壓這禁湖宮內的劍魍法魑,才會隨身攜帶。

    本身這本《大楞伽經》的書名,莊無道從未聽說。裡面的經文,多半對小乘佛門至關重要。除此之外,此書對佛法的加持之能,亦不可小覷。

    《大楞伽經》剛一到手,智淵施展的'不動鎮祟印,,範圍就擴大了近倍之多,使二人體內的暖意更濃。

    那燕氏先祖留下的手鐲內,應該還有不少靈珍。然而'坤元神焰,與《大楞伽經》,這兩樣東西,若無燕鼎天領路,以他的血液解開無疆劍界,根本就無法到手。

    再還要心生貪婪,想要從中分潤,那就有些過份,不知好歹了。

    不過莊無道,隨即就把目光,投向了頭頂那兩具金丹化身的殘軀。方才劍氣漫捲,這兩具屍首也被波及,被刺的千瘡百孔,破損不堪。

    隨手一道真元捲動,莊無道將二人手上的小須彌戒收取在手裡。神念探看,只覺裡面的東西都差相彷彿。便隨意其中之一,丟給智淵。

    燕鼎天既然獨吞了他先祖的遺物,這兩枚小須彌戒,自然歸他所有。

    燕鼎天也利落的運起遁法,在水中浮升而起道:“這裡不可久留,二位一起走吧——”

    莊無道也心知再耽擱不得,那些金丹修士,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尋到這裡。也運起了磁遁,然而就在他準備往那殿門處行去時,忽的眉肌皺起,眼神警惕的看向了周圍。一個冷笑聲,從殿門外傳至。

    “走,玄弟你要走到哪裡去?”

    隨著話音,一個身穿素白長裳的青年,從殿門之外走入。而這偏殿的四壁兩旁,也同時傳出'轟,的一聲炸響。大片的碎石飛濺,幾個人影,陸續走入了進來。

    加上那青年的身後,總共是六人。有男有女,高矮不一,然而無一例外都是築基中期的境界。身上應該是加持著術法,不但渾身氣機收斂,行動時也沒有絲毫的聲息。

    這湖中的怨煞死霧,本就可阻人神念,也因而直到這些人接近到石殿之外,三人都沒能察覺。

    莊無道面色凝重,不解進入這雲海殿金丹修士,居然有如此之多。他在橋上失神發呆的時候,到底進來了多少?赤陰城放人進來的時候,難道一點就沒辨別?

    “燕南迴”

    燕鼎天深吸了口氣,然後環視了周圍這幾人一眼:“六位金丹你倒真是捨得,陰魂修不到元神境界,神念分割只會自損壽元,再無望進階。 ”

    燕南迴笑了笑,渾不在意:“那又如何,只要鎮龍石到手,再多的金丹境我都可招攬。話說回來,如父皇知道你孤身來此,必定不悅。”

    “我可沒皇兄的那麼多的人手浪費。”

    燕鼎天搖著頭,而後又冷哂道:“皇兄之意,莫非是要準備從我手裡強搶了?”

    “慢了你一步,也只能如此了。”

    燕南迴負手於後:“父皇他只說過需要此物,能夠為他取來,就是大功一件。可到底是如何取得,你我兄弟間如何爭鬥,父​​皇其實不甚介意。玄弟你說可對?我若是你,就會把手中的鎮龍石放下,然而求我放你一條生路。”

    “那我若是不肯呢?”

    “就不該問這一句”燕南迴搖著頭:“這離寒天境的凶險,世人皆知。我大靈朝在此處死掉一兩個皇子,想來也不會使人太意外。 ”

    莊無道手中的天斬魔蝕日神雷符,已然引發,他與智淵被燕鼎天邀來此間,就是為防意外,為燕鼎天助拳。

    那'坤元神焰,與《大楞伽經》,就是酬勞。

    他已看出燕鼎天態度堅決,絕不肯將那鎮龍石相讓。既然沒可能談攏,那就只能先搶占先機。

    燕鼎天也'嘿,的一笑:“既然如此——”

    話音未落,他那袖袍處就忽然有一物滑落。仔細看,卻是一個拳頭大小的銀色圓錐。

    莊無道心神緊繃,正以為燕鼎天是搶先動手發難​​。就聽下方'轟,的一聲悶響,那石質的地板,竟然被炸粉碎開來,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窟洞。同時間無數碎散的金屬棱片,向四面八方衝擊而去,威勢之烈,毫不亞於之前那'無疆劍界,散開之時。

    “走”

    莊無道正發楞的是時候,燕鼎天又取出一張符篥。化開之後,就有一道青色的靈光捲起,將三人一併包裹之內,以風馳電掣之速,鑽到那深坑之中。

    直到此刻,莊無道意念才驚醒過來。這偏殿之下,居然還另有乾坤看周圍飛速掠過的景緻,竟仿一個地下宮殿!

    百萬年前,這裡應該許多壁畫,還有許多盞宮燈。可惜也同樣被陰戾之氣腐蝕,早已不復原貌。

    身後一聲惱怒之至的狂吼之聲猛然傳至,幾道身影,也從那坑洞鑽下,發了狂似的疾追。

    遁速雖不如包裹他們三人的這道青色靈光,然而也無法將之徹底甩脫。

    莊無道毫不猶豫,就將手中這枚符寶中殘餘的幾道天斬魔蝕日神雷,,全數引發,劈向了身後。

    而那智淵也大手一揮,把一面繪滿了梵文的袈裟罩在了身後。陸續好幾道沖擊過來的光影,打在這淡黃袈裟上。那袈裟卻巋然不動,然後一鼓一脹,就將方才襲來的術法劍力,全數卸開。

    莊無道眉頭輕挑,看出此物,正是那本'大楞伽經,。外面看似是一本經文,抖開之後,卻是一面袈裟麼?不似靈器,倒更類似於道家符寶之類。

    而且品階極高,這幾名金丹,連續打出數門神通玄術,又引發了至少兩枚符寶轟擊,都不能傷其分毫。

    被莊無道的天斬魔蝕日神雷,阻了一阻,那幾人的遁法,頓時一窒,而此時這團青色靈光,已越去越遠。

    莊無道眼看著那燕南迴神情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而後這幾人的身影,都陸續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這青色靈光快的不可思議,也犀利銳烈到了極致。在這死靈之地,竟也是穿行自如。所有阻攔之物,都全數強行撞碎轟散。

    與其說是遁法,莊無道倒更覺自己,彷彿是化身成了一口劍。便是途中預見的一些陰魅邪物,也是本能的避閃開來。

    逃命之法,莊無道自己也有,秘傳腰牌中的'千里移光術,就是。然而離塵宗這門遁法,卻絕不能如這青藍靈光般的霸道,可以同時迫開邪祟之物。

    在這地下宮殿中連續幾十個轉折,經歷了整整一百息時間,三人的身影,才終於停住。

    而那青色靈光,也漸漸的散去。

    “居然是七萬年前羽化宗的羽靈劍影遁,我沒料錯,燕施主果然是準備有後手。”

    智淵收起了袈裟,又化成了一本經書,回到了手中。

    “一千枚三階蘊元石,保住一條性命,倒也還划算,然而這符寶,也只能使用一次而已。”

    燕鼎天惋惜的看了手中那已無靈光的符篥一眼,大手一握,就使之化為灰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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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五章 大小佛門

    拍了拍手,燕鼎天又眼神茫然的看著四周道:“我只知雲海殿下,另有三層地下宮殿。不過到底是何結構,就不知了。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在何方位?又該如何離開。”

    “應是在雲海殿南面——”

    智淵方才一直在辨別著三人遁行的方位,只可惜周圍依然有大量的死灰霧氣,混雜在湖水之內。使他的神念,不能及遠,也無法知曉,該從何處走出這座地下宮殿。

    莊無道則是抬起了頭,看向了上方:“何需走出去,從上方走如何?“

    “倒是忘了”

    燕鼎天的一笑,面色尷尬。既然方才能在偏殿裡往下打出一個深坑,進入這地下宮殿。那麼在此處由下而上的離開,也不是不可。

    “不過還是有些難辦,我可沒第二顆霹靂破岳梭。動靜也不能太大,驚動了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就反而不美。”

    別看他方才輕而易舉就將地面打穿,卻是全靠了這枚古修遺珍之力,才能強行洞開了二十丈深的地層。

    而這二十丈的地層,其中就包括了至少兩丈厚的'太華石,。堅硬比擬二階靈器,才能​​在百萬年的大戰中,不曾損毀。

    “就不能用土遁之術?”

    “我不會”

    燕鼎天神情愈發羞愧,他修的是'兩極元磁神光,,是最純正的土系功法,然而土遁之術,卻未掌握。

    “貧僧也不會,只能直接打通了。”

    ,智淵凝聲道:“畢竟已被這裡的陰戾煞氣腐蝕了許久,我三人一起合力,應當不難動靜是難免,不過速度快些,也是無妨。”

    說完之後,智淵就首先浮升而起,到了洞頂上方,就欲用手結不動撼山印,轟擊這地下宮殿的頂部。

    也就在他剛好持印之時,忽的瞳孔猛縮,一聲怒吼:“卑鄙”

    赫然整整九道銀白色的針影,從灰白死霧中,猛地朝智淵的咽喉處疾穿而至。無聲無息,連一絲異常的水流都未激起。爆發之時,就已在智淵的眼前。

    就連莊無道,也是措手不及。本欲援手,卻又心神一驚,又是一張'玄陰六壬雷符,取出,連續的十數道玄陰六壬神雷,打向了四面方向。

    這些符寶他在之前哪怕遭遇那陽慎文博聯手合攻的絕險之地,都保留著不肯使用,此時卻毫無半點珍惜之意,一股腦的全使用出來。

    一連串的炸響轟鳴,在周​​圍響起。罡風爆卷,卻是十幾道術法符篥撞擊對轟,引發此處暗潮急卷。灰白死霧中,也陸續有幾個身影,被玄陰六壬神雷逼迫,身影倒捲而回。

    玄陰六壬神雷用完,就是魂百毒符,,奇毒的障霧,直接打出到百丈開外。將周圍之地,全數封鎖。

    “是何方宵小,行此偷襲之事?”

    燕鼎天亦是一聲怒哼,張手就將三面土黃色圓環打出。兩極元磁神光爆開,將後續擊來的劍影寶光,全數彈回。

    不過燕鼎天本人,亦是一聲悶哼。並未受傷,不過在對方聯手合功之下,有些吃力。下一刻,燕鼎天卻又毫不停歇的,取出了兩件符寶,一瞬間就是五六十道'壬水幽影雷,,炸向了四面八方。

    在深湖水下,這些尤顯威能巨大,炸得整個方圓十數里之地,都震晃不絕

    二人此刻,都是手段盡出,幾無保留。而那隱藏在灰白死霧中的對手,亦是同樣全力以赴,符寶、術法、靈器、飛劍幾乎無所不用其極。

    周圍一連串的光影炸裂,洞頂上方大片的泥石坍塌,下方也爆出無數坑洞。就在莊無道,把方才在偏殿內,那得自那位金丹修士的一件符寶,也全數用完。轉而把節法真人賜下的'上霄陽炎計都雷符,,也握在手中時。那周圍的動靜,才告一斷落,那些人的攻勢,也終無法維持,呈衰竭之勢。

    莊無道輕舒了口氣,這才分出一些神念,關注智淵的動靜。

    其實霧中那些人的手段,若只針對他,莊無道根本就不捨得動用這些珍貴的符寶。以自己的乾坤大挪移及橫練霸體,硬扛著就是。哪怕對手施展,不乏三階四階的符寶。

    他既然能在牛魔霸體第二重天時,硬受方孝儒幾記天斬魔蝕日神雷,。這個時候,也不會太過忌憚。

    然而那些死霧中打來的術法劍光,都是針對智淵。是打定了主意,先將智淵滅殺。

    莊無道就不能不出手,也不能不救。而唯一救助之法,就是全力牽制,以攻代守。

    燕鼎天也凝聲問道:“和尚,你現在如何?可死了沒有?”

    周圍四處都是混亂的罡勁與術法餘波,其中更有泥沙混雜。到了此刻,二人甚至都無法辨別智淵的方位,亦生死不知。

    好在下一刻,就又傳來了智淵那熟悉的嗓音:“我無事”

    音質卻略顯沙啞,也有些虛弱無力。

    莊無道心神微松,估計智淵受傷是難免,而且是傷勢不輕,不過至少保存了這條性命。

    果然就聽智淵又繼續說道:“總算是保住了這條命,二位大德,智淵銘感於心。”

    這是深知二人,為救他性命付出了何等代價。燕鼎天不說,出身大靈國皇室,估計也不在意。可光是莊無道這裡,就已動用了五張符寶。每一張,都是價值連城,的確是欠了一個莫大的人情。

    那溢散的罡氣與術法餘波,漸漸平息。三人都有意識的,把水那些泥沙及灰白死煞,全數卷開到了一旁。

    莊無道也終於看清楚,那智淵的情形。脖頸還算完好,不過左邊的肩側胸前,卻被炸開了一片,現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

    不過智淵以雙手結出了'不動根本印,,以這'不動明王印法,中的最強的守御之印,護持己身。那本《大楞伽經》也已再次化開成了袈裟,披在了智淵的身上,散發著三寸佛光,將周圍百丈之地,都照得恍如明晝。也把智淵蒼白的臉,襯得寶相莊嚴。

    看起來是已無大礙,然而莊無道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憂色。

    “原來是你等”

    燕鼎天冷冷注目著死霧深處,唇角冷哂:“堂堂三聖宗的弟子傳人,卻做出這等偷襲暗算的小人行徑,你等也不覺丟人?還藏著掩著做什麼?難道以為這麼躲著,我燕鼎天就認不出來?”

    “燕鼎天?是​​燕玄燕皇子才對”

    幾個人影,陸續從死霧中走出,其中之一,正是法智。

    莊無道也不覺意外,方才交手時,就已感應得到,那純正無比的佛門法力

    後方還有​​另一人,卻正是司馬雲天,眼眸裡含著冷意。不過方才以銀針出手偷襲法智的,卻是左側一位蒙著面巾的黑衣男子。

    除此之外,另還有兩人,俱都氣機深沉,眼含戾色。其中之一,更是佛門打扮,身披著僧袍。

    “我佛門普度眾生,憐憫世人。然而對與邪魔佛敵,又何需講什麼規矩道理。無所不用其極,自是理所當然。你們大靈燕家這些年,手段也談不上光明磊落。”

    那法智神色淡然自若,侃侃言著:“我知燕皇子,是為鎮龍石而來,看這情形,是已到手了才對。如此慌張逃命,可是遇見了你那皇兄燕南迴?原本這鎮龍石,我燎原寺無意搶奪參與。可既然遇見了,就是機緣,不能錯過。此所謂天授不取,必受其咎。”

    接著目光卻又轉向那智淵的身上,眼神森然:“我還是那句話,龍鬚菩提子與龍鬚菩提枝,我都勢在必得這兩樣,如今是在智淵你手中可對?都是佛門一脈,我燎原寺是天一界佛門總山,這件東西,合該由我燎原寺執掌。”

    “絕不可能”智淵搖著頭,毫無動搖道:“智淵寧死也不會相讓斷不會容此物,落到你們燎原寺手中。”

    “那就死在這裡好了”

    法智語氣轉為急促,那方正和善的面孔,全是猙獰殺氣:“莊施主,今日莫非要欲參與?你既已將這兩樣靈物脫手,就已脫身事外,何必定要再捲入進來。”

    莊無道冷哂不語,雙眼微闔。也驚訝這鎮龍寺與燎原寺,天下兩大佛宗之間,居然已衝突到這地步,水火不容,便連面上的和氣也不要了。

    他只隱約聽說,這二大佛寺爭執,其實是小乘佛門與大乘佛門之爭。鎮龍寺是法華宗的祖庭,燎原寺則被敬為天一佛門總山。不過燎原寺本身所奉的教義,卻是偏向於大乘佛門之間。

    按雲兒的說話,世間最早是小乘佛門,教義​​一般主張是'我空法有,,更偏向於通過刻苦的修行來'自渡,,只尊奉'無量真佛,為教主,為世間唯一真佛。

    而大乘佛門則不同,認為'人法兩空,,緣起性空,,認為佛門就是一隻巨大無比的船,目的是運載無數眾生從生死此岸世界到達涅磐解脫的彼岸世界,從而成就佛果。

    同樣尊奉'無量真佛,,卻只把這為佛家創世,認為是諸天佛主之一。在過去、現在、未來三世,東南西北,四維上下四方,還有無數的佛存在。無量真佛​​,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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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六章 獨自斷後

    大乘喻能渡無量眾生,小乘喻渡少數眾生——大乘教眾,不僅需要自度,而且還要度人,普度天下眾生。上求無上佛道而自己超脫生死,下化無量眾生同離生死苦海,所以稱為大乘。

    這就是大乘佛門與小乘佛門的區別。

    然而這些教義,卻被小乘佛家,認為是異端邪說,極為排斥。

    聽起來似乎大乘佛徒更懷憐憫之心,更有大宏遠,更不似小乘佛門的小氣。然而小乘佛徒說的卻也有道理。不曾參禪,不曾悟佛,不曾苦修,不曾自省明心,不曾有向佛之意,不知曉戒、定、慧“三學”與“八正道”,不明了佛門諸教義。試問這廣大眾生,如何能到達彼岸,如何能成佛?

    而這些年來,大乘佛門也的確是有許多教義,讓天下修士不滿。就比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語,認為一切生靈皆可渡。

    所以那些殺人無算的魔道巨孽,可以轉頭換面,立於佛堂之上。

    還有'不修今生修來世,之語,今生修行忍耐,以期來世善報,榮華富貴。總體是勸人向善,然而自居正統的小乘佛門,則是'不修來世修解脫,,認為佛門的目的,是求解脫,是彼岸,而不是來生。

    除此之外,甚至還有'口念佛號,就可成佛,可以往生淨土,的荒唐之言

    所以昔年無量真佛成道之時,有魔頭曾發誓願說:“到你末法之時,我叫我的徒子徒孫混入你的僧寶內,穿你的袈裟,壞你的佛法。他們曲解你的經典,破壞你的戒律。叫那真經難顯,偽經流傳——”

    那時無量真佛久久無語,只能默默垂淚。

    故而所有小乘佛徒,對於大乘佛門的教義,尤其痛恨,也極其警惕。

    自然這些,都是雲兒的一家之言。其中到底有何究竟,莊無道並不知曉,雲兒平時也不會與他談太多佛門之事。

    只是莊無道隨即就發覺,那法智說話時,周圍這幾人的目光,都是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

    頓時就明白了過來,這幾人明是為鎮龍石與龍鬚菩提,然而卻也絕不會將他放過。再看那司馬雲天,殺機滿溢。只怕目的自始至終都是自己。

    之所以首先對智淵動手,只怕還忌憚他的不動明王印法,以及手中的大楞伽經。

    不動明王印法可攻可守,亦可為旁人加持佛法。有智淵在,他與燕鼎天的戰力,至少可再提升三成。

    “死在這裡?”

    燕鼎天嘿然笑著,聲音彷彿是從牙縫裡吐出來,森林幽然:“是否也太不把我們三人,放在眼中。要留下鎮龍石與龍鬚菩提,就憑爾等?”

    “是麼?”那法智:“然而我等豈敢?三位一位鎮龍寺未來菩提堂首座,一位大靈國最有希望繼承皇位的皇子之一,最後一位,更是穎才榜上第一人。若無把握,法智豈敢動手?”

    燕鼎天還欲再說些什麼,莊無道卻已插口道:“智淵他已中毒,怕是戰不得了。”

    “智淵?”

    燕鼎天聞言一驚,轉目看向了智淵。只見後者身周,雖是佛光熾燃,然而那臉上,已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黑灰之氣。

    “是蒼冥蛾毒。”

    那蒙面金丹微一探手,就又取出了一枚銀針:“中者若一刻之內不能化解,哪怕是築基修士,也要化為灰沙。尤其在這死靈之地,更是無救。我聽說莊小友也擅長醫道,想必是深知此毒之能。”

    燕鼎天的面色鐵青,目光向莊無道求救,卻只見莊無道眼神凝重的微一頷首。

    頓時就明白了過來,這幾人之所以願意與他們在這裡廢話,並不急於動手。只是在等待智淵支撐不住,毒發之時。

    “二位絕無勝望,若燕玄皇子能將那鎮龍石留下,我法智可以做主,放你一條生路——”

    那法智的話,正說到此處,卻又聽轟的一聲震響。抬目望去,卻是莊無道禦使著那雷杏劍簪,悄無聲息的在洞頂之上,挖出了一個窟窿。

    那裡本就因方才的大戰,震得泥土鬆軟,甚至坍塌了部分。此時被莊無道挖去支撐之後,又大片的垮塌,將這地下宮殿與上一層徹底貫通。

    法智不禁皺眉,而後就見莊無道又前行一步,站在了燕鼎天身前:“智淵的毒傷,耽誤不得。你可帶他先走,這裡由我來吧。”

    “無道?”

    燕鼎天楞了楞,這才發現莊無道,竟然是自始至終,都鎮靜自若。哪怕明知智淵的毒傷,也沒半點的惶然慌張之意。不動聲色,就為三人經營出了一條退路。

    此刻站在了他身前,氣勢有如淵淳嶽峙,沉穩如山。

    “由你來?”燕鼎天不禁苦笑;“今日之事由我而起,也是我那枚'羽靈劍遁符,將你們帶到此處。即便要有人斷後,也該由我來。如莊兄有什麼好歹,我怎過意得去。”

    那法智並不說話,也並不動手,只饒有興致的看著三人,似是看戲一般,滿含戲謔。即便上方的通道打通了又如何?一個傷患,一個幾乎底牌盡出的皇子,又能從他們眼皮底下,逃到哪去?

    一個莊無道,又能阻攔住幾人?

    “燕兄你能攔住這裡幾人o又可有把握全身而退?”

    莊無道說話時,已將葉真那雙金絲拳套帶在了手上,氣勢愈發的沉穩,似如磐石,又似蒼松。

    他卻也不是真的就高風亮節,重情重義到,甘願為這二人舍生赴死。只是心中明白,這法智與司馬雲天,斷不會容他輕易離去。

    心裡也確實不願見智淵這和尚,就這麼死在這裡。之所以說出獨自斷後之言,其實還是順水推舟居多。

    今日的情形,與當日在越城那次斷後,又是不同。那次是不得已而為之,這次卻是有意如此。

    越城之時,他是趕鴨子上架,情忐忑,毫無自信。此時此刻,卻是視之為平常等閒,將眼前幾人,都視為自己的磨刀之石。

    閉門造車無用,乾坤大挪移與摘星手,只有實戰中才能完善,才能知道哪裡不對,有何破綻。

    雲兒說的不錯,他要想追上那人,在幾十年內成就金丹,甚至元神境界,而又不為自己日後修行留下隱患。那就只有大量的實戰,來換取穩固的根基。

    且一人在此,進退從容。沒有燕鼎天二人牽累,他若要逃,磁遁之法自信當世無人能及。

    “蒼冥蛾毒在這死靈之地,就有對應之物壓制。燕兄出去之後,在雲海殿周圍,隨便取一些水苔給和尚服下,就可保住他性命。雖非解藥,卻可延緩毒素。出去之後,可尋天璣牛黃丹解毒,或者天璣化氣丹也可。離塵醫書中就有記載,若是買不到,燕兄可請人代為煉製。”

    燕鼎天皺了皺眉,他卻是極有決斷之人。看了看周圍的情形,又望瞭望越來越氣息虛浮的智淵。

    便不再爭論,直接一道光華,將那智淵捲起。而後身影一閃,就沖向了上方出口處。

    那法智見狀,頓時冷笑。而旁邊的另一女修,則直接灑出一片金色絲網,遙遙往二人所在罩了過去。

    莊無道卻不理會,也不攔阻,神念蔓開,卻只鎖住那手持銀針的蒙面金丹

    而後就在水潮捲動中,莊無道身影猛地前衝。磁遁之法,使他即便在水下,身影也依然快到了極致,竟赫然帶起了一片殘影。

    偽無雙,牛魔天沖

    “轟”

    整個人宛似一頭蠻牛,橫衝直撞,似鎮山撼岳一般的氣勢,拳勢直搗那蒙面金丹的所在。

    那人明顯吃了一驚,卻在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一聲哂笑後,揮手間就是猛連續六枚一模一樣的銀針打出。

    而後又取出了一面蔚藍色的旗幡,一卷一帶,就將身前水液化為牢不可破的三元重水。

    接著卻只見那銀針打去,莊無道根本就不閃不避,渾身霸體加持,土黃色的磁元罡氣,亦厚達一寸。

    完全無視了一般,直接就以沖勢,將那三枚專破真元罡氣的劇毒銀針,撞成了粉碎,而本身毫髮無損。

    一眨眼間就已衝到了他的身前,氣勢狂猛霸道,就似那高速奔行的犀牛,勢不可當

    轟

    又是一聲震響,整整二千六百象的巨力,猛然爆發。那一層盾狀的三元重水,在莊無道沖擊之下,就如紙湖一般,幾乎是一觸就碎。

    那蒙面金丹修士,也終於面現出震駭之色。

    “豎子”

    千鈞一發之際,此人直接手持住一面光滑如鏡般的銀盾,攔在了身前。身影同時如游魚般,飛速的後退著。

    然而這個時候,這地下宮殿的四方處。總共五具雷火石人,從地下拔地而起。在陣法加持之下,莊無道的遁速,又再次激增。

    “吼”

    行無忌拳意這一刻衝凌到了極致巔峰,莊無道的身上,赫然隱隱現出了一隻巨大的上古神犀虛影。

    下一瞬,一波巨大的氣暴,猛地在莊無道的拳鋒之前爆發。那銀盾在這一拳衝擊之下,同樣粉碎開來。而那蒙面金丹整個人,則是吐血拋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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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七章 勢如破竹

    而此時莊無道凜冽無比的拳勢,依然直鎖著此人元神。如影隨形,身影疾追著這蒙面金丹而去。

    明明是後者藉力而退,莊無道卻後發先至,在此人穩住陣腳之前,先一步追至不到一丈處。

    那蒙面金丹大駭,身影猛地幻閃,化作數個殘影分裂,向四面逃遁。

    偽玄術,潛影遁身!

    這門遁法神通,近百年來助他數次逃脫危機。一旦施展,總能夠轉危為安。

    莊無道卻不管不顧,也懶得去辨識這人,到底真身何在,直接再一掌拍出。

    偽無雙,震海崩山!

    三百丈方圓內的湖水,直接就被莊無道這一掌排空。一百五十像力量,十一倍的發力,在'離世蕩魔決'的加持之下,又再增半倍之威! jī增至二千五百象的力量,蔓延開來。

    這一片地域,包括法智,與那灑開銀色絲網阻攔燕鼎天的女修在內,幾人都被這強絕霸道的掌力衝擊。

    而那蒙面金丹,更是除此之外,還有直面莊無道那懾人的氣勢。心中也終於升起了一絲明悟,這個莊無道,根本就沒打算阻攔他們六人。只要將他逼入絕境,或者直接將他當場擊殺,又何愁其餘幾人不放棄燕鼎天與智淵?

    以築基修士之身,將金丹化身擊殺,逼到絕境,聽起來似是荒唐,天方夜譚。然而此刻,卻是他的絕佳寫照。

    掌力震擊,幾個分影化身,都全數崩潰。蒙面金丹而的胸前四肢,更是大片的血肉翻起,被莊無道無差別的掌力,直接震成了肉糜。甚至那臉上的面巾,也被震碎,露出裡面血肉模糊的面孔。那面目五官,亦被莊無道粉碎。

    “混賬,你這豎子!”

    “嘿!”

    莊無道無聲一哂,人影一個閃爍,就再次急追了上來。依然是橫衝直撞,狂暴蠻橫。

    偽無雙,牛魔天沖!

    拳勢排開,那些被排斥開的湖水,根本就無法回流。而蒙面金丹的眼中,除了震駭之外,更有驚怖!眼前此子,竟然是真有在數合之內,將他擊殺之力!

    拳意壓迫之下,蒙面金丹的神念,幾乎就被莊無道徹底擊潰。不由自禁的,就開始大聲的驚呼求救。

    “寂木,星蘿,還不救我?”

    周圍四人,也再顧不得去阻攔燕鼎天,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回到了莊無道的身上。

    法智的眼神駭然,僅僅是幾日不見而已,莊無道的實力,怎麼就增長到了這個地步?

    “南無佛陀耶,南無達摩耶,南無僧伽耶。南無觀自在菩薩摩訶薩,具大悲心者,如意寶輪王陀羅尼——”

    冗長的咒語,法智卻在一息之間就已完成。手中的紅木禪杖插在了地面,而後驀然間幻化出數頭白虎,朝著莊無道撕咬了過去。

    法智的身影,則是瞬閃而出。他追不上莊無道的遁速,只能緊隨著後方。以'大力降龍神通',拳勢遙指莊無道的背影冇。

    遠處的司馬雲天。亦是一劍橫空而至。御劍之速,卻又快捷了數倍。

    而其餘二位金的那,此刻亦都全力出手,一道寶光,一個身影,​​亦紛閃而至,不敢有絲毫的留手。

    莊無道渾不在意,牛魔天沖的磁元'霸體',雖不如牛魔亂舞,卻亦是三品玄術神通之列。同樣是萬法不入,萬刃難傷!

    轟!

    當他拳勢衝至時,那蒙面金丹根本就無法躲避。只能旗幡揮展,將身前的水液,再次轉化為三元重水。而後猛地一咬舌尖,意念強行從莊無道的拳意壓迫中掙扎了出後。一聲虎吼,竟是不守反攻,以攻代守!

    “潮生萬里,疊浪千重,給我去死!

    那拳影如大潮拍岸,一層層真元助推,疊浪千重,到最後轟出時,赫然已加疊了上四五十層的勁力,威勢似磅礡無盡。

    然而當莊無道拳峰再次沖擊而至,這蒙面金丹的手,卻在交鋒的第一時間就粉碎開來。化為碎肉骨粉,四濺開來!

    昔年上古神犀王,衝撞鴻蒙天柱,所過之處,一卻碎折,一切寂滅!而莊無道這一式玄術神通,就是仿自云兒給他看過的神犀衝撞天柱的影像。

    再配合他已至第三重天境界的牛魔霸體與大摔碑手,真正是橫行無忌,霸道絕倫!

    那層三元重水,也再次被一擊而碎。不過到底還是被這人的反擊之勢,阻了一阻。

    拳勢的餘勁,打入到這金丹修士的體冇內。將此人的五臟六腑,直接絞成了粉碎,在胸腹間透出一個巨冇大的孑L洞。卻到底沒能夠一舉將此人,斃殺當場。

    而此時那法智幾人的拳勁劍力,也已陸續。那佛僧打扮的男子,更已欺至他的身側。

    以金丹修士化身的遁速之快,居然僅僅只比莊無道的磁遁之法,稍慢一籌。指如拈花,朝著莊無道的肩側點來。

    “南無室利,三曼陀指!”

    而那名喚星蘿的女修,更是操縱著三十六口雪白色的飛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布下一個劍陣。

    “玄聖宗,回風飄雪劍陣!”

    陣內寒氣森森,不但牢牢護住了那蒙面金丹的退路。更有一重重的劍氣,往前方削斬而來。

    莊無道毫無畏色,反而一聲輕笑。

    斗轉星移,移花接木!

    兩種玄術神通,幾乎同時啟動。在法智驅使下,朝他撕咬過來的白虎,司馬玄聖的劍,寂木僧正的三曼陀指,俱皆在這一刻偏轉挪移,轉而與那回風飄雪劍陣斬出的劍氣硬撼。剩餘的勁力,也根本就不足以突破莊無道的霸體罡身。鏗!鏗!鏘——接二連三,一連串的震響,夾雜著金屬交擊的震鳴之聲,此人耳膜。這片本就一片狼藉的地下宮殿,更為不堪,罡勁橫掃。那回風飄雪劍陣,幾乎是獨自承擔著法智,寂滅三人的合擊之力。僅僅只僵持了片刻,那劍陣就已堅持不住,所有劍器,都俱被反彈震力衝擊,四散飛散。

    那金丹女修悶哼了一聲,氣元幾乎反噬,那俏臉上滿是怒容。

    “你們都在搞什麼鬼?”

    法智心中苦笑不已,借力打力,又是這門邪門功法。哪怕他心裡早有防備,也依然不能避免,被莊無道化解轉嫁。

    無法解釋,法智只能悶著頭,繼續以大力降龍神通,繼續拍向了莊無道身後。

    卻心有忌憚,連一半的力量也未用足。倒是那跟赤紅禪杖,隨著法智的咒言,再次變化。

    “南無婆伽婆帝,摩訶迦噦!”

    幾隻木虎化煙散去,那禪杖升空而起。化成一個巨冇大的光輪,罩於上空。

    這水底之下,立時間無數的荊棘草木,蜂擁而起。往莊無道的身影所在,束縛而去。

    卻還未臨身,就被一道犀利的劍光,全數斬斷粉碎。正是那口雷杏劍簪,帶著一條條如龍如蛟般的紫色雷光,護持在莊無道的身周左右。

    而莊無道不知何時,已是將那'輕雲劍'取在了手中。這口七劫之前的神兵,還是第一次現於人前。雖只有十八重法禁,遠不如雷杏劍簪,然而那凜冽的劍光,卻使遠在數百丈外的司馬雲天,亦是透體生寒。

    而被莊無道意念鎖住的蒙面金丹,更是瞳孔猛張,目裡滿佈著1驚惶惱怒。

    瞬間渾身血液燃冇燒,化成了真元道力,助推著他的身形,往後方瘋狂疾退,試圖擺脫莊無道的劍意衝擊。冇

    “秘式,誅神!”

    連續五式三品玄術,將這蒙面金丹的實力與信心意志,都消減到了極致。

    此可這一刻'誅神',才是真正絕殺!

    劍影揮起,說不出的玄奧莫測。莊無道整個人,幾乎化成了流光,消失在了在場幾人的視野之中。劍光所向,正是那蒙面金丹的咽喉所在。 '千里磁殺'的加持之下,莊無道遁速也了增幅近乎六倍。

    遠處那名喚心蘿的金丹女修,眼神悚然而驚,又怒不可遏。

    “豎子!在我面前,你休想行凶殺人!”

    那三十六口雪白劍光,再次倒轉而回。無數道回風飄雪劍氣,在須臾間縱橫交錯,密密麻麻,籠罩住了蒙面金丹的前方百丈。

    卻只聽'噹噹當'的連串交擊聲響,莊無道的劍勢,半途僅僅幾個轉折變化,就把五六口雪白飛劍,強行斬段擊碎。

    '誅神'這一式自創的玄術神通,在他不斷的完善之下,早已彌補了最初時,哪怕前方只一點雜物阻攔,都會使誅神式兩敗俱傷的破綻。

    劍式圓融一體,變化由心,此時人劍合一,更是將這一式二品聖靈級的劍術神通,推升到了極致!

    借助輕雲劍的犀利銳絕,更是勢如破竹,當者披靡。

    “死!”

    疾光略過,莊無道持劍穿梭。直到三百丈外,才劍勢收斂,停住了身影。

    當轉過頭時,那蒙面金丹自眉心開始,先是現出了一條血痕。接著眉梢之上,一整條的血線爆射。

    整個人,亦再無絲毫的聲息,

    莊無道的這一劍,不但將他的上半邊頭顱,徹底的分開。也將此人寄宿在這化身體冇內的部分元神,徹底的斬碎擊滅,散為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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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八章 是福是禍

    在場四人,頓時都倒吸了一口寒氣。腦海之內,都是同一個念頭——好快的遁法,好快的劍速簡直無人能及,也無人能避

    “和檀”

    那寂木僧正首先恢復過來,一聲怒哼,用似要吃人般凶厲的目光,看著莊無道:“你這豎子,我必殺你”

    卻完全無可奈何,莊無道借助這一劍式,人影也遁到了四百丈外。不但脫出了幾人的合圍,也穩住了陣腳,形勢可進可退。

    和檀?

    莊無道還是首次知曉,這死於他手下的金丹修士姓名。聽起來是佛門法號,用的卻是道家旁門之術。該說燎原寺,果然不愧是大乘佛宗麼?

    不過,也沒關係——

    儘管只是化身,然而斬裂神魂,對金丹而言本就是無法彌補的損傷。化身殞落,那部分元魂也被他一劍斬滅,就更是傷上加傷。這個和檀,也如那葉真一般,沒幾年好活了。

    這些金丹,分出化身入內,確實可碾壓練氣築基。然而一但分身受損,本體也離死不遠。

    “莊無道”

    法智則是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冰涼一片。原以為五人合力,足可將莊無道與燕鼎天三人都一起留下。

    三位金丹,都已入築基中期,不但修為真元上壓過此子一籌,武道與術法上的造詣,亦皆非那葉真之流的散修可以比擬。在這雲海殿內,至少可發揮本體一成的實力。所以看似人數還少於前次的聯手,然而若論實力,卻更勝之前數倍。

    法智自問,己方可有八九成的勝算。

    結果卻是連莊無道一人,都無可奈何,反而被這位,反過來斬殺一位金丹

    如此說來,這是又要復第三層入口之時的故事麼?讓燕鼎天二人離去,根本就不是為了斷後,而是為擺脫智淵這個累贅,可以再無所顧忌的。展出其超絕一切的磁元遁法。

    “看來我這次,是又小覷了你。真沒想到,閣下的修為進境,竟然增長如此之速——”

    人都說太平道重陽子是絕代天驕,天縱英才,法智眼前這位,卻更遠遠勝之築基境時的重陽子,絕沒有莊無道這樣的強橫霸道,讓人絕望。

    “你沒有想到的,還有許多”

    莊無道手執輕雲劍,劍勢引而不發,第二個鎖住的目標,卻是司馬雲天。

    此人看似不顯山漏水,然而對他威脅,卻是幾人中最大的一個。那回風舞柳的御劍術,一直在尋覓著他的破綻,在適應著他的乾坤大挪移。

    此人的功法《鴻蒙破氣訣》,亦是以氣本論為基礎,更易窺破他乾坤挪移的虛實。

    劍勢藏而不發,反而牽扯了更多的餘力。

    可能也似察覺到了莊無道的殺意,司馬雲天的面色蒼白如紙,額上全是涔涔冷汗,就似被虎豹猛獸盯上的羊羔,精神緊繃。

    “今日之事,由我等而起,可謂是咎由自取。不過閣下,也無甚麼損失。

    法智放緩了語氣,試著與莊無道講和:“不如就此罷手如何?”

    “為何要罷手?我還未殺夠。”

    莊無道的眼神,銳利如鷹,在窺伺這四人任何一個破綻,一個可趁之機。

    之前就是如此,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逃遁燕鼎天吸走。他卻是抓住了這一閃而逝的機會,將那和檀一舉誅殺。

    在這幾人眼裡,今日是誅殺他的絕佳機會。可在他的眼中,又何嘗不是?

    之前第二層雲兒就已代他說過,那次的事情,絕不會就此了結。又豈容這法智司馬雲天二人,繼續在他劍下逍遙。

    也未嘗沒有於脆殺人滅口之意,就如這法智所言,兇絕之地,死幾個人,別人多半也難知曉——

    “你莫非還真以為,今日能吃定了我們四人。”

    那星蘿目中蘊怒,也憋屈之至。然而若是再戰,卻並無甚麼把握,只能悄然將一枚符寶握在手上。

    “你與他說什麼廢話?在這一個抽乳未於的小子麵前低頭,沒得丟了我玄聖宗與獠原寺的臉哪怕戰死於此,又有何妨?我就不信,他有那麼多的二品玄術”

    兩大金丹加上玄聖宗與獠原寺弟子中最出色二人聯手,卻自問在莊無道面前,都難保住性命,本身就已可讓人鬱悶至死。

    “卻是我想差了”

    法智道了一聲佛號,目光堅凝:“今日若不能讓我四人都死在此處,明年今日,便也是莊無道你忌日。”

    暗中卻是準備著金光縛輪咒,全神戒備。之前在第二層時,雖被莊無道反制,差點身死莊無道劍下。

    然而此刻,法智卻沒有選擇,不能不強行為之。心中明徹了悟,若論單人實力,在場四人都有勉力一抗之力,莊無道最使他們忌憚的,除了那借力化力的功決,就是這快若鬼魅的遁法。

    可輪到畏懼程度,後者尤在前者之上。極致的遁速,讓四人根本就無法聯手合力。使莊無道隨時隨刻,都能找到機會與他們單打獨鬥。又能隨時退走,進退自如,居於不敗之地。

    也只有限制住莊無道的遁法,在場幾人,才有勝望。

    “哦?”

    莊無道身形浮空而起,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諸人,那符寶的氣機,他自然也能隱約感應得到。不過幾人手中的符寶,都已差不多用罄。那法智,甚至更再未取出符寶。

    頓時就明白了過來,這幾位雖是出身名門。然而一身之物,在從禁湖宮東面方向進入時,只怕也消耗了不少。

    再經歷方才的符寶大戰,莊無道固然只餘一張'上霄陽炎計都雷符,以及一張'五蘊增持符,,一張'金鼎天罡氣符,。

    然而這四人,也是同樣把壓箱底的手段用盡。

    莊無道心中殺意,頓時更為熾盛。本就凌冽之至的劍意,更攀升了數分。

    司馬雲天頓時就有感應,幾乎就忍耐不住,身影要往後滑退。其餘三人,也更警惕,更精神緊繃。

    對方立於四百丈外,就如高高在上的獵鷹,暗含'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的武道要詣。

    雲兒的聲音,這時卻又在莊無道意念內響起道:“劍主決心​​已下,是真欲盡誅了這幾人?”

    “機會難得,我不會錯過”

    莊無道的語氣淡淡,相較第三層入口之時,整個人的想法,都已截然不通。多了一股鷹視狼顧般的氣度,也更狠辣決絕。

    只因知曉,有些事不是自己委曲求全,妥協了就有用。既然如此,那就把自己的對手,徹底打倒,殺到膽寒。

    管他們是不是中原三聖宗的門人弟子,宰了再說——

    “那隻怕是兩敗俱傷之局,劍主可能更輸面居多。需小心了,那個寂木,還有這星蘿,只怕還隱藏了不少實力。另二人,亦有拼命之意,可要雲兒為你代勞?”

    莊無道能夠將和檀斬殺,更多的是出其不意。依靠那築基境界,無人能夠比擬的強橫之力。

    “用不著,兩敗俱傷,也就是說實力相當,然而我仍有一兩分勝望可對?

    莊無道微搖著頭,果斷的拒絕:“這不是劍靈你最期冀的?可若由旁人代為磨刀,有何益處?真要打不過,再由你來也無妨。”

    “也好”

    雲兒語氣無奈,知曉只要有一分勝算,莊無道都不會給她出手的機會。

    “那麼記著,至少給我留一式花接木,。這個寂木,真的很棘手。”

    莊無道輕輕嗯了一聲,輕雲劍在半空中,再揮過一道奧妙的軌跡。

    這一劍式,正是‘生死別,

    有云兒的提醒,莊無道對這幾人實力的評價,更提升一級,也不敢有絲毫大意。第一劍,就是全力以赴,以求一擊必殺

    只是劍出之前,莊無道卻又心神微驚,看向了遠處,目裡面全是忌憚之色

    極盛的戰意,瞬間就已消退無蹤。莊無道也遺憾萬分,又眼含憐憫的看了眼前四人一眼。

    “也不知你們是幸或不幸,今日一戰,就此了結。”

    莊無道利落之極,既然戰意已無,就果斷的將那雷杏劍簪與輕雲劍,都全數收起。

    “兩次圍殺之恨,我莊無道仍記著。你們這次若能逃生,莊某再與你們計較不遲。”

    說完之後,莊無道身行後撤之餘,更靈決引動。施展開'天璇照世真經,,接引天璇星力,往前遙遙一指。

    “天璇借法,聚陰化靈——”

    星光籠罩之內,周圍頓時有無數的陰煞與死氣,向四人所立之地急湧而至

    法智與司馬雲天頓時面面相覷,一頭霧水。正想著這莊無道,莫非是要施展什麼陰邪術法,另有陰謀的時候。眼前卻已見不得莊無道的身影,竟是說走就走,毫無留戀。一個眨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莊無道,你這是想逃?”

    那星蘿一聲冷哼,手中絲網就欲往遠處丟去。然而下一刻,她的面色就變味煞白。在她對面,那寂木的臉上,亦血色褪盡。

    “星蘿師叔,你——”

    司馬雲天正覺奇怪,開口詢問,隨即就也驚覺,頓時間遍體生寒。

    也不知何時,這附近千丈之內,竟然佈滿了邪靈。密密麻麻,不知凡幾。

    而此刻此刻,他甚至有股要破口大罵的衝動。那莊無道,分明是要陷他們於死地

    又暗暗奇怪,在場的兩位金丹,神念之廣分明遠勝莊無道,為何卻未能先一步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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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九章 乾離截陰

    就在法智等人,被邪靈怨魂合圍之時。莊無道正在這地下宮殿中的甬道之內,悠哉游哉的以磁遁之法穿行著。看似是漫無目的,其實是在盡量以之前惡戰處為中心,繞著一個圓圈。

    這附近的邪靈,已經被那邊吸引一空,即便還有剩下的,也不足為患。有禁湖聖印在手,此處的法禁,他也可無視。故此莊無道能夠毫無顧及,放開遁速,自由自在的遁行飛空。

    而每遁形大約百丈之地,莊無道總會停下來,挑選一個合適的'靈眼,處,繪製符咒。

    “聚陰招魂咒?”

    雲兒的語聲裡,滿含著哂意:“劍主你這一手,可真陰險,是必欲置這四人於死地而後快。那裡面三階的邪靈,就有至少九隻,加上身中的玄冥離影咒與你這一手,這四個人,只怕沒有一個能活著走出來。”

    “有何不對?”

    莊無道坦然自若的承認:“能夠不用兩敗俱傷,就讓對手萬劫不復,何樂而不為?換成是那法智,難道會給我活路?我只恨手裡帶來的材料不夠多,否則絕不止此。”

    聚陰招魂之法,一般只有魔修邪修才會用到。莊無道雖供奉著'阿鼻平等王,這位魔主,可也不會特意準備這些。

    他此時用的'屍水,,'陰絲,,'紫河血,等材料,大多都是取自於葉真的那枚小須彌戒。之前沒有順手丟棄,現在卻派上了用場。

    他對此道研究其實不多,並不在行,繪製出的'聚陰招魂咒,水準有限得很。不過有云兒指點,倒也似模似樣。

    “是欲借刀殺人吧?可劍主你這樣佈置,三聖宗事後未必就看不出來——

    “看出來又如何,難道還能興師問罪來尋我?”

    莊無道不屑的搖著頭:“山高地遠,沒有實證,他們能怎麼樣?反倒是這幾人三番四次的與我為難,哪怕是三聖宗,也需先給我莊無道一個交代。”

    “說得倒是不錯”

    雲兒輕聲一笑:“不如再加一套乾離截陰陣?是上清一脈的陣法,是一種禦鬼控魂之陣,可使所有陰邪魂修的戰力大增。一旦布成,這四人定然有死無生,哪怕是有元神修士,也救不得他們。現在劍主手裡,恰好有足夠的材料。

    莊無道頓生投契之感,這劍靈的性情與他可真是合拍。世上再沒有比仇家掉進井水里,自己再狠狠踩上幾腳,更快意的事了。

    以前在越城的時候,似這種缺德事,他與秦峰也有幾次經歷。

    “乾離截陰陣麼?我聽說過,該如何著手?”

    “我教你,先去坤位,布此陣需從坤位開始——”

    雲兒一邊說著話,一邊將一道​​意念傳輸,將一座完整的陣圖,印入到莊無道的神識之內。不過語聲未落,就一聲輕咦,語氣古怪:“看來是用不著了,這居然是四階邪靈?劍主可速退,遲者必定會殃及己身。這幾人的運氣,真是衰到了家,也不知到底是不是被你的聚陰招魂咒引來o”

    不用雲兒的提醒,莊無道就已瘋狂的遁逃。遠遠可聽見後方,那撕心裂肺的嘶吼聲,正是那司馬雲天的語聲。淒厲而又絕望,又含著無法言喻的驚怖,似乎正經歷著什麼使人恐怖絕倫之事。

    莊無道已懶得去理會,便連幸災樂禍的情緒也沒有,他此時只欲逃,逃的越遠越好。三階邪靈,他還可勉強應付。四階的邪靈,卻是元神同一等階的存在。哪怕陰魂邪物,實力慣例要比同級的修士低上半個階位,那也絕非是一個區區築基修士可以應付。

    除非是那位寂滅僧正,以本尊在此,才能抗衡。

    在這甬道內一邊以最大的遁速穿梭著,一邊辨別著方向。直到三十里外,莊無道才停住了身影。眼神裡,也終透出一絲輕鬆之意。

    直到此時,他才徹底擺脫那隻四階邪靈的魂念遙鎖。凡陰邪之物,都喜好富含血氣之食與吞噬生魂,雖天然為'玄冥離影咒,吸引,然而在那隻四階邪靈的眼中,他莊無道顯然也是一個不錯的獵物。

    “似乎不只是單純的邪靈而已,倒更似《玄冥極陰錄》中記錄的魂修——

    莊無道問出自己的疑問,而後就仰望著上方。他並非是只因在此處擺脫那隻邪靈才停下。最主要的緣由,還是這上面泥土鬆軟,洞頂的石質也有朽蝕了大半,輕易就可以打通。

    “這是自然,這裡的邪靈,一旦生就是至少二階,源自於那寫死去的築基修士甚或金丹。本身晉階需要吞噬的怨魂少,雜亂的意念也少。經歷百萬年時間,執念再如何深重的怨靈,也可養出靈智,恢復些許前世本性。轉化為魂修,絕不奇怪——”

    雲兒的語氣,隨即就一頓:“不過也有些奇怪,那些邪靈,似乎分成了兩派——不對,這裡有人,劍主小心”

    這最後一句提醒時,莊無道也已驚覺。那濃厚死霧中,驀然間一道隱晦之至的掌力,穿空而至。

    比和檀偷襲智淵的那枚銀針還要突兀,事前幾乎無有任何的徵兆。不但掌力斂而不洩,方位飄渺莫測。似在上,又似從下方打來,忽左忽右,難以辨識

    莊無道只覺心神悚然。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衝上了心頭。

    未曾有哪怕片刻猶豫,莊無道就已運起了'牛魔亂舞,這式本命玄術。牛魔霸體護體之餘,瞬間就是九九八十一掌大摔碑手打出,籠罩住身側所有地域

    他既然分辨不出具體的方位,那就於脆不去分辨左右前後東西南北上下,此人的掌勢總不可能超出這十面八方之外

    果然下一刻,就聽一聲轟鳴震響。當掌力交觸時,莊無道感覺自己,就好似被一頭巨大的野獸正面撞擊。整個人完全失控,就如破麻袋也似,往後方拋飛退去。

    這一掌爆發,力量赫然在四千八百像以上超出他力量極限至少半倍

    若非是他現在,已經有著高達三階的磁元霸體,刀劍不傷,萬法不傷。只是這一掌,就已讓他筋骨碎折。

    而此時他的神念,也依然無法鎖住此人的方位

    莊無道心中已沉入到了谷底,不過心中卻反而沒有半點的慌張,極致的冷靜。

    人在半途,身影還未穩住,就已是一拳搗出。

    偽無雙,震海崩山

    二千四百象的力量,無差別也無死角的轟擊覆蓋著周圍百丈之地。整個地下宮殿,都在二人拳力激盪下,不斷的震晃。

    然而著一掌過後,卻依然是無甚麼特殊聲息。似乎莊無道著全力一掌,對那人根本就構不成威脅,連半點波瀾都未驚起。

    莊無道的眼眸內,卻是微現亮澤。

    在上面!

    神念蔓延,拳力覆蓋之人。這偷襲之人的身影,終於無所遁形。然而下一瞬,莊無道找到對手真正方位的喜意,就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道神秘氣機,正在他頭頂處,由上而下,再次撲擊而至。就如獵食的鯊魚,勢如大山壓頂,無可匹敵

    七千象,這一掌再不用隱藏,聲勢之強橫,還更在之前那一掌之上

    莊無道目光駭然,他神念感應,這人的修為,分明還只是築基築基境的修為,卻已強橫到,讓他生出絕望之意力可拔山塞河,哪怕是金丹修士,怕不過如此拳意之強,更似要將他神魂搗碎一般拳力凝實,也根本就不給他借力化力的機會

    果然,只有用最後那一張底牌麼?眼前這一局,怕是連雲兒都無力應對解決。

    唯一的希望,就是讓司空宏不惜殺人滅口,也要保存的那個秘密

    卻在這時,一股熱流又從劍竅湧出。

    “用不著,這石殿下方還有生機,由我來”

    雲兒的意念,直達元魂。莊無道從善如流,知曉眼前此人,絕非自己能夠抗衡抵禦。心中雖是疑惑,卻依然將身軀的控制權,順從的讓了出去。

    而劍靈接手,直接就是一掌,往上迎擊。

    偽無傷,大裂石

    整整七千象的力量衝擊而下,雲兒掌勢只是堅持了片刻,就徹底的崩潰瓦解。

    不過莊無道的身軀,卻依然是毫髮無損,甚至連內傷都沒有。本就有四十息時間的牛魔霸體在身,之前施展的花接木,,也未曾過時。

    此人的掌力,莊無道不能轉借化解,雲兒卻能游刃有餘。

    渾身的磁元罡氣極富規律的一陣輕顫,就將大半的力量,都轉移到了莊無道的腳下。

    “唔?”

    那人也似乎頗為訝然,一聲驚咦。而莊無道腳下的石板,也轟然碎開,坍塌了下去。

    這裡的地面,竟是出奇的脆弱,僅僅只一擊便碎。而莊無道的身影,就在雲兒的操縱下,混在那翻飛碎石中,從這地下宮殿的第二層急速遁離。

    磁元遁法,在莊無道的手中,就已是快極。此時換成雲兒,又更提升了至少半倍。

    以'千里磁殺,籠罩住了三千丈距離,整個人有如流光逝影,快到連肉眼都無法分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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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零章 雲琴飛鵠

    出了'千里磁殺,的範圍,莊無道的遁速才驟然降落,不過已把二人間,拉開出一段安全距離。而磁遁之速,依然超越身後那人不少。

    僅僅片刻,雲兒就把那個神秘身影,甩出至少兩千丈之距。而後越拉越遠,在這迷宮一般的地底繞行著,直到徹底感應不到那人的氣機時,已是半個時辰之後。

    雲兒的意念,似疲憊之至,再次縮回到了劍竅蘊養。

    三年之前,雲兒大約能代替莊無道,控體兩刻時間。現在輕雲劍恢復了不少,然而莊無道的修為,也提升極速,短短幾年,就已是築基二重樓的境界,且根基厚實無比。

    半個時辰,雲兒已經是勉盡全力了。

    便連莊無道,也能感覺到此時劍靈的虛弱。

    “雲兒你沒事吧?”

    “無事,只是耗了些靈能,需養些時日。這三五天內,只能靠劍主自己。好在你已入築基,有那張牌可用,只需不是高你一整個境界,應該都無妨。不過也需慎用,以免再被反噬。”

    “我省得,你沒事就好,不過這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人物?”

    莊無道眼含驚色,面對此人,他真有種高山仰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感。

    若只是比他強也沒什麼,這世上比他強橫之人,多如過江之鯽,比比皆是

    然而此人的修為,僅只是築基中期,莊無道心知肚明,自己哪怕同樣到達築基中期的修為,也不可能擁有那樣的實力。

    “我不清楚。”

    雲兒語音虛弱道:“不過我感覺,應該不是真正的築基修士。而是某人的化身。力量,真元,肉身,幾乎都達到完美的狀態,拳法的造詣,亦是超絕於金丹之上。正常而言,修士絕不可能如此幾無瑕疵程度。不過若是金丹,能有如此高超的武道修為,豈會甘願割裂神魂?那具身軀雖完美,卻非是什麼'天人備胎,,只需一點元魂種子就可蘊養恢復。修行之士,又豈會輕易放棄進入元神境的機會。”

    莊無道楞了楞,然後才反應了過來:“也就是說,此人很可能是元神境的分身?”

    “不能確定,只能說是有此可能。總之劍主仍需小心為上,你現在依然還未擺脫險境。”

    雲兒傳來的意念,亦沉凝無比:“我懷疑那人,其實是故意放你我離開。出手之地,也頗是奇怪,當時此人,並未懷有多少殺意。真正的目的,應當是要把劍主,強行打落第二層內。這一路追擊,都不緊不慢,倒好似是有意識的,要將你我驅逐趕到此處一般。”

    “有意如此?”

    莊無道只覺心驚肉跳,仔細回思之後,更是眼神陰翳。

    確實,當初即便雲兒不出手,結果也依然會是他被一掌打入到這地下宮殿的第二層內。

    不同的是他會更狼狽一些,身上也難免有些傷勢。三品玄術級的牛魔霸體雖然強勢,可刀劍不傷。然而那人的拳勁,剛中帶柔,若不能化解,就可直接傷及他的肺腑。

    卻只是暗傷,不會當場發作,那時的他,依然有著逃命之力。

    剛才追在身後時也是如此,雲兒幾次就被此人險險追上,最後卻總能順利的擺脫。

    “還有此人的追蹤之能,簡直就是強的不可思議。按理而言,劍主的磁遁之法,應該更快他一籌才對。而哪怕元神修士的分身神念,一不可能就強過我

    雲兒說話這句時,意念已經衰弱到了極致:“我先修養,估計一日之後才可醒來,劍主千萬小心——”

    話音未落,劍竅內的輕雲劍,就又歸於寂靜。

    莊無道則緊皺著眉頭,陷入了深思。雲兒的言語,留下太多的謎團,讓他不解。

    有意驅趕麼?可到底此人到底意欲何為?想在他的身上,圖謀些什麼?又有什麼能讓此人看上眼?

    有著追蹤之能,可無論遁法還是神念,都遠不如劍靈——

    百思不得其解,莊無道搖了搖頭,看向了這四周,目中現微現煩惱之色。

    當初從那偏殿墜落時,燕鼎天只說這裡有三重的地下宮殿而已。可連其自己,都不知出去的方法。

    再看了眼上方的頂壁,莊無道頓時絕望,徹底絕了從上方強挖出去的念頭

    方才從那邊掉下來容易,可要從這邊上去,卻幾無可能。上方居然整整二十丈厚,都是比之'太華石,還有更勝一籌的'青紋雲石,。

    這種石質,一般都是用來鑄造法寶級靈器的器坯,或者鼎爐。不但堅固,更耐高溫寒冷。

    別說是挖出去,便是土遁之法也不用想。一旦卡在這青紋雲石內,那就是進得去出不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再看周圍,也是一樣的構造。哪怕這裡又濃郁了近倍的死煞之氣,也不能腐蝕太多。

    一聲嘆息,莊無道四望了一眼後,就選擇了南面,小心翼翼的往前行進。

    暫時他沒想過脫困,需要先弄清楚這裡的結構,才能知返回二層之法。之前慌不擇路,根本就沒顧忌這下面到底是什麼樣的構造。來時的路倒是記得,可他莊無道卻絕不敢原路折返回。

    這個方向,也不是隨意選擇。被那個神秘人驅趕過來,他倒要看看,這條路繼續走下去,到底會遇到什麼樣的狀況——

    漫無目的,走了大約一刻鐘左右,莊無道眉頭就已緊皺。似乎走錯了路,這個方向,應該不是回到第一層,而是通往第三層的入口。

    “如此說來,出口應該是在東面才對——”

    無論是這座地下宮殿的建築構造,殘餘的禁法,還是地氣走勢,水流動向。都分明是東昇南沉之勢。

    正欲轉身,莊無道卻又微一愣神,感應到了兩個模糊的氣機在前方,以遁法疾行。

    這水中的灰白死霧,不但能阻人視線,更隔絕著修士的神念。當莊無道感應到時,已經是極近的距離。

    而那遠遠飛來兩人,亦有所覺,在與莊無道錯身而過時,都齊齊止步。可能是警惕之心極重,當先那人第一時間,就調整為了防禦的姿態。身影退後數丈,如臨大敵般把神念鎖住了莊無道。

    而後一人,則似受了重傷。不過也勉力穩住了身影,手中持住了幾張符篥,蓄勢待發,隨時就可打出。

    “你是,羽雲琴?”

    莊無道的目光,閃過莫名之色。他與羽雲琴交過手,對於羽雲琴的神念特徵,熟悉之至。

    至於另一人的身份,他也同樣猜了出來。

    “那邊的那位,該不會是飛鵠子師兄?”

    “莊無道,莊師弟?”

    前三字還有些猶疑,後三字卻是確定了的語氣,羽雲琴放下了戒備,同樣眼神疑惑萬分的,從那灰白死霧中走出。身穿著男裝儒袍,面上也似男子的模樣,看起來似一個毫不出眾的男性散修,無半點破綻。

    然而此刻的聲音語氣,卻都與羽雲琴相仿。

    “你怎會在這裡?”

    “怎會在這裡?這句話,不該我來問麼?”

    莊無道似笑非笑,唇角意味不明的微微挑起:“我記得離寒宮遺址,羽師姐已經經歷過一次。按赤陰城的組規矩,所有弟子都僅只一次機會才對。”

    “若按我赤陰城的規矩,這八千年來,從無任何外人,能夠進入離寒宮遺址。如今這個鐵規都能破棄,其他破例一次又有何妨?”

    “然則那時,師姐你應該是在衝擊筑基?距離築基境,僅只半步之遙。”

    莊無道瞇起了眼,正因如此,在臨來之前,他才會問都沒問,羽雲琴身為赤陰城的練氣弟子,會否一同進入離寒宮內。

    那時的羽雲琴,也同樣已到了進階的極限。強行壓制,只會損及己身。

    “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

    羽雲琴的聲音淡然:“我赤陰城傳承數千載,怎可能連一件壓制修為的靈珍都沒有?說到底,離寒宮內這件奇珍,是為我父親解咒的唯一希望。身為子女,雲琴又豈會放心,將此事託付於他人之手?”

    “如此麼?說得也對。”

    莊無道收斂起笑意,同時眼看了向另一側,同樣從死霧中走出的飛鵠子。

    “飛鵠子師兄,似乎受傷不淺?莫非是遇到什麼不測?”

    “運氣不佳”

    飛鵠子苦笑道:“誤打誤撞,才走到了第二層。好不容易才尋到了幾件百萬年前,還未腐朽掉的遺珍,結果又遇到了幾個散修聯手搶奪。我本自忖是必死無疑,還好有羽師妹趕至,才算保住了一條命。不過能不能安然返回,還是未知。”

    莊無道上線看了一眼,這飛鵠子,的確是傷勢不輕。肩側與腿部,都有傷痕,深可見骨。應該是被特殊的手法創傷,有異種真元殘留,傷口完全無法自愈,仍可見一絲絲的鮮血滴落。

    而飛鵠子的面色,亦蒼白如紙。分明是一副氣元虧損,接近油枯燈盡的模樣。若還是獨自一人,在這地下宮殿內行走,確實命不久矣。

    不過莊無道卻敏銳的察覺,羽雲琴眉宇間,流露出的一絲不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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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一章 布陣之變

    莊無道心中了然,而後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那麼師姐臨來之前,羽師叔他可有什麼交代?”

    羽雲琴楞了楞,目光不易察覺的撇了一旁的飛鵠子一眼。

    場間頓時一陣沉寂,見在場二人,目光都有意無意的掃了過來,飛鵠子目露失落之色,而後苦笑道:“我先迴避一二。”

    說完之後,又獨自一人,往遠處遁行而去。

    莊無道卻搖了搖頭:“無需如此,你現在身負重傷,單人獨處,恐有意外

    “莊師弟你是不知——”

    飛鵠子並未有回頭之意:“我師尊昔年與羽師叔乃是死敵,恩怨不淺。不信我飛鵠子,也是理所當然。”

    莊無道似渾不在意:“無妨,此間與外隔絕,又無外人在,難道還怕你出賣不成?”

    “也對——”

    羽雲琴猶豫了半晌,才繼續道:“父親他不曾交代清楚,包括我在內,他這次總共託付了七位師兄弟,都各有交代,連身份也是保密。我這裡,也只說那件靈珍,應該是在雲海殿這片死靈之地範圍內。越是地氣戾煞聚結之地,越有可能出現。說我只要看見了,自然就能明白。”

    “換而言之,你至今也不知是何物?也可能真正託付的,是其餘幾位赤陰城弟子?”

    莊無道說話時,掃望著四周:“要尋地氣戾煞聚結之地,所以才想辦法進入地下是麼?”

    “確實,不過仍無所得。”

    羽雲琴把衣袖在臉上一抹,恢復了本來面貌。心中卻是一陣糾結無比,感覺此刻她對莊無道這個外人的信任,居然還在飛鵠子之上。

    相遇之時,就有種莫名的安全感,似乎心中有了支柱一般。哪怕還有飛鵠子在場,她也不憚於說出這事關父親生死安危的機密之事。

    “原來如此莊兄之言,也不是沒有可能。可能幾位師兄,早已把解咒之物取得。也可能是半個時辰後,通道敞開,等羽師叔親至,不過羽師妹這裡,亦不可就此放棄。”

    飛鵠子頓住了身影,若有所思的回過了頭:“說實話,我師尊與羽師叔恩怨不淺,不過卻也知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羽師叔是赤陰城支柱,絕不可倒下。羽師妹對我救命大恩,飛鵠子亦不敢或忘。可惜傷勢在身,非但幫不上忙,反而成了你的牽累。”

    “無事的同門間相互援手,乃理所當然之事,怎能說是牽累?”

    羽雲琴強顏歡笑,憂容滿面。不過對於飛鵠子之言,卻真未怎麼放在心上

    現在她也是茫然一片,不知該如何尋覓才好。所以少此人不少,多​​此人不多。雖是累贅,也無所謂了。

    心裡也自始至終,對此人心懷著幾分警惕。

    “羽師叔他所需之物,我倒是知曉一二。而且若我所料不錯,應該就在附近。”

    莊無道似乎語不驚人死不休一般,使羽雲琴與飛鵠子都吃了一驚,愕然的把目光望了過來。

    尤其羽雲琴,滿臉的錯愕之色,而後又若有所思。莊無道既然能看出羽旭玄的真正病因,那麼知曉能為羽旭玄的解咒之物,並不稀奇。

    那飛鵠子楞了楞之後,轉而又是慚愧一笑:“讓莊師弟見笑了,想不到旭玄師叔,對你這個離塵弟子,信任還在我赤陰城門人之上。”

    語氣裡,也不知到底是在感慨,還是在抱怨。

    莊無道並不理會,轉而將一些蘊元石與符篥取出來,淡淡道:“二位可先幫我布陣,雖不知是不是羽師叔他所需之物,但一定可以對症,能緩解死咒,修復元魂。那東西形跡不定,不但收取時較為麻煩,也很難察覓其形跡。此處環境最佳,是最適此物生長之地。不過必須得陣法之助,才能查探其蹤,將此物擒得。且只我一人,也力有未逮,也是天幸羽師叔,恰好讓我遇到你們二位

    羽雲琴微微皺眉,也不知莊無道之言,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需要藉助陣法之力,可為何羽旭玄會對她說,自己到這死靈之地,看到那東西就能明白。

    難道說,父親對她也未曾實言相告?

    不過她心中雖是疑惑不解,卻仍舊毫不猶豫,將那蘊元石與符篥接到了手中。

    飛鵠子也同樣接過,不過眼神卻頗有些怪異:“不知莊師弟能否告知,那到底是何物?”

    羽雲琴聞言,眼眸深處本能的就閃過一絲疑色。莊無道亦有些猶豫,不過隨即就笑道:“事已至此,師兄知道了也無妨。不知飛鵠子師兄你可知曉,死參與魂參?”

    一邊說話,莊無道一邊拿出一張獸皮,開始繪製著陣法草圖,一式兩份。短時間內,他自然不可能把整座陣法,全數繪於圖上,也只需將邊角的部分交給二人,由其代勞。故而只有外緣處,來力求詳盡。

    “死參我聽說過,據說是死氣鬱結之地,產生的一種靈物——”

    飛鵠子回思著道:“此物若是生人服了,就是立死無疑。可若是由遊魂戾屍之類的死物服食,卻可立時提升一個等階。對所有死物而言,都是大補之物,不過極其少見。”

    “確實是少見,天一界各種藥典中,極少記載。師兄能夠知曉其一,可稱見聞廣博,

    陣法草圖一式兩份,分別交給了二人,莊無道不厭其煩的繼續解釋道:“這世上有人參,地參,水參,自然也有死參與魂參之屬。都是某一種單一的天地之靈匯聚蘊養而成。人參可有養氣補氣之能,能治人一切虛症。而魂參,則專對於魂屬,生於陰魂匯聚之地,生人死人都可服食。不但可緩解羽蛇死咒,更可修復人之三魂七魄。羽師叔常年受死咒困擾,不斷復發。不但體內因羽蛇化寒毒而受損,只怕元神之內,也受損不輕罷?有了這魂參,不敢說能解除羽蛇死咒,可若是配合三分凰血丹,總能再拖延一些時日,四五十年內定可無恙。說不定還能助羽師叔他的元神修為,再進一層樓。魂參之效,”

    “果真?”

    羽雲琴眼透喜意,她不求羽旭玄能痊癒,也不求羽旭玄的修為,能有提升。哪怕只能保得四五十年內安然無恙,也是好的。

    “這個世間,還有這樣的奇物,若能尋得,那真就是謝天謝地”

    飛鵠子一陣楞忡,隨即便回過神。又仔細看了手中的陣法草圖一眼,圖上所繪只是邊角之地,看不出什麼所以然,只能粗略推知,當是與陰魂元神有關

    這方面,他恰好有些造詣,便輕笑道:“我傷勢不輕,若遇什麼兵凶戰危之事,可能幫不上忙。這布陣,也還能勉力為之。”

    三人再未多言,各持著符篥與蘊元石,在地面繪製著陣圖。莊無道只負責核心處的陣法,二人則各據一方,分別負責東西兩面。

    可能真是對解除羽旭玄的死咒極其盡心,莊無道心神專注之至,也全不惜工本。

    他們此刻所在,正是這地下宮殿內的一處殿堂,方圓足有三百丈之巨。有足夠的空間佈置,不過所需耗費的材料,也不在少數。

    然而莊無道不但那蘊​​元石,都盡量使用三品以上,陣中所需的幾十張符篥,也同樣是用他手中,品質最佳的符紙。

    可就在這座陣法,接近完成之時。那飛鵠子的身影,卻忽然頓住,站起了身,陷入了沉思。

    莊無道的動作,也微微一僵,而後隨手將最後一枚四階蘊元石丟出,落在自己的身側三寸之外。

    隨著這枚蘊元石落地,地面這座陣法,瞬時就一層輕微的靈光泛出。不過莊無道並未看上哪怕一眼,而是奇怪問道:“師兄為何停下?我這裡已經完成的差不多,如今就缺飛鵠子師兄你那部分。“

    “我只是,有些奇怪”

    飛鵠子抬起了頭,眼神更為詭異:“這座陣,似乎是名喚離截陰陣,?我卻是不知,這與探查那魂參蹤跡,有何關係?”

    “乾離截陰陣可壯大陰魂之力——”

    莊無道頗為不解,有些不悅道:“那魂參亦是魂屬,平時匿而不見,四處遊蕩。只有用這乾離截陰陣激發,壯茁其力,才可使此物顯出形跡。這有何好奇怪的。”

    “聽起來倒似是有些道理。”

    飛鵠子側目看向了羽雲琴,不知何時,此女已站到了這座陣法的中央,莊無道的身側。面上煞白一片,眼中則寒意凜然。

    再觀二人的腳下,除了一座離截陰陣,之外,赫然還有一座陣法,嵌入其中。

    “正反兩儀無量陣——”

    正是離塵宗'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的變種,除了雷法與陰魂相剋,這座陣少了都天神雷,其餘一切,都是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的架構。自然規模也小了許多。然而莊無道在陣基中所有,卻都四階的蘊元石。靈能充沛,厚重持久。

    “不知這又該如何解釋?乾離截陰陣是為尋覓魂參,那麼這正反兩儀無量陣有是何用?莫非那株魂參,還有比擬四階邪靈之能?”

    飛鵠子冷哂,身上的兩處傷口,竟然奇蹟般的開始癒合。 “這是終日打雁,卻終被雁啄瞎了眼。我這一生,還是頭一次似白痴一般,被人戲耍在股掌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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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二章 四大金丹

    “這座陣,自然是為防閣下。”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莊無道也就再無需裝模作樣,面上笑意褪盡,眼神凝冷如冰。

    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是他最熟悉的守御之陣。莊無道只可惜自己對雲兒臨時教授的這座離截陰陣,,不怎麼熟悉。

    陣法嵌入之時,就不得不有所犧牲。這座正反兩儀無量陣,也難免留下了不少破綻。

    “你說自己被我戲耍了股掌之間,在下又何嘗不如是?”

    這句話,莊無道也是真心實意:“在第二層襲擊我的,可是閣下o將我逼到三層,這是對我二人同懷疑念,又不能分身尾隨。所以於脆出手,將我與她逼到一處?只怕我二人進入離寒宮後的行止,都盡在你操控之中?”

    “這倒是沒錯,不過你又是何時察覺的?”

    飛鵠子的唇角微挑,負手在身後,氣度風範俱都別具一格:“我這一路行來,不能說沒有破綻,也有不少啟人疑竇處。可卻也想不到,你會如此果決。

    “啟疑之時,是在那七殺殿。”

    莊無道坦然道:“就在星海殿入門之時,我知道那裡的禁法,對靈根的要求,其實不高,與四象殿相仿。除了要求土系靈根之外,主要是限制的,當是年歲壽元,以及元神品質——”

    “七殺殿?”

    飛鵠子語中,終透出了一絲訝意:“居然是這樣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也就已生疑?”

    “不是生疑,而是確定。”

    莊無道搖著頭,他不會說,手中還有天機碑殘片之事。無論天機碑有無其姓名,只需一點精血,一點氣機,就可辨認其身份。只是後者,需要的時間稍長一些。

    而那個時候,他與飛鵠子一起拓印'七殺無妄劍,那幾個時辰,天機石上顯示的,卻是另一人的姓名。

    “故而,見到你與這蠢女人一起同行之時,我就已知今日處境,怕是不妙

    羽雲琴根本就無甚麼心情出言反駁,若真如莊無道之言,那麼眼前這個'飛鵠子,,只怕根本就不是本人。

    “原來如此”

    飛鵠子也斜睨了羽雲琴一眼,忖道該是莊無道手繪的那兩張陣法草圖有所不同,必定是圖上留下了什麼暗記,提醒了此女。令羽雲琴提前一步完成陣法,躲入到這座由'正反兩儀無量陣,與離截陰陣,合體的怪異禁陣內。之前居然半點異色都沒有,也無啟人疑竇之舉。

    不過事已至此,也無所謂了——

    思及此處,飛鵠子不由失笑:“卻要比我強得多,你這是心中早有成見,只因力不如我,迫於形勢,才不得不從。我這裡,可是被人騙了還幫別人數錢

    幫著自己的獵物布陣,對付的卻是自己,這還真是他出生以來的頭一遭。

    “其實是貪欲作祟,如我所料不錯,當時前輩你只怕已打算對我二人動手了。在下思來想去,也唯有魂參,這種東西。才能使前輩心動,給我些時間準備。”

    莊無道一邊說話,一邊悄然將那枚'五蘊增持符,,也握在了手中。全神戒備,蓄勢待發。知曉戰起之時,很可能就是頃刻之後。

    “那真正的飛鵠子,多半已經死去。現在他體內的,可是宏真師伯?”

    以羽旭玄的修為,哪怕是宏真奪舍成功,也必定是兩敗俱傷之局。宏真或可續命,然而元神也難免大損。魂參,這類靈物,恰是宏真事後夢寐以求的奇珍。

    羽雲琴的身軀,則不自禁的輕顫了顫,面色更是難看。忖道果然是這位宏真師祖麼?

    “為何猜測是宏真?”

    飛鵠子頗為奇怪:“就不能是其他的元神修士?羽旭玄的師尊,卻對其女下手,阻撓他解除死咒,怎麼想都覺荒唐。”

    “師伯你應能猜到,數月前,我為羽師叔診斷。那羽蛇化寒毒復發,並非是全因羽蛇死咒之故,而是有人借死咒奪舍。在下思來想去,也只有宏真師伯一人而已。”

    “唔,他果然已知道了——”

    宏真頭往後微仰,不過隨即就恢復了鎮靜。依舊泰然自若,並不怎麼意外,對自己的身份也毫不諱言。

    “想不到,節法真人的弟子,還能有這樣的本事。你能看出是奪舍,而非死咒寒毒。醫道絕非是絕軒那等庸人可以比擬。不錯,你們眼前此身,確是我宏真旭玄他嚴防死守,也只有這個飛鵠子,才有我可趁之機。那時也確實是已打算動手,無論能為羽旭玄解咒的靈珍,到底是何物。我只需將她擒下,就可立於不敗之地。旭玄他最不該的,就是讓此女也進入這離寒遺址內。”

    羽雲琴的輕哼了一聲,沉默不語,美眸中全是怒火。

    那宏真並不以為意,話音微頓了頓:“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何還要在這裡與你們二人廢話?為何還不出手?”

    莊無道挑了挑眉,他確實是在好奇,宏真為何還在拖延。不過這宏真若願與他聊天,他也沒道理不奉陪。

    現在的情勢,能夠多拖延片刻,也是好的。

    “可是在等那通道打通?等旭玄他親臨此間?等待同門趕至援手。”

    宏真搖著頭,言辭輕描淡寫:“若是如我所言,你二人怕是要失望。我這裡,卻也是在等,等那通道打通開啟之時。”

    就在他話聲落時,遠處突然傳來轟的一聲炸響。隱隱聽見有坍塌之聲,大片的暗潮激流,往三人所在處衝湧而來。而後片刻,又倒捲而回。

    莊無道能感覺到地面,一陣陣的震晃。幾十里範圍內的元氣,都在距離起伏波動著。推斷在十里之外,應該是是被人直接打穿,破入到地層之下。導致大面積的地層塌陷,形成了一個令人恐怖的巨大漩渦。

    莊無道不由倒吸了一口寒氣,這上面可是有著整整二十丈深的青紋雲石地層。

    百萬年前那場大戰中,也未有多少損傷。哪怕常年被這裡的陰氣戾煞腐蝕,也依然堅固。

    此時此刻,卻如紙湖般被洞穿開來,這是何等浩瀚恢宏之力?

    而遠處的震動,依然未曾休止。暴戾躁動的元氣,四​​下衝擊。水潮亦反復衝湧,愈演愈烈。

    是元神修士?只怕還不止一位在那邊交手——如此說來,那幾處空間裂隙,多半已被打通。整整兩個時辰,分毫不差。

    片刻之後,莊無道更可覺那周圍瀰漫的陰煞戾氣,漸漸稀少。並非是被消彌化解,而是被一股絕無僅有的強橫異力壓迫著,往遠處擴展逸散著。

    也因此故,莊無道終能把神念往外擴展探開,發覺那坍塌的地層,已經擴展到離此地不到七百丈處。遠處除了那十餘道強橫無匹的元神氣機之外,還有七八道浩大的元力波動。不似生人,應該是法寶靈器之屬。

    離寒宮那場滅門大戰,已歷百萬年時光。隕落在此地的築基金丹修士屍骸,大多已經腐爛朽蝕,化為灰沙。隨身之物,也大多不存。

    不過其中依然有些法寶奇物,可以對抗時間沉澱,不畏陰戾煞氣的腐蝕,留存至今。

    而每一件能夠保存​​至今的千古遺珍,都是當世罕見的寶物。引得這些元神修士出手爭奪,並不使人驚奇。

    只是相較於那邊元神修士間的爭奪,反而是此地周圍的情形,更令莊無道在意,那本就沉落到谷底的心緒,這一刻更是冰冷寒透。

    不止是他,便連羽雲琴,面上亦隱生波瀾。

    “你二人已感應到了?”

    宏真譏誚的一笑,又眼神遺憾道:“可惜,我那旭玄徒兒,看來是不肯親身赴此了。不過也無所謂,事已至此,幾位都可以出來了——”

    位於莊無道左側的石門外,當先就兩個人影走了出來。其中一人,赫然正是那寂木,單掌豎於身前,口念佛號道:“無量真佛,這次若非真人相助,我寂木可真要被莊施主,害得不輕。”

    另一人,亦是僧人打扮,披著一身大紅袈裟,面色冷肅道:“貧僧燎原寺寂休,見過二位”

    還有兩人,卻是來自於宏真身後。卻俱都是道家打扮。

    為首一位,三旬年紀,一身青裳,仙風道骨般的身姿,面含微笑:“乾天宗龍禪,旁邊這位是我師弟歸夢,勞真人你久候了。”

    聽其語氣,卻是才剛趕來不久。

    另一人,則神態倨傲,淡淡的看了莊無道一眼,殺機深沉:“便是你,將我那孝儒師弟,逼出這離寒宮外?”

    莊無道並不答話,眉頭緊緊皺起。側目看了眼右側的出口,那邊只有一位,正是當日走出星海殿之後,望見的那位蒙面女子。此時只一人一劍,卻封死了那座石門。

    這女子最多只有築基境,應該不是他的對手。不過此時此刻,也沒可能從那邊突圍,並無意義。

    而羽雲琴則是死死的咬著下唇,似乎完全沒有痛覺一般,一絲鮮紅血液,自唇角處溢流下來。一雙玉手,更死死的緊握著。

    “虧你還是我赤陰城的真人祖師,居然勾結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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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4 01:16:21
第三九三章 無情無義

    “勾結外人?”

    宏真負手上望殿頂,似乎因羽雲琴之言,有著莫名的感慨:“大約四百年前的時候,我也如同雲琴你現在一般的熱血,對宗門忠心耿耿,甚至以為自己可為赤陰至死不渝。那時眼裡真揉不得半點沙子,尤其看不得那些出賣宗門,吃裡扒外之輩。然而試問一句,你身邊的這位,難道就不是外人?”

    “怎麼會?”

    羽雲琴楞了楞,而後一聲冷哼:“離塵宗乃我赤陰城的盟友,七千年來唇齒相依,同氣連枝,等如是一家,怎能算是外人?”

    “可依然還是外人”

    宏真淡淡道:“天下無永遠的盟友,也無天生的死敵。利益相合時,就可為友,利益衝突時,就是為敵。那麼雲琴你又可知,這七千年來,我赤陰城為重新入主中原,損失了多少弟子?浪費了多少財力?門內又有多少人怨聲載道?離塵赤陰之盟,是為安定側翼安危,互取所需。我與乾天宗,玄聖宗之盟,卻也是為了我赤陰城休養生息,得以消彌戰事。這兩者,難道有什麼不同?”

    又嘆息著了一聲:“當年我對旭玄,亦頗懷期許,然而這麼多年,等來的卻只是失望。這幾百年來,我是親眼看著赤陰城上下,在那中原流了無盡的鮮血,丟了上萬條性命。厭了,也倦了。”

    “巧言詭辯”

    羽雲琴一聲冷哂,如何能聽不出來,宏真這根本就是偷換概念。

    中原之地靈脈豐盛為世人周知,東南之貧瘠,亦是她親眼所見。兩地之間,有大山阻隔,更有妖修禍患。需三階以上的寶船,才可橫空越過。赤陰城若要往東南擴張,必定難顧首尾,勢分為二。所以當初赤陰城的祖師,才會以恢復中原之地為己志,數十代人前仆後繼。

    這幾百年中,死傷近萬,可以前的赤陰城,戰死之人難道就少。可後繼之人,依然是孜孜不倦,圖謀中原。只因明白,只有如此,赤陰城才能恢復鼎盛聲威。

    與離塵宗聯手,赤陰城可沒出賣過什麼。是互取所需。與中原三聖宗結盟休戰,卻定是付出不淺代價。

    就比如她的父親,羽旭玄——

    “隨你怎麼說都好。”

    宏真搖著頭,也不再出言辯解,只淡淡道:“離寒宮此役,我已準備了七年之久。可惜臨到最後,旭玄他終還是畏而不至。不過他不來也好,在你二人身上下手,也是一樣。旭玄他肯放心讓雲琴你入這離寒宮內,必定是有所依仗。讓我猜猜,是元神真形符,還是他昔年的血煉之寶'太靈,?”

    而後目光,又看向了莊無道的頭頂,那枚黑褐色的髮簪:“若非是這枚'雷杏劍簪,,可能蘊有一絲旭玄的魂念,讓我放心不下。無道師侄原本也不用捲入此事,所以要怪,就怪你那位羽師叔心懷叵測。”

    “是麼?可在我想來,即便無有羽師叔之事。只恐今日,我也難以獨善其身。”

    莊無道自嘲一笑,眼神無奈。既然三聖宗已與宏真聯手,那麼他事後能否安然從離寒宮與赤陰城退離,還真是兩說。

    宏真能夠從容佈局,意欲在離寒宮內伏殺羽旭玄。那麼赤陰城內,倒向三聖宗一方的元神真人,就絕不止宏真一位。遠處的元神大戰,也未必是為爭奪那些前古奇珍。燕鼎天曾言,此番離寒宮遺址開啟,天道盟與大燕皇家,亦有元神真人介入。

    他把乾天宗燎原寺得罪太狠。這三大聖宗若能事成得勢,也是斷然不會容他生離此間的。

    即便僥倖出了離寒宮,也難橫渡那數十萬里地域,逃回離塵。

    而隨即莊無道的語氣,又是一轉:“倒是師伯,只為我二人就如此興師動眾,還真是瞧得起我莊無道。莊某實是倍感榮幸”

    此時在場六人,除了守在右側石門的那女子之外。其餘幾位,不是金丹分身,就是元神奪體,實力俱都強橫莫測。

    尤其眼前這個’鵠子,,被宏真奪體之後,應該是以什麼秘法,將其體內所有的潛能催發,達到築基修士,能夠達至的最佳狀態。那強橫無匹的七千像力,讓他至今都覺心驚膽戰,每一回思,都覺渾身無力。

    而旁邊的羽雲琴,雖是故作鎮靜,然而莊無道觀其神念死寂,心緒分明已是陷入絕望境地。

    “興師動眾?”

    宏真面色轉為冷漠:“卻非是為你,我那旭玄徒兒留下的手段,我又豈能不防?”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下方的地面忽然傳出了幾聲'哢嚓,碎響。哪怕是在遠處一連串的轟鳴爆震聲的掩蓋下,也依然清晰可聞。而是數道深刻的裂紋,同時自宏真幾人的腳下產生,而後分化擴展,蜘蛛網般往莊無道立身之處蔓延過去。

    罡氣陣陣激爆,陣法外圍處的一些蘊元石,在這強壓之下,開始一枚枚的爆為碎粉

    就在他說話之時,在場幾人卻都未旁觀。似心有靈犀一般,都不約而同,一齊從地下發力,開始破解這座'正反兩儀無量陣,。

    莊無道布陣的破綻,就是不接地氣,匆忙而就,靈脈亦未通暢。從地下著手,是最省時省力的方法。

    羽雲琴額頭上,滿佈冷汗。她在陣道上,亦頗有些功底,又曾經在離塵宗小住過一陣,對離塵宗的'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也還算熟悉。

    此時同樣不惜本錢的,把手中的蘊元石拋了出去,試圖穩固陣法。然而卻完全抵不過這五人的破陣之速。外圍的蘊元石,依然是在陸續粉碎著。陣法覆蓋的範圍,也在疾速縮水。

    莊無道心中,此時卻忽的升起了一股明悟:“血煉之寶,雷杏劍簪。如此說來,師伯所謀,其實是羽師叔的分化魂念?”

    數十年死咒糾纏,羽旭玄的元神,早已非是圓融無漏。然而畢竟是近百年內,天一界最出眾的元神修士。宏真要想奪舍噬魂,也未必就有十成十的把握。要增勝算,仍需多增籌碼。

    宏真的目的,並未寄託於離寒宮內伏擊。他手中的雷杏劍簪,還有羽旭玄曾經用過的那件血煉之寶,也是其目的。

    只需羽旭玄的這兩道分化魂念到手,自然有無數的秘法奇術,可以藉助依托這分化魂念,直攻羽旭玄元神本體。

    以羽雲琴的性命挾制,實是下下之策。該當是這宏真,最後的手段才對。

    “都已猜到了,孺子可教”

    宏真輕笑,移步往前。所過之處,那正反兩儀五行之力,都紛紛迫開,被宏真那無與倫比的法力,強行撕裂開來!似如紙糊一般,不堪一擊。

    “今日我以飛鵠子之身來此,一為阻攔我那旭玄徒兒解除死咒,可既然他已知我'奪舍,之謀,又不肯入這離寒險地,想來是已有察覺,放棄了此處解咒之物。二則為你二人手中的旭玄魂念,這對我至關重要,也是成敗關鍵。三則為雲琴你,不得已時,或可使旭玄他顧忌一二,以免兩敗俱傷——”

    語氣間毫無起伏波動,卻含著無法言喻的自信自負,將自己的目的,一一在幾人面前剖析明白。似乎還生恐莊無道二人聽不懂一般,語意力求精確詳盡

    “你是癡心妄想給我滾回去。”

    羽雲琴目光赤紅,抬手就是一道藍光,遙遙打了出去。卻是一件飛梭,梭體之外,滿是陰藍色的瑩光。

    莊無道依稀認得,這是赤陰城的'赤陰玄冥真火,,是後天陰火中的一種。接觸就可沾染,專燃修士的真元法力,陰毒難​​纏。

    想必這就是當年在天南林海中,雲兒感應到的那件氵法寶,了,也是宏真口中的'太靈,。可惜劍靈有一點說錯,這件羽旭玄的血煉之寶,羽雲琴無需金丹,就可催發動用。

    那飛梭砸下時,甚至比莊無道施展神式,之時的遁速,還要快上幾分

    宏真閃避不開,也無避讓之意,隨手取出一隻三角旗幟,往身前虛空一卷

    頓時一泓青藍色的水液現出,震鳴之中,不但揮震開了'太靈梭,,便連飛梭上纏繞的'赤陰玄冥真火,,也被撲滅了部分。

    “蠢丫頭,我既知你有'太靈,在手,又豈能不准備對應相剋之物?”

    宏真抬目再看了羽雲琴一眼,只見羽雲琴那俏麗的臉上,全是絕望痛恨,不由嘆息:“琴兒你很惱怒?也對你是該恨我。昔年是我取來那枚'生生血元丹,,誘使旭玄意動,要為自己留一子嗣,才有了你。也使他元氣更為虧損,無法再抵禦'羽蛇化寒毒,。今日又準備借雲琴你,給我那旭玄孩兒最後一擊。然而我也在想,旭玄既然早知曉我欲奪他之舍,為何還要讓你入離寒宮內,身陷險地,莫非對雲琴你的性命生死,其實也不在意?”

    “住口我的父親,又豈會是你這樣無情無義之人?”

    羽雲琴語音森冷憤恨之至,雙手持印於胸前,口中亦一句靈言吐出:“連脈通竅,金甲神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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