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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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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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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0 01:35:21
第1480章 越來越複雜的下一步

  雖然李丁山算是夏想在仕途之上的領路人,但自從壩縣之後,夏想就和李丁山走向了兩條不同的道路,甚至政治理念也逐漸有了不小的差異。

  夏想的道路激進而坎坷,卻在經歷風雨之後,迅速地成熟,並且飛翔的姿勢很高。而李丁山所走的是一道平坦大道,無驚無險,一帆風順,但也正是因此,後勁不足,沒有了高飛的助力。

  多年來夏想一直關注李丁山的仕途,儘管經歷了許多,但李丁山的為人還是不曾改變多少,就如一個四處碰壁的理想主義者,他固執而堅定地信守自己的理念,不為世俗和官場的渾濁所污染,寧願不升到高位,也不願意同流合污。

  其實以夏想的意願,真不願意讓李丁山到地方上從政,因為李丁山太理想主義,對官場之中的爾虞我詐認識不足,遇到不平事之後,要麼容易被人利用,要麼可能被人當槍。

  和部委相比,地方上的明槍暗箭更多,利益糾葛更複雜。

  但史老始終不想李丁山就此止步於副部級,臨終一托,不但讓總書記慎重對待,也將他也牽涉在內。

  也說明了一點,史老對李丁山的缺點看得很是透徹,所以才會託付總書記安排李丁山的前途,又唯恐李丁山在地方上受阻,連讓他和李丁山同事並且照應李丁山的安排都考慮到了,真是一個讓人唏噓並且無話可說的老人。

  也正是因此,才迫使總書記為了將他和李丁山安置在一起,不得不打亂既定的部署,提前佈局。

  也不能因此指責史老什麼,一生無子的史老,視李丁山為傳家之人愛護,也是人之常情。

  總書記恐怕也是研究過李丁山的履歷,對李丁山的為人和性格心知肚明,所以對安排李丁山和他一起共事,也心存顧慮,擔心因為過於照應李丁山而影響到他正常的進程。

  從現在起,想要達成一個崇高的目標,他的每一步都不能出現偏差,尤其是正部以前絕不允許栽跟頭,畢竟說句不好聽的話,古秋實能否坐實隔代接班人還未可知,而他位於古秋實之後,更有無數人想取而代之。

  不管是總書記,還是吳老爺子,不用商議就有默契的共識是,如果有一天因為李丁山的存在而阻礙了他的進步,夏想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李丁山必然會被犧牲。

  所以總書記才有此一問,是不想他太為難了。

  夏想理解史老的殷切之心,也明白總書記的難處,微一思忖就堅定地說道:「李部長是我剛進官場時的領路人,沒有李部長也沒有我的今天,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也算是缺點,就是重情……請總書記放心,我會處理好方方面面的關係。」

  特意強調了重情,其實也是夏想含蓄地向總書記表白心聲,總書記欣慰地笑了,拍了拍夏想的肩膀:「真是難為你了,夏想,你肩上的擔子太重了。」

  夏想原以為總書記會多少暗示一下下一步的去向,畢竟事關他和李丁山兩人的前程,不料總書記話題一轉,又問到了別的方面。

  「鄭海棋的為人和能力如何,你說來聽聽,要說真話,別打馬虎眼。」總書記特意強調了一句,顯然,現在他已經不將夏想當成外人了。

  怎麼又問到了鄭海棋?夏想心中不免多想,難道前一段時間鄭海棋和他之間鬧過矛盾的事情也傳到了總書記的耳中?又或者說,等他離開湘省,鄭海棋的位置也要動上一動?

  總書記的話雖然委婉,雖然親切,但夏想還是不敢多說更不能亂說,他對鄭海棋印象一般,感覺鄭海棋此人言過其實,有時輕浮,有時嘩眾取寵,喜好投機,但又缺乏審時度勢的眼光。

  但問題是……鄭海棋是鄭盛的親信,說不定他調離湘省,想提鄭海棋上位就是鄭盛的意圖,以鄭盛和總書記的關係,他還能說些什麼?

  夏想只能打馬虎眼:「我和海棋同志工作上交叉的地方不多,對他瞭解不夠深入,不好發表意見。他是省委秘書長,鄭書記的意見最有代表性。」

  總書記無謂地笑了:「等於沒說。」

  會談到此結束,總書記送夏想到門口,沒再多說一句話,留給夏想一個意味深長的開放性結局。

  是要提前離開湘省了,但究竟何時,又要去哪裡,還是沒有言明,本來他還想含蓄地一提總理和他見面的事情,但一直沒有找到一個開口的機會。

  到了中南海的門口,寒冷刺骨,天氣陰沉,果然是要下雪了。

  夏想正要離去,忽然一輛汽車從裡面駛出,停在他的面前,一愣神的工夫,車上下來一人,正是古秋實。

  「上車,車上暖和。」古秋實親自下車來迎,可謂禮數十足,實際上以古秋實的級別,只需要打開窗戶沖夏想一招手即可。

  夏想也沒客氣,直接上車坐在古秋實的旁邊,說來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古秋實了,夏想還真有話和古秋實說。

  現在他和古秋實之間的關係,比以前有了長足的進展,雖然級別相差甚大,但在古秋實面前,夏想沒有絲毫壓力,感覺就和朋友一樣親切。

  車上暖風很足,十分溫暖,夏想呵了口氣:「古書記冷中送暖,讓人想不記住都難。」

  古秋實笑道:「怎麼聽你的口氣,好象對什麼事情很不滿意一樣。」

  「哪裡有?」夏想無奈地一擺手,「只不過要離開湘省了,有點捨不得罷了。似乎我每次離開都很倉促……而且去哪裡,心裡一點兒底也沒有。」

  古秋實聽出了夏想的言外之意,反而笑得更開心了:「走,一起吃個中飯。」卻又神秘地一笑,「別想套我的話,你下一步去哪裡,我也不知道。」

  夏想相信古秋實說的是真話,總書記今天只談了他下一步肯定要動,而且可能會和李丁山一起,但並未點明職務和去哪裡,估計也不是故意隱瞞,而是還沒有敲定。

  以總書記的身份,事情沒有敲定之前,他不會透露半分。

  但古秋實就不同了,有一點眉目就可以透露一點,不料古秋實也是避而不答,也讓夏想猜到了什麼,下一步雖然提前了,但顯然難度很高,去向不明,職務待定。

  算了,懶得再猜測了,說不定雖然提前了,但也有可能一拖兩個月才能真正落實。

  和古秋實吃了一頓午飯,說了一些輕鬆隨意的話題,沒再談論下一步和李丁山,只不過古秋實含蓄地點了幾句鄭海棋,言外之意還是隱隱透露出鄭海棋可能要提上一提。

  夏想不置可否,鄭海棋好與壞,升與貶,和他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他也沒有必要因為和鄭海棋有過小過節而背後說一些壞話,反而會顯得他很小氣。

  飯後,古秋實倒是多少透露了一點什麼:「就我的本意,當然是希望你下一步擔任副書記,不過也說不定還繼續在紀委書記任上。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提前著手安排湘省的遺留問題,省得到時來不及。對了,現在有人似乎有意拿你和周鴻基相提並論,不管下一步去哪裡,擔任什麼職務,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怕是總有人要拿你的所作所為和周鴻基對比了……」

  算是樹立一個強有力的對手了?夏想搖搖頭,無謂地笑了。

  「我還有事要先走了,下午要和代總理見面。」古秋實和夏想握了握手,揮手告別,「代總理對你也很感興趣,一直說有機會要和你認識一下。」

  古秋實走後,夏想一人又喝了一氣茶,直到外面雪花紛紛落下,他才似乎驚醒。

  代複盛副總理是國務院常務副總理,政治局常委之一,和關遠曲並列,現在已經是呼之欲出的下任總理人選,明年的換屆,即將和關遠曲一起,執掌國內大局。

  作為團系最強有力的大將之一,夏想還真沒有和代複盛有過接觸,也是遺憾。不過相信總有機會,只是不好判定的是,代複盛對他又是什麼樣的態度?

  毫無疑問,從明年起,代複盛將會成為決定他以後前景的關鍵人物之一,誠如古秋實所說,和代複盛的認識,也迫在眉睫。

  到了吳家的時候,雪已經下了薄薄的一層。

  夏想本想見到連若菡,準備和她好好談談,再拿出為夫的尊嚴批評她幾句,誰讓她有大事不和他商量,還故意隱瞞,不料連若菡也不知是有意躲他,還是不湊巧,竟然出國了。

  出國也不提前告知他一聲,真當他不是她的男人?

  顯然,吳老爺子也知道了連若菡懷孕的事情,一見夏想就喜笑顏開,拉著夏想的手說道:「小夏,你的下一步,我再用把力,爭取來一個雙喜臨門。該推你一把的時候就是推一把,否則,等我兩眼一閉的時候,想幫你也幫不上了。」

  或許吳老爺子也從史老之死的事件之上意識到了人老之後,死亡會隨時降臨,誰也逃不過,他凝神看了夏想兩眼,感慨地說了一句:「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年輕人,這一點,我非常喜歡。」

  隨後,吳老爺子又氣勢如虹地說了一句:「每次你前進,都有人想下絆子,這一次我是豁出去了,說什麼也要按照我的意志來,夏想,你等著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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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1 00:00:18
第1481章 即將塵埃落定

  一夜北風呼嘯,一夜雪花飄飄。

  夜間,夏想和老爺子相對而坐,圍著火爐,聽風觀雪,說了許多家常話。第一次,夏想在微微的醉意之中向老爺子提及他的家人,他的童年,他的過往,還有他的理想……

  理想上升到一定層次就成了理念。

  真要說起來,夏想還從來在吳老爺子面前一本正經地談論他的政治理論,今天卻說了許多以前一直掩藏在內心深處的真話,或許是微醉,又或許是因為風雪交加的原因,其實最根本的原因還在於史老的辭世讓他痛心,對於老人們來講,時間是最寶貴的財富,但往往又是最不可靠的財富,現在不對老爺子談心,或許有一天驀然回首,已經沒有了機會。

  夏想和吳老爺子對飲,一共喝了多少酒他記不清了,反正是他步入官場以後的第一次大醉。

  第二天一早,風雪停了,夏想問了機場,航班可以正常起飛,他當即告別老爺子趕往了機場。

  下午時分,夏想已經安然降落在了湘江,前來接他的人,是梅曉琳。

  湘江無雪,天氣晴好,不過畢竟已經冬天,冷風吹過,也是遍體生寒。好在夏想從京城而來,衣著厚實,也不覺寒冷。

  梅曉琳卻只穿了一件藍色風衣,比較單薄,下車等候的時候,凍得嘴唇發紫。夏想看出了梅曉琳刻意打扮了幾分,想稍微擺脫官場之中沉悶的氣息,但顯然效果不是太好。

  在官場沉浸久了,女人的味道就會淡薄許多。梅曉琳雖然不是非常漂亮的類型,但在安縣初識之時,也有讓人驚豔的青春。只是10年的時光流逝,現今的梅曉琳身居湘江市長高位,不可避免地舉手投足之間,就少了韻味而多了從容。

  生活的從容和權力的從容在30多歲的女人身上出現的時候,讓人感覺到的不是親切,而是敬而遠之。或許身為女性高官,選擇了官場就必須面對女人魅力缺失的悲哀。

  梅曉琳沒有讓司機和秘書陪同,而是親自駕車前來接機。

  上車之後,夏想坐在了駕駛位,他不習慣讓女人為他開車。

  「天冷,多穿點兒,小心凍感冒了。」夏想關切地說了一句,又輕輕替梅曉琳系上安全帶。

  梅曉琳眼睛十分明亮地閃動幾下,溫柔和幸福瞬間流露,印象中,夏想對她似乎從來沒有如此溫柔的時刻,不過一想到夏想即將離開湘江,不由又目光黯淡了幾分。

  「又要走了?好不容易在一個地方共事,這一次一走,恐怕再湊到了一起就很難了,說不定一輩了也沒可能了。」梅曉琳來接夏想,又是私人獨行,肯定是有感要發。

  她和夏想只在安縣共事兩年多,此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在一起,偶有聯繫,也是淡而無味,略勝於無。難得在湘江相聚,雖然夏想對她還和以前一樣,並沒有太殷切的表示,但至少在一起了。

  在湘江的一年多裡,她和女兒與夏想見面的機會,以比往10年都多。

  只是轉眼冬至,夏想又要調離湘江,雖是不舍,卻也無奈,她更是知道,中國之大,從此恐怕會天南地北,再也沒有一起共事的機會了。

  別說一起共事了,同在一個城市的可能性也幾乎沒有了。

  梅曉琳還是不免黯然傷感。

  本來有許多話要說,不料一見夏想,卻又覺得千言萬語無從談起。而夏想一個無心的舉動,更讓她柔腸百轉。

  女人終究是女人,官場可以讓女人變成政客,但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女人位置再高,權力再大,依然只是一個需要安慰需要依靠的柔弱女子!

  夏想理解梅曉琳的心思,所有女人之中,唯獨對梅曉琳最淡然,也許真是緣淺情淡,他不想對梅曉琳承諾什麼,也不願意讓她有更多的期待,因為他負擔不起太多的情債了。

  只能是保持現在的不離不即的狀態,有一定的距離,又有少許的期待,很好。

  「估計也就是一兩個月之內的事情了,具體去哪裡還不好說。」夏想將話題轉移到了正事之上,「你和孩子以後多照顧自己,有時間,我也盡可能多看看梅亭。」

  夏想的態度讓梅曉琳十分欣慰,至少他心中有她,有孩子,就足夠了,她也不能奢望他太多,畢竟,他從來不虧欠她什麼。

  「你走之後,在湘江有什麼需要我出面的地方,儘管說話。」梅曉琳的眼睛亮亮的,神色之間也溫暖了許多。

  「相信不用多久,會有我的經濟班底來湘江投資,到時還需要你出面照應一下。」夏想點點頭,「如果你有需要資金和項目的地方,也可以直接和李沁說,讓她負責協調投資事宜。你資歷不夠,想升一步的話,需要政績。」

  「謝謝你的關心。」梅曉琳低低的聲音說道,在夏想面前,哪裡還是大權在握的湘江市長?分明就是一個低眉順眼的小女人罷了,「你在湘江的一年多,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其實大廣而之的話,夏想在湘江一年多來,也是許多有識之士最揚眉吐氣的時光。

  湘省四少的分崩離析,湘省四人同盟的瓦解,湘省道橋的倒塌,晨東、懷陽兩市的反腐風暴,一大批貪官的落馬,整個湘省的官場風氣為之一振,為之全新,全是因夏想之功。

  無數對湘省政局幾乎失去信心的黨員幹部,因為夏想的大刀闊斧,因為夏想的力挽狂瀾,而重拾信心和希望,更有借此反腐風暴上位的官員,不但對夏想感激莫名,更是暗下決心,一定要勵精圖治,在自己的一任之上,造福一方。

  官場風氣現在雖然不振,但有識之士和一心為民的黨員幹部,也不乏其人,所以夏想在湘省所作所為儘管得罪了許多人,無數貪官恨不得夏想趕緊走人了事,但同樣,也有不少人希望夏想留任,繼續在湘省懲治貪官,震懾貪污腐敗。

  夏想在湘省的名聲,毀譽參半,但夏想一路走來經歷頗多,知道人在官場的大旋渦之中,無人倖免是是非非,即使坐到最高人的位置,也是眾說紛紜,各有好壞,不必當真。

  他只憑本心和原則做事,不看情面和遠近,只要于國于民有利,擔當身前事,何計身後名?

  回到省委之後,夏想繼續埋頭工作,對在省委之中已經四處傳播的即將調離湘省的風聲,充耳不聞,既不解釋也不理會。

  其實,夏想留在湘省的遺留問題並不多了,朱睿樂、陳天宇和彭勇在當地的工作,已經步入了正規,誠如他和付先鋒看法一致的是,朱睿樂和陳天宇憑藉一把手的優勢迅速打開了局面,而彭勇身為常務副市長,在市委排名並不靠前,卻短短時間內如魚得水,遠離了燕省,擺脫了安縣事故的影響,彭勇迸發了最大的潛力和激情。

  憑藉個人的本事,再加上了招商引資的政績,彭勇不但在市委書記面前很是吃香,也在市長眼中是個人才,左右逢源的彭勇又因為聯手了付家的家族生意,在可以預見的將來,只要付先鋒還要湘省,他的前景就會一片光明。

  而以孫現偉、齊亞南為首的經濟班底,也很快適應了湘省的政治和投資環境,現在正在追加投資,決定將湘省當成第二故鄉,當成各自集團邁出燕省走向全國的第一站。

  與此同時,省委的政治氛圍也平穩了許多,原先還想暗中挑釁夏想權威的鄭海棋也熄了心思,主動向夏想示好,請夏想吃飯,和夏想說心裡話,含蓄地表達了對夏想的敬意,並委婉而誠懇地說是希望夏想留在湘省,湘省需要夏想……

  鄭海棋或許是得到了什麼暗示,對夏想的態度大轉彎,讓人費解。夏想也懶得猜測鄭海棋轉變背後的內情,他並沒有將鄭海棋當成對手,也不覺得鄭海棋的鬧騰能對他造成什麼負面影響——當然如果讓夏想知道鄭盛曾經一度將鄭海棋當成後備力量培養,並有意取代他的位置,或許他也不會寬容大度到和鄭海棋握手言和了。

  不過夏想並沒有聽到什麼風聲有關他走之後的湘省局勢如何調整,鄭海棋也似乎沒有動上一動的動靜,只是最近一段鄭海棋比以前活躍了不少倒是真的。

  以鄭海棋省委秘書長的位置,下一步如果能接任他的省紀委書記,也算是不小的進步,但夏想並不十分樂觀,鄭海棋和鄭盛關係太近了,另一派系不大可能讓鄭海棋擔任省紀委書記一職,有大好的安插自己人的機會,誰也不會錯過。

  陽春三月,湘江的冬天已經過去,春光大好的季節即將來臨,在夏想從京城回到湘江之後又過了一月有餘,正當夏想認為可能他的去向還有待較量,或許再過一個月左右才會有確切消息之時,一個京城來電打破了湘省原有的平靜。

  也讓夏想的去向,即將塵埃落定。

  不但比預計之中來得更早,也和夏想許多猜測出現了巨大的偏差。

  下一步,還真是真正的海闊天空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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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1 00:00:39
第1482章 下一步面臨的重大考驗

  電話既不是中組部的電話,也不是古秋實的電話,更不是總理的電話,讓夏想也沒有想到的是,最先打來電話確定他即將調離湘省的,竟然是中紀委來電。

  「夏想同志,我代表中紀委對你的工作表示肯定,同時,有問題要徵求你的意見。」隆家城的聲音淡而威嚴,有一股居高臨下的味道,「你現在方便嗎?」

  堂堂的中紀委書記親自來電,夏想就算正向鄭盛彙報工作,也必須以接隆家城的來電為第一大事。

  「方便,請隆書記指示。」恭敬的態度和謙遜的口氣必須有,夏想不能讓隆家城在表面的問題上挑他的毛病,就顯得他太不會做人了。

  「感謝隆書記對我的工作的肯定。」夏想又補充了一句。

  隆家城若有若無地嗯了一聲,繼續說道:「中紀委認為,賴烈英同志適合擔任湘省省紀委書記,我代表中紀委特意徵求你的意見……」

  隆家城沒有明確點明他即將調離湘省,卻從接任人選上面點題,就讓夏想斷定,有關他的去向和職務,應該已經敲定了!

  按照慣例,選擇接任人選時,會適當考慮參考前任的意見,但也並非一定會徵求前任的看法,況且話又說回來了,提名的接任人選又不是從湘省省紀委現任的副書記之中提拔,何必多此一舉問他的看法?

  他根本不認識賴烈英是何許人也!

  因此,隆家城似乎是放低身段特意打來電話徵求他的意見,明是抬舉,其實是設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陷阱,不用想就知道,賴烈英肯定是隆家城一條線上的人,但估計在提名之時,阻力不小,隆家城就要拿他的意見說事了。

  他的意見也好,看法也好,影響不了大局,但如果他的話說過了或說錯了,傳了出去,得罪一些中間的政治局委員還是大有可能的。

  本來他安安靜靜離開湘省就行了,沒想到隆家城也算計他,給他來了一出追放曹,就讓夏想心中不太舒服。

  「對不起,隆書記,我對賴烈英同志不瞭解,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所以就不發表意見了。」夏想的態度依然恭敬,語氣依然客氣,但表達的意思卻是十分堅定——閉口不談。

  隆家城似乎早有心理準備,呵呵一笑:「不瞭解賴烈英同志就不發言,很好,有原則有黨性,那麼還有一個問題要提一提,也有人提議由鄭海棋同志擔任湘省省紀委書記,夏想同志,你和鄭海棋同志肯定熟悉,以你對他的瞭解,本著對湘省省紀委的負責的態度,談談鄭海棋同志是不是適合擔任紀委書記職務。」

  好嘛,終了還是挖坑讓他向下跳,夏想現在已經無路可退,必須正面回答。

  「鄭海棋同志思想靈活,原則性強,在省委秘書長的崗位上,做出了卓越的成績。相信他能在新的崗位上,一樣能做出應有的貢獻。」夏想斟酌了一下語句,努力讓他的話滴水不漏,不能讓人抓住漏洞。

  「……」沉默了片刻,隆家城卻又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夏想同志,你有好心,未必別人會承情。你應該不知道你下一步因為你想像不到的一個人的阻撓,而差點沒有走好……」

  電話斷了,一次莫名其妙的通話就此結束,夏想愣了一會兒,放下電話,一時之間心思浮沉,想了許多。

  可以斷定的是,隆家城的話是真話,肯定是背後有人下了絆子,不想讓他順利上位,而此人不是反對一派,不是平民一系,而是團系或是家族勢力的人。

  究竟是誰,隆家城沒說,他肯定也不會打回電話去追問,更不會暗中打聽,有些事情也許永遠不會有真相,而且他也知道,不知道真相比知道要好。

  隆家城的電話之後,夏想的調離就真正提上了日程。

  一周後,中央正式宣佈,喬清文任甯省省委委員、常委、副書記,楊隨承任甯省省委委員、常委、副書記,張凡山任陝省省委委員、常委、副書記。

  如果說喬清文和張凡山的任命還在意料之中的話,楊隨承的平空殺出,就確實讓夏想吃驚不小。

  一時間,還真想不起楊隨承是誰,再仔細一想才一下想起,楊隨承本是齊省省委副書記,他調離齊省,空缺出省委副書記一職……如此,夏想知道,他的前程塵埃落定了,就是齊省!

  怎會是齊省?夏想還不太相信最終的結果,因為他一直以為能北上吉江省和宋朝度一起,或者再南下嶺南在陳皓天的領導之下,不成想,既不北上也不南下,卻是大江向東流,直奔齊省而去。

  齊省的省委書記是邱仁禮,省長邢端台,而現在專門騰出省委副書記的位子虛位以待,應該是吳老爺子和總書記意志的具體體現了。

  再一想也是,齊省距離京城不遠不近,經濟比燕省和湘省都發達不少,07年時曾經一度排名全國第二,現在被江省超過暫居第三,但差距並不大,有隨時反超的可能。

  作為國內排名如此靠前的經濟大省,能擔任省委副書記一職,實屬不易,不得不說,總書記也好,吳老爺子也好,在背後都下了不少力氣,力度很大。

  但又一想,怕是還有問題沒有解決,邢端臺本是燕省省紀委書記,而他也曾擔任過燕省省委常委,李丁山也是燕省人士,中央不可能安排三名和燕省關係密切的高層同在省委之中!

  還有,齊省省委之中,還沒有空缺出李丁山的位置。夏想很清楚的一點是,如果不是為了讓李丁山和他同在一地,事情也不會拖這麼久。

  難道背後還沒有達成共識?

  隨後,又一個消息的宣佈,震驚了包括夏想在內的許多人。

  邢端台同志不再擔任齊省省委副書記、常委、委員職務,並辭去省長職務,中央決定,孫習民同志任齊省省委委員、常委、省委副書記、代省長!

  聽到消息的第一反應,夏想是驚愕,第二反應就是苦笑,好,好一個孫習民,先前配合上頭演戲,以資歷不夠不到陝省上任,現在倒好,大義凜然搖身一變成了齊省的省長,真是非同一般的高明。

  齊省比陝省的經濟發達多了,而且齊省又是沿海大省,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齊省省長的分量都是非常之重,而且齊省曾經出過政治局常委!

  邱仁禮在齊省擔任書記有兩年了,難道說,孫習民此來,就是想在齊省坐地轉正了?

  只是可惜了邢端台同志,一直在省長的位置上打轉,最終還是沒能擔任一屆書記,黯然收場。不過也不是所有省長都有機會扶正,邢端台從省紀委書記的位置直升省長,歷任西省和齊省兩省省長,也算青雲直上到達過人生的頂峰了。

  在替邢端台惋惜的同時,夏想也暗暗搖頭,人還沒有離開湘省,齊省的省委副書記的高位已經虛位以待等他入座,前進一步的喜悅之心還沒有燃燒,卻赫然發覺,齊省已經布下了一張大網,等他自投羅網。

  和孫習民再次成為上下級,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的人生際遇,也從另一個角度證明,有人對他的壓制還在繼續。

  在隨後再次宣佈的人事調整,就更夏想暗暗震驚,只從表面上一系列的安排就可以得出結論,在背後曾經發生過什麼樣的刀光劍影的較量——人事問題果然是重中之重,一系列的省部級高官的調動,都是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

  齊省省委常委、副省長曾省言調任商務部任副部長,李丁山任齊省省委委員、常委,提名副省長人選。齊省省紀委書記徐亮金任湘省省紀委書記,周鴻基同志任齊省省委委員、常委、省紀委書記!

  夏想同志不再擔任湘省省紀委書記,任齊省省委副書記!

  ……一場幾乎令人眼花繚亂的人事調整,至此才完全落後下帷幕。不必在京城有人,也不必打電話去問個明白,只從表面上一系列的調動和調整就可以完全得出結論,此次人事變動的背後,恐怕經歷過不止一場政治戰爭。

  對,用戰爭形容一點也不誇張,而且夏想更明白的是,戰爭,才剛剛開始,因為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有人不但送了一份孫習民擔任省長的大禮給他,好象還唯恐陣勢不夠隆重,又將周鴻基也安排在了齊省,而且擔任的還是省紀委書記的位置。

  難道說,周鴻基要效仿他,和他走同樣上升的路線?

  齊省……真的有的好看了,別人先不說,單是他和李丁山的組合來對比孫習民和周鴻基的組合,就完全處於下風了,其餘的重量級常委是什麼立場,又各有什麼來歷和背景,現在還不得而知,放眼整個齊省,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一人只有邱仁禮!

  可以預見的是,齊省之路,不但任重而道遠,而且對方已經亮出了王牌之劍——周鴻基橫亙他在邁向正部之路的關鍵一任之上,此去齊省,不但山高路遠,坎坷遍地,而且還要帶著李丁山突圍,難度之大,讓夏想第一次面臨著人生之中第一次不容有一絲閃失的重大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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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4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1 00:00:55
第1483章 齊省之初

  齊省歷史悠久,在中華文明的發祥與發展過程中,有過許多重要的貢獻,其中最廣為人知的是孔子及其儒家思想。在今天,齊省作為發達的沿海省份,對國內經濟的貢獻有九分之一強,GDP總量列全國第三位。

  齊省位於東部沿海、黃河下游,省會是魯市。

  齊省是個半島,北與燕省接壤,西與豫省交界,南部還和安省、江省相鄰,交通十分發達,又因半島伸入黃海,東隔黃海與朝鮮半島相望,東南遙望東海及日本,所以吸引了大量韓國和日本人來此居住和投資。

  齊省的政治經濟結構比燕省、湘省都複雜,不提齊省沿海經濟圈的經濟構成和燕省、湘省的經濟結構大相徑庭,以及齊省的經濟比重在國內擁有舉足輕重的位置,就是齊省的政治格局,就比燕省和湘省都重要許多。

  燕市雖然也是副省級城市,但不管是歷史地位還是經濟總量,和魯市都無法相比,燕市之所以成為副省級城市,也是歷史的偶然或說是意外的機遇,而魯市成為副省級城市,憑藉的全是實打實的實力。

  齊省有兩個副省級城市,除了魯市之外,還有身為計畫單列市的品都市,同時,魯市軍區是大軍區,不但如此,北海艦隊的基地也設在品都市,不管從戰略地位還是經濟地位來說,齊省都在中央的政治版圖之中,佔據無比重要的地位。

  在中組部副部長謝信才的陪同下,夏想乘機從京城出發,正在飛往魯市的飛機之上。

  謝信才是吳才洋信任的人,此時他微微眯著眼睛,差不多睡著了,最近人事調整頻繁,謝信才四處奔波忙碌,確實勞累。

  夏想沒有睡意,向一名圓臉愛笑的空姐要了一杯咖啡。

  平常他不怎麼喝咖啡,愛喝茶,但為了提神,特意要了一杯咖啡來刺激一下疲憊的大腦。

  近半個月來,確實也是勞心勞力。

  湘省的工作交接很快,很順利,只是回想起鄭海棋牽強的笑容和失落的表情,夏想雖然並無惡意的嘲諷,也是欣慰一笑,幸好鄭海棋沒有接任省紀委書記,否則以他的能力和為人,湘省的紀委工作不大幅倒退就謝天謝地了。

  更遑論說不定鄭海棋得志之後,會閑來無事挑剔他的政治班底的工作。

  鄭海棋只要繼續擔任省委秘書長,他的工作的主要職責就是省委大管家,目光就會局限在省委大院之內,對下麵地市的關注就會很少。

  那麼就算他想沒事找事,想要刁難朱睿樂等人,也是不能。

  而新任的省紀委書記是何立場,能力如何,他就不必再多操閒心了。

  一系列的人事任命,他的任命最後宣佈,所以他的上任也排在了最後,等孫習民、周鴻基和李丁山已經到任之後將近一周,夏想才正式接到中組部的通知,前往齊省。

  此前,已經交接了湘省全部工作的他,在京城賦閑了半月有餘。

  說是賦閑,人閒心不閑,夏想不但又和總書記見了一面,在聆聽了總書記當面的教誨之後,又和吳才洋有過一次長談。

  長談的話題,自然不外乎齊省的局勢。

  齊省之局,遠比湘省複雜,雖比燕省離京城稍遠,但也是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讓京城關注,就如先前所說的一樣,齊省是政治大省經濟大省和……軍事大省。

  軍事大省的說法不太準確,但基本就是表達這樣的一個意思,先不提品都市的北海艦隊,單是魯市就有魯市軍區和齊省軍區駐紮,其關係之複雜,可見一斑。

  不但總書記對夏想此去齊省寄予厚望,吳才洋也是。

  不出意外,夏想在齊省將會幹滿一屆。等夏想屆滿,準備提拔正部之時,總書記和總理已經易人,政局將是另外一番全新的氣象。

  雖說吳才洋有擔任政治局常委的實力,但政治上的事情,總有出人意料的變化,誰也不敢保證吳才洋一定就是下屆九巨頭之一。

  所以,總書記和吳才洋異口同聲叮囑夏想,此去齊省,任重道遠,要踏實做好省委副書記的一任,打好邁進正部的基礎。

  雖然總書記沒提,吳才洋也沒有說,但夏想自己心中有數,齊省現有的人事局勢,說到底還是各方平衡的結果。

  孫習民東山再起,一步到位,再次問鼎省長寶座,周鴻基初出京城,揚名天下,擔任省紀委書記,一名政府正職,一名黨委要職,正好對身為省委副書記的他形成夾擊之勢,佈局不可謂不高明。

  如果僅僅是他一人還好,即使面臨孫習民的正面壓制,面對周鴻基的側面牽制,他也可以從容不迫地還擊,孫習民是省長,和他的工作交集的地方不多,況且他還有邱仁禮的力量可以借助。

  周鴻基是省紀委書記,排名比他靠後,對他形不成強力有效的制約,夏想並不擔心初出京城的周鴻基能奈他如何。

  問題在於,他恰恰不是一人,還有李丁山與他同行。

  李丁山上任之前,和他在京城見了一面。對於此去齊省,李丁山還是充滿了期待和激情。身為常委副省長,在省委也算位高權重的一號人物,他信心十足要放手大幹一場。

  甚至未出京城,李丁山就對夏想指出了齊省許多政策失誤、決策失誤的地方,並聲稱他上任之後,一定在他管轄的範圍之內,不遺餘力地推行公平公正的行政法規,力爭達到平衡和完美……

  夏想無話可說,依然是理想主義的李丁山,依然是不改初衷的李丁山,他的書生意氣,他的大公情懷固然是值得稱頌的品德之一,但在官場之上,需要的不是熱血和激情,而是以退為進的妥協,甚至是為了達到目的不得不採取的必要的隱晦手段。

  只是夏想又不好指責李丁山什麼,想勸李丁山幾句,又見他意氣風發,實在不忍當面潑他冷水。

  夏想在京城期間,本想安心研究一下齊省的現狀以及省委主要常委的履歷,卻一直事情不斷。和李丁山見面還在情理之中,和古玉見面也算意料之內,甚至和肖佳見面也是題中應有之意,但和孫習民通話,就是不小的意外了。

  夏想當時正在和肖佳商量下一步的投資方向,電話響了,是一個京城的陌生號碼。響了三聲之後,夏想沒接就斷了。本以為事情過去了,不料過了半個小時,電話又打了進來。

  夏想就知道肯定有事找他,才接聽了電話,不料一接之下吃驚不小,竟然是孫習民!

  「夏書記,聽說你也在京城,方便不方便過來喝一杯茶?」孫習民的聲音不改,腔調依然,恍然如幾年前夏想初任燕省省委常委之時,他就是一樣的淡然而不失威嚴的口吻。

  時光流逝,數年已過,當年的省長,現在仍是省長,當年高配省委常委的夏想,現在已然是大權在握的省委第三號人物——僅次於省長的省委副書記!

  但就算省委副書記離省長只有一步之遙,但有時往往就是這一步,讓無數人止步不前,是無法跨越的鴻溝。

  孫習民主動提出喝茶,語氣雖然依然有淡淡的居高臨下的味道,但夏想知道孫習民說話是慣常的威嚴十足的口吻,並非他有意傲慢……按理說在上任之前,和孫習民接觸一次是不錯的開場,夏想本想一口應下,卻扭頭發現女兒肖夏眼中的失望之色。

  因為他答應女兒要陪她去歡樂穀。

  夏想就婉拒了孫習民的提議:「真是抱歉,孫省長,今天事情太多,實在走不開。」

  「沒關係,本來我也是心血來潮,也知道你在京城估計事情挺多。」孫習民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失望還是坦然,「到了魯市再聚,不過我可有話說到前頭,下次該你作東,我算是已經請過客了。」

  最後一句玩笑緩和了氣氛,夏想呵呵一笑:「沒問題,等我到了魯市,一定請孫省長喝一壺好茶。」

  放下電話夏想才回想起剛才的對話,孫習民說是請他喝一杯茶,他回敬說要請孫省長喝一壺茶,若是心思細膩的人,說不定會多想。

  夠喝一壺的說法可不是什麼好話……不過夏想也就是一想就過,在他看來,孫習民堂堂的省長之尊,怎會對無意中的一句話放在心上?

  沒想到,孫習民還真放在了心上。

  ……在齊省上至孫習民,下至周鴻基和李丁山都相繼到位之後,又過了一周,夏想的就職才提上了日程。

  究竟是什麼原因拖延了半月之久才讓夏想到位,夏想不得而知,也沒有胡亂猜測,只當是吳才洋多留出一些時間讓他摸清齊省的人事,是留出了足夠的緩衝。

  卻沒想到,提前上任半個月的李丁山,初到齊省就和別人鬧出了不小的矛盾,讓夏想的齊省之初,在踏入魯市大地的一刻起,就充滿了火藥氣息。

  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飛機降落在魯市國際機場。

  一出機場,前來接機的省委領導除了齊省省委組織部長廖得益、省委秘書長夏力之外,再無他人。

  邱仁禮和孫習民沒有來機場迎接也說得過去,並非禮數不周,但讓夏想不解的是,李丁山於公可以不來,於私,應該現身機場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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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4章 正式亮相的王牌之劍

  齊省省委組織部長廖得益乍一看如同一位老農,滿臉的皺紋和滄桑,走在大街上,別說沒人認為他是省委組織部長,一百個人,恐怕會有九十九個認為他是個體商販。

  臉上的苦大仇深太明顯太引人注目了,似乎從小吃過多少苦一樣。

  不過此時,廖部長臉上的笑容卻是如春光一般燦爛,正好現在是春天,又正好今天的魯市春光大好,在魯市的春光裡,廖部長給夏想的第一印象就是,笑面虎。

  是的,也不知何故,夏想只看了廖得益一眼就得出了以上結論,或許是廖得益的笑容太燦爛太熱烈了,以致於讓機場外面的陽光都黯然失色了。

  組織部長不比省委秘書長,不用笑得陽光燦爛。

  反倒是身為省委大管家的省委秘書長夏力,一臉溫和笑容,笑歸笑,至少保持了應有的禮節和周正。

  夏想倒沒有指責廖得益的意思,因為他也看了出來廖得益和謝信才之間有私交。

  寒喧客套過後,廖得益和夏力禮請謝信才和夏想上車。一車坐不下,夏力微一遲疑,笑道:「我和夏書記坐一輛車,正好和本家聊聊家譜。」

  不愧為省委秘書長,既看出了廖得益想和謝信才一車有私話要說,又順勢借本家之名,和夏想拉近了關係。

  夏力和廖得益都是50出頭,但和一臉滄桑的廖得益相比,戴眼鏡並頭髮一絲不亂的夏力就如大學教授一般的知識份子,透露出三分儒雅之氣。

  上車之後,汽車緩緩駛出機場。

  魯市並不沿海,氣候上和燕市相差不多,多少溫和一些。4月之時,正是春暖花開的好季節,道路兩旁的樹木已經迸發了無邊生機。

  魯市的綠化,雖不及湘江,但比燕市好了許多,放眼望去,鬱鬱蔥蔥一片,令人耳目一新。

  「真心歡迎夏書記來齊省工作。」夏力的熱情之中有三分真誠,作為省委秘書長,他和邱仁禮的關係自然不錯,就對和邱仁禮同一陣營的夏想有天然的好感。

  更何況,他和夏想也是同姓。

  機場離省委有一段距離,路上說一些輕鬆的話題,初次接觸,誰也不會交淺言深。

  至於五百年前是一家,本家聚到一起不容易,有時間一起坐坐,等等,諸如此類的客套話,自然是輕飄飄不著痕跡,夏力說得熱情,夏想回應得也輕鬆。

  實話實說,初次接觸談不上深入瞭解的情況之下,夏想對夏力的印象尚可,當然,也不排除他事先從邱仁禮的口中聽過夏力的立場的原因,而同姓的原因也有,卻顯然不足以影響到他的判斷。

  快到省委的時候,夏想似乎才想起一樣,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秘書長和李省長……有過接觸沒有?」

  這一句話問得很含蓄,省委秘書長和副省長的工作再沒有交集,也幾乎天天碰頭,怎會沒有接觸?但正是因為問得含蓄而莫名,夏力才知道夏想真正想問的是什麼。

  出乎夏想意外的是,夏力有點不好開口的樣子,猶豫了片刻,才含糊其辭地回答了一句:「李省長人很不錯,工作非常認真,原則性很強。」

  夏想心中猛然一跳,立刻聽出了言外之意,見夏力目光跳躍,明顯是有事情相瞞。

  其實在今天李丁山沒有出現在機場的事情之上,夏想就初步猜測可能李丁山有事情在身,而且還是麻煩事,本來還抱有一絲幻想,希望李丁山初來齊省,穩重而低調一些,不想李丁山還是過於激進了……

  既然夏力不好明說,夏想也不勉強多問,一抬頭,汽車已經駛入了省委大院之中。

  以邱仁禮為首的齊省省委全體常委,列隊歡迎。

  作為省委第三號人物,年輕的省委副書記,夏想在齊省的排名僅次於邱仁禮和孫習民,全體常委出面迎接也符合規格,況且還有中組部副部長謝信才。中組部副部長下到地方,見官大一級,邱仁禮親自出面,是必然的禮節。

  依次握手寒喧,必要的過場和程式必須一板一眼地履行,不能有一絲閃失。

  夏想和邱仁禮握手,只說了兩句客套話,本來就是公開的過場場合,也沒必要多說。

  兩年多不見,孫習民不見蒼老,反而光彩照人,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僅僅沉寂了兩年,孫省長就再次成為風雲人物,可喜可賀。

  只是夏想不無惡意地想,上一世的孫習民曾經兩次在省部級正職上引咎辭職,不知歷史強大的慣例雖然延後了時間,但是否依然會按照既定的軌道前進?

  「夏書記,歡迎,歡迎。」省長為大,自然要先由孫習民伸手,並且由他先發言,說了一句套話之後,他又故作輕鬆地一笑,敘了一句舊,「燕省一別,又在齊省相會,人生際遇真是神奇。」

  是很神奇,夏想笑而不語,只是點頭,心想如果孫省長知道了發生在他身上的更神奇的事情,也不知會做何感想?

  「記得,你欠我一壺茶。」孫習民呵呵一笑,還特意拍了拍夏想的肩膀,以示親熱。

  邱仁禮對孫習民和夏想之間的互動,目不斜視,視而不見,不過嘴角卻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孫習民之後,是常務副省長秦侃。

  夏想在省委排名第三,秦侃第四,周鴻基因為資歷問題,排在第五,並沒有和夏想當初在湘省一樣,排到第四位。

  秦侃是陝省人,身材高大,說話時聲音洪亮,對夏想的到來表示了歡迎:「歡迎夏書記,相信夏書記的到來,為齊省帶來全新的活力。」

  人似乎粗獷,但說話卻是滴水不漏。

  秦侃之後,就是久聞大名的周鴻基。

  平心而論,和前面幾名都在五十開外的省委領導相比,41歲的周鴻基果然年輕過人,又因為他長相白淨,頗有俊朗之相,長身而立,若不是臉上戴一幅金邊眼鏡顯得過於文氣了一些,周鴻基還真稱得上是一表人才。

  甚至在一些喜好小白臉的女人眼中,周鴻基比夏想更受歡迎,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在連若菡或古玉看來,周鴻基長相太娘了。

  「周書記,你比我早來幾天,不管怎麼說也算半個主人了,今天的晚飯,你請了。」夏想主動伸手和周鴻基握手,論排名,他比周鴻基靠前,理應掌握主動。

  周鴻基沒想到夏想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一句玩笑,他躲在鏡片後面的眼睛微一收縮,儘量不讓眼睛將真實的想法流露在外,但眼神之中的變化還是透露了他內心的震驚——夏想比他想像中更年輕,更英俊,也更有衝擊力!

  周鴻基認為,在地方上呆久了,會沾染一身官僚之氣,夏想雖然年輕,就算不至於大腹便便,也會是氣虛體浮,不想眼前的夏想健康清爽,渾身淡然清新,讓人驚訝於他的氣定神閑。

  「夏書記開口了,我自當從命。」周鴻基呵呵一笑,一口標準的帶有京城味道的普通話字正腔圓,「夏書記是北方人,來到魯市算是來對了,齊省菜系很適合我們北方人的口味。」

  初出部委的周鴻基舉止周正,說話從容,夏想對他的第一印象打分很高,雖然周鴻基說話之時會不自覺地流露出在部委工作過的優越感,但總體來說,是一個深藏不露、處事圓潤的老手。

  第一會合,並非交手,只是試探,夏想相信,彼此都給對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和周鴻基說笑間,似乎輕鬆隨意,但其實兩人都心中有數,早在前來齊省之前,因為各自的立場和原則,兩人之間絕無握手言和的可能,更沒有攜手共進的合作。

  從踏上齊省土地的一刻起,夏想和周鴻基之間,就開始了一場漫長而艱巨的賽跑,最終誰勝誰負,不僅比拼是耐力和體力,還有在長跑過程中翻山越嶺之時,誰更有智慧和手段。

  接下來的幾名常委,都是走馬觀花地握手寒喧,留待以後再認識不遲,等到了李丁山的面前之時,熟知李丁山脾氣的夏想一眼就看出了李丁山一臉怒氣和不滿,雖然站在迎接的隊伍之中,但卻是心不在焉,目光不時地落在秦侃和何江海身上。

  難不成才來半月之久,李丁山就和秦侃、何江海鬧了矛盾?

  秦侃是常務副省長,何江海也不是一般常委,是省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廳長,同樣大權在握。

  夏想和李丁山握手:「李省長,早到了幾天,對齊省的情況是不是有了不少的瞭解?」

  李丁山卻是憤然地說道:「何止有不少的瞭解?還是大大的瞭解!夏書記,晚上一起吃飯,我有很多話要和你單獨談談。」

  夏想想說什麼,又覺得不太合適,只是點了點頭:「如果晚上沒有別的安排的話,我去找你。」

  李丁山微一點頭,也沒再多說,但臉上的憤憤不平之意未去,就讓夏想暗暗擔憂。

  夏想的擔心是正確的,李丁山初來齊省,就插手了一件大事,從道義和公理上講,他的立場和出發點完全正確,但從手段和急於求成上講,又失之於激進和急躁,最終惹下了滔天的禍事。

  也讓夏想剛到齊省,還沒有站穩腳跟,就捲入一場巨大的風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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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5章 齊省氣候……不好適應

  其實平心而論,並非是李丁山惹事,也不是他正義氾濫,只不過是他在職權範圍之內過問了一件事情,卻遭遇到十分強烈的反彈,引發了李丁山的不滿,進而他著手一查,就順藤摸瓜查出了一系列的問題。

  不但是問題,還是麻煩,天大的麻煩。

  話又說回來,如果此事落在夏想手中,夏想也必然會一查到底,但肯定和李丁山的手法不同,會徐徐圖之,或是曲徑通幽。

  李丁山也是被逼得急了一些,一來齊省就想出手撼動根深蒂固的當地勢力,不碰壁才怪。

  他不過是一名排名靠後的副省長,幸好還是省委常委,否則只是一個普通副省長的話,如果沒有書記或省長的支援,工作都很難開展,哪裡還有餘力多管閒事?

  只不過李丁山和夏想的關係,知道的人畢竟不少,邱仁禮自然心中有數,因此,李丁山一來齊省,他就親自和李丁山談了工作,而且還有意在公開場合表態,對李丁山表示力挺和支持。

  有省委書記站在身後,李丁山就腰杆大硬,直接就過問了對方的事情,結果卻碰了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甚至對方還陰陽怪氣地回敬李丁山,告誡他要先看清方向再說話,齊省沿海,經常有颱風,省得風大閃了舌頭。

  當然話說得肯定很委婉,但輕視和傲慢還是流露無餘,只差一點就讓李丁山當面下不了臺。

  李丁山怒了,一怒對方明明有錯在先卻還敢如此囂張,二怒對方實在是過於狂妄,絲毫沒有將他這個省委常委、副省長放在眼裡,才一個小小的副廳級官員,就敢和他頂撞,擺明就是欺負他根基不穩,沒有權威。

  但在官場之上,光憑怒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因為似乎有一個人所共知的事實就是,官兒越大,怒火越小,因為到了一定的層次,不需要發怒,只憑一個暗示就能解決許多問題。

  李丁山剛出京城,熱度未退,腳步未穩,初入齊省,就遭遇了平生最大的一次挑戰,而且他還不知道的是,在對方的背後,站著的是怎樣的一股龐大的勢力。

  但李丁山不會退縮,他是有理想主義的一面,卻也有不服輸的精神。

  在商務部的時候,接觸的全是務虛的事務,一到地方,又是沿海經濟大省的齊省,才發現入目之處,全是錯綜複雜的經濟利益,全是眼花繚亂的地方保護主義,他才知道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和光同塵之餘,再進一步同流合污。一是恪守本分、固守原則,為民請命,堅定地站在正義和道義的一面。

  前者,或許可以讓他在擔任一任常委副省長之後,再前進一步,甚至如果同流合污的水準高超的話,或許還可以最終邁進省長的高位。而後者,也許讓他折戟沉沙、四處碰壁,最終碰得頭破血流而一無所獲,只能黯然收場。

  李丁山不是沒有政治頭腦的憤青,他雖有書生意氣,也有理智和明智的一面,知道他的選擇會面臨怎樣的後果。想起史老臨終的託付,想起為了他的前途,史老以死相托,想起為了照應他的副省之路,總書記特意安排夏想和他同行,一切的一切,都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但又能如何?

  李丁山捫心自問,他不是官僚,也不是為了升官發財而丟掉理想和原則、甚至連人格都不要的政客,他的理想就是,哪怕只燃燒一次,也要做一件上不負天地,下不負黎民的大事。

  那麼,不管什麼省長寶座和書記前程,也不管他的副省長之路能走多長,他只想做成一件事情,哪怕因此敗走齊省,斷送了大好前程,他也在所不惜。

  因為,他接觸到的內幕觸目驚心,令他憤然而起。

  寧肯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李丁山知道他自身能力有限,光憑一腔義憤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因為他雖是常委副省長,卻沒有人事大權,對下面的人沒有強力的制約手段,而且除了邱仁禮支援他的工作之外,省長孫習民、常務副省長秦侃對他的工作採取的是放任自流的態度。

  沒有省政府一二把手的支持,他在省政府排名第三,還是力有不逮,就只有一條路可走,借助夏想的力量。

  李丁山堅定地相信,夏想在得知他查實的事情之後,也會拍案而起,大刀闊斧地為他助威。因為對比夏想在湘省的所作所為,可以得出結論,夏想是一個敢作敢為的正直官員。

  況且以李丁山對夏想的瞭解,認定夏想在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後,必定會憤然而起,和他一起出手懲治貪官……

  李丁山的想法是美好的,但現實卻是冰冷的。

  ……

  等全體幹部大會結束之後,等中組部副部長在齊省省委中層以上幹部的會議之上正式宣佈了中央的決定之後,夏想就正式成為齊省省委副書記,坐在前臺的他,以35歲的年齡,成為國內最年輕的省委副書記。

  不提台下許多四五十歲的中層幹部對夏想羨慕嫉妒恨,就是臺上他和並坐的齊省省委的一干常委,對夏想如此年輕就成為齊省的三號人物,心中五味雜陳。

  以前還不覺得,只是聽說夏想的年輕和飛速升遷,只當官場神話來聽,似乎一切離他們還很遙遠,因為夏想再年輕有為,再火箭速度,也和他們全無關係,也威脅不到他們的位置。

  但當夏想真實地坐在他們中間,一臉淡定,年輕而朝氣的臉龐時刻提醒眾人一個事實就是,當他們奮力拼搏一輩子,好不容易才坐到了副省級高位,卻被身旁的年輕人只用了不到10年時間就追平了,不,還超越了,他們的心情就大不相同了。

  有嫉妒,有羨慕,有失落,有憤慨,還有極度的不滿和不甘。

  也可以理解,作為最年輕的才35歲的省委副書記,再沉穩有度,在55歲的其他常委眼中,夏想才是一個剛剛成熟的年輕人,連中年人都算不上,甚至他才和在座不少人的孩子一般大小,誰會對他服氣,會認為他是……省委領導?

  甚至在不少人眼中,夏想臉上的微笑謙遜而溫和,沒有一點威嚴,渾身上下也是和氣有餘,官威不足,以他的年紀和表現,怎能擔任好省委副書記重任?

  省委副書記不是副省長一類的副職,是整個省委唯一一名專職副書記,權力很大,在某些方面甚至還可以越過省長的權威,而且省委副書記主抓人事,可不比省紀委書記好當。

  省委副書記需要圓潤的手腕,需要在省委書記和省長之間,走出一條左右逢源的平衡之路,聯想夏想在湘省大刀闊斧的所作所為,包括常務副省長秦侃在內的許多常委都暗暗搖頭,不看好夏想的省委副書記之路。

  紀委系統有相當大的獨立性,紀委書記可以唱高調,可以做大事,但省委副書記太高調了,蓋過了省長的風頭影響了一把手的光輝,不但會讓一二把手都不滿,還讓中央也有意見。

  夏書記,你在湘省可以高調可以大放光芒,但在齊省再光芒萬丈的話,恐怕就是不明智的行為了,說不好還要自毀長城。

  誰也不喜歡光芒萬丈的副手,一二把手不喜歡,中央也不喜歡,一個不能放對位置的高級幹部,不是一個成熟合格的高級幹部。

  秦侃的目光先是落在夏想身上,隨後又跳躍到了李丁山的身上,微微皺起了眉頭,心想李丁山比夏想大了不少,原以為會成熟沉穩許多,沒想到一來齊省就插手了連邱仁禮也不敢碰上一碰的問題,他是自嫌命長,還是想早點捲舖蓋回家,不想當他的副省長了?

  秦侃嘴角浮現一絲玩味的冷笑,李丁山太衝動了,不,可以說太幼稚了,真以為他是為命請命的天下第一好官?就算是邱仁禮,來到齊省多年,一直夾著尾巴做人做事,就憑你一個無根無底的副省長,就想動了一個行業的利益?真是白日做夢。

  不過……秦侃的目光又不經意落在夏想身上,回想起迎接儀式上的一幕,再聯想到李丁山和夏想十幾年的交情,不用想就知道,李丁山碰壁之後,肯定會找夏想尋求幫助。

  有好戲看了,秦侃甚至不無惡意地想,夏想初來齊省,估計也想找到一個突破口,李丁山已經替他打好了前站,只不過夏想並不知道的是,齊省不是湘省,齊省一半是海水,一半是陸地,是半島,就算夏想再有背景和後臺,指不定颱風一起,就水漫金山了。

  半島的氣候,不是所有人都能很好的適應,不少人來到齊省之後,水土不服,就連堂堂的邱家的執掌人邱仁禮,在齊省也差點碰破了頭,現在比剛來之時,老實多了。

  秦侃猜中了開頭,沒有猜對過程,更不知道最後是一個多麼山呼海嘯的結果,不止是他,就連邱仁禮,甚至包括李丁山在內的全體常委都沒有想到,夏想是以一個什麼樣的姿態在齊省迅速著陸之後,並乾脆俐落地完成了第一次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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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7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1 00:01:49
第1486章 提前上演的較量

  任命大會過後,照例是接風宴會,已經是慣例了,躲不過逃不掉,只好應酬。

  還好,齊省的全體常委保持了團結一致的良好作風,在夏想的接風宴上,全數到齊,除了李丁山中途離開之外,其餘人等,都陪在最後曲終人散。

  也說明了一點,至少在表面上,所有人都還十分尊重夏想這個省委副書記。

  李丁山的提前離場,並無幾人注意,雖然李丁山是由京城空降,換了平常,京官到地方上上任,都是人人談論的話題,但因為最近齊省的幹部調整太頻繁了,再加上夏想和周鴻基的光芒太盛,李丁山就很快被人忽視了。

  也是,既不年輕又不身居要職,李丁山在齊省實在是不顯眼,不過不顯眼也好,至少讓李丁山現在著手正做的事情,除了有限的幾個當事人之外,還沒有幾人知道。

  也正是因此,等到事情披露之時,才頓時引發了軒然大波。

  齊省新晉的省委常委之中,最耀眼的兩人自然當屬夏想和周鴻基了。

  夏想的耀眼因為他是最年輕的省委副書記,周鴻基的耀眼是因為以前從未有過地方從政經歷的他,一出京城就天下皆知,直接擔任了省紀委書記的要職,而且才41歲的年紀,顯然前途廣闊。

  當然單以年紀而論,周鴻基比不過夏想的年輕,但夏想現在第七代接班人的身份尚未彰顯,不少人也知道夏想是一派大力培養的後備力量,所以對夏想差不多見怪不怪了,而周鴻基以前默默無聞,突然就以銳不可擋之勢從京城空降到齊省,從一舉成名的任命和職務的精心安排上可以得出結論,周鴻基也是另一派系著力培養的後備力量。

  如此,周鴻基的來歷和身份,就引起了許多人的猜測和關注,也讓周鴻基成為眼下齊省僅次於夏想的耀眼人物之一。

  但再耀眼,也要被夏想的光芒掩蓋,論年齡,周鴻基比夏想大了6歲,相當於兩屆,論資歷,夏想先後擔任過市委書記、省紀委書記,現今又是省委副書記,地方從政經驗豐富,而周鴻基初出京城,從未有過地方從政的經歷,拿什麼和夏想比?

  不過有人卻不這麼想,卻認為周鴻基在京城蟄伏,磨刀不誤砍柴功,也不必學夏想在地方上一直在副部的崗位之上打轉,可以只經省紀委書記一任,而直上青雲。

  有的好看了,夏想是一系大力培養的後備力量,周鴻基又是另一派系重點培養對象,在齊省偶然或說必須地相遇,究竟是哪一方想要兩人分出一個勝負?

  難道說,不怕因為用力過猛,而折損其中一人,豈非以前的心血就前功盡棄了?培養一個人才不容易,誰都會一心愛護,那麼又是哪一方主動挑釁,非要安排兩人兩強相遇?

  要知道省委副書記和紀委書記都是黨務一塊兒的工作,平常抬頭不見低頭見,必然有矛盾出現。當然,也不排除一團和氣皆大歡喜的場面出現,只要都守住了底線,誰也不越過雷池就行。

  但話又說回來,萬一有重大衝突出現,夏想和周鴻基都是大權在握的前幾號人物,一旦因為各自立場而觸及到了根本利益,就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死局,到時怎麼辦?

  除了邱仁禮和孫習民之外,在座眾人無一不想到了這一點,如果夏想和周鴻基在齊省上演一場超級大對撞,誰熟誰贏暫且不論,齊省之地,各方勢力彙聚,到時又會是怎樣的龍騰虎躍的情景?

  一場接風宴,不少人走馬燈一樣向夏想敬酒,卻人人心思各異。臉上的微笑是相同的,但內心的擔憂和猜測卻各有各的不同,掩藏在每一張笑臉之下的,誰又知道是怎樣的真實想法?

  夏想平常不怎麼喝酒,但今天有幾名常委熱情過度,非要勸他喝上幾杯,只好勉為其難小飲幾杯。中途李丁山的退場他也看在眼裡,心中微有無奈,因為他幾乎可以肯定地猜到,李丁山又去著手查實什麼了。

  李省長……還是太急切了一些,眼前晃動的每一張笑臉下面,是怎樣的背景和來歷,又有怎樣的心思,誰和誰關係密切,誰又手眼通天擁有直通京城的能量?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之下就冒然出手,是自殺行為。

  就和兩軍交戰一樣,在不知道對方兵力和主帥的前提之下就大手一揮出兵,冒失而莽撞,知己知彼才有獲勝的把握,官場如戰場,匹夫之勇的後果就是頭破血流,不但不能成事,甚至還會賠上前程和……性命。

  夏想一邊和眾人應酬,一邊暗自替李丁山擔心。

  幾乎和所有人都喝了一圈之後,一直和邱仁禮、孫習民說笑半天的周鴻基,才端起酒杯,悠悠然來到夏想面前。

  「夏書記,雖然我們是初次見面,但我對你的大名早就如雷貫耳,也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偶像,哈哈,來,我敬你三杯。」

  偶像一說,發展到現在就有了褒貶的含義,夏想自然不會無聊到去猜測周鴻基的話是嘲弄還是無聊,酒場上的話,就當是酒話罷了,不能當真。

  「我的酒量不行,和別人都是一杯,周書記,你也不能特殊,也只能一杯。」夏想表情溫和,話也很委婉,但卻是不容商量的口氣。

  周鴻基卻不肯退讓,似乎較上了真兒:「別人是別人,我是我,不能相提並論,夏書記,剛才你還說要讓我一盡地主之誼,現在卻轉眼不認帳,就說不過去了……」

  夏想明白了,周鴻基是借酒說事來了,沒想到,他和周鴻基之間的第一回合,比想像中提前了太多,直接就擺在了面前。

  一杯酒事小,面子事大,誰掌握了主動占了上風,是事關今後工作之中誰更能搶佔至高點的開局,雖說酒桌無兄弟,酒場無官職,但酒品見人品,規矩見高低。

  夏想當然不會退後一步:「既然周書記這麼熱情,我不喝也顯得太不給面子,不過醜話可要說到前頭,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喝三杯,你可也得陪上三杯。」

  「好。」

  夏想和周鴻基之間的拼酒,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邱仁禮目光一動,站了起來,邱仁禮一起身,眾人也都紛紛站起。

  「我來做個證人……」邱仁禮手端酒杯,呵呵一笑,「等夏書記和周書記拼完酒之後,今天的節目就到此為止。」

  此前,中組部副部長謝信才已經回去休息,此時在場的全是湘省省委一干人等。

  邱仁禮話音剛落,孫習民接話說道:「就夏想和鴻基最年輕,年輕人就應該有年輕人的衝勁和朝氣,體現在工作就是拼搏,體現在酒場上就是拼酒。夏想,鴻基的酒量我知道,可是三杯倒,他都捨命陪君子了,你也要拿出一點誠意出來,不能退後。」

  在燕省的時候,夏想就以不能喝酒而著稱,孫習民當時雖然和夏想沒有同桌共飲,但對於夏想酒量一般的傳聞,應該略知一二,那麼他今天有意拿酒量說事,顯然就是別有用心了。

  夏想在上任之初的接風宴如果就喝得酩酊大醉的話,也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好說不好聽,不至於毀掉形象,也會成為笑談……

  夏想心中一動,想起在京城之時和孫習民的電話,心想孫省長還真是好記性,果然找機會要請他喝一壺了,不過不是不一壺茶,而是一壺酒。

  邱仁禮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再年輕也是省委領導,拼酒……總不太好吧?」

  孫習民慢條斯理地回應了一句:「就是熱鬧一下,酒能助興,齊省難得有兩個年輕的常委,夏想和鴻基的到來,帶來了新氣象,今天更是難得同志們放鬆一次,就一醉方休。」

  好好的一場接風宴,在周鴻基的三杯酒的提議之下,竟然演變成了一次暗中的較勁兒……

  邱仁禮收斂了笑容:「隨意,隨意好了。」

  孫習民立刻又說:「既要隨意,又要盡興,酒桌上沒大小,只有酒量和酒品……」

  此話一出,省委秘書長夏力的臉色為之一變!

  一把手的權威不容侵犯,不管是正式場合還是私下場合,酒桌上沒大小,那是平頭百姓的話,于官場而言並不適用,任何時候一把手就是一把手,說一不二,老大優先制,在省委開會時適用,在酒桌上也同樣適用。

  孫省長此舉,就是借酒話故意挑戰邱書記的權威了?

  一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投在了邱仁禮的身上,要看邱書記如何應對。

  人人都看出了端倪,周鴻基挑戰夏想,邱仁禮出面維護,孫習民再出面還擊,二比二的格局,在夏想初入齊省的當天,就一舉奠定了今後齊省的對比格局,不得不說確實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都以為,至少也要有一個緩衝期。

  邱仁禮臉色不變,遇變不驚,他久經風浪,老成持重更勝孫習民一籌,並不多看孫習民一眼,而是沖夏想說道:「夏想,今天是你的接風宴,你是主角,今天……誰說了也不算,由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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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1 00:02:15
第1487章 開局

  夏想一隻手輕輕捏住手中的酒杯,酒杯質地不錯,晶瑩如水晶,容量不大,是三錢杯。

  三錢杯,顧名思義就是一杯酒是三錢,三杯酒為一兩,三十杯酒為一斤。

  夏想其實酒量極好,上世經商,經常留戀於風月場合,陪無數大小貪官紙醉金迷,杯觥交錯,練就了過人的酒量。

  不過重生之後,深知醉酒的危害,他痛改前非,不再飲酒過度,輕易不喝,除非實在躲不開的場合小喝幾口,但堅持的一個底線就是,不喝多,更不喝醉。

  隨著他位置的提高,在酒桌之上有級別有權威硬勸他喝酒的人已經不多了,說句托大的話,以他現在省委副書記的身份,就是邱仁禮也不好開口就讓他喝多少酒,不成想,比他排名靠後的周鴻基竟然逼他喝酒!

  也不能算是逼迫,畢竟人家也親自作陪,是硬碰硬的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做法,換句話說,就是來不得半點虛假的實力相拼。

  夏想如果退縮,必定會落人笑柄!

  何況,邱仁禮將自主權交到了他的手中。

  「一人三杯酒,鴻基兄金口一開,我肯定會聽,不過我也有一個不情之請……」夏想故意一停頓,看了看周鴻基的臉色,不等他有所表示,又說,「你規定數量,我規定品質,怎麼樣?」

  品質的說法一語雙關,就看別人怎麼理解了。

  周鴻基見他和夏想此時被人圍在中間,現在是騎虎難下,只能迎戰,不過話又說回來,眼下的局面,何嘗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就悄然一笑:「好說,就如孫省長所說,盡興,盡興就好。」

  夏想伸手拿過水杯,將水倒掉:「孫省長說了要盡興,今天難得和同志們把酒言歡,我很高興能融入到齊省省委的集體之中,今天就盡興一次。剛才鴻基也說了我喝三杯,他也陪上三杯,就我和他最年輕,年輕,就要有好酒量好體力才能幹好革命工作。」

  夏想一邊說,一邊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倒滿整整一杯——和原先的三錢杯相比,現在的是三兩杯——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一口喝下,豪氣十足地將杯子一放:「一顆紅心向太陽,我把腸胃獻給黨!」

  話剛說完,第二杯已經倒滿,一仰脖,又是一口喝幹:「男人有所為,有所不為,說話算話,盡興而為!」

  就在眾人都目瞪口呆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當下,夏想第三杯酒也端在了手中:「鴻基兄,很高興和你對飲三杯。你定下數量,我定下品質,公平公正,請!」

  一個「請」字出口,夏想的第三杯酒也眨眼下肚!

  一口氣喝完了三杯酒,不是三錢杯,是三兩杯,等於數量沒變,品質卻翻了十倍!

  邱仁禮一臉驚訝,但嘴角浮現的分明是會意的笑。

  孫習民一臉驚訝,眼神中流露的是不知所以的震驚。

  其他常委更是面面相覷,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夏想夏書記,一口氣喝了一斤白酒,面不改色氣不喘,再加上剛才已經喝了差不多半斤白酒,一斤半白酒還若無其事,這得多大的酒量?

  而身為當事人的周鴻基張口結舌,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本想借機和夏想暗中較勁,不成想,遭遇了強烈的反彈,被夏想逼到牆角!

  周鴻基舌頭發硬,頭皮發麻,呆呆望著夏想喝幹的酒杯,一時之間失去了反應。

  邱仁禮就及時發話了:「酒量來不得半點虛假,憑的是真本事,鴻基不要勉強,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明是勸告,其實還是含沙射影,重點落在了真本事上面。

  周鴻基驀然間豪氣迸發,也如法炮製,拿過水杯倒滿,微一遲疑,見夏想笑而不語,似是鼓勵,又似是嘲弄,他就一咬牙,一仰脖,一口氣喝個精光。

  酒一下肚,只覺如一團火在胸中燃燒,周鴻基知道要壞事了,因為他確實沒有多大的酒量,但要是在第一個回合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輸給夏想,而且還是在他主動挑戰的情況之下,他以後將如何立威?

  第二杯,拼了,周鴻基的眼前開始出現重影,夏想意味深長的笑容在他面前越晃越厲害,仿佛有兩個夏想,一個嘲笑一個冷笑,圍繞著他轉個不停。

  怕個毛,周鴻基不服輸,一口將第二杯酒喝幹。

  如果說第一杯酒讓他胸中如一團火在燃燒,那麼第二杯酒就是火上澆油,一下讓胃裡翻江倒海,同時,眼前的夏想由兩個變成了四個,而且晃動的速度加快,似乎在他眼前全是夏想的冷嘲熱諷。

  周鴻基搖搖晃晃端起了第三杯,還沒有送到嘴邊,就被人奪了過去,只聽此人的聲音飄忽不定地傳來:「鴻基兄,不過是一杯酒,沒必要非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別喝了,等下孫省長會送你一壺濃茶……」

  是夏想的聲音還是誰的?周鴻基只感覺身體輕飄飄的沒有了分量,似乎一下騰空而起,然後忽然間一陣天旋地轉,就失去了知覺。

  周鴻基歪倒的時候,秦侃正好在他身邊,五大三粗的秦侃及時伸手扶住了周鴻基,才讓他不至於當場醉倒。

  夏想初來齊省的第一局,以沖天的豪氣震懾了在場每一個人,此後,再無一人敢在酒桌上和夏想叫板。一瓶白酒一氣喝完的壯舉,也讓夏想在眾人心目中奠定了硬氣和毫不退讓的形象。

  而在隨後不久,又有一件發生在常委會上的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件,更是奠定了夏想在齊省所有常委心目之中的位置。

  周鴻基挑戰不成,出師不利,敗在夏想手下,倒不會被人認為他是自取其辱,頂多被當成笑談。不過有心人注意到了一點,當時除了秦侃熱情地照顧醉倒的周鴻基之外,魯市市委書記袁旭強也積極地上前幫手。

  而孫習民則是哈哈一笑,打掩護一樣對周鴻基的醉倒開了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

  宴會結束之時,眾人握手告別。要是別人或許記不清最後都有誰在,都以為夏想喝了一斤白酒之後,雖然表面上沒醉,內裡估計也醉了七八分。

  但夏想依然心明眼亮,他注意到了一個異常的現象是,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廳長何江海在他喝酒之時,接到一個電話之後,悄然離去……

  宴會一結束,夏想就撥打了李丁山的手機,卻是關機,更讓他心中不安。本想直接到李丁山的住處和他面談,但酒意上湧,想了一想,還是作罷。

  第二天一早,夏想正式上班。

  夏想的辦公室位於五樓,他對應的省委副秘書長溫子璿是一位40出頭的女性幹部,第一眼見她,倒讓夏想小吃了一驚,因為她和梅曉琳還真有幾分相似之處。

  溫子璿十分幹練,說話時細聲細氣,雖在齊省擔任省委副秘書長,卻是湘江人。因此一番談話之後,她對有過湘省工作經歷的夏書記印象頗好。

  在她的良好印象中,也不排除因為夏想越來越成熟的男性魅力的原因所在。

  「夏書記,辦公廳為您安排了一位秘書。」溫子璿雖然40出頭,但保養得極好,一雙鳳眼還有三分風情四分風韻,得體的職業裝包裹的身體豐滿而成熟,「現在有時間的話,就安排他過來一下。」

  不過讓溫子璿失望的是,有齊省第一美女高官之稱的她,在夏書記眼中視若無物,完全無視她的成熟和怒放。

  隨即一想也是,在50多歲的省領導眼中,她是一朵花,但在35歲的夏書記面前,她是老大姐,算了,溫子璿放棄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有禦姐情節,不是所有的省領導都喜歡打量她風韻猶存的身體。

  其實溫子璿完全想岔了,夏想其實也挺欣賞她的精心打扮,在千篇一律的機關大院之中,有溫子璿一位有幾分姿色的女性官員完全是一道亮麗的風景,只不過他現在沒有心思注意到溫子璿的女性特徵,因為他的心思在李丁山身上。

  李丁山在樓上辦公,夏想不方便上去問個清楚,而且今天他第一天上班,有許多事情要忙,不可能不先著手工作而去和李丁山見面。

  省委辦公廳為他安排的秘書名叫吳天笑,名字有點意思,夏想也懶得再挑選,點頭說道:「好,麻煩子璿同志安排吳天笑過來一趟。」

  溫子璿嫣然一笑,一攏頭髮轉身出去了,夏想此時才注意到她的背影,以40多歲的女人來對照,確實是身段不錯,豐滿而不胖,扭動之間,還有三分美感。

  主要是她一攏頭髮的動作像極了梅曉琳,夏想搖頭驅散腦中的亂想,閒情之餘,還打量了幾眼自己的辦公室。

  佈置得還不錯,有一種低調的奢華,省委領導的辦公室,基本上按照級別和排名,在裝修上各有不同,他是省委三號人物,自然不會差。

  才走神半分鐘,溫子璿就引領著吳天笑來到了辦公室。

  溫子璿只做了簡單介紹,就識趣地離去,夏書記的秘書,得夏想一言而定,她沒有必要在一旁添油加醋。

  溫子璿的舉動很得夏想之心,讓他對她又多加了不少印象分。

  吳天笑各方面條件都符合夏想的要求,學歷、年齡、舉止和言談,正當夏想準備拍板定下時,吳天笑也不知是想故作驚人之語,還是別有用心,突兀地說了一句令夏想十分震驚的話:「請夏書記勸勸李省長,不要再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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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1 00:02:50
第1488章 契機

  吳天笑和夏想一樣大,35歲,畢業于名牌大學中文系,文學碩士,人長得很白淨,有幾分書生之氣,難得的是學問很深,卻沒有戴近視眼鏡。

  夏想對吳天笑的第一印象還算不錯。

  吳天笑的資料上顯示,他文筆不錯,發表過不少文章,在政治和經濟領域有令人耳目一新的觀點,是一個人才。

  但或許是書生氣息太濃的原因,幾次不被領導選中,現在吳天笑雖然解決了副處級別,但一直在辦公廳秘書處,沒有負責具體事務,等於是閒置了。

  也不知吳天笑和溫子璿有何關係,溫子璿推薦了他,肯定有些內情,不過夏想不在意這些小事,他只看人可用就行,他歷經無數崗位,身邊的秘書換了又換,不管是哪一任秘書,都在他的領導之下,工作得很出色,沒有為他製造麻煩。

  秘書工作的第一要素就是少說多做,因為領導越大,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物越多,口惠而實不至在領導面前無用,哪個領導不是見多識廣之人,只說不做的人永遠沒有市場。

  秘書大部分時候要少說,但在許多時候,也必須表達自己的觀點,不能只當領導的傳聲筒。只不過要分清主次,明白誰才是領導。

  吳天笑在夏想還沒有點頭同意他擔任秘書的時候,就突然說出一句即使身為秘書也不該多說的話,就讓一向大度的夏想聽了,也是微微不喜。

  身為下級告訴上級要怎麼做,是為官場大忌。

  夏想沒有說話,沉默就意味著拒絕。

  吳天笑意識到了氣氛隨著夏書記的臉色微沉,而立刻變得凝重起來,他自然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卻依然執拗地說道:「我敬重夏書記的為人,敬佩李省長的氣節,但齊省不是一個逞強的地方……」

  「我還有一個會議要開,先這樣了……」夏想打斷了吳天笑的話,他決定暫不用吳天笑為秘書,因為吳天笑各方面條件,沒有眼色就是致命的缺點。

  「是關於討論省國資委副主任人選的常委會吧?」吳天笑也不知犯了哪股子邪性,什麼事情都要發表一下看法,「夏書記,您就算怪我多嘴,我也要說上一句,除了魯成良之外,別的人選都不合適。」

  真是話多,一個秘書話多到教導上級領導怎麼做事的時候,秘書的前途也到頭了,夏想為人一向坦然,不太計較一些邊角料的問題,但還是受不了吳天笑的口無遮攔,擺手一笑,禮送他出去。

  如果讓吳天笑擔任秘書,他有任何需要背人的事情,指不定一轉身就被吳天笑說了出去,誰會留一個不靠譜的秘書在身邊,不等於是放了一個超級擴音大喇叭?

  吳天笑恭敬地離開,關門的動作很到位,讓夏想搖頭一笑,吳天笑各方面都符合他的要求,只有話多這一點讓他不滿意,而且還是最大的缺陷,只能放棄了。

  今天確實有一個常委會要開,夏想一上班就接到了印小白的通知。邱仁禮的秘書印小白可比吳天笑有眼色多了,不但親自上門通知,而且態度十分謙遜,在他面前沒敢流擺出一點第一秘的架子。

  夏想識人無數,雖未聽過有關印小白為人的傳聞,但從印小白走路的姿態和說話時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腔調可以得知,身為第一秘,印小白在省委也算一號人物。之所以在他初來乍到之時就沒有在他面前擺譜,怕是和經常從邱仁禮嘴中聽到他的名字有關。

  印小白只通知他開會,並未細說,夏想也只是知道是一次人事會議,而且議題不大,討論的不是市委書記或市長一類的重要任命,他也就沒有放在心上,而且他初來,也沒必要顯示一下存在,就只用附和邱仁禮的意見就是了。

  一個小小的國資委副主任的位置,以夏想現在的級別和眼光,不能說不放在眼裡,至少不會特別重視,但吳天笑特意一提,還是讓他不禁多想,吳天笑先提李丁山的問題,又提人事任命一事,跳躍性很大,之間應該會有某種內在的聯繫?

  開會時間定在10點,夏想尋思片刻,理不出頭緒,就索性不再去想,正要拿起電話和李丁山說幾句,廖得益敲門進來了。

  依然笑得十分燦爛的廖得益一進門就說:「夏書記好酒量,佩服,真厲害。」

  廖得益很會說話,說話時表情也很豐富,眯起眼睛,給人的感覺親切如鄰家大伯。

  能讓人一接觸就能感覺到親切的人,不簡單,有超出常人的親和力。

  夏想擺擺手,笑道:「喝酒能算什麼本事,不提了,不提了。」然後站了起來,「廖部長有什麼指示精神?」

  「我可不敢指示領導。」廖得益誠惶誠恐地說了一句,臉上的表情是表演的誇張,但卻讓人感覺不到滑稽,「就是馬上就要上常委會討論的人事問題,我提前向夏書記通個氣。」

  作為分管人事的副書記,任何人事討論都必定先經夏想之手,但此次另當別論,是夏想到來之前就已經通過了辦公會,所以廖得益是不是提前向夏想彙報一下,全在他一念之間了。

  不來,是公事公辦。來,是對夏想的尊重。但來了,也未必就說明他是真心請示。

  夏想微一點頭:「我來之前就已經通過辦公會了,我尊重辦公會的意見。」

  廖得益見夏想興趣缺缺,並不想詳細瞭解,他就拿出一份資料:「還有一點時間,就請夏書記受受累,審核一下組織部的考察結果。」

  說得好聽,其實是想讓夏想簽字存檔,日後在此次人事任命之上,也好顯得走完了全部程式,萬一出現了問題,也怪不到他工作失誤之上。

  夏想卻不接招,只是說道:「好,先放下,我看看。」又微一點頭,「得益辛苦了。」

  廖得益見夏想不直接表態,就只好告辭了:「夏書記先忙,我先走了。」

  夏想點頭一笑:「我送你……」說是送,卻沒有離座。

  廖得益才不會真等夏想站起來,忙一拱手:「不敢,不敢,夏書記您忙。」

  廖得益一走,夏想的目光才落在資料之上,只看了兩眼就大有疑慮,國資委副主任的任命並不是一次重大的任命,但組織部的手續很繁瑣,而且工作做得很細,絲毫不比任命一名市委書記差上多少。

  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有關國資委副主任的任命,爭奪得十分激烈,達到了互不相讓的地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電話突兀地響了。

  夏想沒看來電,直接就接聽了電話,裡面傳來了李丁山的聲音:「夏書記,稍後上常委會討論的時候,請支持魯成良!」

  怎麼……夏想一時驚愕,李丁山的話和吳天笑的建議,不謀而合。

  正要和李丁山多說幾句,又有人敲門,夏想只中斷了和李丁山的通話。

  來人是省委秘書長夏力。

  夏力此時出現,來意不言而喻,必定是為邱仁禮傳話來了。

  不出夏想所料,夏力說過開場白之後,含蓄地點明,希望夏想支持魯成良的提名。

  夏想也只是含蓄地回應,他當然不可能一口答應夏力什麼,他和邱仁禮關係再好,官場之上必要的矜持還必須保持。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夏想似乎從一連串的事件之中抓住了一點什麼,魯成良的任命,必定牽涉到許多利益,不管是誰想提魯成良上來,邱仁禮肯定支持,而李丁山也開口讓他贊成,就說明了李丁山所查的事情,肯定和魯成良的任命,利益攸關。

  10點整,當夏想邁著悠然的步伐第一次增進齊省常委會會議室的時候,卻驀然發現除他之外,人已經全數到齊,他竟然成為了最後一個。

  夏想抬手看看表,又看了看會議室正中的石英鐘,笑了:「我沒遲到,證明同志們都比較積極,早到了一步。你們用早到來襯托我的晚到,我晚是晚了,但不承認是遲到。」

  一句話引得眾人都笑出了聲。

  夏想坐在孫習民的下首,目光閃過周鴻基的臉龐,周鴻基已經恢復了正常,不過臉上還微有疲倦之色,他還不忘沖夏想點頭一笑。

  不止周鴻基沖夏想微笑示意,孫習民還特意小聲叮囑夏想一句:「說是10點開會,其實9點55分時就都到齊了,以後可別再來晚了,邱書記在開會紀律上面要求很嚴。」

  可以說,第一次參加齊省的常委會,讓夏想的感覺還很不錯,氣氛融洽,人人微笑,估計接下來應該是一次勝利而圓滿的會議了?

  夏想可不是初哥,才不會被表面的現象迷惑,他該笑笑,該示意示意,心裡知道,今天是一次不算重要的議題,但卻是一次各方力量的大檢閱,而且還有可能上升為一次實力大碰撞。

  夏想猜對了,此次常委會,不但最終演變為實力大碰撞,而且正式拉開了他和周鴻基、孫習民全面對抗的序幕,並且讓他始料不及的是,魯成良的任命,表面事小,其實暗中牽涉了齊省一個巨大的利益集團的利益。

  第一天正式上班,第一次常委會,夏想就被直接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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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1 00:03:26
第1489章 利益糾葛的支點

  任何事情都有其兩面性,就如李丁山一來齊省就惹了事端,既可以說是李丁山太過理想主義,正義氾濫,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何嘗不是地方勢力的狂妄與猖獗?

  再怎麼著李丁山也是常委副省長,是整個齊省排名在十三名之內的重要人物,不是一般副省長,更不是沒有具體管轄範圍的省委秘書長一類的職務,是有隸屬自己分管範圍的實權在握的副省長。

  哪怕是做做樣子,哪怕李丁山初來齊省,立足未穩,下級至少也要拿出應有的恭敬態度,即使是陽奉陰違,也算恪守了下級本分。

  連一點面子也不給頂頭上司,不是不懂官場規矩,而是太過囂張狂妄了。

  但在囂張狂妄的背後,肯定有更深層次的令人沉思的東西。

  夏想擔心李丁山,是因為李丁山遇事過直,不知迂回。是擔心,不是埋怨,如果讓他遇到李丁山查實的事情,他如果坐視不理,他就不是夏想了。

  不過他不會拍案而起,也不會義憤填膺,在官場之上如果動不動就憤怒,早就被氣死了。而且說實話,憤怒出詩人,但憤怒不出政績,也決定不了勝負。

  相反,憤怒還容易讓人失去理智和判斷,從而誤入歧途。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還是讓夏想抑制不住地憤怒了……

  省委書記邱仁禮主持了常委會議。

  先是照例說了一堆套話,然後又說作為新一屆常委會集體的第一次會議——雖然不算正式換屆,但因為常委會新面孔較多,說是新一屆常委會集體也不為過——他代表齊省省委,對新任的常委同志表示歡迎,如是等等。

  開場白熱烈而熱情,充分體現出一名優良的資深官場中人的素養。

  然後邱仁禮話題一轉,就提到了人事任命:「今天的會議,一是開一個見面會,二是討論並表決省國資委副主任的任命。組織部提名了兩個人選,下面請廖得益同志發言。」

  廖得益真的不象一名組織部長,他的笑容似乎就如盛開的塑膠花一樣,從來不見有凋謝的時候。

  一般而言,組織部長因為職務的關係,通常會保持一定的威嚴和神秘感,方顯權威,廖得益卻是逢人三分笑,甚至在正式場合發言,也是未開口之前就先呵呵笑上幾聲。

  「呵呵……」廖得益也不知道笑個什麼,反正就是先自顧自地笑了一氣,才切入了正題,「經組織部研究,有兩位同志符合國資委副主任的提名,分別是國資委辦公室主任陳秋棟和省鹽務局副局長魯成良。兩位同志都有豐富的工作經驗,品行可靠,思想正直……」

  從排名上看,組織部傾向于陳秋棟,而且陳秋棟本身是國資委辦公室主任,由他接任國資委副主任職務,工作的延續性好。但從廖得益對陳秋棟和魯成良評定來看,又似乎不偏不向,組織部是居中的立場。

  夏想微有不解的是,魯成良是省鹽務局的副局長,何必非要爭一個國資委副主任的職務?雖說級別提了一級,但鹽務局可是油水豐厚的好單位,即使是副局長也比一個國資委副主任權力大多了。

  還有一點也讓夏想不太明白,假如說魯成良是邱仁禮的提名,那麼陳秋棟又是誰的提名?孫習民還是廖得益?

  孫習民和邱仁禮立場相左是可以肯定的事實,不管哪個省份,省委書記和省長多半都是不同陣營的人,國內政治歷來講究一個平衡,不允許一省出現一家獨大的局面。而同樣,省委組織部長和省委書記,也基本上不會來自同一陣營,也是為了防止省委書記人事大權獨攬,將一省之地經營成自家自留地。

  孫習民和周鴻基比他早到齊省半個月,半個月的時間並不長,不足以完成一系列的佈局,頂多就是比他多熟悉一點環境,多認識幾個常委,多拉攏幾個關係罷了。

  不過又一想,李丁山也比他早到半個月,在孫習民和周鴻基都在忙於佈局的時候,李丁山又在做什麼?

  李丁山此時安坐在第11的位置上,他在常委13人排名11,算是十分靠後了,雖然和夏想同為常委,但在常委會中的發言的分量就小多了。

  其實想想,在當年李丁山身為縣委書記之時,夏想初入官場,不名一文,連級別都沒有。現今10餘年過去了,夏想已然是省委的三號人物,而李丁山卻和夏想平起平坐,甚至排名還遠遠落後于夏想,人生際遇大不相同,人生落差也反差太大。

  不過也就是李丁山,換了別人,和當年的秘書坐在一起,並且屈居於秘書之後,肯定會十分尷尬難堪,但他卻不,渾然不覺什麼,一臉沉靜和若有所思地坐在座位之上,甚至身邊的省軍區政委聶建豪對他小聲說了一句什麼,都沒有聽見。

  廖得益發言完畢,邱仁禮隨即說道:「下面就請同志們發表一下看法,我事先聲明一下,書記辦公會討論議題的時候,夏書記還沒有上任,所以夏書記今天可以不表態……」

  此話一出,不少人為之一驚,邱書記是什麼意思,直接暗示夏想最好棄權?

  不等眾人回過味兒來,邱仁禮又說了一句更令人震驚的話:「當然,夏書記也可以直接叫停常委會!」

  就如一記重拳出擊,邱仁禮老道而辛辣的手法,再次證明作為官場經驗豐富的老人家,果然不是好相與之輩,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夏想另有提名或另有想法,可以現在或隨時表態,要求暫停常委會的表決。

  孫習民面露不快之色:「組織部不是已經送交相關資料請夏書記過目了?」意思是,夏想也瞭解提名人選的簡歷了。

  廖得益點頭應道:「是,是,我會前已經向夏書記做了請示彙報。」

  夏想輕輕「哦」了一聲,漫不經心地說道:「是呀,廖部長的報告送到的時候,已經是9點30分了,我剛才又接了十幾分鐘電話……」

  廖得益臉上一直盛開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幾秒鐘,夏書記的意思是,他沒有時間看完報告了?得,等於是邱仁禮上了一根弦,夏想想什麼時候彈響就什麼時候彈響,了不起,官場手法運作嫺熟,正副書記聯手,堵住了悠悠眾人之口。

  沒辦法,書記和副書記都主抓人事,不聽不行。

  周鴻基臉色不變,怡然自得地把玩手中的一支鋼筆,不看夏想,目光不經意落在了李丁山身上。

  李丁山微露喜色,對夏想愈加圓潤成熟的政治智慧深感滿意和欣慰。

  「我就先不發表意見了,先聽聽同志們的看法。」邱仁禮拿出了一把手應有的高高在上的姿態,不表態,是不影響其他人的自主判斷,是有決斷有自信的表現。

  「陳秋棟同志一直在國資委工作,由他接任,是不是工作的延續性更好一些?」孫習民是以反問的口氣來發表意見,雖是反問,但卻是不用回答的肯定。

  「孫省長的看法有一定的代表性。」夏想順勢接話,「但延續性也代表了保守和守舊,許多時候事情都是不破不立。有時候換個思路和角度,也許會收到更好的效果。我倒認為,魯成民同志從鹽務系統到國資委,會帶來新氣象。」

  夏想一發言,廖得益長舒了一口氣,雖然夏想是支持魯成民的立場,但不管他支持誰,只要他開了口,參預了討論,就證明夏大書記不會中途霸氣外泄地叫停常委會了。

  周鴻基正在轉動鋼筆的手,在夏想說話的一瞬間停止了動作,等夏想說完之後,他又重新擺弄起了手中的鋼筆,表情依然平靜,但眼神明顯亮了不少。

  夏想之後,按照排名,就是秦侃發言了,依照夏想對秦侃的觀察,秦侃應該偏向孫習民的立場更多一些,不料秦侃的發言出乎夏想的意料。

  「我保留意見。」

  棄權了?一個無關大局的國資委副主任的任命,身為常務副省長竟然棄權,恐怕有點小題大做了。不過也正是因此,才更讓夏想意識到國資委副主任任命的背後,肯定有一場巨大的政治交易。

  或者說,國資委副主任的位置以前並不重要,但現在因為涉及到了某件事情,而變得異乎尋常的重要了許多,甚至有可能是整個利益糾葛的支點。

  隨後各位常委的發言驗證了夏想的猜測——原以為邱仁禮淡定從容,孫習民舉重若輕,秦侃意外棄權,是對國資委副主任的位置要麼篤定,要麼並不在意,誰知在隨後的發言中,原先雲淡風輕的氣氛蕩然無存,火藥味兒漸濃,並且最終上升成為一場論戰。

  論戰,最先是由政法委書記何江海點燃了導火索,隨後周鴻基煽風點火,並最終由李丁山成功推向了最高潮,而夏想也沒有退縮,在緊要關頭站在了潮頭……

  一個巨大的難題,一次危機重重的考驗,在此次常委會之上,在一個似乎無關輕重的任命問題之上,以迅雷之勢擺在了夏想面前。

  並讓夏想陷入了無路可退的選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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