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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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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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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0 01:31:46
第1470章 第一重目的

  不出夏想所料,剛吃完晚飯,付先鋒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提出和他談一談。

  湘省現在的局勢,雖然比葉天南時代平穩了許多,但一二把手之間有矛盾是必然的,況且付先鋒本身又不是甘於久居人下之人,還有一點,在幾乎全盤接受了葉天南的勢力之後,付先鋒現在已經支持者眾多,擁有了可以和鄭盛抗衡的力量。

  當然,如果再加上他和譚國瑞的支持,付先鋒甚至就會完全壓制鄭盛一頭了。

  譚國瑞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才主動和付先鋒談到了合作事宜。他以為他瞭解付先鋒的為人,卻不知他提出的條件正是付先鋒所最忌諱的方面,結果就談了個不歡而散。

  夜晚的湘江,繁華才剛剛開始,和北方城市入夜以後人流稀少相比,南方的城市,夜經濟十分發達,許多繁華地段都是不夜天。

  想起燕市近來也在張旗鼓製造經濟增長點,也想從夜經濟入手,市政府強行要求各大商場延長營業時間,要求晚10點前不許關門停業,並且還建造了酒吧一條街和夜經濟商業街……政策的出發點是好的,政府也拿出了實際行動,主動承擔各大商場夜間營業的用電費用,但卻忽視了一個最根本的問題——北方城市的居民,沒有夜晚上街的習慣!

  歸根結底,還是氣候決定經濟。北方的夜晚,入秋以後,夜涼如水,誰不願意躲在溫暖舒適的家中,非要出門被冷風吹得渾身涼?更何況入冬之後,外面滴水成冰,家中溫暖如春,更是沒人願意出門一步。

  南方不比北方,南方的冬天雖然寒冷,但家中沒有暖氣,體會不到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因此躲在家中潮冷和在外面潮冷一樣,所以即使是冬天,南方城市的夜晚依然繁華。

  在北方,在冬天,即使是燕市,晚九點之後,大街之上就基本上不見行人了。

  正是因此,燕市的夜經濟鬧得挺歡叫得挺響,只可惜,無人喝彩,各大商場延長營業,銷售額還不及電費的支出高。

  固然可以從長遠來說,市政府是想培養市民的夜經濟意識,但習慣難改。就如章程和天澤兩市,作為燕省最寒冷的兩個地市,一年時間有將近半年的採暖期,也就是說,一年到頭有一半時間是冬天,所以幾十年來一直排名燕省最貧窮落後地市的第一和第二名,也不怪章程和天澤的官員無能,實在是市民太懶了。

  話又說回來,也不是市民天性就懶,換了誰在寒冷的城市生活幾年也會變懶,在漫長的冬天,誰都會身乏無力,誰都願意貓在家中舒舒服服地呆著,而不願意出去幹活。

  從常委家屬樓到省委大院,沒幾分鐘路程,夏想安步當車,感受到湘江依然溫熱的氣候,心思一下飄回了燕市。氣候的差異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經濟發展模式的不同,不是人為所能改變的事實,在燕市大力推行夜經濟的過程中,燕省省委也大力支持,其中譚國瑞就主抓此事。

  夜經濟並未為燕市的經濟增長帶來亮點,相反,有幾家大投資商在燕市投下鉅資,興建地下廣場,酒吧一條街,美食一條街,等等,最後血本無歸。

  其中不少投資商都是譚國瑞的朋友。

  譚國瑞被調離燕省,上面未嘗沒有讓他替投資失敗背黑鍋的考量,也是想淡化夜經濟事件,但譚國瑞卻不這麼想,而且許多投資都是他從京城拉來的關係,既是朋友,又是利益同盟,他不想眼睜睜看到投資打了水漂。

  但他人一旦離開燕省,自然人走茶涼,誰還會照應他的關係的投資?譚國瑞可不比夏想,他在燕省並無根基,也沒人緣,在其位還行,不在其位,權力一失,威望立刻跌至冰點,影響力更是蕩然無存了。

  因此,譚國瑞決定將部分關係帶來湘省繼續投資夜經濟,好歹他也是湘省省委副書記,比燕省的常務副省長排名要高許多,是湘省堂堂的三號人物,還不能決定幾個專案的歸屬?

  副書記雖然排名比常務副省長高,但畢竟不是直管政府事務,所有的投資事宜都由政府方面一手而定,他不能越界,就必須和付先鋒商議。

  原以為以他的誠心可以換來付先鋒的熱心,不想,付先鋒對他的提議不但冷淡,還一點也不感冒,甚至在他提出進一步的合作之時,很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並且很不禮貌地就中止了談話。

  就讓譚國瑞大感失落,並且認為付先鋒擺明瞭就是欺壓他一頭。

  但付先鋒在湘省不但勢力已經根深蒂固,畢竟也是二號人物,譚國瑞初來乍到,只能低頭,雖然不甘,卻也無奈,形勢比人強,直接和付先鋒會談的路已經堵死,他只好捨近求遠來找夏想借路。

  卻也沒有想到,夏想也含糊其辭,沒有明確表態。

  譚國瑞以為夏想轉眼即忘他的好處,卻不知道夏想其實是緩兵之計罷了,而且夏想比譚國瑞更瞭解付先鋒的想法,更清楚譚國瑞惹惱了付先鋒的原因所在。

  夜色很美,行人很多,夏想不徐不疾走到省委大院的時候,離付先鋒打來電話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不是他故意拖延,而是他有一個電話要打。

  打給付先先。

  在經濟班底會議之時,付先先本來也要參加,但臨時有事沒有成行。事後,付先先又打來電話,提出要參預到夏想的經濟大計之中。

  其實在夏想最初的設想之中,也有付先先的一席之地,但考慮到經濟大計的不確定因素,有賺錢的希望,就有賠錢的可能,聯想到付先鋒只許勝不許敗的性格,他就想委婉勸說付先先先安心做好付家的生意,等她手中的付家生意走向正軌之後,再出來闖天下不遲。

  付先先不同意,說她在秦唐的生意已經完全可以放手了,她準備拿自己的私房錢來闖蕩天下,要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豪言壯語說得好聽,但夏想知道付先先可沒有多少商業頭腦,就如衛辛一樣,估計從事一些初級的經營還成,太複雜太高級的商業活動,以付先先任性而率性的性格,並不適合。

  但付先先卻又同時告訴他,付家準備大舉進軍湘省,要在湘省開拓一片寬廣的天地。

  付家想進軍湘省完全在夏想的意料之中,付先鋒在湘省擔任省長,不出意料的話,屆滿之後有望接任省委書記,就是說付先鋒至少會在湘省呆滿六年。

  六年時間,足夠付家在湘省下一盤很大的棋了,何況作為家族勢力的代表人物之一,付先鋒最善於投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遇,可以預見的是,湘省在今後相當長一段時間之內,將會成為付家的根據地之一。

  至此,在接完付先先的電話之後,夏想心中已經完全有了主意,他要著手解決付先鋒和譚國瑞之間尚在萌芽狀態的衝突,不讓湘省再陷入政治動盪之中,也算他來湘省一場,再為湘省做出的一點應有的貢獻。

  付先鋒的辦公室房門大開,夏想不必敲門就舉步邁進,正在低頭翻閱文件的付先鋒見夏想現身,起身相迎。

  「夏書記,姍姍來遲,是不是有事情纏住了?」付先鋒的臉上隱有怒意。

  夏想知道付先鋒的怒意不是沖他發作,擺手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接到了先先的電話,她說想自己闖天下,我就勸了她幾句。」

  「淨胡鬧,先先年紀也不小了,怎麼總跟長不大一樣?還以為將家族生意交給她可以放心了,現在看來,從小不省心,長大了也永遠不會讓人省心。」感慨一句,付先鋒搖了搖頭,示意夏想坐下。

  夏想卻不又不順著付先先的話題向下說,隨即就岔開了話題:「朱睿樂、陳天宇和彭勇三位同志的職務安排,付省長還有什麼指示精神?」

  三人之中,兩個市委書記,一個常務副市長,此事先前已經徵求了付先鋒的同意,夏想此時再強調一下,也是因為譚國瑞的上任,平添了變數。

  其實說來朱睿樂三人的位置,也算是得了葉天南的便利,是晨東和懷陽兩市官場大地震並一系列人事調整之後,遺留的幾個位置,本來是準備留待葉天南提名,但葉天南走得太匆忙了一些,來不及再提名人選,於是,好處就順理成章落在了夏想身上。

  見夏想舊事重提,付先鋒眉毛一揚:「我和鄭書記也碰過頭了,意見已經基本統一了,我肯定不會阻攔……」一下又想到了什麼,他一下愣住,「難道說,譚國瑞會有不同意見?」

  驀然,付先鋒臉上怒氣大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譚國瑞太不識趣了,一來湘省就先和我大講條件,沒想到,還想針對你的人事提名沒事找事,他還真當自己是一盤菜了?」

  但不管付先鋒是不是承認譚國瑞是一盤菜,身為省委副書記的譚國瑞,在人事問題上還真有足夠的發言權,必須是一盤菜。

  夏想卻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因為他的第一重目的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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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0 01:32:02
第1471章 承前啟後,新時期

  從某種意義上講,夏想確實欠譚國瑞一個人情,必須償還。而再深入一想的話,譚國瑞提出的和付先鋒的交換條件,也確實大有誠意。

  公平地講,其實譚國瑞讓他的關係來湘江投資,讓省政府方面大開方便之門,也不算急功近利,是很正常的舉動,而且以他省委副書記的身份提出請求,付先鋒必須要賣一個面子。

  由此夏想十分清楚的是,付先鋒和譚國瑞之間的問題根源其實在付先鋒身上,錯,不在譚國瑞。

  只不過譚國瑞事先沒有摸清付先鋒的心思就冒然提出條件,就讓付先鋒誤以為譚國瑞一來就故意找事,因為付家準備大舉進軍湘江,首要也是想投資夜經濟專案。

  譚國瑞的提議就和付先鋒的計畫產生了衝突,付先鋒高興才怪,在付先鋒看來,甚至會懷疑譚國瑞是故意給他上眼藥,要虎口奪食,以付先鋒極度懷疑一切的性格,必然會對譚國瑞視為對手。

  固然,以譚國瑞在湘省的根基,肯定不會一上任就冒然對夏想的人事提名橫加阻撓,朱睿樂三人的任命,不出意料還會順利通過。但有兩個原因不得不讓夏想必須出手化解譚國瑞和付先鋒之間的隱患。

  其一,他欠譚國瑞一個人情,不還不行。他不是用人在前不用人在後的性格。

  其二,希望在他離開湘省之前,盡他最大可能為湘省政局的穩定和和諧,做出應有的努力。經過湘省道橋和晨東、懷陽兩市的反腐風暴之後,湘省現在迫切需要一個平穩發展的環境,如果譚國瑞和付先鋒再埋下衝突的隱患,以後說不定還會重現當年各自為政的困境。

  眼見2011年將至,2012年也為期不遠了,不出意料的話,明年將是密集的省部級幹部調整之年,為後年的換屆打好基礎,奠定未來十年的佈局。如果他所料沒錯的話,明年初,最晚五月之前,他就會調離湘省。

  他的下一個去處,肯定是總書記精心佈局的結果,因為他的副部之路還有幾年要走,下一任是邁向正部之前的關鍵,因此,下一任去處,必須要有拿得出手的政績。

  或許他留給湘省的並不少,至少有十幾名廳級貪官的官帽被他摘掉,肅清了湘省官場風氣,但同時也因為葉天南事件更進一步惹惱了幕後人物,作為省紀委書記,夏想還能留給湘省不會太多了,不可能再來一場反腐風暴,那麼正好借付先鋒和譚國瑞衝突事件,他要留給湘省一個至少表面上還算和平共處的局面。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私心的話,夏想當然不希望等以後譚國瑞在湘省站穩了腳跟,會對他的幾名嫡系打壓。儘管有付先鋒在,但還是多一重保險為好。

  事情的根源在付先鋒身上,夏想有把握說服付先鋒,也已經想好了如何送一個驚喜給譚國瑞,之所以一開始沒有一口答應譚國瑞,也是想先抑後揚,也好收到他所想達到的效果。

  政治,必須要有虛實結合的手段,為了他離開湘省之後的平穩局勢,以及嫡系更好的成長的環境,他不但要順利解決譚國瑞和付先鋒之間的矛盾,還要在付先鋒和譚國瑞之間左右逢源。

  左右逢源不是投機,是為了維護湘省的平衡,也是為了照顧政治和經濟班底的雙重利益。

  夏想並沒有回答付先鋒的話,而是談到了湘江的經濟上面,從燕市的夜經濟不景氣談到湘江夜經濟的繁榮,並且經過一系列的縱向橫向對比得出了一個結論,即使是京城的繁華之地,夜經濟也遠遠比不上湘江,究其原因還是氣候之下形成的觀念所致。

  因此,北方的投資商前來南方,想要從夜經濟的生意入手,並非明智之舉,因為投資有風險,要首選自己熟悉的行業入手,才是穩妥之舉。

  「不瞞付省長,我的幾個關係也想來湘江投資夜經濟,以為可以從燕市的失敗上面總結出經驗教訓,一來湘江就能大賺一筆,我經過慎重考慮,同意他們來湘省發展,但不同意他們投資夜經濟……」

  付先鋒知道夏想頗有商業頭腦,對經濟的看法很有獨到之處,夏想一說,他立刻大感興趣:「這麼說,付家來湘江投資夜經濟,風險也會很大?」

  「也未必,如果付家有商業天才能吃透市場,再加上準確把握了市場命脈,再有三分好運氣,說不定也能大賺一筆。」夏想笑得高深莫測,用的就是欲擒故縱之計,他不想讓付先鋒知道他其實是在為譚國瑞鋪路,是想讓付先鋒讓步。

  付先鋒在和夏想合作多次之後,深深體會到了夏想在商業方面獨到的眼光和準確的市場把握能力,他本來雄心勃勃想讓付家前來湘江,以進軍夜經濟為切入點來打開局面,但夏想的話,讓他的信心產生了動搖。

  「你的經濟班底來湘省,準備投資哪些行業?」付先鋒採取了迂回之策,不好意思直接說出真實想法,就旁敲側擊。

  夏想見付先鋒意動,含蓄地笑了:「要根據當地的經濟現狀先進行研究分析,具體準備涉足哪些行業,我也沒有過多干涉。不過……」故意停頓了片刻,見付先鋒支起了耳朵,就賣了關子,「過幾天經濟班底會來湘江考察,到時少不了向付省長彙報工作。」

  付先鋒呵呵一笑:「好事,有投資當然歡迎。」

  「先先好象也要來?」將付先鋒綁在經濟戰車上,是最穩妥的合作之路,「她想鬧騰,就由她,讓她和我的幾個經濟班底一起,也許賺不了大錢,但至少能保證她不賠錢。」

  付先鋒滿意地笑了,本來他和夏想之間已經十分熟悉了,平常除非正式場合,握手什麼的禮節全都免了,不過今天卻主動和夏想握了握手:「夏書記,有心了。」

  一語雙關,既是說夏想對付家投資夜經濟的事情有心,又是說照顧付先先的做法有心,夏想也就坦然受之,似乎一點也沒有私心一樣。

  沒辦法,政治之上,有時還真得動點心思,即使對方是盟友,但對付先鋒而言,雖是盟友,也是需要提防的盟友。

  第二天正式上班。

  一切如常,熙熙攘攘,打掃衛生,見面問好,又回歸了正常的忙碌和軌道之中。

  對於省委大院的大部分人來講,國慶之後的日子依然和以前一樣,沒有多大的變化,但對於省委的高層來說,一場自上而下的人事調整,又一次拉開了序幕。

  8號下午,譚國瑞就在中組部相關領導的陪同下,正式到湘省上任。

  以省委書記鄭盛、省長付先鋒為首的湘省全體常委列隊迎接,儀式隆重而熱烈。

  當天晚上,湘省省委舉行盛大的宴會歡迎譚國瑞的到任。席間,氣氛融洽,場面熱烈,譚國瑞心情大好,和眾人頻頻碰杯。

  尤為引人注目的是,譚國瑞和夏想連喝三杯,還耳語幾句,兩人似乎談到什麼開心的話題,笑容含蓄而隱晦。

  不少人都看了出來,譚國瑞的笑容之中,對夏想頗有感激之意。

  是呀,夏想幫他解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他能不感激夏想?原本以為夏想並不理會他的求助,不料只一上任就送了他一份大大的驚喜,付先鋒不但松了口風,還軟化了立場,表示同意他的關係前來湘江的投資事宜,甚至還大開方便之門。

  譚國瑞怎會不知是夏想在背後的手筆?原先對夏想的不滿和猜測全部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全是感激和佩服,因為夏想將事情處理得很巧妙,讓付先鋒和他都沒有丟面子。

  也讓譚國瑞初來湘省的沮喪心情一掃而光,更讓他對夏想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逆轉,認為以前在燕省的時候對夏想太挑剔太苛刻了一些,其實夏想人還真的不錯,是一個值得一交的朋友。

  隨著譚國瑞的上任,湘省的局勢,正式地入了全新的時期。

  下一步,就是由夏想幕後推進,由組織部提名的異地幹部交流的任命討論了,但在討論朱睿樂三人的最終任命之前,9日,京城召開了一次全會,會上,將會正式宣告古秋實的入局,而隨著古秋實的入局,一系列省部級幹部的調整,將再次拉開序幕。

  不出意料的是,全會召開得很成功,很圓滿,雖然在之前已經有不少消息傳聞古秋實作為國內政治生活之中幾十年的特例即將進入政治局,但在沒有宣佈之前,一切就只能是猜測。

  會議結束之時,中央正式宣佈,古秋實同志增補為中央政治局委員!

  歷經幾個月的幕後較量,歷經無數推手的精心運作,甚至還有夏想不遺餘力的借勢借力,終於,古秋實名正言順地進入了政治局。

  是為總書記在國內政治之中,一次具有象徵意義和重大深遠影響的勝利。

  一周後,中央再次宣佈,古秋實同志不再擔任黑遼省委書記、常委、委員職務,任命曹永國同志為黑遼省委委員、常委、書記,胡增周同志為西省省委委員、常委、副書記、代省長……

  似乎一切順利,但在隨後事關寧省和陝省的人事提名上,有關孫習民的任命,出現了意想不到的意外,並且間接對夏想的下一步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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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0 01:32:25
第1472章 有阻力才是官場常態

  本來寧省和陝省兩個省長的寶座,其中之一是為葉天南預留,結果葉天南功敗垂成,黯然收場,按照原定的設想,提名喬清文為甯省省長,提名孫習民為陝省省長。

  當時的既定計劃是為了應對可能的葉天南的提名,但葉天南已然成為過去式,不過本著平衡的原則,以及綜合各方意見之後,中組部還是提名了喬清文和孫習民。

  原以為喬清文的任命會遭遇阻力,孫習民是反對勢力著力扶植的人選,但讓人大為不解的是,喬清文的提名,對方沒有任何反對意見,反倒是孫習民的提名,平民一系和反對一系,雙雙反對。

  僅僅是反對也就算了,孫習民卻主動向中組部提出自身資歷不夠,不符合提拔條件,請中組部放棄提名。

  怪事,換了別人也許還不讓吳才洋大感驚訝,但恰恰是孫習民主動請辭,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因為孫習民是在燕省省長任上,引咎辭職,身上有政治污點,雖然事情過去兩年多了,但一般而言,孫習民東山再起的話,需要一個過渡階段。

  基本上會在一些不被公眾注意的國家重大項目辦公室擔任一段時間職務,反正級別和待遇都在,但名聲不顯,權力不大,遠離媒體。

  如眼前再次擔任一省之長的機會,不能說絕無僅有,絕對也是少之又少,孫習民竟然委婉拒絕,肯定不是品德高尚,更不是心懷愧疚,而極有可能是另有深層用意。

  但究竟是何用意,吳才洋自然想不到,畢竟孫習民和他不是一系,但他清楚,恐怕是平民一系和反對一系共同運作的結果,其目的不但是為了長遠的打算,也為了推出另外的人選替換孫習民的提名。

  果然,不久之後,新的人選出臺了,讓所有人都吃驚不小,包括夏想……

  二十四節氣顯然是以中原地區為參照而制定,對湘江來說,並不適用。秋天的湘江,雖有微微的秋意,並沒有秋天的秋高氣爽和清涼,好在夏想適應能力強,當然,他需要適應的不是天氣,而是政治氣候。

  湘省的政治氣候,夏想已經完全適應並且應付自如了。

  譚國瑞的上任,在他的巧手撥弄之下,讓潛在的矛盾化解於無形之中,隨後,夏想還居中牽線,讓譚國瑞向付先鋒表達了明確的感謝和誠意,付先鋒在夏想暗中的推動和影響之下,對譚國瑞的印象也有所改觀。

  朱睿樂、陳天宇和彭勇的人事任命,就提上了日程。

  組織部長梁夏寧在徵求了夏想的意見之後,初步擬定朱睿樂擔任武州市委書記,陳天宇擔任雁城市委書記,彭勇擔任巴陵市常務副市長。

  巴陵、武州和雁城三市,在整個湘省的經濟比重分別排名第二第三和第四,可以說是全是經濟發達地市,位置非常不錯,也是機遇大好,上述地市的市委書記不是調任就是到點,就正好讓夏想得了便利。

  也是夏想在來到湘省一年之後,第一次安插自己的嫡系到下面地市任職。

  同時提名曾卓擔任武州市副市長,由此,曾卓邁出了關鍵的一步,下到地市,從此海闊天空,任他放飛。

  夏想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幾個關鍵位置,難免有人眼紅,有人不服。

  別人先不說,鄭海棋就是其中之一。

  夏想也預料到了會有一定的阻力,沒阻力不正常,有阻力才是官場常態,畢竟位置有限,好位置更是稀少,但怎麼也沒有想到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人竟然是鄭海棋。

  鄭海棋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反對夏想的提名,夏想不得而知,但鑒於鄭海棋和鄭盛之間的密切關係,鄭海棋的反對意見,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鄭盛的堅定支持的態度,多少有點鬆動了。

  省委書記辦公室,童凡倒上一杯熱茶之後,輕輕帶門出去。鄭海棋也不知是真的口渴了,還是滋潤一樣微幹的嗓子,端茶喝了一口。

  「鄭書記,夏書記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一點兒。」鄭海棋放下茶杯,一臉憂色,「一下拿下兩個發達地市的市委書記的位置,會讓其他省委領導怎麼想?倒不是說朱睿樂和陳天宇擔任市委書記資歷不夠,而是他們一下佔據兩個最好的位置,難以服眾。朱睿樂和陳天宇又沒有耀眼的政績……」

  見鄭盛目光跳動,已經有所意動,鄭海棋就繼續點火:「鄭書記沒有一點反對意見的話,會讓別的省委領導認為鄭書記太退讓了……」

  鄭盛終於揮了揮手打斷了鄭海棋的話:「海棋,少說幾句,夏書記為湘省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他的要求並不過分,值得省委適當照顧。」

  話雖如此,但不是批評的口吻,深知鄭盛脾氣的鄭海棋心裡明白,鄭盛動搖了。

  在隨後組織部提交的人事方案呈交鄭盛過目時,鄭盛不置可否地壓了下來,拖了三天。

  此時,中組部的批轉調令已經進入了湘省省委組織部回復的流程,湘省方面必須向中組部做出正式答覆,但鄭盛既不提議召開辦公會研究,又不提出具體修改意見,梁夏寧也不好出面催促,就含蓄地提醒了夏想。

  其實不用梁夏甯提醒,夏想也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因為童凡向他含蓄地透露了鄭海棋在背後暗做手腳的內情。

  童凡或許是從夏想不遺餘力扶曾卓上位的事情上得出結論,夏想是一位好領導,而他也知道鄭書記是好人,但有時過於耳根子太軟,再加上鄭書記對鄭海棋又容易偏信,更主要的是,童凡深知現在夏想在湘省省委的分量和重要性,不能讓鄭海棋從中作梗將鄭書記推向夏書記的對立面。

  夏想得知真相之後,微一思忖,並未直接找鄭盛當面說清,而是通過曾卓向譚國瑞傳遞了一個消息。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譚國瑞邁著方步來到鄭盛的辦公室,笑眯眯的模樣,看上去很和藹可親。

  「鄭書記,我有個工作要向您彙報一下。」譚國瑞不請自來,也不請自坐,自顧自坐在沙發之上,「中組部要求異地幹部交流的安排回復,省委是不是要召開常委會討論一下任命?拖得太久了,不利於我的工作的開展,我剛來湘省,各方面工作還請鄭書記多多關心。」

  鄭盛眼光不經意地打量了譚國瑞幾下,心中一跳,好嘛,譚國瑞明明是替夏想出頭,卻上來就大包大攬,將夏想的事情當成了自己的事情來辦,而且態度還很堅定,就讓他心中大為不解,不是說夏想在燕省的時候和譚國瑞不和,怎麼譚國瑞初到湘省,就要替夏想出面辦事?

  鄭盛故意拖延,其實並不完全是被鄭海棋鼓動,也是他想讓夏想親自出面讓他適當讓步,多少表示一下,因為湘省的局勢現在很微妙,葉天南已去,譚國瑞新來,最大的隱患去除之後,又重新回到了各有謀算的局面。

  相比夏想和付先鋒曾經的合作,鄭盛心中有數,付先鋒多半會重新回到和他明爭暗鬥的立場之上。

  因此,譚國瑞的立場就非常關鍵了。

  不得不說,鄭盛的手法見效了,譚國瑞上來就表明了立場,讓他借壓下提名來觀察譚國瑞的傾向的方法達到了目的,只可惜,目的達到了,結果卻令人失望。

  譚國瑞竟然出人意料地和夏想立場一致!

  鄭盛失望之餘,更有不解和不安,雖然現在還不清楚譚國瑞和付先鋒關係如何,但如果夏想居中,向左聯手付先鋒,向右聯合譚國瑞,一個省長、一個省委副書記再加一個紀委書記,足以撼動他的權威!

  葉天南走後的湘省局勢,怎會複雜如斯?

  鄭盛未免大感無奈,雖然現在有楊恒易向他明顯靠攏,但胡定似乎還是和付先鋒關係更密切一些,難道說,他要借助人事提名事件,向夏想妥協不成?

  問題是,夏想到底想要在湘省扮演一個什麼角色?

  不管如何,夏想越早離開湘省,對他,對湘省來說,都是莫大的好事。

  鄭盛沉吟片刻,鄭重地答覆了譚國瑞:「我原則上沒什麼意見,國瑞,你和夏寧準備好人事方案,明天上常委會討論一下。」

  譚國瑞呵呵一笑:「行,就按鄭書記的指示精神辦。」

  剛想走,卻又聽鄭盛說道:「國瑞,你初來湘省就以十分熱情飽滿的態度投入到工作之中,我很欣賞你的對待工作的認真精神。今後省委的各項工作,還需要你的大力配合。」

  譚國瑞豈能聽不出來鄭盛的盛情拉攏之意,就客套了幾句:「以後還需要鄭書記多關心我的工作,我對黨務一塊兒不是很熟,需要一個適應期,所以什麼地方做得不太好的話,請鄭書記多批評。」

  話是客氣,卻似乎是在暗示他要適當和鄭盛保持距離一樣。

  鄭盛做足了禮數,親自送譚國瑞出門,返回辦公室之中,臉色微微一變……

  第二天,常委會正式召開,討論和表決有關朱睿樂、陳天宇和彭勇三人的人事任命問題,包括鄭盛在內的幾人都認為提名會順利通過,不成想,出現了誰也意想不到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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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4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0 01:32:57
第1473章 在湘省最後的佈局

  雖然參加省委常委會並非第一次,但畢竟是第一次參加湘省的省委常委會,譚國瑞還是微微有點激動。

  當然,他激動不是因為湘省的常委會議室比燕省的大,也不是因為裝修更豪華,更不是因為座椅更舒適,而是因為他的位置更靠前更顯眼。

  省委副書記在黨內排名比常務副省長高了不少,是為省委之中僅次於書記和省長的第三號人物,坐在第三把交椅之上的譚國瑞,頗有兩人之下十人之上的自得,先前還因為平調暗貶的低落心情一掃而光,忽然間就又重新迸發了激情和力量。

  權力的魔力,無時無刻不影響到官場中人的患得患失的心理。

  僅僅是一個座次排名還不足以讓譚國瑞重拾自信,也因為他初來湘省就遭遇了兩件大事,而且每一件事情都十分順利,比起在燕省之時的工作開展得還要順暢,就讓他對今後在湘省的工作充滿了期待並且飽含了激情。

  無意中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夏想,譚國瑞心中就愈加納悶,怎會以前會總覺得夏想不順眼,總覺得他張狂而激進,現在卻越看他越沉穩有度?

  難道以前是識人不明,現在是接觸之後才發現了夏想其實優點還是很多的,也是一個值得一交的朋友?

  排除政治立場的因素,人的心理也有奇怪的一面,帶著沮喪和失落心情初來湘省的譚國瑞,在付先鋒之處碰壁之後,更加失落,卻被夏想及時扶了一把而重獲信心,他對夏想的印象大為改觀也在情理之中,再理智的人也有情感軟弱的一面,恰恰此時夏想雪中送炭的情誼讓他銘記在心。

  不過話又說回來,夏想是不是真心來送炭,或是另有用意,就要兩說了,問題在於不管夏想的用心如何,他贏得了譚國瑞的好感卻是事實。

  缺少了葉天南的常委會,比往常多了輕鬆隨意的氣氛,又因為湘省局勢逐漸平穩,在座各人也都表情輕鬆。

  卻也間接說明,葉天南確實了不起,他的離去能讓不少人如釋重負,也證明他的存在是多少高大的一座高山。

  葉天南同志在京城有知的話,應當含笑點頭,深以為然。

  照例,會議由鄭盛主持。

  在簡短的開場白之後,鄭盛就今天會議的議題做了通報:「根據異地幹部交流條例,由燕省調任三名優秀幹部來湘省任職,組織部經研究,擬定了任命方案,下面請夏甯同志發言。」

  梁夏甯將經夏想認可、譚國瑞同意、付先鋒點頭和鄭盛默許的方案拋出,有理由相信,連同他在內一共五名省委常委贊成的方案,在常委會上討論,不過是走走過場,沒有一人會不識趣地提出反對意見。

  梁夏寧話一說完,鄭盛就點頭說道:「方案基本上符合程式,請同志們發表看法。」

  一般來說,鄭盛的表態雖然模糊,但稍有政治頭腦的人都清楚,鄭書記對方案是贊成的態度,只要不涉及到自身的重大利益,又是燕省的交流幹部,都清楚其中大有內情,多數常委會順水人情投下贊成票。

  但偏偏在其後,出現了不該出現的一幕……

  隨後,付先鋒表態說道:「我基本上沒什麼意見,組織部的提名,符合程式。」

  一二把手都默許了,基調定下了,誰還會有反對意見?

  譚國瑞的發言更有支持力度:「我在燕省的時候,對上述幾位同志就比較瞭解,都是十分優秀的幹部,他們肯定可以在新的工作崗位上做出更大的成績。」

  夏想微微一笑,言簡意賅:「我贊成組織部的決定。」

  至此,省委排名前四的重量級人物眾口一詞地表態贊成,稍有政治頭腦的人就會選擇附和,即使是心中不服,即使是有自己的提名爭取不到機會,即使是胸中極度不滿,也必須保持足夠的政治涵養,不當面說出反對的聲音,因為反對無用,不如省省,也好隱藏真實想法。

  但偏偏就有人不合時宜地跳了出來,出聲反對。

  而且還不止一人。

  第一個反對的人是楊恒易。

  「朱睿樂、陳天宇和彭勇三位同志,朱睿樂和陳天宇沒說的,符合提拔條件,但彭勇同志的任命,似乎有點不符合常規了。彭勇同志是犯過重大錯誤的人,一步擔任了常務副市長,是不是有欠考慮?」

  楊恒易作為第一個正面提出反對意見的常委,他的發言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連夏想也是十分驚訝,不明白楊恒易突然跳出來,是基於對他打垮湘省四人同盟的不滿,還是另有政治目的。

  有反對的聲音沒什麼,關鍵在於,聲音背後隱藏什麼樣的政治考慮。

  夏想還沒有從沉思中恢復平靜,胡定發言了。

  「我認為朱睿樂、陳天宇和彭勇三位同志的任命,沒什麼原則性問題,倒是曾卓同志擔任副市長,是不是步子邁得太大了一些?曾卓同志一直從事紀委方面的工作,沒有政府工作經驗,擔任了副市長,對他今後的成長,不一定有利,請組織部再慎重研究一下。」

  好嘛,昔日的湘省四人同盟之中,碩果僅存的兩人,一人反對彭勇,一人反對曾卓,一眼就可以讓人得出結論,各有分工,早有預謀,是一次目標明確目的鮮明的阻擊夏想的行動。

  夏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卻不看楊恒易和胡定,而是漫不經心地看了鄭盛一眼。

  鄭盛目光平靜,表情沉靜,對楊恒易和胡定的發言不置可否。

  夏想的目光就又落在了鄭海棋身上。

  鄭海棋也努力保持了淡定,但他的政治水準和鄭盛顯然不能相比,眼神之中流露出的跳躍的激動還是透露出了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夏想確實有點震驚,不是震驚楊恒易和胡定的反對聲音,而是震驚幕後推手是想借機證明什麼,讓他沒有料到的是,葉天南走後,本來有望恢復平靜和秩序的湘省省委,卻因為一個想要借機上位的投機者,有可能重新陷入嚴重的對抗之中。

  夏想不免微微無奈並失望。

  隨後,組織部長梁夏寧表態支持,副省長何志能、宣傳部長謝信才、統戰部長于守成以及省軍區司令員張曉都投下了贊成票。

  而省委秘書長鄭海棋和湘江市委書記古建軒,先後表明了置疑的態度,雖然反對的聲音不很強烈,但加上先前楊恒易和胡定的反對聲音,也形成了一股風潮和激流,對朱睿樂等人的提名,帶來了一定程度的衝擊。

  就連付先鋒也是目光閃爍,明顯有不滿流露,因為胡定一直在努力向他靠攏,現在卻和他發出了不同的聲音,偶而發出不同的聲音沒什麼,關鍵還在於,胡定卻和積極向鄭盛靠攏的楊恒易態度一致,再加上隨後的反對聲音是鄭海棋和古建軒,針對的意味就更明顯了。

  因為鄭海棋是鄭盛的跟前紅人,而古建軒也是鄭盛的嫡系,雖然鄭盛一上來就表態支持,但他的親信加嫡系同時出聲反對,就不由人不懷疑背後的真實用意,是試探還是含蓄地表達什麼?

  或許夏想會相信是鄭海棋在鄭盛的默許之下想借機生事,顯示一下權威和存在,但在付先鋒看來,就是鄭盛利用此次人事任命,公然向他宣戰了。

  付先鋒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鄭盛最後做了總結發言:「雖然有部分同志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但本著民主的原則,常委會一致表決通過組織部的人事方案!」

  方案的通過在意料之中,有反對聲音也不足為奇,但一次人事提名還是暴露了許多問題,也讓夏想期待中的湘省的局勢今後達到一種平衡和和諧的願望落空。讓他失望的不是反對聲音,而是在反對聲音的背後,如果說是鄭海棋一手促成,那麼鄭盛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或者說,鄭盛是真心主動挑起事端來顯示權威,還是只是借此一事稍微提醒一下眾人他身為一把手的威風?

  有可能的話,還是有必要和鄭盛深入交談一次,夏想不希望鄭盛和付先鋒再次陷入嚴重的對抗之中,到時不但對湘省不利,也讓他居中很難選擇。

  常委會的任命通過之後,隨即由省委組織部上報中組部,中組部再通知燕省組織部,一周後,朱睿樂、陳天宇和彭勇就在燕省和中組部相關人員的陪同下,來湘省走馬上任了。

  不為人所知的是,就在朱睿樂幾人上任的同時,夏想的一撥經濟班底也乘機抵達了湘江,與此同時,付先先也到來湘江。

  夏想的經濟班底抵達湘江的人員有齊亞南、李沁、嚴小時和叢楓兒,不錯,嚴小時受到了刺激,也決定來湘省拓寬市場,而叢楓兒和嚴小時熟識之後,也認為來湘省大有可為,所以就湊在一起,四五人準備了十幾億的資金,浩浩蕩蕩前來湘省……

  夏想先是將經濟班底引薦給付先鋒,作為省長,招商引資也算一筆政績,隨後又介紹他們和梅曉琳認識,再後,經濟班底就分別跟隨朱睿樂、陳天宇和彭勇,分赴上任地市考察市場。

  湘省,迎來了夏想最後的一次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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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4章 突如其來的下一步

  朱睿樂、陳天宇和彭勇對夏想的感激,無以言表。

  初一上任,就有經濟班底跟隨,手握鉅資落地,是多大的一筆政績,對於前期站穩腳跟打開局面,是強有力的推動力,相當於帶著翅膀上任。

  如果再提及省委之中又有付先鋒的支持,有譚國瑞的力挺,朱睿樂、陳天宇和彭勇雖然遠道而來,卻是落地加速,讓許多有意刁難的當地官員一下熄了心思,都也不再心存不安分的念頭。

  惹不起,是夏書記的嫡系,又有付省長的照顧,還有譚書記的照應,甚至還有……梁部長也親自陪同上任!

  梁夏寧最近忙壞了,先是親自陪同朱睿樂上任,隨後又馬不停蹄地陪同陳天宇上任,如果說省委組織部長親自陪同兩個大市的市委書記上任,雖然令人驚訝,但還可以理解的話,但隨後梁夏寧再次放下身段,親自陪同常務副市長彭勇上任,就不由人不對夏想在湘省驚人的影響力目瞪口呆了。

  梁部長會做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是夏書記的面子足夠大,同時也讓許多省委常委暗暗心驚,如果鄭書記非要人為製造緊張局勢的話,怕是會促使夏想和付先鋒聯手,再加上譚國瑞和梁夏寧的加入,鄭書記完全沒有一點勝算。

  在經歷了常委會上明槍暗箭的一幕之後,不少省委有分量的人物都在想,湘省的局勢,將會何去何從?

  不過梁夏甯高抬朱睿樂三人的舉動,也引發了部分省委領導和下面地市領導的不滿,認為遠道而來的幾名廳級幹部上任,沒有必要大張旗鼓,弄得十分隆重,明顯有抬舉之嫌,於是,一些不好的說法甚囂塵上,將夏想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有人說夏想培植黨羽,扶持勢力,企圖在湘省坐大。更有甚者,將夏想比喻成葉天南第二,安插人手到下面地市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會重蹈葉天南的覆轍,在省委拉幫結派,從而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傳聞並非空穴來風,夏想很清楚背後有人指使,目的就是毀他名聲。他也清楚是何人所為,但卻沒有採取任何行動,背後造謠生事是最低級的做法,證明了對手的心虛和無計可施。

  倒是付先鋒坐不住了,在一次全體幹部大會上,聲色俱厲地對最近一些不負責任的傳言大加批評,指出個別別有用心的人故意散播謠言,詆毀領導幹部形象,性質十分惡劣,手法十分低劣,是不可容忍的無恥行徑,他要求,身為領導幹部要嚴格自律,不要輕信謠言,更不能降低身份去製造謠言,並鄭重告誡喜歡沒事亂嚼舌頭的黨員幹部,發現一例,查處一例,絕不姑息。

  付先鋒的義正言辭震懾了一些人,但沒有從根本上杜絕謠言的繼續傳播,不過事隔不久,一直沉默的夏想終於出手了。

  夏想的出手,沉著冷靜,一招制敵。

  首先是上任才半月的朱睿樂鄭重宣佈齊氏集團落戶武州,投資5億元開發房地產項目。作為剛剛上任才兩周的市委書記,一出手就是5億的鉅資,至於背後是怎樣的運作外界不管,反正對經濟發達的武州來說,或許5億投資並不算多麼驚人的數目,但至少證明了朱書記的誠意和能力。

  朱睿樂很聰明地將5億投資的專案交由市委副書記和常務副市長共同負責,一舉利用經濟手段將兩人綁在他的戰車之上。

  朱睿樂在武州,迅速打開了局面,並獲得了認可。作為既有省委領導力挺,又有經濟班底相助的高才一把手,誰還能說些什麼?不服氣也只能壓在心底了。

  而陳天宇同樣在雁城代表市委市政府,和佳美集團簽定了投資意向,佳美集團決定向雁城投資6億人民幣,興建大學城專案,並有意競標市政工程等重大專案。

  比起朱睿樂的沉穩,陳天宇有一定的經濟才能和開拓精神,他上任不久就和市長深入長談過一次,結果很快市委大院的人都發現,一向強勢的市長對新任的陳書記的工作十分配合,不但比以前低調了許多,還處處提及陳書記的指示精神,時刻將陳天宇擺在了第一位,完全維護市委一把手的權威,安心地做二把手該做的工作。

  難不成是市長轉了性子?

  根本不是,政治之上,利益先行,市長既不是被陳天宇壓制,也不是被他收服,不過是在陳天宇軟硬兼施兩手策略之下,意識到了合作是唯一的出路,並且陳書記也不是仗勢欺人、獨斷專行的一把手,好處從不獨佔,就讓他痛下決心選擇了雙贏的路線。

  而彭勇也在上任之後月餘,和小時商貿、天安房產、先天下商貿簽定了一系列的協定,引進投資高達近10億元!

  一舉震驚了巴陵市!

  不但巴陵市舉市震驚,連省委也引起了不小的震動,當初對朱睿樂三人有不好看法的省領導,不得不改變了固有的思路,才知道朱睿樂三人不是來湘省鍍金升職當跳板,而是切實為湘省的經濟發展出謀獻策,並且真心奉獻。

  不久,有關朱睿樂、陳天宇和彭勇是夏想廣植勢力、企圖在湘省培養黨羽的說法沒有了市場,悄無聲息地煙消雲散了。

  如果認為夏想只有一手準備,只從正面以事實反擊對方就大錯特錯了,一周後,正在開會的武州市委副秘書長陳記華被市紀委當場帶走,因涉嫌職務犯罪被雙規。

  人所共知,陳記華是武州散播傳聞的主力。

  朱睿樂三人的招商引資是正面反擊,陳記華被拿下則是針對某些人挑釁的間接回應,是毫不留情地當頭棒喝!

  消息傳到省委之後,鄭海棋臉色暴寒,怒氣衝衝地到鄭盛辦公室彙報情況,不料鄭盛卻並沒有如他所想一樣震怒,反而不鹹不淡地說了幾句,讓他今後將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面,其他與工作無關的事情,少說少做。

  鄭海棋啞口無言,他清醒地意識到,鄭書記妥協了——也不能說是妥協,因為自始至終鄭書記就沒有針對他的所作所為做過任何指示,說是默認也可以,說成毫不知情也行,總之,事情真要鬧大了,罪責由他一人承認。

  鄭海棋灰頭灰臉地回到辦公室,坐下之後還猶自不解,心想他先前一系列的做法,到底有沒有入了鄭書記的眼稱了鄭書記的心,鄭書記究竟怎麼看待夏想在湘省的繼續做大,以及夏想、付先鋒和譚國瑞鐵三角的日漸壯大……

  鄭海棋走後,鄭盛關緊了門,一個人背著手在房間中走了半天,終於撥通了京城的電話:「秋實,夏想的下一步,總書記具體是什麼想法?」

  古秋實升任政治局委員之後,在級別上比鄭盛就高了一格,但鄭盛和古秋實太熟了,一向不怎麼稱呼職務,況且古秋實比鄭盛還要年輕幾歲。

  古秋實的口吻依然十分平實,沒有一絲居高臨下的味道:「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怎麼,你有什麼建議?」

  鄭盛並沒有直接回答古秋實的疑問,而是問起了寧省和陝省的動靜:「提名張凡山為陝省省長,很出人意料,總書記有沒有表態?」

  張凡山現任工信部副部長,由副部長改任省長,提升幅度不小,而且前途更加寬廣,明顯可以得出重點培養的結論。

  同時,張凡山不是最年輕的副部長,現年45歲,但如果他的提名獲得政治局通過,就會成為國內最年輕的省部長高官之一。

  況且陝省也是大省。

  再聯想到張凡山的背景,他是反對一系的中堅力量,用意就呼之欲出了,針對夏想的崛起,不僅平民一系正在改變策略,反對一系也開始著力培養後備力量了。

  古秋實微一沉吟:「總書記還在斟酌。」

  以鄭盛推測,張凡山的提名通過的可能性極大,但他的落腳點不在張凡山身上,張凡山的去留和他無太大干係,他也影響不了上層的角力,提到張凡山,只是為了引出下一個話題:「甯省省長提名喬清文,省委副書記的人選,總理沒有再提名新的人選?」

  甯省省長原本為葉天南預留,省委副書記也是退而求其次的備用,但卻都沒有用上,葉天南最後不是一腳踩空,而是直接摔倒,但葉天南已往矣,寧省省委副書記的提名,還是各方眼熱的位置。

  一個省份,才有一個關鍵的副書記之位,而且副書記分管黨群和組織工作,是一個可以培植中層力量的極好的過渡職務。

  「聽說,有人有意提名周鴻基……」古秋實至此完全洞悉了鄭盛的想法,心中的感覺有點雜亂,他很欣賞夏想,卻對鄭盛和夏想始終無法合拍,深感遺憾,「總書記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估計會放手寧省省委副書記的位置。」

  古秋實沒有點明鄭盛的真實想法,他就等鄭盛親口說出。

  「……」鄭盛遲疑了片刻,或許是在猶豫而不好開口,但最終還是忍不住說了出口,「我認為,夏想同志完全有能力勝任寧省省委副書記的職務。」

  夏想的下一步,比預想中提前了數月提上日程,以突如其來的方式……打了夏想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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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5章 誰……別有用心

  近來一段時間,付先鋒心情很是不錯。

  不僅僅因為似乎轉眼間付先先長大了許多,再次來到湘江之後,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考察市場,精心策劃,親自撰寫可行性報告,而且還馬不停蹄地在湘江、武州和巴陵幾個城市之間穿梭,簡直就和一個工作狂一樣,一心撲在了事業之上。

  儘管付先先手中的資金有限,儘管她跑前跑後只為自己的事業在忙,並不是為家族生意奔波,但付先鋒依然十分樂見付先先的成熟,雖說有點心疼妹妹的勞累,但一個人有了追求和事業,才會找到幸福的源動力。

  付先鋒就更加感謝夏想了,因為付先先聲稱她要成為夏想的經濟班底之一,要配合夏想的經濟大計服務,她要賺大錢,要當億萬富姐。

  管她是什麼人生目標和口號,只要她有事可做一心向上就成,付先鋒就十分欣慰。

  還有讓他更欣慰的是,在夏想的從中周旋下,譚國瑞的表現,也比他想像中要好上幾分。

  在他將付家的家族生意轉移到其他產業,並且將湘江的夜經濟投資大方地拱手讓給譚國瑞之後,譚國瑞表現出了十足的誠意,在省委和他配合默契,而且還適當禮讓了部分好處。

  如果再算上夏想現在和他的關係愈加密切,而和鄭盛之間漸行漸遠,以他為首,以夏想和譚國瑞為輔的鐵三角即將形成,今後在湘省,鄭盛就算拉攏了楊恒易和胡定,和他相比,也難占上風。

  以上事事順利,付先鋒自然心情大好,感覺前景光明無限。

  更讓他驚喜的是,他原本打算將付家的家族生意放到湘江,畢竟湘江是湘省第一發達城市,但在和夏想的政治班底、經濟班底接觸之後,付先鋒當即拍板,和天安房產合作,進軍巴陵的房地產市場,將付家在湘省打響的第一槍交到孫現偉……和彭勇的手上!

  沒錯,經過和朱睿樂、陳天宇、彭勇三人的接觸,付先鋒得出了結論,朱睿樂最持重,適合按步就班地升遷,但不對他的胃口。陳天宇穩重和開拓精神兼而有之,但在他看來,還是稍嫌保守。但話又說回來,兩人都適合一步步踏實地走向高位。

  彭勇雖然是貶官,雖然在三人之中級別最低,但在付先鋒眼中,彭勇最通人情世故,最會辦事,也最有眼光——當然,是以付先鋒的眼光來判斷,彭勇最有把握機遇的勇氣和機智——因此他判斷,今後有可能是彭勇的成就最大。

  而在和夏想的經濟班底接觸之後,他對齊亞南印象一般,反而對嬉笑隨意的孫現偉印象頗深,而孫現偉的脾氣又很合他的口味,最終在和彭勇、孫現偉單獨會談之後,付先鋒就放心大膽地提出要和孫現偉合作,要在巴陵打開市場。

  因為付先鋒堅定地認為,彭勇和孫現偉的聯合,絕對是珠聯璧合——雖然用這個成語形容可能不太恰當,但付先鋒不在意形容詞是否恰當,他只在意的一點是,以彭勇的政治智慧,再加上孫現偉的商業頭腦,付家的家族生意和二人合作,他絕對放心。

  付先鋒越是瞭解夏想的班底,心中越是佩服夏想的眼光,怎麼發現了孫現偉一樣的人才先不說,還目光卓越在關鍵時刻拉了彭勇一把,將彭勇納入了班底之中,絕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如果夏想繼續按照現在路子走下去,如果夏想一直和他堅定地站在一起,付先鋒完全相信不用多久,整個湘省就是他和夏想的天下。等鄭盛調走,他接任了書記,夏想可以在湘省繼續擔任省委副書記,然後就可以聯合調用湘省全部的政治資源,不管是付家的家族生意,還是夏想的嫡系的政治前途,以及夏想的經濟班底在湘省的佈局,都將獲得巨大的成績。

  前景幾乎是光明一片,付先鋒十分期待他和夏想在湘省更密切的下一步的合作,他和夏想一樣,都以為夏想就算調離湘省,最少也要一年半載之後,甚至還會一直在湘省留任,卻沒想到,有關夏想的去向的消息,突然就傳出了風聲。

  正在辦公室聽取副省長工作彙報的付先鋒,正設想著下一步在湘省的佈局之時,電話忽然響了。因為有副省長正在彙報工作,他多少要照顧副省長的面子,就沒打算接聽。

  但目光一掃,卻發現是京城來電,而是還是國務院的電話,他就知道有了情況出現,因為一般情況下,叔叔不會打電話到他的辦公室。

  付先鋒伸手制止了副省長的工作彙報,副省長很識趣地告別離去。

  拿起電話,裡面傳來了付伯舉沉穩的聲音:「先鋒,有人提名夏想擔任寧省省委副書記了……」

  付先鋒驀然一驚:「怎麼會?以夏想的資歷,還不夠擔任省委副書記,再說,他才來湘省多久?」忽然意識到不在於夏想是不是資歷夠了,也不在於夏想在湘省時間的長短,而在於是誰提名了夏想,「誰想讓夏想離開湘省?」

  付伯舉卻沒有正面回答付先鋒的問題,而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提名夏想擔任省委副書記倒沒什麼,可以看成是對夏想的看重,但還有人提名夏想擔任中紀委監察部副部長,就大有用意了。」

  夏想離開湘省,是付先鋒的巨大損失。但如果前往寧省,還多少讓付先鋒感到欣慰,畢竟小小地前進了一步。但假如是被人撥弄到中紀委監察部擔任副部長,就是有人要將夏想的前路堵死,比起寧省省委副書記,用意歹毒多了。

  付先鋒心中驀然升騰起一股難以壓制的怒氣,憑什麼要調動夏想?為什麼又要擺佈夏想?

  不知不覺之中,付先鋒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已經事事站在夏想的立場之上為出發點思索問題了,也就是說,下意識裡,他已經將夏想視同為自己人了。

  儘管他此時並不知道,夏想是不是也將他當成了自己人,但並不防礙他此時為夏想鳴不平的怒火燃燒。

  當然,付先鋒的怒火之中,有一多半是因為一旦夏想離開了湘省,他的鐵三角的美夢將會破滅,他在湘省的大計將會受阻。

  付先鋒決定採取行動,他要找到鄭盛表明堅定的立場,準備以湘省省委的名義向中央提交建議,請夏想留任湘省。

  此時,付先鋒還沒有完全意識到鄭盛態度的微妙變化……

  與付先鋒的盛怒相比,夏想在得知消息之後,十分坦然地向京城打出了一個電話。

  電話,打給了吳老爺子。

  在和吳老爺子交談了十幾分鐘之後,放下電話,夏想無謂地笑了。雖說突如其來的提名,確實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但不得不說,現階段只是風聲傳出,離真正進入中組部的審核,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更不用說提交政治局討論了。

  很長的一段路指的不是時間上的長短,而是手續上的繁瑣和重重關卡,現階段只是放風階段,是試探各方反應的一個氣球。

  但夏想也有疑惑,提名他到監察部的一方肯定是反對一系,是否成功暫且不論,但是誰提名他到寧省擔任省委副書記?

  平民一系?不可能。

  總書記?也不會,因為有理由相信,他的下一步真正提上日程之時,總書記必然會和他面談。

  吳老爺子?顯然也不是,剛才打出的電話之中,老爺子已經說明了一切。

  但再深入一想,放出的風聲之中,寧省省委副書記的人選有兩人,一人是他,另一人是周鴻基……似乎就有意味深長的用意了,難道說,是有人故意將他和周鴻基並列,先提名他,然後讓他落選,藉以打擊他的信心?

  總之,用意很深,別有用心。

  甚至夏想心中還閃過一個不安分的念頭,別不是總理有意提名他擔任寧省省委副書記,借抬舉之名,行貶低之實,算是對他打擊葉天南的回應?

  但願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管怎樣,夏想卻是認為,他離開湘省應該還有一段時間,少說半年以上,因為根據形勢分析,明年下半年才會進入真正密集的省部級幹部的換屆,從而奠定國內政局十年的佈局。有理由相信,明年上半年會部分調整一些副省級後備力量的位置,從而和省部級的調整配合,達到制約和平衡。

  而他的調動也會順勢而動,不出意外應該在明年5月之前。

  管他是誰放出的風聲,管他是誰想提名他去監察部或寧省,只要總書記不發話,就是空忙一場,夏想打定了主意,以不變應萬變,繼續按步就班地在湘省佈局。

  任爾東南西北風……

  果然,此後一月有餘,一切風平浪靜,似乎又回歸了正常,湘省各項工作平穩有序地進行,夏想的政治班底繼續掌權,經濟班底繼續投資和開拓市場,進展和佈局十分順利,達到了預期效果。

  正當夏想認定他有望繼續在湘省留任到明年5月之時,一個和他關係十分密切的老人的病危,打亂了他循規蹈矩的步伐,讓他前進的腳步,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巨大的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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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6章 意外和偏差

  付先鋒在和鄭盛會談之後才摸到鄭盛心思的矛盾之處,既想讓夏想在湘省繼續留任,又擔心夏想權力欲過重,會拉幫結派,最終演變成葉天南第二。

  了知了鄭盛患得患失的想法之後,付先鋒卻暗笑鄭盛的不自信,並讓他更加認定鄭盛不是他的對手,再聯想到幾年來鄭盛都奈何不了一個葉天南,他更是暗暗搖頭,從此不再高看鄭盛一眼。

  平心而論,鄭盛對夏想複雜難言的心思也可以理解,因為夏想是總書記認定的第七代,目前在總書記的心目之中,地位僅次於古秋實,總書記將夏想放在他的身邊,也是對他的信任和看重。

  但話又說回來,夏想雖然在湘省低調而收斂,在外人看來還算恪守本分,但鄭盛心裡清楚,夏想光芒太盛,影響力太過驚人,他在湘省雖然排名不在前三,卻是付先鋒和譚國瑞、梁夏寧之間的橋樑。

  再加上他和張曉之間的交情,夏想一人,即可聯合省長、省委副書記、組織部長和軍方常委,著實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巨大力量。

  但如果湘省沒有了夏想……付先鋒或許和譚國瑞會聯手,但梁夏甯、張曉和付先鋒並不對路,聯盟就會解散,湘省之中再也無人可以威脅到他一把手的權威。

  夏想在湘省很務實,也做出了巨大的成績,為他鏟平了葉天南的勢力,並推動了兩場反腐風暴,讓他的威望上升到了頂峰,在普通民眾眼中,一切的政績歸他一人所有,但在高層看來,在總書記的深藏不露的內心深處,都會認為夏想比他更有才幹!

  鄭盛自然心中很是不安。

  留夏想在湘省,以夏想的聰明和政治智慧,未必就會聯合付先鋒挑戰他的書記權威,但肯定會讓他如虎在側,坐臥不安,而且在工作之中,他和付先鋒之間難免再起衝突,到時夏想的立場,就十分關鍵了……他可不想因為夏想的一句話,而在常委會上敗給付先鋒。

  不留夏想在湘省,他說了又不算,又不好明確向總書記提議將夏想調離湘省。而且從另一個角度分析,夏想在湘省,反而可以成為他和付先鋒之間的緩衝地帶,夏想一般也不會支持付先鋒和他矛盾激化,換句話說,夏想留下,也有利於湘省政治氣氛的和諧。

  鄭盛的心理就十分矛盾,在和古秋實通話之後,又有點後悔對夏想去向的提議,萬一總書記對他有不好的想法就弄巧成拙了。

  是該和夏想好好談一談了,鄭盛又換了一個思路,決定和夏想開誠佈公地就湘省的局勢交流一下看法,就拿起電話親自打到了夏想的辦公室,不料夏想卻不在。

  是夏想的新任秘書郭天其接的電話。

  「鄭書記,夏書記緊急飛赴京城了,他交待我向您彙報一聲,因為走得太急,來不及親自向您說一聲。」郭天其十分恭敬地說道。

  什麼事情這麼緊急?鄭盛心中納悶,不過沒帶秘書,應該不是公事,再說最近中紀委沒有什麼會議召開……想了想,鄭盛還是撥通了夏想的手機。

  ……

  譚國瑞來到湘省轉眼過了兩月有餘,各項工作開展得十分稱心,比在燕省的感覺還要好上許多,就讓他先前的低落心情全然不見,精神百倍地投入到了省委副書記的角色之中。

  說來他來到湘省之後,最應該感謝的人當屬夏想。

  不提夏想一出手就幫他化解了和付先鋒之間的矛盾衝突,並且還在投資問題上面,為他引薦了湘江市長梅曉琳,就讓他初來湘省,在政治和經濟兩個方面,同時獲得了突破,毫不誇張地說,夏想就是他來湘省之後最明亮的一盞路燈。

  譚國瑞內心對夏想的感激,發自真心。

  以前和夏想的矛盾就都過去了,做人做事應該摒棄成見,著眼未來,希望在湘省他和夏想能攜手共進,雖說他和夏想分屬不同陣營,但在不涉及核心利益的前提之下,求同存異、有限合作也是官場常態。

  雖然有風聲傳出夏想可能會調離湘省,但譚國瑞還是希望夏想在湘省再留任一年半載,因為現階段在湘省,他還真覺得夏想是一個不可或缺的朋友。

  今天晚上正好沒事,約上夏想小喝幾杯,增進一下感情交流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譚國瑞也沒打電話,而是直接起身,敲響了夏想辦公室的門……

  怎麼?夏想不在,緊急飛往了京城?出了什麼事情?譚國瑞十分震驚,難不成是事情有變,還是要將夏想調離湘省?

  不對,夏想沒帶秘書,一人動身,應該是私事才對。

  不管了,趕緊問個清楚,譚國瑞轉身回到辦公室,拿起電話就打了夏想的手機。

  ……

  梁夏甯在夏想安排曾卓外放擔任副市長之時,就猜測夏想可能要調離湘省了,他暗暗惋惜,因為從中央黨校相識之時起,他就對夏想印象良好,夏想不但誠懇而坦然,而且年紀輕輕身居高位,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輕狂和傲然。

  難得,十分難得。

  在湘省的一眾常委中,梁夏寧雖然秉承了與人為善的原則,但他的朋友並不多,與大多數人只是泛泛之交,唯有與夏想之間的交情,雖不十分深厚,卻讓人十分舒坦。

  因為夏想為人有真誠的一面,和他交往,並非如別人一樣,一開始就是抱著功利之心,夏想和他走近,純粹就是朋友式的友誼,就是互相賞識,也正是因此,才讓梁夏甯感覺和夏想之間的交往,特別舒坦而輕鬆。

  在夏想有可能調離湘省的風聲傳出之後,梁夏寧深感惋惜,但此後不久,風聲又回歸于平靜,又讓他大感欣慰。在他認為,夏想留在湘省,是湘省省委之幸,於他,也是多了一個朋友和同盟。

  儘管他和夏想陣營不同,卻並不防礙他對夏想的欣賞和友情。

  夏想是湘省省委錯綜複雜的關係網的粘合劑,有夏想在,湘省的局勢就能維持一個最佳的平衡,就不會因為政治鬥爭而紛亂,作為省委組織部長,天天研究人事關係,梁夏甯當然清楚夏想和付先鋒的關係,對譚國瑞的影響力,以及和鄭盛之間也算合得來的交情。

  夏想是湘省省委之中維繫平衡局勢的不二人選,除他之外,再無第二人。

  梁夏寧心中隱隱擔憂,上次傳聞夏想調離,恐怕並非空穴來風,是誰在幕後推動,他不敢妄加猜測,但他還是真心希望夏想留任湘省。

  希望和夏想好好談一次,然後將夏想的真實想法轉達總理,說服總理也支持夏想留任湘省。梁夏寧想通了此節,起身前往夏想的辦公室找夏想面談,不料敲門進去之後,得到的答覆卻是夏想已經離開了湘江。

  怎麼緊急進京了?到底出了什麼大事?

  梁夏寧一顆心頓時高高提起,想了一想,還是拿起電話,撥出了夏想私人電話的號碼。

  ……

  湘省想要夏想留任的人確實不少,但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夏想此次飛向京城,竟然是他提前離開湘省的開始。

  從夏想本心出發,他也想留任湘省,而且綜合各方消息分析之後得出的結論是,不出意外,他應該可以留任到今年5月。

  現在元旦剛過,春節將至,各項工作緊張有序,他在湘省的佈局也全面展開,政治班底根基已穩,經濟班底也資金到位,進入了施工的第二階段,可以說,前景大好。

  如果他再留任到5月的話,他有把握為湘省留下一個穩定平衡的局勢,也有信心為政治班底鋪好大道,為經濟班底插上騰飛的翅膀。

  如果不出眼前的意外,夏想深信他的計畫能夠順利得以實現,但一場變故卻打亂了他的部署。

  準確地講,在他聽到消息的一刻,在他坐上飛機騰空而起之時,他還沒有意識到突如其來的一場變故,竟然會對他的下一步帶來出人意料的影響。

  史老病危了!

  在接到電話得知史老病危的消息之時,夏想驚呆了,隨後立刻放下手頭的一切工作,連和鄭盛打個招呼都顧不上,直接飛速奔赴了機場。

  雖然近年來和史老的聯繫漸少,而且史老在他走出燕市之後,對他的成長再也沒有施加過任何影響,但不可否認的是,史老一直是他成長之中對他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力的一位老人。

  不提史老是李丁山岳父的關係,單以夏想對史老的為人的尊重,就足以讓他對史老的病危心急如焚。一直以來,史老是他心目中三位和藹可親的老人之中,最讓他感覺親切的一位。

  相比老古的人退餘威在,相比吳老爺子的深不可測,史老既有歷史的風霜,又有一位睿智老人應有的滄桑,他在夏想初入官場之時,曾經一度是夏想的人生風向標。

  夏想在京城的機場一落地,就被等候已久的專車接走,出乎意料的是,李丁山親自來接。

  「史老……」下面的話,夏想沒敢問出口。

  「不太好,怕是挺不過去了……」李丁山一臉憂色,「來了不少人探望,也是怪了,他念念不忘就想見你最後一面。」

  一句話說得夏想眼眶濕潤,不免唏噓,史老對他一向視如親人!

  還沒說話,李丁山的電話又響了,只接聽了一句,李丁山就立刻一臉凝重:「總書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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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0 01:34:22
第1477章 謝幕,轉折

  史老當年為了破格提拔李丁山,在李丁山由正處跳級提升到正廳之時,人情用盡,從此再無餘力推動李丁山向前一步。

  李丁山在正廳的位置上,一呆近十年沒能前進一步,直到後來得了機遇,上了中青班之後,才跨越了正廳到副省的門檻,到了商務部擔任了副部長。

  而且還是排名十分靠後的副部長,分管的都不是太重要的部門,不出意外的話,李丁山的前景不會太好,有可能會在副部長的級別上一干到底。

  以李丁山不會鑽營不會投機的個性,再加上他性子淡然一些,不屑於在官場上迎合上級,更不會跑官要官,送禮拉關係,其實他在商務部副部長的位置上,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比地方上少了許多鬥爭,對他來說,何嘗不是想要的生活?

  不是每個人都能在刀光劍影的政治較量之中如魚得水,夏想其實也認為李丁山目前的狀態還算不錯。

  算來大概有幾個月時間沒見到史老了,國慶期間還想看望史老一次,後來實在太忙就錯過了,不想再見之時,竟然是人近黃昏。

  夏想心中五味雜陳,複雜難言,一時想起史老的種種往事,不由黯然神傷。

  傷感之余,連總書記也親自來探望史老的異常舉動,他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沒有深思背後蘊含的政治意義。

  一直以來,夏想並不知道史老到底有多深厚的背景,也從未想過去探究什麼,但從李丁山從正處到正廳的破格提拔之後,史老再也後續無力的關係網上可以初步得出結論,人情再多,總有用盡的一天。

  驀然聽到史老病危,總書記也出面探望,夏想一下又聯想了許多,或許在史老的一輩子官場沉浮的背後,還是留下了許多不輕不重的人情。

  到了總政醫院高幹病房,病房外已經擠滿了人,因為總書記到來的緣故,閒人已經免進了,夏想在李丁山的帶領下,分開人群,來到了房間之中。

  史老躺在病床之上,身上插滿了管子,瘦骨嶙峋,眼窩深陷,一副油燈將枯的形容,夏想只看一眼就鼻子一酸,險些掉下眼淚,因為他從史老的氣色之上已經看了出來,大限將至。

  總書記彎腰俯身,在輕聲安慰史老什麼。史老嘴唇抖動,聲音微弱,幾不可聞。

  遙想當年初識史老之時,史老是何等的傲然而立,在他面前就如一座巍峨的高山,面色紅潤,聲音洪亮,說話擲地有聲,而且史老前任省委書記的身份,在他眼中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當年的他,眼界未開,視線之內的省委書記——哪怕是前任——也是傳說中的存在,而當時史老對他關愛有加,就如一個慈愛的普通老人一樣,甚至讓他體會到了親人的溫暖,毫不誇張地說,在初入官場之時,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夏想的思想受到了史老很大的衝擊和影響。

  如今老當益壯的老人不再,他和李丁山也一南一北,遠離了史老的視線。但不管千山萬水的遙遠,老人家病危之際,念念不忘要和他見上一面,可見在老人的心中,他也是如親人一樣,或許在史老的內心深處,也一直當他如子侄。

  夏想步入官場之後,不管面對多大的困難多危險的困境,從未退縮更未流過一滴眼淚,但今天,在見到史老的第一眼,他的淚水就禁不住奪眶而出,模糊了雙眼,就如一個即將痛失親人的孩子一樣,失聲痛哭!

  許多人都沒有見過夏想的淚水,就連和他無比熟識的李丁山都沒有,更何況總書記。因此當總書記回身之後,一眼看到的是滿臉淚水的夏想之時,頓時愣住了,一臉驚訝。

  但在驚訝之後,總書記的心中驀然升騰起複雜難言的情緒,他一向認為夏想最優秀的品質是堅韌,是進取,是胸有成竹,卻從來見過夏想真實的情感流露的一面,是如此的真實和感人,就在一瞬間讓夏想的形象在他的心中更加豐富並且飽滿了許多。

  政治人物,也是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也有歡笑和淚水。

  總書記的心一瞬間被夏想的淚水擊中了,他是萬眾矚目的第一人,但他也是有感情有喜怒哀樂的普通人,沒有更多地考慮政治之外的影響,微一遲疑,他做出了一個誰也想像不到的舉動——上前一步,一隻手緊緊握住了夏想的手,另一隻手放在夏想身後,幾乎就是半擁著夏想,和夏想一起來到了史老床前。

  總書記的舉動震驚了許多人!

  就連夏想也沒有想到總書記對他如此禮待,他本想客氣一番,但心情激蕩之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總書記拉到了史老的面前。

  史老已經失去光彩的雙眼一下瞪大了,顫抖的雙手一把抓住了夏想的雙手,用顫抖而微弱的聲音說道:「小夏,你總算來了,我還以為見不到你最後一面了……」

  夏想俯身過去,心情極度沉痛:「史老,您有話儘管說,我一定照辦……」他心裡明白,史老必定有放心不下的身後事。

  史老嘴唇嚅嚅幾下,說了一句什麼,夏想卻沒有聽清,就將耳朵貼在史老的嘴邊。

  「丁山……丁山不能在總在京城部委……你以後,以後別忘了丁山……」一句話說了足足有一分鐘,史老雙手十分用力地抓住夏想的手,似乎是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夏想除了點頭還能再說什麼,他緊咬牙關:「史老,您放心,李部長在我眼中,就和我親人一樣。」

  史老聽了夏想親口一諾,仿佛終於用完了一生的力氣,燃燒了一生的時光,終於油盡燈枯,雙手一撒,闔然長逝!

  一個曾經影響了夏想許多年的老人,一個在夏想初入官場之時,讓夏想滿懷敬意的老人,一個曾經給過夏想無私幫助和關愛的老人,在夏想的眼前與世長辭,夏想呆呆的,有些木然,又有些茫然,既心酸心痛,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只是任由熱淚長流。

  許久沒有放聲哭過了,一入官場,就戴了一副厚重的面具,忘記了感情和真實的一面,忘記了許多人間真情、親情、友情和愛情,人變得麻木而冷漠,心情被理智佔據,努力控制感性的一面,笑是假笑,在需要沉重的時候,也是偽裝的沉重和冰冷。

  終於,夏想卸下了全部的偽裝,暢快淋漓地釋放了淚水和悲傷,不顧自己什麼省紀委書記的身份,不顧總書記在一旁,他只當自己是當年那個初入官場的小年輕,只當自己是痛失親人。

  夏想真切的悲傷和淚水感染了所有人,包括總書記。

  李丁山上前扶住夏想,他比夏想更悲傷,但礙于總書記在旁,顧及形象,不敢放聲痛哭,但夏想的眼淚還是讓他心痛不已,或許一生之中他認識無數人,結交數不清的朋友,但從未有一人如夏想一樣,是他一生最值得珍藏的友情。

  總書記摘下了眼鏡,輕輕擦試著眼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以他的心境和地位,見多了人間的悲歡離合,也探望過無數老幹部老領導,一向是走形式走過場,今天前來看望史老,固然也有當年和史老有過交情的因素在內,但多半因素還是基於公事公辦的出發點。

  卻沒想到,夏想的真情一哭,讓他莫名心生悲傷,再也忍不住心情激蕩,黯然淚下。夏想的眼淚太真切太直接了,一下就擊中了總書記幾乎刀槍不入的內心,讓他許久沒有過的感動充盈心中,一時之間竟然眼睛潮濕,無法自抑。

  ……

  總書記隨後離去,臨走時親自對夏想說道:「有件事情要和你具體說一說,等電話。」

  見總書記語氣堅定,目光大有深意,夏想心中一跳,一下跳出一個不安分的念頭,難道是……

  不等夏想多想,總書記已經隨即離去,他重拾心情,拋開悲傷,全身心地幫助李丁山料理史老的後事。

  以李丁山在京城的人脈,安置史老的後事,自然不用夏想動用關係。忙了三天,一切處置妥當之後,夏想才意識到三天來,他一直奔波忙碌,沒去吳家,也沒有和任何人聯繫。

  總算忙完了,夏想感覺全身虛脫一樣,打了電話回湘省,得知省委無事,想起總書記的囑託,夏想決定再在京城等候兩天。

  李丁山整個人瘦了一圈,對夏想的幫助,也沒有說過多的感謝的話,以他和夏想之間的交情,一切盡在不言中。

  夏想本想去找肖佳或是住在吳家,但由史老的去世不知何故想到了老古,由老古又想起了古玉,或許是見到了生離死別,他感覺心境和以前相比大有不同,莫名就對古玉更多了疼愛和憐惜。

  來到老古的宅院,北風過後,昔日的繁茂景象不再,一片蕭瑟。夏想不請自來,敲門進去,見古玉正一人在院中的假山前面發呆,一見夏想,恍惚間竟然沒有認出他是誰。

  冬天的陽光雖不強烈,卻很透明,照在古玉的臉上,讓她有了一種朦朧之美,或許是光暈的緣故,顯得她整個人都透明了一樣,空靈如玉。

  夏想還沒有開口說話,聽到外面傳來了說話聲,回頭一看不由愣住了……是總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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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0 01:34:34
第1478章 果然來了……

  其實從內心深處,不能說夏想對古玉沒有感情,實際上他對古玉有一種異乎尋常的關愛。

  不僅僅是因為老古的孤獨,也不僅僅是因為古玉的空靈之美和溫潤如玉,而是在他心中,始終有一種情感難以釋懷,有一個心結無法解開。

  男人都有保護弱小的心理,夏想亦然。

  連若菡的孤獨童年是不幸的,但她至少還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儘管她和父親有隔閡,畢竟也有愛她的爺爺和她心愛的兒子。

  嚴小時雖然不在父母身邊,她卻是父母疼愛的乖乖女,自有普通人家的溫馨和甜蜜。

  衛辛也是,她的父母愛她如掌上明珠,在父母眼中,她就是全部的幸福。

  即使肖佳也有濃濃的親情,也有姐弟之情,也有母子之愛,也有天倫之樂。

  甚至連叛逆的付先先,也有疼愛她的爺爺和叔伯,還有一個護短的哥哥對她愛若至寶。

  更不必提曹殊黧,從小家庭幸福美滿,長大後又得到了他的寵愛,可謂三千寵愛於一身。

  獨獨古玉,晶瑩如玉,卻不幸父母早逝,只與老古相依為命,即使坐擁億萬財富,卻是人生轉眼秋涼,等老古百年之後,古玉一人如何獨處?

  她又是晶瑩剔透不諳世事的性格,論精明,不如嚴小時。論人緣,不如曹殊黧。論堅強,不如付先先。論柔韌,不如衛辛,她一個人孤零零地行走茫茫塵世之間,就如一個茫然四顧的孩子,誰又能給她溫暖和保護?

  在經歷了史老事件之後,夏想一下想了許多,就更覺得愧對古玉。如玉如虹一樣的女子,就是一個墜入凡間的仙子,她不應該有塵世的悲傷和哀怨。

  只是哪怕她是仙子,一旦愛上了凡人,也終究難逃滾滾紅塵。夏想就是紅塵之網,網住了古玉,讓古玉再難放飛心靈,不能自由自在地飛翔天地之間。

  因為她有了牽絆。

  「你是誰?你找誰?」

  古玉雙眼茫然,竟然問了一句傻話。

  夏想不及回答,老古的聲音已經洪亮地響起:「夏想來了?怎麼不提前打個招呼?來得正好,相請不如偶遇,總理也正好有話要對你說。」

  「原來是夏想。」古玉回過神兒,眼睛亮了一亮,一絲驚喜在臉上一閃而過,隨即又迅速黯淡了下去,「哦,你來了。」

  夏想的心中驀然一陣失落,想說什麼,卻又只能轉身回頭,強打精神和老古、總理寒喧去了。

  老古精神很不錯,雙目有神,走路蒼勁有力。總理卻明顯臉露疲倦之色,一見夏想,卻立刻一臉親切的笑容,主動伸手:「夏想同志,你好。」

  夏想恭敬而客氣地用雙手接過總理的手:「總理您好。」

  「史老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了,節哀順變。」總理安慰地拍了拍夏想的肩膀,「不要傷了身體,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人老了,都難逃最後一關。」

  總理的語氣依然親切而溫暖,永遠讓人感受到其中濃濃關懷,必須承認,總理很有說話的藝術。

  老古也安慰了夏想幾句,不過他的話聽上去就硬梆多了,一聽就是禮節性的寬慰,並沒有真心在內。

  夏想倒沒有埋怨老古的意思,老古和史老沒交情,史老也並非他的真正意義上的親人,老古也確實是客氣一說。但他還是佩服總理的水準,因為總理和史老也沒什麼交情,但寬慰的話語還是讓人聽了真切而感動。

  「正好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談談。」總理在客廳坐定之後,開門見山地和夏想談起了正事,「夏想,中央認為,你的工作有必要調整一下……」

  果然來了……夏想心中大跳。

  早在史老病房之中,總書記臨走之時的特意叮囑就讓夏想猜到了什麼,沒想到,總書記暫時還沒有和他挑明,卻無巧不巧先在老古家中遇到了總理,並由總理搶先一步點了出來。

  「請總理指示。」夏想只能老實地聆聽總理的指示。

  「我並不代表中央,也不代表中組部,只以個人的身份和你說一聲。」總理坐在夏想的對面,穿一身灰色上衣,天冷,臉色微紅,「中紀委認為你的工作成績突出,有意調你到監察部……」

  話說一半,總理故意停頓片刻,似乎在留意夏想的反應。

  只可惜,夏想並沒有什麼激動或衝動的表現,一臉淡然和恭謹,態度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只是和他在湘省的所作所為相比,此時的夏想顯得就太低調了,甚至還有點……拘謹。

  老古笑而不語,心中卻想,好小子,裝傻充愣有一手,換了別人,還真有可能被你騙倒,真以為你是一隻溫順的綿羊。

  總理見捕捉不到夏想的真實想法,也就放棄了努力,回歸了正題:「不過我個人認為,你的廣闊舞臺還是在地方上,我會向中組部建議,繼續讓你在地方上發揮個人才能。」

  「感謝總理對我的關心。」夏想就及時表示了感謝。

  總理有點不太滿意了:「夏想同志,你對自己今後的工作有什麼想法,可以當面提出來,古老又是外人,你也不必和我見外。你也知道,我一向十分支援你的工作。」

  老古依然只是微笑,不過輕輕點了點頭,也不知是暗示夏想什麼,還是贊成總理的說法。

  夏想還真不好開口說些什麼。

  說套話?總理都說了不要見外了。

  說真話?哪裡有當著總理的面對自己的前程大開其口的省紀委書記。向低裡說,怕虧待了自己。往高裡說,又成了向上級要官了。

  再說了,他就算想前進一步,也犯不著向總理當面一提,不合規矩,也顯得他太不會做事了。但偏偏總理很熱情很親切地過問了,他就算懷疑總理的熱情是否真誠,也必須以真誠回應。

  事情……就很難辦了。

  「我個人服從中央的決定。」說了一句套話之後,夏想就說了一句既保守又打馬虎眼的話,「我希望繼續留任湘省,希望在湘省完成未完的事業。」

  總理的臉色微微一僵,隨即恢復了正常,呵呵一笑,並沒有接夏想的話:「調你離開湘省,也是從你個的成長和湘省的大局綜合考慮,我的意見是——在古老面前實話實說——下一步你應該擔任省委副書記了,不過也有領導同志認為,你可以在紀委書記的位置上再幹一屆。還有一些同志的提議思路就更開拓了,建議你擔任副省長,現在還沒有達成共識……所以說,你的個人意見也很重要,我會在正式討論時,參考你的意見。」

  夏想也不知道一次無意中的撞見,竟然讓總理抓住不放,非要讓他表態不可,就真讓他左右為難。

  不表態,不僅僅是讓總理不快,也顯得不賣老古面子,更顯得他太自大了。到時真要提交政治局討論的時候,總理完全可以拿他的態度說事。

  表態,是否讓總書記不滿意先不說,問題是,他該怎麼說?誰不想下一步上升一步,以他現在的級別,下一步擔任省委副書記是最佳的選擇,但他的省委副書記的安排和去向,只能由總書記和吳老爺子決定。

  或者是否可以說,他直截了當地告訴總理想當省委副書記,會讓總理認為他浮華不實。但如果說還想繼續擔任省紀委書記,那麼在政治局討論的時候,總理拿他的意見說事,到時中組部就算提名他為省委副書記,也成了笑談。

  還真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沉默了大概半分鐘,夏想終於開口了:「其實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在湘省許多工作才剛剛開展,留在湘省最好了……當然如果中央有全面的考慮,我也服從中央的決定。不管是不是還從事紀委工作,我一定會繼續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好,好。」總理連說了三個好,意味深長看了夏想幾眼,轉向老古說道,「古老,您放心,夏想的前程,我會好好記在心上。」

  也不知是怎麼一個好好記在心上,夏想恭敬地送老古和總理出去,等老古也和總理一起坐車離去之後,他才恍然而醒,怎麼老古沒留下,又陪總理出去了?

  偌大的宅院之中,只剩他和古玉二人了。

  和總理的一番談話,雖說還是各說各話,但也讓夏想心中明白了一個事實,不管總理有何用意,他在湘省的日子不會太久了,但提前調離湘省的內在原因是什麼?中央全面考慮是一個好聽的說辭,每一次副省以上幹部的調整,都有掩藏在背後的深層次的政治意義。

  尤其是如他一樣的年輕的副省級官員,是總書記和吳家共同關心的後備力量,每一次調動,都是一次大有深意的政治舉動。

  先不管了,反正相信一兩天內,總書記會親自和他面談。

  只是夏想心中始終擔心的是,也不知史老對總書記說了些什麼,很明顯的是,史老既然對他有所託付,對總書記更會有所期待……

  難道是……夏想驀然猜到了什麼,他的提前調動也和李丁山的下一步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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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0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0 01:34:52
第1479章 提前安排的下一步

  深冬的夜晚,滴水成冰。

  京城比燕市北向不到300公里,冬天卻比燕市乾冷了許多,就如京城的春天也比燕市的沙塵暴厲害數倍,夏想甚至還不無惡趣味地想過,其實京城現在已經不適合扮演首都的角色了,春風太沙,夏天太熱,秋天太幹,冬天太冷,再加上一年四季人太多,天天大堵車,太不宜居住了。

  向南錯位300公里的燕市成為新首都最好不過。

  當然,只是無聊時的瞎想罷了,但話又說回來了,夏想的設想總比某教授某經濟學家大聲宣稱楚省的江城更適合當首都來得實際。

  江城位於國內腹地,水陸空交通發達,雖有兩江交匯、九省通衢之便利,但也因地處中原地帶,缺乏大氣雍和氣象,且歷史上從未有過王朝落都於此,沒有大開大合的氣運,想成為首都,也是不能。市民之氣太濃,沛然之氣太少。

  固然,夏想設想中的燕市接任新首都的想法,也不過是一次閑來無事的亂想,從長遠計,燕市更適合充當陪都的角色,替京城分流壓力,為京城提供勞動力和住房,如是等等。

  其實一直以來,燕市雖無名份,卻一直是陪都的角色,多少年了,為了京城的發展做出了不為人所知的犧牲。

  就如古玉一樣,或許分享他的愛很少,但一直在背後默默地支持著他所做的一切,從未遠離,也從不放棄,不計較得失,只是付出。

  所以,當老古和總理走後,古玉雖然坐在夏想面前陪他,卻依然一臉淡漠之時,夏想並沒有任何埋怨和不滿,而是輕柔地為古玉倒了一杯水,小心地放到她的手心,然後坐在了她的身邊。

  夏想抓住了古玉的小手,儘管房間中暖氣很足,溫暖如春,古玉的小手卻冰涼如冰。

  雙手將古玉的小手捧在手心,又呵了幾口氣,才感覺到手心之中多了溫暖。

  古玉自始至終任由夏想捧著雙手,一動不動,目光似乎是茫然,又似乎是游離,焦點並不在夏想身上。

  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離別,夏想的內心現在柔軟了許多,他只是靜靜地守護在古玉身旁,也不說話,讓她靠在他的身上,一動不動,不忍驚動她的夢境。

  就這樣,兩個人相依相偎了整整一個多小時,不知何時,懷中的古玉已經酣然入夢,靈巧的嘴唇,微有異域風情的雙眼,比一般人更挺翹的鼻子,讓她在下午陽光的照射下,美如虹潔如玉。

  蜷縮著身子的她,頭枕在夏想的腿上,雙手緊緊環過夏想的腰,抱得很緊,唯恐微一鬆手就永遠失去了夏想一樣。

  或許是位置越高,眼光越遠,對許多事情不過於心的緣故,現在的他不僅是對古玉關心不夠,對肖佳、對衛辛、對嚴小時、對連若菡都是關心不夠,唯有曹殊黧一人常在他的身邊,感受到他的愛。

  史老之死,對夏想的觸動很大,讓他一下沉靜了許多。

  眼見夕陽西下,不知不覺已經陪古玉坐了一下午,夏想起身,輕輕抱起古玉——古玉身高一米六幾,體重卻不足50公斤——將古玉安置在房間之中,為她蓋上被子,輕輕關上房門,然後夏想做了一件從未為古玉做過的事情。

  ……做飯。

  夏想進了廚房,系上圍裙,挽起袖子開始幹活。很久沒有露過手藝了,手確實生疏了不少。不過還好,夏想從小練就的做飯手藝一直沒有落下,十分鐘後,就已經切好了菜,燒好了油,然後他就大展廚藝,花了半個多小時時間,為古玉做出一頓豐盛的晚餐。

  等古玉一覺睡足,揉著惺松的眼睛,穿著拖鞋打著哈欠推開房門的時候,不由愣住了,穿著圍裙手拿鍋鏟的夏想,是她從未見過的居家形象,而且臉上洋溢的溫和而親切的笑,讓她的內心一下冰川融化。

  再一看一桌子豐盛的晚餐,想也不用想是夏想所做,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和溫暖瞬間遍佈了全身,古玉的心中春暖花開。

  「認識你有多少年都記不清了,但你為我做飯卻是破天荒第一次,謝謝你夏想,我真的很開心。」古玉一笑,滿屋生香,她跑步向前,抱住夏想的脖子,用力在夏想的臉上親了一口。

  一次浪漫的燭光晚餐,讓古玉人比花嬌,在燈光的照耀之下,她臉色紅潤,雙眼晶瑩如玉,低頭吃飯時微笑,抬頭看夏想時竊笑,時而羞澀,時而純美。

  夏想並不知道的是,在古玉悄然而笑的背後,她的內心卻依然有揮之不去的惆悵,或許天性悲觀,眼下的時光越美,別離後的時光就越淒美。

  晚上,老古並未返回,也不知去了哪裡,難不成一直和總理在一起?

  對於老古和總理之間的情誼,夏想不好評價,也許拋卻政治因素,兩位老人之間有難得的人情冷暖也未可知,他不能因為他和老古之間的情誼就對老古和總理之間的友情而心生不滿。

  說句公道話,老古和總理認識在先,而他才是後來者。

  是夜,北風大作,氣溫大降,是為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

  是夜,夏想陪了古玉整整一夜,擁她入懷,為她講述他的童年和許多往事,古玉聽得入了迷,一雙大眼始終閃動,不時流露出憐惜或喜悅的神色。

  第二天一早,有電話打來,要求夏想到中南海——還是上次總書記接見他和他共進午餐的地方。

  和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夏想輕車熟路就來到了指定地點,有工作人員安排他在房間中等候。

  還是上次的房間,佈置依然簡單,只不過不到吃飯時間,沒有餐桌。和上次有古秋實作陪不同的時,此次只有他一人和總書記面對面,夏想還是不免微微有點緊張。

  坐了不到五分鐘,總書記進來了。

  夏想急忙起身,剛要開口,總書記已經先他一步說道:「天氣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快要下來了,夏想,現在的湘江,比京城可是暖和了不少。」

  夏想和總書記握了手,說道:「湘江的冬天也難過,室內沒有暖氣的話,潮冷得很。可不象北方,外面北風呼嘯,室內溫暖如春,就是兩重天。」

  「兩重天也有不好的地方,一冷一熱反差太大的話,容易感冒,反而不如室內室外氣溫一樣的環境更讓人感覺表裡如一。」總書記的話大有深意,顯然有所暗指。

  夏想可不敢胡亂猜測總書記的真實想法,只好繼續接話:「男人要求女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黨員幹部也要有全面適應的能力,不管是溫暖的環境還是寒冷的環境,都要始終堅持信念,認真工作。」

  總書記終於呵呵一笑:「這麼說,你不怕到更艱苦的地方工作了?」

  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說實話,夏想並不想現在離開湘省,並非環境讓人留戀,而是有許多事情還沒有順利完成,現在就走,總有那麼一點遺憾。

  但世事總難完美,沒有更多的時間讓他將政治班底和經濟班底在湘省的攤子全面鋪開,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朱睿樂和孫現偉也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之人,相信他們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也有搏擊風浪的勇氣。

  「不怕,我還年輕,走遍天下都不怕。」夏想說了一句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回答。

  總書記哈哈大笑。

  笑完之後,總書記的目光又低沉了幾分:「說實話,夏想,按照我的想法,你現階段還是留在湘省更好,但因為有了意外的變故,不得不提前安排你的下一步……」

  意外的變故,除了史老的身故和臨終之前的託付之外,再無其他,看來,史老臨終一言,還是很有分量,至少讓總書記也要牽掛在心。

  「李丁山出京的話,你認為他擔任什麼職務比較好?」總書記直視夏想的眼睛,問道。

  史老對李丁山前程的關照,夏想早就有過親身體會,甚至在當年不惜揠苗助長,只是平心而論,李丁山到了副部以後,仕途就走得比較磕磕絆絆了,不是他能力不足,而是面對高級別的官場傾紮,他的書生意氣讓他力不從心了。

  李丁山最適合的還是具體並務實的工作,比如副省長,比如省委秘書長,或是省委組織部長也可以,以他現在的商務部副部長的級別,外放到地方上,以常委副省長起步是最低調的起飛,如果一步到省委副書記,算是昂首起飛。

  也不乏從京城部委起飛,以副部長的身份,一出京城就是省長之位的高飛,但夏想明白,總書記承下了史老的臨終重托,扶李丁山一程,但不會不遺餘力地助李丁山一飛沖天。

  關鍵是,李丁山也不夠資歷一飛沖天。

  政治之上,每動一個副省級的位置都不容易。

  夏想說出了心中的真實想法:「李部長性格沉穩,原則性強,務實能幹,比較適合副省長、省委秘書長的位置。再進一步的話,省委副書記也能勝任。」

  現在不是客套的時候,而且總書記也沒有時間聽他繞彎,所以夏想就很聰明地實話實說。

  總書記對夏想的回答不置可否,突然就跳躍地問了一句:「如果說將李丁山和你安排在一起,會不會對你有負面影響?」

  夏想一下愣住,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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