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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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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黯然銷魂]運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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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2 22:16:4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最專業的砸場子隊伍

  數十剽悍大漢很快就把場子給摧毀了,簡直就猶如颱風過境,放眼望去,沒有一樣是完整的,就連牆上的裝修都被砸壞,又被花花綠綠的油漆潑得到處都是。

  他們很像是最專業的砸場子隊伍。

  原本奢華的賭場,現在變成了遍地凋零的慘狀。

  敢於上來挑戰他們的賭場保安,這會兒全都躺在地上,抱著斷手或斷腿痛苦哀號。剩下寥寥幾個被震懾住的保安,死活都不敢上前去阻止。

  這幾十個大漢幹起活來倒是很有分寸,只打阻止他們的人,其他來玩的賭客,一個都沒有被傷到。不過,光是這麼生猛的畫面,就足夠嚇得他們魂不附體了。

  到了這時,就是瞎子都看得出,這群人絕對是有預謀的,而且行動非常整齊劃一,擺明了就是故意來砸場子。

  所有人偷偷瞄向林離和張小飛,看到這會兒,自然就知道,這群人肯定跟這兩個穿著打扮都很普通的傢伙有關,毛骨悚然不已。

  有人深知此地賭場的背景,這王晉同不是黑幫,勝似黑幫,地下勢力極是強大,區區一般人見了他也只有繞路子走的命。

  而且,據說這王晉同背後,還有來頭更大的大人物在為其撐腰,據說連這賭場都有那大人物的份子。

  越是想到這些關於賭場的背景,一些賭客看林離和張小飛的眼神就越是驚慌。

  沒有三分三,怎敢上梁山。

  敢無視王晉同及其背後的人,公然來此砸場子,甚至連理由都不找一個,這樣的人,又豈是他們得罪得起的——誰都沒把張小飛剛才的無賴行為當成理由。

  砸得正歡之時,樓上幾人殺氣騰騰,不知什麼時候已是握槍在手,發出狂吼:「都他媽都給我住手。」

  其中一人更是將槍口對準了張小飛,激動不已。

  張小飛臉面不改色心不跳,依然充滿威脅的調戲倉皇的女侍應生:「你的皮膚真好,我摸摸看嘛。你的胸有沒有三十四D?我幫你量一量,保證精準。」

  林離魂都飛了,一把將張小飛給推開。

  啪的一聲輕炸。酒杯在蒼白青年的指中微微裂開,汪大少冷冷看了王晉同一眼,竟有使人不寒而慄的殘忍:「叫他們把傢伙收起來。」

  王晉同看著苦心經營的賭場在短短幾分鐘內被毀,早已恨之入骨,心想張小飛是無賴一個,怕他做什麼,不服大叫:「汪少,我……」

  啪啪啪,槍聲驟起。

  汪少一直以來的鎮定,終於變作了一臉異樣的紅,急促的轉臉望去。見張小飛和林離安然無事,他才極為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槍聲,是從張小飛身旁的幾個大漢手上傳出的。

  此時此刻,烏黑的槍口,正指著樓上的幾個拿槍傢伙。這幾槍,極為令人吃驚的正好將槍給打掉,而又沒有傷到人。

  這幾個大漢中,貌似為首者的光頭眼神冷峻,殺氣騰騰,向其他人比劃了一個手勢。

  正在狂砸賭場的數十人中,立時分出幾人衝上樓,辟里啪啦一陣慘叫,這幾個拿槍威脅人的傢伙,當場被砸斷手腳哀號不已。

  槍都弄出來了,賭客們更覺恐懼,想要逃走,卻發現大門給堵住,惟有哆嗦著盼望子彈不要飛到自己身上。

  看見對方毫不猶豫無所畏懼的開槍射擊,王晉同才感覺到一絲不對和恐懼,尤其是看見那烏黑的槍口指過來,腿肚子都軟了:「汪少,他們是……」

  汪少極力保持鎮定,沉聲道:「軍人,北海軍區快反師師長姜山河的兵。」

  王晉同腿肚子撐不住了,撲通一聲跌在地上,駭然望著張小飛和林離,只剩滿肚子的懊悔與悲憤。這個比黑幫還要黑的王晉同此時此刻,才發現自己的軟弱一面,拚命的說:「汪少,要不我們報警吧。」

  王晉同發誓,這輩子他都沒想到自己會有打算報警的一天。

  賭場已是被砸成廢墟,這數十名顯然有軍人氣質的大漢又迅速的聚在一起,這數十道剽悍的目光不論掃到哪兒,哪兒便是倉皇的閃避。

  張小飛拉著女侍應生的手,叫著林離走到汪少和王晉同面前,摸摸下巴:「不好意思,幫你們裝修了一下,你們不會介意吧。」

  汪少勉強笑了笑,站到一旁去:「這個場子跟我無關。」

  王晉同聲音哆嗦出恐懼:「不介意,絕對不介意。」他要是敢介意,那邊的幾支槍估計不會客氣的。

  「那就好,我這人最不喜歡欺負人了。」張小飛說的是實話,但王晉同絕對不會這樣認為。他向林離招手:「小離,你有什麼要說的,跟人家講一講嘛。」

  見張小飛堅決,他只好一步步的挪過去,臉色發白的問:「真的要說?」

  張小飛拍拍他笑:「幾十個人給你主持正義,你怕什麼。王老闆不會霸道得連話都不讓說吧。」

  王晉同恨不得爬在地下,連連點頭:「不敢不敢,請你一定要說說,我一定虛心接受。」

  「真的可以說?說了我沒事?」林離得到確認以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周,輕聲的說:「你們怎麼會有槍,你們是黑社會?」

  這問題問得王晉同臉都綠了,瘋狂的擺手:「不是不是,絕對不是,那是玩兒的,以後肯定不會有。」

  張小飛看了身後的光頭大漢:「還愣著幹什麼,把槍都搜走。」光頭大漢連忙讓手下去搜身。

  林離想了想,又不敢大聲的說,只好小聲嘀咕:「其實我覺得開賭場不太好,這麼大的地方,就是開幼兒園也好。」

  這話一說口,頓有不少人心中竊笑林離傻得跟豬一樣。其實,他們卻不知道林離的話完全是發自肺腑。

  王晉同還以為林離是故意羞辱,恨死林離了,怎麼就專門出這樣的難題。什麼玩意,靠著張小飛就敢對他這樣說話,要是換做另一個時間,非他把沉到海裡不可。

  但這時,王晉同就像乖孫兒一樣乖乖的說:「我保證,這裡以後改成幼兒園。」

  他惡毒的看了林離一眼,老子記住你這個小雜碎了。

  張小飛沖光頭大漢直樂:「看,我都跟小舅說了,我這是為民除害,他還不信,非說我是紈褲子,不做好事。我要真是,我現在就帶你們上街去強搶民女了。回頭,你去跟他解釋。」

  光頭大漢頭頂滿是虛汗,尷尬不已,看看被張小飛拽著手還不情不願的女侍應生,心想這跟強搶民女有什麼區別。

  幾句話說下來,林離的害怕倒是漸漸消散了,他又不是天生受氣包,只是第一次目睹這樣場面,不太適應。一旦適應過來,自然就能表現骨子裡的強硬了。

  張小飛像沒骨頭一樣靠在女侍應生身上,笑嘻嘻:「小離你心腸就是太好了,這樣要不得。」

  「對了。」他的目光輕飄飄的掃了王晉同和汪少一眼,做作的摀住胸口:「我和小離的內外傷發作了,怎麼辦?」

  汪少極是深沉,心中冷哼一聲,心想這張小飛真不給面子。王晉同冷汗直冒:「張少要多少錢看病?一百萬?」

  「打發乞丐呀,還不夠我吃頓飯。」張小飛不屑的挑指甲縫,林離親眼看見了一出精彩的敲詐戲。

  媽逼,你吃的是飯?是金子吧。王晉同咬牙切齒詛咒不已,汪少看著指甲,突然抬頭一笑:「我替晉同做主,一千萬。」

  王晉同慘笑,一千萬簡直就是掏心掏肺。真不知上輩子做了什麼孽,竟然引來這麼一個無賴祖宗。

  張小飛滿意的笑了,拉著女侍應生的小手:「我還需要一個照看我的特護,就她吧。」

  「還有。」張小飛其實也不願把汪少得罪得太狠了,剛才的砸場子就已經掃了汪少的臉,這時再不給點面子,那就是真的結下天大的梁子了:「你們出千,我和小離是好人,就不計較了。剛才我們贏了多少,別忘了。」

  汪少勉強笑了笑:「晉同會湊夠兩千萬,親自送到府上。」

  張小飛大度的擺擺手:「打到帳戶上就行,別讓我再看見他,不然我又想起賭場出千的事,那就不好了。」

  「對了,我這朋友小離是好人,你們不會像紅毛哥一樣為難他吧?」

  張小飛看了看林離一眼,微笑,也不等人回答,當即便拉著女侍應生的小手和林離一塊兒,嘿嘿猥褻笑著揚長而去。

  張小飛的最後一句話,算是終於點明了,為什麼會來砸場子。

  汪少眼睛一亮,深深出了一口氣,緩緩沉聲道:「叫紅毛來,我要親自問他。」

  語氣中,透著深深的凶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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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2 22:17: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不一樣的張小飛

  林離一言不發的出來,張小飛猥瑣的摩挲女侍應生的小手,一邊對目不斜視的光頭大漢凝重道:「記住,他是我親弟弟,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離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能在猥褻別人的時候,還能如此嚴肅的說正事,偏偏張小飛就是這樣做的。

  張小飛眼神無比凝重的對林離徐徐道:「這是許元寶營長,有危險,找他。」

  林離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見他說得鄭重,也不由認真起來點頭答應。

  「好了,許營長,你先回去吧。小舅肯定在等你的消息呢,記得幫我說好話呀。」張小飛嬉笑道。

  許營長帶著手下的兵走了,剩下的林離卻是滿肚子的迷惑:「飛哥,你到底是什麼來頭?你怎麼會請得到他們?還有,怎麼會有槍?為什麼我會有危險?」

  「找個地方說,去你那兒,我還沒去你住的地方呢。」張小飛擺擺手大笑:「我只是以防萬一,這些人做事毒辣得很,小心沒大錯。」

  駕著瑞虎到了林離住的貧民區,一下車,張小飛就踩中一個坑,立時崴了腳,連連皺眉:「你就住在這種地方?」

  進了林離的不到十平米的房間,見無所事事的張星君垂頭喪氣一個人就差點佔了半個房間去,張小飛更是無語:「什麼都別說,我幫你找房子。」

  林離撓撓頭,他覺得這裡也沒什麼壞處,附近的人們也挺好的,就是晚上太黑了。

  不過,張星君和張小飛雖五百年前是一家,卻有點彼此看不順眼。

  張小飛還忍不住摸摸鼻子,覺得隱隱作痛。張星君更是猶如怒漢般睜圓眼,十足嚇人:「又是這個臭流氓,你怎麼跟他混在一起了。」

  張小飛斜眼瞥他,向林離詢問:「信得過嗎?」

  林離看了張星君一眼,笑:「老張是好人。」

  張小飛不屑的點點頭:「好,我現在跟你解釋。今天去砸場子……」

  「砸場子?為什麼不叫我。」張星君興奮不已,他最嗜好砸壞人家的好事,比如玉皇大帝跟王母親熱的時候,他就很是熱愛去打斷人家。再比如有一次他求太上老君給他一枚九轉金丹救人,太上老君不肯,往後其煉丹的時候,總會發現張星君飄忽的身影。

  「閉嘴。」張小飛氣惱,橫了他一眼,摸摸女侍應生的小手,似乎這能給他無窮的動力:「今天去砸的場子,王晉同是紅毛的大老闆,幫你出氣,再敲詐他們一筆。沒理由林富貴都賠償了,他們就沒事。」

  林離恍然,原來還是同一件事,原來是找紅毛的幕後老闆出氣呢。

  「就為了幫你出氣,我可是第一次求了小舅派人幫我呢。」張小飛厚顏無恥的湊到林離面前:「我知道你還不習慣叫我哥,但我都為你求人了,你好歹叫聲哥來聽吧。」

  林離怎麼想都覺得彆扭,人家是施恩不圖報,張小飛卻是主動索取報酬,雖然這報酬很奇怪。

  看著張小飛眼中的熱切和真誠,林離心中一震,他一直以為張小飛是開玩笑。現在才發現,其實人家是很真心的把他當弟弟了。想到這點,獨生子的林離心中一熱,憨聲道:「哥,謝謝你。」

  張小飛興奮得跳起來,摸摸林離腦袋哈哈大笑,激動得手腳都不曉得放在哪兒了:「好,好,太好了。」

  不曉得為什麼,他就是覺得跟林離投緣,人和人的機緣就是這麼奇怪。

  好心腸的林離看起來憨厚又淳樸,別人對他的第一印象往往是好感,這倒是真的。不過,因為林離看起來很有幾分鄉土式的淳樸,那種好感往往有時也會顯得有些居高臨下,像張小飛這樣對等的好感,林離自然也有感覺。

  張小飛高興之餘,連張星君看起來都順眼了許多:「小離,咱爸媽不在北海,以後見了再跟你介紹。咱小舅是北海軍區快反師的師長,今天的人就是他派來的。」

  張星君冷哼一聲:「得意個什麼勁。」心想老子還是天庭氣運部主管,結交的要麼就是孫猴子,要麼就是二郎神,就連死對頭都是勾陳大帝,咱都沒得意呢。

  如果林離和張小飛是很投緣,他和張小飛顯然就是互相看不順眼,天生沒法投緣的那種人。

  林離看起來憨厚,並不表示他蠢笨,一路上早猜到了一些這位乾哥哥來頭不小,也沒太吃驚。

  張小飛再自我介紹了幾句,才看了女侍應生說:「另外今天去砸場子,還有一些我的私事。」捏了捏女侍應生的小手:「許芊芊,你說吧。」

  許芊芊抬起頭來,淚水縱橫滿臉,林離這才注意到她其實很漂亮,竟有幾分驚艷之感。她抽泣道:「謝謝張哥把我從那個地獄救出來,我……我……」

  許芊芊說了幾句,想起在那賭場的日子,悲從心頭來。大哭了一會,她才鎮定了一些,咬牙切齒說:「那個汪少是惡魔,他是瘋子。」

  張小飛拍拍她的小手,神情凝重,難得的沒有佔便宜:「你沒事了,有我保護你,他不敢動你。」

  許芊芊顯然是對汪少恨之入骨,眼中的仇恨毫不掩飾:「汪少是瘋子,他最喜歡處女。王晉同就到處幫他搜尋處女,我就是被他……你們看!」

  許芊芊將哆嗦著將衣服剝落下來,半赤裸著身子,雪白的上半身,胸前背後,佈滿了一條一條的傷疤。細數下來,怕是有足足數十道傷痕,像蚯蚓一樣扭曲,猙獰而可怕。

  這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就像鞭子一樣狠狠抽著三人的心靈,就連張星君都駭然不已。

  「這些全部都是汪少用指甲抓出來的,他說最喜歡看我們這樣掙扎臣服。」許芊芊慘然一笑,捧著臉哭泣:「我還活著,我比其他人幸運。」

  「以前也有一個姐妹在賭場做事,當晚被逼陪了這個瘋子,第二天就不見了。王晉同說是被調走了,其實我們都知道,她肯定是死了。」許芊芊渾身繃得緊緊的,回顧那慘痛的過去:「聽說,她那天晚上掙扎的時候傷到了汪少,被汪少活活掐死丟到海裡了。」

  張星君渾身肌肉鼓得緊緊,握拳狠狠砸在牆壁上:「禽獸不如。」要是他現在有法力,保證絕不遲疑,立刻就會去殺了那個汪少。

  林離聽得心中慘然,更覺心都在抽痛不已,這世間怎會有如此慘事,如此瘋狂的人。

  張小飛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故事,仍舊憤怒欲噬人,冷笑:「這汪新揚有潔癖,卻忘了雙手沾了多少鮮血。」

  「汪新揚有個弟弟汪名揚,十五歲。去年,汪名揚在酒店姦殺一個少女,最後警察調查說少女是跳樓自殺。」張小飛笑得極諷刺。

  張星君雙目怒睜,怒火賁張:「我知道這件事,前幾天我在以前的報紙上看到,想不到這才是真相。」

  林離恨得牙齒咬得格格響,忍不住問:「為什麼警察不抓他們。」

  張小飛平靜道:「汪新揚很聰明很狡猾,從不留證據。外面的人都以為今天我們去的賭場有汪新揚的份子,其實完全跟他無關。」

  「肯定有辦法將他繩之以法。」林離揮揮拳恨恨道。

  「法?還不如老子把他抓來。」張星君對人間的法律嗤之以鼻,依他的做法,絕對是肆無忌憚的把人抓來弄死罷休,直接有效。

  「暫時沒辦法對付他。」張小飛搖頭苦笑,要是有,早就做到了。換了今天這種場面,全世界都曉得王晉同是汪新揚的人,他擺明去砸場子掃其面子,汪薪揚愣是忍住了,可見此人心機到底有多麼深沉。

  張小飛鄭重再次提醒:「今天我們掃了他的面子,我琢磨不透這個人,巴不得他主動出手,多做多錯。所以才要你們小心點。」他向林離抱歉一笑。

  林離明白,毅然道:「哥,對付這種壞人,我們都義不容辭。」

  張星君冷笑:「我就怕他們不來。」只要有法力在身,來再多都是一盤小菜。

  與平時的輕佻猥瑣大不一樣的張小飛緩緩道:「我要提醒你們,汪新揚的老子是北海市長。」

  「區區一個市長,老子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張星君就是沒了法力,依然是不肯折了神仙的自尊。

  不過,在其他人來看,他的口氣無疑大得沒邊,雖然他說的是事實。

  張小飛看了許芊芊一眼:「你要回老家?還是留下來?」

  「我要留下來。」

  許芊芊語帶著無窮恨意。

  「我要親眼看他們一家子怎麼遭到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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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2 22:17: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祝好運」的效果

  幾天下來,吃驚的沒有出任何事,汪新揚完全沒有半點出手的跡象。

  既是如此,林離暫時忙於其他,張小飛拍胸脯表示汪新揚交給他,不想林離捲入太深。

  林離逐漸熟悉了乾坤氣運圖的新功能,上次在賭場他只是粗略的瞭解了一下新功能。這幾天,逐步挖掘出其他功能。

  最顯著的改變,是氣運圖在手腕幻化的腕表花紋,第一級時極醜陋,第二級時已變漂亮許多。到了如今的第三級,更是美輪美奐,堪比世界一流畫家所畫出來的藝術,紋路清晰色彩鮮艷(原本只有黑紅兩色,現在顏色更多更豐富),猶如完美畫作藝術之顛峰。

  其次,就是以前觀測別人氣運和時運,完全不知那氣運和時運到底是多久。三級功能啟動後,林離能夠憑一種特殊感覺,依稀知道了氣運和時運的時間。氣運是籠統最長是指一個月的總運氣,時運則是最長二十四小時內。

  就是說,林離今天看到某人的氣運和時運,氣運最遲會在一個月內實現,時運最遲在二十四小時內實現。

  從林離對很多人的觀測來看,時運的變化最是劇烈和難以預料,畢竟變化只集中在二十四小時內。反而是氣運的變化通常來得比較緩慢,但變化一直都存在,每天都有變化。

  再者,就是林離發現啟動三級功能後,他轉移氣運比以前稍顯輕鬆了一些。以前他一天撐死完成兩次轉移就疲憊到不行,現在完成兩次還游刃有餘。

  不過,最為重要的是,林離逐步挖掘出氣運(為了便於分辨,後文中提到的氣運將不包括財運等等,而是單指氣運。若是包括所有的時運和財運等,則統稱為總氣運)和財運,及時運之間的關聯。

  氣運和財運有上下之分,但沒有一致之分。氣運好,財運卻可能是壞。

  財運為正數,氣運為正數,則在一個月內會有穩定而不會太突然的財富收入,反之亦然。

  財運為正數,時運為正數,則極可能產生二十四小時內獲得一筆橫財,假如都是負數,那就絕對會是橫禍降臨損失金錢。

  至於一者為正,一者為負,這其中的關係,林離還沒弄明白。

  就算這樣,也足夠林離興致昂然的把氣運圖當中一種有趣的,可以幫助別人的玩具了。

  倪秋如和林離談了一次,即使私交是越來越好,私下一起吃飯什麼的。她還是很認真的告訴林離,在他沒做出成績前,她暫時沒有太好的把握提拔他,還是要守住幼兒圖書區。

  不過,倪秋如閱讀了黃千嘉的作品後,一下子就成了這位作家的忠實讀者,果斷的令林離加快聯絡,務必把黃千嘉拿下來。

  和倪秋如私交漸好,林離也沒了以前的拘謹,笑問:「大老闆為什麼不收購一家出版社,自己做?」

  倪秋如撇嘴好笑:「大老闆做讀書者連鎖,就是想做文化,在上流社會自我增加氣質和話題,根本沒想過賺錢。」

  倪秋如的言談中和連鎖書店的大老闆頗有點兒熟悉,林離也沒追問。

  讀書者連鎖不做上游出版,黃千嘉的作品,自然還是要交給出版社的。不過,這樣的便宜事,介紹給友好的出版社,那是難免的。

  為了首先和黃千嘉打好私人關係,已是邀請黃千嘉來北海談談新作品。

  為了表示誠意,林離和倪秋如親自趕到機場。倪秋如笑吟吟的問:「小神棍,幫我算算今天的運程。」

  幾天下來,林離拿倪秋如做實驗,幾次都得到證實,倪秋如漸漸已是從完全不信,變成了半信半疑。

  林離看了她一眼,笑道:「今天你可能會損失一筆小錢。」

  「真的假的?」以倪秋如大學畢業不久的年紀,本來是很難相信算卦這種事的。不過,幾天下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嘟囔道:「人家算命先生還拿書算一下,就是神仙也有掐指一算的說法,你看一眼就算出來了,太不可靠了。」

  這本來就是氣運圖的優點之一,不需要掐指算,更不需要做些別的。提高天庭工作效率,這就是氣運圖最大的作用。所以,這氣運圖如果開發到極致,還真比神仙有優勝之處。

  林離吭哧舉著寫了名字的牌子站在出口,目光颼颼掃向走出來的同胞們。

  遊人如織從出口油然而出,一個時尚妙齡女子走過來,一口江南式吳儂軟語:「我是黃千嘉,你們是讀書者連鎖的林離和倪經理?」

  倪秋如和林離愕然看著眼前這位充滿了江南韻致,嬌柔而知性的女人。

  這麼漂亮的作家?

  黃千嘉除了皮膚略顯健康小麥色一點,其他都極是吻合林離心目中江南女子的特質。

  寒暄幾句,便一道上了車,倪秋如瞪了林離一眼。黃千嘉捕捉到目光,嫣然一笑:「倪經理,其實林先生能聯絡上我,我就很驚訝呢。我上次和出版社談,要求他們不能洩露我的影像和資料。」

  這算是間接的為林離開脫,林離感謝微笑。

  請黃千嘉吃了頓飯,再請她到讀書者連鎖參觀了一下,黃千嘉嫣然笑:「讀書者連鎖在不少地方都有連鎖,不過,就是比起知書連鎖不知怎麼樣。」

  倪秋如臉紅,知書連鎖,正是讀書者連鎖在北海的最大競爭對手,在全國也是數一數二的連鎖書店。

  林離笑:「黃女士不是最有名的,讀書者連鎖也不是最有名的,所以我們的攜手更有價值,因為我們都努力做得更好,比一加一產生的價值更大。」

  倪秋如和黃千嘉吃驚的看了林離一眼,想不到他竟然能說出這麼一席話。

  黃千嘉的新作品的確是還沒有簽出去的,這次接受邀請來北海,也正是來看有沒有滿意的出版社。

  林離把準備的出版社資料交給黃千嘉,指著文件介紹:「第一頁是讀書者連鎖的友好出版社,第二頁是其他發行能力出色的出版社。」

  黃千嘉很吃驚,文件中的資料相當齊全:「我還以為你們只會把友好出版社的名單給我呢。」

  「當然不會,我們是希望與黃女士結交友好私交,沒必要如此做。」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林離一手操辦,基本大多數問題都是他來回答。

  倪秋如看過資料,她也終於知道林離為了奔波這件事付出了多少心血。

  儘管讀書者連鎖沒有立場來操辦這件事,但其實只要做成功,成功與出版社連手造勢,把一個普通作者捧紅,讀書者連鎖居中獲得的好處無疑將是巨大的。

  至於被林離「祝好運」過的邱明濤,這幾天據說正陷入了極尷尬的處境當中,正在被調查逃稅之事,新書被暫時擱淺。

  林離不曉得那是不是被自己「祝好運」的結果,估計這種焦頭爛額的事,足夠讓邱明濤欲仙欲死了。

  正在談著,張小飛風風火火的闖進來,眼神看都沒看林離,猥褻的沖黃千嘉和倪秋如一笑,這一笑直笑得兩女花容失色,下意識的擋住胸口——也不曉得張小飛的猥瑣怎麼會有這樣的殺傷力。

  「秋如,我們好久沒見了,來,哥哥摸摸你的小手。還有這位美人兒,一起一起。」張小飛眉開眼笑,為什麼在林離周圍總能見到特別出色的美人呢。

  黃千嘉看見張小飛臉上紅撲撲的五指印,撲哧一笑:「我覺得這家出版社不錯。」

  「那家不行,書香圖書最好,真的。」被林離拽到門口的張小飛捧著雙手成喇叭大喊大叫:「美女,相信我,一定要選書香圖書。」

  一不留神就腦袋撞在門框上,那一聲響亮到不行。

  張小飛被拽出去,一邊抱怨林離私藏美女不給他接觸,一邊摸著臉鬱悶:「不曉得為什麼,最近這幾天,我老是吃耳光,跟撞邪了似的。」

  張小飛平時最大的嗜好就是在街上搜索美女,一旦搜索到,就立刻衝上前去搭訕,請吃飯喝茶再消夜上床——不過從沒成功過。

  好在有賴他的皮相英俊帥氣,倒也很少出現當街被美女打耳光的事,大多數都是罵一句神經病之類的就跑了。

  這幾天,張小飛平均每天搭訕十二個美女,平均每兩個就吃一記耳光,還真像是撞了邪了。

  這就算了,偏偏走路動不動撞路燈柱子,吃飯還能吃出半支蜘蛛腿。

  事故不大,但噁心人得很。耳光不痛,就是當街丟人得很。

  林離很奇怪,張小飛的氣運等全是相當高的正數,怎麼會出這樣的事。

  其實林離這就是有所不知了,這正是「賭場得意,情場失意」的體現。幾天前,張小飛靠轉移得到的運氣贏了上千萬,大意外沒有,小意外那是層出不窮。

  這就是「乾坤氣運圖為實驗品,未經任何測試,如有意外,概不負責」。

  張小飛風風火火的拽了林離上車。

  林離納悶:「去哪裡?」

  「幫你搬家。」張小飛得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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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搬家記

  張小飛幫林離找的住處是在一個中產住宅區。

  張星君一聽說搬家,當場就高興得跳起來:「早該搬離這個狗窩了。」

  張小飛毫不客氣的譏諷:「你怎麼說話的,你會不會說人話。」

  二人互相看不順眼,一路幾乎是破口大罵的殺到新家,害得林離膽戰心驚,生怕張小飛把車開到隔壁大廈去。

  「哇,真高。」張星君一個惡虎撲食的動作跳下車,腦袋仰得極高,驚歎不已。他在北海不是沒見過比這高的建築,可想到自己能住進去,就有點心癢癢。

  「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儘管是本家,張小飛才不會嘴下留情。

  張星君冷笑:「老子才看不起,高有什麼用,繡花枕頭王八蛋。」他最近看《鹿鼎記》入迷,學會了韋爵爺的罵人詞,活學活用:「我家鄉的房子不高,比這好看一百倍。」

  張小飛狠狠呸了一口:「那好,有能耐就別住進去。」

  在三人眼前的是一棟約三十多層的住宅大樓,林離看得心馳神往。

  看林離搬了大箱子的舊東西上樓,張小飛嘀咕道:「樓上該有的全都有,要我說,這些爛東西就該丟了。」

  林離笑:「丟不得,用出感情了,裡面還有我好不容易搜集的畫冊。」

  他抱出一個足球:「還有這個,齊達內的簽名足球,花了我幾百塊錢呢。」

  「你也是球迷?」張小飛一看就捧腹大笑:「假的,改天我送你一個真的。」

  新家在十八樓,陽光充足,明亮寬敞。

  雖然在張星君眼裡,這簡直小得離譜。不過,他也不是一味抱怨,這裡是人間,就當是辦事之餘順便體驗人間生活了。

  想到這,他就惡狠狠瞪住張小飛,要是有法力,他現在就想給這小子一點教訓。

  天庭星君是凡人能隨便辱罵的嗎,張小飛不但罵了,還是指著鼻子不留情面的大罵。

  林離的私人用品不多,一道就搬了過來,住了寬敞的主居室,他伸懶腰:「真好呀。」

  他小心翼翼的把箱子裡積攢的畫冊全都擺在書架上,張小飛笑道:「你很喜歡畫畫?要想當藝術家,你太乾淨利索了,你要學會半年不洗澡不換衣服不剪頭髮和鬍子。」

  「喜歡,但不太會畫。我只是喜歡畫畫,對做藝術家沒興趣。」林離一直覺得要是他念上了大學,肯定會念美術系,他極喜歡繪畫,可惜家境不允許,也沒什麼明師教導,多半都是在自己琢磨。

  儘管被張小飛指出是假的,林離還是認真的把簽名足球放好。

  張星君撒歡的在屋裡跑來跑去,張小飛白了這廝一眼,他看這廝極度不順眼:「你幹嗎還讓他在這裡混吃混喝。」

  「他沒親友,幫人就當是幫自己,也沒什麼。」林離靦腆笑:「我其實是月光族,反正都是月光,幫人也很好。」

  張小飛聳肩,他越發的覺得這位乾弟弟是一個心腸好得有點過分的人了。他可是親眼看見林離走在街上,即使明知乞討者是有組織團伙,還是會給一些錢。

  新家有一百二十多平米,裡面什麼傢俱和電器,都非常齊全。

  林離很是懷疑這裡的房租以北海的市場,怕是很貴。

  張小飛邀他坐在舒適的真皮沙發上,從懷中取出支票:「王晉同把錢送來了,你我各拿一半。這錢我不方便拿,我那一半捐贈給災區了。你這一半,你自己決定。」

  林離沒看支票上的數字,他怕自己忍不住貪婪的慾望,即使他知道那是一千萬:「我不要,也捐了吧。」

  「總要留點自己花,別忘了前些天你吃的苦。」張小飛不覺意外,認識雖不久,也足夠他瞭解到林離並不貪婪,甚至對很多事都沒有太強烈的慾望。

  「也好。」林離很坦然,他不想拿這麼大一筆錢,是怕自己走得太快,忘了老實做人的本分。

  他每個月的薪水不高,每每看見乞討者又忍不住要給錢,現在又要幫張星君,還要支付這裡昂貴的房租,拿一點暫時應付一下,這他自然不會矯情。

  想了想,他說:「給我留一百一十萬就行了。」

  搬新家要燒鍋底,林離給倪秋如和許解及航哥分別去了電話。航哥正在辦案,卻是來不了,只是恭喜了他。

  林離想想又很高興,來了北海四個月,也認識了一些朋友,這本來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走,陪我買菜去。」

  張小飛和張星君傻眼,一個是從不知菜市場方向的紈褲子,一個是只會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神仙,竟然墮落到去買菜,悲劇呀。

  倪秋如送黃千嘉去酒店後接到了林離的電話,她滿口答應下來。

  正好這時,方小青來電,她走過一個乞討者。突然想起了林離每次見乞討者都給錢的做法,退回幾步,從皮夾子裡取出錢遞給乞討者。

  不巧的是,她這麼順手一帶之際,正好把一張一百塊給帶得飄然飛到乞討者身上。

  倪秋如正要伸手拿回,見到路過行人的眼神,又尷尬不已。想了半天,索性作罷。

  這時,她想起了林離的批語,她果然損失了一筆小錢。

  一次又一次的印證了林離的批語,倪秋如想起憨厚的林離,就是一臉好笑,每每被她調戲,林離總是害羞臉紅,她真的從沒見過這麼純真的男生了。

  想了想,再和方小青說了幾句,將電話掛了。沉思片刻,撥通了一個號碼,語帶親熱撒嬌:「表姑父,我想你了,我工作還順利啦。」

  和電話另一端的表姑父談了一會,她把話題轉了:「表姑父,我在書店這裡認識了一個很好玩的人,他算卦很準,超級的准。表姑父,你不是很信這個嗎。」

  說了一會,她甜甜一笑:「好呀,改天我帶他去見你。」

  林離和張小飛正在廚房裡洗菜煮菜,剩下張星君跟大老爺似的背著雙手看窗外風景,被張小飛在廚房裡大罵一通。

  張星君不會煮飯弄菜,這是絕對的。不過,他也不是在裝深沉,而是緊張的看天色。從天色來看,似乎今晚有可能打雷閃電。

  他下凡這些天下來,算是體驗到了人間的新鮮生活,也體驗到了沒法力,他在人間絕對是混不下去的。

  越是如此,他就越是緊張以前他根本不在乎的法力。

  不一會兒,許解興沖沖的殺來,看著林離的新住處,驚歎不已:「我擦,小離,你也太奢侈了,這得多少錢呀。」

  門鈴響了,林離還不太習慣門鈴,他的家鄉可不流行這玩意,還不如敲門來得實在。

  來的是許芊芊,張小飛嘿嘿怪笑,摸著她的小手:「從今天起,芊芊就住在這裡了,反正是三居室。」

  林離和張星君都沒有意見,許芊芊的悲慘遭遇值得同情。

  張星君更支胳膊顯示肌肉:「放心,汪新揚那小子要是敢派人來找麻煩,老子見一個滅一個,從元神到肉體全部灰灰。」

  「謝謝小飛哥,謝謝你們。」許芊芊含淚。

  不一會兒,門鈴又響了。開門的是許解,一見就又驚又怒:「怎麼又是你這個臭娘們,小青,你又漂亮了呢。」

  「臭男人,好狗不擋路。」挨罵的當然是倪秋如,很有女王氣派的將許解踢飛,牽住風塵僕僕的方小青的手:「小青也來湊一頓飯,小離,你敢不敢有意見。」

  林離不怕倪秋如罵自己打自己,他怕倪秋如調戲自己,立刻觸電似的跳起來搖擺雙手:「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眾人群策群力,很快就把飯菜弄好,火鍋擺起,桌子圍好,香氣飄散,氣氛熱烈。

  林離弄的酸湯火鍋,是家鄉的獨有風味,此時眾人一經品嚐,頓時大聲叫好。倪秋如更是挨挨碰碰林離:「真想嫁給小離呀,這麼好的男孩難找。」

  「男人。」林離在挨挨碰碰中觸及倪秋如火熱的嬌軀,臉紅著輕聲分辨。

  倪秋如調戲道:「你沒見過女人的身體吧,要不姐姐給你看看好了,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男人。」

  林離端住碗使勁往嘴裡撥飯,目光不知不覺移到方小青臉上,她正好也看過來,二人想起那天的事,臉色一紅。

  吃吃聊聊,張星君見外面打雷閃電,借了尿遁。眾人也沒留意,說到了方小青參與的那部「大片」。

  一提起這,方小青就喜氣洋洋:「活該,製片人這次完蛋了。」

  看不出,外表恬淡俏麗的她也會有這樣幸災樂禍的心理。

  方小青這幾天被迫參與宣傳,過程裡一句話不說,也親眼目睹了胖製片人淪落到何等悲慘地步。


第二十三章 「浪漫達人」勾陳大帝

  這部大片活得很慘。

  前有一部國產大片,後有一部突如其來的好萊塢大片,前後圍剿導致了悲劇的誕生。

  從失去那最關鍵的搶票房三天,這片就一直慘淡經營。胖製片人是求爺爺告奶奶的,才終於擺平了上次的大烏龍事件,使媒體重新報道。

  不過,來不及了。好萊塢大片後腳馬上上映,一上映就氣勢如虹的奪走全國票房冠軍,把這片逼到角落裡。

  按一般來說,其實也不至於如此慘淡。畢竟大片這幾年在內地正是最有市場的時候,有明星的號召力,票房再差也不會差到沒邊。

  最重要的是,這幾年的大片總能得到官方的照顧,這一點倒是不可否認的。

  按許解的解釋,這官方的照顧別看不起眼,實際上極為重要。它關係到影片在網絡中的發佈,以及盜版碟的上市。

  這片倒霉的是,不曉得是不是沒溝通好,還是別的原因。官方沒有給予什麼像樣的扶持,更慘的是,不曉得怎麼回事,第四天就洩露了碟版,市面上和網絡中到處都是盜版碟和新片發佈。

  方小青親眼看見,得知盜版上市的那天,胖製片人當場就吐血昏迷了。

  就是天神下凡,都挽回不了這部電影的處境了。

  許解得意道:「八天五千萬票房,不必說,它撐死能到八千萬票房。連影碟市場也沒了,虧損一半投資,那是最起碼的。」

  說著,他拍拍林離肩膀:「哈哈,哥們,謝謝你了。要不是你一句話說死它,事前告訴我它會死,咱就沒法提前做文章,現在又怎麼會一下子就火了。」

  許解是真的火了,評論文章在各大主流媒體刊登,來自主流媒體的約稿是越來越多,稿費也水漲船高。不但隱隱有了著名影評人的趨勢了,還有從網絡轉戰紙媒的趨勢。

  倪秋如暗暗點頭,如果說林離幫她算每天運程都是算中小事,那算到這部電影的命運就足夠表明他的算卦能力似乎大小通吃。看來,介紹給表姑父是對的。

  提及了林離一句話說死一部電影的輝煌來歷,張小飛想起第一次見面林離就斷言自己有禍事,又在賭場令他有神奇表現,頓時心中一動。將這兩件事刪減一些說出來,笑瞇瞇道:「小離,你想怎麼解釋?」

  林離擦了一把冷汗,幸虧他早有預料,不然就真不知該如何解釋了。這時,正好是搬出借口的時候:「我會算卦。」

  從張小飛到許解再到方小青,全都傻眼。

  許解憤怒,把筷子往桌上一砸:「作為新新嫩人,作為接受過科學教育的大學生,我有什麼理由相信這麼無稽的事。」

  這一派義正詞嚴的呵斥還在迴盪著,眾人目瞪口呆時,許解就諂媚的發出一連串毛骨悚然的笑聲,抱住林離的肩頭,笑得恐怖:「呵呵,小離,我們是老同學,還是好朋友。幫我算卦,幫我成為偉大的導演吧,你知道,我從小就覺得自己是天生的導演。」

  眾人狂暈,林離大汗淋漓:「好說好說。」

  眾人爆笑中,張小飛卻放下碗筷,認真思索半晌:「你算卦准不准?除了會算卦還會什麼?」

  林離撓頭,想到氣運圖還有功能未開啟,他連忙說:「我現在道行不夠,只算得到一個人的大概運程是好是壞,還算比較準,到目前還沒有出過錯。」

  張小飛若有所思:「有你的算卦能力,可能我就有辦法對付汪新揚了。」

  林離悚然,這幾天忙碌下來,他都暫時把這事放到腦後了。想不到張小飛輕佻外表下,竟還隱藏著這麼一種認真和執著。

  這麼一席交談,張星君卻沒聽到,不然也許會有些猜疑。

  張星君此刻溜出來,沿途飛一般的殺到他私下人間的位置,也就是貧民區一帶。

  寒冷的雨水淅瀝嘩啦傾盆而落,張星君凍得渾身顫抖,更對這濁骨凡胎恨之入骨。

  飛一般來到黝黑的街中,他一邊哆嗦,一邊等待著天庭的哥們傳法力下來。

  一邊想著這次要交代給哥們的事,偏偏給秋冬的雨淋得大腦都像是凍結了。

  他在天庭談得來的哥們不少,比如南斗六星君的司命星君,北斗七星君中的武曲和破軍等幾位星君,就是五方雷王中的東方轟天震門雷帝也跟他交情不俗。

  當然,這些朋友當中多數都是脾性相近,才能走到一塊兒。他們這麼一夥人,在天庭是一個武力剽悍的圈子,向來是打橫著走的主兒,也因而得罪了不少大仙。

  他得罪的人當中在人間大名鼎鼎的不在少數,譬如太上老君,以及勾陳大帝。還好的是,太上老君自恃身份,不愛同他玩兒。反而是勾陳大帝,簡直就是他的死敵,見一次打一次的那種。

  轟隆一聲響雷,張星君大喜,衝過去抱住電線桿聲嘶力竭大叫一聲:

  「老子有救了。」

  電線桿子上的老軍醫小廣告譏笑的看著他。

  「媽的,要換一個暗號,太丟人了。」張星君這幾天也對人間熟悉了很多,知道這句話配合動作到底有多麼丟人了,一邊大罵一邊等著法力傳輸下來。

  「太陽星君,你在人間可好。」

  這是天庭中的哥們順著法力傳輸的途徑與他私下溝通,有雷光閃電遮擋,足夠隱瞞天庭的督察隊伍了。

  好?好個屁。張星君冒火,仰天大罵:「媽的,破軍,下次換個方法和暗號。還有,我搬住處了,記得下次把法力傳輸到新住處附近。」

  破軍星君哈哈大笑,換了一個毛躁的聲音:「太陽星君,你在下面日子過得可滋潤?要不要俺老孫下來陪你打架?」

  「媽的,又是你這支死猴子。」張星君無可奈何,以他的武力,在天庭幾乎沒有幾個能敵得住他,偏偏這猴子正好是他打不過的。說起來,張星君還是羨慕這猴子的,起碼這廝有金剛不壞之身,下了凡也不會變成凡體。至少不會給雨淋得哆嗦吧。

  「星君,你下凡怕是忘了該找誰要乾坤氣運圖,我們也正在調查。」這會兒說話的是文昌帝君,這位比他們冷靜多了。

  「就是,太白那老東西藏得太好了,哥們還得花點時間查,你耐心等著。」現在插話的是二十八星宿中的星日馬,這廝別的都好,就是粗話太多,在天庭老是說錯話被揍。

  張星君給他們鬧哄哄的說了半天,他大吼一聲插話道:「哥幾個,你們趕緊想辦法把雷公電母拉下水,我才方便隨時能拿法力。」

  天上的哥們混亂一陣,猴子嚷著讓俺老孫去綁架,破軍凶狠的大叫不行方便就滅他全家,文昌帝君則是在一旁出陰招。二郎神憤怒的大叫是誰踩了他的腳……

  合轍這就是神仙的德行。

  「他奶奶的,別吵了,沒時間,快說正事。」張星君在人間,脾氣還是稍微壓制了一下,在老朋友面前,他才不管,當場就亂罵起來。

  文昌帝君的聲音傳下來:「對了,太陽帝君。我們從研究院得到消息,這乾坤氣運圖非同小可,裡面似乎還藏了什麼大秘密,就連玉皇大帝那個老淫蟲都在研究過程裡曾經插手過,據說還有太上老君煉出來的仙丹。你要小心行事。」

  「還有,狗娘養的千里眼和順風耳的病好了,這幾天開工打聽到消息,說是這乾坤氣運圖和裡面藏有仙丹的消息不知怎的就被人間的幾支妖怪知道了,他們打算搶寶,你得趕緊下手。你現在的法力連以前的千分之一都沒有,對上那幾個妖怪可不好說結果。」

  「最後還有一個消息,太白那老東西不是好貨,剛讓勾陳下人間了,好像是為了對付你,還給那個凡人帶點什麼東西。」

  聽到這,張星君臉色一變,又是勾陳那個混蛋。勾陳可不是一般的小角色,這廝的武力值甚至還比他強上一線。

  猴子的大笑傳下來:「太陽,別擔心,勾陳那自戀狂下凡前,俺老孫揪住他打了一頓,打掉了他一半金身。就算下了凡,他也不見得能比你厲害多少。」

  「猴子,還是你夠哥們。」張星君得意大笑,勾陳吃苦,他最樂意看見了,可惜沒親眼見到那小子被猴子揍的畫面呀。

  「最後提醒你,這次傳輸的法力,你得掂量著使。我們正催促研究院的哥們改進這傳輸法器,看能不能幫你。」

  「知道了,你們也忒囉嗦了。」

  張星君這邊在跟天庭勾搭,天涯省某地卻有一道閃電轟鳴而下。

  閃電之後,一個瀟灑帥哥狼狽不堪的倒掛在樹上,此人正是勾陳大帝。

  罵罵咧咧的咳出鮮血,勾陳一抹臉,慌張不已:「糟了,我英俊的相貌沒事吧,都怪那死猴子,要不是他,我這麼帥,又怎麼會這麼狼狽。」

  鬱鬱的找到一處湖水,對著湖水照了半天,勾陳確認自己的相貌沒有一點受損,才鬆了口氣:「幸虧我還是這麼英俊。」

  勾陳自戀的摸摸臉蛋:「既然來了,反正那個凡人也不急。索性公費旅遊,看看有沒有機會發展一段浪漫的完美愛情。」

  勾陳在張星君的朋友圈子,有自戀狂和兔爺之類的綽號。不過,勾陳一向喜歡自稱——「浪漫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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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2 22:17:5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馬桶超人

  哧啦哧啦!

  張星君指尖爆發一團火樹閃電,他感覺到法力回來的感覺,忍不住肆意狂笑:「哈哈哈,有法力,我在人間就已經天下無敵了。」

  「我已經天下無敵了!」

  街邊的屋子燈亮了,一隻馬桶橫飛而來:「媽逼,再吵老子讓你馬桶無敵。」

  搪瓷馬桶在空中飛舞半天,正好落在張星君腦袋上,十足就是馬桶超人的造型。

  老子是神仙,你敢這樣囂張。

  他怒了,一伸手大喝:「五鬼搬運大法,搬空。」

  悄然無息間,無數傢俱出現在他身邊。

  屋中的男人睜大眼睛的時候,看見了床呀盆呀電視呀刷的一下不見了,他沉默了一下,發狂慘叫:「有鬼呀,救命呀。」

  張星君得意大笑,還是有法力舒服呀,一伸手使出五鬼搬運法,抓了一大把錢裝在口袋裡,興奮不已:「明天老子就去大採購。」

  來了幾天,街上琳琅滿目的商品誘惑得他心癢癢,又不好意思跟林離要錢去買那些有用沒用的東西,這會兒他可就得意了。想起明天自己就能瀟灑的揮霍了,就激動不已。

  連使兩個法術之後,體內剩下來的法力已是不多,估計也就只夠再使三四個小法術了。

  張星君大手一揮,漫不在乎,在他來看,這足夠使了。

  人間的小妖能有什麼本事,來一個滅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得意的往回走:「咱老百姓呀,今個兒真呀真高興,等咱有了錢,稀飯是買兩碗,吃一碗倒一碗。」

  可憐的張星君,才來人間沒多久,就已經墮落到只剩下這麼一點生活追求了。

  最要命的是,他唱的小曲串詞了……

  在讀書者連鎖無微不至的關懷下,黃千嘉的好感與日俱增。仔細研究出版公司的資料之後,選擇將新書交給張小飛推薦的書香出版公司。

  書香圖書出版公司是一家有一定資歷的小出版公司,業務較為簡單。不過,書香公司最近被人收購,注入一筆資金,看起來很有發展潛力。

  黃千嘉相信林離上次的那席話,就是因為大家都不是最有名的,所以才會更加努力的合作,更珍惜每一次機會。所以,她選擇了這家公司。

  到這一步,就沒有讀書者連鎖什麼事了,該是黃千嘉和書香的談判。不過,書香也迅速向讀書者連鎖表達好感,表示可以一直深度合作下去。

  黃千嘉的新書,必然將與讀書者連鎖產生極深的關係,她已經承諾,只要讀書者連鎖不打美女作家的牌,她可以答應讀書者連鎖任何合理的活動要求。

  以黃千嘉的容顏,不必刻意去打什麼美女作家的牌,媒體自然會自動找到這個G點。

  且不論新書內容如何,起碼簽售活動的火暴是可以預料的。

  隨著那部電影的完蛋,方小青也算是解脫了。雖然那製片人的封殺仍然有效,可方小青在這圈子打拼幾年,卻只得到這結果,不免有些累了,決定暫時休息一陣子再做決定。

  許解在評論圈算是火了,每天約稿不斷,忙得連陪女朋友的時間都沒了。

  航哥似乎在辦大案,一直沒時間見林離,林離也一直沒能見到他的漂亮嫂子和侄女。林離為航哥一進刑偵總隊就有機會接手大案感到高興。

  完成了對黃千嘉的牽線,倪秋如有了充分的理由,將林離提拔為她的助理。

  經過上次的事,書店員工沒有人敢對這提出任何置疑。現在想來,他們還是記得趙作棟當時的慘狀,隨著林離是黑幫老大的親戚的消息傳開,更是沒人敢招惹他,甚至有人避而遠之。

  當然,也有人刻意的巴結著。

  林離有些啼笑皆非,可看見原本和自己還算談得來的員工也對自己敬而遠之,就不免有些失落了。

  倪秋如真像姐姐一樣安慰他:「其實呀,走進社會,人的身份一旦變化,其實就算你不變,旁邊的人也會用變化後的眼光來看你。小離,不是你做得不好,是因為職務和身份,所以產生了隔閡。」

  「你很好,很可愛又很善良,就是他們看不到你的內心,你又何必太在意。」

  林離高二被學校開除,就出來做事,做過汽車修理學徒,也做過別的。但,在家鄉的人際社會其實還是比較單純的。

  他無疑還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想到原本談得來的同事,以異樣眼光看待自己,他就有些難過。

  「小離,你聽過那個是願意讓所有愛你還是怕你的問題嗎?」林離表現越是失落,倪秋如就越是覺得他可愛,開導他:「其實,姐姐覺得這不算問題。一個人,哪有所有人都愛他或怕他的。肯定有人愛你,也肯定有人討厭你。」

  「你只要讓你喜歡人喜歡你,你討厭的人繼續討厭你,那就是最好的做法。」

  不論林離是否樂意接受,有時候人際社會就是這麼殘酷。起碼,這對於他來說,是非常生動,也非常深刻的一課。

  林離想了半天,比一般人老練成熟的他,很快就明白了這道理,認真的握住拳頭一揮:「嗯,我知道了。我要令喜歡我的繼續喜歡我,討厭我的,就讓他們永遠討厭下去。」

  林離下意識的動作配合著率真而憨厚的面容,看起來可愛到極點。

  倪秋如眼睛都全是星星,一把將林離抱在懷裡使勁搓揉林離的臉蛋:「喲,我家小離是越來越可愛了,姐姐真想把你抱回家當玩具。」

  林離腦袋被壓在倪秋如高聳的胸乳中,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感覺到綿軟而又彈力十足的乳肉,嗅著這淡淡的乳香,臉紅得跟充血似的。

  好在他對倪秋如這種完全不避諱的動作,已經有足夠的應對方法,伸手在倪秋如的小腹輕輕撓了幾下。

  倪秋如頓時給撓得咯咯癢笑,笑得胸乳波濤不絕,拍了他一下:「壞小子,又用這招對付姐姐,信不信改天我真的偷偷把你抱回家當玩具。」

  林離漲紅臉,倪秋如完全沒把他當男人的親暱讓他很是鬱悶:「倪經理,我是男人,不要老是這樣好不好。」

  倪秋如吃吃笑,像偷腥的貓,在林離腦門一點:「小屁孩裝什麼大蒜,姐姐都不怕,你害羞什麼。」

  她側過臉挨著林離的臉,溫熱而又光滑的肌膚令林離砰然心動,她卻極盡挑逗的將自己風情展現無疑:「姐姐還是處女哦,大不了姐姐不要你負責……」

  林離無語了,越熟悉,倪秋如就越是大膽放肆,他是徹底沒轍了。

  只好眼觀鼻鼻觀心,做一臉不動如山的高僧狀。

  倪秋如極力挑逗林離開口說話,半天,林離才睜眼道:「你這是帶我去哪兒呢?」

  倪秋如放緩車速,向這片奢華別墅區一指:「到了。」

  北海是一個中國數一數二的大都市,城市發展得極快,許多新興別墅區大都是在城市郊外。

  春田別墅區,可謂是北海最著名的華貴別墅區之一,處於綠蔭環繞的半山腰。不論是自然景觀還是人造景觀都是不惜奢華的營造,可謂極美。

  當然,價格也是極昂貴,能住在這裡的,多半都是高官巨富。

  林離猜:「這裡的別墅,一幢怕是要幾百萬吧。」

  倪秋如掐了他的臉一把,當做報復他半路不說話:「北海的房地產本來就是中國最昂貴的地區之一,這裡的別墅沒有幾千萬想都別想。」

  林離氣都不順了,嘖嘖吐舌道:「幾千萬,還不如直接拿錢疊成房子呢。」

  倪秋如正色道:「我表姑父最信算卦這一套,他最近有些小麻煩。你這個小神棍在行這個,幫幫他。」

  她帶林離來,其實是想幫林離,如果能在表姑父面前表現好了,自然將來好處多多。不過,她知道林離性情淡薄,只說是幫人,反而有效一些。

  通過鐵大門,開到裡面去停下車。

  站在這棟龐大的別墅前,林離的緊張被別墅的華麗程度震撼得忘到一邊了,只是傻傻看著這別墅說:「好巨大好漂亮。」

  林離沒法想像這種有錢人到底是過的什麼生活,總不能天天都是過的帝皇般的日子吧?他覺得有錢人肯定是天天大吃大喝。

  傭人帶了二人進了別墅,一進來,林離就哆嗦了一下:「好冷,有錢人習慣把冷氣開得那麼大?」

  倪秋如一派疑神疑鬼的樣子:「你感覺到了?這裡陰風陣陣,有點恐怖。」

  林離傻眼:「啊?陰風?」

  倪秋如疑惑的看著他:「你沒感覺到這屋子有些古怪?」

  「不但有古怪,而且還是有大大的古怪。」

  一個淡淡的,有點仙風道骨的聲音從樓上傳出來。

  一個拎著羅盤的中年淡淡的走下樓,還有一個雍容男子陪著。

  倪秋如頜首低道:「那就是我表姑父。」

  「你表姑父是算命先生?」林離震驚不已。

  「這時候開什麼玩笑,老娘一把掐死你。」倪秋如看出林離在開玩笑,狠狠道。

  坦白說,林離還真的是沒有感覺到屋子有任何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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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2 22:18: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無知無畏

  倪秋如嬌笑,跑過去拽住雍容男子的胳膊:「表姑父,他就是上次人家說的那位朋友林離,算卦很準呢。」

  持羅盤的薄眉中年斜眼瞥了林離一眼,不動聲色的斜斜嘴,似乎在極力忍住譏笑。

  蘇文舟禮貌的向林離點頭微笑:「林先生,謝謝你能來。」又拍拍倪秋如腦袋:「小傢伙,幫我招呼你朋友。」

  林離的年紀擺在那兒,以蘇文舟經久人生的眼光,一眼就能看出林離的年紀甚輕,甚至還顯得有些侷促。

  蘇文舟對林離的第一眼印象還不錯,覺得林離是一個挺老實的小年輕。不過,看著林離,蘇文舟也絕計不會相信林離真的是什麼算卦高手。

  對他來說,他之所以沒有拒絕林離的到來,只是因為他感覺到表侄女的關心,不想讓表侄女的一番關心落空失望。

  儘管不相信林離能做什麼,不過,為了表侄女,蘇文舟還是耐心向林離說了事情始末。

  蘇家在這裡已是住了好些年了,一直都沒有什麼問題。在約半個月前,不知怎麼的,這別墅就突然出現了一些奇怪的事。

  約半個月前,別墅就變得陰風陣陣,哪怕是暖氣開得再大,亦是擋不住那種直衝心底的寒意。

  這情況出現幾天之後,蘇家的人依稀有些感覺,但也沒太注意,還以為是氣候變化的緣故。直到約一周前,蘇家的人陸續莫名其妙的病倒。

  中醫名家的判斷是邪氣侵體。

  這是一個很值得研究的詞,也許是病氣,也許是真的邪氣。

  蘇家的人病了之後,體質更差的情況下,很難說是眼花還是幻覺,或是真的發生了。他們病了的人,幾乎每一個都說感覺得到房子裡有古怪。

  其實若是蘇文舟一直在家的話,也不會拖到這麼晚才請人來看屋。

  可他這些天都不在北海,直到家裡人病了,才匆匆趕回來。

  蘇文舟即使在北海亦屬於大商人之流,不過,很少有人知道,當年的蘇文舟其實就是在一個道士批命之後,才迅速發跡。所以,他對於算命算卦其實是極信的,甚至專門請了專業人士在公司當顧問。

  可惜,他的顧問先生,因為暫時有些別的事,所以這些天也是聯絡不上。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到處請人。

  倪秋如當然不知道表姑父發跡的原因,不過,她卻知道那個很靈的顧問先生不在,所以才帶林離過來試試機會。

  瞭解了原由,林離很是撓頭。算卦本來只是他的托詞借口,又不是真的瞭解甚至精通這一行,他還真的感覺不到什麼陰風。

  蘇文舟對林離禮貌,但不信任是瞎子都感受得到。林離倒不在乎,反而是倪秋如替林離憤憤不平:「憑什麼只信年紀大的,年紀小的又不是不准。小離,你別往心裡去,大不了我替表姑父道歉。」

  蘇文舟親自陪同那位算命先生,把林離交給倪秋如。

  倪秋如還是比較熟悉蘇家的別墅環境,帶林離轉悠幾圈下來,這屋子裡的奢華讓他眼睛都轉不過來了。

  兜兜轉轉回到一樓寬闊得可以開舞會的大廳,倪秋如滿是期待的低聲問:「小離,怎麼樣?」

  她既期待林離能解決表姑父家的問題,也期待林離能抓住這次機會。

  傻呼呼的林離不知蘇文舟在商場有多厲害,她可是再清楚不過。

  蘇文舟身家或許不是龐大,亦比不上國外的超級富豪,但在北海亦屬於一流富豪了。而且掌握著龐大的集團,在北海甚至全國商界都有相當的地位。

  蘇文舟當年甚至只為了自我增加一些文化氣質等等,就投資了他不是很在意的讀書者連鎖。

  林離不知道,也不會特別的在乎。有一億和有一百塊,對他來說,分別不是太大,吃喝玩樂也只能花那麼多。一百塊有一百塊的快樂,一億也有一億的煩惱。

  這也是林離比一般同齡人心理成熟的地方。

  倪秋如對他很好,他很想幫她。不過,這幾下走過來,倪秋如甚至格外多批了一件外套還覺得陰寒,他是的的確確的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陰風作祟。

  林離自然不知道,乾坤氣運圖本為天庭一等一等的寶物。這等寶物藏於他的體內,即使他沒有刻意去使用,這寶物依然會自然而然的護住他。

  莫說尋常的鬼魅陰風,就是來點兒真正的妖風,也休想侵襲得到他。

  也是因為乾坤氣運圖的作用本來不是鎮妖除怪,氣息中正平和,可以說是一點兒殺氣都沒有。本身除了對林離自動產生一定的保護作用,對外界不會有太多的影響——乾坤氣運圖,只管氣運,不管除妖。

  不然的話,隨便換做任何一個天庭流落下來的戰鬥仙器,他只要帶著隨便在屋裡溜躂幾圈,光是那瀰漫的殺氣,甭管是鬼是妖,都難逃一死。

  當然,乾坤氣運圖到底不是戰鬥仙器,也不是尋常意義上的法器,也是未經測試的實驗品,到底有多少保護作用,也是未知之數。所以太白金星才琢磨林離是不是跟玉皇大帝有見不得光的關係,偷偷請了勾陳大帝送些東西來給他。

  該知道的,林離完全不知道。他只是搖頭:「我沒感覺這屋裡有什麼古怪呀?」

  那羅盤中年和蘇文舟一道又出現了,伴著羅盤中年的一聲呵斥:「你小小年紀,道行不夠,你師傅怎的就放你出師了,這不是害了你嗎。」

  林離性情溫和,倪秋如就替他狠狠瞪過去:「什麼道行不夠,小離算卦比你准多了。」

  蘇文舟不快的皺眉:「小如,你怎麼對周大師說話的,還不快道歉。周大師,小女孩胡言亂語,你別在意。」

  周大師果然有大師氣派,淡淡一笑,目光掃過倪秋如和林離:「不知者為不罪,我只是……」

  頓了頓,周大師看了林離一眼,流露幾分惋惜和輕蔑:「我只是替這位小朋友感到可惜,道行不夠就出師,這未免害人害己。這位小姐大約平時是沒見過真正修為高的法門,所以被一時蒙蔽。」

  林離溫和歸溫和,可亦有說不得的死穴所在,比如父母,比如他討厭別人拿他的年紀說事。聽到這,就忍不住握住拳頭,有心反駁,可惜言辭不夠犀利。

  倪秋如怎能看林離受辱,氣沖沖叫:「害人害己?還說是大師呢,我就沒聽到大師會這樣不說人話的。」

  周大師臉皮扯動一下,到底不好在蘇文舟面前和倪秋如繼續鬥,只得若無其事的觀察房子,淡淡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道行不夠,可以用法器來彌補,連法器都沒有,這不是害人害己又是什麼。」

  這倒是,林離和周大師一對照起來,年紀的差別就算了,一個雙手空空,一個全副武裝,差距立刻就顯示出來了。

  也難怪蘇文舟只當林離是在陪倪秋如玩兒。

  周大師很狡猾的一轉臉看著蘇文舟說話,完全不給倪秋如反駁的機會:「蘇先生,我確信,你家半個月前來了一隻以上的怨靈。冤靈便是那冤死而不散的陰魂,陰氣尤重。別墅裡的人感染陰氣太重,才會病倒,又見到不該見到的東西。」

  「要我說,以此地的陰氣濃度來推算,大約是兩到三隻冤靈在作祟。」

  林離糊塗,人人都真切的感覺到陰氣,就他一點感覺都沒有,難道他的道行真的這麼爛,或者這麼特殊?

  他鬱鬱的想,他只是托詞為算卦的,又不是托詞為驅鬼道士,就是真有陰氣,也輪不到他來出馬。

  最為重要的是,即使身懷乾坤氣運圖,林離還是不怎麼相信真的有鬼魂這玩意,畢竟是在新時代的科學知識下熏陶出來的年輕人。

  他甚至覺得會不會是這周大師在裝神弄鬼,其實屁事都沒有。

  他腦袋裡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倪秋如和蘇文舟卻在這一刻渾身猛烈一個激靈,頓覺那陰寒氣息滲入骨髓之中,禁不住失聲道:「怎麼會這麼冷?」

  因為乾坤氣運圖的特點,林離不但不覺得冷,反而覺得越來越暖和,很有一點泡三溫暖的感覺,極是舒服。他當即就驚詫不已:「真的這麼冷?」

  倪秋如正懷疑帶林離來是不是正確的剎那。

  周大師突然之間臉色大變,毫不客氣的一把將蘇文舟拽到身後,神情無比凝重,大喝道:「蘇先生,躲在我後面千萬不要出來,冤靈來了。」

  林離感覺相反,蘇文舟和倪秋如卻是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一種邪氣的東西在迅速的接近當中,當場汗毛就炸了。

  如此與鬼魅近距離接觸,還真是生平罕有的經驗。

  周大師在不信邪的林離眼裡是裝神弄鬼,其實本人還是有相當道行的,就連動作都無比的熟練和規範,眼看冤靈就要撲過來,他左手已是抓住一把紫砂隨時欲灑出。

  但就在這時,冤靈似乎感覺到什麼,怪叫一聲轉而撲向無知無畏的林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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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周大師的無敵風火輪

  看見冤靈撲向林離,周大師的緊張變做一絲笑意。

  他拿捏不好林離到底有什麼道行,他覺得林離像普通人,但似乎又有一些不太一樣。這冤靈撲過去,簡直就正合了他的心思,試探一下林離的能力。

  冤靈兇猛恐怖的向一無所知的林離殺去。

  周大師作壁上觀,笑意剛浮現就變成了震驚,令他驚駭不已的一幕出現了。

  冤靈瘋狂撲進林離的身體中,幾乎就在同時,冤靈的慘嚎聲迴旋在他耳中,當場化做一陣淡淡無形青煙而去。

  就連倪秋如和蘇文舟都似乎感覺到了無形的凶戾和慘嚎聲,更是緊張起來。

  周大師雙手都在哆嗦,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冤靈比起尋常的鬼魅要難纏多了。換做是他被冤靈纏住,多半也會大費周折。一旦被鑽進體內,那也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偏偏,林離這麼一個看起來憨厚的年輕人,甚至雙手空空,連法器都沒有,難纏的冤靈竟是舉手投足就被化了。

  周大師駭然不已,他驀然覺得自己走眼了,光憑這一手,就是一流道行才有的能力了。

  周大師當然不是最好的算命師,不然的話,他早就被高官巨富捧著了,何必來趁機挖蘇文舟的生意。可一些眼力,他還是有的。

  一見林離茫然的神色,周大師心中一動,察覺林離似乎對此毫不知情。

  想到這,周大師的心變得火熱起來,心想難道這小子身上藏著什麼頂級法器?

  越想越是覺得可能,看著林離的眼神中不免充滿了貪婪,心想一個混小子怕是完全不知那神秘法器的用途,未免明珠暗投。

  就在冤靈入體內,被乾坤氣運圖直接化掉的時候,林離渾身舒坦到極點,禁不住呻吟一聲:「好舒服呀。」

  林離還不知自己已經是在鬼門關兜了一圈回來,要是沒有乾坤氣運圖保護,如此凶戾冤靈能輕鬆要了他的小命。

  這冤靈也真正是運氣極差,自投羅網。要是不找上林離,甚至不是鑽入體內,乾坤氣運圖就是在護體過程裡傷到它,也絕計不至於暴力的一下子把它滅了。可這等邪氣鑽到體內,乾坤氣運圖怎能容忍。

  估計這冤靈要是死後有靈,真會鬱悶不已。

  林離的舒服感歎,令倪秋如和蘇文舟臉色古怪不已。

  冤靈一滅,大廳的陰寒當場就散去了許多,蘇文舟和倪秋如自是有所察覺,前者還道是周大師滅掉了冤靈。

  倪秋如或許因為是女子陰體,依稀能感覺到冤靈似乎是死在林離面前,愈發的覺得林離這般輕描淡寫的滅掉鬼怪,很是深藏不露。不禁暗暗咬牙恨恨想:小神棍,居然隱藏得這麼深。

  這麼一個陰差陽錯,眾人各懷心思不提。只有林離傻呼呼的茫然,不明白這三人為何用毛骨悚然的眼神看自己。

  搞算命的自然極善觀人顏色,周大師一看蘇文舟的眼神,就知道產生誤會了。

  不過,這誤會卻是來得再合意不過了。周大師很高姿態的微微一笑:「蘇先生,不必擔心,先前來的那只冤靈,已被我以小法門化去。小小冤靈,我還不放在眼裡。」

  他倒是毫不客氣的把功勞收下了,看了看林離,貪婪目光一閃即逝。想著要如何奪法器,迅速就有了一個陰毒主意:「蘇先生,你這位侄女請來的小朋友,勝在他是童男之身,有他在,倒能驅散一些陰氣。不過,他道行太淺,未免礙手礙腳,不如……」

  蘇文舟看了林離一眼,連連點頭:「那是,小如,你陪林先生躲到一邊去,不要擋住周大師。」

  「最好留在屋外。」周大師補充。

  周大師的算盤打得啪啪響,要是林離繼續留下來,沒準下一隻怨靈還是不開眼自動跑去自殺,那就顯不出他的能耐了。

  換做其他沒見識的人就算了,他還不是想怎麼糊弄就怎麼糊弄。這蘇文舟的名頭在這一行也是頗響亮,卻不是那些對這一行一無所知的人,他擔心蘇文舟看出怨靈是死在林離手上,這就會壞了他的大買賣。

  要是林離沒有法器護身,他大可把林離留下來,讓怨靈弄死林離,然後他就能揀便宜了。不過,既是法器威力非同小可,他也就不願冒這風險。

  本來蘇文舟就不信林離,恰好這時林離問了一個相當白癡的問題:「真的有鬼?周大師為什麼不幫我們開天眼,讓我們看看鬼是什麼樣。電影上都是這樣演的。」他還是不信有鬼。

  蘇文舟瞪了表侄女一眼,也不知她從哪兒找來的小年輕,看起來什麼都不懂:「天眼能開,普通人沒有道行護體,陰陽一開,邪氣就很容易入體。」

  周大師擦了一把冷汗,蘇文舟果然不是好糊弄的。

  蘇文舟所說不錯,電影終歸只是電影,現實裡幹這一行的道士,一般是不敢給普通人開天眼的。一旦給普通人開陰陽眼,折壽那是小的,運氣差的沒準當場就掛掉。

  連這基本道理都不知道,那簡直就是比野路子還要野路子。

  蘇文舟對林離再沒有半點興趣,要不是看表侄女的面子,沒準都想趕人了。

  倪秋如看臉色就知道林離說錯話,拖他一道出去等著。

  林離皺眉不已,他先前觀測了裡面二人的氣運。周大師的氣運還是正數,但時運卻是負數,負得不大。

  最令林離感到心驚肉跳的,還是蘇文舟的時運,就在他退出來的那一剎,瘋狂的飆升到了負三百。這是林離所見過最巨大的時運負數,大得觸目驚心。

  林離可以斷定,蘇文舟損失的絕對不是財運。可惜,乾坤氣運圖功能開啟不夠,沒法看到壽運等等,不然他就可以更準確的判斷會有什麼橫禍了。

  這橫禍不是財運,從蘇文舟的年紀來看,也不像是桃花運。綜合氣運度,也不太可能是事業運。那就極可能會是壽運橫禍。

  確信了猜測,林離低聲道:「秋如姐,你的表姑父很可能很快就有生命危險,周大師也有一定危險。」

  「怎麼辦?」倪秋如大急,經過多次下來,她對林離的算卦已是頗為信任了。想了想,膽大的她帶著林離指著陽台:「走,我們悄悄的爬上去,一定要救表姑父,你可以救的他,對嗎。」

  林離認真點頭:「應該可以,最起碼能保住你表姑父的命。」

  只要氣運高,橫禍就難致命。

  林離這些日子已經在陸續的轉運中,再轉得了三百多氣運(轉來的時運意義不大,畢竟再龐大,也只能代表二十四小時內的運氣好壞),只要把這些氣運轉去,保命不是問題。

  林離和倪秋如偷偷爬上陽台,宛如做賊似在屋子裡溜躂。

  屋子裡的周大師自信滿滿,這倒霉貨還不知道被林離一語斷言了接下來的命運了。

  他恨不得在蘇文舟眼前施展大道行,進而爭取這麼一個大客戶。可惜,蘇文舟年輕時就一度開過陰陽眼,如今的他年事已高,更是珍惜生命,當然不會幹開陰陽眼的蠢事。

  周大師有點錦衣夜行式的遺憾,蘇文舟極信這一套,每年光是花在這上面的錢就不下千萬。也是因此,周大師才想要拚命的爭奪這位客戶,不過,想要從三清觀奪下這筆長期買賣,那不是容易的活。

  周大師想起了林離的「法器」,光是被動效果就這麼強悍。要是能奪來,對上三清觀的道士,他也有自信。

  他安慰臉色不太好看的蘇文舟:「蘇先生,不必害怕,有我保護你,區區怨靈怎敢作祟。」

  「你先把自己保護好吧。」

  一個冷酷陰寒的聲音傳開。

  周大師抬頭一看,一個形體已聚的怨靈冷冷的飄在數米外。他一眼就認出這是積年怨靈,老臉刷的一下灰白,豆大汗珠辟里啪啦狂掉。

  積年怨靈極是凶殘兇猛,和普通怨靈最大的區別就是不但形體已成,還能說話,形體越清晰,說話越明瞭,就越是積年老鬼。

  這不是所謂的周大師能對付的,被對付還像話一點。

  周大師的腿肚子都在哆嗦,死活想不明白,這等積年怨靈不好好躲著修煉,來騷擾人有屁的意思呀。

  積年怨靈凶殘而怨毒的看著蘇文舟,蘇文舟常年與大有道行的人混在一起,自然有些靈覺,立刻就毛骨悚然了。這老鬼以磨牙的語氣凶殘道:「本大仙與家人修煉得好好的,這老東西無事生非,把我帶出來,此仇不可不報,納命來。」

  周大師臉都綠了,一把紫砂拚命打出去,卻被一口氣給吹得全散了。他恐懼不已,這老鬼比他想像的還要強大,他這次是死定了。

  一想到這,他飛也似的拔腿就跑。別看這周大師單薄,這一跑起來,絕對比劉翔跨欄要速度了許多。

  也虧得他極度驚恐下,還記得蘇文舟,順手拽了一把大叫:「快走。」

  蘇文舟哪想得到重金請來的大師,居然如此不堪,被這麼順手拽了一把,倒是跑出了幾步。

  只見周大師抱頭鼠竄,拚命的把一些爛法器往後面狂扔一通,跑到樓梯口時,怨靈殘忍一笑,嗖的一下穿過周大師身體。

  周大師的臉是真正的黑了,邪氣瞬間侵襲入體,他腿上一軟,當場就乒乒乓乓的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倪秋如詫異:「咦,大師在練無敵風火輪呢。」

  一路滾,一路發出哎呀哎呀的哀號聲。

  一路滾到樓下,滿頭是包的他倉皇而逃,拖住摔斷的腿,一瘸一拐,用劉翔跨欄的動作飛奔而出,撂下狠話:「妖孽厲害,我回去搬救兵。」

  怨靈冷笑飄向拔腿就跑的蘇文舟,凶殘之色濃烈。

  蘇文舟感覺到危險越來越近,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表侄女和那個小年輕的天籟之音:「蘇伯伯(表姑父),來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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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2 22:18: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我只是來打醬油的

  怨靈恨極了蘇文舟,要不是他,他又怎會和家人分開。他本在修煉得好好的,卻被此人以奇怪法器把他帶出來,這仇怎可不報。

  怨靈卻不想一下子弄死蘇文舟,只是不斷的進逼。

  倪秋如跳出去,把蘇文舟給救過來,這怨靈也不管,只是死命跟住。

  嚇得臉色蒼白的蘇文舟悔之不及,早知如此,就不要相信這狗屁不如的周大師。早知如此,就還不如等他的三清觀顧問趕回來再說。

  生意做得很大,多年沒有嘗過被逼得無路可退的他,多年來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距離自己極近。畢竟他與行家高手混得多了,在這方面的靈覺還是有的。

  蘇文舟失態大叫,換做熟悉的人,見到這位商界大人物如此精彩而懼怕的一幕,怕是覺得新奇得很:「快退,它來了,就在我們面前。快退呀。」

  不曉得是不是蘇文舟的緊張大叫,林離突然也緊張起來。雖然他死活沒感覺到鬼魅的存在,也死活不知道自己緊張個什麼勁。

  退入臥室,再退到陽台,直到退無可退。

  蘇文舟絕望的看著眼前的空氣,他身體裡的血液都快要凍成冰了,他感覺得到怨靈就在眼前,很近,很近。

  倪秋如的亦是被凍得臉色發青,哆嗦著退到陽台,饒是陽光明媚,還是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她還是強打精神,安慰表姑父:「表姑父,沒事的,小離這個小神棍很厲害。他剛才就說了,周大師會有一定危險,還說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蘇文舟快暈死了,倪秋如自知失言,連忙補充:「小神棍說他能保住你呢。」

  怨靈聞言,看了林離一眼,不屑一顧,一個普通人類,就會放狂言,伸著手掐住蘇文舟的脖子。

  蘇文舟感覺到了,有一雙比極度深寒要還寒冷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嚨。他漸漸喘不過氣來,但也在這時,他看見了一直被他忽略的真相,在如此近的距離裡,林離臉色如常,竟絲毫沒有受這怨靈的干擾……

  林離看著空空如也的陽台,又看著冷得直哆嗦的二人,使勁撓頭。在他眼裡,這陽台陽光明媚,絕對正是躺下享受生活的好地方,就想不通為什麼這二人如此害怕。

  他也沒多想,不說別的,就沖倪秋如對他這麼好,他也要幫忙。集中精神,將自己的氣運和時運往蘇文舟身上轉移過去。

  確認轉移成功,林離渾然不覺怨靈就在身側不到兩尺,見蘇文舟臉色發青,吐出舌頭,漸漸滑到地板上。他本著尊老的想法,打算走過去把老人家給扶起來。

  林離極有無知無畏精神的向左側走了兩步,跨越了兩尺的距離。

  在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立功了。

  走過這兩尺,林離的身體正好與怨靈重疊一半,一半的怨靈正在他的身體裡。

  一半,對怨靈來說,卻是致命的。進入林離身體(好邪惡的六個字呀,最適合菊花黨了)的剎那,它感覺到一種排山倒海的能量,一種對它來說就是天的力量潮水般將它淹沒了。

  它驚恐了,它倉皇了,發出令人戰慄的慘嚎聲,親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林離身體裡的力量傳播出來,迅速被排斥成了一陣無形輕煙。

  在這種能量面前,它悲哀的發現就像是一滴水進了大火中,迅速消融不見。

  「怎麼可能,人間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大仙!」它無辜的哭了:「大仙,求你放我一馬,我只是來打醬油的。」

  林離當然聽不見,所以,它無辜的被徹底化成灰灰了,打醬油或做俯臥撐都救不了它。

  不過,處於異常狀態的蘇文舟卻依稀聽到了一些,也聽到了這怨靈慘死前的痛苦嚎叫。

  雨過天晴,陰寒氣頓時煙消雲散。

  倪秋如感覺到,興奮的拍了林離的背一下。

  林離正在攙扶蘇文舟,剛才又集中轉移氣運,精神有點不集中,被這力量不輕的一巴掌拍得向前一衝……

  林離慘叫一聲,衝過欄杆,動作很像花式跳水。

  倪秋如魂飛魄散,衝到欄杆前,一看,當場就笑噴了。

  林離像孤魂野鬼似的掛在陽台上飄來蕩去,像極了《92家有喜事》裡被當衣服晾起來的星爺,畫面極度滑稽。

  原來林離衝出欄杆的時候,衣角掛在欄杆上,哧拉一聲,衣服被撕成條狀物體,卻也正好止住衝力,把他掛在半空中。

  倪秋如拍拍胸脯:「小神棍,你是在冒充衣服呀?」

  林離嚇得魂都掉了,這會才緩過神來,隨口答:「打雷下雨了,快收衣服。」

  蘇文舟逃得大難,驚魂未定,一見林離悲劇的畫面,他也想笑,還是呵斥道:「還不快把林先生救下來。」

  蘇文舟記得,這只怨靈臨死前說過這個年輕人是大仙!

  大仙!

  這是一個很重很有份量的詞。

  周大師的能耐蘇文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敢隨便請來。以周大師的能耐,一面這只怨靈就淪落到拔腿就跑的程度,可見這只怨靈到底有多麼剽悍。

  而這樣一隻剽悍的怨靈,被林離輕描淡寫的滅了,一點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蘇文舟激動得心都在砰砰跳。

  這才是真正的大仙。

  可惜,林離本質上只是一個連鬼都不相信的普通人,連偽大仙都算不上,全是靠乾坤氣運圖。

  蘇文舟的心思,算是用錯了地方。

  怨靈沒了,別墅裡的異常自然就解除了。

  趁著林離去換衣服的時候,蘇文舟抓住想去偷窺的倪秋如,向表侄女詢問林離的來頭。

  倪秋如將前些日子裡林離一句話說死一部電影等事跡一說,再把林離的資料道來。

  蘇文舟此刻對林離的看法已是截然不同,自然不吃驚林離一句話說死一部電影的事,反而對林離的資料和性格更感興趣:「他是方圓省東湖人?」

  他想起了這一行的一個傳說,傳說中所指出的大仙所在地,正是在東湖。

  他此刻若有所思,雖然冒了一次生命危險,但能結交一位這樣的「大仙」,那就太值得了。

  至於倪秋如描述的,林離性情有點淡薄。他自以為林離是那位東湖大仙的弟子,性情淡薄反而是最合理不過。

  倪秋如如此描述下來,鬼使神差的,蘇文舟竟都覺得越來越是契合他心中所想。

  蘇文舟有些頭疼,性情淡薄也不見得是好事,這樣的話多半不容易籠絡呀。不過,他到底眼光犀利,看出林離很重感情,就交代倪秋如務必幫他籠絡住這位「大仙」。

  得知「大仙」在自家都不在意的連鎖書店做事,蘇文舟笑了,他知道了,這位「大仙」一定是比較低調的。這也正合他意,要是別人知道這位「大仙」的存在,怕是會來跟他爭奪。

  林離換了一件阿瑪尼,怎麼穿怎麼覺得不舒服,磨蹭的走出來。再次觀測到蘇文舟的氣運,不禁大感意外。

  蘇文舟的氣運本來是負一百多,得了林離的三百氣運,按理說應該是正一百多。但此時,蘇文舟的氣運,竟是比林離預料的要多了約一百左右。

  要是老太白在,估計就能給出解釋。

  乾坤氣運圖本質作用是觀運改運,但也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小功能。比如,化了之前的第一個小怨靈,就被化出了約一百的氣運——天庭認為妖邪也佔了天地氣運,所以化掉妖邪也就是把氣運奪了。

  化掉的第二個怨靈,得到的氣運更多,只是林離無法以氣運圖觀測自己的氣運,所以還不知道。

  蘇文舟的態度是天壤之別,恭敬道:「如果林先生明天有空,請再幫我一個忙。」

  林離看了倪經理一眼:「好呀,只要倪經理不記我曠工。」

  林離不知道,從他答應的這一刻起,他想要的平靜黑白生活就注定要五顏六色式的興風作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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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2 22:19: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偽大仙

  「勞斯萊斯黑色幻影,果然很有錢。」

  張小飛嘟囔:「這麼有錢,為什麼不請美女司機,太沒生活質量了。」前面的剽悍司機橫他一眼。

  倪秋如和他也算熟悉了,雖不知其底細,也凶狠道:「像你這樣每天在街上溜躂,見美女就調戲也叫生活質量?」

  「那當然。」張小飛很自得,在他來看,這是他最大的優點。儘管旁人通常把他的做法,理解為犯賤。

  蘇文舟咳嗽一聲,小年輕的話題不適合他,想當年他也年輕過呀,不由的有些感慨:「林先生,我們可以走了嗎?」

  「好的。」林離不敢當得蘇文舟的這麼恭敬,欠腰道。

  張小飛捅捅林離,瞥了一眼對面的蘇文舟:「他欠你多少錢?不然幹嗎用這種語氣跟你說話。」

  張小飛的胡言亂語,林離已習慣,和蘇文舟一樣只當沒聽見。

  昨晚他回到住處,張小飛正一臉悲哀的縮在許芊芊的懷中揩油,哭訴他調戲美女時被防狼噴霧劑噴得滿臉都是芥末味道。

  當時張星君正一臉鄙夷的靠在窗口,自稱夜觀天象。張小飛譏笑說張星君不是觀星象,而是觀察明天有沒有月亮,方便去搶劫。

  林離把昨天在蘇文舟別墅的事有所刪減的一說,張星君和張小飛都來了興趣,非要一起來看。

  張小飛是真有興趣,張星君是熱血沸騰了。說簡單一點,就是他手癢,想打架了。

  不過,張星君說今天有事要辦,遲一點過去。

  在路途中,蘇文舟把今天要去的地方和目的娓娓道來。

  其實昨天別墅裡的人全都搬出去了,蘇文舟之所以急著除掉別墅的怨靈,一來自然是因為的確想除掉。二來,也是想試試周大師的實力。只要確認了實力,就會請來辦今天的事。

  誰料到周大師變成了屁滾尿流的周大屎,反而是他事前看不起的林離做到了。

  蘇文舟的方舟集團在開發房地產的時候遇到了一些超過想像的麻煩,其實那兩隻冤靈就是被他從那裡帶回家的。

  事情倒不複雜,但是很麻煩,已經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要是再不解決,方舟集團的損失肯定不會小。

  這是一片填海得到的土地,林離等人來到空蕩蕩一片廢墟模樣的所在。蘇文舟直接把林離等人帶到了出事故的地方——其實也還是一片廢墟。

  眾人都沒看出問題,蘇文舟苦笑不已,期待的目光投向林離,一揮手,自然有手下知道他的意思。

  只見一個手下,飛速撲進這片小窪地。此人也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動作嗖嗖飛快,吭哧吭哧從裡面搬了一塊大理石和一個鋼塊殺回來,輕輕放在地面。

  蘇文舟歎了口氣,要是連這位大仙也解決不了的話,那麼方舟集團的損失就太大。他指著這兩件物體說:「你們看。」

  伸腳在上面輕輕施加壓力,只聽得啪啪幾聲,這大理石和鋼塊當場便裂為幾大塊不規則的碎塊。

  蘇文舟無奈的說:「這就是我們遇到的麻煩。」

  豈止是麻煩,簡直就是災難。

  以小窪地為中心點,方圓五百米,任何物體擺在裡面,最多三天,就會變得極為脆弱。若是擺在中心,甚至不必一天就會變得奇脆無比。

  張小飛和倪秋如嘖嘖稱奇,苦苦思索而不得其解。

  蘇文舟早年有過足夠的經驗,所以極信這一套非正常情況。第一時間考慮的,就是以非正常人類來解決。

  可惜他的顧問不在,不過,蘇文舟有預感,即使在,也未必能解決。

  相比之下,他還是相信「大仙」的實力。

  可惜,林離這個大仙是冒牌貨,讓他觀測和改氣運,他沒問題。做這種非正常人類才能幹的活,他可不會,甚至不信。

  眾人都知道林離為什麼在這裡,人人都看著他。林離被目光刺得尷尬,撓頭道:「為什麼不找儀器和科學家來檢查一下?」

  這一刻,蘇文舟當真懷疑林離到底是不是大仙了。

  可一想到自己幾乎是親眼親耳聽到的,又是在林離的幫助下死裡逃生,他又立刻堅定了想法。想了想,還以為林離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或者是有其他的為難,他連忙無比誠懇道:「林先生,請你一定要幫我,不論付出什麼代價。或者你有什麼為難之處,請至少告訴我。」

  可憐的林離是厚道孩子,落得如此處境,不免尷尬。

  蘇文舟見了林離猶豫的樣子,先入為主的相信了林離是有為難之處。示意司機從車裡取出幾個箱子,吃力拎出來,放在林離面前,打開箱子。

  一道金燦燦的¥¥¥光把眾人的眼睛全弄花了。

  滿滿的一箱子現金,比一張薄薄的支票,無疑來得有震撼性許多倍。蘇文舟深知其中道理。

  林離使勁撓頭,這一箱子錢擺在面前,要說不動心,那絕對是騙人。他又不是聖人。

  蘇文舟笑笑:「我為林先生準備了整整十箱現金,以林先生的能力,未必會在意。但這代表我們方舟集團的誠意,只要你幫了我們,不論是否成功,這四個箱子全是你的。」

  蘇文舟是打算賭一賭了,在他心裡,林離是大仙。如果搞定最好,如果搞不定,那多的也就損失了,也不在乎這麼一點。

  倪秋如很震撼,張小飛很平淡,帶著看戲的戲謔表情:「一箱大約有一百二十萬,也不少了。不過,這塊地的購入價好像是三點八億。」

  上次的一千萬支票,林離就只收了一百一十萬。拿錢來砸林離,也未免太看不起他這位乾弟弟了。

  林離心想自己活該裝逼被雷劈呀,走到這一步,光是倪秋如那殺人的眼神,他就不能無視。

  要是他拒絕了,估計倪秋如會讓他欲仙欲死的。對於這位倪經理,林離是有些毛毛的。

  他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被拔了毛插在架子上準備燒烤的鴨子,無奈的說:「好吧,我只管試試,不過,我要想一想怎麼辦。」

  蘇文舟狂喜,他還是比較相信,只要大仙一出手,肯定沒問題。

  林離所謂的想一想,是因為他發現,比起昨天新獲得的氣運,蘇文舟今天的氣運又下降了約二十度,財運也在降。以每天下降二十度氣運來看,氣運一個月的「保質期」就得損失六百度氣運,這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

  在林離來看,負六百度氣運,大概是生不如死的大禍事。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著他,有人是滿懷期待,代表人物是蘇文舟和倪秋如。有人是看新奇,代表人物是張小飛。

  林離很少很少成為焦點人物,這令他有點不自在。不過,跟張小飛認識後,有了賭場的經歷,他也算是見過大場面了,膽氣比以前壯了很多。

  他不太確信手腕上的乾坤氣運圖能做什麼,其實他不知道,乾坤氣運圖能做的比他已知的還要多了很多,把它當簡單的觀測氣運和改氣運工具才是暴殄天物。

  不過,他目前開啟的功能到底還是有些低了,就功能而言,確實還沒法處理這種與人無干的大場面。

  但就在這時,張星君嗤之以鼻的聲音傳來:「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區區一塊火寒母都解決不了,別跟人說認識我。」

  驕傲自信的張星君得回一些法力,又馬上重新找回了在天庭橫橫霸霸的感覺。可惜,他的法力太低,還沒法感覺到乾坤氣運圖的位置,不然要是知道乾坤氣運圖就在林離身上,多半會吐血。

  蘇文舟將信將疑,他有點聽不懂這話。

  好在林離知道老張有點神道,也沒太往心裡去。

  張星君看了這箱子現金,又看了林離一眼。一邊琢磨,一邊大喜,這是最好的還人情機會。咳嗽一聲,假模假樣的說:「要解決很簡單,不過,除非他點頭答應,不然我絕不出手。」

  他指的是林離。

  蘇文舟大喜,聞言還以為這位大剌剌的傢伙是林離的師兄或手下之流。他自以為恍然大悟,心想可能林大仙不太擅長這方面,所以才為難。

  在倪秋如嚴重的目光威脅中,林離看著張星君。張星君湊過來,低聲說:「說好了,你幫過我兩次,我欠你兩個人情。你要我出手,我就只欠你一個人情了。」

  林離顧不得他行不行,連忙點頭:「老張,你出手就是了。」

  聽到這句吩咐意味很濃的話,蘇文舟以為自己明白了,心想這個老張果然是大仙的手下。

  好在真正的大仙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不然以太陽星君的暴躁脾性,這會兒他已經灰灰了。

  張星君很滿意,大步流星走進小窪地,然後……

  他撅起屁股,宛如拾荒者一樣在小窪地中扒來扒去。

  一陣微風過,好一幅悲涼拾荒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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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2 22:19:1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周大師的憤怒

  蘇文舟很緊張,這塊地不論對他,還是對方舟集團都很重要。

  在他的主持下,方舟集團盈利能力呈現逐步下降的趨勢。而他在董事會的對手,有一個非常出色的兒子,正在公開的衝擊他的位置。

  以他的威信,當然不會在短期內就被動搖地位。但做買賣,歸根結底,利潤最重要,長期盈利減少的話,他就是天神也擋不住。這塊地,就是他的一次賭博。

  他心思複雜,看向左邊。林離穿著普通,一臉平靜,在他來看,這自然就是高深莫測和自信。

  他看了小窪地一眼,其實他還是比較希望林離親自出手。他認為張星君是林離的手下之流,能力未必就有多強,當然還是大仙親自出手才行。

  越想,他就越是懊惱。在他來想,林離不肯親自出手,很可能是因為在別墅時的怠慢。

  他滿嘴苦澀,人的地位高了,居高臨下就是必然,再聰慧也有走眼的時候。誰又想得到,這麼一個年紀輕輕的人,就是道行極深的大仙呢。

  不過,他想到這,越發的覺得林離一定是性情低調。他想,一定要彌補回來,好好的籠絡住。

  蘇文舟在這邊忐忑不安,張小飛和倪秋如則滿臉看猴戲的新奇。

  張星君渾然不覺自己變成了「拾荒者」,在小窪地裡挖了半天,挖出一塊像火一樣的石頭。這塊石頭通紅如火,給人一種在冰塊中燃燒火焰的感受。

  張星君滿意的笑了,這會兒算是還掉了一個人情。此時,他油然嗅到一些邪氣,心中一動:莫非還有妖孽在此?

  他仔細探察一番,嗤之以鼻:「原來是幾隻小怨靈的修煉之地。」

  在高高在上的太陽星君眼裡,哪怕是修行萬年的怨靈,也只是微塵一般的存在。信手之間,就抹殺掉這幾隻冤靈的存在。

  估計這幾隻怨靈要是泉下有知,會抱頭痛哭不已。好好的修煉,怎麼就突然來了這麼一號天神,一抬手就把他們給全滅了。

  喜孜孜的解決問題,他大步流星的走回來,看都懶得看蘇文舟,沖林離道:「火寒母我帶走,這窪地還住著幾隻怨靈,我也順手解決了。」

  「不過……」他語氣一頓,蘇文舟沒來由的緊張起來:「不過,這塊地的地底受影響太大,一個月後,此地必然塌陷。」

  蘇文舟半信半疑,看林離怎麼說。

  張星君走到林離面前,在懷裡掏摸半天,取出一塊溫潤的雕玉:「我有事要處理,要暫時離開北海,記得把這塊玉戴好。」

  「把房間給我留著,過些日子我會回來。」張星君想不回來都不成,法力傳輸點就在林離新家一帶呢。

  說完,一向做事利索的他,一點遲疑都沒有,連道別的話都不多說,直接轉身就走,還嘟囔道:「本來還想去把姓汪的解決了,誰知道他居然不在北海,氣煞我也。」

  前些日子是沒法力也沒錢,沒法行動。有了法力,自然就有了錢,還有了身份證,他自然就呆不住了,氣運圖才是他的目標呢。

  這塊玉,是他淘來的玉精,被他改造了一下,能暫時保護一下林離。一旦有危險,他就有感應,隨時能趕回來,還掉最後一個人情。

  身為神仙,又怎能一直把凡人的人情給欠下去,他可是有身份有地位有武力的神仙。

  林離有點措手不及,向遠去的張星君大叫:「老張,一路順風,記得常回來。」

  張星君無奈擺擺手,林離是好人,這是無疑的。不過,他還是覺得林離有時候太娘們了,作風太軟。

  蘇文舟沒在意張星君,目光灼灼看林離:「林先生,這位老張,他最後說的,是不是……」

  林離當然不是笨蛋,只不過,以前一直沒有什麼獨當一面的機會,自然也就沒機會表現一下自己的能力。即便是那次在賭場報復,也是張小飛在出頭,他根本就沒機會展示自己。

  這些人當中,大約也就只有倪秋如略知林離的能力。

  以前的林離是一個從偏遠地區來北海打工的小年輕,因為提早進入社會做事,比同齡人少了年少輕狂和銳氣。不過,到底還是年輕,也沒見過多少世面。所以,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當中,看起來他似乎很笨拙,這主要是心理還很拘謹。

  這連日來陸續發生許多事,林離甚至經歷了以前從未曾想像過的事。有了經歷,自然而然的逐漸放開了心理上的拘謹,對上蘇文舟這等人,也逐漸能揮灑了。

  很多時候,身份地位及經歷,對一個人的影響是極為巨大的。有些人能迅速適應,有些人則不能適應。

  林離顯然就是能迅速適應新角色和新環境的人,當自己首次成為焦點,他只稍微一滯,就能自然表現了。又因為他性情恬然,即使對上蘇文舟這種有錢有勢的人,也並不會在心理受太大影響,表現自然極佳。

  所以,林離第一次成為焦點的時候,他沉思片刻,坦然道:「蘇伯伯,我建議你盡快處理這塊地。」頓了頓又道:「還有,蘇伯伯要小心,二十四小時內,你會碰到飛來橫禍,損失一筆錢。」

  蘇文舟臉色微變,在他聽來,林離這句話無疑是證實了張星君的話。如果這塊地塌陷,那麼損失就不光是金錢上的,還包括了威信。

  林離不是貿然給建議,也不是依據神道的老張而給建議。他觀測到蘇文舟的氣運來到此地之後,下滑的情況越來越嚴重。這無疑表明,蘇文舟很可能會在這塊地上栽觔斗。

  倪秋如和張小飛乾瞪眼,眼前這事他們顯然是搭不上話的。不過,二人都是眼睛一亮,都察覺到林離和以前的些許不同。

  換做一般人,誰敢輕易對這麼一塊購入價達到三億八千萬的地提這麼毀滅性的建議。沒有勇氣和擔當,又怎麼敢提這樣的建議。

  蘇文舟難以取捨,他比較相信林離,但放棄這次的機會,又說不過去。況且,這塊地是他要買的,放棄了,豈不是自打耳光。

  蘇文舟真誠的向林離艱難一笑:「謝謝林先生的建議,我一定會認真考慮。」

  他向司機遞了個眼神,司機連忙從車裡取出了兩個大箱子,放在張小飛的瑞虎中。他笑道:「現金雖然爆發戶了一點,不過,還是現金比較有衝擊力,請林先生原諒我的小伎倆。這兩箱,是美金,是給林先生的酬勞。」

  兩箱美金,外加一箱人民幣,已經大約是一千五百萬了。

  林離不是第一次接觸這麼龐大的數字,不過,還是有點兒手軟。這畢竟是他親自掙到的,激動之餘又有點心虛,他覺得他沒做什麼。雖然他不知道,他的一句話,就已經足夠蘇文舟挽回比這多十倍的損失。

  「小離,蘇伯伯一片誠意,你就收下吧。」張小飛比林離老辣多了,一眼就看出蘇文舟出那麼大價錢,是想籠絡林離,索性給了林離鼓勵的目光。

  不收白不收,就是捐了也好,當是劫富濟貧。

  見林離收了這筆錢,蘇文舟眉開眼笑。商人總是逐利的,他自然是在林離身上看到更大價值,才肯有所付出。

  只有倪秋如憤憤不平:「表姑父,我就沒見過送那麼大筆錢,還很興奮的人。」

  她是覺得林離有這筆錢,大約就不會在書店繼續做事了,這樣她豈不是沒了調戲林離的機會。

  蘇文舟要親自送林離回去,被林離給婉拒了。

  林離上了張小飛的奇瑞瑞虎,在張小飛的駕駛下,風風火火的一馬當先往回趕。

  周大屎,哦,不,是周大師怨恨不已的蹲在路口,等待著林離的到來。

  周大師顯得很是狼狽,昨天摔斷腿就不必說了,渾身到處都是一塊塊青紫——沒辦法,玩無敵風火輪,總要付出一點肉體代價。

  周大師從一開始就隱約知道蘇文舟的真正目的不是別墅,而是這塊地。所以,他才在別墅施展吃奶的本領,想要爭取這筆買賣。

  趁著三清觀的顧問不在,趁虛而入,贏得蘇文舟的信任,奪去三清觀在蘇文舟這裡的長期顧問關係,這才是關鍵。

  周大師的算盤打得啪啪響,可惜,昨天的怨靈顯然不是按他的劇本來演戲。結果,演砸了,抱頭鼠竄了。

  比這還要糟的是,如果蘇文舟把他昨天的表現傳出去,他在這一行就算完了。

  周大師很是怨憤,有些人總是想當然的以自己為中心。他自然想不到,昨天他可是拋下顧主跑路了,要不是有林離,蘇文舟就玩完了。

  於是,他靈機一轉,想起了林離的「法器」。既然蘇文舟沒事,那他就知道必定是林離的「法器」殺了怨靈。如此,他簡直沒法想像,能把第二隻怨靈滅掉的法器,到底有多麼厲害。

  只要能把「法器」奪過來,那他在這一行遲早能成為最頂尖的人物。

  周大師老是忘記,他的算盤固然總是啪啪響,可好像總也沒成功過。

  他知道蘇文舟一定會帶林離過來,所以在這裡候著。

  這時,他終於看見了趕回來的兩部車,興奮的在心裡大叫:法器是我的。

  蹲在路旁的他默念著咒語,看準了瑞虎的位置,眼中貪婪光芒一閃,掐指一捏:「氣。」

  路面上早已被他撒下了滿地的符咒,此時念動咒語,符咒嘩嘩的動起來,膨脹氣體。

  瑞虎輪胎爆掉,整部車給來歷不明的氣體掀得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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