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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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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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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4 19:11:51
第1920章 重要的轉捩點

  深夜時分,一架飛機騰空飛起,穿過夜色重重的夜空,破雲而去,飛離了羊城。

  夏想和唐天雲離開省委的時候,並無幾人知道,二人乘坐紅眼航班,又坐的不是頭等艙,機上人員都不知道有一名省委要員乘機。

  夜已深,夏想卻無睡意,凝望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心中翻騰起不小的波浪。

  電話,是古秋實打來的。

  古秋實在電話裡並未多說是什麼事情,只是很嚴肅地交待了一句:「第一時間進京,我到機場接你。」

  平常,古秋實一向沉穩有度,對夏想也是和善平和,但今天的聲音透露出急切和不容置疑。夏想就知道,事關重大!

  放下電話,夏想沒有再打出電話給第二人,立刻就登上了飛往京城的飛機。

  之所以帶了唐天雲,是因為他覺得唐天雲現在值得他託付大事。

  唐天雲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多問,只是迅速而果斷地安排好了一應事宜,他雖然平常話不多,但辦事效率極高,井井有條,也讓夏想大為安心。

  不過對於夏書記誰也沒有通知,卻單獨帶他前往京城,還是心中微微激動,終於贏得了夏書記的全面認可,他的眼前就展現了一副光明的畫卷。但……他心裡也暗暗猜測,夏書記如此匆忙趕往京城,恐怕還是和吳曉陽有關。

  ……

  嘀鈴鈴……半夜時分,吳曉陽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驚醒了。

  南國之春偌大的別墅之中,空蕩蕩的並沒有住下幾人,吳公子住院之後,更顯冷清,雖然名為南國之春,其實已經名不符實。

  吳曉陽披衣下床,很是不滿地接聽了電話:「喂,什麼事?」

  「首長,夏想臨時進京,剛剛登機!」電話中傳來了宋剛急促的聲音。

  吳曉陽的清夢一下全醒了:「什麼情況?」

  「不清楚,沒有具體消息。」宋剛負責監視夏想的一舉一動,但並不表明他神通廣大到可以對夏想的事情瞭若指掌,「要不要我追到京城?」

  「不用。」吳曉陽暗罵了宋剛一句笨蛋,「你最近多監視一下木風的動向,夏想去京城的事情,我來打聽。」

  「是。」宋剛掛斷了電話。

  宋剛是在外面的車上打出的電話,打完電話,他發動了汽車,心想夏想莫不是要緊急調回京城不回羊城了?萬一這樣的話,他豈不是沒法替公子報仇了?司令也真是,直接下令讓他暗殺了夏想不就得了。

  雖然夏想是副省級高官,身邊時刻有警衛,但他是軍中百發百中的狙擊手!

  等宋剛的奧迪消失在夜色之中不久,一輛沒有打開大燈的汽車悄無聲息地從黑暗之中如幽靈一樣冒了出來,車上坐著一人,正是被吳曉陽和宋剛一致認定既魯莽又簡單的木風。

  木風的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拿起電話打給了許冠華。

  「夏書記去了京城,宋剛發現了行蹤,下一步指示是?」

  「繼續反監視宋剛。」許冠華給出了新的指示。

  「為什麼不直接幹掉宋剛?」木風很是不解,「一槍斃了他,永絕後患。」

  「想對夏書記有圖謀的是吳曉陽,宋剛只是槍,你打壞一隻槍,還有無數槍可以隨時頂上,宋剛沒了,吳曉陽的身邊,還會有張剛、王剛、李剛、趙剛……」

  木風明白了許冠華的意思,不過還是有些焦急:「吳曉陽這個老鬼,到底想怎麼動手?我真想和他真刀實槍地幹一架。」

  許冠華只好再開導木風:「要有耐心,木風,現在要的不僅僅是鬥力,還要鬥智,比耐心。」

  「夏書記去京城有什麼急事?」木風很不解。

  「我也不清楚,等下我問問他。」

  ……

  飛機落在京城機場的時候,是淩晨時分,一落地,夏想和唐天雲就匆匆出了機場,一抬頭,就看了等候在外面的古秋實!

  上次夏想進京,在機場偶遇古秋實,雖然坐上了古秋實的車,但不算古秋實特意接他,今天古秋實是真真正正地特意來機場接他。

  夏想必須拿出姿態,急忙上前一步:「古書記,不敢勞您大駕來接……」

  古秋實卻擺擺手,制止了夏想的客套話:「來,先上車。」

  唐天雲平常再沉穩有度,雖然在省委也算經常見到政治局委員,但在他的心目之中,火箭升遷的古秋實才是他的偶像——不過最近他的偶像變成了夏想——所以一見古秋實的真人,唐天雲不免微微激動。

  古秋實主動和唐天雲握了握手:「天雲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唐天雲更是激動得幾乎語無倫次了。

  等上了後面的車,唐天雲心中的激動之意還在,再看到夏想一臉嚴肅和古秋實說了幾句什麼,坐進了前車之後,他的心情也恢復了平靜,心中更多了疑問——難道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確實是有大事發生!

  上車之後,汽車平穩地行進,古秋實就說:「夏想,事態有點嚴重,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夏想也算經歷過無數風浪了,不過還是第一次見到古秋實的嚴肅,不免微有緊張:「我做好了。」

  「前國家領導人和前軍委領導,分別對你提出了不少意見,雖然吳部長和我做了不少努力,但壓力依然不小,總書記發話說,年輕人需要愛護,結果對方就又聯合轉移了目標,將火力攻擊到了曹永國身上,而且還有幾件不容辯駁的事實……」

  夏想心中大跳,岳父為官一向清廉,就算難免收受部分禮物,也不會構成職務犯罪,再說他現在身為省委書記,也不可能因為一點問題就免職,歷年來,在省委書記任上被查處的官員,幾乎沒有。

  也得益于上任三代領導人的一句話——刑不上大夫,等於是為國內的省委書記都頒發了免死金牌。乃至總書記接任之後,基本上在省委書記任上被免職者,少之又少。即使當年囂張的高成松,也是先到省人大閒置一段時間,才最終被拿下。

  如果有人想借機拿岳父開刀,夏想說什麼也要和對方力爭到底!岳父一生清廉,既沒有經濟問題,更沒有生活作風問題,如此好官,不能說絕無僅有,也是國內極其少見。

  如果說恪守原則和底線的岳父,也能被人打倒,世上還有沒有公理可言?

  夏想幾乎出離憤怒了。

  「岳父一生誠懇,他是我所見過的最清廉自律的省委書記!」夏想不惜在古秋實面前毫不避諱地盛讚曹永國。

  古秋實微微歎息一聲:「我何嘗不知道永國的廉潔自律?但你也知道,政治有時候就是平衡,就沒有道理可講。永國本身讓人找不到一點問題,但問題是,他在西省和黑遼期間提拔的幾個黨政幹部出現了嚴重的經濟問題,最終認定,永國負有不可推卸的用人失察的責任。」

  夏想握緊了拳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儘管他也知道,岳父在用人方面,確實目光不夠敏銳,同時耳根稍有偏軟,他強壓胸中的怒火:「最終意見會是什麼結果?」

  「總書記對你很是愛護,為了照顧你的情緒,決定再壓上一段時間,不過……」古秋實微一搖頭,「總書記可能會順水推舟將永國調離省委書記的崗位,安排一個閒職,正好騰出半年的緩和時期,在換屆之前,將你扶正。」

  如果說讓岳父以戴罪之身退下而為他的扶正讓步,夏想難以接受,他想了一想:「是誰在幕後推動了這一切?」

  古秋實微微搖頭:「你現在實力還弱,不足以撼動多年形成的約定俗成的規則,就連總書記也只能拖上一拖,盡最大可能讓永國有一個好的閒職。你有什麼要求,也可以提一提。」

  夏想從未向古秋實和總書記為自己提過要求,但今天,他要為岳父鄭重其事地提一提了:「我有兩點要求,岳父退下可以,但必須保全清名,而且我希望他能解決副國級待遇。第二,希望古書記告訴我,誰是幕後最大的推手。」

  直覺告訴夏想,事件的背後,不僅僅是前任國家領導和前任軍委領導那麼簡單,也不僅僅是一個吳曉陽,吳曉陽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推動整個事件的進程,在吳曉陽的背後,肯定至少還有一個重量級的高層在和他聯手。

  古秋實卻不肯說:「等你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走,先帶你去一個地方休息一下,說說明天的安排。」

  相比夏想急於知道幕後推手,古秋實更關心夏想在嶺南的安危,含蓄提議:「不如安排你一個月的黨校進修,暫時留在京城。」

  「謝謝古書記的關心,我還是留在羊城好了。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再說,也許我可以讓對方進局。」夏想此時更堅定了要和吳曉陽較量到底的想法,吳曉陽對付他也就算了,還波及到了岳父身上,甚至拿岳父一世的清名說事,就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驀然,夏想想到了一個人,古秋實不肯提及幕後推手的名字,絕對是因為此人和他有過交集,並且有一定的接觸,而且和他也有矛盾衝突之處,聯想到他在嶺南力助陳皓天的立場,答案幾乎呼之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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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5 08:13:25
第1921章 逐漸形成巨大的旋渦

  問題複雜了。

  在陳皓天提出讓夏想將全部精力放到嶺南內部事務之上時,夏想就真的以為,外界的風雨會被幾座高山擋在外面,他不必再承受不必要的風吹雨打。

  現在看來,他錯了。

  有些人對他耿耿於懷,並不因為他現在合理的收手而放過他,暫時無法直接找到他的漏洞,就間接拿他身邊的人下手。

  很不幸,岳父就首當其衝成了犧牲品!

  儘管說來已經達成了讓岳父退下的共識,但問題是,順勢退下和被迫退下,意義大不一樣,而且有人還想讓岳父一世的清名毀於一旦,其心可誅!

  夏想知道,軍中,以吳曉陽為首的一股勢力,正在凝聚。地方上,反對一系之中,除了委員長之外,另外的幾人也開始了對他的傾紮,換屆之前最大的較量,正在以嶺南為支點,而逐漸形成巨大的旋渦。

  其實本來嶺南和山城之爭,夏想在付家事件之後,在和侯康去經過短暫的接觸之後,已經跳出了圈外,不再介入其中。倒不是因為他對侯康去印象大為改觀,而是因為在新的形勢之下,似乎陳皓天和侯康去之間並沒有了激烈的衝突,再從大環境來看,也好象風平浪靜了許多。

  再加上再有不到一個多月就會召開兩會,此時高層精力都被本屆中央政府最後一次兩會牽制了,夏想也自認兩會之前,估計不會有太大的意外發生,不想,嶺南是風平浪靜了,東北卻起風了,而且風頭很猛,吹傷了岳父。

  夏想心中的思路逐漸清晰了起來,他到嶺南之後,儘管並沒有在陳皓天入常之事上面明確地表明立場,但他成為陳皓天專項行動的總負責人,就等同于向外界宣告了他力挺陳皓天的立場。

  換了別人,一個省委副書記的立場,根本無足輕重,無關大局,但夏想不是別人,他是家族勢力的核心人物!

  如果說上次在付家門口發生的一幕,是反對一系借機試探家族勢力之舉,當時雖然敗退,但現在又借吳曉陽之事捲土重來,終於讓對方找到了突破口,拿曹永國開刀了。

  侯康去……夏想心中默念了三遍這個名字。

  幾乎一夜無眠,儘管古秋實為他安排的地方格外僻靜和舒適,他卻難以入睡。多年的官場風浪讓他養成了鋼鐵般的韌性,不管對方有多陰險狡詐,他都能睡得安穩,但此次卻是針對岳父,向來對身邊人愛惜如性命的他,總覺得愧對岳父。

  天一亮,曹永國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夏想,我到京城了。」從聲音上聽不出來曹永國有任何不滿或沮喪的情緒。

  一個小時後,在夏想下榻的地方,夏想接到了曹永國。

  和夏想擔心中不同的是,曹永國神采奕奕,腳步輕鬆,絲毫未受攻擊事件的影響,似乎卸下了心頭重擔一樣,倒讓夏想略微放寬了心。

  古秋實安排的是一處別墅區,沒有名字,偏遠而寧靜。初春的京城的清晨,春寒料峭,微風習習,夏想再和曹永國見面,不由感慨萬千。

  今年,必將是一個不平靜的年份,會發生許多在歷史上值得銘記的事件,甚至是……大事件。

  曹永國反倒先開口說道:「夏想,多少年了,我沒有用我的官場經驗來指導你做過什麼,不過今天我希望你聽我一句,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我退下,你進京,過個一年半載,你扶正之後,再回頭看看今天,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夏想心中大發感慨,如岳父一樣看得開的官場中人,能有幾個?如岳父一樣被擠兌掉省委書記之位而毫無怨言者,更是絕無僅有。當然他也清楚,岳父之所以看得開,不據理力爭,其實說到底還是為了他。

  岳父的心思,夏想豈能不知?如果曹永國咽下被人擠兌下臺的氣,或許對方就會收手,不會再對他不利。對方……包括反對一系和軍方。

  但夏想不得不說,岳父官場浮沉多年,之所以一直保守有餘而進取不足,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太善良了!

  身為官場中人,不是說非要害人,但一定要小心謹慎,時刻提防別人。每一個官位都是最寶貴的社會資源,你坐在上面,總會有無數人盼著你一頭栽下,他好取而代之。

  岳父的出發點是好的,也是本著息事寧人並且保護他的心思,但岳父還是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權力帶來的不僅僅是絕對意志,還有高高在上的權威,沒有人會因為善良而退讓,更不會因為心軟而退縮,權力,有時候非要分出勝負,甚至要在刀光劍影之中,各憑真本領大打一場,才能願賭服輸。

  「爸,我會向中央提出要求,退下可以,但要解決你的副國級待遇。」夏想沒有正面回答曹永國的提議,而是毫不隱瞞地說出了他的真實想法,「最近京城的一系列動作,和嶺南有內在的聯繫,對方不是把我們逼到退讓為止,而是要將我們逼到懸崖邊上,甚至是……再刮一場大風,讓我們墜落懸崖。」

  曹永國不大相信:「夏想,不要將別人想得太壞了,爭來爭去,爭的不就是一個位子嗎?」

  夏想心中不知是無奈還是悲哀,怪不得上世岳父官至副廳為止,岳父不但性格太溫和,心底太善良,目光也確實不夠廣闊。

  「爭的不僅僅是位子,也是權力,更是路線。」夏想一語點破要點,「到了最高層,誰的指導思想佔據了主流,誰才是勝利者。」

  曹永國一下想通了什麼,驀然一驚:「你去嶺南,也讓侯康去看你不順眼了?」

  「何止不順眼。」夏想搖頭說道,「或許是宋書記在吉江的動作刺痛了他的眼睛,再加上我在嶺南和陳書記走得很近,以我和宋書記、陳書記都十分密切的關係,自然而然我就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釘。」

  曹永國正想說什麼,忽然,夏想的電話響了。

  夏想一見是宋朝度來電,就立刻接聽了電話。

  宋朝度久違的聲音響起,只說了一句話:「夏想,我到京城了,我們見面再談。」

  宋朝度也緊急進京,事情……果真不小,還真有點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緊張。

  又一個小時後,宋朝度也來到了。

  宋朝度先是看到了迎出門來的曹永國,不由一愣,隨後默然一笑,大步向前和曹永國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永國,我就覺得你應該也在。」

  「朝度,有你來,我心裡就踏實多了。」曹永國和宋朝度認識多年,雖然算不上至交,但畢竟同出燕省,心理上親近多了。

  「永國,什麼時候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宋朝度今天興致很高,估計有重大消息。

  迎宋朝度入內,夏想上了茶:「宋書記,是古書記電話請你進京的?」

  宋朝度搖頭:「不是,我專程來和你見面。」

  夏想為之一驚,宋朝度向來事事鎮靜,此次連電話也不事先打上一個,就直接飛來了京城,難道事情比他想像中還要嚴重不少?

  「幾天前,我在京城和陳書記、古書記見了一面。」宋朝度也不打埋伏,夏想和曹永國都是他絕對信任的人,他就實言相告,「表面上嶺南風平浪靜,西南也是相安無事,實際上,新一輪的浪潮正在醞釀之中。」

  身為官場中人,每一次浪潮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尤其到了省部級高位,想不表態或站隊都不行。

  ……夏想聽完宋朝度的話,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因為事情比他想像中還是複雜十分!

  ……

  宋朝度贊成夏想的想法,支持夏想繼續留在嶺南,同時也願意為曹永國謀求副國級待遇盡一分力量。宋朝度也理解曹永國的想法,對曹永國及時退下表示理解,但也希望曹永國據理力爭,必須保住清名,不能造成因名聲受損而被迫退下的假像,一世清名毀於一旦,確實讓人痛心。

  曹永國也接受了現實,在夏想的勸導和宋朝度的開導下,也對形勢多了更清醒的認識。如果說有誰為黨為國家辛辛苦苦一輩子從未提過什麼過分的要求,全國省部級高官找不到幾人,曹永國當居其一。就算他退下的主要考慮是為夏想讓步,但也要退得其所,退得光明正大,要將提前退下當成一個機遇或說是前提條件,向中央提出解決副國級待遇的要求。

  以曹永國一生的清廉再加上提前退下的情懷,要求並不過分。

  中午,夏想陪宋朝度、曹永國吃了一頓便飯。

  下午,接到了古玉的電話,讓他過來面見老古。

  動身前往老古的宅院的路上,夏想又接到了古秋實的電話,說是總書記要抽時間和他見上一面,請他隨時做好準備。剛放下古秋實的電話,葉天南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夏書記,我剛知道你去了京城,剛和總理通話,總理讓我轉告你,他想和你見面談一談!」

  夏想此時還並不知道,他恰逢盛會,即將親身參預一場會改變歷史的重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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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5 08:14:00
第1922章 再布一局

  老古的宅院,初春的陽光散漫而淡然,灑落在微露嫩黃的綠葉上面,讓人心情為之舒展不少,在經歷了一個漫長而嚴寒的冬季之後,京城的春天,姍姍來遲,但也總算來了。

  老古精神似乎不錯,在院子的一角,手拿鋤頭正在開闢一塊菜地。夏想見狀,上前要替老古勞動,被老古推開了。

  「有時候,親自除掉一些雜草,也是難得的享受。人老了,但還能鋤得動地,拔得了雜草,就證明還有用。」

  老古的話,意味深長,夏想就知道隨著風向的大變,老古在經歷了一冬的沉寂之後,也要披掛上陣,舒展手腳了。也是,是該清除雜草了。

  一年之計在於春……

  陪老古鋤了一會兒雜草,古玉就跑了出來,送上了茶。

  古玉的臉蛋紅朴樸的,微微氣喘,似乎剛做過什麼激烈的運動,夏想就不解地看了古玉一眼。古玉悄悄吐了吐舌頭,做出了一個優雅而嫻淑的姿勢,夏想明白了,古玉在練習瑜珈。

  穿了一身運動裝的古玉,身材較之以前豐滿了少許,更顯女人魅力,她似乎還有意在夏想面前小露一手,一彎腰一伸腿,做了一個高難度動作。

  夏想就笑了。

  老古雖然沒有回頭,卻猜到了什麼,咳嗽一聲:「玉丫頭不要搗亂,我和夏想要說正事。」

  古玉沖老古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不滿的鬼臉,隨後就輕快地跑掉了,就如春天陽光之中的一個動聽的音符,古玉的單純和快樂,還是讓夏想在幾乎喘不過氣的緊張氣氛之中,稍微緩和了心情。

  等古玉的身影消失在房間之內,老古才轉回身,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慢慢地喝了一口茶,眼望南方:「南方已經春光大好了,京城卻還是春寒惱人。」

  「西南有春光了沒有?」夏想語氣輕鬆地問了一句。

  老古很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明知故問,是想考我,還是想在我面前耍小聰明?」

  夏想嘿嘿一笑:「您老吃的鹽比我吃的飯都多,聽聽老人家的意見,是年輕人成長之路上必須的糾正。」

  老古一本正經地說道:「打黑是好事,唱紅也是好事,但如果打黑變成了看誰不順眼就黑打誰,而且個人意志淩駕於法律之上,就太有文革遺風了。」

  「唱紅……您老怎麼看待?」夏想饒有興趣地問道。

  老古一代的老革命之中,能逃過十年浩劫而不死的,少之又少。十年浩劫,不僅僅是個人意志淩駕於憲法之上,也是個人意志極端神化的體現,是中國歷史上一場值得永遠深刻反思的災難。

  現今一代的高層領導人中,大部分人都遭遇過十年浩劫的迫害。高層也對文革事件達成了共識,也有了定性,唱紅,如果只讓老頭老太太唱唱革命歌曲也無可厚非,但黨政機關都不幹正事,天天K歌,說不定唱著唱著就要跳忠字舞了……

  「並不高明的愚民手段!」老古毫不客氣地下了結論,又直視夏想,「說說你的看法。」

  「您老有沒有去歌廳唱過歌?」夏想忽然拋出了一個滑稽的問題。

  老古臉色一沉:「臭小子,你什麼意思?」

  夏想忙告饒:「您老別誤會,我是想說,歌廳唱歌很貴的。要說唱完之後有什麼思想教育,有什麼深刻認識?其實和泡個澡的感覺差不多。」

  「你小子……」老古哈哈一笑,「意思是說,亂花錢了?」

  「我可沒說,我只是說,不管是從唱唱歌跳跳舞就能統一思想的角度出發,還是從藉以表達什麼路線的角度考慮,都是失策。」夏想下了定論。

  「可惜,當局者迷!」老古猛然一拍椅子,站了起來,「西南那位,你一定要小心應對,據我所知,他和滇南的集團軍有來往。」

  「真的?」夏想吃驚不小,向來和軍方密切接觸是大忌,就算滇南的集團軍是那位父親一手建立的部隊,但時過境遷,從未有過軍隊經歷的那位能得到集團軍司令的回應?開什麼玩笑。

  政治不是小孩過家家,政治是要掉腦袋的大遊戲。

  過了……夏想一聲歎息,他雖然早就看出那位在打黑之後,就開始迫不及待地屢出昏招,甚至連曹永國也算計上了,沒想到,還暗中和軍方牽手,他想鬧那樣?

  老古沒有再提此事,直接跳了過去,拍了拍夏想的肩膀:「你肩上的擔子很重,相信吳老頭會讓你留京暫避風頭,但我的態度是,羊城,更大有作為。」

  「您老不怕我被吳曉陽一槍斃命?」夏想笑道。

  「吳曉陽是想拿你出氣,但他不想留在把柄。所以,他需要時間來佈局,對你來說,最不怕的就是設局。他佈局,你佈防,何況你身邊還有冠華和木風。」老古對夏想信心很足,「我再安排兩個人到羊城去保護你,怎麼樣,有沒有信心?」

  ……

  原以為老古也會勸他留京,不想老古戰意高漲,想讓他繼續呆在羊城,要借和吳曉陽最後一戰的機會,借勢引導吳曉陽身後的軍委高層露出馬腳,好讓老古趁機出手,一舉擊破。

  其實就夏想本人而言,他也不會在吳曉陽的逼迫之下,抱頭逃離羊城,然後躲在京城之中,坐等吳曉陽免職的一刻——如果他不勇敢面對人生之中最大的挑戰,他將永遠在人生之中留下最大的敗筆。

  一個人最大的挑戰不是來自外界,而是內心。戰勝內心的恐懼,以振奮的精神將每一次挑戰當成機遇,才能迎風直上。

  本來準備陪老古吃晚飯,卻接到了古秋實的電話,說是總書記正好安排好了時間,讓夏想過去一起吃晚飯,夏想就不敢怠慢,告別老古,來到了約定地點。

  古秋實約定的地點是一處戒備森嚴的休閒區,夏想來到之後,正停車受檢,古秋實出來將他迎了進去,如果不是古秋實引領,他最少也要耽誤十幾分鐘。

  應該是一處年深日久的宅院,院中有許多粗壯的大樹,顯然年頭不少了。雖然是初春,樹上還未見一絲綠色,置身其中,卻依然可以感受到一股清涼之意。

  古秋實邊走邊說:「紀火現在不在總書記身邊,我現在在書記處,就臨時被拉了壯丁。」

  其實如果非要說米紀火和古秋實在總書記的心目之中,誰近誰遠,還真不好說清,相信總書記也不願對比。夏想有理由相信,古秋實也是隨口一說,也是為他和總書記的密切關係做一個注腳。

  其實古秋實和總書記走得越近,反而越可能對他影響不利,外放在外省是最好的做法,但形勢比人強,古秋實臨時補進了政治局,向來沒有政治局委員兼任黑遼省委書記的先例,因此,他必須卸任黑遼省委書記一職。

  想想也是,或許從古秋實遞補進局之日起,整個政局的平衡就被微妙地打破了,夏想一路上想了許多,如果米紀火不空降嶺南,現在應該是米紀火在總書記身邊,事無巨細地照應一切。

  不對,總書記身邊還有一人——明得謀。

  對外,明得謀其實比米紀火更有影響,在米紀火沒有外放嶺南之前,他幾乎從來不在媒體上拋頭露面,一直躲在幕後,反倒明得謀身為中央辦公廳主任,知名度頗高。

  穿過樹木林立的大道,來到一處花園,花園不大,有一處坐北朝南的正房,進了房間,裡面的擺設古色古香,總書記正坐在正中,認真地翻看文件。

  夏想隨古秋實進來,總書記放下檔,點了點頭:「夏想來了,坐。今天事情不少,安排得匆忙了一些,來,邊吃邊說。」

  夏想依言坐下,也沒客氣,古秋實也坐到了一旁。

  說是吃飯,其實和上次夏想陪總書記吃飯時的飯菜大同小異,簡單而養生,夏想吃不多,古秋實也沒有多吃幾口,倒是總書記可能也是餓了,吃了一塊粗糧,還喝了一碗粥。

  飯後,總書記才開口說話:「永國的事情,讓他受委屈了,夏想,你替我向他表示一下慰問。」

  夏想很感動:「謝謝總書記的關愛。」

  「有什麼想法,儘管說。」總書記關切地問道,「不要有什麼顧慮。」

  夏想就鼓足了勇氣:「希望能解決他的副國級待遇。」

  總書記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夏想所提的要求,淡淡地問了一句:「政協還是人大?」

  「政協好一些,省心。」夏想很恭敬。

  「我這裡沒有問題。」總書記回答得倒是乾脆,「只要季家點頭就行。」

  「我負責做通季家的工作。」夏想也很直接,「請總書記放心。」

  「永國的事情,我可以放心,你的事情,我不大放心。」總書記語重心長地說道,「夏想,接下來可能會有一系列的動盪,嶺南,可能恰好是動盪的中心,你首當其衝會站在風口浪尖之上,有沒有信心不左右搖擺?」

  總書記的話似乎另有含義,夏想怦然一驚,難道總書記擔心他立場不夠堅定?又一想,不對,總書記不是對他的立場沒有信心,而是對他在即將到來的巨大動盪之中能否平安過關沒有信心!

或許前路永夜,即便如此我也要前進,因為星光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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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5 08:14:23
第1923章 家事國事

  夏想回到吳家的時候,已經半夜時分了。

  唐天雲不便一直跟在身邊,就去了嶺南駐京辦等候,夏想就自己開車。雖是自己開車,但身前身後的不遠處,都有警衛保護。

  不是他在嶺南的專屬警衛,而是古秋實特意在京城為他安排了幾人,以便保護他的安全。實際上以夏想的想法,在京城應該不會有事,吳曉陽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將手伸到京城,更不會在京城地界就敢動手。

  但古秋實盛情難卻,夏想只好接受他的安排。

  唐天雲在嶺南駐京辦也沒有閑著,按照夏想的吩咐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佈局,同時也向嶺南省委進行了情況通報。夏想自然不會坐等吳曉陽的出手,他也在精心設局,賣力挖坑,準備一舉將吳曉陽活埋。

  夏想也清楚一點,吳曉陽此次不會硬碰硬,也想精心佈局一次,不但想讓他掉進坑裡,恐怕還有意趁機埋了康孝。康孝不相信康志和吳公子是自相殘殺而死,吳曉陽肯定相信。

  夏想也相信,因為他在聽取向民新的彙報時已經得知,吳公子和康志所中的子彈,並非警方槍械。

  而以夏想對吳曉陽的瞭解,睚眥必報的吳曉陽表面上和康孝合作,暗中肯定對康孝恨之入骨,康志已死,吳曉陽如果不拿康孝出氣,他就不是吳曉陽了。

  夏想當然也不會盲目樂觀,畢竟吳曉陽在羊城經營多年,而且軍人對上級命令的服從是死忠,吳曉陽對羊城軍區的控制力度,估計要比他想像中還要大。所以,儘管他處處提防,並且小心應對,還是有可能出現不可預知的情況。

  還好,夏想也不是沒有一點底氣,也並不沒有實力,他也在步步為營為吳曉陽挖下一個巨大的墳墓,用來埋葬吳曉陽最後的癡心妄想。

  還要借吳曉陽來引蛇出洞,以便讓更大的幕後黑手現身,從而讓早有準備的老古一擊必中。

  至於今天和總書記的會面,也算是達成了一致意見,許多話總書記當然不會明說,但夏想已經心裡有數,古秋實提議他來京城暫避風頭的提議,總書記提也未提,可見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總書記,並不認為他會懼怕吳曉陽。

  總書記對他的擔憂,也不是來自中央高層的打壓——作為唯一一名通過中紀委嚴峻考驗的省部級高官,夏想在經濟問題上無懈可擊——而是對他一路走來提拔的下級不大放心,擔心有人會拿出對付曹永國的手段來如法炮製對付他,就有可能對他的前景造成不必要的阻力。

  用人失察的失職,可大可小,全因提拔的下級所犯下的錯誤而定。如果夏想提拔的一人官至正廳,犯下了嚴重的經濟問題,對夏想的前程帶不來多大的影響。但如果是夏想的親信通敵賣國,夏想必定會受到連累。

  總書記擔心夏想能否平安過關,就在於此!

  到了吳家,雖然半夜時分,但吳家依然燈火通明。

  一進門就發現不但吳才洋沒睡,吳老爺子也沒睡,顯然都在等他。

  「夏想,你來了。」老爺子微一點頭,伸手一指沙發,「坐,我有話對你說。」

  老爺子一臉嚴肅,夏想心中一驚,很規矩地坐了下來。

  「我有三件事情要對你說。」吳老爺子說道,「第一件事情,是曹永國的事情。」

  夏想心中大跳,他和吳家有十年的關係了,吳老爺子也好,吳才洋也好,儘管慢慢接受了他和連若菡在一起的事實,但對曹殊黧、曹永國,從來隻字不提,今天卻主動提及,可見曹永國的事情,確實驚動了不少人。

  「曹永國是我見過的省委書記中,最廉潔自律的一人,就是有一點,用人失察,識人不明,他被人抓住的把柄,是客觀事實,不能否認!」老爺子的語氣很嚴厲,「但如果因此就毀他一世的清名,也是小人所為,我不會答應。」

  「中組部也不會認可。」吳才洋也堅定地表態說道。

  夏想很感動,感受了濃濃暖意和家的溫暖:「謝謝老爺子,謝謝吳部長。」

  吳老爺子擺擺手:「不用謝我,對事不對人。曹永國應該有一個副國級待遇,他不虧欠國家,國家欠他的。」

  有了吳老爺子金口一諾,只要再做通季家的工作,岳父的副國級待遇就板上釘釘了,夏想重重地點了點頭。

  「第二件事情,在合適的時候,你可以代表吳、梅、邱、付四家,對外表明對總書記的支持。」

  夏想暗吃一驚,吳老爺子的話大有深意,難道說有可能發生什麼重大的突發狀況,甚至會出現嚴重的兩極對峙,然後家族勢力必須出面表態才能力挽狂瀾?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他作為家族勢力的核心人物出面表態,再好不過了,可退可進。

  「第三件事情……」吳老爺子特意停頓一下,讓夏想本來已經緊張的心情更加緊張,以為老爺子還會有更重大的事情宣佈,不料老爺子只是微微一笑,「該讓若菡回來了,我和才洋,都想她了。現在能說動她的人,只有你了。」

  吳才洋難得也流露出溫情的一面,點頭說道:「若菡也是,一人去了美國,經常大半年也不打一個電話,讓人牽掛呀。」

  吳才洋年紀也大了,越來越注重權力之外的人間親情,也幸好有連夏陪著他和老爺子,也算有了慰藉。不過連夏似乎不如夏東省心,越長大越沉默,似乎很有自己的內心世界,不怎麼和人交流。

  就連和夏想的交流也不如以前多了,經常一個人埋頭看書,學習倒是很用功,偏愛歷史和古典文學,對政治和經濟的興趣很淡。

  怕是吳老爺子培養他成為政治人物的願望就要落空了。

  夏想倒不計較連夏的發展方向,只要他自己喜歡就好,從政或經商,或是做學問,都由他。

  ……

  夜深了,夏想到樓上連若菡的房間睡下,明天要和總理見面,然後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可以返回羊城了。

  奔波了一天,夏想還真是乏了,躺上就睡著了,才睡了不到一個小時,電話就急急地響了。

  淩晨時分誰會沒有禮貌地打來電話?夏想迷迷糊糊拿起手機,也沒看來電,就「喂」了一聲,聽到話筒中傳來曹殊黧喜不自禁的聲音。

  「連姐姐生了一個女兒,母女平安!」

  「什麼?」夏想一下沒有清醒過來,誰生了一個女兒?片刻之後才一下被一陣喜悅淹沒,連若菡又生了一個女兒,他又要當爸爸了!

  曹殊黧的興奮之中,微有羨慕之意:「真羨慕連姐姐的自由自在,有時想想,人就是有一失便有一得,要是我和她換換位置,我也可以再生一個女兒或是兒子了,是不是?又或者,你對我會更偏心一些,是不是?」

  夏想無語,女人一生就活在感情之中,愛情、親情,看待任何事情都從感情的角度出發,真拿她們沒有辦法。不過也別說,如果曹殊黧和連若菡真的互換位置的話,他到底會更疼愛誰多一點?

  恐怕還是一樣,因為在他的心目之中,曹殊黧是左手,連若菡是右手,是一個男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兩朵愛情之花。

  「我想你了,想回去了。」曹殊黧的聲音忽然低落了下來,「有時想想,陪兩個大小男人一起成長,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也將若菡母女一起接回來吧,家人都想她了,她一個人總在外面,也是讓人牽掛。」夏想也很想曹殊黧和連若菡,只不過他現在身處危險之中,即使二女回來,也最好留在京城。

  「嗯,我想也是,總在外面總歸不好,再說,某人肯定也想得不行了。」曹殊黧故意逗夏想。

  「確實想你們了。」夏想裝傻,一句你們就都代替了。

  「好了,不和你說了,就報個喜訊,我趕緊去看若菡了。」

  夏想心中溫暖,曹殊黧和連若菡之間的關係,不是姐妹勝似姐妹,再也沒有第二人能如連若菡一樣讓她在心中毫無芥蒂地視為姐妹。

  夏想下樓,不顧深更半夜很不禮貌,大聲說道:「老爺子,吳部長,若菡生了一個女兒,母女平安!」

  本來已經入睡的吳家家宅,忽然就又燈光通明,吳老爺子和吳才洋都起來了,歡天喜地,尤其是吳才洋,樂得合不攏嘴,全然沒有了一個人人敬仰的中組部部長的形象。

  吳老爺子也是喜不自禁,精神大好,哈哈大笑。

  吳家上下,沉浸在喜悅的海洋之中。

  女兒的出世,也讓夏想的京城之行在緊張之中,驀然閃現出令人驚喜的亮點。不止是他,吳老爺子、吳才洋都高興得一夜未睡。

  天一亮,夏想就接到了葉天南的電話,說是總理已經安排好了時間,請他立刻過去。夏想也不敢耽誤,動身啟程。

  也不知和總理的見面,會談及什麼重大問題。夏想隱隱感覺,隨著風向的大變,總理的立場也在悄然地發生了變化,甚至有可能是……巨大而驚人的變化。

  而總理之所以和他見面,恐怕還和嶺南之事有關,或許說,和吳曉陽有關,和西南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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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5 08:14:40
第1924章 無法回頭的一步

  路上,夏想就等來了連若菡的電話。

  本來他在接到曹殊黧電話之後,在吳老爺子和吳才洋醒來時,就撥通了連若菡的電話,卻沒有接通。後來想想可能是連若菡太疲憊了,也就沒再打擾她。

  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連若菡了,說實話,夏想確實十分想念她。從當年壩縣時的初識,到後來大雪封山時,連若菡冒著生命危險駕車從京城一路走山路前去探望她,只為了一試山路的可行性,往事歷歷在目,只是現今佳人芳蹤杳杳,天各一方,思及往事,夏想竟然一時黯然心傷。

  男人也是人,也有柔腸。

  「你又當爸爸了,你可真幸福,我可真受罪。」連若菡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快,絲毫沒有因為歲月的流失而失去光彩。

  夏想在喜悅之餘,卻是深深地思念,笑了一聲:「對不起,讓你受累了。」

  「咦……」連若菡奇道,「你的表現有點反常,這麼嚴肅,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們母女的事情?不,是對不起我和殊黧姐妹倆的事情?」

  夏想笑了,連若菡還是連若菡,敢愛敢恨,從未改變。

  「若菡,你回來吧,我想你了。」夏想深情地說了一句。

  一句,就擊中了連若菡的內心,她沉默了半晌才說,「嫁雞隨雞,嫁你隨你,等一個月後,我和殊黧一起回去,好不好?」隨後又故意歎息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想我了,反正你就會騙我。」

  夏想無聲地笑了,一個月後連若菡和曹殊黧再回國,肯定再好不過了,到時國內局勢未必風平浪靜,至少嶺南已經無風了。

  想想即將和連若菡、曹殊黧團聚,他心中充滿了期待和喜悅。

  ……

  和總理見面的地點是一處不起眼的灰色小樓,掩映在一大片控制區之內,安靜並且安全。

  夏想在國務院辦公廳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座兩層小樓,進到裡面,發現裡面的裝修風格十分壓抑,莊嚴有餘而活潑不足,整體色彩偏暗,莫名就讓人感覺到氣氛緊張。

  還好,夏想和總理打交道的時間也不短了,調整了呼吸,平息了心情,邁進一個四面牆壁都掛著名人字畫的房間時,一眼就看到了正背向而立的總理。

  總理的背,微顯滄桑,頭上的白髮也清晰可見,穿了一身灰色衣服,只從背影去看,誰也不會認為他就是名滿天下的總理。

  總理轉過身來,微微一笑,和夏想握手:「夏想來了,大老遠讓你跑一趟,受累了。」

  「不累,不累。」夏想客氣地說道,和總理一起,坐在了沙發上。

  「夏想,永國是個好同志,對他的事情,我很惋惜。我希望你不要有心理包袱,相信黨中央會給永國一個合適的位置。」總理上來先提曹永國,既是安慰,又是拉近關係,「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會認真考慮。」

  如果讓外界知道曹永國的遭遇,恐怕不少省部級高官都會由衷地生髮感慨——如果沒有一個好兒子,那麼一定要有一個好女婿——誰能如曹永國一樣,因為用人不察要提前退下,總書記和總理再三表示安慰?

  都因曹永國有一個獨一無二的好女婿夏想。

  夏想也不客氣,他也清楚總理的話不是隨口一說,而是真心,就說:「岳父一生為官清廉,一直恪守本分,也沒有為個人和家屬謀求任何私利,希望他最後能有副國待遇,也能安享晚年了。」

  總理點頭說道:「要求並不過分,我理解並支持。」

  「嶺南的專項行動,開展得很有特色,為全國各省帶了一個好頭,皓天同志政治上堅定,始終和黨中央保持了一致,總書記和我都對嶺南的各項工作比較滿意。」總理的話題就轉移到了嶺南。

  其實夏想心裡清楚,先從曹永國的事情開篇,再落腳到嶺南,其實內在還是有一條串連之線,因為推動曹永國事件的幕後黑手,和嶺南有著錯綜複雜的敵對關係。

  再深入一想的話,總理對陳皓天是否真心讚賞不得而知,但對陳皓天的政治對手卻是百分之百的不喜歡卻是事實,而那位再出昏招,想要借打擊曹永國之際對他造成重創,進而再影響到陳皓天,就相當於走了一步大大的錯棋。

  也正是因為那位的錯棋,才讓氣氛空前地緊張起來,同時,也讓總理鄭重其事地提出和他見面,而且夏想幾乎可以斷定的是,總理要在此事上和總書記堅定地握手了。

  「謝謝總理對嶺南的關心。」在總理正式提出今天會面的正題之前,夏想只能套話應答。

  好在總理只說了幾句之後,就終於語重心長地落到了正題之上。

  「夏想,天南在嶺南,在你的領導下工作,你要多關懷他。他也說了,要向你多學習,要多聽從你的指示。」總理意味深長地看了夏想一眼,「我相信,天南在嶺南會助你一臂之力。」

  夏想默然點頭,總理說得沒錯,在經歷過最初的投機失敗之後,在經歷了河天健康中心事件之後,再在現今大環境的逼迫之下,葉天南在嶺南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緊緊追隨在他的身後,充當他的智囊和馬前卒!

  總理又說:「馬上就召開兩會了,兩會前後,容易有風,你也多小心一些,不要讓風沙迷了眼睛。你放心,在中央有總書記,有我,一些人想將一些事情強加到你的身上的圖謀,不會得逞。」

  「夏想同志,希望你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看清方向,一步一個腳印,不要出現失誤。有時候一步邁出,就可能永遠回不了頭了。有事情可以和天南商量,有難題可以讓天南去做,總之一句話,你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證自身的安全。」

  「不要受到外界事情的影響,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不管是誰,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他在幕後所做的針對你的一切,都是徒勞的。要密切團結在以總書記為首的黨中央的周圍,不折騰,不鬧騰……當然了,如果有人想折騰想鬧騰,也不要怕,你放手大膽地去還手!」

  ……

  回去的路上,總理的話還一直在耳邊迴響。總理的暗示直接有力,讓夏想看清了一個事實,就是從曹永國事件之上透露出來的資訊,再加上老古所提的滇南集團軍之事,那位已經觸及到了紅線。

  如果說打黑還算為民請命,做了不少實事的話——至於在打黑的過程中,肆意以強權踐踏法律,只因京城的一名律師替一名黑社會辯護,發現了打黑過程中的黑打現象,就被當地司法機關強行收押並且強行公訴,最終引發了一場人治和法治的大討論,還不足以讓世人警醒——那麼全民皆歌,只差一點就跳忠字舞的愚民手段,就終於上升到了路線問題。

  夏想就知道,就如總理所說,一步邁出,就永遠無法回頭了。

  驅車先看了一趟老古,老古告訴夏想,他已經在羊城和嶺南兩處軍區,都調動了人手,隨時可以出動以保護他的安危,還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再來一出當年在湘省被人一路追殺的事情,這一次,好好地上演一齣引蛇出洞,讓吳曉陽背後的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好讓我一舉把他拿下!」

  然後又想起了什麼,忽然無奈地一笑:「吳老頭比我有福,聽說他又添了一個重外孫女?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著看到後繼有人的一天。」

  夏想難得地臉一紅,嘿嘿一笑,就找古玉說話了。

  本來夏想想下午就返回羊城,卻被古玉纏住了,也不知是老古的話刺激了她,還是她自己母性大發,突然就想要孩子了,反正就是不放夏想走人,要夏想履行男人的義務。結果夏想就在古玉如水的溫柔之中,難得地享受了京城之行的一次溫柔之旅。

  次日,春光明媚,天氣大好,夏想的心情也很不錯,不過當他看到身旁光著身子裸露在外,卻將被子壓在身下的古玉時,還是欣慰地笑了。

  希望他愛的和愛他的女人一切安好,事事順利順心,不為他的事情擔驚受怕,因為他清楚,再回嶺南,肯定要面臨著有生以來最大的一次挑戰!

  上午,夏想又去了一趟吳家,向吳老爺子和吳才洋彙報了一下和總理見面的情況,又提到了連若菡應該會在近期回國,就讓吳老爺子大為寬心。

  吳才洋免不了又叮囑了夏想幾句,讓他務必事事謹慎,夏想點頭應下,現在吳才洋對他的關心,越來越有親情味道了。

  中午時分,夏想和唐天雲會合之後,趕到了機場,正登機時,接到了嶺南省委方面的電話。

  電話的內容似乎很平常,沒有什麼驚奇之處,有兩件事情,一是常務副省長康孝到藍海視察工作。表面上看,康孝到藍海視察工作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但聯想到現在許冠華人在藍海執行軍務,再和第二條消息綜合在一起分析的話,就會得出一個結論——嶺南,即將風起雲湧。

  因為第二個消息是,吳公子告別了植物式生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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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5 08:14:59
第1925章 第一個突變

  吳公子之死,宣告了吳曉陽最後一絲希望的全部破滅,預示著吳曉陽的計畫將會提前!

  其實兩件事情的先後順序是,吳公子死亡在先。在宣佈了吳公子死亡之後,才幾個小時,康孝就突然做出了要到藍海視察的決定,如果說工作視察和吳公子之死沒有絲毫聯繫的話,誰也不會相信。

  飛機上,夏想坐在靠窗的位置,微微閉目養神,心中卻沒有絲毫睡意,京城之行的收穫,大體上不出他的意外,除了連若菡為他生了一個掌上明珠之外,一切,都在預期之內。

  但嶺南的事情,卻脫離了控制。原以為還有足夠的時間由他精心佈局,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夏想心中頗為無奈,吳公子真是生得無恥,死得無賴,死就死吧,還死得不是時候。

  怎麼就不能再堅持一個月才死?非要現在死,不是臨死也要讓人不得安寧嗎?

  不過,雖然吳公子臨時決定提前去死打亂了所有人的部署,也讓夏想多少有點被動,好在唐天雲在京城的幾天裡也沒閑著,一直和羊城方面密切聯繫,加緊佈局,各項安排穩步推進,沒有落後一步。

  在得知吳公子的死訊之後,在登機之前,唐天雲還緊急向林康新、張力各打出了一個電話。

  「領導,林副秘書長昨天和李逸風見了一面。」唐天雲見夏想微微睜開眼睛,就小聲地彙報起了工作,「張力說,他也在施啟順的引領下,和吳曉陽之前見了一面,之後,還可能再見一面。」

  之前之後,自然是以吳公子的非自然死亡為分界線。

  如果說之前張力和吳曉陽見面,是聯絡感情,加深合作,那麼之後張力再被邀請,就應該是推進佈局了。或者說,開始動手了!

  林康新和李逸風之間的互動,夏想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但他對張力……總有那麼一絲不確定性,或許是最早的時候古秋實為張力定性為關鍵人物,讓他對張力的認知先入為主,再加上張力和季如蘭之間不為人所知的往事,而季如蘭又是性情多變……

  對,季如蘭,夏想怵然而醒,上次他讓季如蘭替他轉告季老爺子一句話,卻一直沒有了下文,難道說,季如蘭並沒有轉告?

  真要如此的話,這個女人也太分不清輕重了。

  一落地,夏想就打通了林雙蓬的電話。

  「林書記,我先前托季如蘭轉告季老一句話,麻煩你問一下,季老收到訊息沒有?」

  林雙蓬對夏想突如其來的電話有點摸不著頭腦,他微一沉吟,很不確定地說:「應該沒有吧……老爺子最近一直臥病在床,如蘭也不知忙些什麼,也沒有回梅花,更沒有聽說她有什麼話轉達……到底是什麼話?」

  「吳曉陽臨死反撲,有可能禍水東流。」夏想又重複了一遍當時對季如蘭所說的話,心中微有怒氣,「最近有可能會有突發情況,林書記,請你再轉告季老一句話,請務必約束一下季如蘭,以免讓人有可乘之機。」

  不等林雙蓬有所表示,夏想就掛斷了電話。

  剛回到省委,唐天雲正忙前忙後泡茶的工夫,電話響了,夏想沒來及看是誰的來電,順手就接聽了電話。

  裡面就傳來了季如蘭十分不滿的聲音。

  「夏大書記,我做事情不用你來指手畫腳,如果你實在精力過剩,可以來我的花無缺品茶賞花,我自當掃地相迎。但對我所作所為指指點點,就不是男人所為了。」季如蘭氣憤難平,上來就沖夏想一頓發火。

  夏想反倒笑了:「我沒有對你的事情指指點點,我只是對季老十分尊敬,想提醒他老人家一聲,小心春風過大傷了身子。」

  「要你管,誰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季如蘭猶自憤憤不平,「希望夏書記以後有什麼事情不要和林雙蓬說,可以直接和我通話。讓林雙蓬在背後告我一狀,就沒意思了。」

  夏想搖頭一笑,敢情林雙蓬在背後沒說季如蘭好話,季如蘭卻怪罪到了他的頭上。季如蘭也是,也不好好想想,他會在林雙蓬面前說好她的壞話?她的心思也太淺了。

  不過不管怎樣,季如蘭的電話就證明林雙蓬將話帶到了,夏想也就放心了,他才懶得計較季如蘭的怪脾氣,有太多的正事要忙,和一個女人生氣也不值當。

  處理了幾件積壓的事務,夏想就來到了米紀火的辦公室。

  來到嶺南之後,夏想雖然和陳皓天、米紀火都保持了還算不錯的關係,但明顯和陳皓天之間的來往密切了許多。除了必要的工作需要之外,也和陳皓天外向的性格有關。

  米紀火的性格較為內向,凡事不喜歡主動發表意見,再加上他刻意低調的作風,和夏想之間的工作交集又少,夏想和他之間互動還真是不多。

  實際上,平心而論,夏想和米紀火畢竟剛剛熟識,許多話也不好說得過於直白,他敲開米紀火辦公室的房門,沖張力微一點頭。

  「張秘書,米省長在?」

  張力猛然見到夏想,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了正常:「在,我去通報一下。」

  張力一閃而過的神情被夏想捕捉眼底,就讓他心中微有波動,不由暗想,莫非是張力和吳曉陽的會面,出現了什麼不可預知的偏差?

  直到邁進米紀火的辦公室,夏想心中的疑惑還沒有消散,決定再讓唐天雲探探張力的虛實。季如蘭遇到事情會意氣用事,她怎樣鬧騰,夏想不管,只要她不影響到張力的立場就行了。

  倒不是說張力就重要到可以決定局勢的成敗,而是作為一個中間橋樑,他的立場確實可以對局勢產生一定的影響力,同時,他此次的選擇也將會是他的最後一次選擇,將會為他的個人命運的走向,蓋棺定論!

  路要怎麼走,全在一念之間了。

  夏想不再將心思落在張力身上,而是握住了米紀火伸來的手。

  「京城之行,聽說收穫還不錯?」米紀火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秋實說,你又和總書記共進晚餐了?」

  夏想笑道:「和總書記吃飯是好事,但每次都會餓肚子。」

  米紀火開心地笑了:「還好我已經練出來了……」

  也是,如果米紀火陪總書記吃飯總是吃不飽,那他當年的秘書就當得太不稱職了。

  簡單說了幾句京城之行的情況匯總,夏想就提出了他來和米紀火交流的最重要的問題:「康副省長去藍海……是米省長的指示?」

  米紀火微一搖頭:「是康孝同志自己的安排,聽說是藍海一項工程出現了點小問題,他就即刻趕去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夏想一眼,「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夏想也沒刻意隱瞞:「康孝同志最近和吳曉陽走得比較近,吳公子剛死,他就立刻去了藍海,而許冠華正好在藍海執行任務……但願只是巧合。」

  米紀火當然清楚吳曉陽和夏想之間的恩怨,他也接到了讓他儘量照應夏想周全的指示精神,就說:「要不要我出面干涉一下……」

  言外之意就是他可以以召開省政府常務會議為由,要求康孝返回羊城。

  夏想搖頭:「就不麻煩米省長了,我另有辦法了。」

  米紀火微一點頭:「嶺南有陳書記,有我,你就放心大膽地開展工作,不要有後顧之憂。」

  ……

  晚上,夏想和林康新、唐天雲、李逸風一起吃了一頓晚飯,席間,深入交談了許多話題。可以說,此次晚飯象徵著林康新正式融入了夏想在嶺南的圈子之內。

  第二天上午,省委召開了一次常委會,就近期形勢和嶺南面臨的若干問題,進行了一次交流,陳皓天主持了會議,傳達了中央的指示精神,著重指出,要確保在兩會之前,嶺南政治穩定經濟平穩,並強調指出,不允許出現任何不和諧的聲音。

  康孝不在,但不少人總覺得陳皓天話裡有所暗指,似乎在影射什麼。開會的時候,施啟順一直心不在焉,還不時地低頭看時間,也不知道心思落到了何處。

  會後,出現了出人意料的一幕,林雙蓬特意叫過了施啟順:「施司令,有空沒有?我有幾句話要和你說。」

  一般而言,軍方的省委常委開完常委會議之後,都是轉身走人,雖然在省委也有辦公室,但基本上一直閒置,而且軍方常委和省委領導之間來往也不會多。

  林雙蓬有話和施啟順談,大可不必當眾說出,但他偏偏當眾說出,就別有暗示了。

  施啟順明顯愣了一愣,然後才在眾目睽睽之下說道:「有點時間。」

  施啟順的身影消失在林雙蓬在省委的辦公室的一瞬間,不少省委領導的臉上,都露出了雖然含義不同但卻一樣意味深長的表情。

  一天后,在藍海視察工作的康孝正準備返回羊城時,出事了,事情似乎和他在藍海的視察全無關係,但消息傳到省委之後,還是讓不少人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宋剛死了!

  宋剛是軍人,和常務副省長康孝風馬牛不相及,應該說,宋剛之死和康孝視察唯一有關聯的地方就是同在藍海。但就是這唯一的一點關聯之處,正式引爆了嶺南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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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5 08:15:16
第1926章 疑竇叢生

  宋剛死亡的地點很蹊蹺,無巧不巧,正好死在康孝剛剛視察過的工程現場。

  康孝視察的工程是電信大廈,原本是一棟爛尾樓,爛了幾年,一直是藍海市委市政府心中的痛。當年原本投資上億的一棟標誌性建築,建到一半的時候,投資商失蹤了。

  投資商失蹤是因為民間融資出現了意外,換言之,就是民間放貸出現了資金鏈的斷裂,無奈之下只好一跑了之。

  結果爛尾樓一爛數年無人接手,標誌性建築成了臉上的一道傷痕,藍海市委市政府一直努力奔走解決,但收效甚微。

  最後還是康孝出面牽線找來了投資,解決了藍海市委市政府心中的痛。

  康孝之所以前去視察,不僅僅因為項目是由他牽線一手促成,而且還是他的政績工程,所以聽說資金又出現了斷裂,他就急急前來解決,一連停留了兩天。

  至於康孝的全部注意力是否真的全在爛尾樓上面,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爛尾樓的地理位置十分優越,登上樓頂,可以一眼就看到不遠處的一座部隊大院,偶而,還可以看到在部隊大院之中來去匆匆的許冠華。

  不錯,前來藍海執行任務的許冠華,就住在可以在爛尾樓樓頂居高臨下俯視的部隊大院之中。或者說,爛尾樓的樓頂,是一處絕佳的至高點。

  當然,從一般人的角度考慮,誰也不會想到什麼至高點,什麼俯視,等等……但當一人失足從樓頂摔死之後,不少人就都意識到了什麼……

  因為摔死的人穿著軍裝!

  而且還是死在淩晨時分!

  一名軍人,半夜三更登上一座正在施工的大樓,意欲何為?據說在摔死的現場,還有槍——長長的狙擊槍。

  當然,以上說法純屬傳聞,消息來源是藍海計程車小道消息協會、街頭巷尾辦公室以及醬油黨論壇,而據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員警對外宣稱,死者名宋剛,是羊城軍區現役軍人,失足從樓頂摔落,當場身亡。現場沒有遺留任何證據。

  初步調查結果,如果不是失足,就是自殺。

  宋剛的死亡時間也很巧合,淩晨時分,當宋剛的死訊傳出之後,康孝的汽車,已經駛上了返回羊城的高速公路,就是說,如果有人留心其中的巧合的話,就如同康孝提前知道了宋剛的死訊而急急離開藍海一樣。

  作為常務副省長,康孝視察結束時,藍海方面要隆重送行,結果卻是康孝一早悄然上路,連招呼都沒有和藍海市委市政府打,頗有狼狽逃離的味道。直到上了高速之後,康孝才向藍海市委通報了一聲。

  宋剛之死,疑點頗多,最大的疑點就是,爛尾樓工程項目現在正在緊張地施工之中,宋剛雖然身為軍人,但對施工單位來說也是外來人員,他是怎樣躲過工地之上無數施工人員的盤查,一個人上到了樓頂?

  以宋剛的文學素養,到了樓頂肯定不是作詩和誦懷。退一萬步講,宋剛真的覺得人生了無興趣,真要自殺,也犯不著非要跳樓尾樓,藍海的高樓多得是。再者說了,還可以跳海,也可以跳江,不管哪樣,都比現在死法要容易很多。

  背後的真相是什麼,眾說紛紜,各有猜測,但對吳曉陽來說,不管真相是什麼,結局對他來說卻都一樣,就是他的第一步計畫失敗了!

  ……

  如果從歷史的角度來總結,宋剛之死,是吳曉陽和夏想之間對峙局勢之中,一個極具警告意味的重大的轉捩點,此時吳曉陽收手的話,或許還不會發生以後一系列激烈的碰撞。但誠如許冠華所說的一樣,宋剛是吳曉陽的得力助手不假,但吳曉陽身邊確實不至一個宋剛,還有無數的宋剛可以任由他驅使,為他的報復大計,前仆後繼。

  但也必須承認,宋剛之死,是對吳曉陽的當頭一擊。

  羊城的春天已經十分熱烈了,南國之春花團錦簇、綠意盎然,從季節的角度來說,此時的南國之春確實名符其實,各種名貴的樹木和花草爭相鬥豔,令人心曠神怡。

  但從感受的角度來說,滿院的鮮豔和美麗,落在吳曉陽的眼中,卻全無美感可言。他愁眉不展,怒容滿面,看什麼都不順眼,只想拿槍亂開一氣。

  施啟順不敢說話,恭敬地站在吳曉陽的身前,一言不發。宋剛的事情傳來之後,吳曉陽當時就一腳踢碎了一個名貴的玉石茶几,十幾萬元就此打了水漂。

  是繼吳公子死後,又一次讓吳曉陽怒火中燒的重大打擊。

  吳曉陽還沒有從吳公子之死的悲傷之中跳出來,宋剛任務失敗事小,但不明不白地死掉事大,意味著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畫,在具體實施的過程中卻是如此不堪一擊的脆弱。

  更讓吳曉陽氣憤的是,宋剛死得不明不白!

  宋剛去藍海,表面上是在康孝的説明之下,監視許冠華,實際上他的真正任務是幹掉許冠華,然後嫁禍給康孝,既要除掉夏想的一大助力,為下一步的行動掃清障礙,又要為康孝挖下第一個坑。

  也是吳曉陽和施啟順精心策劃的一系列計畫的第一局。

  不想竟然卻是……開局不利!

  更關鍵的是,宋剛摔死,到底是被許冠華暗中黑了,還是被康孝設計害了,吳曉陽心中沒底,他的煩惱就無比熾盛。

  又或者是,夏想和康孝暗中聯合害死了宋剛坑了他?

  吳曉陽幾乎要發狂了,現在他除了信任施啟順之外,看誰都覺得可疑。

  「啟順,宋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查清楚了沒有?」吳曉陽氣呼呼地問道。

  施啟順如果能現在就查清宋剛之死的真相,他就是神仙了,可惜,他只是一個凡人,所以他也不知道:「現在還不好說,初步懷疑宋剛可能是被康孝坑了。」

  「康孝?」吳曉陽不大相信康孝會有防他之心,更不相信康孝會對宋剛下狠手,「宋剛死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不好說,我也只是懷疑是康孝所為,不像是夏想的手法,而且根據藍海軍方對許冠華動向的彙報,許冠華自始至終都沒有意識到宋剛在藍海,再說夏想剛回羊城,不可能事先得知康孝的視察和宋剛的動手……」施啟順將他的推論和盤托出。

  「還有一件事情……」施啟順猶豫一下,似乎在斟酌是不是該說出內情,最後還是說了出來,「林雙蓬今天找我,含蓄地說是季老爺子年紀大了,最近又偶感風寒,正臥病在床,最怕有什麼風吹草動,很容易受到驚嚇。萬一季老爺子病情加重,就不好辦了。」

  「啪」的一聲,吳曉陽揚手摔了一個水晶杯,怒道:「季如蘭是季家掌上明珠,我兒子就不是吳家的香火傳人了?季長幸欺人太甚!老了老了,不好好安度晚年,含沙射影想威脅誰?」

  「啟順,你儘快調查清楚宋剛之死的真相,如果是許冠華下的手還好說,如果是康孝背後做的手腳,想個辦法,讓康孝收斂幾分。如果他再一意孤行的話,就改變策略。還有,儘快調孟贊、焦良到我的身邊。」

  施啟順心中一緊,孟贊、焦良號稱龍虎二將,二人不但身手一流,槍法更是一流,比宋剛還要厲害幾分,等於是吳曉陽最後的王牌。

  王牌亮出,吳司令是想破釜沉舟了,施啟順口頭答應著,心頭卻閃過一絲憂慮。雖然他對吳曉陽忠心耿耿,甚至做出了哪怕為了吳司令寧願犧牲的決心,但見到吳曉陽越來越焦慮不安的表現,以及屢次出招都被化解的窘迫,他也不得不產生了一絲動搖——萬一康孝轉身和夏想聯手了,吳司令豈非沒有了一絲勝算?

  不但康孝不可靠,在他看來,張力也未必可靠。因為張力雖然不能算是真正的季家一系,但他卻最聽季如蘭的話,現今林雙蓬已經向他明確了季家的態度,季如蘭再反感夏想,她終究是季家人,由此推彼,就是說,隨著林雙蓬的明確表態,張力已經失去了橋樑的作用。

  如果再在省委失去康孝的支持,吳曉陽除了採用非常規手段直接人道夏想之外,再無第二條路可走?施啟順邊想邊離開了南國之春,因為心思雜亂,又因為宋剛一死沒人彙報木風的行蹤,不止是吳曉陽,連他都忽視了一個重點——木風去了哪裡?

  ……

  康孝回到省委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一般此時都沒人再不長眼地去打擾領導,領導也是人,要吃飯的,他卻腳下不停地直奔陳皓天的辦公室而去,腳步匆匆,幾乎就小跑了起來。

  康孝要請病假,因為他怕了,不但怕得渾身流汗,還怕得要命。比起小命,什麼權勢什麼地位,都是身外之物。

  急不可耐地敲開了陳皓天辦公室的門,康孝打定了主意,不管陳皓天如何挽留,哪怕是陳皓天借機削弱了他的權力,甚至是……向中央提議讓他讓位,他也認了,反正他就只認准了一點,趕緊一走了之,珍愛生命,遠離羊城。

  一進門就愣住了,沒看到陳皓天,只看到了一臉意味深長的微笑的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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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5 08:15:35
第1927章 幕後較量

  省委副書記怎麼會在省委書記的辦公室?

  不對,省委副書記可以在省委書記的辦公室向省委書記彙報工作,但問題是,省委書記不在,省委副書記卻單獨在,是什麼道理?

  康孝驚呆了。

  「康副省長,辛苦了。」夏想一臉淡然笑意,伸手和康孝握手,「有事要向陳書記彙報?」

  「是呀,是有點事情……」康孝有點語無倫次,他從來都沒有現在一樣覺得眼前的夏想讓人深不可測,並且心生恐懼之感,搪塞幾句,也顧不上客氣,忙問,「陳書記怎麼不在?」

  「陳書記剛剛臨時有事,下樓去了,臨走時交待,說是如果康孝同志前來彙報工作,就由我先出面接待一下。」夏想越俎代庖,竟然直接大言不慚地在省委書記辦公室代為行使省委書記的職權。

  康孝卻沒有震驚,只是不知所措,因為他是來向陳皓天請長期病假來了,陳皓天到底是真的不在,還是故意避而不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夏想卻如攔路虎一樣攔在前面,他是繞過去,還是直接向前沖……只一想就得出了結論,他還真繞不過去夏想。

  說不定陳皓天就是擺出置身事外的態度,讓夏想全權處理嶺南即將刮起的大風。

  康孝遲疑片刻:「夏書記,我最近身體很不舒服,想向省委請一段時間病假,希望省委批准。」

  夏想沒接康孝的話,而是倒了一杯茶水,親自遞到康孝手中:「康孝同志,你的辛苦陳書記看在眼中,記在心裡,我也心裡有數。但現在正是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能撂挑子。你的身體一向健康,我才看了你一周前的體檢報告,各項指標很正常。身體應該沒事,怕是心裡有事了……」

  被夏想一語點破,康孝老臉一紅,躊躇了片刻,還是一咬牙:「希望省委認真考慮我的申請。」

  夏想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想等康孝回心轉意,見康孝心意已決,不由暗暗歎息一聲,不過還是多問了一句:「康副省長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我已經考慮好了。」康孝認定夏想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故意卡他的脖子,無非是想借手中的權力將他強行留在省委,好讓他成為靶子。他不管了,他說什麼也要遠遠逃離是非之地不可,宋剛之死對他造成的觸動太大,讓他意識到在高級別的碰撞之中,他稍有不慎就會成為炮灰。

  「那你向省委提交一份書面申請。」夏想語氣淡淡地說了一句,「等陳書記回來之後,我會轉告他。」

  等康孝的背影義無反顧地離開之後,夏想才無奈搖了搖頭,他試圖挽留康孝的努力失敗了!

  夏想是好心,是不想康孝在現在的敏感時期做出讓人誤解的舉動,不想康孝情急之下,還真是糊塗了,他以為他現在跳到圈外,就會洗脫乾淨,就能讓吳曉了不再懷疑他?

  康孝大錯特錯了,越是此時越需要保持冷靜,並且繼續按兵不動,才能讓對手看不透。而他卻急急請長期病假,會更讓疑心極重的吳曉陽懷疑他在背後做了什麼手腳,請假……不過是欲蓋彌彰的伎倆罷了。

  只可惜,不管夏想是暗示還是開導,康孝全然不聽,他就只能愛莫能助了。

  ……

  一天后,省委正式批准了康孝的申請,康孝在獲得省委批准之後不到一個小時,就住進了位於羊城北郊的省委療養院,擺出的架勢似乎是真要安心養病一樣,而且還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晚上,微風習習,暖意融融,夏想在許冠華和木風的陪同之下,來到一處莊園共進晚餐。

  莊園的名字叫什麼,夏想沒記住,因為他的注意力全被木風的興高采烈吸引了。

  木風很高興,一見夏想就喜形於色,要不是許冠華在場,他說不定會拉著夏想說個沒完。也可以理解,木風在羊城壓抑太久了,被吳曉陽處處壓制,又被宋剛一直狼一樣盯著身後,他能舒心才怪。

  現在好了,宋剛終於掛掉了,吳曉陽也眼見大勢已去,勝利在望的喜悅讓他一掃來到羊城以來的濁氣。

  許冠華卻沒有初戰告捷先慶功的放鬆,陪夏想、木風進入房間之後,關上門才悄聲說道:「剛才路上有尾巴。」

  夏想笑而不語,微微點頭,意思是他早就知道了。

  現在夏想出行,必帶警衛。不帶不行,首先陳皓天不答應,其次米紀火也再三交待,如果夏想不帶警衛出行,他就向古秋實告夏想一狀。夏想無奈,領導的關懷必須領情,他就一改以前隨意的作風,而變得事事謹慎了許多。

  上路不久,夏想的警衛就發現了身後有人跟蹤。對方跟蹤的手法一般,也沒有刻意隱藏行蹤,似乎是有意讓夏想一行發現一樣。跟了一段時間,對方就拐彎了。

  宋剛之死,並不能打消吳曉陽的報復心理,夏想自然心知肚明。宋剛之死若是利用得當,可以成為一個力量對比的至關重要的轉捩點。

  微微遺憾的是,康孝嚇破了膽,當起了鴕鳥。康孝的逃避就讓宋剛之死有可能引發的急轉直下的轉折,多了不可預期的變數。

  「查清楚了,焦良、孟贊出動了。他們是吳曉陽的王牌,在全軍大比武中,焦良還獲得過第二名的好成績,當時我還和他比試過,沒能贏他。」木風一提起焦良和孟贊,就由衷地露出了敬佩之色,雖然分屬不同陣營,但他毫不掩飾對高手的佩服,「厲害,幾乎是全才,擒拿、槍法,幾乎樣樣精通。前段時間去南海執行秘密行動,現在被吳曉陽緊急調回身邊,不是好事。」

  許冠華也說:「如果只比武力值,我和木風恐怕還真不是焦良、孟贊的對手。」

  木風反倒一笑:「現在又不是全比武力的年代了,再說有夏書記的神機妙算,還能讓吳曉陽得手了不成?」

  許冠華也笑了,木風在經歷了幾次事件之後,也成熟多了,不再動不動就用武力解決問題了,值得稱讚。也別說,在解決宋剛威脅的問題之上,木風手法嫺熟,不但不動聲色地就將隱患解除,而且還埋下了分化康孝和吳曉陽的伏筆。

  宋剛之死,不能說完全和夏想沒有一點關係,也是關係不大,因為自始至終,從設計到出手,夏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宋剛一直是吳曉陽的一把利劍,夏想早就心裡有數,上次他去季如蘭的湖邊別墅,身後有人跟蹤,他偷拍了照片之後,讓許冠華和木風辨認,他才知道宋剛是吳曉陽最得力的親信之一。

  不出意料,也將會是對他造成重大威脅的人物之一。或者說,宋剛有可能會親自執行對他狙擊的任務。

  就在夏想將照片傳給許冠華和木風之後,在許冠華向老古做了請示彙報,就迅速達到了一致意見——先下手為強,務必搶在宋剛在夏想背後開冷槍之前,送他上路!

  秘密指令發出之後,由許冠華策劃、木風親自執行。

  不料還沒有安排妥當,吳公子意外翹辮子了,形勢突變之下,康孝意外到藍海視察工作,就在康孝起身的同時,宋剛的身影也在羊城同時消失。

  許冠華還沒有推測出其中的關係之處,就接到了一個關鍵的電話,電話中,對方告訴他康孝到藍海視察工作是掩護,真正目的是替宋剛開路。而宋剛前往藍海,是想製造一起意外事件,想讓一人意外墜海身亡。

  不用說,宋剛的目標是他。

  許冠華對來電深信不疑,因為打來電話不是別人,正是夏書記在嶺南的親信李逸風。

  許冠華當機立斷,和木風通了一個電話,木風立刻悄然動身來到了藍海,速度之快,還搶在了康孝和宋剛前面。

  康孝視察第一天,宋剛假扮康孝的隨從,登上了爛尾樓的樓頂,查看了地形。當天晚上,宋剛再次潛入大樓,進行精確計算,也不知道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不是說宋剛讓他意外墜海,怎麼在樓頂的所作所為像是要對他進行暗殺?

  許冠華百思不得其解宋剛的舉動,他當然不知道,宋剛確實是想讓他意外墜海身亡,在樓頂的舉動,只是故布迷陣,並且為康孝挖坑。

  只不過人算終究不如天算,第二天,當宋剛認為差不多可以佈局完畢之時,出現了意外——當他淩晨時分再次登上樓頂,準備最後一次部署,原本堅固的樓頂突然塌陷,可憐一世英勇的宋剛一腳踩空,從樓頂直直摔下,當場摔得粉身碎骨。

  臨死,宋剛都沒有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只來得及罵了一句:「媽的,豆腐渣工程害死人!」如果有機會讓他重生的話,他重新站回到樓頂上,肯定可以發現,他站立的地方不知被誰挖了一個坑。

  「夏書記,下一步怎麼辦?」許冠華對康孝當起了縮頭烏龜很是不滿,「可惜了,康孝嚇怕了,不敢出頭了。」

  夏想胸有成竹地笑了:「康副省長太天真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躲進了療養院就以為萬事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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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5 08:15:51
第1928章 平添未知之數

  夏想和許冠華、木風的會面,盡在吳曉陽的掌握之中。

  就在夏想和許冠華、木風把酒言歡、共商大計的同時,夜晚的南國之春,燈火通明,賓客絡繹不絕。

  聚會,有時是為了歡笑,有時是為了懷念,今晚的南國之春的聚會,就是為了悼念吳公子而召開的一次小範圍的追悼會。

  也不算是正式的追悼會,就是吳曉陽通知了吳公子的生前好友,以及他的一部分親朋好友,聚在一起,是為了緬懷失去的一切。

  晚年喪子,是為人生一大不幸。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心痛,讓吳曉陽形容憔悴,短短幾天就瘦削了許多,頭髮也更加花白了不少。

  不少人安慰吳曉陽,讓他節哀順變。語言無法撫平內心的悲傷,昂貴的拉菲紅酒也不行,或許只有仇恨才能讓吳曉陽悲傷減輕。

  今天的聚會,吳曉陽一開始並不想發起,之所以臨時起意又發出了通知,全因一句話。

  「以吳公子的名義召開聚會,是一個讓吳司令看清人情冷暖的最佳機會。」

  話……是張力所說。

  張力的話,一下切中了吳曉陽脆弱的內心,他現在即將謝幕,被免職的風聲已經傳開,雖然他的部下和親信對他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但人心易變,一個聚會就會讓許多人現出原形。

  聚會如期召開,讓吳曉陽心中大定的是,基本上通知到的人,都來了。更讓他欣慰的是,基本上他的親信和嫡系,無一遺漏,就證明了一點,就算他被免職,他在羊城軍區乃至所有有他的人手的軍區,都仍然有足夠的影響力。

  也更讓他堅定了信心,和夏想的最後一戰,他必勝無疑。儘管宋剛已死,但孟贊、焦良更勝宋剛數倍。

  看到來來往往的客人個個肅穆,都在吳公子的遺像面前恭敬地獻上鮮花,吳曉陽的自信又回到了胸中,雖然當他的目光落到吳公子的遺像之上,心中再次巨痛,但一想到不久的將來夏想將會摔落塵埃,並且有可能突然暴病而死,他就感到十分解恨。

  難道不來了?吳曉陽的目光片刻不離門口,他一直在等一個人的到來。

  施啟順悄然來到吳曉陽身邊:「司令,張力來電,他今天不方便過來了。」

  「不來就不來,張力不露面,也是好事。」現在吳曉陽對張力越來有好感了,因為張力在現在的情形之下還和他保持了密切的接觸,基本上還是向他傾斜的立場,就讓他心中很是受用。儘管他也知道,張力的選擇,多半是受到了季如蘭的影響。

  季如蘭為什麼非要和夏想過不去,吳曉陽不去深究,他只需要知道一點,季家在他和夏想之間最後一戰之上,如果能持居中的立場最好。不居中,偏向他也沒關係。但要是偏向了夏想,哼哼,他就要和季家新帳老帳一起算了。

  聽張力說,夏想已經正告了季家,讓季家謹防禍水東流,吳曉陽就暗暗冷笑,他是痛恨季長幸的橫插一手,也曾經想過要報復季家,但後來和張力接觸之後,又在施啟順的開導之下,決定繞過季家,只一心對付夏想,連帶解決康孝。

  所以,今天的聚會,一個人是不是現身,意義重大。

  難道不來了?等了半天,吳曉陽慢慢有點失去耐心了,正當他的目光從門口收回的時候,忽然,一個一身黑衣的身影映入了眼簾。

  黑衣人是一個女人,確切地講,是一個身材不錯的女人。她一身黑衣,手持一朵白花,出現在門口的一刻,所有人都矚目凝視,讓她一瞬間成為了中心。

  正是季如蘭。

  如果讓夏想知道季如蘭現身吳公子的紀念儀式現場,也不知會作何感想。再如果讓他看到季如蘭的身後還跟著一人,正是讓他把握不准的張力,那麼他肯定會立刻改變現有的策略,一舉切斷和張力之間的任何來往。

  因為夏想確實沒有想到,張力在經歷過河天健康中心事件之後,在眼下的關鍵時期,還是讓理智向情感妥協,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原則,等於是已經行走在了懸崖的邊緣之上。

  張力不比季如蘭,季如蘭可進可退,張力一步邁錯,就沒有後路了。

  見到季如蘭出現的一瞬間,吳曉陽臉上的表情頓時輕鬆了不少,他和施啟順交流了一下眼神,邁步向季如蘭和張力迎去。

  隨著季如蘭的再次介入,夏想和吳曉陽之間的對峙,平添未知之數。

  ……

  宋剛之死並未在省委之中造成多大的影響,對於省委大部分人來說,宋剛只是一個陌生的符號,他是死是活,根本不過於心。但卻都對康孝突然請了長期病假,而大感不解。

  康孝在擔任常務副省長之前,一直在省政府班子身居要職,在政府班子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威望極高,連米紀火也讓上三分,甚至可以說,米紀火上任之後,由於低調和弱勢,省政府的各項事務的真正決策者,還是康孝。

  康孝放手大好的機會,而且身體健康得很,在侄子死的時候沒有請病假,卻在從藍海視察工作回來之後,突然請了病假,難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更有聰明者,將康孝請假和宋剛之死聯繫到一起,就私下議論,宋剛死在藍海,他一死,康孝就急急離開了藍海,而且到了省委,立刻就請了病假,一系列的事情背後,是不是有什麼重大隱情?

  外人的猜測都離真相很遠,但不用急,很快就會有答案了,人在療養中心的康孝,人閒心不閑,出事了。當然,也不是他自己想出事,而是有人不想讓他安生。

  康孝住進療養院後,第一個問候的電話是夏想打來的。

  夏想的口氣一如既往的溫和:「康省長,是不是住得還舒心?」

  康孝總以為夏想竭力挽留他,是出於想讓他當靶子的不良企圖,其實是他疑心生暗鬼了。

  李逸風說對了,康孝先前前去藍海視察工作,確實是為宋剛領路去了。康孝哪裡知道,宋剛打著要收拾許冠華同時為夏想挖坑的名義,其實暗中也在為他挖坑。

  康孝是否知道宋剛為他挖坑並不要緊,要緊的是,宋剛卻在他的眼皮底下摔死了,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吳曉陽和夏想之間的對峙已經上升到了針鋒相對的地步,稍有不慎他也有可能和宋剛一樣摔一個粉身碎骨,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惹不起還躲不起?

  剛住進來,夏想的電話就追了進來,夏想到底想要他怎樣?難道非要讓他也從樓頂一頭摔死才稱心?康孝就沒好氣地答道:「舒心,舒心得很,要是沒人打擾,就更舒心了。」

  夏想聽出了康孝話裡話外的極度不滿,也能猜到康孝對他的誤解,更能理解康孝的鴕鳥心思,其實康孝現在仍然正常在省委上班才最安全,躲得越遠,反而越容易讓人乘虛而入。

  但話又不能說得太明,況且,康孝哪裡會信他?夏想只好說道:「療養院不是久留之地,遠離了省委的權力中心,也不一定安全。」

  康孝就更有氣了,以為夏想威脅他:「就不勞夏書記操心了。」話一說完,就生硬地掛斷了電話。

  夏想無奈歎息一聲,他本想伸手救康孝一把,奈何康孝陷在了他自己的固執之中無法自拔,難道康孝只能最終被吳曉陽榨取完最後的利用價值,然後一腳踢開?康孝平常挺有政治智慧的一個人,怎麼遇到大事之上,如此草包?

  想了一想,夏想就直接打了一個電話給葉天南:「天南,麻煩你去療養院走一趟,看望一下康副省長。」

  葉天南聞弦歌而知雅意,微一沉吟:「夏書記,現在不是心慈面軟的時候,康孝……不值得拉一把。」

  「我終究不忍心……」夏想忽然下定了決心,「也好,事情就交由你放手處理了,我只看結果。」

  當晚,葉天南悄然來到療養院,和康孝進行了一番深入的長談。具體談了些什麼,無人知曉,但效果卻是立竿見影——第二天一早就從療養院傳來了消息,康孝失蹤了。

  常務副省長在療養院平空失蹤,天大的玩笑!

  如果說康孝的意外失蹤,引發了省委一場軒然大波,那麼另外一件小事的發生,幾乎沒有吸引省委任何一個領導的注意力——羊城街頭上演了一出警匪鬧市開車追逐大戰,起因是劫匪搶劫了一家珠寶店,被警方包圍之後,突破重圍,並且當街搶了一輛汽車,一路狂奔。

  最後結果是劫匪從容逃脫,員警無功而返。

  表面上,康孝失蹤是天大的事情,警匪開車追逐大戰,是一件小得不能小的小事,難入各位省委領導之眼,但對夏想來說,康孝失蹤才是小事,警匪鬧市之戰,才是了不得的大事。

  就在陳皓天指示要求立刻查明康孝失蹤的真相之時,夏想並未理會康孝失蹤事件,而是迅速電話通知林雙蓬和向民新前來省委,向他當面匯報警匪事件的詳細經過。

  風,起於青萍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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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5 08:16:13
第1929章 調整策略

  夏想在等候林雙蓬、向民新前來的間隙,聽取了唐天雲的情況匯總。

  唐天雲最近全面進入了狀態,他的沉穩和分寸感,凸顯出了他優秀的一面。最初,夏想還微有遺憾,認為唐天雲不如張力有眼色,現在看來,有些人第一印象良好,但深入接觸之後才發現,原來在漂亮的外觀之下,卻有著表裡不如一的內涵。

  唐天雲是一個可以託付重任的人,張力則不是!

  在聽到唐天雲說出季如蘭和張力同時現身在南國之春,而之前,張力已經聲稱不會參加吳公子的紀念儀式了,不想在得知季如蘭會親臨之後,張力又自食其言,只為了陪同季如蘭就放棄原則,竟然又現身在了南國之春……

  夏想聽了,久久無語,心中對張力的最後一絲希冀破滅了。

  同時,也為季如蘭感到了深深的悲哀。是的,是悲哀。夏想並非輕視女人,也知道官場之中不乏有優秀的女性,但季如蘭確實缺乏政治智慧,只知道事事計較一時得失,並且太在意意氣之爭,只為賭氣而沒有原則,甚至還與虎謀皮,也不知季老爺子為何不約束季如蘭,難道非要等季如蘭鑄成大錯?

  夏想並不知道的是,季老爺子並非不想約束季如蘭,而是最近身體不適,實在精力不及。在接到林雙蓬的電話之後,他也點了季如蘭幾句。不料季如蘭不但沒有警醒,反而更氣憤夏想告她的狀,尤其是夏想竟然通過林雙蓬向季家喊話,就更讓她怒不可遏。

  季如蘭在怒意高漲之下,認定夏想是故意讓她難堪,她才不相信吳曉陽敢奈何季家,更不認為吳曉陽敢碰她一根手指,所以就坦然地赴會了。不僅僅是為了讓夏想知道她遊刃有餘的手段,也想和吳曉陽坐下談談,或許還有機會聯手對付夏想。

  其實季如蘭如果沉下心來仔細一想,她處處刁難夏想本不應該,因為現在夏想和季家之間幾乎沒有了矛盾衝突,相反,和季家有衝突隱患的卻是吳曉陽。而她心中始終無法釋懷對夏想的不滿,開始時或許還有一定的政治目的,到現在卻只是蠻不講理,已經偏離了她的初衷。

  對於季如蘭的所思所想,夏想也沒有心思去推測,他只是感覺到無奈和好笑,就如康孝一樣,對他毫無信任可言。或許季如蘭也是一樣的心思,對外省人有著根深蒂固的提防心理。

  也是,相比之下,吳曉陽卻是地地道道的嶺南人,如果只局限於地域觀念的話,季如蘭和康孝也確實更願意相信吳曉陽。

  既如此,夏想就只能再次調整策略了,他交待了唐天雲幾句,讓他立刻切斷和張力的一切私下聯繫,只保持表面上的公事公辦即可,隨後,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項……林雙蓬和向民新就來到了。

  一進門,林雙蓬就焦急地說道:「夏書記,是我的工作失誤,請你批評我。」

  康孝的失蹤,林雙蓬難辭其咎,省委療養院雖然是省委機關,但治安和交通要歸羊城地方,林雙蓬上來就自我批評,也是官場常態。

  向民新也想做自我批評,夏想擺擺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康副省長的失蹤,稍後會有解決的方法,具體由葉天南同志負責協調此事。我讓你們來,是想瞭解一下剛剛發生的珠寶搶劫案。」

  林雙蓬和向民新面面相覷,夏書記不關心康孝的失蹤,卻關心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搶劫案,是何道理?羊城的治安在全國是出名的差,飛車黨、搶包黨、綁架案,屢見不鮮,不過是搶劫了一家珠寶店,案值才200多萬元,就驚動了省委三號人物,莫不是有什麼隱情?

  林雙蓬向向民新使了個眼色,向民新會意,向夏想一五一十地彙報了搶劫案的始末。

  從表面上看,是一起再普通不過了搶劫案,三名劫匪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劫了一家珠寶店,蒙面,手持武器,動作熟練,整個過程只有五分鐘,沒有傷人,搶劫離開後就迅速逃離了現場。

  如果不是兩名巡警偶然路開,劫匪的逃走就會如同閒庭信步——巡警發現劫匪之後,想攔下劫匪,卻被劫匪當場擊斃,而之前,劫匪在珠寶店沒有動手傷人。

  劫匪開槍傷人,員警喋血街頭,就引發了不明真相的群眾的騷亂。隨後趕來的員警,迅速而果斷地包圍了警匪。原以為將劫匪團團圍住,劫匪插翅難飛,不料劫匪的本事超乎想像,連開三槍,每槍都命中一名員警。

  最後甚至劫匪從容得手,搶到了一輛警車,突破重重包圍,揚長而去。

  自始至終,劫匪都蒙著面,不發一言,而且冷靜得出奇,行動整齊劃一,三人同進共退,沒有一絲慌亂,而且槍法奇准,沒有誤傷一名路人,也不和員警糾纏,甚至並不以殺死員警為目的,除非有人攔截,否則也不主動開槍向員警射擊。

  ……事件的經過似乎並無出奇之處,夏想聽了,微一沉思,就問了向民新一句:「民新同志,以你推斷,劫匪是慣犯還是初次作案?」

  向民新對珠寶搶劫案並不十分重視,只讓一名副局長主抓,因此對案件的重視程度不夠,沒想到夏書記對搶劫案的興趣這麼大,他就有點抓瞎了,支吾著答不上來:「應該是……估計是慣犯。」

  「不是慣犯,民新同志。」夏想突然加重了語氣,「慣犯作案不會讓員警包圍,事先肯定就踩好了點兒,事後也會準備好溜走的汽車,怎麼會讓兩個巡警意外發現就被包圍了?很明顯是初犯。」

  林雙蓬也被夏想調動了情緒,仔細一想,確實想到了案件之中有許多疑點:「不對,如果是初犯,對方表現得十分冷靜,也不劫持人質和警方對峙,心理素質好得出奇……」

  林雙蓬的話又引發了向民新的深思,他畢竟是老公安了,仔細一推敲,也琢磨過味兒來:「還有一點,三名劫匪槍法奇准,如果是初犯,似乎也不對。」

  「初犯就不能槍法奇准了?」夏想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民新同志,我建議此案還是由你主抓為好,也許案中有案,能挖掘出更有價值的東西。」

  向民新猛然打了一個激靈,一下想到了什麼,突然精神百倍地敬了一個禮:「是,就按夏書記的指示精神辦。」

  林雙蓬也意識到了什麼,也是眼前一亮:「夏書記的意思是……搶劫案是聲東擊西?」

  夏想笑而不答林雙蓬的問題,岔開了話題:「雙蓬,有兩件事情要麻煩你一下。」

  林雙蓬自然清楚夏想現在和吳曉陽之間已經劍拔弩張了,而剛才夏想對搶劫案的分析,明顯可以得出結論,劫匪極有可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而且還是特種兵。至於軍人為何蒙面搶劫珠寶店,就是需要進一步探求的問題了。

  拋開劫匪的問題不談,在吳曉陽步步緊逼之下,夏書記還能如此從容鎮靜地從一起毫不起眼的搶劫案中抽絲剝繭,並且得出了極有參考價值的推論,確實不簡單。林雙蓬暗想,如果將他放到夏想的處境之中,設身處地地一想,他絕對做不到夏書記眼下的從容不迫。

  「請夏書記指示。」林雙蓬現在已經由以前對夏想的敬而遠之變成了欽佩。

  「麻煩你儘快安排一個合適的機會,我要和季老親自見上一面,事情很緊迫,需要當面談談。」夏想拋出了第一個問題。

  「好,我馬上就聯繫一下,儘快落實。」林雙蓬回復得十分乾脆。

  「康副省長的失蹤問題,我代表省委省政府委託你全權負責,具體事宜,可以和葉天南同志協商解決。」

  第一個問題讓林雙蓬十分熱切,第二個問題卻讓他十分不解:「夏書記,康副省長失蹤是大事,是不是需要省委研究決定,指定相關領導負責?」

  「不用。」夏想微笑搖頭,「我事先已經徵求了陳書記和米省長的同意,具體就由你負總責,葉天南同志從中協調。」

  林雙蓬心中一跳,不知是喜還是憂,很明顯,夏想此舉等同於將他綁到了戰車之上,就是說,他必須和夏想同進共退了,再想到不按常規出牌任性妄為的季如蘭,他心中就泛起了苦澀,季家在對待夏想的事情上,莫非要一分為二了?

  ……

  「什麼,康孝失蹤了?」吳曉陽一下睜大了眼睛,沖孟贊、焦良吼道,「不是讓你們安排人手,好好盯緊幾個關鍵人物,連一個人都看不住,真是蠢材。」

  「司令,事情太蹊蹺了,我也沒有想到一個大活人會平空失蹤。」孟贊解釋說道,「不過請司令放心,我一定會在三天之內查明事情真相,只要司令一聲令下,直接可以讓康孝永遠失蹤下去。」

  「……」吳曉陽心思大跳,對呀,康孝失蹤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可以借機讓他永遠失蹤下去,並且將失蹤的過錯歸咎到夏想身上,豈非是一步妙棋?

  也好,既然夏想想拿康孝大做文章,就陪夏想好好玩玩……吳曉陽下定了決心。

  圍繞康孝失蹤以及搶劫案,夏想和吳曉陽之間的過招,逐漸逼近真刀實槍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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