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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思安七拐八拐的摸到了廚房,兩個傭人正在裏面說笑。
剛要開口,就聽見一人說道:“你不覺得這位林小姐長得很像一個人嗎?”
門口的林小姐很是受用的抬了抬下巴,心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我又不小心和哪位明星長得巧合了?
“是啊是啊,剛才我就看出來了,一直沒敢說。”
“總覺得她的眉眼氣質,和太太的那個妹妹很像,就是那位阿雪小姐!”
‘啪’的一聲,思安手裏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顧嘉臣聞聲趕來,牽起她的手看了看,皺起眉:“怎麼這麼不小心?”
思安避開他的目光,低聲道:“我沒事。”
顧少一頓,眼風朝那兩個傭人掃去。
兩人不禁抖了抖。
“你們惹林小姐不高興了?”
一人連忙申辯,“不敢不敢,是我們在閒聊天,沒照顧好林小姐……”
顧少還在不依不饒,態勢一拿出來,于良民就是雷霆萬鈞的效果,“早聽說本宅的傭人被爸爸慣上了天,今日倒真讓我見識了,連我的妻子都敢欺負,是不是以後還想翻身做主子?”
兩人戰戰兢兢,早被嚇得面無人色。
林思安甩開他的手,冷道:“你夠了沒有?是我自己沒拿住,關人家什麼事?還是你顧少在給我下馬威,提醒我知道你們顧家的媳婦不是那麼好當的?”
顧嘉臣一陣茫然。
思安轉身就走。
“安安,你在鬧什麼脾氣?到底哪里不高興了?”
顧少跟在後面,幾次三番想去拉她,都被閃開。
眼見快到客廳,思安不願讓那小後媽看顧嘉臣的笑話,便停下腳步。
轉身挨近他懷裏,“好了好了,我沒生氣。”
顧少才要說話,又被她抵住唇,“什麼都不許問我。”
顧嘉臣眼裏儘是笑意,點了點頭。
思安放下手,“送我回家吧,我很累了。”
顧少小狗一樣舔了舔她的唇,“遵命。”
街燈忽明忽暗的打進車內,映著思安沉思的眼神,場景很像懸疑片。
煞風景的是顧少一直在喋喋不休,“……還有嘉賓名單的事,不知你父母怎麼看?我這邊要請的人肯定少不了,雖然不願把我們的婚禮搞得像商聯會,可生意場上的禮數萬萬不能做不周全……安安?安安?
思安回過神,側頭望來,“什麼?”
自導自演了半天都是在對牛彈琴,顧少輕歎:“沒事。”
“你說想下個月就辦婚禮是真的假的?”
“自然是假的。我恨不得明天就娶你過門。”
思安忍不住笑起來。
“這麼開心?”
“我那是替你開心。能娶到我這麼好的老婆。”
顧嘉臣失笑,“真不知道剛才是誰還莫名其妙的朝我發了頓火。”
思安臉上的笑淡下來,忽然漫不經心的問:“對了,那位素雪小姐有再聯繫過你嗎?”
恰逢紅燈,顧嘉臣穩穩當當的停在白線後,“給我打過電話。”
又望她一眼,“是和瑞士HK合作的事。”
思安靠在車窗上,閉上眼,“哦。”
一周後是顧氏周年慶。
金碧輝煌的會場裏擠滿了顧氏高層和生意場的合作夥伴,思安和薑月陪在顧少身邊妝點門面,間或還要被行政部拉去解決後臺問題。
顧嘉臣正和香港來的老總嘰裏呱啦說著鳥語,思安一臉微笑,實際上眼裏全是茫然,經姜月一翻譯,才知道他們在討論全球變暖的問題。
這都什麼不靠譜的人。
不過顧少一口流利的粵語卻讓她聽得心神蕩漾,眼見周圍幾個富家千金也對著他如癡如醉,不由心裏暗罵顧嘉臣你個臭流氓,聲音那麼好聽想勾引誰?
手機又響,“林姐,音響好像出了點問題。”
“讓技術部的人去修啊!”
“正修著呢,要不您還是來看一下吧。”
只得又匆匆趕去,腳上那雙八釐米的高跟鞋還是顧嘉臣陪她去挑的,那時候他捧起自己的足踝軟語溫存,“就這雙吧。”
思安被蠱惑,想著豁出去不要這雙腳了也要讓他高興。
現在卻恨不得直接甩他臉上。
行政部的小姑娘快急哭了,“林姐,怎麼辦?”
思安無情得很,低頭看了看表,“顧總還要十五分鐘就要上臺講話。”
小姑娘的眼淚霎時劈裏啪啦往下掉。
思安問:“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有人從音響底下探出腦袋,“不是咱們這邊的問題,應該買來的時候就是壞的。”
思安一急:“後勤部的人到底在幹什麼?白領工資嗎?都不檢查一下?”
技術組的小男孩向來沒正經,嬉皮笑臉的說:“老闆娘您行行好,跟顧總商量商量,讓他再多等一會兒,我們好換個新的。”
一旁的小姑娘哀哀的望著她。
林思安輕歎,抬手給顧嘉臣打電話,說明了情況,那邊答應下來,“修好了就趕緊過來,人家都等著看我的漂亮媳婦兒呢。”
思安笑著掛了電話。
好在行動還算迅速,新的音響很快送來,七手八腳的組裝完畢,總算逃過一劫。
思安慢慢往回走,腳踝一抽一抽的疼得厲害,經過角落時不禁停下來。
一個消瘦的女人正靠著牆壁抽煙,修長的手指帶著惑人心魂的瑩白。
那是一種名貴的女士涼煙,細長秀氣,煙霧非但不嗆人,反而帶著股清香。
思安走過去,“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們這裏不讓抽煙。”
女人在陰影裏轉過頭來。
林思安忍不住呼吸一窒,她對自己的容貌一向驕傲,此刻卻才一照面,便覺得輸了眼前的人好幾個檔次。
眉若青山遠,眸是霧波橫。
古時那傳說中的傾城貌,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再配上那幽涼靜婉的氣質,真真稱得上絕代佳人。
對著這麼一個大美人,饒是思安這個女人也不禁臉紅心跳,可是,“真的非常不好意思。還是請您去那邊的吸煙區吧。”
女人一邊望著她,一邊抬起手深深的吸了一口。
又慢悠悠的吐了出來。
她的眼裏似乎帶著幽藍的光,直勾勾的看過來,意味不明。
思安有些局促,覺得她對自己有很大的敵意。
真苦惱,為了一根香煙和這麼漂亮的美人結怨。
女人卻又笑起來,指尖一碾就掐滅了光點,“是我唐突了。”
思安微愕,這把嗓音好像在哪里聽過。
細想卻又想不起來,再一抬頭,顧嘉臣已經走上台。
思安和身邊的女人一齊望向他。
款式簡單的深灰色西服,手腕處是精緻奪目的袖扣,那是思安在他們紀念日時送給他的禮物。
他站在禮台中央,望著台下如潮的人群,雲淡風輕,卻又那樣耀眼,舉手投足儘是揮斥方遒的氣度。
思安心裏漲滿了柔情,她告訴自己,看,這就是你愛的男人,他渾身上下都是你愛他的理由。
恨不得告訴全天下人的驕傲。
“五年前我第一次來到顧氏上班,站在三號梯前等電梯的時候迎面碰上一個清潔工,那是個廣東來的老太太,非常可愛,她驚慌失措的拉住我,‘少年仔,你是來應聘的吧?不能做這部電梯的,去去去,那邊去。’我不記得五年前的我究竟看起來有多麼青澀多麼不靠譜,但是一定不會像現在這麼玉樹臨風。”
下面哄堂大笑。
“那年我才23歲,畢業於一所還算讓人欣慰的名校,又去美國商學院深造了兩年,父親覺得我被折磨得差不多了,便把我拎了回去,扔進了顧氏,非常淡定的對我說“想證明自己?那就五年之內把顧氏的業績翻幾倍給我看看。”那時候我心想這老頭子真是瘋了。剛來顧氏的時候我很狂傲,憋著要做番大事業,很多事都一意孤行,叛逆得讓眾多股東談起我時連鬍子都是翹的,脾氣暴躁的胡老有一次還要替我父親教訓我,愣是追著我在樓道裏跑了十分鐘,狀紙如雪花般砸到我父親那裏,我家老頭依然很淡定,說“讓他作吧。”這麼不負責任的回答當然不能服眾,我和整個顧家都面臨著被彈劾的危險,好在老天爺疼我,讓我在上任不到半年的時間內,拿下了被視為最難攻克之碉堡的Y國DCT公司的訂單……”
“……我第一次因為內部原因辭退了一個員工之後,他衝過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顧嘉臣,你不過就是靠著你老子發家,算什麼本事?’我覺得非常有意思,也知道這個人很有才華,便給了他一些錢,對他說“你雖然沒有一個有錢的父親,但你有一個有錢的前老闆,讓我看看,你能靠著這筆錢走多遠。”不過短短幾年之後,他便已經在復興街有了自己的公司,現在我們是非常好的朋友。我想說的是,顧氏不只是一個品牌,很多時候他就像五年的我,鋒芒畢露,卻在人才輩出的社會中不知所措,需要人扶持,而今天到場的各位,就是顧氏成功的基石……”
一番話說得幽默又煽情,下面很多顧氏的老員工都已經熱淚盈眶。
思安甚是感慨,她是離顧嘉臣最近的人,自然最清楚他的成功是何等辛勞換來的。
很多時候,她都希望他頭上的光環能弱一些,只要不再讓他這麼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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