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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紫蘇落葵]最佳幸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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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4 18:06:51 |只看該作者
  第080章 沒人給你奧斯卡
  
  蘇婉兒憋了笑,不僅僅是因為夏可可所使用的量詞,更是因為夏可可也認同葉家那幾隻的覺悟差,表達能力很成問題。
  
  是啊,葉雲嘉還好一點,但脾氣也差,一件事也說得吞吞吐吐。葉瑾之就每句話都得將人氣死。而聽聞葉三當年明明是喜歡夏可可,卻就是弄得夏可可極度反感他。好在那傢伙鍥而不捨,堅持不懈,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夏可可漸漸能理解這人的邏輯思維了,這才成就了一段好姻緣。
  
  相比較而言,李峻寧倒真是會說話。蘇婉兒眼神不經意地掃過去,卻與李峻寧相碰。他那眼神專注,她便是尷尬,連忙垂了眸。
  
  夏可可卻是脆生生地問:「小伙子,你看上我家敏華?到底如何打算?」
  
  蘇婉兒看夏可可那神色,絕對是玩心四起,立馬在桌子下拉了拉她,低喊一聲:「可可姐。」
  
  夏可可握了她的手,轉過臉來,全是濃濃的笑,示意她不要阻止。蘇婉兒無奈,卻聽得李峻寧輕輕一笑,說:「自然是希望琴瑟和鳴,鐘鼓樂之。」
  
  「喲,還拽古文了。不得了,還直接詩經了。」夏可可脆生生的。饒是蘇婉兒也聽出不對,李峻寧尷尬一下,說:「隨口說了,沒有賣弄的成分。」
  
  夏可可搖搖頭,說:「你誤會了,並沒有諷刺你賣弄的意思,而是想娶敏華的人多得是。不單單會古文就行的。我問問,你憑什麼說認為可以娶她,讓她幸福?」
  
  夏可可那模樣儼然一副家裡人詢問追求者的模樣。蘇婉兒起先還有些不安,後來心裡已全然放鬆,這傢伙就是搞怪,且不按理出牌的人。
  
  李峻寧這一回倒是收起一貫的笑容,一臉認真地思索片刻說:「即便我十分想娶敏華,與她共度一生。但目前,我沒有把握讓她幸福。」
  
  蘇婉兒聽到這句話,也十分訝然。在她印象中,這個男人應該是能言善道,能將話說得恰當好處的。卻不料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夏可可眉頭一蹙,問:「你沒有把握讓她幸福?」
  
  「是。沒有把握。」李峻寧說,十分篤定。
  
  「物質條件不夠?事業不好?或者是你脾氣不好?」夏可可猜測,忽然臉色一亮,問:「還是身體某方面有隱疾?」
  
  蘇婉兒都快聽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說到人家身體有隱疾什麼的,夏可可居然能臉色一亮。她低喊一聲:「可可姐,我跟李先生沒認識幾天。」
  
  「感情的事,基本上是開始的剎那就已經注定的。」夏可可十分篤定地說。
  
  李峻寧終於還是有些尷尬地頓了頓,緩緩地說:「物質條件,雖然不態給她全球排名前五十的財富,也會讓她衣服無虞。事業的話,我自已還算一點點小成就。脾氣,嗯,我自認為還算好。身體,這個很健康,沒有隱疾。」
  
  「那為何沒有自信,說沒有把握讓敏華幸福?」夏可可步步緊逼。仿若對方露出窘迫,就是她最大的樂趣。蘇婉兒暗想是不是當律師的都有這個嗜好。她記得大學室友的表哥就是有這個嗜好的,那傢伙也是個律師。
  
  「那是因為——」李峻寧說到這裡,抬頭看過來,唇邊有一抹笑,他接著說:「因為敏華目前還沒有愛上我。」
  
  這一句回答讓蘇婉兒一怔。這個男人是這樣聰明,他深刻地看到幸福的前提是兩情相悅。她心內微動,暗想:這個男人的妻子必定是幸福的。
  
  而自已與葉瑾之,夫妻的名分,合作的關係,除了彼此詆毀,對對方落井下石,無止境地演戲,再無其他。有時候,那偶爾一點點的柔情,都仿若是一場幻覺。蘇婉兒要不停地詢問自已那是真的,還是演戲,還是自已的幻覺。
  
  眼前是一個深諳生活與幸福的男子,對自已有情義,雖然目前還沒有愛上這個人,但若是可以,以為未必不會。
  
  蘇婉兒從來認為一見鍾情扯淡,男女只有適合與否。所謂愛情,也就是逐漸發現對方優點,不斷驚喜的過程。
  
  這人,目前表現出的是良人的姿態。可惜自已如今身不由己,等他年,恍若隔世,卻已不是當時的天地,當時的風景。
  
  又如何能期待?罷了,罷了。蘇婉兒低了頭,心裡惆悵。夏可可也沒發話,沉默了片刻。這氣氛有些詭異,可是下一秒打破這氣氛的聲音響起,竟然是那個挨千刀的葉瑾之。
  
  他說:「你很有自知之明,敏華永遠也不可能愛上你,也不可能是你的妻子。」
  
  蘇婉兒聞聲,抬眼就看到葉瑾之,穿一襲正裝,提了手紙袋,正站在旁邊。來得悄無聲息的,真不知道他是幾時來的,聽到了多少。
  
  李峻寧並沒有站起身,臉上的柔和卻全然肅殺,眼神凌厲地掃葉瑾之一眼,問:「你是誰?」
  
  「她的老公,她很愛的男人。」葉瑾之回答得擲地有聲,說謊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
  
  「葉瑾之,你別太過分。」蘇婉兒忽然就煩躁了。他去見他的嚴清雅,把自已獨自丟在街邊,讓自已連打車都找不到地。她不由得沉聲喝道。
  
  葉瑾之果然是演戲高手,被蘇婉兒這樣吼,也面不改色,只是語氣比以往更溫和,說:「行了,別跟我鬧了,中式的禮服不滿意,就自已跳車,也不知道多危險。好了,我再帶你去婚紗,可好?」
  
  靠,白的都描成黑的了。葉瑾之的功力果然不是蓋的,蘇婉兒真想衝上去捶死他。但礙於實力懸殊,這裡又是公共場合,只能在心裡恨得牙癢癢,憤憤地看著他,從牙縫裡迸出一行字:「葉瑾之,你逾約了。」
  
  「別鬧了。我這請柬都買好了。一會兒,我們回去認真填寫。來,乖。」葉瑾之說,還伸手過來。
  
  那隻大手就在那裡攤開,蘇婉兒想拿刀戳上兩個洞。明明說好是合作,他憑什麼處處跳出來為難她,攪亂她的生活?自已可沒有去挑撥他和嚴清雅。
  
  「喲,老四,這秀恩愛也該將場合吧?」夏可可終於是發話,掃了他一眼,臉上似笑非笑的。
  
  「三嫂。這不是秀恩愛,是這丫頭不肯消氣。」葉瑾之說得天經地義。
  
  夏可可冷笑一聲,說:「行了,敏華是什麼性格,我比你清楚。她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你好好反思你自已。」
  
  葉瑾之臉色一沉,有些尷尬,也不理會夏可可,只看這蘇婉兒,又將手往前伸了伸,說:「華寶,對不起,我不該負氣走掉,扔你在這裡。」
  
  他說得那樣認真,蘇婉兒有一瞬間感覺到他的真誠,像是真的來道歉的。那手攤開在那裡,寬大的手掌,修長的手指,剪得整齊的指甲,乾淨的手上,紋路清晰。靜靜攤在那裡,有一種莫名的誘惑。
  
  「華寶。」他又喊。
  
  「閉嘴,說了不許叫華寶的。」蘇婉兒惡狠狠地說,恨不得將桌上那杯檸檬水潑過去。
  
  「好了,不生氣,都依你。」葉瑾之說,語氣態度好得不得了。
  
  蘇婉兒疑心他又有什麼別的企圖,一臉疑惑地看他。夏可可也在一旁嘖嘖地說:「喲,老四,你還是有一點點開竅嘛。不過,華寶這稱呼真不怎麼樣?」
  
  葉瑾之不予理會,輕言細語,說:「華寶,走,回家。」
  
  這五個字應該是多麼誘惑人。然而,他跟自已哪裡有家可言。家,應該是溫馨的,家裡的人應該是相愛的。
  
  蘇婉兒抬頭看他,輕輕搖了搖頭,說:「我跟朋友在喝咖啡。請你離開。」
  
  這句話無疑是打了葉瑾之的臉。他臉上的溫柔驟然收起,一跨步上前,一把抓住蘇婉兒的胳膊往他懷裡拽,語氣還算平靜,說:「華寶,乖,我們回家。」
  
  「我們哪裡有家?」蘇婉兒忍了又忍,終於還是說出這一句話。
  
  「婚禮之後,我們就能正式住在一起了。」葉瑾之說,假裝聽不懂弦外之音。
  
  蘇婉兒抿了唇,不再跟他瘋,淡淡地說:「請放開,我在跟我的朋友喝咖啡。」
  
  「不許跟他喝咖啡。」葉瑾之說,語氣裡頗多命令成分。
  
  「放開,不要干涉我。我們說好的。」蘇婉兒耐著性子,她不想在這種場合,尤其是在李峻寧面前鬧出什麼來。
  
  「我沒有干涉你,如果你跟你的同學,你別的朋友喝咖啡都行。就是不能跟他。」葉瑾之說,還是將她的手緊緊拽著。
  
  「憑什麼。」蘇婉兒咬牙切齒,暗自使勁對抗他。
  
  「因為他是對你有所企圖的人。作為你的男人,我不可能無動於衷。」葉瑾之一字一頓,說得好像真是那麼回事。
  
  如果他真是很愛自已。這句話說出他的醋意,自已或許會很幸福,很甜蜜。可是,他不過是演戲。
  
  「沒人給你奧斯卡,不用這麼賣力。」蘇婉兒低聲說,斜睨他一眼,意思是說演戲適可而止。
  
  葉瑾之臉一沉,竟然有頹敗之勢,蘇婉兒也懶得管他,立馬要甩開他。他倒是反應很快,將她用力握住,說:「走,回去。」
  
  「放開她。」李峻寧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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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4 18:07:02 |只看該作者
  第081章 敏華,我們回家
  
  葉瑾之冷笑一聲,沒有理會李峻寧,只是對蘇婉兒說:「我們回家。」
  
  這句話越發的可笑,不相愛的人哪裡來的家。蘇婉兒覺得荒唐,這男人怎麼會這樣。夏可可也在一旁倒吸涼氣,很狐疑地問:「老四,你過了點吧?」
  
  「不勞三嫂操心,這是我的家事。」葉瑾之回答,臉上全然肅殺。
  
  夏可可也懶得說話,她原本就是有娛樂精神的人。所以,就坐在一旁,還要了一杯卡布基諾,無比悠閒地說:「那你繼續,好好處理。」
  
  「回家,好不好?剛才是我不對。」葉瑾之說,語氣軟軟的。蘇婉兒心裡一顫,這男人什麼時候有過這種軟軟的語氣,像是個大孩子一樣,帶著些許的撒嬌。像是真心認錯。有那麼一瞬間,蘇婉兒恍然覺得自已跟他真是情侶,方才不過是賭氣,他將她趕下車。可是,當她想到他趕自已下車時,說是去看嚴清雅,便瞬間清醒,像是被人兜頭淋了一盆冰水。剛剛捂熱的心驟然冷了,化作冷然的語氣:「放開。」
  
  「陳敏華。」他喊,生意不大,緊緊抿唇,眼神如刀。
  
  「請尊重你我之間的——」蘇婉兒平靜地說,但沒有說完,她其實是想說「請尊重你我之間的合作」。
  
  葉瑾之沒有說話,依舊是固執地站在那裡,咖啡店的店長似乎也看出不尋常,立馬就過來問需要點別的東西麼,以此來緩和氣氛。
  
  「暫時不需要。沒事的,你去忙。」夏可可笑嘻嘻地回答,在一旁無比淡定。那店長看了看,點點頭,只好退到一旁靜觀事態發展。
  
  站對面的李峻寧卻是一手橫過來,說:「放開她。」
  
  「不關你的事。」葉瑾之回答,手上的力道增加了一分。蘇婉兒怒視這個人,問:「你到底好如何?」
  
  「跟我回家。」他重複,如此的固執。
  
  「呵,你真可笑。這劇本寫得。」蘇婉兒顧不得那麼多,就這樣說出口。
  
  葉瑾之原本肅殺的臉上有一種頹敗瀰散開來。李峻寧說:「她是我朋友,是我看中的女人,所以,關我的事。何況,如果你真愛她,她不願意的事,你怎麼可以強迫?」
  
  「朋友?」葉瑾之淡掃李峻寧一眼,臉上露出一抹淡笑,低聲說:「你不要忘了我的身份。也最好不要露出馬腳。」
  
  李峻寧面如秋水長天,平靜一笑,說:「你要以強權壓人?不好意思,我從來不畏強權。」
  
  「我這人講究證據。所以,向來不亂下判斷。」葉瑾之說。蘇婉兒隱約覺得這兩人之間的對話蘊含了什麼東西。這兩人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在暗自過招。
  
  李峻寧輕輕一笑,那一隻還是橫在蘇婉兒與葉瑾之之間,他緩緩地說:「愛一個人,就要尊重這個人,她不願意的,絕不強迫;愛一個人,就要一心一意,既然承諾了一輩子走下去,就要對那一個人不離不棄,而不是始亂終棄。葉先生似乎從沒想過怎麼去愛一個人。」
  
  蘇婉兒十分贊同李峻寧的話,就連一旁的夏可可也是嘖嘖地說:「小伙子,覺悟蠻高的。」其實,夏可可根本沒有李峻寧大,只不過她結婚了,便以老太婆自居了。
  
  「這是基本常識。作為男人,尤其是中國男人,責任二字是必須的。我欣賞敏華,可以,敏華沒有愛上我,我便不會給敏華任何負擔。如果,她有那麼一點點的愛上我,那我會給她所有的可能的幸福。那種情況下,在你進來拉她,我就會向你揮拳。」李峻寧語氣還是那種波瀾不驚,卻一句一句都敲打向葉瑾之。蘇婉兒聽得驚心。
  
  葉瑾之還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連神色都不曾改換,似乎不曾聽聞李峻寧的話,只是蘇婉兒感覺他捏她胳膊的手鬆了勁兒。蘇婉兒正欲趁勢拿開,他又是一抓,說:「敏華,我們回家,好不好?」
  
  那語氣有某種請求,連那神情都似乎是。蘇婉兒原本是要斬釘截鐵地回答他,但看到他這神色,聽到他這語氣,便猶豫了。是的,她怕一出口,他會很難過。雖然貌似自已對於他來說無足輕重。
  
  「敏華。」他又喊了一聲,將手中的手袋提給她看,說:「我在附近商場去尋的,上一次,我在附近做事,看到有這種很古典的請柬。我們回家一起填,好不好?」
  
  他語氣軟軟的。原來,他方才竟然是沒有走遠,只在這附近的商場裡買請柬麼?蘇婉兒低頭看那紅紅的請柬,是鏤空的花紋,像是古典的折疊木屏風,有暗色的水墨畫的鸞鳥和鳴,果然十分好看。
  
  有那麼一瞬間,蘇婉兒錯覺自已真的要做新娘,真的要奔向幸福了。然而,嚴清雅那種水蓮花嬌羞,眉頭緊蹙的臉總會在她眼前晃蕩。
  
  是的,那才是葉瑾之喜歡的類型,那才是他即便敗壞自已的名聲也要守護的女人。他葉瑾之知道那個女人弱,不可能像董小葵和夏可可這樣大氣,可以飛躍世俗的滄海。所以,就要用跟自已合作這一招來守住。他跟自已結婚,是為了有自已這個幌子,他可以跟嚴清雅一起罷了;而自已則是為了爸爸和大哥能安穩,不背負上爺爺這可能的命債。
  
  至於將來的打算,等適當的時機,陳家與葉家都能緩和下來,自已事業也定型,能找到良人。那麼,就由自已來當這個壞人,提出離婚,不對,應該是分開,那本結婚證是假的。這樣,就當是成全葉瑾之,成全有情人吧。
  
  這就是蘇婉兒對於這場即將而來的婚姻的全部設想。
  
  因為這些,蘇婉兒再度將自已跟葉瑾之分出楚河漢界,於是垂了眸,說:「你先回去吧。我跟朋友喝咖啡呢。」
  
  葉瑾之默然不語,只是慢慢將她的手放開,轉身大步往外走。那身影充滿落寞,這一刻,蘇婉兒忽然後悔,心裡紛紛擾擾,暗想:是不是不該這樣。
  
  夏可可歎息一聲,在一旁聳聳肩,沒有說話。李峻寧則是走過去,在對面坐下,說:「敏華,坐下,喝一杯咖啡。一會兒,我再請你吃好吃的。這附近,我熟悉。」
  
  蘇婉兒聽聞他的話,才恍然收了滿心的不安,有些不自在地笑笑,頹然坐到位置上,說:「剛剛已經吃得很飽了。哪裡還吃得下?」
  
  蘇婉兒不是對美食無動於衷的人,何況李峻寧這具有藝術氣質的人引領去的美食地方必定都是好地方。但她真沒有胃口,不知道為什麼,耳邊總是那一句軟軟的話語:「敏華,我們回家,好不好?」
  
  她兀自端了咖啡就要喝一口,夏可可喊「小心燙」卻已經來不及阻止。蘇婉兒一口下去,舌頭、嘴唇火辣辣的疼,眼淚一下子就蓄滿眼眶,她笑了說:「呀,真是的,什麼時候新叫了一杯?」
  
  「剛剛,我叫的。這家拿鐵很出名,是招牌,所以——」夏可可十分抱歉,李峻寧已經十分關心地湊過來問是否燙著。
  
  蘇婉兒搖搖頭,說:「不礙事,只是有些累了。想回去了。」
  
  李峻寧站在那裡沒做聲,片刻後,才說:「那改天等你有空,我們再一起去品嚐美食。如果你去滬上或者南方,我帶你去看我養的鵝。」
  
  「養鵝?」蘇婉兒和夏可可異口同聲,十分驚訝。
  
  這人到底還有多少搞怪。「沒錯,養鵝。」李峻寧哈哈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農民企業家?」夏可可問,又說:「不對呀,你這氣質不像。」
  
  「可可姐,他是李峻寧,就是新銳的世界大師級服裝設計師。」蘇婉兒立刻說。夏可可立馬瞪大眼,繼而嘿嘿一笑,說:「我之前就覺得眼熟,一時沒想起來。嘿嘿,真是幸運。居然遇見大師級人物。」
  
  「不過是站在中國文化的底蘊之上,汲取民族的營養液才造就的自已罷了。不值一提的。」李峻寧說,十分謙虛。
  
  夏可可少不得讚美一番。不過,夏可可和蘇婉兒一樣,並不關心大師級的服裝設計師到底下一個作品是什麼。而更關心的是大師級的隱私,比如養鵝這件事。夏可可就在寒暄一番後,直接問:「你養鵝是為了靈感?」
  
  李峻寧一愣,點點頭,說:「算是。」
  
  「果然,每個大師都有怪癖。」夏可可說。蘇婉兒聽著,卻始終是想著葉瑾之,不知道他到底如何了。
  
  等夏可可跟李峻寧又扒拉了一會兒,蘇婉兒終於是找到機會,說:「我有些累,想回去了。」
  
  李峻寧波瀾不驚的一眼掃過來,語氣平靜地說:「嗯,那我送你回去。」
  
  夏可可呵呵一笑,說:「改天該你送。大師今天也別說我不接風情。因為之前與她嫂子約好的,我順路去她家。」
  
  李峻寧一愣,點點頭,說:「算是。」
  
  「果然,每個大師都有怪癖。」夏可可說。蘇婉兒聽著,卻始終是想著葉瑾之,不知道他到底如何了。
  
  等夏可可跟李峻寧又扒拉了一會兒,蘇婉兒終於是找到機會,說:「我有些累,想回去了。」
  
  李峻寧波瀾不驚的一眼掃過來,語氣平靜地說:「嗯,那我送你回去。」
  
  夏可可呵呵一笑,說:「改天該你送。大師今天也別說我不接風情。因為之前與她嫂子約好的,我順路去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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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4 18:07:15 |只看該作者
  第082章 破規矩
  
  「走吧。」他說,語氣很平靜。
  
  蘇婉兒沒有說話,覺得全亂了。這人果然是高手,能將向來心如止水的自已全然攪亂。她好半晌才穩住心性。
  
  夏可可也發現事情不對,立刻就對葉瑾之說:「老四。我正好要去找陳六嬸要個花色繡樣,就由我送敏華回去。你先去醫院一趟,瞧瞧爺爺有什麼吩咐,然後再過來和敏華吃晚飯吧。」
  
  葉瑾之沒做聲。蘇婉兒立馬沿台階下,對他說:「是啊。我之前也聽可可姐說爺爺似乎有念叨你,你去看看,若是得空就過來吃晚飯吧。」
  
  蘇婉兒心性已穩定,情緒不像方纔那樣激動,聲音也柔和了許多。葉瑾之臉色稍霽,點點頭,叮囑夏可可小心開車。
  
  夏可可拉了蘇婉兒在一旁打趣,說:「行了,行了,等你吃飯。你速度去看一下爺爺,立馬過來。」
  
  葉瑾之這才轉身走了。蘇婉兒覺得鬆了一口氣,全身都想要虛脫一樣,愣愣地站在那裡,仿若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浮光掠影,都是別人的風景。
  
  「走吧。」夏可可說,便是往停車場去。蘇婉兒轉身的瞬間,看到李峻寧站在咖啡廳門口,雙手插袋,就那樣看著這邊。蘇婉兒略點頭算作致歉,也算作告別。李峻寧略一笑,算是告別。
  
  蘇婉兒抬眉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轉身跟上夏可可。
  
  夏可可開了車往陳雲華的別墅去。一路上,便是問了蘇婉兒與李峻寧如何相識。蘇婉兒一一道來。
  
  「倒是真巧。」夏可可感歎。
  
  蘇婉兒自已也覺得太過戲劇性,巧合太多,總讓人有些不太信服。何況,她從來不認為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
  
  「是有些。」蘇婉兒應和,不由得警覺地看前方身後,有沒有可疑的車輛跟蹤。但是,最近這幾天,那些跟蹤者似乎銷聲匿跡了。其實,蘇婉兒一刻都沒有放鬆過警惕,以及出現在她生命裡的每一個人。因為朱雀令的發出者,至今還沒有找到。那人一日不曾現身,對於蘇婉兒來說,就像是一柄劍懸在頭頂,隨時可能落下來,讓自已猝不及防就身首異處。
  
  「董小葵要提前結束假期回來了。據說是許仲霖要提前結束假期。」夏可可忽然說。
  
  蘇婉兒訝然,隨口一問:「是發生什麼事了?」
  
  夏可可一聽,立馬就換了嚴肅的神色,說:「敏華,這話你不該問的。你是陳家人,即將是葉瑾之的妻子。作為這樣身份的女子,這些是不能問的。何況那些事原本就是禁忌與機密。你詢問不打緊,但有心人怕是要做文章 的。你可是記住了?」
  
  蘇婉兒暗罵自已不謹慎,立刻就點頭,說:「多謝可可姐提醒。」
  
  夏可可呵呵一笑,說:「哪裡的事。我以前也不懂。被葉三訓了幾次,這才知道這權貴之家,特權多,規矩也多。哪裡能像外人想的那樣為所欲為的。一個世家歷經很多代,必得是兒孫嚴謹的維持,克己並且努力的結果。這一方面,葉家的規矩甚多,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以後你進門就知道了。」
  
  「啊?」蘇婉兒驚訝。其實,她是知道的,之前,陳昭華說陳家時,就說過這事。
  
  「呵呵,不過,說到規矩,我倒是有一件事必須告訴你。」夏可可一邊將車停在陳雲華的別墅門口,一邊說。
  
  她神色嚴肅,蘇婉兒覺出事情的嚴重性,不由得屏住呼吸認真傾聽,說:「可可姐請講。」
  
  夏可可關好車門,拉了蘇婉兒的胳膊,說:「雖然你說過你的結婚證是假的。瑾之也做了手腳,這倒不必擔心。但如今要舉行婚禮,我總是要告訴你一聲。」
  
  「嗯。」蘇婉兒回答,看平素裡嘻嘻哈哈的夏可可都是這副表情,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夏可可輕歎一聲,說:「葉家規矩森嚴。葉家的男人,是不准離婚的。」
  
  「啊?」蘇婉兒訝然。這年頭還有這種破規矩。
  
  「別驚訝,是真的。我原本是想問問你是否知道的。但今天看老四那樣子,顯然沒告訴你。所以才跟你說,這還沒結婚,你掂量掂量。」夏可可說。
  
  蘇婉兒心裡也有些七上八下的,這葉家是什麼破規矩。她還在掂量,苗秀芝已經出來打招呼,夏可可自然是嘴甜,過去一陣寒暄。苗秀芝樂呵呵地吩咐人去準備晚飯。
  
  夏可可這才過來,說:「雖然只是婚禮,你要知道,葉家這一代,老爺子最看重的就是老四和老五。圈內人也知道,所以,老四大婚,必定是大家都知道的。到時候,有沒有那結婚證,怕都不得離婚了。」
  
  蘇婉兒沒有回答,只是想到清風鎮,想到父親和大哥,想到的病床上的陳老狐狸。這一系列的條件之下,似乎沒有別的路,也許還有,只是她不願意再去折騰,再去走別的路。於是,瞬間雜亂的心再度安穩,她抬眉一笑,說:「我是我自已的,我如果想,我就能做。謝謝可可姐。」
  
  夏可可抿唇一笑,說:「我不得不佩服董小葵的眼光了。就是她訂婚那天見了你一面,便對我說,你是眼眉清奇,耐得住,比我和她都更強。當時,我覺得你是柔弱得需要全然保護的人,但現在,我漸漸發現你的強悍是柔中剛,綿裡針。」
  
  「你又誇我。哪能的事,不過是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再走一步了。」蘇婉兒說,太陽已經落下,天光還在,但週遭頓時清寒起來。
  
  「自家姐妹,不說這些客套。如今,你既然決定走這一條路。作為朋友,我也得跟你說幾點。這也是我這段時間琢磨的。」夏可可拉了蘇婉兒沒有往客廳去,反而是去了院落裡的涼亭。在涼亭裡坐下,夏可可才低聲說:「既然是決定嫁給老四了。不管是真嫁,還是做戲。你都把這戲做真了吧。我覺得這才是一條出路。」
  
  蘇婉兒抿唇一笑,到底有些苦澀,說:「我不瞞你。我與他不過是合作關係,要講究職業道德。」
  
  「呸。還職業道德,就今天在咖啡廳老四的表現,明顯對你有意思。你一定可以搞定的。」夏可可慫恿。
  
  蘇婉兒也有那麼一瞬心微微動。暗想那個男人不是真對自已有那麼一絲絲的意思。可轉念一想:他愛嚴清雅,能夠在一起六年,不可能沒有感情;何況他本就是演戲的高手。今天的一切不過是一場表演,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愛她的。那麼,他和嚴清雅就可以更安全。
  
  她告誡自已。於是對夏可可說:「我有我自已的打算。他不是我那杯茶。」
  
  夏可可輕歎一聲,說:「我也不多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即便是彎路,別人也是拉不回來的。老四啊,你自求多福吧。本宮幫不了你。」
  
  夏可可一邊說,一邊做痛心疾首沮喪狀。蘇婉兒呵呵笑,說:「你們啊,都被這人騙了。不知道他演技多好。」
  
  夏可可呵呵笑,又是一陣爭論,苗秀芝卻是尋到花園裡來,說是葉瑾之來了,在廳裡,讓蘇婉兒回去。
  
  正在打鬧的兩人不由得一驚。夏可可打趣:「這傢伙根本就沒去醫院,逕直過來陪你吃飯了。哈哈,老四居然會這樣用心。」
  
  「演戲的。」蘇婉兒提醒,心裡也莫名有些許的高興,不由得快步往廳裡去。
  
  葉瑾之坐在沙發上發呆。蘇婉兒走的急促,一下子大步進去,覺得不禮貌,就站在那大廳的屏風處。葉瑾之抬眉看她,眼神深邃。
  
  這場景怎麼有些像是久別重逢一般,無端地生出曖昧與尷尬。偏偏夏可可又不進來,跟苗秀芝去問繡樣圖案,還假戲真做得有模有樣的。
  
  「你去醫院回來了?」蘇婉兒終於找到一句話來打招呼。
  
  「我打了電話,爺爺在休息。我想陪你吃了晚飯再去。」他說,語氣平靜,閒話家常。
  
  蘇婉兒不知道怎麼接他的話,只是「哦」了一聲,倒不知該不該走過去。
  
  葉瑾之卻是笑了,拍了拍旁邊的沙發,說:「敏華,你過來坐,我有話跟你說。」
  
  這人又要出什麼妖蛾子。蘇婉兒十分狐疑,卻還是謹慎地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問:「什麼話?」
  
  「你是我的妻子,注意自已的影響,不要隨便跟男人單獨出去。」葉瑾之開口就這一句。雖然語氣淡然,沒有一絲一毫責備的意思,但這話惹得蘇婉兒火嗖嗖直冒,她冷哼一聲,說:「葉瑾之。今天是誰丟下我的?是誰動不動發脾氣的?」
  
  「好了。我承認我今天衝動了一些。不過,你也有責任。」葉瑾之說,天經地義的樣子。
  
  「我什麼責任?對於結婚,我沒經驗,對於京城我絲毫不熟悉。並且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得喝的道理,你不懂麼?我如果要參與其中,怕就有諸多的地方需要協商調配,這是耽誤時間,浪費精力的事。讓你全權處理,是相信你,也是想你能處理好。再說,你跟我之間是個什麼情況,別人不知道,你跟我還不清楚?我們之間單獨在一起,有必要那麼裝麼?」
  
  葉瑾之臉色一沉,大步跨過來嚇了蘇婉兒一跳,而他卻只是坐在她身邊,低聲問:「陳敏華,誰對結婚又有經驗了?我告訴你,我這輩子就這麼一次婚禮。還有,我雖然給不了你想要的,但是想給你一個好的婚禮。」
  
  蘇婉兒越發覺得這像笑話,撲哧一笑,很認真地端詳他一陣,這才說:「葉瑾之,虛假的東西,再繁盛也是虛假。你不覺得這說法可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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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發表於 2014-11-24 18:07:28 |只看該作者
  第083章 針鋒相對
  
  葉瑾之一臉陰沉,過了半晌,聽得屋外有人語響,他才低聲說:「陳敏華,你喜歡誰都可以,唯獨不可以是那個人。不要問我原因。」
  
  蘇婉兒聽他這麼說,便是斷定先前自已的猜測,李峻寧怕真不是巧遇。只是那樣一個精緻的人,自已若是見過,必定有印象。但初次相見,卻是絲毫印象都沒有。那麼,他到底又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來接近自已?
  
  蘇婉兒之前暗自祈禱是自已多想,也不希望兩人之間的情誼摻雜太多複雜的東西。但葉瑾之雖然有時候不可理喻,但在某些事情上,這人還是有底線存在。至少作為十二衛戍隊長之一,不會無端去懷疑一個人。
  
  「我不會問你原因,不過,不是人人在你眼中都該是傻蛋。」蘇婉兒回答。說出這一句,也暗自罵自已到底在逞什麼口舌,與這個八竿子犯不著的合作者有什麼好生氣的。將來楚河漢界離得遠遠的,他走他的陽關道,自已過自已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的。自已又何必生氣。
  
  唉,到底是不淡定。蘇婉兒暗自懊悔。葉瑾之卻也不動怒,只是說:「你不必這樣渾身長刺似的將自已的印象破壞殆盡。你我不過合作關係,你不必有別的想法。」
  
  這話可真是好笑。像是她蘇婉兒要巴著他不放一樣。她可對這樣的人沒興趣,跟這種惡劣性格的人生活,連對未來的憧憬都不可能產生。是的,她真想不出跟這個人生活在一起是什麼景象。
  
  「我也沒別的想法。作為合作者。奉勸你不要入戲太深,也不要干涉我太多。我雖不是蕙質蘭心,聰明絕頂,卻也不是像你想的那種愚蠢之人。很多事,我有分寸。」蘇婉兒說,葉瑾之坐在一旁,只瞧了旁邊的屏風想在出神,波瀾不驚的神色,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蘇婉兒對於他這種狀況有些不滿,低喊了一聲「葉瑾之」以表示提醒。
  
  他應聲略略轉過臉來看她,蘇婉兒這才說:「很多事,我自有分寸。但若我危險,你願伸手,自然是十分感激。」
  
  「你放心,不會讓你處於任何危難之中的。」葉瑾之說,那語氣像是認真的承諾。
  
  蘇婉兒抿了唇,心裡有一絲動容,但只是一絲而已,她立刻就說:「謝謝。」
  
  葉瑾之略一笑,並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裡。這時刻正是黃昏,夕陽只剩微光,屋內有些昏暗,屋外是玄妙的光影,兩個人坐在廳裡,耳畔有鐘擺的滴答聲。這場景古典,似曾相識。
  
  「敏華。」葉瑾之忽然喊她。
  
  「嗯?」蘇婉兒抬頭,藉著窗外的微光看他,只看到大概的輪廓。有那麼一瞬間,她有一種錯覺,這人的輪廓跟記憶中銀座八樓的重疊,仿若認真看清他的面容,就可以彌補當年的遺憾。她就那樣怔怔看他。
  
  「你記得,即便不喜歡我。你喜歡誰都可以,但不能是那個人。」葉瑾之說,聲音緩緩地,如同夕陽沉澱在江水裡,有一種緩緩的沉靜與質感,蘇婉兒覺得有些沉浸其中。仿若這聲音似乎也像是那位的了。雖然比銀座八樓那位稍微渾濁了一些。
  
  蘇婉兒思緒飄遠,並沒有在意葉瑾之所說。他有些不滿,又問了一遍:「可有記住?」
  
  蘇婉兒點點頭,有些不悅地說:「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的智商。」
  
  「你能清楚,那最好。」葉瑾之語氣冷然,言簡意賅。整個人靠在沙發上。
  
  「放心。我不是看到男人長得好看點就花癡得找不著北的。也不是看到男人條件稍微好一點就砰然心動,而後忘記自已是蔥還是蒜的那種白癡。我只選我合適的和適合我的。當然,經過考察,那人若是適合,也不排除會一起走。」蘇婉兒回答,語氣有點咄咄逼人。其實,這雖然是真實的她,但到底還有些賭氣的成分,這人憑什麼就為她決定她的將來。而且還說的是你可以喜歡誰。呸
  
  「你敢。」葉瑾之語氣有些怒。
  
  蘇婉兒冷笑,說:「我有何不敢的?難不成你也要拿我在意的人要挾我不成?」
  
  葉瑾之不再言語,過一會兒,才低聲問:「你知道?」這三個字雖然沒頭沒腦,但蘇婉兒卻明白。她冷哼一聲,說:「葉瑾之是何許人也?即便是陳家要瞞你。你要跟我合作,必得對我底細都摸清楚了才肯談這些的。不是麼?」
  
  「你又知道了?自作聰明。」葉瑾之冷哼,挪了挪身子。
  
  「那你是知道的吧?」蘇婉兒問。其實也不是那麼篤定。
  
  「你不是聰明麼?問自已。」葉瑾之不肯說,站起身就往廳外走。蘇婉兒連忙站起身,也追著問:「葉瑾之,是不是知道?」
  
  「沒用的。我不會告訴你的。」葉瑾之也賣關子。恰好夏可可拿了繡樣走過來,問:「你們有什麼秘密?」
  
  「我跟這種人哪裡來的秘密。」葉瑾之語氣嫌惡。
  
  「喲?這才幾多時間,就判若兩人。敏華說可以給你頒個奧斯卡表演獎。我還不行,今天算是見識了。」夏可可聳聳肩。
  
  「三嫂過譽了。你家那位風流倜儻的,風流史都可以編好幾部奧斯卡優秀劇本了。」葉瑾之說。蘇婉兒暗暗覺得這男人是有仇必報型的,這嘴毒,傷人於無形。
  
  「就他那一點芝麻爛谷子的事,我早聽膩了。也沒見出多有大紅大紫的跡象。倒是老四啊,三嫂我看好你喲。你用心給我們演一個。不過,小心人戲不分,賠了夫人又折兵。」夏可可一臉的笑,一字一句全是無形的飛刀唰唰飛向葉瑾之。
  
  葉瑾之則是呵呵一笑,說:「這就不勞三嫂操心了,你還是趕緊回去跟老三加班加點,上次我可聽老爺子有念叨了。」
  
  「呸,要你管。」夏可可脆生生地說,白他一眼,然後拉了蘇婉兒說:「敏華,我們去吃飯。今天上庭,我可是沒來得及吃好吃的。」
  
  蘇婉兒自然也不能跟葉瑾之多呆,更不能去詢問他是不是真知道她是蘇婉兒,再或者蘇小喬。畢竟,這是個秘密。只得喊一聲:「過來吃飯啊。」
  
  葉瑾之「嗯」一聲。蘇婉兒心裡卻是一驚,若是他真調查自已,必定知道自已之前叫蘇小喬的。那麼,如果他可能是銀座八樓那個,他怎麼會不告訴自已呢?
  
  想到這裡,她到底有些許的沮喪。因為之前,多多少少還抱著殘存的希望,希望葉瑾之就是銀座八樓那一位,即便他已經有了嚴清雅。而如今這樣一看,大約是不可能了。
  
  沮喪瀰漫開來。夏可可幾乎是半拖半就將蘇婉兒拖到餐桌上。天藍色的桌布細碎的花朵,杯盤精緻,食物精美。是粵菜,大約是那個胖胖的廣東廚子掌勺。苗秀芝也是很懂分寸,因為夏可可與葉瑾之都來自南邊,便是依照客人的口味來安排了。
  
  食物噴香,蘇婉兒卻沒什麼食慾。因為陳雲華、陳澤林都在醫院,所以,家裡就苗秀芝主持。菜上齊全,葉瑾之便落座。
  
  食不言,寢不語。但難得在餐桌上坐下,苗秀芝也是忍不住詢問兩人婚事。葉瑾之不給蘇婉兒答話的機會,從婚紗訂做、回門裝選擇,車隊儀式,婚禮地點等都一一做了詳細的說明。蘇婉兒十分訝異,這不是昨天才說的事麼?他怎麼就籌劃得這樣細緻了?正在對付食物的夏可可不由得也插嘴,說:「喲,老四,滿效率的嘛,這昨天才說結婚,今天就將婚禮規格都弄好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早有預謀,早有弄好了。」
  
  「是啊。我就是早有預謀。早看上華寶了。」葉瑾之也不注意場合,也不看苗秀芝在場,居然就這樣說。那「華寶」兩個字,沒差點讓蘇婉兒一口湯給嗆個半死。
  
  「喲,不得了。看來,大婚當天,必得要讓你們細訴一下愛情傳奇啊。」夏可可嘖嘖地說,然後十分優雅地喝湯。
  
  苗秀芝也聽得興致起,居然問了蘇婉兒一句:「真的?」
  
  「媽,你別聽這傢伙胡說。他可是黑得都能說成白的。」蘇婉兒斜睨一樣葉瑾之。他認真對付食物,好一陣,才說:「媽,敏華臉皮薄,這事,你就別問她了。她支支吾吾也說不清。我想三嫂剛才的建議很好。你們想要知道我跟敏華的愛情傳奇,就不要再追問了。到婚禮那一天,我會親自講給你們聽的。」
  
  呸,這人又不知道要在婚禮當天做什麼表演。蘇婉兒憤憤地說:「葉瑾之適可而止。」
  
  「敏華,怎麼可以那樣說話?夫妻之間,要柔和一些。太任性會將對方的忍耐和愛都耗盡的。」苗秀芝板起臉來。
  
  事,你就別問她了。她支支吾吾也說不清。我想三嫂剛才的建議很好。你們想要知道我跟敏華的愛情傳奇,就不要再追問了。到婚禮那一天,我會親自講給你們聽的。」
  
  呸,這人又不知道要在婚禮當天做什麼表演。蘇婉兒憤憤地說:「葉瑾之適可而止。」
  
  「敏華,怎麼可以那樣說話?夫妻之間,要柔和一些。太任性會將對方的忍耐和愛都耗盡的。」苗秀芝板起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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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4 18:07:42 |只看該作者
  第084章 他的詢問
  
  葉瑾之在問哪家醫院。那麼出事之人必定不是兩隻老狐狸。這也不知道是誰。戰友,朋友,還是嚴清雅?
  
  蘇婉兒無從知曉,也不太想去感興趣。因為他的事必須要與自已無關,如果自已參與太多,難保自已不會泥足深陷。若這人沒有意中人,那麼深陷一次又何妨?可人家是有意中人,風風雨雨六年。她不想自討沒趣,耗費心力,也不想做令人生厭的橫刀奪愛者。
  
  所以,她再次鎮定自如,低頭對付一盤青菜,而對面,夏可可正悠閒地喝雞湯。飯廳裡很安靜,於是葉瑾之在廳外打電話的聲音逐漸清晰。他話語不多,也沒聽出什麼喜怒哀樂、擔憂等情緒。只聽他「嗯啊」幾聲,後來說:「我馬上來。」
  
  蘇婉兒假裝什麼都沒聽到,對付那盤青菜的動作越發仔細。葉瑾之卻是掛了電話走進來,對苗秀芝說:「媽,我有些事,要先去處理。」
  
  「呀,可這飯還沒吃好。」苗秀芝站起身來。
  
  葉瑾之略略欠身,說:「十分抱歉,是人命關天的事。」
  
  「大事要緊。你去忙吧。」苗秀芝說,催促他速度前行。
  
  饒是蘇婉兒再怎麼裝模作樣,聽到這些話,她也不能繼續對付那盤青菜。而是出於禮貌性說:「那你注意安全,開車慢些。」
  
  葉瑾之看了她一眼,說:「你早些休息,明天我來接你去那邊,我們一起寫請柬。」
  
  「哦——」蘇婉兒猶豫一下,想反對的,但覺得那是徒勞的舉動,還給雙方添堵。所以,就很順從地回答:「好。」
  
  葉瑾之眉目擠出一絲笑,然後,那一絲笑很快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的神情。說:「我走了。」
  
  苗秀芝立馬說:「敏華,你怎麼不懂事了。快去送送瑾之。」
  
  真是多事蘇婉兒心裡不太情願,面子還是要給足苗秀芝。於是順從地站起身來,就跟葉瑾之往外走。
  
  他哪裡肯,一下子停住腳步,轉身說:「乖,去好好吃飯。」
  
  好吧。蘇婉兒承認這男人這樣體貼的話語讓人很受用。她搖搖頭,說:「我已經吃好了。」
  
  「注意休息,不用送我。這會兒外面也冷,你就在屋裡呆著。」葉瑾之說,大步往外走。蘇婉兒自然不肯聽他的。
  
  夏可可卻是放下碗,大聲喊:「老四,等等,我順路跟你一起回去。剛剛嘴饞嘗了一輩烏梅酒。不能開車。」
  
  「我去醫院的。你讓葉三一會兒來接你。」葉瑾之毫不客氣地拒絕。
  
  「你三哥回南邊了。他青梅竹馬說要結婚了。他回去給人審查去了。」夏可可說,明明是漫不經心的語氣,蘇婉兒卻聽出一些些的酸澀。夏可可口中葉三的青梅竹馬大約就是指葉三的大丫鬟。
  
  這大丫鬟的制度,之前聽陳昭華說起過。當時,陳昭華說他們這些權貴之家的子弟都會資助一些貧困的孩子。其中,有些在孤兒院裡的優秀孩子,會被領到家裡來一起成長。當然,對於陳家來說,是沒有大丫鬟這種制度的。他們資助貧困的孩子上學、衣食,是他們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做的事。
  
  葉瑾之像是聽出端倪,「哦」了一聲,說:「那走吧。秦冰在醫院,到時候,我讓秦冰送你回去。」
  
  夏可可一聽,呵呵一笑,從沙發上抓起包包,一邊往外跑,一邊說:「老四,你是個好人。」
  
  「別,你這話聽得我慎得慌,你速度點停好車啊。」葉瑾之催促,也快步往院落裡走。
  
  蘇婉兒也跟他走到院落裡,夏可可已經經她的mimi往陳雲華的車庫裡開,那位狐狸眼的女子在那邊跟她說話。
  
  葉瑾之站在一旁,又叮囑蘇婉兒好好休息。蘇婉兒點點頭,又叮囑他小心開車,注意安全。葉瑾之沒有打趣,一一應承下來,開車走了。
  
  蘇婉兒回到屋內,自已煮了茶喝。心裡卻不由自主地想葉瑾之到底遇見什麼事了,拿著電話猶豫了很久,才撥通了夏可可的電話。夏可可接起來,她橫豎是問不出口關於葉瑾之的事,於是只是問:「可可姐回到家了?」蘇婉兒詢問。
  
  「嗯,回來一會兒了。不過,老四真是渣。半道就將我扔下,叫他的保鏢秦冰來接我。我本來想著跟他去醫院瞧瞧情況的。可這男人賊精。」夏可可憤憤地說。
  
  「你今天沒喝酒吧?」蘇婉兒不由得問。
  
  「抿了一點。嘗味道的。我當時跟你媽媽討論烏梅酒的做法呢。」夏可可回答。
  
  「那就是騙葉瑾之的。你說吧,你到底出於什麼目的呢。」蘇婉兒問,暗想這女人是不是跟自已想到一處去了。
  
  「毛的目的。我就是去醫院看看到底上演什麼戲碼。因為這時刻很敏感啊。」夏可可脆生生的聲音長吁短歎了一陣。
  
  蘇婉兒半靠著沙發,略略一笑,說:「不就是殘奧會之類的麼?**之前就過了。」
  
  「呸。我是說你跟老四談婚論嫁的敏感時刻,我就想看看那嚴清雅怎麼不得安生的。這是一場很精彩的戲。必須看,我要觀察觀察她的演技如何。還要看看老四的覺悟與潛質如何。」夏可可頗有點幸災樂禍。蘇婉兒一陣陣寒意,暗想幸虧沒得罪這女人。
  
  「你似乎看人家不順眼了。別忘了,人家兩人相愛得很,沒我們什麼事的。」蘇婉兒說,心裡不由得有一絲絲的發顫。
  
  夏可可哈哈大笑,然後忽然壓低聲音說:「敏華,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愛上過一個人?」
  
  蘇婉兒一猶豫,不自覺想到銀座八樓那位。那只是算喜歡,只是屬於青春期少女的烙印吧。所以,她回答:「因為沒有遇見適合的。」
  
  「那就是了。愛情哪裡容得下另一個人去分享自已愛人的時間,精力。又哪裡容許別人佔了自已的位置。所以,鬧騰是必然的。可,我就不曉得這位的段位到底多高。」夏可可兀自在那邊說,十分興奮。像是餓狼碰見了白兔。
  
  好吧,這女人是曠世奇才。蘇婉兒甘拜下風,不過,她對嚴清雅與葉瑾之確實沒興趣,因為一想到他們兩人,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我對他們不感興趣。」蘇婉兒回答。
  
  夏可可呵呵奸笑,然後低聲說:「這麼著急給我打電話做啥?」
  
  蘇婉兒被看穿心事,卻趕忙穩住心性,說:「這是基本禮貌,好吧?」
  
  「嘿嘿。那就算作是吧。」夏可可在那邊哈哈笑,說:「如果是出於禮貌,你也應該給葉瑾之打個電話。」
  
  「誰管他的。」蘇婉兒說,語氣裡全是不屑,惹得夏可可又在那邊捶桌子大笑,說:「口是心非的傢伙。我不理你了。我得去敲打一下我的三哥哥,不然他要上房揭瓦了。」
  
  蘇婉兒才說了一句「去吧」,夏可可已經掛上電話。這就是夏可可的作風,蘇婉兒搖搖頭,將電話合上,不由得又想起夏可可的話。
  
  這一次,難道真是如自已想的那般,真是嚴清雅出事了麼?不會是自殺吧?話說那女人很美,但那面容相貌總讓蘇婉兒覺得陰沉沉的,壓得人不舒服。
  
  思前想後,自已一個人想不出答案。所以給葉瑾之打電話,起初,一通電話無人接聽。她過了許久才鼓起勇氣要打第二通,卻還沒撥號,葉瑾之就打過來。電話鈴聲是最艱難才換的《superstar》,之前被夏可可嘲笑非常俗氣。但是,蘇婉兒卻堅持使用,因為每一次聽到這首歌,她總是想起銀座八樓那一位,在蘇婉兒心裡,那一位便是她的superstar。
  
  這音樂驟然響起,嚇了蘇婉兒一跳,定睛一看,正是葉瑾之。她連忙接起來,「喂」了一聲,便聽到葉瑾之問:「敏華,怎麼了?」
  
  「哦。沒怎麼。」她回答,竟然有些緊張,然後立刻說:「我只是想問是不是到醫院了,沒什麼事吧?」
  
  「不必擔心,沒事。」葉瑾之說。
  
  蘇婉兒猶豫一下,還是沒有八卦下去,只一句:「那就好。」
  
  「嗯,你乖乖休息。我明天一早來接你。」葉瑾之說,然後說:「我去做事了。」
  
  蘇婉兒「嗯」一聲,葉瑾之已經掛上電話。她有些後悔剛才沒直接問是不是嚴清雅出事了,畢竟他們兩人是合作關係,這種合作事宜之內的其實是可以詢問的。
  
  唉,罷了,世上沒有後悔藥賣的。蘇婉兒聳聳肩,將電話放在一旁,盤了頭髮去洗澡。等洗澡出來,電話一直在響,《superstar》一直在反覆播放,十分激烈的氣氛。
  
  蘇婉兒顧不得擦乾頭髮,過去接電話,是京城的陌生號碼,剛接起來,就聽見乾淨的聲音,喊:「敏華?」
  
  「嗯,是我?你是?」蘇婉兒問。
  
  「我是葉雲嘉。」那人說。蘇婉兒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這聲音這樣熟悉,她「哦」、「哦」兩聲,問:「你不是回南方去了麼?」
  
  葉雲嘉不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截了當地問:「敏華,你一定要嫁給葉瑾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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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發表於 2014-11-24 18:07:54 |只看該作者
  第085章 他
  
  蘇婉兒對這問題很反感,心裡頓時有些煩躁,立刻不耐煩地說:「那天,我跟你說得很清楚了。」
  
  葉雲嘉沒有說話。過了片刻,蘇婉兒說:「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休息了。」
  
  「敏華。」葉雲嘉喊,有一些急切,那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
  
  「嗯,還有什麼事嗎?」不跳字。蘇婉兒問,不知道為什麼,葉雲嘉這種聲音總是讓她無端心疼他。也許,只是因為知道他那樣地成長。
  
  「我想見你一面,就現在。」葉雲嘉說,語氣十分認真。
  
  蘇婉兒沒立馬回答,而是略微思索,覺得如今雖然是跟葉瑾之合作,但畢竟身份是葉瑾之的未婚妻。這樣隨意跟小叔子單獨見面,且又是天黑之後,這若是有心人添油加醋,那就不知道會造成什麼影響。再說,從葉雲嘉現在的語氣來判斷,他有些微的失控。所以,這個時刻,並不適合單獨見面。
  
  於是,她慢騰騰地說:「今天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改天吧。」
  
  葉雲嘉卻沒有理會她的意見,而是說:「我在郊區,到你那邊需要好幾個小時。你先休息,我到了再給你打電話。」
  
  「我都說了改天。」蘇婉兒語氣終於有些不耐煩。葉家的男人都喜歡這麼我行我素,無視別人的意見。難怪夏可可說葉家男人都是欠抽欠扁的。
  
  「必須今天,我不能等。」葉雲嘉語氣強硬起來,竟然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強勢。難怪外界盛傳這男人脾氣極度不好,平素裡難得理人,只不過像一隻慵懶的豹子,要一旦發起怒來,週遭的人都要膽寒。那時,蘇婉兒只認為他們說得誇張,如今聽到葉雲嘉這略帶一點不悅的語氣,她也不由得有些驚顫。
  
  「有什麼急事?現在不太好吧?」蘇婉兒猶豫一下,還是說出來。
  
  「呵,蘇婉兒,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我與你不過是見一面,又不是強迫你跟我**。你緊張什麼。」葉雲嘉直截了當,語氣略帶諷刺。
  
  蘇婉兒倒是全然沒在意他那一點點諷刺,而是他沒有叫她陳敏華,而是稱呼她蘇婉兒。其實,蘇婉兒知道經過深寧的相遇,葉雲嘉很可能從孫甘寧那裡知道自已叫蘇婉兒。可是,之前,他還是叫她敏華,可是現在卻叫蘇婉兒。這到底有何深意?難道是在暗示什麼?
  
  蘇婉兒還在思索,葉雲嘉說:「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到了打電話給你。」然後,他掛上電話。
  
  蘇婉兒抿了唇,過了一陣,終於吐出一口氣,想到葉雲嘉,他有些哭笑不得。這人生啊,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之前,知曉自已的聯姻命運,她是千方百計地計算來回,還是葉雲嘉比較靠譜。那時,她甚至都做好準備嫁給葉雲嘉,還想怎麼與脾氣暴躁的人相處。可是,人家不來相親,還說有心上人。如今,葉瑾之抽風,在相親宴上說要給她幸福,葉雲嘉倒是冒出來不依不饒的。到如今,蘇婉兒也不知道,這男人到底是哪裡抽風了,竟然表現出對自已無比的興趣,甚至還有愛意。
  
  煩躁,煩躁。蘇婉兒將電話拋在一邊,猶豫是不是應該關機了。
  
  不過,這念頭只是存在一瞬間,她就打消了,因為稍微冷靜下來。蘇婉兒就覺得葉雲嘉也許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告訴自已。那麼,見這一面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那麼,就等著他到來吧。蘇婉兒自然不可能入睡去等葉雲嘉。在這等待的時刻,百無聊賴的她打開電腦,想隨便看看新聞資訊。
  
  秦喜玲有寫郵件來,說又換了一個新男朋友。這一回是正宗的中國人了,官家子弟,很會玩。在一起旅行很愜意。
  
  蘇婉兒知道這女子活得瀟灑豁達,但同樣,她也清楚秦喜玲比任何人都脆弱,渴望關懷與愛情,又怕關懷與愛情,甚至怕走入婚姻。於是,她給秦喜玲回郵件說:玲子,你應該試著安定下來了,你是對生活有魄力的人。
  
  發出郵件。又開了q,查看周瑾的留言。他依舊寫了長長一段,不過,可以看出是手機掛q寫的。他說:小喬,你說女人到底怎麼樣才相信一個男人?你說誠心對方是可以感受到的。可是,我很誠心地對待她,她卻便我所有的誠心全部當作虛假,全然漠視,那態度跟防賊似的。說實話,在我的生命中,我從來不曾這樣去對待一個女子,也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能這樣漠視我的關心。小喬,你說女子到底要什麼?如果是你,你要什麼?我該怎麼辦?
  
  蘇婉兒看了幾遍,心裡有微微心疼。認識將近三年,周瑾給她的印象是睿智、博學、風趣,對待任何問題一針見血,遇事十分冷靜,能將所有的事情分析得透徹。三言兩語就可以讓蘇婉兒從困擾中解脫出來,撥開雲霧。這樣的男子,哪裡會有打這麼多問號的時刻。可是,就是這樣的男子,也不知是遇見了怎麼樣的女子,會變得這樣手足無措。
  
  她將手搭在鍵盤上,反覆思索,才慢慢回復:看周公子如此,想必佳人是極好的女子,才讓如此挑剔的周公子都要寤寐求之。那麼,既然是這樣好的女子,就請周公子暫且忍耐,也許你的誠心,她並不是沒有感受到,只是不太敢相信。其實,愛情是一種情緒,而相愛是一種過程。慢慢地接納了對方,於是才會深愛對方。而這個接納的過程,因人而異,長短不一。只有經得起等待與忍耐的人,才會將相思熬成纏綿。至於她全然防備,全當作虛假,大約不過因為自我保護太強,同樣也是因為你不能讓他信服。嗯,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是有女朋友的人。若是換成我,必得也不信任你。無論你做什麼。今天有個朋友告訴我:愛情是自私的,是不容許另一個人分去自已所愛之人的一絲一的精力與心思的。那麼,你分了心,她如何相信你?再說,即便你跟以前的女朋友分了,她也會轉念想:這人今天可以對那個女子這般,他日難保不會這樣對我。周公子,汝之路漫漫,自求多福吧。等到有朝一日,雲破日出時。哀之,哀之。
  
  蘇婉兒寫了長長一段發出去,卻是寫別人也想自已,可是只有那麼一瞬間,她立馬就掐滅了這個念頭。葉瑾之怎麼可能喜歡自已,他對自已好,不過只是因為太愛嚴清雅,想要用這個方式跟嚴清雅雙宿雙棲而已。
  
  丟開,丟開,統統丟開。自已的良人一定在前方,現在要為遇見那一個人做好準備。努力吧。蘇婉兒對自已說,將葉瑾之全然拋開。看了看表,時間還早。
  
  於是,她又去偷菜。周瑾還很勤勞,農場裡種了大白菜與蘿蔔正是成熟季節,不偷白不偷。她偷了菜,又看了一下青瓷信息,順手又做了一個文件夾,在網上搜尋李峻寧的資料報道。是的,她要將這些看似無用的資料綜合起來,對李峻寧進行分析,想從中去獲取蛛絲馬跡。
  
  李峻寧果然是個名人。搜索引擎是上億條,她一目十行快速瀏覽,將一些覺得有用的資料丟進文件夾裡。在這浩瀚的信息海裡暢遊片刻,電話就響了,正是葉雲嘉。
  
  蘇婉兒接起來,還沒說話,葉雲嘉已經說:「我在樓下,你們保安不認識我,不讓進來。」
  
  「我來給你開門。」蘇婉兒說,披了大衣快步跑出去。
  
  天已經暗淡,有一彎秋月在樹間,清輝甚少。蘇婉兒跑出去,保安室見到蘇婉兒立刻就放心。葉雲嘉開的是一輛銀色奔馳跑車。他隨意將車停在一旁,逕直下車來,瘦削的他顯得更加單薄。
  
  「不是說好幾個小時麼?怎麼就來了?」蘇婉兒問。
  
  「想快點見到你。所以飆車了。」葉雲嘉回答,語氣柔柔的,可卻在蘇婉兒心中掀起軒然大*,這男人怎麼可以這樣瞞都不瞞就說出來?
  
  她臉滾燙,低了頭,顧不得責備他飆車。低了聲音,說:「去廳裡坐吧。那裡暖和。」
  
  葉雲嘉「嗯」一聲,便是跟著進來。苗秀芝看了他一眼,也沒說話。葉雲嘉卻是十分乖巧,主動欠身對苗秀芝打招呼。苗秀芝顯然不太喜歡葉瑾之,只是「嗯」了一聲算作回答,然後對蘇婉兒說:「別忘了明天一早瑾之過來接你去填寫請柬。早些休息。」
  
  「知道了。」蘇婉兒說,不由得看葉雲嘉。他臉色依舊是那種冷冷的。
  
  「雲嘉若是沒什麼事,我去讓人給你收拾房間,你就住這邊?」苗秀芝說。蘇婉兒訝異,苗秀芝這幾句話說得讓人刮目相看的。她以前就是個懦弱的人。
  
  「不用。我跟敏華說幾句話,就回去。」他說,也不管苗秀芝,直接就拉了蘇婉兒往樓上去,說:「走吧,去你房間。我有重要的事問你。」
  
  蘇婉兒也料想是有重要的事,便也不好推辭。任由他拉到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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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4 18:08:15 |只看該作者
 第086章 我看中的女人
  
  葉雲嘉拉著蘇婉兒走得極快,一直拐過樓梯,腳步才緩過來。那手卻緊握蘇婉兒的手。
  
  「哪一層?哪一間?」葉雲嘉問。
  
  蘇婉兒暗中納悶,這人並沒有來過這裡,卻一進門也不問她是哪一個樓梯,就徑直拉她往這邊走,莫不是有什麼手段在暗處窺伺自已在陳家的起居?這些事真是想想都毛骨悚然。她不由得瞧他一眼,葉雲嘉微微蹙眉,立刻就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呀,他還知道自已想什麼?這真是驚駭。於是,蘇婉兒繼續看著他,越發狐疑。葉雲嘉臉色冷,語氣卻有些著急,說:「你這神色不就說明一切了麼?行了,我剛是看你挪步的方向,還有你媽**眼神。以此判斷是這邊的。」
  
  蘇婉兒鬆了一口氣,略微回想一下,還真是這樣。這下,她不得不佩服葉雲嘉入微的觀察力、過人的分析能力以及果敢的判斷力。單憑這一點,當初那司機所說還真是所言非虛。這個男人年紀輕輕就能執掌葉家從商的產業,做事簡單乾淨,絕不僅僅依靠他是葉家人的身份。
  
  「嗯,這一間。」蘇婉兒說,指了指自已的房間。
  
  葉雲嘉「嗯」一聲,拉她往房間裡去。蘇婉兒則是略微掙扎,想要掙脫手。畢竟,這被有心人看到拿來做文章 的話,隨便的一張照片就足以成為葉陳兩家的醜聞。
  
  葉雲嘉也是識趣,她略一掙扎,他就放開他。徑直在她房間的廳裡沙發上坐下。蘇婉兒也顧不得泡茶煮咖啡的,逕直問:「之前聽你說,像是有重大的事?」
  
  「嗯。是很重大。我一刻鐘也不能等。怕一等就有變故。所以親自來了。」葉雲嘉說,抬頭看過來,那眼神竟然是一種童真的清澈。
  
  一定是見鬼了。在這個男人的眼神裡看到童真的清澈。蘇婉兒覺得自已晃了神,略略蹙眉,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之前,在葉爺爺的病房,你是要回南邊去的。」
  
  葉雲嘉卻並沒有回答這問題,反而是輕吐出一口氣,氣息的迴旋帶出一聲歎息,問:「你就這樣著急?是不是想我立馬說完,然後立馬滾出去。」
  
  還別說,蘇婉兒就有這個意思。因為這是自已的房間,他是即將成為自已小叔子的人,這個時間是晚上。在這種時間,這種場合,這樣的見面方式原本就不妥。但這種事又怎麼能承認,可是若說沒有,憑葉雲嘉的聰明,他怎麼可能相信,反而顯得自已虛偽。於是,她瞧了瞧他,神色有些惶然,只在那裡默不作聲。
  
  「行了,坐下吧。你就是什麼都為別人想太多。過度善良。」葉雲嘉說,語氣有些寵溺,還有些微友好的責備。
  
  過度善良好吧。這些年,罵她冷漠的人有,誇她嫻靜的人有。讚她善良的也有。就沒有過度善良這種評價。
  
  但她並不想在評價這種小事上多做文章 。目前,她最想知道的是他的來意,以及他到底為何在初次見到自已後,就對自已是這種態度——像是極其喜歡的態度。
  
  所以,蘇婉兒在他對面坐下來,問:「到底什麼事?」
  
  葉雲嘉聽得這一問,卻是坐得很端正,語氣很鄭重其事,他問:「你一定要嫁給葉瑾之麼?」
  
  蘇婉兒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葉雲嘉等了半晌,又說:「你告訴我,是要,還是不要。」
  
  他問得那樣鄭重其事,蘇婉兒都覺得這個答案似乎干係重大,也不好輕率出口,只是問:「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那天在咖啡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我不相信你會愛上葉瑾之。所以,我再次問你。」葉雲嘉說,語氣篤定。
  
  蘇婉兒呵呵一笑,說:「你這話說得,像是多瞭解我似的。」
  
  「蘇婉兒,我知道全部。」葉雲嘉忽然說,那語氣極其平常。蘇婉兒心裡卻是一驚,如同平靜的海面掀起大*滔天,她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似乎有不太確定他知道多少,便是沉了臉,問:「你知道什麼?」
  
  「你是蘇婉兒,也是蘇小喬。當年,你大哥的事,你爸爸最近的事。你作為陳家人的事。」葉雲嘉瞞也不瞞,一筆一筆說出來。雖然沒有說到自已與葉瑾之拿的結婚證時假證,但他這一系列的知曉,已經讓蘇婉兒十分煩躁。於是,她神色驟冷,眼神凌厲,逕直掃過去,說:「葉雲嘉,你調查我。這是侵犯他人隱私的事。」
  
  那語氣也極冷。葉雲嘉略一愣,臉上的冷靜與安然全然頹敗,變得有些許的不自在,語氣也似乎在自嘲,說:「是啊,我調查你。我吃飽飯沒事了,我調查你。我也只恨我沒早點調查到你是陳家的。」
  
  葉雲嘉的語氣到後來,已經有責備的意味。蘇婉兒不知道他在責備什麼,也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只是她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葉瑾之是要跟自已合作,是要娶自已,調查自已的所有無可厚非。
  
  葉老狐狸得對葉家負責,得慎重選擇每一個進入葉家門楣的女子,而憑陳葉兩家的交情,葉家對陳家的子嗣應該十分清楚,陳錦華之後,陳家到底有沒有拿得出手的女子,葉家清楚得很。當時,陳家就只剩下陳麗。憑陳麗的資質,若是入了葉家,非但不是陳家的福澤,怕是陳家與葉家的禍端,葉老狐狸清楚,陳老狐狸更清楚。但葉陳兩家是承諾了世世代代結好。人家陳家還有女子,那這門聯姻就要提起。葉老狐狸提起了,滿以為陳老狐狸不會答應的,畢竟只剩下陳麗了。誰知道陳老狐狸是反將葉老狐狸一軍,擺出蘇婉兒。葉老狐狸是必定會調查的。但她也確實是陳家人。何況,當年陳錦華的死疑點重重,葉老狐狸不可能不懷疑。若萬一真是他葉家子弟所做,那追究前後,終究是兩家都是害處。
  
  是的。不管是葉瑾之,還是葉老狐狸調查自已都是應該的。可他葉雲嘉憑什麼也這樣去做?當初,他一句我有心上人了就將她的路堵死。當初,葉家子弟中,唯一可走的路就是他。
  
  「調查人還理直氣壯了。葉雲嘉,你速度說完你的事。我要休息了,你剛剛也聽說了,我明天要跟你四哥一起去寫婚禮請柬。」蘇婉兒說,語氣冷然。
  
  葉雲嘉眉頭一蹙,語氣冷到極點,幾乎是很壓抑地吼,說:「蘇小喬,你再說一遍。」
  
  這人——
  
  蘇婉兒心裡不由得煩躁。這都多少年了,除了爸爸和大哥,沒人叫她小喬。清風鎮的人也以為小喬只是她的小名。可是這個比自已小三歲的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又憑什麼來叫這個名字?是在威脅她麼?
  
  笑話。無論多麼艱難,多麼不堪,那都是屬於她的過去,屬於她人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何況,作為蘇家的女兒,她並不認為是什麼可恥的事,相反,那是驕傲與榮耀。因為爸爸與媽媽是平凡人,但是給予她許多言傳身教的良好品質。
  
  這根本不能威脅她。蘇婉兒神色越發冷,對他也沒好臉色,冷笑一聲,說:「我說一遍又如何?你憑什麼調查我?」
  
  她怒目瞪他。葉雲嘉也不示弱,盯著她,一字一頓地說:「憑什麼我不可以?蘇小喬,你有時候自作聰明得很。在深寧時,你好好的跑什麼跑?我跟孫甘寧談完事情出來,你就辭職。你什麼意思。」
  
  「我辭職或者不辭職,都跟你無關。即便你不出現,我也會辭職。」蘇婉兒回答,神色語氣還是沒有半點緩和。然後也不管葉雲嘉神色,逕直說:「現在,請你,說今天來的重點。」
  
  「蘇小喬——」葉雲嘉忽然大喊,是極度壓抑的那種暴怒。
  
  蘇婉兒向來最不理會的就是暴怒、威脅等,她眼神輕飄飄掃過去,瞧他一眼,說:「講吧。」
  
  葉雲嘉一步跨過來,抓了她的衣領,恨恨地說:「以後不准拿那種眼神瞧我。」
  
  蘇婉兒被他拽在沙發上,靠著沙發,斜睨他,很冷靜地說:「放開。」
  
  他似乎感到暴怒這些對蘇婉兒一概沒有效果,終於越發頹敗,放開她,癱坐在一旁,輕歎一聲,問:「你真的要嫁給他麼?」
  
  「你都知道這一切,想必也知道我性格。所以,這個答案顯而易見的。」蘇婉兒理了理衣領,逕直回答,然後立馬又問:「這個答案跟你今天要來說的事,有很大的關係嗎??」
  
  「嗯,對我很重要。」葉雲嘉回答,轉臉看她,說:「小喬,看著我。認真地遵從你內心的聲音,然後誠實地告訴我。你真的要嫁給他麼?」
  
  自然是不願意嫁給一個不愛自已的人。但是形勢所迫,再說了她最討厭的就是有人逼迫自已。而現在,葉雲嘉所做的就是這種事。所以,她看著他英俊而年輕的臉,輕輕一笑,說:「你知道答案,何必問我。」
  
  葉雲嘉露出一種略微慘然的笑,說:「好。我知道了。那麼,陳敏華,你要嫁給他,就要讓他愛上你,要幸福。」
  
  「我自然會幸福。」蘇婉兒回答,心中卻是補充:這幸福又不一定跟葉瑾之有關。
  
  「那麼,你是答應我了。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葉雲嘉說,語氣是那種極致的淡然。蘇婉兒心中忽然像是閃了電,有一種想法越發明晰。她甚至可以清楚地覺察到葉雲嘉這句話並不是說他知道該安安分分做她的小叔子這麼簡單。於是,不由得低聲問:「你想要做什麼?」
  
  葉雲嘉一聽,不怒反笑,說:「蘇小喬,你有時候笨笨的,有時候也很聰明。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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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4 18:08:29 |只看該作者
  第087章 請為我講一首宋詞
  
  蘇婉兒聽他的話語,更加篤定自已的猜測,不由得問:「你沒有回南邊,而是留在京城。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葉雲嘉這會兒倒是神色無波,半垂了眼簾,說:「是想再一次看看,你的幸福還會不會與我有關。你會不會把你的幸福交在我手裡。」
  
  蘇婉兒越發不耐煩,之前不來相親,這會兒說這些有的沒的。她冷笑一聲,說:「幸福是在我手中的。我從來不會將自已的幸福交給別人。太過依靠別人是一種極端危險的行為。」
  
  這話是不見血的毒,堵死了葉雲嘉。於是,他只是笑笑,說:「這樣最好。只是——,你是你,而我是我。每個人都是不同的處事方式。」
  
  「請你說重點。」蘇婉兒又再一次提醒,看看手錶,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二十分。
  
  「嗯,重點我已經說了。我是來確認你是要將你的幸福交給葉瑾之,還是交給我。」葉雲嘉又提這事。
  
  蘇婉兒真覺得這是癲狂的人生,懷疑眼前的男人是小說與影視劇看多了,說的話做的事都如此不真實。於是她毫不客氣地批評,說:「葉雲嘉,真實的人生不應該是你想的那樣。真實的人生應該是無論多艱難,都要往前走,並且積極努力,相信未來總會光華燦爛;真實的人生應該在自已的掌控之中,而不是將所謂的成功、榮耀、幸福都寄托在他人身上。我嫁給葉瑾之也好,不嫁也罷,或者說我嫁給極其愛的人,或者不愛的人,都無所謂,因為一個人熠熠生輝的人生與和和美美的幸福,其實與別人無關。」
  
  「不要妄圖以你的思想來影響我。我活在這世間,自有我自已的處事方式。」葉雲嘉反駁,語氣冷漠。
  
  好吧,兩個人總是兩個腦袋,哪裡可能會接受對方,變成另一個自已。所以,妄圖改變別人也是一種錯誤。須知「江山易改稟性難移」自已怎麼差點犯了這樣的錯?蘇婉兒清醒意識到這一點,立刻說:「對不起,我只是說我,稍微激動了。」
  
  葉雲嘉輕輕「嗯」一聲,又忽然伸手過來抓住蘇婉兒的手,說:「小喬,不要嫁給葉瑾之,好不好?」
  
  他的語氣柔柔的,有一種孩童的乞求。蘇婉兒抿了唇看他,燈光在他臉上打下薄薄的光暈,原本英俊冷漠的面容有一種說不出的脆弱,像是最嬌嫩的花朵。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就想說「好」。可是,如今形勢所迫。她不想陳老狐狸因為自已而有三長兩短。更重要的是爸爸的事算是處理好了,可是大哥的事,在那邊還沒有最終辦好。再說,葉瑾之已經將婚事情況告訴了眾人,如果現在退婚,會影響葉陳兩家。葉瑾之那樣驕傲的人,臉面要往哪裡擱?更何況她只是心疼葉雲嘉,並不是愛吧。
  
  所以,她只是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兩人相對無言。良久,葉雲嘉說:「小喬,只要答應就好,別的事情我來處理好。」
  
  他來處理?他這提議固然是為她好。可是,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會將好不容易維持起來的平衡打破嗎?到時候傷害的人更多。
  
  蘇婉兒就那樣看著葉雲嘉,輕輕搖搖頭,說:「不要任性,你比我更清楚這件事的影響。」
  
  「所以,我說你過度善良。你管那麼多做什麼?你自已的人生就不要了?」葉雲嘉有點憤怒,眼神凶狠,像是要將她一口給吞了。
  
  蘇婉兒略微瞇了眼,說:「不是善良與否,性格使之然,我的行為方式必定如此。還有一點,我要糾正,我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已的人生,無論我走哪一條路,我都會認認真真地走下去,絕不辜負上天賜予的生命,絕不辜負對我好的那些人。」
  
  葉雲嘉慢慢鬆開她的手,露出略微慘然的笑,說:「說來說去,你還是要嫁給他。」
  
  蘇婉兒心裡一驚,繞來繞去,自已真就是這個答案。她略垂了眼簾,不敢看他,只緩緩地說:「算是吧。」
  
  「行了,這一次,我是真知道該怎麼做了。」葉雲嘉輕歎。
  
  他居然還在想這件事,這是必定不能容許的。蘇婉兒十分激動,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說:「葉雲嘉,你什麼都別做,不要插手我的人生。好好地生活就是。」
  
  他一下子沒動,只看她抓他的那隻手。兩人就以這種曖昧的姿勢一動不動。好一會兒,他才說:「你的幸福都不放在我的手上,那麼,我只能用我的方式讓你竭力獲得你的幸福。」
  
  這真是固執的男人。蘇婉兒十分煩躁,惡狠狠地說:「不許你參與我的人生。不許傷害任何人。我有我自已的處理方式。」
  
  「你的處理方式?呵呵,你如果要嫁給葉瑾之,那麼就抓住他。至於別的什麼絆腳石,我幫你處理掉。」葉雲嘉說。
  
  這話已經昭然若揭。蘇婉兒猶豫一下,終於還是問:「你沒有回南邊,是去見了嚴清雅?」
  
  「是。」葉雲嘉回答。
  
  「你對她做了什麼?現在在醫院的是她吧?」蘇婉兒立刻問,心裡一陣陣發緊,葉雲嘉這傢伙怎麼可以隨意做傷害人的事。說來說去,在這件事裡,自已才算第三者。不對,自已連第三者都不是,因為跟葉瑾之壓根兒就是合作關係。
  
  「哼。我能做什麼?這個女人真是陰險。」葉雲嘉冷哼一聲,滿臉的嫌惡。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且跟我說說。」蘇婉兒問,心裡焦躁得很。若是因這事,使得葉瑾之與葉雲嘉兄弟反目,自已倒是罪過了。
  
  「也沒什麼。我想到你要嫁給四哥,但左想右想不怎麼放心。因為眾所周知,他跟嚴清雅在一起六年,很多正式場合都帶著她。那四哥對你到底是怎麼樣的?我看不透他。所以,我就想去見見嚴清雅,看看她是怎麼樣的人。」葉雲嘉說到這裡,頓了頓,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然後呢?」蘇婉兒追問。葉雲嘉卻是忽然伸手過來揉了揉她的短髮,說:「蘇小喬,你真是個傻蛋,傻得要命。須知,這世上沒多少人會像你這樣去考慮那麼多人。」
  
  蘇婉兒覺得惡寒。這男人比自已小三歲,雖然可能早熟,但這種大人對小孩子揉發的舉動由他做,還是讓人有些接受不了。她往後一退,算是離他遠一些,問:「你是不是對付嚴清雅了?」
  
  「我在你眼裡就是十惡不赦的?」葉雲嘉反問,有些生氣。蘇婉兒覺得這男人的性格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稍微一句話,他都能理解出別的意思來。
  
  「沒有,你想多了。」蘇婉兒說,語氣無奈。
  
  葉雲嘉哼了一聲,這才緩緩說:「她畢竟是跟四哥在一起六年的女子,我怎麼可能對付她。我只是去看看她是什麼樣的女人,同時也想勸他知難而退。因為我想你幸福。並且,也算是為她好。如果你跟四哥結婚後因為她而不幸福,你跟四哥鬧。爺爺要發起怒來,四哥也未必保得住她。我只是讓她明白這一點,知難而退。」
  
  「胡鬧。你都不瞭解情況,去說個什麼勁兒?我告訴你,以後不准許管這些事。我自有分寸。」蘇婉兒說。心裡自然也對葉雲嘉感激。
  
  他卻像是受了委屈,有些賭氣地說:「不管就不管。你吃了虧,你才曉得。」
  
  「行了。你說說,嚴清雅到底怎麼回答你的?」蘇婉兒對此十分好奇,因為配合葉雲嘉之前的不屑,嚴清雅必定是做了什麼舉動。
  
  「那個噁心的女人——」葉雲嘉抿了唇,語氣全是惡狠狠的厭惡,停頓了一下才說:「我原本想四哥對人對事很嚴謹。能一起六年的女人不可能像三嫂說得那樣差勁。可是,事實證明三嫂是正確的。」
  
  「夏可可?」蘇婉兒問。
  
  「嗯,三嫂是那種熱心的人。因為她與董小葵都不是世家名門出身,但兩人都很厲害。所以,她就熱心想鼓勵一下嚴清雅。畢竟愛情是不多見的。嗯,大約是年初吧。我從瑞士回來,三嫂去見了嚴清雅,回來是一臉不屑,什麼也不說,只一句:他們遲早會崩的。那個女人不適合老四。那時,我還以為是女子看女子的緣故。如今,我看了,才知道三嫂是很公正的。」葉雲嘉感歎,懶懶靠在沙發上。
  
  蘇婉兒仔細想想跟嚴清雅的幾次見面。以前因為是鄰居,彼此點頭並無深交,還沒覺得。但後來因為牽扯了葉瑾之。蘇婉兒愈發不喜歡嚴清雅的作派了。比如,那一次,葉瑾之的手受傷,她在一旁站著。那真是讓人想抽死她的衝動。
  
  但現在她只關心進醫院的是不是嚴清雅。如果是,她又是怎麼進去的。於是,蘇婉兒直接問葉雲嘉。葉雲嘉不太情願地回答:「我只是好好跟她談。結果她說——,你們不知道瑾之要什麼。好吧,我不知道。所以,我告訴她:如果傷害四哥,讓你流淚,我就讓她流血。」
  
  「你這個流氓做派。威脅一個女子?」蘇婉兒斜睨他一眼。
  
  「為了你,流氓也只好做了。」葉雲嘉就那樣直接說。這話就重重敲在蘇婉兒心上,臉一下子滾燙,低聲一句:「自已不好好學,還將責任賴我。你快說,她怎麼進醫院去了?」
  
  「不是拿了我削過水果的刀用一種角度給她自已一刀麼?她還對我說:如果提交證據,你即便不是蓄意謀殺,也是誤傷。看在你四哥的面上,我不想將事情鬧大。你以後不要來找我,干涉我跟你四哥的事。因為我只是愛他罷了。」葉雲嘉說到後來已經很憤怒,不由得轉過來抓住她的胳膊,忿忿地說:「蘇小喬,你自已說,你這都是什麼事啊?誰不好嫁,你要嫁給葉瑾之。那傢伙,從來都是演戲,沒個真心。即便有真心,也沒給你。你選誰不好啊。」
  
  蘇婉兒被他批得啞口無言,只是默不作聲。葉雲嘉放開她的胳膊,一聲歎息,說:「這個女人不簡單。如果你要嫁給葉瑾之,我怎麼能放心?你說不讓我管,我怎麼能放心?」
  
  蘇婉兒聽他的話,就無端發怒,不由得反問:「你不放心?我與你又有何相干了?不過是你相親的對象,你也不屑一顧的。」
  
  「閉嘴,不許你這麼說。」葉雲嘉陡然暴怒,那臉色像是暴風雨。
  
  蘇婉兒就那樣看著他,也不躲避視線,眼神平靜到了極點。葉雲嘉臉色才稍微緩和,說:「蘇小喬,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是沒早些查清你是陳敏華。你每次都要提,要讓我悔恨到死麼?」
  
  蘇婉兒垂了眼簾,說:「對不起。」
  
  「以後別說對不起了。你對得起任何人。」葉雲嘉說,語氣有些頹敗。
  
  時間到了晚上十點半,兩人還坐在沙發上,靜默成一幅覺有古典意味的畫卷。在夜的安靜裡,蘇婉兒聽到葉雲嘉緩緩地說:「即便是作為朋友,你也不要把我放在你生命之外,你記住:我要你幸福。」
  
  「嗯。」她回答。算作答應。
  
  葉雲嘉看看表,呵呵一笑,說:「怎麼辦?跟你在一起不覺得時間流逝。這都十點多了。」
  
  蘇婉兒滿以為他要回去了,站起身來,說:「要不,我讓人收拾客房給你,今晚就在這邊住下。」
  
  葉雲嘉略一笑,十分溫柔地搖搖頭,說:「不了。我不習慣陌生的地方。除非有你。」
  
  這話說得曖昧,蘇婉兒不高興地瞟他一眼,他倒是呵呵笑,說:「好了,不逗你了。我不會做傷害他人的事,但是我要保證你的安全和幸福。」
  
  這男人就是固執的,多爭辯也是無意義。於是蘇婉兒就任他去,也不做爭辯,只是應了聲。他卻是一下子又沒說話,就那樣看她片刻,喊了一句:「小喬。」
  
  那一聲九曲迴環的柔和,她略一猶豫,應了一聲:「嗯。」
  
  「我知道你酷愛詩詞。在我離開之前,為我講一首宋詞吧。」他說。
  
  這思維轉變得太快,蘇婉兒也不知道他想要做啥,於是愣了一下,才習慣性地問:「你說說,是哪一首?我看看我能講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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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4 18:08:43 |只看該作者
  第088章 無語的葉雲嘉
  
  葉雲嘉沒有回答,只拿了蘇婉兒平時看書勾畫的筆在紙上寫:「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葉雲嘉寫的是周邦彥的《少年游》。蘇婉兒一看,便是有種說不出的異樣,倒是記憶裡,似乎也有人曾讓她講解這一首,只不過,模模糊糊的不太記得清楚。只記得自已始終是沒有講解。因為這說到底是一首有yin詞艷曲嫌疑的詞。描寫的不過是秦樓楚館女子幽會情郎的情景。此時此刻,他讓自已給他講這一首詞,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這一首,可能講解?」葉雲嘉直起身,將那詞遞過來,語氣柔和。
  
  蘇婉兒看那詞,字跡飄逸。這男人也算是有才,但在這時刻,讓自已講解這一首詞,怕是不妥。於是,她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雖然出生在貧困的蘇家。但蘇家祖上一直是做陶瓷的,尤其是青瓷這一塊。而做青瓷這一塊最講究的就是古典的融合。詩詞歌賦是你家必定會讀的。就是文革時期,你家也有藏書的。對吧?」葉雲嘉坐在一旁,語氣十分篤定。
  
  蘇婉兒點點頭,說:「是的,因為跟陶瓷這種藝術的東西打交代,所以,蘇家會在孩子小時候就他們讀古典詩詞。」
  
  「那麼這一首,你不可能不會。」葉雲嘉說,直接將蘇婉兒的退路堵死。
  
  「我會,只是這一首——」蘇婉兒到底是拿捏不準葉雲嘉為什麼要這一首。這一首明明講的就是一對男女深夜的幽會,錦帳裡熏香繚繞,女子纖指削橙,繼而又為男子演奏樂曲,不知不覺到深夜,便有一番欲去還留的迎來送往。
  
  而現在就是深夜,自已跟他何嘗不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雖不是幽會,但此情此境講這一首詞,還真是說不出的應景的曖昧。
  
  「嗯,就這首。」葉雲嘉很淡然地說。
  
  蘇婉兒略一笑,說:「為何是這一首?優秀的宋詞很多。再說,葉家也是書香門第,你的奶奶也是出身大戶人家的。宋詞唐詩什麼的,更應該是你們這些子弟的必修課了。」
  
  是的,她不想講。因為此時此景太應景。講了,倒有些要留他下來的嫌疑。他畢竟是比自已小的男子,又即將是自已的小叔子。
  
  「我只想聽你講這一首。別的,也讀過一些。不過,你應該知道我在國外出生,十歲才回國,十三歲又在國外去。極少在國內。國文不好是正常的。」葉雲嘉說,語氣有略略的遺憾。
  
  蘇婉兒一想,倒也是這個理。他一直在國外,中文土壤不足。如今,能說到這水平已經不錯,怎麼能要求他能有多深的造詣。不過,她還是希望換一首。這邊想法還沒有出口,葉雲嘉繼續說:「其實,我小時候,也是有國文課程的。只是那老師自已也講得不好。我央著我媽給我講過一次,可媽沒空理我的。畢竟是首席珠寶設計,到處忙碌。」
  
  他說到後來,語氣有了淡淡的落寞與酸澀。蘇婉兒倒是想不得他的小時候,總覺得一想,心裡就微微疼。她說:「好了。我講就是。只不過,為何一定要這一首,我換一首給你行麼?」
  
  葉雲嘉一下子湊過來,唇邊露出一抹笑,低聲說:「就這首。我想聽你講。」
  
  蘇婉兒有些窘迫,不由得往旁邊挪挪,彼此保持了距離,她才緩緩地說:「這個——,這首詞,真算不得好。立意不高,內容不過是古代秦樓楚館狎妓情事。單單說來唯一的可取之處,只是描寫傳神,算作有些許的文學水準。後人還說這詞描寫的是宋徽宗去幽會李師師的,具體有待考證。好了,就這些了。」
  
  「沒了?」葉雲嘉問,一臉不信。
  
  「沒了。」蘇婉兒坦然回答。
  
  「不對,你應該逐句給我講解一下。你這也太浮光掠影了。」葉雲嘉抗議。
  
  呸,給你講已經不錯了。還要細緻?蘇婉兒堅決搖頭,說:「這一首真沒什麼好講的。」
  
  「你是個不合格的老師。」葉雲嘉半靠在沙發上,一臉委屈,竟然有點撒嬌。蘇婉兒只看一眼,就不能看下去,這人一旦撒嬌竟然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好了。你速度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蘇婉兒立刻轉移話題。
  
  「從來沒有人為我講過。小時候,父母不在身邊,我一個人睡。臨睡前,保姆給我牛奶喝、蘋果吃,蓋好被子,關燈睡覺。沒有童話故事,沒有音樂,什麼都沒有。」葉雲嘉說,像是在回憶往事。全然是酸澀,卻像是一把劍直直插在蘇婉兒心上。
  
  因為一對比,自已小時候太幸福,爸爸媽媽在工廠做工,大哥就陪自已玩,去上學也將她帶著。她很乖,所以,大哥的同學老師都很喜歡她。至於傍晚,爸爸做飯,媽媽就洗衣服。吃完晚飯,爸爸會講故事,媽媽也會講一段。兄妹倆都會在院子裡聽得聚精會神的。改天,她又能將這些故事講給小夥伴聽,都是附近小夥伴沒聽過的。那時,她就是所有小夥伴艷羨的對象,是他們首領級的人物。
  
  可是這些溫暖,這些快樂,這個傢伙都沒有。她甚至想不出他童年的快樂該源自於哪裡。也或許正是因為這樣,雖然他比自已小三歲,但很多時候,蘇婉兒會忘記葉雲嘉比自已小。
  
  「那時,我記得有一副字畫,是中國畫的畫法,很寫意。當時也看不懂,現在不怎麼想得起來。但是,我剛剛認識中文不久,能認出上面的題詞,於是,百無聊賴就抄寫。但始終不知道什麼意思。」葉雲嘉又說,似乎全然沉浸在往事裡,一個字一個字都讓蘇婉兒心裡糾結,仿若自已不為他講這一首詞就是罪過。
  
  於是,咳嗽一聲,清清嗓子是,說:「好了,我給你講就是了。」
  
  葉雲嘉一聽,眉目都生動起來,竟然像是小孩子。蘇婉兒瞧他的神色,倒是無端一驚,怎麼這樣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別磨蹭了。速度。」葉雲嘉坐正了身子,立馬催促,還沒等蘇婉兒反應過來,他立刻又笑了說:「除非你是想留我下來。」
  
  蘇婉兒斜睨他一眼,也是坐正身子一句一句地講解。大多是從文學性上講,葉雲嘉倒是沒說一句話,一直很認真地聽。
  
  「好了。講完了。」蘇婉兒很鄭重地說。
  
  葉雲嘉「嗯」一聲,轉眼來看她,面上輕輕一笑,說:「謝謝。」
  
  這一句倒是讓蘇婉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笑笑。葉雲嘉卻已經站起來,說天色已晚,他得走了。蘇婉兒送他出去,在樓梯的拐角處,葉雲嘉忽然低聲說:「蘇小喬,你記得:如果要嫁給葉瑾之,就要好好抓住他,好好幸福。還有,不要跟嚴清雅單獨見面。可知道了?」
  
  其時,蘇婉兒站在樓梯上,他比她低兩個台階。彼此對望,這場景然讓人有流淚的衝動,他這話必然是為她好。蘇婉兒片刻後才鄭重地點頭,說:「好。」
  
  他略一笑,又回復嚴肅的神色,說:「如果你過得不好,我不會袖手旁觀的。所以,如果希望我沒有任何動作,你就要努力過得幸福。」
  
  聽到這話,蘇婉兒心裡波瀾起伏,不由得煩躁,卻也壓著不好發作。只是轉了話題問他住處多遠,他倒是坦誠極少到京城,所以不曾置房,只是住在固定的酒店,離這裡也就三個小時的車程。
  
  「如果是我,半小時足矣。」他說,頗得意。
  
  蘇婉兒卻聽得板了臉,說:「你好好開車,不行麼?飆車很危險的。」
  
  「我車技很好,改天,我帶你去體驗一下,飛翔一樣的感覺。」葉雲嘉說到飆車倒是很幸福。
  
  「別,我珍愛生命得很。」蘇婉兒立馬拒絕,然後又語重心長地說:「我讓你慢點開車,並不是鄙視你的車技。只是,你開快車,你自已危險,還可能給別人造成傷害。不飆車,行麼?」
  
  「行。」他笑了,便是一直往外走。
  
  蘇婉兒也跟著下了樓,苗秀芝在廳堂裡繡花。蘇婉兒也沒理會,倒是葉雲嘉跟苗秀芝辭行。苗秀芝也甚為冷淡。
  
  蘇婉兒依舊不理會,送了葉雲嘉出去,又叮囑了一遍小心開車,不要飆車。葉雲嘉開了車在大門口又停住,探出半個身子對蘇婉兒招招手。
  
  蘇婉兒跑過去問:「怎麼了?」
  
  「你沒覺得很囉嗦得很麼?像是在做我媽似的。」葉雲嘉說,臉上全是戲謔的表情,然後又立馬換了神色,正色說:「不對,我媽根本不可能這樣敬業地叮囑我什麼。她從來不關心我。」
  
  「行了。那你就當我是你老媽好了。嗯,也可以叫敏華阿姨什麼的。」蘇婉兒一本正經地說。
  
  「哈哈,媽,我要——」葉雲嘉哈哈大笑,不知道想到什麼開心的事。蘇婉兒覺得他的笑很有問題,立馬問:「你要啥?瞧笑得這樣惡劣。」
  
  「沒什麼。以後有機會告訴你。好了,你去休息吧。記得有什麼事告訴我。剛我寫在桌上的那手機號碼就是我二十四小時開機的私人號碼。你記好。」葉雲嘉止住笑,一本正經地說。一說完,又忍不住整張臉都是笑。
  
  「喂,你說清楚。」蘇婉兒刨根究底。
  
  「有些事,還是不知道比較好。」葉雲嘉哈哈笑,說「走了」,然後一個漂亮的啟動,轉彎,一氣呵成,漸漸淡出蘇婉兒的視線。
  
  蘇婉兒在那裡站了良久,這才慢慢走回去。苗秀芝自然是來問東問西,蘇婉兒有些不耐煩,只是對她說「我自有分寸,好了,我去休息了」,然後上樓。
  
  洗漱時,蘇婉兒又仔細琢磨今晚,總覺得有些東西似曾相識,明明有痕跡,但卻就是想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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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4 18:09:07 |只看該作者
  第089章 我只為她破例
  
  葉雲嘉離去,蘇婉兒左思右想,始終想不起跟《少年游》有關的熟悉片段,總覺得有那麼一段記憶,但模糊不清。
  
  她索性不想,便是沉沉睡去。臨睡前,收到葉雲嘉的短信說安全到酒店,勿擔心。
  
  第二天一大早,睡得很沉,不料驟然醒來,暗想興許是心中有記掛的事。屋外日光和暖,梳洗完畢下樓,沒想到葉瑾之已在樓下等她共進早餐。所謂共進早餐也不是說在陳雲華的別墅,而是說帶她去有名的粥鋪喝粥。
  
  蘇婉兒自然反對,一是對路況不抱希望,而是太餓。葉瑾之抿了唇,顯出略微的頹唐。只是說:「以前,我經常一個人去那一家喝粥。」
  
  「改天去。」蘇婉兒終究覺得是自已拂了人家的好意,於是這樣回答,語氣也有些柔軟。
  
  他只是說:「也是我沒考慮清楚。」
  
  蘇婉兒訕訕笑笑,邀他一起共進早餐。葉瑾之欣然接受。兩人一起吃早餐,熬得恰到好處的粥,白瓷的餐盤,精緻的菜色。日光投進落地窗,泛起錫箔紙一樣的明亮。
  
  這樣的感覺很奇妙,仿若真是夫妻倆清早一起吃早餐。蘇婉兒不由得抬眉看他。吃相十分斯文,投射出一種優雅的修養。不過,據說這是個有潔癖的主,一套衣服不可能穿兩天。可他穿的還是昨天下午那一套。那麼,可以肯定他昨晚應該是在醫院度過的。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男人?自已從葉雲嘉那裡已經證實去醫院的是嚴清雅。那麼,既然葉瑾之愛嚴清雅,又怎麼能在她受傷(不管是她自已弄的,還是別人弄的,總之是受傷了的)時,毅然離開,來另一個女子這裡去吃早餐,而且可以這樣平靜。
  
  蘇婉兒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可怕,真如葉雲嘉說的一分一毫都看不透。在這最近出現這些人裡,即便是葉老狐狸與陳老狐狸,蘇婉兒都能看出一些門道,可是唯獨葉瑾之,蘇婉兒看不透。他的舉動看似合理,可是深究起來,又全然矛盾。
  
  這樣仔細一想,蘇婉兒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覺得週遭的日光都微微發涼。葉瑾之抬頭掃她一眼,說:「吃好了?」
  
  蘇婉兒覺察失態,立刻「嗯」一聲來掩飾。他站起身便說:「走吧,今天除了寫請柬,還要去訂做婚紗,選成婚地點。還有熟悉婚禮的儀式。葉家和陳家成婚都有很多舊時的儀式的。」
  
  「知道了。」蘇婉兒將碗放下,又依依不捨地看看她昨天晚上報備的雞翅膀。可是葉瑾之已經走出去開車,她便只能跟去。
  
  日光明淨,落在身上,暖暖的。讓人感覺不像是秋天,倒像是經歷了冬天後的春日午後。葉瑾之開車很穩,一言不發,專注前方。那神情像是前方隨時可能出現什麼險情似的。大約這是他的職業習慣。
  
  蘇婉兒看了他一陣,其實側臉十分迷人。不過,她心裡一直盤旋的問題是嚴清雅到底怎麼樣了?還是,他會如何看待這件事,如何對待葉雲嘉?畢竟說來說去,葉雲嘉去見嚴清雅也是因為自已。
  
  但是,蘇婉兒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問這些問題。畢竟,他們之間是合作關係,似乎又沒有合適的契機。就這樣,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到達葉瑾之的別墅。蘇婉兒也沒問出來,只是享受日光,兀自思索。
  
  葉瑾之的別墅也是在別墅群落裡,植被雖然不如許仲霖寧園那般繁密,但這樣的植被在京城近郊也算得奢華了。葉瑾之較之許仲霖的寧園,要小一些,於是更有家的溫馨感覺。
  
  葉瑾之去停車,蘇婉兒就一個人站在院落裡。雖然是暖陽,但秋天的蕭瑟還是停在了枝頭,幾片黃葉在風中搖搖欲墜。
  
  她站了一會兒,總覺得這地方略顯冷清,心裡卻有冒出奇怪的想法:嚴清雅是不是也在這裡住過。如果有,一定是儼然女主人的作派。
  
  可惜了,自已到這裡來,只有做客的感覺。她略一笑,感覺有些酸澀,繼而又超笑自已為何這樣在意,他又不是自已的誰。
  
  葉瑾之從花圃那邊走來,興許是看到她的神色,眉頭略蹙,問:「怎麼了?」
  
  「沒什麼。這裡很美。」蘇婉兒對他扯出一個笑容。葉瑾之又蹙眉,似乎想說什麼,良久,才說:「走吧,先去寫請柬。」
  
  葉瑾之說完,逕直打開門,一路上往樓上去。蘇婉兒只好緊緊跟著他上樓。樓上裝修十分簡單素雅,相比較許仲霖的寧園,這裡更像是江南水鄉的景致。
  
  「去書房。」葉瑾之指了指旁邊的竹製屏風,自已率先繞過屏風進去。
  
  蘇婉兒也跟進去,裡面是書櫃,還有各類的筆墨紙硯,種類齊全,令人咋舌。葉瑾之在寬大的書桌上攤開請柬,拿了一份兒名單攤在桌上,說:「蘇家做陶瓷,書法要求也高。這一點,我就不讓你試給我看了。你自已選毛筆吧,我建議用小號,用小楷字。」
  
  他瞞也不瞞,直接說蘇家。蘇婉兒也沒有什麼驚訝,這人不調查自已才不正常。只不過,寫請柬還用毛筆字,蘇婉兒真是佩服這些權貴之家了。
  
  「怎麼了?」葉瑾之問,大約是看她還呆在原地。
  
  「沒什麼。只是覺得請柬還用毛筆字寫——」蘇婉兒說,也不得不走過去選了毛筆,磨墨。磨好墨,蘇婉兒與葉瑾之相對而坐。但蘇婉兒到底不習慣坐著寫,於是就站起身用懸臂。葉瑾之倒是熱情指著一個名字告訴蘇婉兒此人是誰,什麼職位,跟葉家的關係,此人的秉**好以及葉家如何對待此人,諸如此類,竟然都一一講清楚,可謂是事事鉅細。這種架勢,仿若她真就是他葉瑾之的妻子,葉家的四少夫人了。
  
  葉家本來是大家族,嫡出、庶出無數,旁系直系也不少,加上葉家祖上有好幾位夫人皆系出名門,名門有的沒落,但大多數都是權貴之家,便是形成龐大的脈絡網。這種的家族的婚禮,自然是要驚動許多的人。蘇婉兒光是寫這黑壓壓的一片名字的名單,就寫得手發麻。而葉瑾之起初幫著寫,後來電話響了,他就出去接電話,好半晌也沒見回來。
  
  「不寫了。」蘇婉兒累得很,將毛筆扔在硯台裡,靠在椅子上休息。不由得又看看那名單,越看心裡驚心。這樣複雜龐大的關係網,難怪葉家這樣根基深厚。之前聽陳昭華介紹陳家,與葉家相比真是單薄得要命,難怪陳老狐狸處心積慮謀算葉老狐狸也要這一門聯姻。原本三年前就知道自已是陳家的人,卻到葉老狐狸再度提起聯姻,才將自已作為奇兵拋出來。這樣的家底真不是一般的豐厚。
  
  其實,這樣一看,也難怪葉老狐狸似乎不願意自已做葉瑾之的妻子。畢竟,在葉家這一代中,葉老狐狸器重的老三、老四、老五,這三個中,老三因為不喜歡被約束,等於主動放棄一切,選擇跟夏可可快樂共度一生。而老四與老五就值得考量。一個是衛戍隊長,功績赫赫;另一個是軍中新貴,又與軍中將領之女喜結連理。這兩人若是用對了地方,足可以支撐起這一代的葉家。
  
  好吧。其實這些老傢伙都不容易。所謂「創業容易守業難」。她歎一口氣,揉了揉酸痛的手臂。葉瑾之這才走進來,卻是換了一套休閒服,素雅的格子棉布襯衫,似乎還洗了頭髮。
  
  「丟我在這裡幹活,自已去放鬆。」蘇婉兒斜睨他,滿臉不悅。
  
  葉瑾之站在那竹製的屏風旁,臉上格外平靜,眼神也很平靜,只是看她。然後輕聲說:「我是去吩咐廚房準備飯菜。行了,累了,我們就先去吃飯,休息一下。」
  
  蘇婉兒一聽,才覺出飢腸轆轆,於是毫不客氣蹦躂著就下樓去吃飯。葉瑾之一臉愕然。蘇婉兒卻不管不顧直奔餐桌,餐桌上居然有雞翅膀。
  
  一頓飯,橫掃而過,剩下杯盤碗盞,全像是颱風過境的境況。饒是嚴肅的葉瑾之也不由得笑,說:「我單知道你早上沒吃飽,那隻雞翅膀沒來得及吃,可是,你這也——」他又搖搖頭,說:「既不是印象中的陳敏華,更不是調查中的蘇婉兒。」
  
  蘇婉兒擦了擦嘴,不予理會,逕直上樓繼續看那名單,開始抄寫。一邊抄寫,一邊在心裡罵葉瑾之,疑心他是故意整她的。因為剛給夏可可打電話詢問這事,夏可可可說他們結婚名單是葉三一手包辦,並且是鋼筆寫的,哪裡會像葉瑾之這樣用毛筆。
  
  呸,這人一定是故意的。而且,他也不來抄。還故意跟媽媽說是一同抄寫。呸,偷換概念。蘇婉兒寫到後來怨念頗深。葉瑾之卻是磨磨蹭蹭,過了許久才出現,說是讓她休息一下,做婚紗的設計師馬上就來了。
  
  她訝然,原本以為婚紗尺寸是要去婚紗店的,不料人家是上門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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