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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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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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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2:22
第1760章 無法掩飾的分岐

  被程在順稱為攔路虎和絆腳石的夏想夏大書記,絲毫沒有自己是攔路虎的覺悟,相反,他還愈加認為自己的重要性不可替代。

  不僅僅是在齊省居中策應的重要性,還有可以成為別人的心理輔導師的重要性。

  讓夏想沒有想到的是,劉一琳打著衙內的幌子請他赴約,只簡單一提衙內的撤資事宜之後,就將話題的重點落到了她個人的煩惱事情之上。

  而且還是夏想最不想介入不想表態的家庭問題。

  劉一琳的丈夫是一名成功的商人,經常在京城和紐西蘭兩地奔波,是典型的空中飛人。夫妻二人聚少離多,時間一長,感情就冷淡了。

  說來孩子是夫妻之間最好的粘合劑,再恩愛的夫妻,相處的時間一長,感情也會淡薄了許多,有情深時就有情淡時,萬事萬物逃不過法則。孩子的出世,可以很好地將夫妻之間的感情轉化為親情,從而可以繼續維繫在一起,讓夫妻之路走得更長久。

  問題就在於,劉一琳沒有孩子。

  問題出在誰的身上,就不好猜測了,清官難斷家務事,夏想再自認是清官,也不想斷別人的家務事,更不想插手劉一琳的家務事,何況,劉一琳找他,明顯有傾訴心事的意思。

  當一個女人向你傾訴心事時,就證明了她和你之間的關係有了突破性進展,再加上如果她向你傾訴的物件是她的那一位,那麼恭喜你,你危險了。

  夏想現在的感覺確實就和身處危險之中沒有兩樣,如果讓他選擇的話,他寧願置身于程在順一群人當中,他還可以面無懼色地應付自如,卻不願意回答劉一琳的難題。

  偏偏劉一琳非要讓他回答不可。

  「他提出了離婚,我也想離,可是又怕離了會影響前途,不離,兩個人強扭在一起,都心煩。你幫我出出主意,拿拿辦法。」劉一琳眼巴巴地看著夏想,別說沒有一市之長的姿態了,活脫脫一個無助的小女人形象。

  「嗯……」夏想拉長了聲音,似乎是沉吟,其實是拖延,因為他實在沒有勸別人是和是離的經驗,目光落在香氣彌漫的茶水之上,又看了看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心想今天的飯,算是吃虧了,「俗話說,勸和不勸離,但又有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

  「吞吞吐吐不是你的風格,遮遮掩掩不是你的脾氣,有話直說,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好。」劉一琳將了夏想一軍。

  夏想心想,問題是你的事情和我不搭界,我也不想對你的家事發表意見,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熟到這個程度……但這些話只能在肚子裡轉一轉,不能說出口。

  一抬頭,看到劉一琳似笑非笑的目光,夏想不由打了個激靈,氣氛太曖昧了,有點讓人迷離的味道,不好,不太好,他忙咳嗽一聲,藉以掩飾劉一琳對他帶來的壓迫。

  「夫妻之間的事情,外人真不好多嘴。」夏想還是不想發表傾向性明顯的說法,儘管從本心來講,他並不認為離婚會對劉一琳的仕途有多大的影響。

  國內政治環境對男性官員的約束較多,對女性官員的約束較少,尤其是在婚姻之上,高級別高官離婚,如果是男性,確實會嚴重地影響升遷之路。

  劉一琳雖然升遷之路異常順利,年紀不大就已經是副省級高官,在國內也是數一數二的女性高官,但夏想並不十分看好劉一琳以後的前景。

  就連梅曉琳以後的道路,也會漫長而無限延伸了,女性官員到了廳級和副省之後,再前進一步,就難如登天了。或許劉一琳和梅曉琳終有一日會邁進正部的序列,但能否擔任地方正職,就很難說了。畢竟算起來,國內並沒有幾個女省長,女省委書記,更是少又之少了。

  如果非要在梅曉琳和劉一琳之間做個對比的話,夏想更相信梅曉琳的從政之路會更遠一些,倒不是因為梅曉琳出身梅家的緣故,而是因為梅曉琳比劉一琳更能控制女性負面情緒的一面。

  女人在官場之上,處在絕對弱勢的地位,性別上的差異先不論,單是女人在情緒上的控制能力,以及很容易被個人判斷力左右了正常的分析能力,如是等等方面,讓女性官員在面臨重大抉擇或重大事件之時,缺乏足夠的冷靜和審時度勢的大局觀。

  劉一琳或許擔任市長之位時,還可以勝任,但夏想相信,到了省一級的位置之後,劉一琳的短板就會十分明顯了。

  劉一琳確實也有神秘的一面,神秘的背景和神秘的升遷之路,但到了副省之後,再前進一步,光靠神秘和來歷就不能一帆風順了,還必須有過人的能力。

  所謂能力,在市長市委書記任上,就是招商引資,就是政績,就是工程項目,而到了省長和省委書記任上,經濟上的成就就不是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統領全域的能力,是保持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的能力,是如何站在一定的高度之上全方面地看待問題的能力。

  「不說算了,就知道你不會有真話。我就不該對你有幻想。」劉一琳半是假裝半是惱怒地說道,「整個魯市,不,整個齊省,也就能對你說說心裡話,你倒好,不領情也就算了,還一直打馬虎眼,不夠朋友。好歹我認識你都有七八年了……」

  也是,轉眼間認識劉一琳也有七八年了,一想起也算是七八年的老朋友了,夏想就心軟了,呵呵一笑:「行了,別埋怨人了,我就說一句實話好了,如果你只是擔心離婚會影響仕途,我倒覺得不必過於糾結這個問題,女性幹部的家庭,向來保密。」

  劉一琳愣愣地看了夏想幾眼,忽然又輕輕地笑了:「好,我聽從你的建議,好好考慮考慮。」又小口地喝了一口茶,「我想你現在一定著急想知道衙內的真實想法,我現在就告訴你。」

  夏想一臉微笑,洗耳恭聽。

  「衙內在羊城的一項投資出現了失誤,虧損嚴重,而且還被債權人起訴了,事情最後捅到了陳皓天那裡,陳皓天沒幫忙,衙內的投資被查封了,暫時出現了資金鏈斷裂的危機,他想從達才集團撤資,也可能是想周旋資金救急。」

  夏想想了一想,覺得劉一琳的說法有點偏差,當然他不是不相信劉一琳的話,而是認為劉一琳的判斷有誤:「衙內的資金不至於因為一個項目就告急,再者以他的影響和分量,隨便到哪裡拆借,都能弄到幾十億的貸款,不至於因為羊城一筆生意出現狀況就要從達才集團撤資,不符合他放長線釣大魚的長遠安排……」

  「那我就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了,反正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對於夏想明顯是試探的疑問,劉一琳不做正面回答,也或許她確實缺少由經濟聯想到政治利益的縱廣思路。

  「剛才我發現了一個熟人……」夏想繼續試探劉一琳,「衙內和葉天南也在醉仙居吃飯。」

  劉一琳一驚:「衙內和葉天南怎麼會坐在一起?怪事,天大的怪事。」

  ……

  醉仙居有沒有仙人醉過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不少俗人醉過,俗人之中,不包括夏想和劉一琳,因為夏想和劉一琳的會面,滴酒未喝。

  喝醉的俗人之中,包括秦侃,包括衙內,但不包括葉天南和程在順。

  直到夏想和劉一琳離開醉仙居之後一個多小時,衙內等人的聚會才算正式結束。應該說,聚會一切順利,表面上也達成了許多共識,但還是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插曲……

  衙內主動挑釁,要和秦侃拼酒。秦侃當仁不讓,和衙內血拼。結果二人你來我往,最後都喝得酩酊大醉。

  還好,秦侃酒品不錯,雖然醉了,依然保持了風度。衙內就不行了,醉了之後開始胡言亂語、豪言壯語,並且對秦侃指手畫腳,話裡話外含沙射影,舊事重提,直指以前的車禍的背後有秦侃的影子。

  秦侃並不反駁,只是否認,並且以衙內醉了為由搪塞,試圖大事化小,衙內卻不幹,耍起了酒瘋,還嚷嚷著要和秦侃單挑。按說衙內年紀也不小了,留個平頭只是讓他顯得年輕,並不是真的年輕,但鬧騰起來之後,衙內的性子一點兒也不比年輕人少了衝動,差點將酒瓶砸到秦侃的腦袋上。

  最後事情雖然在葉天南和程在順的勸告下得以收場,但衙內的一鬧和秦侃表面上的退讓,讓葉天南和程在順心中都清楚了一個事實,先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以及達成的全部共識,掩飾不了衙內和秦侃之間的深仇大恨,也掩蓋不了坐在一起把酒言歡背後的巨大分岐。

  第二天,葉天南一早就離開了酒店,前往機場,準備離開魯市,因為他在結束聚會之後,在回去的路上,又不小心摔了一跤,而且有人又傳了一句話給他,促使他終於下定決心,趕緊離開魯市的是非之地。

  就在葉天南剛剛離開魯市不久,衙內出手了,衙內一出手,秦侃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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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2:41
第1761章 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葉天南登機之前,給夏想打了一個電話。

  打第一遍的時候,夏想沒接。葉天南不氣餒,繼續打,結果第二遍,夏想還是沒接。

  一般而言,如夏想的級別,就算邱仁禮打電話給他,如果二遍都不接的話,不會再打第三遍,因為很失禮。

  葉天南偏偏就打了第三遍,因為有些話他不吐不快,必須要和夏想說個清楚。

  第三遍電話響了五聲之後,接通了。

  葉天南上來就不太客氣地說道:「夏書記,連電話也不接,太不給面子了。」

  夏想的聲音很漠然,就如秋風一樣冰冷:「葉天南,我沒有義務接你的電話,再說,我也不認為有和你通話的必要。相反,我還認為你一再打來電話,連最基本的禮節都不懂,太讓人失望了。」

  印象中,夏想從來都是一副淡定從容的姿態,即使在湘省之時,和他針鋒相對幾乎勢同水火時,也是彬彬有禮,從來沒有說過狠話,今天是怎麼了,怎麼上來就是一番攻勢?

  葉天南還真被夏想的一番話說得愣在當場,過了半天才清醒過來,不由惱羞成怒,說道:「夏書記,做人做事但留一線,也好以後相見,我來魯市是公幹還是私事,與你無關,你躲在背後暗下黑手,算什麼男人?!」

  一急之下,本想含蓄一問的問題,葉天南卻直截了當地問出了口,等於是直接明說他的兩次被打事件是夏想在幕後指使了。

  夏想愕然問道:「葉天南,你什麼意思?你在魯市?我都不知道你在哪裡,怎麼還對你暗下什麼黑手,你簡直是血口噴人!」

  夏想的話說得很篤定,語氣很堅定,一下讓葉天南沒緩過來,被嗆得說不出話。

  難道真不是夏想所為?

  昨天聚會結束之後,葉天南心事重重地返回賓館,剛下車,還沒有來得及上樓,就在停車場被幾個人堵住了。對方是三四名壯漢,個個膀闊腰圓,而且看上去都喝了不少酒。

  一開始對方並不是有意要堵葉天南的路,而是幾人似乎鬧了矛盾,拉拉扯扯,你推我推,鬧成一團,鬧到最後,卻正好將葉天南圍在了中間。

  葉天南也喝了幾兩酒,雖未醉,也有了幾分醉意,開始時還沒有意識到什麼,就本著多事不如少事的美好願望,讓到了一邊。

  不料對方當著他的面,開始對打起來,打得還挺凶。葉天南可是很少見過真正的拳拳到肉的鬥毆,有點害怕,就想躲得更遠一點,向旁邊一讓,卻踩了一個人的腳。

  就惹了大禍。

  對方一下就火了,也不自相殘殺了,聯手就對他好一頓拳打腳踢。可憐的曾經的副省級高官葉天南,為了掩人耳目,前來魯市時是隻身一人,現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身邊連一個警衛都沒有,用他的話來說,就真正的虎落魯市被犬欺。

  被飽以一頓老拳之後,葉天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把鼻涕一把淚,身上的疼痛再加上心中的憋屈,差點痛不欲生。

  是呀,葉天南的仕途在遇到夏想之前,一直順利得好象坐了火箭一樣,別說被人打了,誰不對他恭敬三分禮讓十分,現在倒好,不但成了平頭百姓,竟然還被人象痛打落水狗一樣好一頓飽打,真是天可憐見,他招誰惹誰了……

  對方足足群毆了葉天南同志有四五分鐘之久,如果真的是拳拳到手的話,葉天南同志現在基本上已經生活不能自理了。奇怪的是,雖然人多拳雜,還連腳也用上了,葉天南被打得滿臉開花,眼鏡也飛到了一邊,看似慘不忍睹。

  其實葉天南自己心裡有數,對方很有分寸,根本就沒有想重傷自己,表面上打得挺凶,實際上都留了餘力,只是讓他鼻青臉腫而已,身上並沒有幾處傷,肋骨沒斷,手腳完好,也沒有內傷,除了……除了臉上火辣辣地疼之外。

  至此,葉天南已經明白了什麼,對方不是打人來了,是打臉來了,要的就是讓他難堪,讓他鼻青臉腫,讓他沒臉見人!

  如此,用意已經呼之欲出了,聯想到第一次的正面警告,葉天南已經十分清楚一群醉漢並不是什麼醉漢,而是別有用心的打手。

  對方打完之後,還有一人意猶未盡地朝葉天南臉上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地說了一句:「魯市不歡迎你!以後,見一次打一次,打到你怕了為止!」

  葉天南此時再不明白是有人嫌他在魯市多事,他就白活了一把年紀了,思來想去,再將今天會面的一幫人排除在外之後,夏想就成了他最大的懷疑物件,因為就他認知之中,除了夏想,再沒有第二人會對他下黑手。

  對,是黑手而不是狠手,換了別人,他今天恐怕不但鼻青臉腫,還得斷了肋骨。

  葉天南心中的憤怒和憋屈別提有多強烈了,想他當年何等的風光,現在被人痛打一頓還不算完,還被人直接吐在臉上,平生的奇恥大辱!

  但他終究還是怕了,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他就知道必須離開魯市了,否則,說不定還會有更嚴重的威脅事件發生。強龍難壓地頭蛇,何況他現在連強龍都不是,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

  走歸走,事情還要問個明白,葉天南就打電話質問夏想,想探探夏想的口風。他心中十分義憤,因為在他心目之中,夏想本是一個正人君子,如果打人的事件真是夏想背後指使,那麼就讓他心中的夏想的偉光正的形象徹底破滅了。

  不想電話一打出,卻被夏想直接嗆了回來,又讓葉天南心思浮沉了。

  「我在魯市,夏書記,你真不知道?」葉天南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語氣平靜得近乎冷酷,「我來魯市兩天,被人打了兩次,魯市的治安,真是好得很!」

  夏想的語氣也平靜得近乎冷峻:「魯市太大了,每天發生的打架鬥毆事件,不知道有多少,我對你在魯市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報警了沒有?相信魯市警方可以公正公平地處理……」

  葉天南被夏想弄迷糊了,想說什麼,又不好再多問了,最後只是說道:「我對魯市的治安和齊省的個別人,很失望。」

  夏想呵呵一笑:「對魯市治安有想法,可以向李童和劉一琳同志反映問題。對齊省個別人失望,這個就幫不了你了,你可以直接和他說個明白。當然,對方是不是接受你的意見,就兩說了……老葉,還有事情嗎?」

  葉天南坐上飛往京城的飛機之後,還依然餘怒未消,心中卻還是不能肯定事件的背後,到底是哪一雙黑手在作怪,回想起和夏想通話的每一個細節,他心中疑惑反而更重了——真的不是夏想?

  ……

  夏想接完葉天南的電話,搖頭笑了,有些人真不自覺,明明是一根攪屎棍子,卻還理直氣壯地認為自己多有本事,多重要。葉天南就和許多自高自大的人一樣,太高抬自己了,自以為了不起,可以和蘇秦一樣,合縱連橫,指點江山,其實他不過是一個無權無職的盜版而已。

  一個盜版者還想擁有正版者同等的待遇,不是癡心妄想又是什麼?根本就是白日夢!

  人應該有自知之明,既然不在其位了,就應該不謀其政,不要上躥下跳地象一個跳樑小丑一樣,拿著雞毛當令箭。

  打了兩頓還是輕的,如果他還再敢來魯市攪局,一定要讓他品嘗到痛不欲生的滋味。夏想下了狠心,有時候不敲打敲打,有些人就不知道什麼是廉恥,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希望葉天南的遭遇,不但能為葉天南敲響警鐘,還能讓某些賊心不死的人,也警醒幾分。

  半個月後,一場秋雨帶來了秋涼,齊省,正式進入了秋天。雖然還有兩個多月才開始政府換屆,但此時各項工作已經提上了日程。

  為了防止換屆之時出現不可預料的差錯,邱仁禮多次抽出時間,親自到人大參加各項會議,再三強調要嚴格落實中央的意圖,要將中央的指示精神放到第一位,要堅定地不折不扣地執行,不允許有任何個人私利和不和諧的事情出現,誰出現問題,就拿誰問責,絕不姑息。

  或許邱仁禮的嚴厲起到了震懾作用,前期工作一切順利,不但秦侃低調得好象不存在一樣,程在順也老實巴交地配合工作,積極主動地完成了各項任務,沒有出現一絲偏差。

  總算讓邱仁禮一顆心落到了實地。

  轉眼到了11月中旬,曹殊黧總算從京城回到魯市,又安心地陪在了夏想身邊,肩負起了照顧夏想的重任。夏東一切安好,幾乎成了總書記家中的一員,吃住都在總書記家中,雖然偶而還和小靈鬧一些小彆扭,但總體來說形勢一片大好。

  而齊省的形勢,也似乎是一片大好了。

  也確實是,齊省在國慶之後,政治上一片清明,除了李丁山在品都的打黑之外,各地市風平浪靜,步入了秋高氣爽的秋天,是難得的一段風和日麗的盛世秋景。

  但在太平盛世的背後,依然隱藏著許多不為人所知的跳動的音符,對夏想來說,衙內終於正式向達才集團提出了撤資。對秦侃來說,惡夢的降臨,事先毫無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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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3:00
第1762章 就要全面到來了

  曹殊黧回魯市有一段時間了,人在夏想身邊,心中掛念的卻是別人。不過,夏想卻一點也不吃醋。

  因為曹殊黧掛念的是夏東和連若菡。

  夏東還好說,畢竟是兒子,向來在男人眼中,老婆是別人的好,兒子是自家的棒,夏想就很能理解曹殊黧的愛子之心。平心而論,他對夏東也是掛念得很,只不過男人內心柔軟,嘴上強硬,他就是平常說得很少罷了,說到底,心中還是很想兒子。

  也很想連若菡。

  有很長時間沒有和連若菡分開這麼久了,以前雖然也是不常見面,但想見的話,半天就見到了。現在連若菡人在國外,想見還真不容易。出於食品安全方面的考慮,連若菡不肯回國。又因為夏想身份特殊的緣故,他不能隨便出國,就兩地分居了。

  連若菡也快要生了,預產期好象是明年的3月份,具體日期夏想是記不清了,曹殊黧卻記得分明。

  也許是先入為主的原因,曹殊黧一直當連若菡姐姐一樣看待,從來沒有覺得她是她的情敵。

  晚上,夏想在忙碌了一天之後,回到家中,家中已經送了暖氣,溫暖如春,倒不覺寒冷。此時已經進入了初冬,和燕市氣候相差無幾的魯市,現在也是天寒地凍的光景。好在家有一個女人,讓夏想很是安心。

  飯已經做好了,四菜一湯,對夏想的級別來說,規格不高。但如果按曹殊黧的養生之道,晚上她甚至都不想讓夏想吃油膩的東西,只喝一碗稀粥了事。只不過夏想睡得晚,每天都要熬夜工作,就只好勉為其難地為他加了餐。

  最近從天氣上講,齊省的氣候已經進入了冬天,從政治氣候上講,似乎是一片大好的春天景象,其實不然,現階段只是一個表面太平相對平和的特殊日期,因為都在等候最後的時刻的到來。

  夏想最近的工作非常忙,事情紮堆,身為副書記,要負責方方面面的事務,上至中央精神的傳達,下至各地市黨政一把手的考核,再加上地市政府的換屆要早於省政府的換屆,事情繁多,讓人幾乎沒有片刻的休息。

  都認為當官風光,人前人後,前呼後擁,其實只看到了好的一面,沒看到不好的一面,不但忙得不可開交,還心理壓力巨大。心理承受能力差一些,或是能力不夠,每年因此患上抑鬱症的官員不在少數。

  甚至還有副市長、區長因為不堪其重自殺的事件發生,夏想心理承受能力強,能力更是有,還可以應付得來。但即使如此,畢竟不是鐵打的人,也累得不行。

  主要也是除了正常的工作之後,還有許多需要暗中應對的事情,等於是他一個人分成兩個人用,就讓夏想30多歲的身體也有點吃不消了。

  因為……在風平浪靜的背後,有兩件事情在暗中潮流湧動,正在醞釀,有可能發展成一次波濤起伏的巨浪!

  一是秦侃的事件終於發酵了。

  在經過一個多月的前奏之後——就是先在省委大院內部、後在整個魯市鬧得沸沸揚揚的秦侃和楊銀花事件,在經歷了初期的醞釀,中期的宣揚以後及後期的加工處理之後,在今天,終於成初見成效——第一個成效就是,秦侃被人打了。

  打人這樣的事情,很低級,很不入流,再者以秦侃的級別,誰想打一名常務副省長,想要突破重圍近身到秦侃身前一米之內,非得武林高手不可。但打人者還真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不但不是,腦子還缺少一根弦,正是楊銀花的丈夫華一大!

  華一大曾經打過周鴻基一次,現在又親手打了秦侃,全是因為他有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也足以讓他成為綠帽的典型代表了。如果有人非要寫一本異人異事傳的話,華一大鐵定入選,因為在國內現行的政治體制之下,能僅憑一人之力空手突破重圍,拳打兩名副省高官者,恐怕只他一人而已。

  華一大如何打了秦侃,細節不得而知,反正當秦侃狼狽不堪地出現在省委大院時,後背一個大腳印,臉上一對熊貓眼,要有多丟人就有多丟人。

  別人是什麼心態不得而知,但夏想聽說,在親眼目睹了秦侃的熊樣之後,曾經飽受華一大之苦的周鴻基當時就笑得陽光燦爛,差點就放聲大笑了——如果不是辦公室的門隔音效果不好的話,周鴻基肯定會大笑出聲。

  有初一就有十五,沒辦法,夏想也對秦侃的遭遇提不起什麼同情之心,但隨後的一個消息,也是事件的第二個成效,卻又讓他不免唏噓——楊銀花自殺了!

  對於楊銀花,夏想同情多過厭惡。作為齊省權力核心的省委大院的一名女幹部,如果有野心有欲望,在男人當權的世界裡,想要向上拼命地爬,就只有一條道路可走,就是獻身。

  有多少不覬覦漂亮女下屬的上級領導?夏想不貪婪,不代表別人不貪婪,遠的不說,就說剛剛發生的一起上級領導趁女下級醉酒將其強姦的案件,在審訊時,上級還口口聲聲說是通姦不是強姦,由此就可以推斷,女下級確實是男上級心目中的自留地。

  夏想無意去評價你情我願的醜陋現象,他只是對楊銀花的遭遇深感無奈和痛心。楊銀花之死,表面上看,是被一連串的緋聞事件逼迫而死,實際上,她是死於自己的貪心。委身于秦侃也就算了,還被秦侃利用充當潑向周鴻基身上的髒水,就是不識時務了。

  女人可以為了自身的前途和虛榮獻身,但在獻身之前,一定要想好可能的嚴重後果,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是輕的,被當街炸得粉身碎骨的也不乏其人。

  楊銀花的自殺緊隨在秦侃被打事件之後,就讓人產生了無限聯想的可能,秦侃在緋聞纏身的一個多月中,始終用鎮定和厚顏應對危機,眼見就要過關了,不成想,最後一刻,功敗垂成!

  楊銀花之死,在省委引發了不小的波動,在社會上產生了惡劣的影響,孫習民趁機發作,和邱仁禮、夏想一起開了一個碰頭會,最後會議達成了一致共識——希望秦侃同志向省委說明問題!

  秦侃很配合,二話不說就主動找到了邱仁禮,向邱仁禮坦誠了他和楊銀花之間的不正當男女關係,但他和她之間除了不正當男女關係之外,沒有什麼以權謀私的事情,就是說,省委要處置秦侃,找不到很好的切入點。

  總不能只拿男女關係說事對一名常務副省長進行處置,再說到了常務副省長的級別,男女的事情還真上不了檯面。

  秦侃的聰明之處就在於,他知道楊銀花之死對他的威望打擊很大,但卻還是動搖不了他的根本,省委只能對他口頭訓誡,不可能上報中組部。

  秦侃的事情如何後繼處理,邱仁禮和孫習民、夏想商議之後,暫時還沒有拿定主意,只好擱置了。秦侃的問題不是讓夏想最關注的麻煩,最大的麻煩是衙內的出手。

  其實衙內的出手比秦侃的出事,還要早上一段時間,而且衙內出手和秦侃出事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繫。之所以先提秦侃的事發而後提衙內的出手,只因衙內的事情比秦侃的事情更棘手,更變化莫測。

  夏想人在家中,將前一段發生的事情都理順了一遍,才想起飯都涼了,該吃飯了,抬頭一看,見曹殊黧支著腮,托著下巴,正瞪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好象他臉上開了一朵花一樣。

  摸了摸臉,夏想笑問:「看什麼看,不認識了?」

  「有一點。」曹殊黧笑笑,一臉調皮,「你深思的時候,樣子還真有點風度,估計現在還能迷住幾個女下屬。」

  夏想笑了,曹殊黧是想起楊銀花事件,多心了,就說:「我一直信奉的一個原則就是,絕不朝身邊的人下手。」

  「意思是,要朝離得遠的人下手了?也是,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你說現在有些領導幹部,怎麼光吃窩邊草,連個兔子都不如。」曹殊黧似笑非笑。

  夏想嘿嘿一笑:「你還不瞭解我?別胡思亂想了,趕緊吃飯,飯都涼了。」

  「我想抽時間再去一趟美國,若菡一個人,我總是不放心。」

  「扔我一個人,你就放心了?」夏想豈能不清楚曹殊黧的試探之意,笑道,「我在你眼裡,怎麼總排在最後一名?」

  曹殊黧高興了,拿起筷子打了夏想一下:「怎麼象個小孩一樣,沒有我,你不一樣活得滋潤?」

  第二天中午,下班後夏想準備去食堂吃飯,卻接到了元明亮的電話。

  元明亮消失了一段時間,自從上次和蕭伍去了品都之後,他就一直沒有再露過面,此時突然現身,而且時機還把握得恰到好處,就讓夏想暗暗稱讚元明亮的精明。

  「夏書記,是不是方便請成總來魯市一趟,好商談一下投資事宜?」元明亮的聲音很沉穩,透露出恭敬和堅定。

  恭敬是對夏想的恭敬,堅定是對他自己及時出手的堅定信心。

  不說去燕市親自面見成達才,而是提出讓成達才前來魯市,元明亮對時局的把握之准,也讓夏想十分佩服,因為成達才確實必須要親自來魯市一趟。

  和衙內之間的較量,就要全面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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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4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3:20
第1763章 動靜加大

  元明亮確實是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該消失,什麼時候該出現,他現在出現的時機,不但恰到好處,而且還有雪中送炭的功效,如果運作得當,不但可以讓成達才感念他的好心,也會讓夏想對他高看一眼。

  也從側面說明,元明亮對衙內突然提出從達才集團撤資一事,瞭若指掌,更說明一點,他有借此機會結交成達才之意。

  夏想也不客氣,直接說道:「好,我會和成總聯繫一下,聽聽他的意見。」

  元明亮又說:「夏書記,我還有一個意向,打算在品都上馬一座煉油廠,希望有機會和李書記一起坐坐……」

  元明亮還真會順勢就上,到底是生意人,如意算盤打得真是精明,夏想心中不快。

  誠然,元明亮此時注資達才集團,確實會在一定程度上化解衙內的攻勢——且不管衙內是想真撤資,還是借機拿達才集團的軟肋,藉以達到吞併達才集團的目的,只要元明亮的資金一到,衙內的出手便告化解——也會讓成達才對元明亮心生好感。

  就連夏想,一開始也對元明亮選擇在此時注資,十分欣慰和讚賞,卻沒想到,原來元明亮另有伏筆。

  品都在李榮升之前,等於是李丁山的上上任市委書記木界功,在任上,上馬過一座1000噸級的大型煉油廠,建在品都規劃的亞中心。有人說,20年內,木界功是品都的功臣,20年後,他是品都的罪人。

  要夏想說,不用等20年後,現在的木界功就是品都的罪人。因為大煉油項目是重染汙項目,對品都的影響長遠而深遠,不但讓品都市時刻處在極大的危險之中,巨大的煉油廠就是一個定時炸彈,而且每天排放的染汙物,讓作為旅遊城市的品都將會為之付出慘痛的代價。

  全世界只有一個城市將煉油廠建在離市中心15公里之內的市中心人口密集區,就是湛江。品都在論證大煉油專案時,很清楚污染帶來的嚴重危險和後果,但木界功還是力排眾議上馬了煉油項目,就是因為煉油廠每年能為品都帶來1000億的GDP。

  木界功現在已經落馬,俱往矣,但他帶給品都人民的傷痛,還屹立在品都市區,不知何時會引爆。而元明亮借機提出交換條件,還想在品都上馬煉油項目,就一下激怒了夏想。

  夏想的原則就是,任何一個置百姓利益和生命于不顧的官員,不管有多麼光輝的政績,不管被外界吹捧得有多高,在他眼裡,一文不值!

  「煉油廠專案就免了,別說李書記不會同意,我第一個就會表示反對。」夏想斬釘截鐵地說道,「任何會對環境造成嚴重污染的產業,都別想在我的手中通過。元先生,我提醒你一點,不要在我面前提不合理的要求,你知道我的原則,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第一次,夏想鄭重其事地對元明亮進行了正面警告。

  元明亮顯然沒有想到夏想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愣住了,過了半天才微帶結巴地說道:「不好意思,夏書記,我只是看中了煉油項目的利潤,沒想那麼長遠……」

  「那就想好了再做決定!」夏想直接掛斷了電話,沒再聽元明亮的解釋,他很是反感直接的利益交換,元明亮的做法,讓他感覺有交換的意味,心中大為不快。

  過了片刻,夏想又平息了怒氣,心中還十分奇怪,怎麼就一下這麼大的火氣?品都雖然現任市委書記是李丁山,但上馬煉油項目和他之間還是沒有什麼直接的利益衝突,他替誰打抱不平?

  再深入一想,還是因為他對煉油廠專案從立項到做到決定的整個過程十分瞭解的緣故,很清楚木界功拍板的背後,就是完全的政治目的作祟。

  夏想時至今日,已經算是真正的高官了,換言之,應該是遠離了百姓,接觸不到基層,並且不必再關注民主疾苦的階層了。其實不然,他的骨子裡的情懷始終未變,始終視百姓為父母,視百姓為兄弟姐妹,視百姓為自己的親人。

  木界功在做出投資決定時,很清楚煉油廠會污染品都一百年都不止,而眼前的利益,只能維持20年,他卻依然當著眾多專家的面,十分誠懇地懇請各位專家高抬貴手,不要再論證煉油廠的危害性,結果專家討論的結果,得出了掩耳盜鈴式的結論。

  以木界功為代表的國內一干唯政績唯GDP為追求目標的官僚們何其多?卻不知道,眼前的GDP或許數字上十分好看,危害的卻是今後幾十上百年的長遠發展。

  圖一時之利,得遺害百年之遺毒,是整個民族的悲哀!

  夏想的憤怒不過是被元明亮無意中點燃罷了,其實一切的根源還是來自秦侃的死不悔改和衙內的貪心不足,到了眼下的形勢,秦侃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沒有一絲準備收手的跡象。

  還有一點讓夏想怒火中燒的是,衙內在京城方面,有條不紊地和肖佳交鋒,在魯市,趕在省政府換屆前夕,突然做出從達才集團撤資的決定,不管出發點是什麼,目的卻是相同,就是為了攪局,為了讓他自顧不暇,騰不出時間和精力來應對秦侃和程在順暗中進行的大計。

  如果不是夏想在醉仙居無意中撞見衙內和葉天南、秦侃、程在順在一起,他還無法揣摩清楚衙內真正的用意,很可惜的是,他知道了衙內和秦侃面對面了,所以夏想幾乎立刻就得出結論,對衙內此時的出手,多了幾分明朗。

  說白了,衙內的出手,還是從側面為程在順和秦侃暗中進行的大計,打掩護,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對他進行牽制,因為衙內清楚,一動達才集團,他必然分心。

  如果他不介入,衙內就可以從政治和經濟兩個層面,既打壓達才集團,再暗中行吞併之實,又讓他分心分散精力,好一手一箭雙雕的妙計。

  所以此時元明亮以向達才集團注資的名義,提出要在品都上馬污染嚴重的煉油專案,就讓夏想極度不快,對元明亮也沒有客氣幾分,因為離了元明亮,他完全有方法化解衙內此時的出手。

  元明亮只是眾多選擇中的一個,並非唯一的選擇,如果元明亮沒有自知之明,非要固執己見的話,夏想也不怕和元明亮劃清界限。

  想跟他同行,必須要按照他的原則行事,否則免談。做不到這一點,對方再財大氣粗,再有用,對不起,夏想也要拒之千里。

  原則問題不能談,底線不能碰。

  掛斷元明亮的電話之後,夏想猶豫片刻,還是撥通了成達才的電話。

  「成總,什麼時候來魯市一趟?」提出讓成達才來魯市,並非是為了元明亮的提議,而是針對衙內的回擊的第一步。

  「我看看時間……」成達才先前已經知道了衙內的意向,並未就衙內撤資一事表態,若是以前,以他的性格,肯定會大手一揮,隨他去,但現在不同了,經濟形勢吃緊,國家的宏觀調控政策,確實影響到了房地產的前景,連達才集團都感到了壓力,其他中小房地產開發商,更是舉步維艱。

  「後天有時間。」成達才翻看了幾眼行程安排,推掉了幾個並不重要的會議。

  「好,期待和成總的會面。」夏想並未多說,只點了一點,「希望成總做好心理準備,元明亮的注資,不能當成救命稻草。」

  成達才哈哈一笑:「請夏書記放心,我還沒有將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中的習慣,30億……還壓不死我成達才!」

  成達才的豪言壯語猶在耳邊,夏想的電話又響了,是元明亮再次來電。

  第二次打進電話的元明亮,態度又多了幾分恭謹,語氣也很真誠:「對不起夏書記,剛才我並沒有別的意思,不是拿和達才集團的合作來換取品都的投資,您別誤會。」

  「事情過去了,不提了。」夏想很乾脆地堵了元明亮的嘴,話不必說得太明太透,彼此心裡有數就可以了。

  「我剛才和成總通了一個電話,聽成總說,他後天到?」元明亮又及時跟進,顯然,他不想失去夏想這個關係,剛才雖然鬧得不太愉快,也讓他從心底清楚了夏想的底線所在,不但不感到尷尬,反而更佩服夏想的為人,「兩天時間籌集30億,雖然時間緊一點,但也夠用了。」

  這麼說,元明亮下定決心了?夏想不接話,只是提醒了元明亮一句:「成總來,是和衙內談撤資一事,你的事情,可以緩一緩。兩件事情擱在一起,或許有人不認為是巧合,而是故意。」

  夏想自然是出於好心,因為衙內談撤資,要從達才集團抽走30億,元明亮卻及時跟進,注資30億,擺明瞭就是對著幹,會讓衙內很沒面子,而且還很尷尬,更讓衙內的計謀落空。從經濟層面來講,元明亮的所作所為無可非議,但元明亮不清楚的是,衙內此舉,有著不為人所知的政治目的。

  說不定衙內惱羞成怒之下,會遷怒于元明亮,動用政治力量來打壓元明亮在國內各地的產業,元明亮就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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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5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3:38
第1764章 暗示很明顯

  夏想的暗示很明顯,元明亮也聽明白了,卻還是說道:「做任何事情,都要有風險,有風險不要緊,只要有誠意,相信會有合理的收穫。我已經決定了,請夏書記看我的行動。」

  元明亮不是一時頭腦發熱,而是在跟夏想打了無數年交道之後,在夏想位居省委副書記的高位的情形之下,他所見到的夏想,依然是堅持原則固守底線的一個有良知的官員,就讓他心中極度震憾。

  因為他在各地見多了獅子大開口的貪官,也見多了為了一己之私出賣國家利益的裸官,而他認識夏想多年,只要是利國利民的專案,夏書記一定支持,只要是有損百姓利益的專案,就堅決反對。

  不但公正無私,還堅守了從不吃拿卡要的底線,就讓元明亮認定,以後跟緊了夏書記,只要走正途,只要專案好,不愁夏書記不鼎力支持,而且還不會收取半分好處。

  再聯想到夏書記今後的遠大前景,元明亮決定要擲出平生最大的賭注了。賭對了,下半生就有了保障。賭輸了,或許會一敗塗地,再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元明亮年紀不小了,早就過了衝動和熱血的年齡,但這一次,他決定要放手一搏了,因為,他相信他幾十年在商場歷練的一雙識人的眼光,也相信夏想的能力。

  ……

  下午的事情不太多,夏想總算清閒了片刻,處理完手頭的公務之後,端起茶杯喝了幾口清茶——茶是陳皓天托人送來的綠茶,不是什麼十大綠茶,也叫不上名字,市面上沒得賣,但卻是出自純天然,不打農藥,不經加工,有著天然的清香和悠長。

  夏想喜歡喝淡茶,淡茶留香,而且回味悠久,需要細品才解其中三味,最適合工作之餘的放鬆。

  周鴻基邁著輕鬆的腳步進來了,一進門就笑呵呵地說道:「好茶,香氣不濃不豔,好象有綠茶的清香,又多少有一點紅茶的濃香,夏書記,你藏了好茶。」

  陳皓天送茶之心,夏想心知肚明,只是托人回話表示了感謝。因為是陳皓天的私人饋贈,而且數量不多,他就沒有拿出示人。

  周鴻基過來,肯定不會為了品茶,夏想還是親自動手為他倒了一杯,笑道:「友人贈茶,不敢拿出分享,可不是我小氣。」

  「說得也是,朋友情誼重,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周鴻基接茶在手,一臉和藹的笑意,「我倒是沾光了,替我謝謝你的那位朋友,喝了他的茶,總要說一個謝字。」

  說著,品了一口茶,周鴻基微眯雙眼,回味片刻,贊道:「確實是好茶,很純淨,很清淡,就是味道偏軟,應該不是江浙一帶的茶。」

  周鴻基不簡單,還真懂茶,夏想也沒隱瞞,說道:「周書記厲害,確實不是江浙茶,是嶺南茶。」

  一聽嶺南,周鴻基臉色微微一變,想問什麼,又猶豫一下,終究沒有問出口,轉移了話題:「有件事情要向夏書記彙報一下,紀委接到舉報,楊銀花名下有房產幾處,還有一輛豪華汽車,總價值超過300萬……」

  夏想一愣,人都死了,紀委還想拿楊銀花開刀?一想又不對,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借調查楊銀花為由,要禍水東引,讓死人的罪由活人來扛。

  幾百萬的數額,就想扳倒秦侃?很難。上次品都疫情事件,雖然蕭伍到手了大量的證據,並且證據直接指向了秦侃,但卻被上頭壓了下來。後來孫習民氣不過,以省政府的名義上報了國務院,希望國務院派出事故調查小組來查明真相。

  結果國務院方面一直沒有答覆,顯然,也是無限期延後了。

  沒有答覆就是沉默的拒絕,孫習民也不會再自討沒趣繼續上報,他作為省長,受制于國務院的地方很多,不會也不可能抓住疫情事故不放。

  甚至上次鬧到最厲害之時,中紀委想強行推動對秦侃的立案,結果還是國務院方面打了招呼,最後不了了之。作為橫亙在中央的一座大山,國務院是誰也繞不過的坎。只要一位關鍵人物不點頭,誰也奈何不了秦侃。

  上次葉天南在魯市被收拾得狼狽離開的另一個內在原因就是,夏想就是想通過葉天南的狼狽來向一個人傳遞一個資訊,就是如果他發作起來,也是很凶很嚇人的。

  消息肯定傳達到了,但是否起到了作用,就不好說了。

  沒想到周鴻基落井下石,趁秦侃還身陷桃色緋聞的風波之中,借楊銀花之死的餘威,要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準備來一手曲線出手。只是以夏想推測,恐怕很難達到預期效果。

  夏想就沒有直接接周鴻基的話,因為他清楚周鴻基是試探他的反應,他本來站著,緩緩地坐下說道:「楊銀花人都死了,再調查她的經濟問題,也意義不大了。當然,如果問題屬實,該為國家挽回損失,還是要收回她的非法所得。」

  夏想的言外之意就是該調查就調查,但不宜大張旗鼓。他的用意不是怕驚動秦侃,而是不想在此時再節外生枝,因為周鴻基此舉未必會對秦侃造成多大的影響,反而可能會打草驚蛇,刺激秦侃做出更不合常態的事情。

  周鴻基沉思片刻,說道:「夏書記說得也有道理,我就讓紀委同志先暗中調查,如果事情不大,就沒收非法所得了事。如果事情很麻煩,到時還得向夏書記請示彙報,以便進一步深入調查。」

  周鴻基是想爭取夏想的支持,因為離開了夏想的支持,他就算有孫習民相助,對付秦侃也沒有底氣。就連周鴻基自己也不清楚,不知何時起,夏想竟然成了他的主心骨。

  夏想也聽出了周鴻基話中的可進可退的意思,退,就拿楊銀花的經濟問題來敲打秦侃。進,可以將事情鬧大,將禍水引到秦侃的身上,等於是進退自如,將主動權完全掌握在手中。

  ……

  周鴻基走後,夏想又細細品味了陳皓天所送的綠茶,忽然想通了什麼,會意地笑了。

  上次在京城,聽古秋實說過,嶺南省長可能要換人,但到現在嶺南方面還沒有什麼動靜,難道說哪個環節遇到了阻力或是出了問題?夏想沉思片刻,正要和京城方面通個電話,電話卻及時響了。

  一看正是京城來電,但號碼比較陌生,夏想也沒多想,隨手接聽了電話:「你好,我是夏想。」

  「夏書記……」另一端的聲音既熟悉又陌生,還隱隱有幾分親切之意,「我是米紀火。」

  「米主任,您好。」夏想忙恭謹地問了一聲好,心中卻想,米紀火的電話打來得真是時候,看似只是一個平常的電話,卻總是讓他隱隱感覺有一個環節要解開一樣。

  「我剛和皓天通了一個電話,皓天說,他送了茶葉給你,希望你能清心明目,在齊省大有所為。」米紀火說話的語速很慢,一字一句,似乎唯恐怕別人聽不清一樣。

  其實身居上位久了,一言一行都影響巨大,所以都慎言慎行,米紀火說話的風格和總書記很相似,作為跟隨總書記20餘年的秘書,他受到總書記深刻的影響也在情理之中。

  上來就提到陳皓天,米紀火絕對不是虛指,而是有具體的指向,夏想心中一動,一下想到了什麼,說道:「謝謝陳書記的茶葉,確實可以起到清心明目的功效。我現在每天都要喝上幾杯,用來警醒自己不能有絲毫懈怠。」

  「好,好,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很自律的人。」米紀火又說,「我早晚也要離開京城,到地方上任職,說不定有一天會和你坐在一起喝茶,呵呵,到時候,可不要吝嗇手中的茶葉,記得一定要分我一杯。」

  夏想心跳加快,想問的話又不好在電話中直接問出,只能含蓄地說:「米主任去哪裡任職,就是哪裡的榮幸。」

  「呵呵,謬贊了,我都沒信心自己下到地方會不會受歡迎,真有那麼一天,說不定還需要夏書記替我搭把手。」米紀火拼未正面回答夏想的疑問,卻還是在話中留下了玄機。

  「一定,一定。」夏想笑道,「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大力配合米主任的工作。」

  沒頭沒腦的電話打完了,夏想搖頭笑了,局勢越來越明朗了,米紀火必出京城,而陳皓天送茶之意的另一層含義,嶺南之火,恐怕還在熊熊燃燒。

  而齊省何嘗不也是風火連城?在太平盛世的表像之下,國內的形勢其實還在劍拔弩張之中,距離明年的中央換屆只有一年時間了,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夏想又能在即將風雲際會之前,能再佔據多高的有利地形?

  隨後,夏想又向京城打出了一個電話,正式通知哦呢陳和楊威:「準備全面反擊!」

  是該和衙內新帳老帳一起清算了,不能讓衙內總是掌握主動,更不能讓衙內配合秦侃和程在順來打亂他的部署,就讓他親自出手,充分利用方方面在的優勢,從政治和經濟兩個層面,為齊省最後的大計,鄭重其事地拉開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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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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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5章 第一招

  兩天后,成達才抵達魯市。

  同一天,來到魯市數天之久的衙內正式現身,假裝剛來魯市,擺出宴席宴請孫習民、夏想和周鴻基。孫習民和夏想欣然赴宴,周鴻基推脫有事,未去。

  席間,衙內憶往事抒情懷,對夏想再三表示了感謝,對他從達才集團撤資一事,表示遺憾,因為資金周轉出現了問題,他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希望夏想理解他的心情並且支援他的做法,也請夏想多向成達才解釋。

  夏想客氣幾句:「在商言商,高總的注資和撤資,都是正常的商業行為,是高總和成總之間的事情,我作為局外人,只能預祝事情進展順利。」

  孫習民並不對衙內撤資一事發表看法,只是表態不干涉正常的商業行為。

  衙內十分誠懇地說道:「謝謝夏書記的理解,我就知道夏書記深明大義,知道做企業的難處。其實我也想和成總繼續深入合作下去,但形勢不允許。除非……」

  衙內賣了一個關子,話說一半,滿是期待地看向了夏想。

  條件來了,衙內果然不肯丟掉即將到手的肥肉,撤資果真是虛晃一槍的伎倆,還除非……能除非什麼?無非是讓成達才做出更大的讓步,借達才集團資金吃緊的緊要關頭,以假裝迫不得已的撤資為由,既打悲情牌,又打人情牌,歸根結底的目的卻是要吞併達才集團,衙內還真是一條隨時可以掉眼淚的鱷魚。

  衙內故意說話停頓,就是想讓夏想接話,他好掌握主動,夏想卻似乎沒有意識到衙內的欲擒故縱一樣,偏偏就開口問了:「除非什麼?難道還有緩和的餘地?」

  衙內微微一笑,對夏想的問題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事情是死的,人是活的,人一活,死的事情也能變活了。我確實也有一個可以挽回的想法,但還不太成熟,等我考慮成熟了,再向夏書記請示一下。」

  說你胖還真喘上了,故意拿捏一番,夏想就擺手說道:「能有一個讓雙方都滿意的解決之道,當然再好不過了,不過有什麼具體的想法,高總還是和成總直接交流好了,我就不參預了。」

  這一下倒是衙內又不解了,明明剛才夏想已經上當了,怎麼一轉眼又跳開了?夏想真能做到置身事外不管成達才的死活?衙內的眼睛跳動幾下,又落到了孫習民的身上。

  孫習民卻是不動聲色,甚至連眼皮都沒抬,只是不慌不忙地吃東西,仿佛很餓一樣。

  ……

  魯市的夜色還算不錯,只不過北方城市的冬天,一到夜晚就少了繁華多了冷清,和外面的天寒地凍相比,誰都願意安坐家中,享受溫暖如春的暖意。

  其實北方的冬天比南方的冬天好過多了,外面再是冰天雪地,家中暖氣一熱,也有20多度的溫暖,不少來北方過冬的南方人,在北方呆過兩個冬天之後,就不願意再回南方過冬了。

  元明亮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兩天來,元明亮忙得不可開交,他本來人在品都,在和夏想通話之後,即刻返回了魯市。在魯市停留了不足幾個小時,又飛到了文州,然後一刻不停,在文州停留了一天多,隨後又迅速飛回了魯市。

  不想在魯市剛一落地,又接到電話說是京城有事,他就只好再當一次空中飛人,又飛往了京城。

  在京城也僅僅停留了半天多時間,在得知成達才已經抵達魯市之後,元明亮急忙動身又要返回魯市,和成達才的見面至關重要,不能有絲毫的耽誤。

  正要登機時,卻接到了夏想的電話。

  「元先生,你在京城?」

  「是的,夏書記,正要回魯市。」

  「先不要回魯市了,先在京城再呆一天,哦呢陳和楊威隨後會和你聯繫,有事情和你商量。」

  「好,沒問題。不過……」元明亮雖不清楚夏想讓他暫時留京的用意是什麼,卻毫不遲疑會照辦,只是還在擔心和達才集團的合作事宜,「萬一耽誤了和成總的見面,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夏想理解元明亮的心思,說道:「不急,成總和衙內談判,一兩天不會出結果。你在京城比在魯市,會更重要更有出其不意的收效。」

  元明亮不解:「夏書記的意思是?」

  「等下哦呢陳和楊威會和你聯繫……」夏想沒有過多解釋,電話裡不方便明說,他也沒有時間再和元明亮多說了,因為成達才已經抵達了酒店,他要馬上過去和成達才會面。

  元明亮退了機票,一出機場就看到了前來接他的哦呢陳和楊威。夏想手下的兩大幹將親自出面來接,就讓他心中十分受用,同時也清楚了一點,夏書記對他還是有接納重用之意。

  元明亮上前,和哦呢陳、楊威握手,寒喧過後,直接就問:「夏書記讓我留在京城,肯定是有要事。我就一句話,請二位吩咐,我肯定盡力而為。」

  哦呢陳很佩服元明亮的經商之道,他比楊威更清楚元明亮在經商方面的才能,客氣地說道:「元先生客氣了,其實夏書記讓你留在京城,不是讓你聽我們的指揮,而是讓我們聽從你的指揮。」

  元明亮一驚:「怎麼個情況?」

  ……

  夏想在和衙內、孫習民結束宴會之後,向京城方面打出了幾個電話,安排好了各項計畫,聽到元明亮也在京城,就突發奇想,決定讓元明亮暫時留在京城策應,主導京城的收網大計。

  而元明亮的30億投資,作為殺手鐧,要留在最後一刻擊殺才能收到最出其不意的效果。

  元明亮的商業頭腦縝密而細緻,也許在大局觀的把握上不如哦呢陳,在犀利一擊的準確上不如楊威,但他歷經多場經濟戰爭,經驗豐富,而且他的具體入微的觀察力和分析能力,是哦呢陳和楊威所欠缺的方面。往往有時細節決定成敗,因此,夏想決定讓元明亮從側面對衙內進行狙擊。

  也是出於保護元明亮的考慮,夏想還是不想讓元明亮直接置身于衙內的攻擊之下。夏想的為人就是如此,只要他認定是他的人,就會在方方面面考慮周全,不讓自己人受到損失。

  成達才下榻的酒店離省委不遠,想必也是為了方便夏想前來。夏想沒有驚動司機和秘書,獨自一人來到酒店。

  成達才已經精神抖擻地等候多時了。

  見面自不用過多的寒喧,夏想上來就問到了問題的關鍵點:「成總,如果衙內真要撤資,你有什麼應對的辦法?」

  達才集團的現狀夏想很是清楚,用舉步維艱形容有點誇張,但肯定是資金鏈出現了問題,作為燕省最大的民營企業,達才集團從銀行爭取到的貸款,十幾年來,不如一家破產的藥廠一年的貸款多。

  民營企業的生存狀況堪憂的現象一直沒有從根本上得到改變,作為為國家創造了一半以上財富的民營企業,作為為國家解決了一半以上就業難題的民營企業,卻享受不到和國企同樣的待遇,不,連一半待遇都享受不到,國民待遇一說,多少年了,一直都是空談。

  燕省因為在經濟大潮之中步子邁得比較謹慎的原因,民間借貸並沒有形成風氣,不過早在十幾年前,達才集團就以投資房產20年獲得全額回報的商業策略,變相進行民間融資。

  中央對民間融資的態度一開始並不明朗,隨著之江省著名女富翁天俊被指控犯有集資詐騙罪提起公訴,並且有望判處死刑的消息傳來之後,中央對民間融資的態度就全面趨向明朗化了。

  四個字——堅決杜絕!

  夏想也關注了此案,因為天俊一案有著極為深刻的社會現實意義,而且他斷定,天俊必被判處死刑,因為天俊融資的數額過於巨大,已經觸及到了中央對金融控制的底線。

  同時也表明了中央在金融領域繼續推行保護大型金融機構的壟斷收益的政策。

  當然,天俊一案的背後,還有更深刻的地方色彩,之江省的高利貸和民間融資之風盛行,幾十年的無序發展,逐漸滋生出地方豪強黑社會化的地方勢力。

  夏想只是初步瞭解了一些之江省的情況,畢竟之江省離他過於遙遠,又和他八杆子打不著,他也不會深入研究。各省都有各省的地方特色,也有歷史淵源,具體到燕省,達才集團一直暗中進行的民間融資就細水長流,並沒有出現過高利貸性質的融資,就讓夏想放心了不少。

  但必須得說,成達才的融資形式還是一個容易落人口實的漏洞,如果被衙內發現了其中的問題所在,再利用政治優勢揪住不放的話,衙內的吞併達才集團的計畫,就離成功又前進了一大步!

  面對夏想過於直接的疑問,成達才十分淡定地伸手請夏想入座,笑道:「夏書記不必擔心,應對衙內撤資的方法有很多,最簡單的一個方法就是三個字……」

  夏想坐下,饒有興趣地看向了成達才飽經滄桑的臉,想知道在商場沉浮幾十載的成達才,如何妙手應對來自衙內的第一波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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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7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4:15
第1766章 三個字

  成達才此來,並未帶多少隨同人員,而且他著裝很輕鬆隨意,似乎並不將衙內的撤資一事放在心上。

  達才集團的現狀,夏想不能說瞭若指掌,但也多少知道一些內幕。除了在燕市的幾個工程項目之外,在京城,在海南,達才集團都有在建專案。

  燕市的專案最穩定,贏利前景也最有保證。京城的項目基本持平,前期投入巨大,現在資金回籠很慢,但能保證不賠。

  海南的項目賠錢了。

  海南雖然大打旅遊牌、度假牌,但在九十年的房地產泡沫之後,重創了無數淘金的房地產開發商,讓許多人賠得血本無歸。

  近年來隨著經濟的好轉,海南熱又被重新炒作起來,奈何海南除了旅遊資源之外,並無其他的經濟增長點,再加上本地人口太少,沒有人口基數就沒有消費潛力,就無法拉動內需。海南熱又熱了幾年之後,隨著國家的宏觀調控政策的推行,想再在房地產項目上面賭一把的許多投資商,在蓋好了高樓大廈之後,一轉身才發現,又被套牢了。

  成達才一生投資專案無數,海南專案是他第一個敗走麥城的投資決定,差點賠進去達才集團十幾年的心血。如果不是他及時發現了樓市的拐點,調整了投資策略,說不定海南一個項目就能將達才集團拖個半死!

  相比之下,齊省的地質公園項目雖然也經歷了不少波折,但贏利前景還是十分明朗。齊省的整體實力遠非泡沫的海南經濟可比,居民手中的閒置資金很多,購買力很強。

  如果達才集團挺過了地質公園項目眼下的危機——衙內人為製造的危機,因為衙內的30億資金注入的時候,正好解了達才集團的燃眉之急,但現在突然撤資,又讓達才集團面臨兩難的困境——達才集團將會迎來一片更廣闊的藍天。

  其實夏想心中也有了應對之策,但畢竟是成達才的事情,他在其中只是中間人的角色,並無經濟利益,再者以成達才的能力,也不至於一個回合就被衙內打倒。

  夏想很想看看成達才到底有什麼萬全之策。

  成達才豎起三根手指,一臉自信:「三個字——由他去!」

  夏想無聲地笑了,還以為成達才有什麼萬全之策,原來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問題是,衙內不是別人,想讓衙內隨他去可沒那麼容易。

  30億都打發不走衙內,何況三個字?

  不過話又說回來,衙內想走,還真攔不住他,他想不走,也不好趕他。夏想就笑問:「成總,三個字可打發不了衙內,恐怕要30多個億才能讓衙內滿意。」

  「30多億也不多,達才集團拿得出來。」成達才在夏想面前不會藏著掖著,直接向夏想交了底,「你看看這個……」

  夏想伸手接過成達才遞來的資料,是一份合作意向書,打開一看,不由欣慰地笑了。薑,還是老的辣,怪不得成達才胸有成竹,果然真是準備了萬全之策。不過又一想,如果衙內只是借機生事,並非真想撤資,那麼成達才的對策在關鍵時刻,可能會受到衙內暗中的狙擊。

  中午,夏想陪成達才吃飯。

  飯後,回到省委,剛剛處理了幾件公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敲門進來了——秦侃。

  秦侃可是有一段時間沒有來過夏想的辦公室了,不提他現在纏身的緋聞以及在省政府被排擠的地位,就是他現在和夏想行同陌路的關係,他也沒有理由出現在夏想的辦公室。

  但……今天偏偏就出現了,就在衙內和成達才之間即將上演一次激烈的碰撞之前!

  應有的禮節還要有,夏想微一欠身:「秦省長來了……有事?」

  不客套不寒喧不讓坐,直接問事,態度就很是淡漠了。

  秦侃不以為意,自顧自地坐下,說道:「有件工作要向夏書記彙報一下,不知道夏書記是不是方便?」

  方便不方便,不能耽誤工作,夏想點頭說道:「有事請講,有幾分鐘時間。」

  秦侃不經意看了一眼門,似乎很為難一樣,過了片刻才說:「我和楊銀花的問題鬧得很大,紀委方面現在又在調查楊銀花的經濟問題,據我所知,楊銀花生前炒股賺了不少錢,她個人又很會理財,手中有個幾百萬很正常。紀委方面,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夏想疑惑地看了秦侃一眼,心想紀委方面調查楊銀花,秦侃應該去找周鴻基理論,卻來找他說理,是什麼用意?難道又是什麼聲東擊西的陰謀?

  對於秦侃,夏想現在是十二分的提防,實在是秦侃為人太深不可測了。如果單單是深不可測還好,還因為他的性格太固執,不撞南牆不回頭,就太可怕了,著實比葉天南還難對付。

  「楊銀花的問題,既然紀委方面出面調查了,我就不好再發表什麼意見了。」夏想一句話就堵住了秦侃的嘴,他和秦侃之間,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

  原以為秦侃還有話要說,不料秦侃一拍腿就站了起來:「好,我知道夏書記的意思了。」一邊說,一邊走到門口,打開門,又回身說了一句,「對了,夏書記,有件事情我想你有必要知道,衙內和程在順最近走得很近,前幾天,衙內還和程在順一起,請我和葉天南一起吃了一頓飯。」

  秦侃的腳步聲迴響在樓道之中,漸漸遠去,夏想卻眯起了眼睛,搖頭無語。秦侃自揭其短是什麼用心?是為了打亂自己的計畫,還是他本人對衙內不感興趣,在衙內和達才集團撞擊之時報復衙內,或者另有目的?

  由他去……夏想又笑了,想起了成達才的話,天要下雨,姐要嫁人,愛誰誰,他就以不變應萬變,看誰能鬧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新花樣。

  晚上,衙內和成達才舉行了第一次會談。

  夏想沒有參加會談,不是他的事情,他沒有必要參預在內,而且他在場也不合適。本想直接回家,最近有點累,想早點休息,卻在溫子璿和吳天笑的盛情邀請下,和二人一起吃了一頓晚飯。

  吃飯時,吳天笑也不知聽到了什麼風聲,問夏想:「夏書記,聽說您要離開齊省了?」

  夏想既沒否認也沒承認:「現在說不好,年前肯定不會動。」他也清楚吳天笑關心的是他走之後的局面,作為他的秘書,如果他要離開齊省,吳天笑肯定要提前安排一下。

  吳天笑能力有,水準也有,夏想離開齊省的話,不管去哪裡,卻不想帶吳天笑上任,倒不是他嫌棄吳天笑,而是想讓吳天笑留在齊省,作為他在齊省培植的勢力,繼續在齊省本土茁壯成長。

  溫子璿關心的落腳點卻沒有那麼長遠,而是對衙內從達才集團撤資一事大感不解:「按照相關法規規定,衙內想從達才集團撤資,只能採取出售股份的形式,而且還優先內部認購,或是向其他自然人轉讓,衙內想要拿到資金,中間要費很多周折……衙內耗得起時間?」

  夏想微微感慨,眼前的溫子璿和吳天笑,還真是他在齊省的左膀右臂,不管是在他初來之時,還是在他大展手腳之際,二人都可以從正面和側面對他幫助甚大,說來,如果真有一天要離開齊省,他還真想讓溫子璿和吳天笑跟在身邊。

  但又不可能,溫子璿很難調出齊省,吳天笑還好辦一些,不過放長遠計,還是留二人在齊省為好。

  對於溫子璿提出的問題,夏想當然考慮過,而衙內更是早就將一切都算計在內了,具體衙內如何出招,成達才如何接招,他不想過問過多,畢竟經濟較量不是他的長處。他只需要居中坐鎮,將所有可能引發的政治後果扼殺在搖籃之中就可以了。

  夏想並沒有正面回答溫子璿的問題,而是就吳天笑的提問做了進一步解釋說明,也算是他為以後如果有一天突然調離先做好鋪墊:「子璿、天笑,你們的根在齊省,會在齊省有更好的發展。天笑今後先從縣裡做起,慢慢鍛煉,一步步走踏實了,對以後的成長有好處。子璿也有必要到市里做一些務實的工作,把路子走扎實了。」

  夏想的暗示很直接,意思就是吳天笑會外放到縣裡,估計最少也是縣長或書記起步,三年之後就有望升到副廳。而溫子璿下到地市,估計起步也至少是常委副市長,甚至常務副市長,直接上市長的可能也不是沒有,不過可能性不大,就看夏想推進的力度了。

  此話一出,吳天笑和溫子璿同時震驚:「夏書記,您真要離開齊省?」

  ……

  夏想是否離開齊省,夏想說不好,恐怕就連中央一些主要領導也說不好,因為想動夏想,不但牽涉面過廣,還會驚動太多的重量級人物,除非形勢所迫,除非各方力量意見一致,除非夏想本人態度堅決,否則調動夏想將是一件十分困難的工作。

  夏想的去向是長遠之計,至少在現階段還不會提上日程,現階段的麻煩是,成達才和衙內的第一個回合的交手……談崩了。

  僅僅是和成達才談崩了還是小事,讓衙內頭疼的是,他忽然發覺,他被人算計了,掉進了一個巨大的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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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7章 不和諧的插曲

  衙內在京城和肖佳之間的對峙,說實話,確實是一場曠日持久的經濟戰爭,時間之久,甚至讓衙內產生了錯覺,認為肖佳一方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想要三十六計……拖為上策。

  只可惜,三十六計之中,沒有拖計,只有逃計。

  但現在,肖佳一方想逃也逃不了了,陷入得太深了,雙方的撕殺就象兩張糾纏在一起的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後只能是一個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除了吞併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不管是衙內吞併肖佳,還是肖佳吞併衙內,反正絞殺到現在,雙方都不可能從容地全身而退了。

  衙內在和成達才的較量時,還多少有點心中沒底,認為只靠經濟手段,他未必吃得下老謀深算的成達才。成達才到底在商場之中縱橫了幾十年,不是他出道沒幾年的後生小輩可以與之相比。不過他勝在有強大的政治靠山。

  雖然成達才和夏想關係莫逆,但再莫逆的關係,在強大的政治實力面前,也不堪一擊。夏想不是意氣用事的熱血青年,在他將達才集團拖下泥潭的時候,夏想或許會出手拉達才集團一把,但如果他執意要不顧一切地吃定達才集團,相信夏想不會冒著得罪他的危險而強勢出手。

  不得不說,衙內高估了他的實力,也低估了夏想的決心,更高抬了他自己的智慧。

  在和肖佳的經濟戰爭中,衙內從來沒有想到過會輸。不僅僅因為在他精心調查之下,發現肖佳的背後最大的依仗就是許冠華,而且他也認定肖佳不過是一個單身女人,就欺負她了,誰能拿他怎麼著?他不財色兼收就不錯了,能只取財而放肖佳本人一馬,也算是格外開恩了。

  敲寡婦門、挖絕戶墳的事情,衙內自然不屑于去做,但欺負一個有錢的單身女人,還是一個極為漂亮的單身女人,他還是樂於嘗試一下。

  儘管肖佳的姐妹叢楓兒是許冠華的新婚妻子!

  許冠華是軍中的少壯派,有前途,但在他眼中,許冠華的分量別說比不上夏想了,連秦侃都不如。誠然,軍中少將在地方上的影響力十分有限,衙內輕視許冠華也在情理之中,更何況衙內有一個高高在上的父親。

  還有一點讓衙內不怕許冠華的是,吳曉陽和施啟順現在正和許冠華暗中較勁,儘管許冠華有老古撐腰,衙內也有理由相信,老古老矣,在軍中的號召力還有,但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古的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況且許冠華和吳曉陽、施啟順較量的支點,正是老古力量最薄弱的羊城軍區!

  上次許冠華婚禮上的一幕,衙內也聽說了,還暗笑了半天,為吳曉陽和施啟順聯手挑釁許冠華暗暗叫好,雖然也因夏想的出手而讓他震驚了半天,最後事情不了了之就印證了他的猜測,許冠華在吳曉陽和施啟順的聯合打壓之下,即使有老古力挺,也處在了下風。

  就更讓衙內得意了,此時再不欺負肖佳更待何時?何況衙內在和肖佳的對峙之中,投入了不少的精力和金錢,很是讓他糾結了很長一時間,因為他也沒有料到,肖佳不但難纏,而且還韌性十足,就如一個滑不如溜手的皮球,踢不開又咬不破,著實讓他頭疼。

  在和成達才談判之前,衙內已經下定了決心,在解決了和成達才之間的問題之後,立刻著手全面收網,將肖佳一舉拿下,完成他一系列計畫之中的最重要的兩個環節。

  衙內原以為成達才即使不好對付,但在面臨他拋售或轉讓股份的前提之下,必然會做出適當的讓步,甚至有可能會提出交換條件,到時他就可以順勢而上,拋出後手,進一步談判股權的構成。

  不想,成達才很是爽快地一口就答應了,還拿出了幾個方案由他選擇——不管是哪一個方案,形勢都對他十分有利——達才集團可以出資收購他的股份,另外集團內部有幾個大股東也有收購意向,除此之外,甚至還有幾家別的公司和自然人,也有收購的想法,連意向書都擬好了。

  衙內當時就震驚了。

  說到底,衙內的本意並不是從達才集團撤資——或者叫撤股更準確,而是他認定達才集團現在資金鏈出現了問題,面臨他咄咄逼人的攻勢,成達才就算有一戰之力,也只是虛張聲勢罷了,不成想,成達才絲毫不留餘地,擺出的是由他去的姿態。

  他是虛張聲勢,難道成達才玩真的?

  衙內心中沒底,再加上先前的預期落空,不免有些氣短,話就說得不太圓潤,提出了幾個過分的要求。成達才臉上帶著笑意,卻沒有餘地地一口回絕,就讓衙內好好地嗆了一口。

  「成總,我是帶著誠意而來,你的態度,讓我很失望。」衙內說了狠話。

  衙內是成達才縱橫商場幾十年來見過的最高級別的衙內,但不管是高級別衙內還是低級別衙內,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耐心不足,比起完全憑藉自己的力量一點點走到今天的成達才,衙內所走的投機取巧的路線,決定了他遇到重大的難題之時,不會想到靠智慧和巧力解決,而是想用政治和強硬解決。

  「宗總,我提出的條件也是大有誠意,最近達才集團的贏利預期降低,再加上國家宏觀調控帶來的負面影響,集團的市值縮水,你選擇在此時拋售股票,肯定要貶值不少……」成達才不和別人一樣稱呼衙內為高總,而是直呼其姓,不過「宗總」的叫法總是聽起來彆扭,怪不得衙內喜歡別人叫他高總。

  衙內和成達才的會面已經持續近兩個小時了,幾乎耗盡了衙內的耐心,而成達才還是一成不變的沉穩,不徐不疾,實在讓他按捺不住性子:「話不能這麼說,成總,當時我的資金正好解了達才集團的燃眉之急,人情就是財富。再者說了,30億的資金就算放在銀行,幾個月光是利息也有不少。」

  成達才依然不為所動:「宗總,在商言商,人情,我會在以後還你。但撤資,該怎麼走程式,就得怎麼走,達才集團是一家正規的集團公司,有公司的章程。」

  「沒得商量了?」衙內怒了。

  「不是正在商量嗎?」成達才絲毫不為所動。

  「好,今天就先這麼著,成總,後會有期。」衙內起身走人,一臉怒氣。

  成達才還熱情有加地送衙內下樓,甚至還客氣地幫衙內拉開車門,目送衙內離去。

  成達才越熱情越客氣,反而越襯托出衙內的小氣,反而更讓衙內氣惱成達才的氣定神閑。本來是該他掌握主動,怎麼反而成了成達才掌握一切?

  一路疾駛的衙內細心一想,還真是,在整個會談的過程中,節奏始終掌握在成達才手中,他自始至終根本就沒有掌握主動權。

  還是低估了成達才!

  但問題是,成達才真能拿出30億?衙內本想借機敲詐成達才一筆,想讓當初的30億升值到35億,成達才卻斷然拒絕,提出衙內的股份現在只值28億,他是基於朋友之間的友情,才找到一個肯原價收購的買主。

  衙內確實沒想到事件會演變成他和成達才討價還價原先的30億,現在究竟還是30億又或者是35億的問題,他想要的結果是,成達才找不到肯出30億的買主,他借機提出追加投資,然後以很小的代價,進一步控制達才集團更多的股份……

  回到下榻的賓館,衙內還余怒未消,實在想不通成達才哪裡來的底氣。30億不是小數目,不是說拿就能拿得出來的一大筆錢,成達才到底是真的有了買主,還是也在虛張聲勢來套他的真實意圖?不過讓衙內無奈的是,如果他真要撤資也就算了,偏偏他確實是虛晃一槍,難道成達才吃准了他的心思?

  不行,不能讓成達才完全掌握了主動,明天繼續談判,繼續加大壓力,務必讓成達才亮出底牌。

  衙內在分別和秦侃、程在順通了電話之後,又不放心京城方面的收網行動,還特意上網遙控指揮了一番,在得知一切順利之後,他才安然睡下,就想好好睡上一覺,養精蓄銳,爭取明天和成達才再過招之時,扳回一局。

  衙內也不簡單,在受挫之後,還能睡得十分香甜,當然,如果讓他知道了在京城之中即將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之後,別說會睡得香甜了,恐怕他會跳將起來,連夜返回京城。

  只不過,很多時候事情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

  表面上看,衙內和肖佳之間的經濟戰爭似乎是主旋律,其實不然,對夏想而言,他在齊省的進步和維護齊省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才是主旋律,衙內吞併肖佳的企圖也好,兼併達才集團的陰謀也好,都只是他視線之外但又不得不分出部分精力關注的大事件。

  幫助肖佳和維護達才集團的利益,都是基是保護自己人出發點,其實對夏想而言,只當成了一次不和諧的插曲……然而,事情的進展,出乎夏想的意料,出乎衙內的意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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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8章 第二招

  京城一夜,有許多人徹夜未眠。

  肖佳倒是睡得安然,因為有哦呢陳和楊威幫她,她百分之百放心,再加上元明亮的加入,更是讓她心中坦然。

  肖佳是睡好了,哦呢陳、楊威和元明亮,卻是一夜沒有合眼。

  京城的冬夜,徹骨寒冷,但燈火通明的辦公室中,溫暖如春,氣溫恒定在22度左右,三人只穿了薄薄的衣褲,圍在圓桌周圍,桌上,擺滿了電腦、檔和各種各樣散落的圓珠筆,三個人面前,每人的煙灰缸都滿是煙頭。

  如果數一數的話,恐怕有幾十個之多。

  一夜未睡的三人,卻個個精神飽滿,沒有絲毫倦意和睡意,雖然眼中佈滿了血絲,依然是精力充沛。

  經過一夜熱烈的討論,哦呢陳負責大局觀,楊威負責意外衝突事件,而元明亮將二人的計畫理順之後,補充了若干細節,並且調整了部分計畫的先後次序,終於達成了一致。

  天亮的時候,哦呢陳和楊威對視一眼,二人的目光落在仍然伏案研究的元明亮身上,心中閃過同一個念頭——夏書記果然有識人之明,元明亮的加入,不但修正了二人計畫之中的幾個漏洞,而且還設計了許多局中局,讓衙內退無可退,在哦呢陳和楊威看來,正是元明亮的補充,才讓整個計畫天衣無縫,是一個近乎完美的陷阱。

  夏書記真是厲害!

  雖然沒有元明亮的加入,計畫就未必失敗,但元明亮在細節上的把握,在關鍵順序上的調整,起到了畫龍點晴的作用,讓哦呢陳和楊威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覺。幾十年在爾虞我詐的商界打轉,元明亮能有今天的成就,並且在經歷了下馬區的慘敗之後,還能東山再起,確實有過人之處。

  等元明亮將厚厚的計畫書裝訂好之後,又花費了將近兩個小時從頭到尾重新審閱了一遍,他將計畫書交到哦呢陳手中:「陳總,可以向夏書記請示了。」

  哦呢陳卻不接計畫書:「元先生,夏書記說了,什麼時候反擊,什麼時候收網,全由你一人說了算。從現在起,你全權負責反擊大計。」

  元明亮微一沉吟,似乎是在掂量肩上的分量有多重,過了片刻,將手中的計畫書重重地一扔:「夏書記這麼信任我,我就一句話,不成功,我用自己的資金補上缺口!」

  不是什麼豪言壯語,卻是背水一戰的堅定勇氣!

  哦呢陳沖楊威微一點頭,楊威拿起電話撥了出去:「開始!」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預示著一場經濟大戰的上演,誰都不知道的是,一場經濟戰爭,會演變成怎樣的政治較量……

  ……

  齊省,省委。

  周鴻基主持召開了一次省紀委常委會議,討論並通過了幾名紀委副書記的分工,在秦侃的緋聞事件之後,在楊銀花自殺謝罪的有利因素的推動之下,他重新在紀委內部確立了權威,並且再次掌握紀委說一不二的大權。

  隨後,由紀委副書記穆正一向紀委常委會提交楊銀花貪污受賄的調查結論,結論指出,在楊銀花利用職務之便收取賄賂的過程中,有省委某領導為其開路,採取打電話、談話等暗示手法,為楊銀花謀取私利大開方便之門。

  省委某領導顯然是指秦侃,只不過穆正一雖然沒有點破,在座的人誰不心知肚明。

  周鴻基最後拍板:「楊銀花的案件,通報全省。涉及到的某領導的相關材料,上報中紀委!」

  在座眾人無不驚心,周書記下狠手了!

  不過一想也是,先前周書記被人整治得那麼狼狽,現在不還回來,豈非坐失良機?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周書記也不是善茬。

  副書記和紀委常委中,也有幾人想提反對意見,但見到周鴻基無比堅定的表情,以及幾個立刻附和的副書記,就知道大勢已去,也就沒有出聲。

  紀委常委會後,穆正一將材料整理之後,正式上報中紀委。

  ……下午,衙內在接到成達才十分客氣的邀請電話之後,準備再次和成達才面談,進行第二輪談判,不料剛放下電話,卻又接到了京城方面的來電,是一個令他大吃一驚的消息——肖佳方面,突然有了大幅度的異動。

  反擊開始了?衙內心中大跳,時機太敏感了,難道肖佳也和達才集團之間有某種不為人所知的聯繫?不可能,怎麼可能。

  衙內不及深思其中的原因,立刻指示,加大攻勢,全力以赴,務必一舉擊退對方的反撲,並要求在最短的時間內一舉收網,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應該說,衙內採取的措施很得當,他的預感也很準確,只可惜的是,一直以來他都輕視了肖佳的實力,並沒完全摸清肖佳直接和間接控制的產業,到底有多龐大。他以為他可以動用為數不多的資金就可以以小搏大,完成一次小投入高回報的壯舉。

  聰明反被聰明誤。

  其實平心而論,衙內的策略很高超,手段也很隱蔽,單獨以肖佳的實力和勢力,確實抵擋不了衙內的攻勢,必敗無疑。只是讓衙內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肖佳的背後,站著的是一個可怕並且冷靜到極點的人物……

  夏想!

  如果讓衙內知道肖佳的背後是夏想,他早就收手了,但他不知道!他的貪心讓他沒有完全看清方向就出手了。其實也不能怪衙內,實在是夏想和肖佳的關係隱藏得太深了,基本上沒有幾人知道夏、肖之間的關係。

  因此,衙內以為現在肖佳力氣已經用老,而且根據他的調查顯示,肖佳的資金已經接近枯竭的邊緣,已經沒有一戰之力了。只要他加大資金投入,再配合政治攻勢,將肖佳的產業據為己有,七天之內,必見成效。

  再如果他和成達才之間的過招也取得勝利的話,將會是他經商以來的無數次商戰之中,最精彩的一次。

  所以,衙內在得知京城方面的異動之後,先驚……後喜,反而更加躊躇滿志,決定兩處同時出擊,然後兩處勝利,從而讓他的經濟帝國之夢,再前進一大步。

  衙內在冷靜地分析了局勢之後,對京城方面做出了三點指示精神,一切交待完畢之後,他又即刻動身前去和成達才會面——在他看來,京城的事情是小事,不需他親自出面就能一舉定乾坤,而和成達才的交手才是大事,肖佳和老謀深算的成達才相比,還是太嫩了一點。

  也得承認衙內確實充滿了樂觀主義精神……他卻不知道,在他第二次和成達才會面進行第二輪談判的時候,京城方面的較量,已經一片硝煙了。

  一直處於劣勢的肖佳一方,突然之間妙招頻出,不但資金量意外湧入不少,而且還找到了衙內一方幾個暗藏的命門,直接出手就拿出了衙內一方的軟肋。

  還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打到了衙內一方的痛處!

  在衙內和成達才鬥智鬥勇你來我往,誰也不肯退讓之際——為了安心和成達才過招,也為了表現出誠意,衙內特意關了手機,所以對於京城的戰況,他一無所知——京城方面的戰火,越燒越旺,幾乎接近了失控的邊緣。

  衙內一方,接連失利,半天之內,先前堅持了幾個月的優勢就蕩然無存,被人接連攻破。而且對方手法縝密,細節都考慮得十分周到,幾乎是算無遺漏。可見,對方先前所表現出來的撤退和劣勢,全是假裝,要的就是引誘自己一方一步步慢慢地掉入陷阱。

  衙內一方亂了陣腳,想聯繫衙內又聯繫不上,想要全面撤退,卻發現已經身陷泥淖,除非丟掉先前全部的投資,否則沒有可能全身而退!

  糟了,原來整個事件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事先設計好的局,自己一方還自以為得計,卻原先被對方的示弱完全欺騙了。

  衙內一方怒了,在肖佳一方的步步緊逼之下,在聯繫不上衙內的前提之下,決定鋌而走險,要再加大資金的投入,想要憑藉絕對的實力,壓死肖佳一方。

  在衙內一方加大資金優勢並且準備動用政治力量之後,形勢,就偏離了預定的軌道,滑向了未知的旋渦。最終造成的後果,是連夏想也想像不到的巨浪。

  ……在成達才下榻的賓館房間之中,進入第二輪談判的衙內,一改先前咄咄逼人的姿態,變得溫文爾雅了許多,如果說昨天的衙內是暴君,今天的衙內就成了紳士,不但彬彬有禮,而且還擺出凡事好商量的大好脾氣。

  想迷惑他?成達才還是和昨天的腔調一樣,絲毫不為衙內的態度大變所動,反正就是一副你強任你強,清風拂山崗的淡定從容,衙內想要什麼,他就同意什麼,不討價還價,只認准一點,撤資可以,有人會出資購買衙內的股份,原價收購,想要加價?對不起,他找不到買主。

  如果衙內自己能夠找到買主,他願意大力配合衙內的出售股份一事,會在董事會上說服其他股東。

  第二次談判,無疾而終,基本上都小心翼翼地保持了足夠的謹慎,並且都不想提前露出底牌。衙內最後禮貌地和成達才告別,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才想起開機,一開機,就被一個消息擊中,猶如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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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9 00:45:16
第1769章 怎會如此

  夏想讓元明亮留在京城而不是先來魯市,因為他預料到衙內和成達才的談判不會順利,以成達才的老謀深算,衙內想一個回合取勝,是天方夜譚。

  不過夏想也清楚,面對衙內精心設計的咄咄逼人的攻勢,正處於低谷的達才集團資金周轉確實出現了問題,想要還擊也有心無力,好在自保還不成問題。

  萬一……儘管來說可能性極低,但萬一衙內真的發瘋,非要拋售股份不可,成達才的底牌夏想也一清二楚,只能暗中籌集到最多10億的資金,就是說,衙內真要撕破臉面,真敢硬碰硬地出手的話,成達才還真有可能被衙內逼到牆角。

  換了別人,成達才足以從容應對,舉重若輕地渡過難關。但對方是背靠大樹好乘涼的衙內,就很難有必勝的把握了。

  幸好,夏想為成達才準備了最後的退路——元明亮。

  在時機不成熟之前,元明亮不能現身,以防被衙內事先得知之後,搶了先機。先下手為強就有可能會對元明亮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夏想讓元明亮留在京城,一為居中指揮肖佳和衙內之間最後的決戰,二為讓元明亮躲在幕後,不至於暴露。

  夏想對元明亮的縝密和考慮周全很有信心,認為有元明亮坐鎮指揮最後的戰役,必定會大獲全勝。沒想到的是,元明亮取得了全權指揮權之後,確實讓夏想原本就萬無一失的計畫更增加了保險係數,卻又因為元明亮過於精明和算計,讓夏想只想打退衙內並且小有警告的計畫被全盤推翻。

  變成了乘勝追擊反圍剿的自衛反擊戰,而且還越戰越猛,打得衙內一方節節敗退,並且衙內一方先期投入的資金不但血本無歸,甚至還有吞併衙內其他產業的餘威。

  等於是不但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還翻身翻得用力過猛了一些,直接就將衙內一方踩在了腳下!

  其實按照夏想設想,將衙內打敗打怕了就行了,適當給衙內一個警告,小小地懲戒一下,吞併衙內幾百萬就收手,也好做到但有一線,也好日後相見。

  倒不是夏想懼怕衙內,而是在委員長即將退下的前夕,多少給委員長一點面子,畢竟上次在京城,委員長還親自請他吃飯,來而不往非禮也,夏想同志是一個很容易記人好的好同志。

  誰知,元明亮錯會他的意圖,也是元明亮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有利可圖的機會的商人性格使然,結果元明亮一出手,就將衙內前期投入的3000萬資金全部套牢!

  這還不算,元明亮就如見到血腥的鯊魚一樣,雙眼放光,一張臉興奮得變了形,一連串的指示發出之後,醞釀了一次巨大的反撲,要一舉吞併衙內數億的資產。

  衙內一方慌了,徹底地驚惶失措了,在一直聯繫不上衙內的情況之下,衙內的親信通過特殊管道告知了委員長。

  委員長震怒了。

  隨後,委員長打出了幾個電話……

  ……

  衙內得知京城方面的重大失利之時,京城方面已經全線失守,離一敗塗地只有一步之遙。

  怎麼會這樣?衙內當時就如同被一道閃電擊中,呆愣當場,他認為最不可能出問題的環節出現了問題,對他的自信打擊之大,如當頭棒喝!

  衙內在初步瞭解了情況之後,卻依然摸不清肖佳的真正實力,以及幕後有何方高人坐鎮,他當即決定,即刻返回京城。

  隨後,衙內打電話給成達才:「成總,不好意思,京城方面出了點小問題,我需要立刻回去一趟,我們之間的事情,就暫時放一放,怎麼樣?」

  成達才呵呵一笑:「也好,隨你,我這邊好說,只要宗總有時間,可以隨時重新開始談判。」

  衙內嘴上說得輕鬆,心裡卻在猜測事件的背後是不是有成達才的影子,會不會是成達才在背後捅他一刀?懷疑歸懷疑,沒有證據不能胡亂指責,只好將憤怒和不解壓在心底,動身返京。

  衙內在第二輪談判之後就突然收手,不符合成達才對衙內的推斷,肯定是哪裡出現了問題,帶著疑問,成達才撥通了夏想的電話,因為他能想到替他解圍的人之中,只有夏想會悄無聲息地出手,其他人,肯定會事先告知,並且還會向他邀功。

  夏想此時也是剛剛得知京城方面的較量已經失控,雖然憂慮衙內一怒之下會動用政治力量反撲,畢竟衙內的錢可不好賺,卻也並沒有指責元明亮什麼,用人不疑也是他的一個原則,再說元明亮的舉動,也沒有犯法,完全在合法合理的範疇之內。

  還沒想到應對之策——主要也是推測不准委員長會有什麼反應——成達才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夏書記,衙內突然收手回京城了,是不是京城方面出了什麼變故?」

  夏想微微一想,還是沒有說得太明:「好象是衙內的一項吞併別人產業的計畫出現了偏差,被對方反擊得沒有還手之力了,所以他急著回去……」

  成達才也不多問,呵呵一笑:「他一走不要緊,倒把我晾起來了,得了,我明天回燕市,今天晚上,就再體驗一下魯市的夜景了。」

  夏想就說:「我讓天笑陪你到處走一走,看一看。」

  「那就麻煩吳秘書了。」成達才沒客氣,他也是一時心血來潮,真想忙裡偷閒在魯市到處走一走。

  安排好一切之後,夏想見時間還早,就準備再和元明亮通一個電話,商議一下下一步的步子該怎麼走,卻意外接到了許冠華來電。

  「夏書記,有兩件事情想和你說一說,現在方便不?」許冠華的聲音有點急促。

  夏想從聲音之中就聽出了許冠華的情緒波動很大,忙問:「什麼事,直接說。」

  「第一件事情,我可能要調往羊城軍區。」

  夏想著實吃了一驚,羊城軍區是老古勢力最薄弱的地方,許冠華調往羊城軍區,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如果在任上被排擠過多的話,許冠華不但不會出成績,還有可能被人算計。

  怎麼就非要調往羊城,天下之大,好地方多的是……除非,除非是羊城軍區正好有好位置,曲線升遷。

  還真讓夏想猜對了,許冠華又說:「去羊城軍區不是一個好選擇,但機會難得,正好有一個好位置,古老幫我爭取到了,還因此惹了許多人不高興,我不能辜負他老人家的一番心血。」

  「說得是。」夏想表示贊成。

  「第二件事情是,衙內惹怒我了,肖佳的事情,你別管了,我管定了,一定要讓衙內嘗到後果。」許冠華近乎咬牙地說道,很堅定,很憤懣。

  「怎麼了?」夏想吃了一驚,他不在京城,消息肯定沒有人在京城的許冠華靈通,但也能聽得出來,許冠華和衙內之間爆發了前所未有的衝突,起因肯定還是正在進行之中的經濟戰爭。

  「別提了,有些人厚顏無恥,用常規手段打不贏就暗下黑手了……」許冠華並未細說,只是又強調了一句,「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古老也讓我轉告,說是由他老人家坐鎮,誰也別想耍賴!」

  連老古也怒了?夏想就知道,衙內一方肯定在失利之下,惱羞成怒,採取了非常規手法,不用說,是衙內背後的政治力量介入了,才惹怒了許冠華。

  許冠華一怒,連帶老古也火了,倒是出乎夏想的意外,雖然沒聽說過老古和委員長之間有什麼過節,通常情況下,就算老古和委員長有過不和,也不會因為肖佳和衙內之間的經濟戰爭而讓老古一怒之下也親自上陣。

  難道是……夏想猛然想起了什麼,恐怕肖佳事件只是一個引子,問題的根源還是在許冠華身上,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在許冠華的任命的背後的較量之上。

  再由先前吳曉陽的挑釁以及施啟順的攪局,夏想就更清晰地得出了結論,老古真要借機發作了。

  怎會如此?

  何至於此?

  一場經濟戰爭,怎麼上升到了連老古也要親自出手的地步?要知道,衙內和肖佳之間的過招,雖然曠日持久,但動用的資金量並不多,充其量不過幾個億,據夏想往大裡估計,也不過5個億,5個億的資金,就值得委員長出面,就值得老古過問?

  那麼,除了因為老古要借機發作的原因之外,應該還有其他不為他所知的另外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夏想還想問個清楚,許冠華卻掛斷了電話。

  「夏書記,我話已經帶到了,你安心處理齊省的問題就行了,京城方面,由古老和我照應就行。」

  夏想握著手中斷線的電話,無奈地一笑,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控制,而且失控的速度之快,超出想像。

  剛放下許冠華的電話,哦呢陳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夏書記,元先生出手過重,觸動了對方的底線,對方開始動用政治力量了。」饒是哦呢陳久經各種商戰,但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最高級別的對撞,還是不免心中擔憂。

  「……」原來是元明亮用力過猛引發了猛烈的反彈,夏想深吸一口氣,將整個形勢迅速分析一遍,立刻做出了一個決定,「我即刻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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