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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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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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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5 08:16:33
第1930章 逼退一步

  康孝失蹤兩天了。

  省委成立了以林雙蓬為首的事故應對小組——以林雙蓬為首就已經十分令人不解了,一般情況下應該是省委副書記掛帥才對——省委常委、省委統戰部長葉天南為輔,並抽調了省公安廳的部分力量,擺出了要打一場硬仗的準備。

  按說康孝失蹤一天以上,按照規定,就應該上報中央了。作為中央直管幹部,嶺南省委承擔不了一名常務副省長平白失蹤的重大責任。

  好在嶺南省委有陳皓天。

  陳皓天暫時將事情控制在嶺南省委之內,期待第三天的時候有奇跡出現,因為他相信夏想。

  夏想向陳皓天承諾,三天之內,康孝之事肯定有一個結果出來,是好是壞暫且不論,但肯定會塵埃落定。見夏想一臉篤定,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陳皓天就百分之百相信了夏想。

  他相信,夏想不會亂來,亂來的是別人,夏想只是在步步為營地設局而已,所以,陳皓天問也沒問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麼。有時候不知道要比知道好上許多,不僅僅可以推卸責任,也預防在萬一事情無法迴旋時,他可以尋找理由保護夏想的周全。

  正是基於以上考慮,陳皓天和米紀火一碰頭,就將事情全權交由夏想處置。

  兩天了,康孝依然是音訊全無,就如同從人間蒸發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急壞了康孝的家屬,也急壞了省委的若干省委領導。兩天來,省委領導一碰面談論的都是康孝失蹤之事,眾說紛紜,各執一詞,甚至有人推測康孝多半凶多吉少了。

  沒有一人將康孝的失蹤和羊城的搶劫案聯繫在一起。

  更讓人不解的是,以林雙蓬和葉天南為首的事故應對小組,兩天來並沒有發動一切力量尋找康孝的下落,甚至只是到療養院走了走過場,安慰了康孝家屬之後,然後就四平八穩地以應付差事式的散漫來處理後續事宜,讓不少省委領導看在眼裡,都暗暗為康孝大感不值。

  堂堂的常務副省長失蹤,林雙蓬和葉天南竟然應付差事,身為省委高級領導,于公於私都應該加緊尋找康孝的下落和,卻是如此作派,讓人大失所望。

  然而,林雙蓬和葉天南對省委領導的一些微辭毫不放在心上,仍然慢條斯理地開展各項工作,一點兒也緊張不起來,似乎康孝是死是活都無關緊要一樣。

  ……

  康孝失蹤的第三天。

  三天來,比起康孝失蹤更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是一件並不起眼的羊城珠寶搶劫案竟然鬧得沸沸揚揚,全城皆兵。無數員警荷槍實彈在各大路口嚴加盤查過往車輛,羊城警方幾乎全體出去,如臨大敵,設置了重重關卡,擺出的陣勢就是務必將劫匪捉拿歸案,否則誓不甘休。

  一件案值才200多萬的案子,如此大張旗鼓,是不是矯枉過正了?不但市委不少人不理解,省委也有幾名領導對此事頗有微辭,認為羊城方面過於小題大做了,甚至還有人專門到陳皓天面前告了林雙蓬一狀,指責林雙蓬不好好查實康孝失蹤大事,卻在一件珠寶案的小事上鬧得滿城風雨,到底哪頭輕哪頭重?

  陳皓天只一句話就輕描淡寫地打發了告狀者:「既然省委交由雙蓬和天南同志負責,就讓他們負責到底,最後不管是什麼結果,都由林蓬和天南同志承擔相應的責任。」

  言外之意就是,省委相信林雙蓬和葉天南,他身為省委書記也不便過問此事,只等結果就行了。

  告狀者無話可說了,只好悻悻而歸。

  陳皓天話雖如此,但心中還是有點沒底,他想了一想,親自打出一個電話給夏想:「夏想,今天是第三天了,如果康孝的事情再沒有一個說法的話,就必須上報中央了。一上報中央,事情就大了。」

  夏想的語氣很輕鬆:「請陳書記放心,不會有差錯,事情馬上就有結果,最晚明天零點以前,康孝同志就會完好無損地出現。」

  陳皓天呵呵一笑:「也就是你,換了別人,我絕對不能容忍他的故弄玄虛。」

  「陳書記英明。」夏想呵呵一笑,不輕不重地拍了一記馬屁,「不是故弄玄虛,而是不得已而為之。我正趕往湖邊別墅和季老見面……」

  「湖邊別墅?」陳皓天一下沒反應過來。

  「就是花無缺。」

  「呵呵,湖邊別墅……這個名字好,確實是在湖邊,常在湖邊走,小心要濕鞋。」陳皓天點了一點,掛斷了電話。

  坐下沉思了片刻,陳皓天向京城打出了一個電話。

  「得謀,有件事情請你向總書記彙報一下。」陳皓天的電話打給了明得謀,「能不能讓總書記出面干涉一下,讓軍委現在就調吳曉陽回京?」

  「這事……不太好辦。」明得謀拒絕得很乾脆,「我早就就此事徵求過總書記的意思,也綜合考慮了事情的延伸和遺留問題,軍委既然做出了要調查吳曉陽的決定,總書記就不好再插手軍委方面的決定。」

  「我也擔心事情鬧到最後,不好收場,吳曉陽在羊城勢力太龐大了,萬一夏想有什麼閃失,我也沒法向總書記和吳老爺子交待,雖然夏想事事想得很是周全,但他畢竟來羊城的時間太短了……」

  ……

  如果讓夏想聽到陳皓天和明得謀的對話,他肯定會微微感動陳皓天對他的關心,不管陳皓天是基於私人感情,還是出於公事公辦,對他的關懷確實發自真心。當然,夏想此來嶺南,不管是對應對外部的壓力,還是處理嶺南的內部事務,他對陳皓天的幫助和付出,也是全心全意。

  夏想一行數人,正趕往湖邊別墅,為了赴季長幸之約。

  在林雙蓬向季長幸轉達了夏想想要見上一面的意願的第三天,季長幸終於有了回應——親自從梅花趕來羊城,並且入住湖邊別墅,恭迎夏想的到來。季老不惜以老邁之軀親來羊城,可見對和夏想的會面寄予厚望。

  也說明他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或許是康孝的失蹤讓季老終於看清了形勢,知道吳曉陽不會善罷甘休,也清楚如果季家不採取相應的措施,雖說未必就會被吳曉陽偷襲得手,但如果吳曉陽真要捨命一搏的話,季家也討不了好。

  夏想認為,季長幸肯定比季如蘭更能看清形勢,也更能明白吳曉陽對季家的仇恨心思,季老選擇在湖邊別墅會談,就大有深意。

  一路上還算順利,背後沒有尾巴,康孝失蹤三天以來,吳曉陽亂了陣腳,自顧不暇,估計也顧不上派人再來監控他。主要也是羊城大規模的搜查行動,雖然肯定抓不到珠寶搶劫案的真凶,但至少也會為吳曉陽帶來巨大的正面壓力,讓他各項行動不得不收斂幾分。

  就正好為夏想爭取到了極其寶貴的緩衝的機會!

  必須要說,吳曉陽在背後穩步推進的佈局,非常周密,幾乎無懈可擊,別人或許不太清楚吳曉陽的手段,夏想卻是清楚得很,不但綿密,而且還穩步推進,讓他幾乎發現不了漏洞,就讓他由此得出了一個結論,吳曉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的背後有了高人指點。

  高人是誰?肯定不是施啟順,施啟順沒有如此高瞻遠矚的政治智慧。

  不管是誰,總之在穩步推進的佈局之下,再在吳曉陽兩大助力孟贊、焦良的威逼之下,夏想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危險的逼近。

  這種感覺很不好,讓人無力並且驚慌。夏想也是常人,不可能在面臨生死關頭依然鎮靜如常,他也會在心中不時閃過一絲慌亂。

  幸好,他不但有唐天雲相助,有林康新輔助,更有葉天南為他出謀劃策!

  葉天南確實不簡單,所謂惡人自有壞人降,夏想雖然曾經打敗過葉天南,但在以毒攻毒以惡制惡方面,他對葉天南的手段自歎不如。和葉天南相比,他以往的手法太光明正大了一些。別的不說,單是康孝失蹤的引蛇出洞的計策,葉天南佈局得就十分高明。

  夏想讓葉天去看望康孝,只是提醒葉天南讓他勸說康孝出院,結果倒好,葉天南的表現比預期好上許多,他一出面,竟然三言兩語就勸說康孝失蹤了。

  康孝一失蹤,讓吳曉陽就慌了神。失蹤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以失蹤為由逃遁了,一種就是假借失蹤為由,到京城告狀去了。吳曉陽以為康孝破釜沉舟,親到京城去告發他的陰謀,因此十分震驚,立刻全面收縮了防線,並派人前去京城暗中打聽消息。

  而剛剛開了一個好頭的搶劫案,卻意外因為康孝的突然失蹤而被迫中斷,不得不暫停了下一步的計畫,由此,為夏想爭取到了一個無比珍貴的轉捩點。

  吳公子的意外身亡,出乎夏想意外,也打了夏想一個措手不及,而吳曉陽臨時起意地步步緊逼,讓夏想一時沒有機會從容佈局反擊,現在好了,不但爭取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轉捩點,三天時間,足夠他布下天羅地網了。

  況且,今天和季老的會談,不出夏想所料的話,必定可以達成重大共識。

  車停在湖邊別墅的門口,出來迎接的不是季如蘭,竟然是夏想最不想見到的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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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5 08:16:52
第1931章 敲定大勢

  「夏書記……」張力很恭敬地替夏想打開車門,「季老有請。」

  夏想下車,漫不經心地看了張力一眼,心中對張力的好感瞬間消失殆盡,也不和他說上一句話,只微一點頭,就當前一步邁出。

  從門外到別墅大門,也就是幾十米的距離,張力似乎有許多話要說,緊緊跟在夏想身後,一邊走,一邊小聲說道:「夏書記,上次我和如蘭去了南國之春,參加了吳公子的紀念會……」

  夏想並不放慢腳步,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並不答話。

  張力似乎急於摘清自己一樣,又說:「其實我本來沒有打算去,半路上遇到了如蘭,她非要讓我陪他一起去,我不好意思拒絕她,就只好去了。」

  夏想對張力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

  「張秘書,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夏想猛然停下腳步,雙眼直視張力,「如果想說明你在關鍵時刻立場堅定,你該去向米省長說明問題,而不是向我。如果是想表明你和季家的關係密切,就更不用在我面前炫耀什麼,我也不在意你和誰關係密切,或者你又是什麼立場!」

  夏想從來沒有當場甩過一名下級,平常即使對手下發火,也會保持一定的克制,今天卻是第一次對張力大發雷霆。或許也是張力不停地左右搖擺終於讓他對他完全失望,又或許是他一直對張力寄予厚望,卻發現張力始終沒有走到正確的道路之上。

  總之,夏想發作了,沖張力說完之後,也不理會張力的尷尬,轉身走人,將他扔在當場。

  直到走進房間,也沒再見到張力跟進來,甚至一直等他離開湖邊別墅的時候,也沒有再見到張力的出現,或許張力真被他打擊得無顏見人,又或許是張力怒了,不管怎樣,夏想並未在意張力的去向,卻不知道他今天的勃然一怒,對張力造成了怎樣的心理衝擊,又引發了怎樣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季長幸坐在客廳,旁邊站立著季如蘭,除此之外,再無外人。

  季如蘭一身長裙,長髮散開,如波浪一般飄在身後,嫺靜如處子,尤其是她低眉順眼的樣子,任誰也無法將她和刁蠻任性聯繫起來,但實際上,一個人的外表最能讓人產生誤判,季如蘭淑女形象的背後,不但凡事斤斤計較,還喜歡無理取鬧。

  夏想並不多看她一眼,恭敬地向季長幸問了好。

  季長幸一伸手:「夏書記,請坐。」又看了季如蘭一樣,「如蘭,上茶。」

  季如蘭眉毛輕挑,有意無意看了夏想一眼,款款而去,不多時就上了清茶。夏想也不客氣,端起就喝了一口。

  熟悉季如蘭手法的他一口品下就得出了結論,此茶,正是季如蘭親手泡制。夏想早就聽說過季如蘭的脾氣,只由被她認定為貴賓的人,她才會親手泡茶,否則即使是省委領導親臨,她看不入眼,也不會親自動手。

  這麼說,季如蘭雖然事事和他作對,在她心中,他還算得上貴賓?

  季長幸神情有點憔悴,一副大病初愈的疲態,他淡然一笑:「請夏書記來,是有一件事情要商量。」

  「請季老吩咐。」夏想的態度很端正。

  「吩咐談不上,感謝倒是應該。」季長幸以茶代酒,「先敬夏書記一杯。」

  「不敢,不敢。」夏想先幹為敬。

  「你讓雙蓬的傳話,我收到了,也批評了如蘭太任性,不知道輕重緩急,希望夏書記不要在意她所做的一些昏頭昏腦的事情。」

  季如蘭在一旁低著頭,似乎是很誠懇地接受了季長幸的教誨,但她眼中閃動的狡黠的光芒騙不了夏想的眼睛,夏想現在太瞭解季如蘭了,甚至比季長幸還瞭解。

  「禍水東流……很形象,也很現實,而且很有實際意義,不是駭人聽聞,我信了。」季長幸站了起來,邁步向外面走,季如蘭伸手想去攙扶,卻被他揮手推開,「你先準備一下午飯,今天我要和夏書記喝兩杯。」

  其實是不想讓季如蘭聽到他和夏想的談話。

  夏想向前攙扶起季長幸,一老一少來到院中。

  院中,鮮花怒放,草木茂盛,好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如蘭……太任性了,我的話她也不聽了,夏書記,你不見怪她,她其實就愛胡鬧。」季長幸也許是大病的一場的緣故,心氣也不高了,和上次見面時的姿態截然不同,「在人性善惡的把握之上,她比你差了太遠。如果她能配合你的行動,才是季家之福。」

  夏想不便多說什麼,季如蘭何止胡鬧,她簡直就是亂來,就是敵我不分,不但如此,還帶壞了張力。張力滑向了另一面,是夏想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可以說,張力如果因此而終止政治生命,全因季如蘭胡鬧之故。

  「不敢,我怎敢讓季小姐配合我……」夏想的客氣之中,有疏遠和不滿之意。

  季長幸擺擺手:「你對如蘭有意見,我可以理解,我也很生她的氣。你來之前,我已經狠狠地罵了她,她也意識到了錯誤,向我保證不再亂來,還有,我也批評了張力,讓張力站穩立場,別跟著如蘭胡鬧,咦,張力怎麼不在了……」

  季長幸才發現張力不在了,有點奇怪:「明明說好張力要向你當面認錯,怎麼又走了?」

  夏想不說話,也沒解釋他剛才對張力的呵斥,隨他去,他現在對張力已經徹底失望,不再將張力當成什麼關鍵人物,如果張力再繼續跟在季如蘭身後搗亂,對不起,他保證張力將會在不久的將來葬送政治生命。

  季長幸走累了,坐到了一株合歡樹下,說道:「夏書記,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當面說個清楚,吳曉陽對季家有意見,我心裡明白,他不但會記恨我擋在門外不讓他進門,還會因為季家在軍委為他最後的落馬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而耿耿於懷,所以,吳曉陽如果臨死反撲,你是首當其衝的第一個,季家就是第二個。」

  「說一句很不禮貌的話,季家希望你能取勝,因為你的勝利,會讓吳曉陽沒有機會對季家下手。最不濟,也希望你能堅持到最後,哪怕你和吳曉陽兩敗俱傷,也比讓吳曉陽大獲全勝要好。至少,你是擋在季家前面的一座高山。」

  季長幸說完話,目不轉睛地看向了夏想。

  話……確實難聽了一點,但卻是在大實話,夏想倒也可以接受,政治就是政治,不會講情面請人情,而是無比現實的利益。

  夏想就點頭說道:「我就算為了保命,也要和吳曉陽周旋到底。我也不期望季家能助我一臂之力,但請季如蘭不要總是節外生枝。希望季老明白一點,如果我抵擋不住吳曉陽的攻擊,我有的是辦法禍水東引……」

  夏想的話也不好聽,等於是威脅季長幸,如果季家再不約束季如蘭,就別怪他借力打力,讓吳曉陽的矛頭指向季家了。

  季長幸哈哈一笑:「好,說得好,我就喜歡將醜話擺到前頭。我向你保證,如果如蘭再胡鬧,我就將她交由你處置。」

  夏想也附和一笑:「還是算了,我可不敢拿季大小姐怎樣。」

  「年輕人,還有一件事情我不太明白,可不可以請你給我上上課?」季長幸由衷地讚歎,「明明你已經被吳曉陽逼得手忙腳亂了,但突然之間,康孝就失蹤了。康孝一失蹤,就為你爭取了三天的寶貴時間,我得承認,這一手就如神來之筆,告訴我,康孝到底去了哪裡?」

  「請季老允許我先打一個埋伏。」夏想雙手一伸,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動作,笑道,「出其才能不意。」

  季長幸搖頭說道:「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我,算了,我也不問了,走,去吃飯,看今天如蘭為了招待你,做了什麼豐盛的飯菜。」

  夏想此來,可不是為了吃飯,而是為了敲定和季家是合作還是對抗的大計,不過既然和季老達成了共識,也不管季如蘭是否聽命了,先吃飽了再說。

  也別說,季如蘭雖然愛無理取鬧,但她的手藝著實不錯,今天的飯菜清淡可口,令人食欲大增,胃口大開,夏想還真是吃得不亦樂乎。他只顧吃得暢快,卻不理會季如蘭不時向他投來的幽怨和怨恨的眼神。

  ……

  告別季老,夏想直接回到了省委。辦公室燈光大亮,唐天雲已經等候多時了。

  不止唐天雲在,林雙蓬、葉天南、林康新等人都在,今晚是康孝失蹤的最後期限了,如果康孝再不現身,明天一早,就會正式上報中央,那麼形勢就會大變,先前的努力將會全部付諸東流!

  林雙蓬一臉緊張地望向夏想:「夏書記,怎麼樣了?康副省長是否安好?」

  林雙蓬並不清楚康孝失蹤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只不過三天來一直提心吊膽,他當然焦急萬分,畢竟他是康孝失蹤的事件的第一負責人。

  夏想沖葉天南微一點頭:「天南,你來說說……」

  葉天南說道:「康副省長正在前來省委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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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5 08:17:09
第1932章 幕後,前景

  林雙蓬聽葉天南此話一出,頓時一顆心落到了實處。

  三天來,林雙蓬表面上輕鬆應對,實際上一顆心緊繃,唯恐有一點閃失而導致他背上沉重的政治包袱。也確實,康孝的失蹤是了不得的大事,卻壓在了他的身上,他怎能承受?如果不是有葉天南替他分憂,他都懷疑讓他擔任失蹤事件的應對小組的負責人,是不是省委對他變相的懲罰。

  還有珠寶搶劫案也讓他十分頭大。

  實話實說,林雙蓬很清楚康孝失蹤恐怕和吳曉陽的佈局有關,如果他所猜沒錯的話,康孝不是失蹤,是躲藏起來了,幕後推手正是夏想!

  但對於珠寶搶劫案,向民新大張旗鼓地全市範圍搜查,鬧得滿城風雨,他就很不理解。但不理解也不好直接干涉向民新的工作,向民新很重視此案,親自主抓,他身為市委書記也不好直接插手市局的工作,再說誰又知道向民新草木皆兵的背後,是不是夏想的授意?

  儘管林雙蓬也清楚,珠寶搶劫案說不定也和吳曉陽有關,但劫匪現在根本就沒有逃出羊城,如果就躲在羊城軍區之內,在全市範圍內的大搜查,又有何用?根本就不敢搜查羊城軍區,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說不定鬧騰得越歡,吳曉陽躲在戒備森嚴的軍區裡就笑得越得意。

  夏想的深層用心,林雙蓬當然不可能洞悉,不管是康孝的失蹤還是全市範圍內的盤查,都在表像之下,有著不為人所知的深意。

  林雙蓬此時也顧不上深思其中的貓膩和佈局,急急問道:「康副省長的失蹤,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葉天南意味深長地笑了:「我可不知道康副省長的想法,等他來,你直接問他就可以了。」

  ……

  雖然已經是晚上時分,但省委之中,幾乎所有的省委領導都在,陳皓天、米紀火、夏想等等,都等候在辦公室之中,等待康孝的出現。

  晚8點30分左右,隨著一輛不起眼的汽車駛入省委大院,失蹤將近三天之久的康孝終於露面了。

  失蹤了三天,康孝微微瘦了一些,不過人倒是很精神,大步流星地邁進了省委大樓,從神態和姿態上看不出一絲疲態,相反,卻微有興奮之意。

  康孝一現身,就引發了眾人的圍觀,他抱拳向眾人致意,分開人群,徑直來到陳皓天的辦公室。

  陳皓天今天特意留下加班,就是為了等待奇跡的出現,他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萬一康孝到時沒有出現,他向中央彙報時,就適當壓下一些內情,將責任分攤,也不至於讓夏想和林雙蓬受到牽連。

  不想……康孝還真的準時出現了,陳皓天就不免微有驚喜,主動和康孝握手:「康孝同志,你不辭而別,消失了三天,是不是要給省委一個交待?」

  康孝態度十分誠懇:「是,請陳書記放心,我一定給陳書記和省委一個滿意的回答。」

  幾分鐘後,省委書記辦公室就擠滿了人,米紀火、夏想、葉天南、林雙蓬全部到齊,凡是與康孝失蹤事件有關的相關領導,無一缺席。

  若是平常,今天的會議沒葉天南什麼事情,他不管是級別還是資歷,或是管轄範圍,都不夠參加的資格,但因為他加入了事故應對小組,所以就得以順利地參加了今天的會議。

  劉金南就恍然大悟,暗想夏書記真是算無遺漏,怪不得當初非要讓葉天南和林雙蓬一起負責康孝失蹤事件,原來還有如此用意。

  作為省委秘書長,劉金南職責所在,也出席了會議。

  當著省委主要領導的面,康孝也就不再隱瞞,說出了他失蹤三天的具體去向。

  ……康孝去了京城。

  在和葉天南進行了一次長談之後,康孝在夜色的掩護之下,悄然離開了療養院,飛往了京城——卻不是從羊城起飛,而是走高速到了另一個城市上了飛機。

  康孝到了京城之後,一落地就馬不停蹄地和總理見了一面——和總理見面當然是葉天南的安排。在和總理會面之後,他又和軍方幾人見了一面,包括老古和符淵。

  康孝手中掌握了部分吳曉陽的直接證據,他到京城可不是散心去了,更不是療養,而是告狀!

  狠狠地告了吳曉陽一狀!

  康孝既不是頭腦一熱,也不是正義感氾濫,更不是為了夏想的安危著想,而是為了自己。他不相信夏想對他的勸說是為他考慮,卻在葉天南到訪之後,在葉天南一個小時的規勸之下,幡然醒悟了。

  在葉天南天誇大了吳曉陽的喪心病狂,又設身處地地為康孝分析了吳曉陽必定會因為吳公子之死而怪罪到康志頭上,再由康志而怨恨他,最終肯定會在和夏想的較量之中,也要為他挖一個大坑……康孝就動搖了。

  而當葉天南再次強調,說是宋剛到藍海的真正目的,其實是為了除掉許冠華並且嫁禍給他,最終讓他身敗名裂,既不為夏想所容,在政治上也會走向末路,甚至有可能在關鍵時候被吳曉陽當成替死鬼……康孝終於怕了。

  必須承認葉天南的口才很好,不但將康孝吹噓得暈頭轉向,也讓康孝對他言聽計從——夏想一直想開導康孝卻沒有成功,而在葉天南出馬之後不到一個小時,康孝就全面繳械投降,並且對葉天南百分之百信任,夏想聽了,卻也只能無奈一笑。

  有時候,無賴也是真本事,夏想也不得不佩服。

  當然,夏想也很無賴地佩服一下自己,將葉天南調任嶺南,確實是一步妙棋。

  妙棋,還妙在葉天南不但說服了康孝,還讓康孝百分之百相信只要他到京城告上吳曉陽一狀,吳曉陽就必倒無疑,而他也會安然無恙。並且只要他站對了隊伍,關鍵時候,總理會為他說話。

  康孝一到京城就受到了總理的接見,讓他對葉天南的本事更加深信不疑。

  可以說,康孝在京城的一舉一動,全部在葉天南的遙控之下,而葉天南所發出的每一個指令,都要事先徵求夏想的同意!

  康孝還以為他不是夏想的傀儡,其實他哪裡知道,他是夏想的傀儡的傀儡,最重要的一根主線,還是掌握在夏想的手中。

  康孝的京城之行,一切都在秘密之中進行,可以說,基本上達到了既定的預期效果。

  為了保護康孝的京城之行不被察覺,也為了防止吳曉陽的人手隨意出入羊城,就正好借珠寶案被搶劫一事,全城戒備,大張旗鼓,也是為了敲山震虎,吸引吳曉陽的目光。除此之外,全城戒備的另一層用意,也是夏想借機在暗中佈局的掩護。

  夏想策略奏效了。康孝一失蹤,事情就立刻朝著對他有利的方向發展,吳曉陽不但立刻收縮了防線,還四處派人打聽康孝的下落,結果在葉天南周密的安排之下,吳曉陽一無所獲。

  直到康孝從京城坐上返回羊城的飛機,吳曉陽才終於查明了康孝的行蹤,正要出動人馬阻止康孝的落地,卻發現被他嘲笑為虛張聲勢的全城員警總動員,此時卻成了真刀實槍的保衛戰,鬧騰了三天,似乎就是為了在最後一刻迎接康孝的到來,讓康孝平安返回省委一樣!

  此時吳曉陽前後一深思,才恍然大悟,又上當了,被夏想耍得團團轉,被康孝騙得好苦。

  才回過味兒來,吳曉陽就接到了京城的電話,軍委決定,一周之後出臺對他的處理意見。

  就是說,康孝的反撲成功了……他精心設計的佈局,在康孝的京城之行將他出賣之後,幾乎全部付諸東流,留給他的時間更少了,只有區區不到一周了。

  還是看在他兒子死後需要處理後事而適當照顧了幾分,否則,說不定軍委就即刻命他進京了。

  吳曉陽抓狂了,竟然讓夏想成功地策反了康孝又佔據了上風,他原本還想留康孝到最後,現在看來,康孝不除,他難泄心頭之恨。

  然而,吳曉陽並不完全清楚的是,夏想的全城戒嚴的用意,並不僅僅是為了保護康孝返回那麼簡單……

  ……

  康孝當著陳皓天、米紀火和夏想的面,並未細說他去京城的所有前因後果,只說他察覺他身處危險之中,為了安全起見,就悄然離開療養院去了京城,由此引發的嚴重後果,由他一生承擔,並向陳書記、米省長以及省委承認錯誤,願意接受省委的任何處分。

  至於京城之行做了一些什麼事情,康孝只說出他很榮幸受到了總理的接見,然後處理了一些個人私事,就急急回來了。

  「人回來了就好,平安就好。」陳皓天也沒過多地指責康孝什麼,只要康孝安然無恙地出現在省委,就等於了結了一樁讓人提心吊膽的大事,他一下就輕鬆了許多,「那麼,你接下來是繼續療養,還是……」

  康孝的信心一下回到了胸中:「我要回省委工作,請陳書記批准。」

  「好,我同意了。」陳皓天心情大好,忽然感覺嶺南的春天真的要全面來臨了。

  就連康孝也認為,不出意外的話,吳曉陽三天之內必定落馬,到時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三天時間,吳曉陽連夏想都解決不了,哪裡還會顧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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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5 08:17:27
第1933章 頭號心腹大患

  如果只從氣溫上判定,羊城現在已經是初夏的氣候。夜晚的溫度也在十幾度以上,白天更是會迅速攀升到將近三十度,大多數男人穿了半袖,而絕大多數女人,已經穿了裙子。

  會議結束後,在夜晚微醉的春風之中,感覺到初夏的熱意,夏想直接回到了家中。

  整個會議期間,他幾乎沒有怎麼發言,也沒和康孝有直接的交流,直到結束時,他才和康孝握了握手,說了一句:「保重。」

  康孝也只是淡淡地回應了一句:「謝謝夏書記的關心。」

  隨後,二人擦肩而過,儼然是互不相干的路人。

  夏想渾不在意康孝的態度,他只是不想讓康孝成為吳曉陽用來對付他的助力,假如非要有一點高尚心思的話,他也不願意看到康孝被吳曉陽玩弄於股掌之間,然後最後又被卸磨殺驢。

  康孝是不是知道他是幕後推手並不重要,是不是對他感恩戴德更不重要,重要的是,希望康孝的京城之行能夠達到預期的效果。

  一進家門,夏想就打開了窗戶,放進了新鮮空氣。家中只有一人,確實有點冷清,好在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獨處。泡好茶,翻了幾分鐘報紙,正要打開電腦的時候,電話來了。

  是葉天南來電。

  「剛才我和康孝談了一談,他對吳曉陽的事情……很有信心。」

  葉天南說得含糊,夏想卻聽得明白,所謂吳曉陽的事情自然是指吳曉陽倒臺的事情。

  「不過……」葉天南繼續說道,「我總覺得康孝和馬謖有相象之處。」

  葉天南夠刁鑽,暗中譏諷康孝言過其實不可重用。

  夏想笑了:「背後議論他人是非,是不好的。話又說回來,康副省長並不是我們的盟友。」又一停頓,說到了吳曉陽,「至少康副省長的京城之行,為我們爭取到了寶貴的緩衝時間,也讓形勢縮短到了一周時間之內。一周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夏想的原意其實是說康孝不管如何也是完成了他的歷史使命,值得肯定。但葉天南卻理解錯誤,認為夏想暗示康孝已經完成了歷史使命,可以過河拆橋了……

  事情,就再一次偏離了夏想預定的軌道。

  其實事後總結的話,就算葉天南不臨門一腳推動康孝向前邁步,在康孝京城之行的所作所為被吳曉陽全部得知之後,康孝也已經被吳曉陽列入了頭號心腹大患!

  放下電話,夏想又思索了一會兒事情,才打開了電腦。

  一開機,就發現古玉、衛辛和嚴小時都在。不過她們雖然都線上,都沒一人主動和他說話,倒是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給他留言了。

  是金茉莉。

  金銀茉莉都加了夏想的QQ,什麼時候加的,夏想都沒有印象了,反正記憶中似乎加上之後,就一直沒有怎麼說過話,總感覺好象無話可說一樣。

  也許是空間距離上的遙遠讓他和金銀茉莉心理距離上也遙遠了,又也許是他和金銀茉莉就沒有真正走近過,總之對於這一對姐妹花,夏想的感覺很複雜難言。

  金茉莉的留言很雋永:「夏想,我和妹妹來瑞士留學三年了,明年就畢業回國了。三年來,有無數人追求我和妹妹,其中不乏非常優秀者,甚至還有一些小國的王子。只可惜,我和妹妹都毫不動心。我不知道我們姐妹是不是在做特別傻的傻事,又或許只是一次無望的守候,只是想告訴你,或許你很少會想到我們,但我們幾乎沒有一天的話題不談到你!」

  留言的時間顯示是幾個小時以前,金茉莉的頭像也黯淡了,顯然不線上了。

  夏想關閉了對話方塊,沒有回話。或許不回話就是最好的回答,而且他也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金銀茉莉最好的歸宿不管在哪裡,反正不應該著落到他的身上。

  就先冷處理好了。

  好久沒和衛辛聯繫了,夏想就主動和衛辛說話。

  「最近還好?」

  「還好,你呢?」衛辛馬上就回復了一句,夏想也知道,她的QQ上好友沒有幾個,而且以她的性子,不是一個喜歡聊天的人。

  「最近生意怎麼樣?」夏想又問了一句。

  「生意還不錯,業務增長迅速,小凡很能幹,現在她頂了半邊天。」字裡行間可以看出衛辛的興奮之意。

  夏想也欣慰了:「多注意身體,別太勞累了自己。對了,你的身體沒有問題吧?」衛辛身體的隱疾一直是他心中永遠的痛,或許有一天衛辛會突然離他而去,他甚至不敢相信他是否能承受那一刻。

  「沒事,你就放心好了。我命長著呢,最少也要再陪你20年。20年後,等你老了,兒孫滿堂的時候,我也老了,在還沒有老態龍鍾的時候突然謝幕,也是好事,是不是?」

  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話雖如此,衛辛輕鬆並且調侃的話,還是讓夏想莫名傷感。

  人生匆匆,一路上相知相遇的人確實不少,但真正能陪你走完一生的又有幾人?如果讓夏想只能選擇三個人和他共度一生,他毫不猶豫地會選擇曹殊黧、連若菡和……衛辛。

  或許如此對比對別人不公平,但在夏想的心目之中,除了曹殊黧和連若菡之外,其他女子都有自己的歸屬之處,唯獨衛辛沒有。

  ……

  第二天,康孝重新現身省委的消息就傳開了。省委之中,議論紛紛,有人傳言康孝去了駐某國大使館,有人卻說康孝其實是去京城告狀去了,告誰的狀?當然是夏想。

  也有人說,康孝其實是和吳曉陽密謀去了……如是等等,謠言四起,莫衷一是。

  而就在同時,有心人注意到了另一個異常情況,三天的全城大盤查,在康孝回來之後,就悄無聲息地結束了。似乎康孝的回歸是一個什麼信號一樣,又或者是,康孝的失蹤和全城搜查之間有什麼內在的聯繫?

  真相永遠只掌握在少數中手中,眾說紛紜的省委,不管傳聞怎樣離奇或失實,既無人出面糾正,也無人發言制止,反正誰愛說什麼就說什麼,省委主要領導卻是各司其職,不置可否,省委也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如果說康孝的失蹤和羊城的全城抓捕,讓許多人感受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那麼康孝的回歸和全城抓捕的悄然收場,就如同一場不期而至的春雨,一下沖刷了羊城的悶熱和潮濕。

  從先前的山雨欲來的緊張,到現在瞬間恢復了正常的平靜,讓不少人一下難以適應,難道說,事情就此收場了?

  就連康孝也認為,事情到了結束的時候了,吳曉陽還能再掀起什麼風浪?只有不到一周的時間了,現在的吳曉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幾天時間,夠他安排後事就不錯了。

  康孝甚至還得意地笑了一氣,吳曉陽還想背後黑他?幸虧有葉天南的及時提醒,才讓他知道事態的嚴重性,說什麼也要感謝葉天南才行。想到此節,他就主動打了電話給葉天南:「天南,晚上一起坐坐?我作東!」

  按照排名,康孝比葉天南高了許多,他請客,對葉天南來說是天大的面子。

  葉天南正準備和康孝接觸一下,意欲在最後關頭火上澆油,唯恐天下不亂是葉天南同志最大的優點,一聽康孝主動上門,他自然求之不得:「哪裡敢讓康省長請客,我請。」

  「就不要客氣了,天南,今後,你我就是朋友了。」

  「是,先坐在一起再說,誰請不都一樣?」

  誰請誰,吃的飯是一樣,但意義卻大不一樣,康孝並不知道的是,他是第一次和葉天南坐在一起吃飯,也是最後一次。

  ……

  康孝和葉天南一起吃飯,夏想並不知情,他晚上也有應酬,和向民新、唐天雲一起,赴了許冠華和木風之約,是為最後時刻的來臨,做到萬全的準備。

  路上,唐天雲想起了什麼,驚問了一句:「最近張力低調了許多,而且一下班就會匆匆離開,不象以前一樣用心工作了……他哪裡不對了?」

  夏想還真沒有留意張力的變化,就連季如蘭的動向也沒有在意,唐天雲一提醒,他細心一想,也確實是張力自從在上次湖邊別墅被他批評之後,一下變了許多。

  不但張力變化了不少,似乎季如蘭也真如季老爺子所說一樣,一下安生了,就如一個刁蠻任性的丫頭,眼睛一眨變成了溫柔賢淑的淑女,仔細一想,還真讓不敢相信。

  不相信也懶得理會了,反正吳曉陽的事情就最後幾天了,估計季如蘭也好,張力也好,都不會再節外生枝了。

  再說就算季如蘭和張力還有什麼想法,也沒有時間從容佈局了。

  和許冠華、木風一碰面,夏想就察覺氣氛不對,許冠華還好,雖有怒氣,卻能克制,木風卻是一臉怒不可遏的表情。

  「夏書記,事情恐怕不好了,吳曉陽要背水一戰了。」木風很是不滿地看了許冠華一眼,「來之前,明明有一個好機會可以一舉得手,許將軍偏偏不讓,結果錯失良機。現在我們只能被動應戰了,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話,估計不好抵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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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4章 危險的逼近

  微風習習,吹動一池春水。

  水邊,有一座涼亭。涼亭的位置很開闊,可以一眼看到遼闊的水面和周圍的風景,也可以說,在方圓近百米的範圍之內如果有人想潛伏在此,伏擊在場的幾人,可行性極低。

  聚會地點是許冠華精心挑選,也是他信任的朋友的場所,許冠華才敢請夏想大駕光臨,畢竟不僅僅有夏想,有唐天雲,還有向民新。

  向民新是羊城市公安局長,手中執掌人民民主專政的強大力量,關鍵時候可以出動鐵拳保護夏想的安危,也可以粉碎敵人的陰謀。在剛剛過去的幾件事情之上可以得出結論,向民新堅定地向夏想靠攏了。

  也是,作為手握幹部升遷大權的省委副書記,又兼任了省紀委書記,再加上和省委書記陳皓天關係密切到了一定程度,夏想現在絕對是嶺南省委炙手可熱的人物。

  但以上都不是許冠華和木風一心保護夏想安全的出發點,許冠華關心夏想,當夏想是至交,甚至是親人。而木風甚至甘願替夏想衝鋒,哪怕是替夏想擋子彈也在所不惜,是因為他敬佩夏想,是夏想的人格魅力讓他嘆服。

  「孟贊、焦良失蹤了。」許冠華語氣沉重地說出了吳曉陽的第一步異常舉動,孟贊和焦良作為吳曉陽最後的王牌,他們的失蹤和康孝的失蹤意義大不相同。康孝失蹤是逃避,他們失蹤就意味著危險的逼近。

  本來許冠華和木風一直在暗中反監控焦贊和孟良的一舉一動,自認將二人的行蹤完全掌握。只要二人始終在視線之內,就一切無虞。

  但突然之間,焦贊和孟良就平白消失了,就如剛剛眨了一下眼睛之後,二人就不見了,詭異而驚人,也讓許冠華和木風意識到一個問題,焦贊和孟良,一直知道他們在背後的監視。之所以能在他們眼皮底下消失,就證明二人反追蹤的本領尚在他們之上。

  如果僅僅是焦贊和孟良的失蹤,還不足以讓許冠華和木風如臨大敵,因為僅憑焦贊和孟良二人,想要刺殺夏想或是製造什麼事件,難度頗高,不提夏想現在身邊警衛眾多,就是最近夏想並無外出計畫,天天在省委上班,焦贊和孟良還敢光天化日之下跑進省委行兇不成?

  但吳曉陽緊急調動了他的警衛團,命令警衛團在羊城軍區銷毀部分檔也就算了,還檢查一些機密設施,等於是吳曉陽一人越過了政委,想在羊城軍區開展一場清洗行動。

  警衛團是吳曉陽的直屬部隊,就是說,只聽從吳曉陽一人的指揮,相當是他的貼身警衛班。毫不誇張地說,吳曉陽如果下令攻擊省委,士兵也會毫不猶豫地服從。

  正是因為以上兩件事情的同時發生,就讓許冠華和木風心中大急,知道吳曉陽在最後時刻並沒有就此收手,反而要變本加厲地瘋狂了。

  主要是現在吳曉陽還在位,還大權在握,正面加緊在羊城軍區的佈局,背後又有焦贊和孟良的神出鬼沒,兩處出手,虛虛實實,讓許冠華和木風就焦急萬分。

  ……

  其實在許冠華和木風並不知道的幕後,吳曉陽的佈局,比表面上的更深。

  吳曉陽確實暴怒了。

  康孝的臨門一腳,反手將他出賣,等於是在季家在他的身上壓上了最後一根稻草之後,康孝又落井下石!

  怎麼都是一些爛人!

  吳曉陽對所有人都失望了,他要報復所有人,在他臨死之前,他不但要拉夏想墊背為兒子報仇,還要讓康孝也身敗名裂,再讓季家也付出慘痛的代價,總之,凡是得罪過他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在派出孟贊和焦良的同時,吳曉陽調動了警衛團,在羊城軍區範圍之內借機四處出動,旨在搜集許冠華和木風的證據,不管是栽贓陷害還是事實清楚,反正先黑了許冠華和木風再說。

  凡是他的敵人,他都會一律打倒。誰想讓他死,他要想讓誰死!

  夏想、康孝、許冠華、木風,甚至包括季如蘭,都統統要付出代價。吳曉陽發瘋了,在接到軍委的電話的一刻起,他就決定鋌而走險,不顧一切也要報復所有人。哪怕是明天就被押解進京,今天晚上他就要拔槍去找夏想拼命。

  但事情並沒有完全朝吳曉陽預期的方向發展。

  在孟贊和焦良悄然隱匿了身形之後,吳曉陽以為很快就會傳來好消息——也確實很快就有消息傳來,卻是壞消息。

  孟贊和焦良在全城戒嚴期間,老老實實地呆在了羊城軍區,一步未出軍區大門,怕讓員警盤查,畢竟他們有案底在身,雖是軍人,也要低調為好。

  說來搶劫珠寶案件是孟贊的主意。

  孟贊的如意盤算打得十分精明,他細心研究過夏想的經歷,知道夏想在郎市和秦唐,不但有獨當一面的勇氣,還有一馬當先的豪氣,他就想借搶劫珠寶案為由,劫持幾個人質,效仿當年在郎市的一幕,準備喊話讓夏想出來。

  相信在人命關天的緊要關頭,夏想還會如以前一樣以大無畏的精神挺身而出。然後就乘亂解決了夏想,一切就大功告成,多容易,多簡單。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意外被巡警發現,還召來了大批員警。孟贊一見形勢大變,知道再劫持人質要脅夏想露面的計畫不可行了,就及時調整了策略,最後憑藉一身本領,從容脫逃。

  結果就引發了全城戒備,一連三天窩在軍區之內,讓孟贊和焦良好不憋屈。

  在接到吳曉陽下達的最後命令之後,孟贊和焦良就如猛虎出山,飛躍出了羊城軍區,準備大展身手,要讓夏想好好嘗嘗苦果。

  結果卻發現,一頭撞到了牆上!

  吳公子生前在羊城有許多產業,河天健康中心只是其中之一。河天健康中心雖然被查封了,吳公子雖然也死了,但他名下的許多產業還遍佈羊城的大街小巷,是絕佳的聯絡地點和碰頭區。孟贊和焦良以為,他們憑藉吳公子名下產業遍佈羊城每一片區域的優勢,可以從容地佈局,計算路線,以及監視和觀察,等等。

  結果三天的全城戒備過後,等他們再回到吳公子的產業時,卻發現已經物是人非,產業不是被查封,就是易手,或是被便衣監控,總之,無一處可以有落腳之地!

  孟贊和焦良頭大了,他們不是飛簷走壁的江洋大盜,需要借助據點來完成任務,現在據點沒了,不可能隨便就找一個賓館住下,然後從事一些不太光明的事業,很容易被人發現。

  此時孟贊和焦良才意識到夏想的強大,三天的全城戒備,打著偵破珠寶搶劫案的名義,不但在第三天頭上保證了康孝的安全回歸,還在三天之內,將吳公子的產業掃蕩一空,讓吳公子苦心經營近十年的產業全部付諸流水!

  正是此舉,讓孟贊和焦良再次邁出羊城軍區的大門之後,驀然發現,舉步維艱。

  就是說,想要從容佈局,必須要先從尋找落腳點開始,至少需要三天時間。三天,煮熟的鴨子都飛了。時間,對吳曉陽來說,已經緊張到了爭分奪秒的地步。

  接到孟贊和焦良的報告之後,吳曉陽怒極之下,反而更加冷靜了,夏想果然狡猾無比,以前還不認為他難鬥,現在終於明白過來,夏想還真是難纏得很,簡直就是一頭冷靜無比的狼和狡猾多端的狐狸的綜合體。

  怎麼辦?就此放手讓夏想逃過一劫?不行!吳曉陽現在就算拿他的命來換夏想一命,也心甘情願。他已經一無所有了,反正年紀也大了,夏想還年輕,和他以命換命,夠本了。

  如果再加上康孝的話,就等於賺了一個。

  但怎樣才能打破眼下的僵局,夏想等於是設置了一個堡壘,他很難從週邊攻破,除非從內部打開缺口……吳曉陽思忖再三,終於想到了辦法,有了,張力和季如蘭就是最好的誘餌。

  ……

  夏想一行數人,在水邊的涼亭,重新部署了下一步計畫。在得知吳曉陽的一系列異動之後,夏想再次調整了策略,針對吳曉陽的舉動,精心商議了應對之策。

  應該說,夏想的設想滴水不漏,照顧到了方方面面,尤其是針對孟贊和焦良的圍堵,戰術十分有效,絕對可以對二人形成強有力的反制,讓二人不管是從暗殺的角度下手,還是從製造車禍、意外等方面出手,都將在許冠華、木風的嚴密防範之下,在向民新的嚴防死守之下,很難得手。

  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其實也不能算是夏想的失誤,畢竟夏想沒有義務保護康孝的安危,也沒有責任保證季如蘭的安全。

  只不過張力的搖擺和季如蘭的任性,還是為夏想帶來了不小的困擾,並且引發了令人想像不到的轉折。

  夏想一行結束會面的時候,葉天南和康孝也用完了晚飯,二人一前一後出了酒店,因為同回省委住宅,就坐在了同一輛車上。

  一路還算順利,等汽車到了省委住宅,葉天南和康孝下車之後,忽然發現了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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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5 08:18:07
第1935章 一步之差

  省委住宅的綠化很好,不但院中花團錦簇,門前的街道也掩映在無數花草樹木之中,景色優美。但在夜晚,在優美之外,在燈光照不到的角落,在茂密的花叢之中,就隱藏了危險的氣息。

  葉天南沒有察覺,康孝更是毫無防備——煙酒最能麻木人的神經,煙酒無度的人,不但味覺不再靈敏,對周圍事物的感知也會降低許多,更不用提酒色無度的人,就是被人尾隨一路也不會察覺——本來正常情況下,汽車應該直接開進住宅社區以內,一路護送,但康孝和葉天南的住宅樓相距很遠,司機又要急著回家,康孝就讓司機放下他和葉天南,也想步行一段路,一來散散酒意,二來再說說話,加深一下感情。

  二人下車後,並沒有立刻一步邁進住宅社區,離門口尚有十幾米的距離,也不急著回去,夜色正好,氣溫適宜,康孝就拿出煙,遞給葉天南一支。

  點上煙,深吸了一口,康孝還說笑了一句:「怎麼樣,天南,羊城的夜晚比京城的夜晚更美。京城春天沙塵暴、夏天熱得要命、秋天太乾燥、冬天凍死人,不是宜居城市,買車搖號,開車限行,真是麻煩死個人。除非躲不開,否則我是不願意去京城待上半天……」

  葉天南呵呵一笑:「各有各的好,不能一概而論……」心中卻是冷冷一笑,沒出息的人才會死守著故土不離,官場中人,哪個不想到京城當官?除非不想邁入政治局,除非不想擔任國家領導人!

  雖然厭惡康孝的小裡小氣的地域觀念,但對於今天會面取得的成果還是深感滿意,康孝在他的暗示和鼓動下,決定乘勝追擊,再下一局,要親手為吳曉陽的落幕敲響警鐘。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康孝一上班,將會向省委提交一份關於治理整頓羊城軍區調配地方物資資源的建議,劍鋒所指之處,正是即將一敗塗地的吳曉陽。

  葉天南的用意很明顯,就是讓康孝再主動挑起戰端,拿出痛打落水狗的精神,不將吳曉陽打擊得沒有還手之力誓不甘休。

  當然,以葉天南同志的好心好意,他肯定不是基於為康孝解氣幫康孝出謀劃策的出發點,而是想讓康孝激起吳曉陽的怒火,讓吳曉陽暴怒之下失控,然後將全部怒火都發洩到康孝身上,夏想就可以安然度過危機了。

  葉天南笑容可掬,一邊陪康孝走路,一邊引領康孝向門口走:「走,康省長,先進去再說,站在外面說話,門大……」

  似乎就是為了等葉天南的這句話一樣,「康省長」一出口,就聽到旁邊草叢中有輕微的響聲,然後人影一閃,一個黑影從裡面飛躍而出!

  此時葉天南和康孝已經轉過身去,渾然沒有發覺背後有人一躍而出。黑影轉眼間就已經來到了近前,手持一件東西,迅速貼近康孝和葉天南二人,一伸手,就拍了康孝一下。

  康孝正迷迷糊糊地向前走,只覺得後背忽然一麻,就如同被蚊子叮了一口,有點癢,又有點痛,不由輕哼了一聲:「怎麼了?」

  扭頭一看,只見一個行人低頭匆匆路過,四周依然人來人往,並無異常,後背的感覺又消失了,他就以為只是醉酒之後的幻覺,也就沒有在意。

  葉天南卻是察覺了剛才的一幕!

  雖然沒有看得十分清楚,他卻清楚地知道有人朝康孝的後背拍了一下——他並不知道有一人潛伏在路邊的草叢之中,只知道有一人在康孝的背後做了手腳。

  葉天南嚇得不輕,儘管他也算經歷過風浪,但他畢竟不比夏想,親身體會到近在咫尺的危險,一瞬間就感覺汗毛倒豎,後背冷汗森森,頓時屏住了呼吸!

  葉天南和康孝身為副省級高官,平常出動都有警衛保護,今天也不例外。但因為到了省委住宅,警衛又分散在遠處,一時疏忽之下,就讓黑影得手了。也是黑影的手法太快,時機又把握得十分巧妙,正好借著昏黃的燈光,悄無聲息地出現,又無聲無息地從容離開,自始至終,警衛沒有察覺,康孝一無所知,只有葉天南知道康孝被人算計了。

  回到家中,葉天南才發現後背全濕了,他想想就覺得後怕,不用想,恐怕是吳曉陽的手下暗下的黑手。要不要告訴夏想?葉天南猶豫片刻,還是收回了心思,算了,先看看康孝到底有沒有事情再說,或許只是一個毛賊也說不定。

  ……

  夏想比葉天南回來得要晚一些,等他回到省委住宅時,葉天南和康孝已經回去半個多小時了。在住宅社區門口剛剛發生的一切,夏想毫不知情。

  不過當他在住宅社區門口下車之後,車剛開走,就忽然意識到了哪裡不對。

  夏想的感覺比葉天南、康孝靈敏多了,對危險的氣息的感知,也是十分敏感。剛一站定,他的目光就落到了不遠處的草叢之中。

  夏想的警衛級別,因為陳皓天特意照顧的原因,再加上又有許冠華增派的人手,比康孝和葉天南兩人的保安級別都高,因此,夏想的愣神的舉動,立刻讓警衛意識到了不對,幾人一對手勢,立刻向草叢之中飛撲而去!

  果然……在先前有人暗算了康孝之後的草叢之中,竟然還藏有一人!

  只不過草叢之中的黑影果然厲害,在夏想向他的方位投來第一眼的時候,他就動了,雖然他不清楚夏想怎麼就發現了他,但他知道,再晚一步就可能沒命了。他多年練就的一身本領在關鍵時候救了他一命——迅速後退,然後轉身就跑,決不拖泥帶水。

  其實以他的本事,尋常警衛人員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自認可以從容脫逃,卻沒想到,夏想的警衛之中,有一個高手中的高手。

  正是老古特別指派的警衛。

  黑影三步並成兩步,轉眼間就逃出十幾米開外,前面是一處圍牆,他一個箭步沖上,一躍而起,正要翻身落到牆外就可以確定全身而退時,忽然感覺腿上一麻,一隻軍中特製的弩箭正中左腿!

  黑影一個翻滾,摔落到了牆外,幸好他的同夥正好開車趕到,將他扶上汽車,然後迅速離去。等夏想的警衛翻牆過來之後,黑影已經逃之夭夭了。

  只差了一步,警衛很是喪氣。

  夏想見對方從容脫逃,也沒有指責警衛,反而寬慰了警衛幾句。如果讓夏想知道之前發生在康孝身上的一幕,他就會立刻聯想到一前一後的伏擊事件,在背後肯定是一場大戲上演的前兆。

  ……

  第二天上午,一切如常,省委各項工作平穩有序,並無任何意外發生。夏想還想,或許吳曉陽經過昨晚的事件之後,知道所有的手法已經用老,現在應該黔驢技窮了,真的收手了?

  正尋思時,米紀火敲門進來了。

  米紀火難得來夏想的辦公室,夏想急忙起身相迎。

  米紀火卻不客套,等唐天雲關門出去之後,說了一句讓夏想吃驚的話:「夏想,你說說你的真實想法,如果我提出讓省委更換一名秘書的話,會對張力今後的政治前途,有多大的負面影響?」

  夏想一愣,米紀火此問,完全就是明知故問。當年米紀火接替省委為總書記安排的秘書之後,從此跟隨在總書記身後二十餘年,如今已經是名滿天下的省部級高官。而當年被他替換下來的總書記的原秘書,此時早已不知流落到了何方,誰人還知道他是何許人也。

  人生際遇就是如此神奇,一步之差,天差地別。

  既然米紀火明知替換了張力之後,張力從此就會被打入冷宮,再無出頭之時,卻故意前來問夏想,其實是變相徵求他的意見來了。

  難道張力又做出了什麼讓米紀火無法容忍的事情,終於讓米紀火動了換掉之心,夏想聽了,卻一點也不替張力惋惜。許多時候,惡果都是自己種出來的,只能自己咽下。

  張力也是夏想從政以來,第一個被他看重,又一點點滑落的唯一一人,他也只能無奈地接受了現實。

  「工作第一,一切以不耽誤米省長的工作開展為前提。如果不能勝任省長秘書工作,或許別的崗位更有利於個人的進步。」夏想的話雖然委婉,卻是堅定地支持米紀火的態度。

  「張力最近心思不在工作上,經常走神,工作上的遺漏和疏忽我也忍了,但他的工作再三出錯,甚至還耽誤了一個重要的會面,實在是讓人接受不了。」米紀火性格溫和,換了別人,估計早就斥責張力了,他無奈一搖頭,「我再和陳書記打個招呼,就這麼定了。」

  一句話,張力的政治生命就此戛然而止!

  「我支持米省長的決定,不管是什麼人因為什麼事情,只要影響到了正常的工作,就是失職。」

  米紀火剛走,夏想就聽到外面樓道中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緊接著,院中又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樓上樓下,人來人往,亂成一團。

  ……出什麼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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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5 08:18:25
第1936章 第一個犧牲品

  夏想正要吩咐唐天雲出去看個明白,葉天南來了。

  葉天南的腳步有點沉重,一進門就先做了自我批評:「夏書記,我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請你批評我。」

  夏想一愣,外面已經夠亂了,怎麼葉天南還來搗亂?他親自起身關好房門,說道:「天南兄,怎麼了?別先自我批評,先說事情。」

  「昨晚我和康副省長一起吃飯,飯間,我勸說康副省長宜將剩勇追窮寇,他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了……」葉天南儘量將話說得委婉一些,他現在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就後怕不止,剛剛康孝發病時,他就康孝的辦公室,親眼目睹了康孝的慘狀,現在還心跳飛快,震驚不已。

  夏想知道葉天南的毛病就是說話喜歡繞彎,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別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前戲不提,直奔主題。」

  葉天南就說:「飯後我和康孝一起回來,在省委住宅社區門口,康副省長被人在背後拍了一下。當時我沒怎麼在意,也沒多想。今天上午,我正在康副省長的辦公室和他說話時,他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我就想,沒聽說康副省長有什麼突發病史,難道是和昨晚被人拍了一下有關?」

  夏想瞬間明白了什麼,伸手制止了葉天南再說下去,轉身出了房間。

  樓道中,醫護人員正抬著康孝緊急下樓。

  康孝臉色慘白,嘴角的白沫還在,身子仍在微微抽搐,其狀慘不忍睹。夏想的心就瞬間沉到了穀底,不管有人在背後對康孝做了什麼,康孝確確實實成為吳曉陽報復大計之中的第一個犧牲品。

  葉天南跟在夏想身後,見夏想愣在當場,半晌也不動上半分,心中也是悲涼一片,以為夏想也害怕了。康孝就是前車之鑒,誰敢再和吳曉陽過招,誰就有可能如康孝一樣,莫名其妙地暈倒,然後就……

  葉天南不敢深想了。

  ……

  康孝先是被送進了省內最好的省一院,初步診斷結果是心臟病突發!

  但熟悉康孝的人都知道,康孝身體健康得很,除了有胃病之外,其他器官都沒有病史,尤其是心臟,用一句廣告語形容就是——60歲的人30歲的心臟。

  康孝前一段時間主動申請療養,屬於沒事找事沒病說病,現在終於應驗了,沒病也真有病了,可見有時飯不能亂吃,話……更不能亂說。

  省委立刻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就康孝突發重病一事統一了口徑,要求省委機關不許隨意討論康孝的病情,一切以大局為重。

  會後,陳皓天留下米紀火和夏想,就康孝事件徵求二人的看法。

  「很突然,康孝同志一向身體健康得很。」陳皓天的目光從米紀火身上跳開,落到了夏想的身上,「恐怕他的發病,有誘因。」

  夏想點頭,也沒隱瞞,將葉天南所說的事情說了出來,又補充說道:「不過,天南同志也不敢肯定就一定是被人拍了一下的緣故。」

  陳皓天和米紀米對視一眼,都一臉愕然,原來背後還有如此內情!

  「醫院的初診結果是什麼?」米紀火跟隨總書記二十餘年,對官場之中層出不窮的傾扎手段聽也聽成了專家,只根據他的第一判斷就能得出結論,康孝絕對是被人下藥了。

  官場之中,有下級雇兇殺害上級,有上級背後陰下級一把,也有同事之間互相算計,在頭上的光源之上安裝放射性物質,最終導致對方全身潰爛而死,等等,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不出意外的話,米紀火斷定康孝是被暗中注射了某種藥物。

  「醫生說,康孝體內有某種成分不明的藥物誘發他心臟病突發,但是什麼藥物還不好說,是市面上從未見過的新型藥。專家的意見是,可能是某種還在實現階段的藥物,暫時……無藥可解!」陳皓天不是藥理專家,卻也詳細瞭解了康孝的狀況,基本上當他聽到專家的意見之後,他就知道康孝被注射的藥物,多半是軍方秘密研製的生物製劑。

  「最樂觀的結果是什麼?」夏想問道。

  在夏想的平靜之中,隱含著逐漸高漲的怒火。現在已經可以肯定是吳曉陽的手筆了,康孝和他一前一後遭遇伏擊,所猜不錯的話,應該就是吳曉陽最後的王牌孟贊和焦良的所為。

  可惜,昨晚讓對方跑掉了,當時一箭穿胸該有多好。

  夏想儘管沒有盲目樂觀到認為吳曉陽會及時收手,但卻沒有想對方會膽大包天到敢在省委住宅社區門口下手,更沒有想到,對方的第一個物件竟然是康孝,也說明了一點,吳曉陽接近了瘋狂的邊緣。

  如果讓夏想知道吳曉陽接下來的出手,他就更是無話可說了,也只能長歎一聲,對一直縱容吳曉陽坐大的某些幕後人物,嗤之以鼻。

  吳公子的狂妄是吳曉陽的縱容,吳曉陽的倡狂又是誰的縱容?

  已經幾十年沒有歷練過的軍隊,還有幾分戰鬥力夏想不願意妄加猜測,但軍中的腐敗和觸目驚心的縱容包庇,已經到了危及軍隊根本的嚴重程度。

  軍官的腐敗比地方官員的腐敗,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有一天他有權插手軍方事務,夏想告誡自己,一定要嚴懲一批軍中的貪官和蛀蟲。軍隊垮掉了,誰來保國衛家?

  陳皓天只注意到了夏想臉上的不平之意,自然想不到夏想一瞬間思路跳躍很多,他微一沉吟說道:「現在還不好說,醫生說,只能盡力,因為康孝體內的藥劑,無藥可解。」

  夏想微一點頭:「要不要上報中央?」

  「肯定要,瞞不住了,但也只能說是康孝突發重病……」陳皓天又看了米紀火一眼,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思路一下跳到了張力身上,「現在省委沒有合適的秘書人選,張力的事情,再等一段時間。」

  夏想也表示贊成:「現階段事情太多太雜,省長調換秘書,很容易引起各方關注。」

  米紀火也同意了:「行,就這麼辦。」

  幾人又商議了一會兒事情,會就結束了。

  ……

  康孝突發重病,為嶺南省委蒙上了一層陰影。

  回到辦公室,夏想見葉天南還在,就簡單和他說了一說剛才會議的紀要。葉天南已經從震驚和後怕之中清醒過來,微微尷尬地說道:「不好意思夏書記,剛才我確實嚇壞了,現在一想,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出意外才是意外,以吳曉陽的性子,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會收手。」

  夏想擺擺手,誠懇地說道:「天南,最近會很危險,我建議你從現在起做幕後工作。」

  葉天南感受到了夏想對他的關切之意,忙說:「說來康副省長的事情,我也有照顧不周的責任。如果遇到困難就後退,我也不配和夏書記共事了。我現在就去醫院看望一下康副省長,表明立場。」

  夏想倒真不是有意激將葉天南,沒想到葉天南也有義無反顧的一面,還沒攔他,張力就來了。

  省長秘書來省委副書記辦公室,多半會是傳達省長的指示精神,但張力此來,卻是私事。

  「夏書記,我有一句話想替人轉達。」張力已經聽到了他即將被替換的風聲,也聽說夏想十分支持米紀火將他一腳踢開,他對夏想的好感就降到了最低點,再加上有人在他耳邊不斷灌輸夏想的壞話,他如今對夏想已經視為仇敵。

  夏想對張力不太恭敬的態度不以為意,點頭說道:「有話就說……」

  張力等葉天南出去之後,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季如蘭想請您到湖邊別墅一聚,希望夏書記大駕光臨。」

  夏想還以為張力真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一聽之下大失所望,又是替季如蘭傳話,張力被季如蘭擺佈得還不夠?一個已婚男人,對以前的初戀念念不忘也就算了,還事事聽從她的指揮,張力的腦子真是壞掉了。

  至此,夏想對張力已經徹底失望了。

  「以後有機會再說,現在……真不方便。」夏想很不客氣地一口回絕。

  「如蘭說,她不僅有好茶,還有好消息。」張力卻不肯走,繼續說個沒完,試圖打動夏想,「請夏書記好好考慮一下,如蘭也是一番好意。她還說……」

  夏想猛然抬頭:「張力,請你出去!」

  張力頓時愣住,臉色由青變紅,無比尷尬,足足愣了十秒鐘才又說了一句:「對不起,夏書記,打擾了。」轉身走到門口,又回頭說道,「如蘭說,她有吳曉陽的全盤計畫,只要您到湖邊別墅,她就會送上。」

  張力的背影消失了許久,夏想才從窗前收回目光,回想起張力剛才的話,心思不免浮沉不定。

  如果季如蘭真有吳曉陽的全盤計畫,確實是一件可以用來對付吳曉陽的致命武器,不過,夏想並不完全相信張力的所說,因為以他對季如蘭的認知,季如蘭不可能聰明到可以從吳曉陽手中得到全部計畫的程度。

  電話響了。

  夏想一看是許冠華來電,不由心中一跳,急忙接聽了電話。

  「夏書記,好消息,發現了孟贊的行蹤!」許冠華的聲音透露出興奮,「我和木風已經出動,務必一舉抓獲孟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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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5 08:18:48
第1937章 一時雲動

  「等等!」

  夏想驀然察覺哪裡不對,在張力剛剛向他透露了季如蘭邀請他前往湖邊別墅,孟贊就意外現身,會不會是一系列計畫中的一環,再向前推想到康孝事件,他就更加斷定其中有詐了。

  「只跟蹤,先不要動手,小心有陷阱。」

  夏想的提醒,也及時點醒了許冠華,他微一思忖就說:「康孝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可以確定不是孟贊就是焦良幹的。現在軍區人心惶惶,都知道吳曉陽即將倒臺,但他還沒有倒臺一天,就一天大權在握。整個軍區的形勢很緊張,吳曉陽命令木風外出,木風強硬抗命不從。」

  事情還真是劍拔弩張了,木風居然抗命不從了?夏想無語,雖說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但眼下的形勢確實風聲大作,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木風不服從命令自然有他的道理,木風和許冠華是吳曉陽在軍中的敵人之中,排在首位的心腹大患。

  許冠華的電話剛剛打完,夏想就又接到了季如蘭的電話。

  事情一件接一件,夏想就是鐵人也不免疲于應付。

  「季小姐有何吩咐?」本來不想接季如蘭的電話,不過左右一想,夏想還是接聽了,既然張力的話可以姑且聽之,那麼季如蘭的話,也可以姑且聽之。

  「我哪裡敢吩咐夏大書記。」季如蘭聲音依然柔媚如酒,讓人一聞就醉,「張力說,你好象對我成見很深,不願意再來花無缺作客?」

  「現在確實沒時間。」夏想對張力轉身就轉告季如蘭的做法更加鄙夷。

  「如果我說我手中有吳曉陽針對你、康孝、許冠華和木風幾人的計畫,你會不會有時間過來?」季如蘭拋出了誘餌,「再如果我說我可以在曹永國進入政協的事情上美言幾句,你會不會又多了一點時間?」

  季如蘭是一個女人,一個聰明的女人,儘管她政治智慧不高,也喜歡任性而為,但也必須承認,她在對人性的把握上,也有一套——以上兩件事情,件件切中了夏想的軟肋。

  尤其是後一件事情,在曹永國進入政協的事情之上,非季家點頭不可。夏想本來上次和季長幸見面,就想有意提上一提,但當時一來氣氛不夠,二來時機不合適,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不想季如蘭聞風而動,她也得知了此事,就讓夏想頗感頭疼。他本希望季如蘭能繞過此事,不胡亂插手,現在看來是不行了,她已經介入了。

  「我看看下午是不是能安排出時間,你等我電話。」夏想沒有把話說死,留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尾巴。

  「好,我隨時恭候佳音。」季如蘭輕笑一聲,掛斷了電話。

  夏想背手來到窗前,見窗外綠意盎然,心想此時的京城還是一片灰色,更不用提更遙遠的黑遼省了,想必還是冰天雪地的嚴寒。

  大江南北,氣溫相差幾十度,但人心卻相差無幾,無非利益,無非得失,季如蘭雖然刁鑽,雖然蠻不講理,但她的出發點卻是為了季家。

  如果只從季家的立場考慮,她的手法雖然不上檯面,但只要最後獲得了成功,就是好手法。

  不管黑狗白狗,能看門的狗就是好狗。

  但夏想不明白,眼下他和季家之間已經沒有了利益衝突,季如蘭為何還糾纏他不放?

  又一想,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季如蘭都沒有理由和吳曉陽聯手,夏想就決定去一趟湖邊別墅,和季如蘭好好地開誠佈公地談一談,談現在的嶺南的局勢,談未來的嶺南的形勢,如是等等,他要讓季如蘭明白一個道理,嶺南終究還是嶺南人的嶺南,但嶺南也是全國的嶺南,不管在嶺南開展什麼行動,目的只有一個——為了嶺南的明天更美好!

  望著窗外次第開放的各種鮮花,一時想通了許多環節,雖然在吳曉陽的步步緊逼之下,大感吃力,但夏想還是欣慰地笑了。

  才笑了一笑,電話就又猛然響了。

  又是許冠華。

  「夏書記,木風一路跟蹤孟贊,突然就失去了聯繫。」許冠華的聲音很焦急,「如果只是孟贊一個人還好說,如果孟贊和焦良同時出手,木風不是對手。」

  夏想也是心中一驚,木風突然失去聯繫,如果不是木風自作主張想要拿下孟贊,就是木風中計了,被孟贊引入了陷阱。

  「你立刻動用古老的後備力量,全力搜尋木風下落。」夏想臨亂不慌,「我也讓地方警力暗中出動,雙管齊下。還有,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如果木風中了埋伏,你的背後也肯定有人在挖坑。」

  才放下許冠華的電話,葉天南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夏書記,康孝的情況不大好,醫生建議轉院到京城治療。」葉天南說道,「我認為事不宜遲,應該儘快安排康孝轉院。」

  夏想表示贊同:「我向陳書記請示一下。」

  急急來到陳皓天的辦公室,夏想見陳皓天正在打電話,也顧不上許多,直接就說:「陳書記,事情比較緊急。」

  陳皓天就對電話裡面說了一句什麼,當即掛斷了電話:「先說你的事情。」

  「第一,木風跟蹤孟贊,突然就失去了聯繫。第二,醫院建議康孝轉院到京城治療。」

  微一沉吟,陳皓天果斷地做出了決定:「如有必要,出動特警。轉院……由林康新具體負責。」

  林康新是夏想對口的省委副秘書長,交由林康新全權負責,是陳皓天基於對夏想的信任,夏想點頭:「再由政府方面也派一名副秘書長隨同。」

  康孝也會有對口的省政府副秘書長服務。

  敲定了大方向之後,夏想轉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就多問了一句:「陳書記最近和季老有沒有聯繫?」

  按說夏想以下級的身份,不應該直接問上級的私人問題,但夏想就是夏想,即使在陳皓天面前也是面子天大,陳皓天也不多想夏想的問題,隨口答道:「聯繫不多,都忙。」

  「季如蘭約我到湖邊別墅,說是她可以為我岳父進入政協的大事美言幾句。」夏想沒有必要隱瞞陳皓天,說起來在曹永國爭取副國級待遇的問題上,也需要陳皓天的鼎力支持。

  「這樣……」陳皓天想了一想,「季長幸確實很溺愛季如蘭,她的話在季長幸面前,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

  陳皓天的意思就等於支持夏想去和季如蘭見面。

  夏想心中篤定了,告別了陳皓天,回到辦公室,見唐天雲正在一臉緊張地接聽電話,而他房間的另一部電話,還在鈴聲大作。

  真是忙得腳不離地了,夏想沖唐天雲示意一下,自己直接接聽了電話。

  竟然是古秋實的電話。

  「忙得連電話都顧不上了?」古秋實上來就開了一句玩笑,「我知道你現在肯定焦頭爛額了,其實我也比你好不到哪裡去。有件事情要和你說一說……」

  夏想的抗打擊能力已經超等了,什麼好或不好的消息都無法刺激他粗大的神經,他就氣粗地說道:「請古書記吩咐,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呵呵,你好象越挫越勇。」古秋實的語氣透露出三分輕鬆,「有人不但想讓曹永國讓位下臺,還繼續揪住你身兼兩職的事情不放,再重提免去你的省紀委書記職務,結果你猜怎麼著……」

  夏想還真猜不對,中央領導之間的事情,也是和風細雨之中隱含無限殺機,他才是副省好不好,離副國正國還差了很遠,就說:「我猜不到。」

  「結果吳部長發火了,當場拍了桌子,說是誰再對中組部的工作指手畫腳,誰就來當中組部部長!許多人當場就震驚了,呵呵,我很佩服才洋的沖天一怒,很解氣。」古秋實又為夏想打氣,「估計才洋的舉動,能為你爭取三個月的緩衝期,不過我聽說你現在正面臨一個非常嚴峻的考驗,是不是需要我出面干涉一下?」

  「就不勞煩古書記了,涉及到了軍方,事情就複雜了。」夏想也知道古秋實對他確實是真關心,他回絕古秋實的好意,也是出於保護古秋實的想法,古秋實現在的身份太過敏感,不便插手任何地方事務。

  更遑論軍中事務了。

  古秋實怎能不明白夏想的心思,微歎一聲:「保重。」

  各方一時雲動,似乎鋪天蓋地而來,要將夏想淹沒,但夏想畢竟不再是當年的青衫少年,他已然長成了一顆參天大樹,誰還以為四方風起雲湧就可以將他打垮,對不起,打錯算盤了。

  「天雲,答覆季如蘭,我下午準時到花無缺。」夏想下定了決心,要單刀赴會了。

  剛吩咐下去,就又接到葉天南的電話,已經聯繫好了京城的醫院,現在正準備送康孝上飛機……夏想放心了,離開了羊城,吳曉陽的觸角伸不到,康孝的命至少能保住。

  眼見到了中午下班時間,夏想正要和康天雲一起去食堂吃飯,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米紀火和劉金南說話的聲音:「金南,日常工作安排很不得力,我希望省委三天內指派一名新的秘書到位。」

  夏想吃驚不小,米紀火非要現在換了張力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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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25 08:19:08
第1938章 除草也是為國為民

  先前陳皓天以省委暫時沒有合適的秘書人選為由,提議米紀火過一段時間再更換秘書,其實是委婉的說法,省委之中最不缺少的就是隨時替補的秘書,秘書處排隊等候希望能擔任主要省委領導秘書的年輕人,多得是。

  夏想明白陳皓天的深思熟慮,許多事情陳皓天不明說,但他心裡清楚得很。此時正在緊要關頭,不宜再節外生枝更換秘書。

  當然,如果秘書是別人也沒什麼,隨時可以更換,但米紀火的秘書偏偏就是張力。而張力,和吳曉陽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現在更換,不是將張力徹底推到吳曉陽的一方嗎?

  相信米紀火提了一提之後,在陳皓天的暗示下,也明白了其中的環節,應該也不會再提此事了,不料轉身他就對劉金南正式提出要更換張力,夏想就不由納悶,米紀火一向沉穩有度,卻不顧陳皓天的暗示和現在的緊張氣氛,依然堅持要換掉張力,那麼原因只有一個——張力讓米紀火忍無可忍了。

  本來屬於省長的個人事情,又是政府方面的事務,夏想沒有必要插手,但他還是對唐天雲吩咐了一聲:「天雲,你先去食堂吃飯,我和米省長碰個頭。」

  來到米紀火的辦公室,張力竟然不在,夏想也是心中一沉,身為秘書經常不在領導身邊,到底想怎麼樣?張力真是扶不起來的阿斗,他暗暗搖頭。

  米紀火見夏想來到,餘怒未消地說道:「夏書記,我實在受不了張力了,必須換,馬上換。前兩天,心神不安,也不知道天天心思在哪裡。昨天時常不見人影,今天倒好,乾脆半天都不見人影,只說他去複印資料,然後就消失半天。你說,他是我的秘書,還是我的領導?」

  米紀火平常溫文爾雅,說話都不大聲,更不用提直接指責別人了,今天確實是氣著了,說話時也猶自憤憤不平。

  也是,米紀火的秘書不好幹,他本身就是秘書出身,如果說陳皓天的秘書夏生楠算是嶺南第一秘的話,那麼米紀火當年可是全國第一秘。誰想不被米紀火挑理,誰就得是一個事事做到滿分的好秘書。

  既如此,夏想也不好再勸米紀火什麼,他本想開口相勸,讓米紀火再等上兩三天,現在看來,不是米紀火不想等,是張力不想幹了。

  張力……到底想幹什麼?

  夏想現在對張力已經沒有失望了,對一個人不抱希望時,也就不會對他失望,不過夏想畢竟比米紀火想得深遠,因為在吳曉陽事件之上,以及張力和季如蘭之間複雜的關係,米紀火並不是十分瞭解,他就委婉地說了一句:「可以等確定好人選之後,再正式通知張力。」

  言外之意就是先隱瞞兩天,讓張力有一個緩衝期,更深層的想法是,最好不要因為此事讓張力破罐子破摔,徹底倒向吳曉陽就不好了。

  倒不是說張力徹底倒向吳曉陽會造成多大的破壞力,而是夏想心中對張力多少還留了餘地,不想張力真的走到無路可退的懸崖邊上。

  米紀火知道夏想輕易不會開口,一開口,事情必定十分重要,他微微一想,就想明白了什麼,問道:「難道說,張力的橋樑作用,還很重要?」

  「也不好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夏想很不客氣地下了定論。

  「好,好。」米紀火連連點頭,「是我太急躁了,不應該,真不應該。夏書記,你也知道我凡事講究細緻到位,主要也是以前張力每件事情都做得很不錯,最近連連失誤,反差太大,讓人無法接受。」

  夏想理解米紀火的心思:「一定要精心挑選一個讓米省長滿意的秘書。」

  話音剛落,有人直接推門進來,一時門就愣住了——正是張力!

  張力突如其來地回來,連門也沒有敲一下——也是,他是米紀火的秘書,用不著敲門——直直就闖了進來,如果說他一點也沒有聽到夏想和米紀火的對話,誰也不會相信。

  其實張力就算偷聽到了夏想和米紀米的對話,完全可以晚一些再進來,也好掩飾過去,不料張力就施施然進來了,仿佛一點兒也不擔心夏想和米紀火對他有所防範一樣,難不成他真打算破摔到底了?

  夏想和米紀火對視一眼,二人眼中同時閃出濃濃的失望。

  其實夏想和米紀火誤會了張力,張力再膽大,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直接推門進來用行動來挑釁夏想和米紀火對他的定論,他也確實在門口聽到了夏想和米紀火的談話,本想避讓,但正好見夏生楠從遠處過來,如果不推門進去,反而會被夏生楠誤會他在門口偷聽,傳了出去更不好聽。

  與其如此,還不如大大方方地進去。

  張力也知道他最近確實表現一般,不,不是一般,是極差,沒辦法,他就是放不開季如蘭。季如蘭讓他向東,他不會向西。也不知道是哪根勁不對,反正在季如蘭面前,他沒有一點抵抗力,什麼黨性什麼原則什麼前途,統統不管了,只要季如蘭開心就好。

  結果他就越滑越深。

  望著夏想轉身離去的背影,想起夏想剛才和米紀火之間的對話,張力的心越沉越重,猛然間,他心中一個猶豫不定的念頭瞬間堅定了立場,拿起手機偷偷向季如蘭發了一個短信:「如蘭,我已經無路可退。」

  片刻之後,季如蘭回信了:「有我在,就永遠有路可走。」

  張力的心安定了。

  ……

  下午一下班,季如蘭派來的專車就停在了省委樓下,等候夏想上車。夏想卻沒有上,而是坐上了自己的專車。而且不是一輛汽車出動,還有兩輛汽車隨行。

  非常時期,安全措施必須到位。

  到了湖邊別墅的時候,已經暮色四合了,周圍一片安靜,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花香讓人沉醉,夏想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心中一片寂靜,儘管他知道,今天和季如蘭的見面,將是一次艱難的討價還價。

  季如蘭必將亮出她的底牌,而他,不管耐煩或不耐煩,必須耐心應對,不僅僅事關吳曉陽在背後的手段,還事關曹永國的副國級待遇的大計。

  夏想的警衛下車之後,迅速消失在別墅的四周,借夜色的掩護,在一個個至高點或隱蔽點隱匿了身影,每一個死角都不會放過,草叢、大樹,都有人一一細心查看。

  在唐天雲的帶領下,警衛還檢查了別墅之內,季如蘭也不惱,很配合地讓警衛在別墅裡面檢查一遍,還極有禮貌要請唐天雲喝茶。

  唐天雲就暗暗稱奇,早就聽說過季如蘭極其傲慢,又極愛整潔,尋常別說讓警衛到她的別墅安全檢查了,就是他也未必能進得來。難得今天如此大方,為了恭迎夏書記大駕,還真是誠意十足,也不知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一切檢查完畢,夏想才前呼後擁地邁進了別墅之中。

  季如蘭降階相迎,打趣說道:「夏書記,以後我覺得你輕車簡從,很有品味,現在你出門,前呼後擁,警衛成群,比大牌明星還明星,我就覺得很好笑。」

  夏想很嚴肅地說道:「沒什麼好笑的,在事關切身生命安全的問題上,開不得半點玩笑。有些社會敗類,死就死了,正好為國家節省資源,讓百姓活得更美好。我不能死,我死了,社會上的敗類就會如雜草一樣,生長得更茂盛了。根除雜草,也是為國為民。」

  季如蘭咯咯一笑:「這麼說,夏書記是除草劑了?」

  「不是……」夏想斬釘截鐵地說道,「除草劑除草太慢了,我是除草機,而且還是斬草除根的除草機!」

  夏想說話時的表情,嚴肅、認真,並且流露出一股義無反顧的決絕,就讓季如蘭心頭一顫,第一次對夏想心生敬仰之感。

  不過念頭只是一閃即逝,隨即又端正了姿態,等唐天雲等人退下之後,她才又挽起纖纖素手,為夏想素手泡茶。

  只不過季如蘭如花和香氣如蘭的優雅,此時在夏想眼中毫無優雅可言,他只想和季如蘭談及正事,不想閑來品茶坐享風月。

  耐著性子等季如蘭一泡二泡三泡出茶之後,夏想接過季如蘭遞來的茶杯,輕嘗一口:「好茶。」

  季如蘭曬然一笑:「夏書記心事太重了,心思……根本就沒在茶上。今天的茶,是次茶,並非什麼好茶,我只是拿來試探一下,不想,你還真上當了。」

  說話時,她還掩嘴一笑,露出俏麗調皮的一面,再加上她明眸酷齒的秀色和優雅誘人的坐姿,當真是嬌美不可方物。只是……她的小小心思終究不合時宜。

  夏想輕輕放回了茶杯:「茶好茶壞,全因心情而定。季小姐,我來,是有事情要談,不是為了品茶,也不是為了閒聊。」

  ……正當夏想和季如蘭在房間之中初次過招之時,離別墅十幾米外的湖水之中,突然冒出了幾個類似潛水夫換氣時的氣泡,如果不注意觀察,肯定不會發現異常,何況現在又是晚間。

  又過了少許,氣泡不見了,水面起了一陣漣漪,隨後,一個一身黑衣的黑影人悄無聲息地露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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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
匿名  發表於 2021-11-25 08:19:25
第1939章 大敵當前

  就在夏想和季如蘭會面的同時,陳皓天和米紀火也碰了個頭,對於米紀火堅決要換掉張力一事再次交換了意見,最後達成了一致,由省委出面再幫米紀火物色一個秘書。

  米紀火對秘書人選提出了三條意見,第一,最好是大學講師,中文專業。第二,最好是已婚,年齡不超過30歲。第三,最好不是嶺南人。

  陳皓天一一答應,並且對張力的下一步給出了原則性意見:「安排張力擔任秘書處副處長。」

  米紀火表示同意:「希望他能走好下一步。」

  話雖如此,陳皓天和米紀火都清楚,張力的政治生涯基本上就會止步於副處級了。

  而失去了政治前途的張力,此時正喝得酩酊大醉,在和領桌吵了一架之後,搖搖晃晃地正準備回家,意外接到了吳曉陽的電話。

  「張力,我聽說你的事情,對你深表同情。」說是同情,吳曉陽的聲音卻沒有一絲同情的味道,反而有幸災樂禍之意,「我也快要回京城了,也許明天,也許後天,朋友一場,過來見個面吧。」

  對於吳曉陽的盛情邀請,要是平常,張力也許會一口回絕,他現在雖然因為種種原因被夏想不喜被米紀火拋開,卻是因為他太追隨季如蘭的腳步,而不是吳曉陽。從本心來講,他對吳曉陽還是有一定的排斥心理。

  但今天醉酒之下,再加上夏想和米紀火的對話字字誅心,讓他最後一絲希望破滅,索性就和吳曉陽見上一面,夏想和米紀火能奈他何?

  張力一咬牙:「好,我馬上過去。」

  電話的另一端,吳曉陽露出了欣慰並且陰森的笑容。

  就在張力前往吳曉陽的南國之春的時候,木風正面臨一場生與死的考驗!

  在聽說孟贊現身之後——孟贊和焦良雖然不能借助吳公子的產業在羊城落腳並佈局,但出了軍區之後依然如泥牛入海,讓人發現不了行蹤——木風立刻驅車前去攔截,現在已經到了緊要關頭,有上次康孝遇襲事件在先,孟贊和焦良一日不落網,夏想的安全一日就得不到保障。

  木風決定不管如何也要截留孟贊,並且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擊殺,以防他再對夏想下手。一切可能發生的嚴重後果,他一人承擔。

  下定決心之後,木風按照指示一路飛駛來到羊城南郊,果然,在一處隱蔽的莊園之中,發現了孟贊的身影!

  更讓木風喜出望外的是,孟贊還受了傷,走路一歪一歪,看樣子傷勢還不太輕,而且好象還是孤身一人。這麼說,他一人就可以解決孟贊了?

  木風大喜,儘管他剛剛收到許冠華的指示,說是不讓他動手,只讓他跟蹤,但他現在什麼都不管了,只要解決了孟贊,為夏書記除掉一個隱患,不管怎麼處分他,他都心甘情願!

  木風悄然潛伏了一會兒,打算等夜幕降臨的時候再動手。不料等天色剛黑,他卻驀然發現,孟贊不見了。

  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難道孟贊發現了他?木風情知孟贊身手一流,若是平常他必定不是對手,但現在孟贊受傷,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好時機,豈能錯過?

  木風自認他潛伏的地點極其隱蔽,孟贊不應該發現他的行蹤才對……正不解時,一陣汽車的轟鳴聲傳來,一輛越野車猛然沖出了莊園,向北疾駛。

  向北是要回市區,木風一下驚醒,孟贊急著要回市區,肯定是為了和焦良匯合。他和焦良匯合能有什麼事情?必定是為了狙擊夏想,難道是焦良已經布好了局,需要孟贊幫手?真是如此的話,說什麼也不能讓孟贊回去。

  木風一躍而起,迅速回到車裡,發動汽車就一頓狂追。好,就實實在在來一場硬碰硬的決戰!

  木風的車也是一輛越野,3.0的排量,而前車是一輛2.0T的路虎,排量雖然小,但勝在有渦輪增壓,低轉速扭矩大,瞬間提速快,而且有著十分寬廣的扭矩輸出曲線,有著自然吸氣發動機所不能相比的瞬間暴發力。

  前車發現了木風的後車,本來木風離前車還有100多米的距離,前車突然就爆發發力,轉眼又多拉開了十幾米。

  此時雖然天色微黑,木風依然可以一眼看清坐在前車駕駛位的正是孟贊。他一腳地板油,發動機驀然轟鳴一聲,六缸大排量的優勢此時也凸顯出來,強烈的推背感將木風狠狠地壓在椅背之上,汽車車頭似乎微微上揚一下,然後瞬間迸發出強大的動力。

  幸虧是四輪驅動,如果只是前輪驅動,肯定會前輪打滑。木風的駕駛技術也很過關,經常彈射起步,因此他認定今天吃定了孟贊。

  十幾秒後,距離逐漸拉近,木風甚至可以從前車的後視鏡中看清孟贊臉上的獰笑。他也冷冷一笑,先別得意得太早了,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

  突然,身後又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木風從後視鏡中發現,身後一左一右兩輛汽車分別包抄過來,氣勢洶洶,大有不將他截留就誓不甘休之勢。

  好,原來早有準備,木風心中一凜,來就來,誰怕誰。

  身後兩輛汽車估計也是大排量,逼近的速度極快,木風掃了一眼速度表,現在已經接近了時速100多公里,要知道,現在汽車正行駛在沒有等級的公路上,路況一般,100多公里的速度已經十分危險了,但後車的速度絕對超過了130公里,不出半分鐘,就離他只有十幾米遠了。

  而孟贊的車乘機加速,和他之間的距離逐漸拉大。

  幸好莊園所在的地點比較偏僻,此時公路上別說有車了,連一個人影也沒有,正是月黑雲高殺人放火的最佳地點,而且又是將黑未黑,人的視覺暫時有一定的盲區,借著天色的掩護,正是毀屍滅跡的最佳時機。

  木風就知道,今天不是魚死就是網破了,絕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木風急了,一加油門,汽車迅速降低兩個檔位,猛然向前一沖,又和後車拉開了一些距離。後車以為木風想跑,就同時加速,發動機雖然咆哮但依然悅耳的聲音傳來,就讓木風清楚,對方至少也是六缸3.0以上排量的大功率汽車。

  兩輛汽車幾乎並排而行,公路本來不寬,兩輛汽車齊頭並進,整條公路就被封死了。對方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堵死木風,不讓木風有路可退。

  公路兩側是水溝,水有多深不知道,但應該不會淺,車翻進去,如果不能及時脫身的話,肯定沒命。木風一瞬間就猜到了後車的意圖,是要送他進河!

  念頭剛起,左後的車就突然暴起,一下超了車,然後猛然向右一打方向盤,意圖別住木風的汽車,將木風擠進水溝。

  此時木風後面有車緊緊跟隨,想剎車,後車肯定要直接撞上來。想躲,又沒地方躲,只能眼睜睜被對方的車狠狠地撞在車的左前方。

  一陣火花閃過,木風的車晃了幾晃,竟然沒有失去控制,依然頑強地飛速前進。

  對方暴怒了,繼續別木風的車頭,而且看樣子甚至擺出了同歸於盡的架勢,哪怕自己的車也落河,也要將木風的車擠進水溝。

  木風見狀,嘴角閃過一絲勝利的微笑,機會來了,就是現在——他突然一腳急剎車踩上,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迅速和前車拉開了距離,前車沒料到木風在現在的情形之下還敢急剎車,一下失去支撐力,收勢不住,一頭就栽進了水溝之中。

  但木風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轟然一聲巨響之後,他被後車猛然撞上,巨大的撞擊力讓他的汽車險些失控,連續打晃幾下,只差一點也沖進了水溝之中。

  後車也損失慘重,但卻依然拼命地追趕上來,發瘋一樣朝木風的汽車再次撞來——和上次想用巧力擠死木風不一樣,現在對方失控了,想以死相拼。

  可惜,木風初戰告捷,士氣正盛,不會再給對方任何機會了。他拔出手槍,從容不迫地朝後車連射三槍——第一槍打中大燈,汽車瞎眼了。第二槍打中輪胎,汽車爆胎了。第三槍等於是補射,打中了發動機……

  其實在第二槍打中輪胎的時候,汽車爆胎,就已經失控了,猛然原地調動,打了幾個轉之後,最後騰空躍起,在完成最後一次起跳之後,也栽進了路邊的水溝之中。

  木風哈哈一笑,抬頭一看,前面的孟贊卻停下了車,似乎是有意要等他一等,要和他決一死戰一樣。

  木風也下了車,凝望遠處黑洞洞的汽車窗戶,也許裡面隨時會打出冷槍,也許孟贊會光明正大地和他大戰一場,也許……

  ……

  「也許是我最後一次邀請夏書記大駕光臨花無缺了,夏書記何必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遠的冷漠?」季如蘭臉色微有不喜,「我也不是非要拿一些事情要脅你,只是……說不出來為什麼,就想見見你……」

  季如蘭的聲音微微低了下去。

  夏想卻臉色忽然一變——不是為季如蘭的吐露心聲,而是他聽到院中似乎傳來了什麼異動,不由心中大跳,難道吳曉陽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敢在花無缺動手,而且……連季如蘭也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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