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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家娘子]重生之毒心嫡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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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3 01:10:37
10撒潑賣乖

  「母親。」

  崔氏委屈萬分的看向裴史氏,當著二個弟媳婦,當著新婦,裴史氏這般下她的臉,崔氏只恨得牙都咬碎了,可卻不得不擺出弱勢。誰讓這老婦是自己的婆婆,誰讓自家的老爺是個孝子!

  裴史氏看也不看崔氏,低垂了眼皮,道:「大兒媳婦看來你是事情太多了,忙得昏了頭,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崔氏臉上立刻生起一片漲紅,情知今天裴史氏是不打算給她面子了。一時間,是又恨又惱,卻又苦無對策。

  「哎,這段時間一直忙著遠兒的婚事,是有些累住了。」崔氏順了裴史氏的話往下說,只希望能哄住裴史氏,先過了眼前這一關。

  裴史氏抬了抬眼睛皮,打量了崔氏幾眼,稍傾笑了笑道:「既是如此,我看你便好生歇息幾日,管家的事便讓你二弟妹替你操勞些日子吧。」

  崔氏聽得臉色一白,飛快的梭了眼王氏,在看到王氏低垂的眉眼間掩不住的笑意時,心裡生起陣陣的寒氣。

  「母親體諒兒媳,兒媳感激不盡,只賢哥兒還小,怕是離不了二弟妹。」

  崔氏嘴裡說的賢哥兒,是王氏與二老爺所出的嫡次子,裴修賢,今年才六歲,很是喜歡粘著王氏。

  裴史氏笑了笑,目光便落在毛氏身上,「那便讓老三媳婦來幫你吧。」

  崔氏腮幫子都快咬爛了,卻仍是控制了情緒,臉帶委屈的道:「兒媳一切聽從母親的安排。」

  毛氏眉眼微微一轉,笑盈盈的站了起來,走到裴史氏身前,「兒媳一定會努力幫著大嫂。」又回了頭看向崔氏道:「大嫂,我年紀小沒經過事,還望大嫂多教教。」

  崔氏看著毛氏那笑得似兩彎月牙兒的眼睛,只恨不得插兩筷子進去。可嘴裡卻不得不說道:「早就說讓你跟著我多學學,偏生你愛躲懶,好在現在學起來也不晚。」

  「大嫂說得是。」

  一側的王氏看著兩人臉上的笑,嘴裡比吃了黃蓮還苦幾分。眉眼一轉,上前幾步挽了風清宛朝裴史氏道:「母親,我們這大少奶奶還委屈著呢。」

  崔氏聞言抬了眼睛朝風清宛看過來,在對上風清宛帶著幾分倔強的目光時,想著,便是因為她,自己管家的權被削了幾分,越發的憎恨風清宛。

  「大孫媳婦,你來。」裴史氏朝風清宛招了招手。

  風清宛略一猶豫,最後還是提腳朝裴史氏走了過去,輕輕的喊了一聲「老祖宗」,便站在那不動了。

  裴史氏目光在風清宛臉上轉了轉,稍傾笑了道:「你放心,東西肯定會找回來的。」

  風清宛微抬了眉眼,迎著裴史氏微微點頭道:「老太太,清宛有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說。」

  裴史氏沒有聽到風清宛的那句「祖母」心下微微的有了異樣的情緒,但她年老成精,便是如此,臉上還是一副和藹慈祥的樣子,笑瞇瞇的看了風清宛,不仔細看還以為她有多喜歡風清宛。

  「既是府中下人所為,想來為的就是去換些銀兩。」風清宛眼角瞟了瞟崔氏,心底冷笑不止,暗道:崔氏啊崔氏,但願你不要被撐死了。嘴裡繼續說道:「不若便報了官府,令官府到各大當鋪凳記了,遇上那典當的人只管抓了下獄便是。」

  裴史氏同樣撩了眼崔氏,笑道:「你這主意雖好,可若是那賊拿了去外地的當鋪呢?」

  風清宛笑了笑道:「這有何難,只需家父打個招呼下去便成。」

  「如此甚好。」裴史氏似是吁了口氣,身子往後靠了靠,道:「便照你的主意去做吧。」

  「不行。」

  一聲反對響起。

  眾人齊齊看向面色難看的崔氏,王氏故作狐疑的道:「大嫂您這是……」

  崔氏臉紅白青的看了裴史氏,硬了頭皮咬牙道:「母親,如此一來,我們裴府的名聲便盡數毀了。」

  裴史氏挑眉,冷聲一「嗤」,淡淡的道:「名聲?發生這樣的事,我們裴府還有何名聲可言?」

  「這……」崔氏話語一噎,驀的轉頭看向風清宛,略提了聲音道:「你既然嫁進裴家,一切便當以夫為天,便該視裴家的榮益高於一切。東西失了,我們慢慢找便是,若像你這般,嚷嚷得人人盡知,不說失了體面,成為京都人的笑柄,怕是東西也沒有找回來的一日。」

  「太太的意思是,我便吃了這個悶虧?。」風清宛似笑非笑的看向崔氏。

  崔氏挑了眉頭,不悅的道;「這怎麼能叫吃悶虧呢?你失的只是一些錢財,可我們裴府的名聲卻依然在,有了裴府才有你的安生日子過。你到是想想,是銀子重要,還是日子重要?」

  就差明明白白的告訴風清宛,你若是識趣的便該將那些剩下的也一併交了出來。這樣,你才是合格的裴家婦。若不是有這麼多人在場,風清宛真想問問崔氏,你當年拿了多少嫁妝貼裴府?!

  「太太說得話有理,」風清宛眉眼含笑的看了崔氏,「只不知太太可曾想過,府上還有少爺,小姐也到了議親的年紀,這事若是沒個清楚,怕是要影響府上別的少爺和小姐了。」

  王氏和毛氏聽得風清宛的話,連連附聲道:「是啊,大嫂,這事不僅僅是你們這一房的事。」

  「這有何難,」崔氏看了風清宛,冷笑道:「只要你不出去亂說,這話還能傳出去不成?」

  「太太這話說得,」風清宛眉眼輕佻,訝異至極的看了崔氏,道:「太太難道不知道,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是太太打算將這府裡的下人悉數都換了?」

  風清宛的話說完,便笑容溫婉的看了崔氏,不僅是她,便是裴史氏,王氏和毛氏也都齊齊神色各異的看了崔氏,等著她怎麼回答。

  風清宛一句話,便將崔氏置於裴府的對立面,要知道,裴史氏一輩子最重視的便是裴府的名聲,而王氏和毛氏雖不曾將裴府視為天,可這件事上,好處盡被崔氏得了,她們不但得不了好處,還要連累她們的兒女,當然不會同意。

  「可不是嗎!」王氏一臉焦急的說道:「這要是傳了出去,誰家的閨女還敢嫁進來。」

  崔氏是早就拿定主意的,到手的東西想要她吐出來,門都沒有。

  「那你們說怎麼辦?」她攤了雙手看了王氏和毛氏道:「真依著她的意思,嚷嚷開了,裴家就有面子了?」

  王氏和毛氏齊齊抬了眼看向主位上的裴史氏,「母親!」

  裴史氏看著崔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眉宇微蹙,開口道:「查,查出來不管是誰,一律家法處置。」頓了頓,眼見得崔氏還一副強撐著的模樣,由不得便心生惱火,加重了語氣道:「若是查出府中有主子參與其中的,一律送進家廟,終身不得回府。」

  崔氏這會子臉上才露出幾分惶惶之色,然下一刻,裴史氏的話越發的涼了她的心。

  「老徐,便由你來查,你若是敢徇私舞蔽,我第一個不饒你。」

  「是,老太太,老奴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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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3 01:11:04
11挑撥離間

  芙蓉院,朝南方向的正房被裴家的正經主子裴修遠給佔了,風清宛這個外人自然便只能住進正房邊上的耳房裡。

  自裴史氏的松鶴堂出來,主僕幾人歇整了幾天。

  這天,風清宛除了額頭上的帕子,手裡拿著掐絲琺琅繪花鳥百年好合圖樣的靶鏡左右照了照,稍傾,忽的道:「媽媽,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搬回正房去住。」

  安媽媽正指揮著風家陪過來的幾個丫鬟將風清宛的東西對冊歸帳,驀的聽到風清宛這聲問話,不由便試探的道:「奶奶這是打算跟大少爺和解了?」

  和解?!風清宛眉眼間便有了冷冷的笑意,這一輩子他們都不可能有和解的時候。她之所以打算搬回去,只不過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找個好時機讓裴修遠一命嗚呼罷了!

  「夫妻哪有隔夜仇,」風清宛撩了眼屋外崔氏打發過來得小丫鬟,唇角勾了抹笑,微揚了聲音道:「媽媽你也知道,父親他並不喜我,若是離了裴家,還不知道什麼樣的日子等著我呢。」

  安媽媽蹙了蹙眉頭,不解的看了風清宛,小姐從前也是個聰慧的,看她之前在裴老太太那與崔氏針鋒相對,怎的這會子卻又自暴短處於人前?待看到風清宛對著屋外挑了挑眉梢,安媽媽立時反應過來,連忙道:「正是這個理,男人嘛心在野,只要心裡有你,尊著你,重著你,這便是福氣了。」

  「媽媽說得是。」風清宛點頭道:「要不,我們這便去看看大少爺吧。」

  安媽媽連連點頭,喊了荷香幾人上前侍候。

  一行人出了耳房朝正房走去。

  左右不過是幾步的距離,才剛走至正房門外,屋子裡便響起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風清宛眉梢凝了抹冷笑,停了步子,抬手示意安媽媽等人也不要出聲。

  「當著老太太的面,下太太的臉,也不想想,到底是老太太親還是太太親。便算是不為著太太,為了爺也不該這樣逼迫。」

  屋子裡靜了靜,風清宛挑了眉頭,前世為著崔氏看上她的嫁妝,她和裴修遠不止一次的爭執,最歷害的一次,半夜裡裴修遠憤而起身去了雪兒的房裡。

  始終等不到裴修遠的聲音,風清宛不由自嘲的笑了笑,想著,自己也著實可笑了,在這聽什麼牆角。想著,抬腳便要往裡走,不想,卻在這時,裴修遠的聲音響起。

  「那她的嫁妝是真的不見了?」

  風清宛眉宇輕蹙,裴修遠什麼意思?他不會真像崔氏那樣蠢,以為她真唱了一出空城計吧!轉而卻又想到,有其母必有其子,她是不是太高看了裴修遠。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雪兒頓了頓,又道:「可既便是不見了,找了太太私底下說說便是,何必鬧得這樣人盡皆知。傳了出去,裴府百年的聲益便完了。」

  風清宛不想再聽,回頭示意荷香打起簾子,通報。

  荷香早就聽得不耐煩,得了風清宛的示意,幾步上前,一把撩了簾子,道:「大少爺,大奶奶來看你了。」

  屋子裡的人齊齊怔在了原地,直到風清宛笑盈盈的走了進去,兩人才似是回過神來。

  穿一襲青綠色素面褙子的雪兒連忙站了起來,對風清宛行禮,「奴婢見過大奶奶。」

  風清宛似笑非笑的看向低眉垂眼行禮的雪兒,稍傾目光微轉,對上目光複雜的裴修遠,風清宛唇角微翹,給了裴修遠一個溫婉的笑。不想,裴修遠在看到她那個笑臉時,猛的回了頭,目光落向了別處。

  「你是……」風清宛故作疑惑的看了雪兒。

  雪兒的耳根處紅露出一抹可疑的紅暈,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風清宛卻能想像得到,怕是羞惱得緊吧!前一世,這位溫柔可人的雪姨娘仗著是崔氏房裡出來的,得了裴修遠的寵愛,又自恃生了庶長子,自視甚高,更甚至將她這正室都不放在眼裡。

  這一世,自己的起點更低,這位雪姨娘怕是更會好好的利用一番罷?風清宛隱約便有了一份期待的心,在這深牆內院,若是有人能三五不時的表演一場,想來日子也不是那麼難熬。這般想著的時候,風清宛臉上便有了淡淡的笑。

  而她的笑落在雪兒的眼裡,卻是以為她剛才說的那番話已經被風清宛聽進去了,正膽戰心驚的時候,又想著,風清宛能不能在裴家站穩還是個問題,自己是崔氏的人,有什麼好怕的。於是,便微微抬了頭,回道:「回奶奶的話,奴婢雪兒,原是太太房裡的,後來被太太給了大少爺。」

  「原來是這府裡的老人了,怪不得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風清宛眉梢飛揚,看了裴修遠道:「大少爺放著身邊這般玲俐的人不疼,怎的就還惦記著外面的花花草草的,難道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裴修遠眉宇霍然一緊,目光厭惡的瞪了風清宛,可在看到雪兒後,卻又抿緊了唇,稍傾吩咐道:「你下去吧,讓青城過來侍候。」

  雪兒身形一僵,但最終還是應了一聲「是」退了下去。

  這邊廂,風清宛沒有等來裴修遠的斥責,正暗自奇怪,聽得他打發了雪兒喚青城來侍候,越發的猶疑了起來,她若是沒記錯,裴修遠一直是不大喜歡這兩個小廝的,嫌他們長相不夠秀氣,怎的,這會子卻……

  「你來幹什麼?」

  一聲冷冷的斥問,打斷風清宛的思緒,她抬頭看向神色淡漠的裴修遠,眉眼微彎,笑盈盈的上前,柔聲道:「我來看看你啊。」

  「看我?」裴修遠回以她一個冷笑,哼道:「你有那麼好心?」

  「哎,我這話還沒說完呢。」風清宛吃吃一笑,擺手示意安媽媽她們退下,待得屋子裡只剩她和裴修遠後,才壓低了聲音,湊近了裴修遠一字一句道:「來看看,你怎麼還不死啊!」

  裴修遠猛的挺直了身子,全身戒備的看著她,漆黑的眸子滿是深不見底的恨意。

  「毒婦,你到底想幹什麼?」

  風清宛滿意的看著裴修遠的表情,微微的退開身子,四處打量了一番,方才道:「我覺得我還是搬回來住好。」

  「你休想。」

  風清宛詫異的回頭,道:「這話說得!我們可是拜了天地的夫妻,這樣分房住傳了出去,對你,對裴家可都不好聽。」

  「那又怎樣?!」裴修遠抬頭,因為憤怒,脖子上青筋糾結,如刀的目光落在風清宛身上,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主意?你不就是想搬回來,找個機會弄死我嗎?」

  「哎呀!」風清宛痛惜的歎了口氣,一臉失望的道:「竟然被你看出來。」

  裴修遠哼一聲。

  「那你幫我把那兩箱子的首飾要回來,不然的話……」風清宛看了裴修遠笑了笑。

  「你那是什麼表情。」裴修遠惱怒的瞪了風清宛,怒聲道:「你竟還敢威脅我,我立刻一紙休書休了你。」

  「撲嗤」一聲,風清宛笑了出來,她像看怪物一樣看了裴修遠,稍傾才冷聲道:「你從前總說,做人要認清現實,怎的輪到自己就忘了?你要是能休我,我今天還能站在這?」

  裴修遠嘴唇翕了翕。

  「不過你放心,」風清宛卻又忽的放柔了聲音,一字一句道:「那麼多的債,我總要一筆一筆討回來的,你這最大的債主,當然是放在最後的。」

  裴修遠張了張嘴,也不知道是想問她為什麼還是想問她什麼債,但,風清宛卻是沒給她機會,話落轉身走了出去,邊走邊道:「眼下,我便去討第一筆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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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3 01:11:22
12誘你上鉤

  百樂堂。

  崔氏正與崔玉珍說著話,聽得門外的丫鬟來回,說是大奶奶求見,冷冷的撇了嘴,嗤笑道:「也不知道她是哪門子的大奶奶,不見。讓她滾回去。」

  小丫鬟福了一福,便退了下去回話。

  坐在一側的崔玉珍眼珠子轉了轉,對崔氏道:「姑媽,你說她會不會是為那兩箱子首飾來的?」

  崔氏使了眼色給一側侍候的錦兒,錦兒便會意的走到了門外,擔負起守備的責任來。

  崔氏這才壓低了聲音對崔玉珍道:「我早讓吳媽媽送出去了,她就是將這府裡掘地三尺,也沒用。」話落,掩了嘴,吃吃的笑。

  崔玉珍聽得心中一喜,臉上卻是故作擔憂的道:「姑媽,這樣真的合適嗎?」

  「怎麼不合適?」崔氏眉眼一挑,冷聲道:「連她人都是我裴家的,那些東西算得個什麼。」末了又歎了口氣道:「說來,真是苦了你。自小對修遠一片真情,沒成想……」眼見崔玉珍神色黯然,崔氏連忙道:「你放心,姑媽總是會替你做主的。」

  做主?!崔玉珍心裡冷笑連連,她要是再指望這個姑媽,只怕黃花菜都涼了。現如今,她不會再靠任何人,她要憑著自己的本事,達到目的。

  「我總歸是聽姑媽的。」崔玉珍臉色微紅的說道。

  崔氏眼裡的笑意便越發的濃了,輕聲道:「等那些東西脫手,姑媽就帶你去福祥記打幾套拿得出手的頭面。」

  「玉珍謝姑媽。」崔玉珍連忙起身對崔氏福了福。

  屋子外面,得了小丫鬟回話的風清宛並不急也不惱,她點了點頭,對小丫鬟道:「告訴太太一聲,我在老太太那,若是有事可去老太太那尋我。」

  小丫鬟應了聲是,目送風清宛離開後,便轉身進去回稟。

  錦兒得了話,先是在原地頓了頓,稍傾才提腳走了進去。

  崔氏看到她進來,便停了與崔玉珍的話,看了錦兒道:「人走了?」

  「走了,」錦兒上前,輕聲道:「說是去老太太那,太太若是有事,可去那邊尋。」

  崔玉珍的臉色便白了白,當初她與裴修遠的婚事老太太是極力反對的,雖說最終沒成的原因很複雜,但老太太的阻力不可小覷。原以為出了新婚夜那樣的事,老太太心裡應該對風清宛不虞,可事實卻不然。

  「姑媽……」崔玉珍猶疑的看了崔氏,「不能讓她與老太太多接觸。」

  崔氏何償願意,前幾日裴史氏當眾下她的臉,她可是記得清楚的很。驀的腦子一個凜凜,看了崔玉珍道:「老太太將查嫁妝的事交給了徐媽媽,這幾日一直沒什麼動靜。她忽然說要去老太太那,難道說是有什麼消息了?」

  崔玉珍臉上的神色便越發的白了,連忙道:「姑媽,你趕緊也過去看看吧。」

  崔氏點頭,喊了錦兒進來侍候換衣,心急火燎的朝松鶴堂走去。

  松鶴堂,小丫鬟才回了話,金釵便打起簾子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笑了道:「老太太才念叨著,大奶奶就來了。」

  風清宛給了金釵一個淺淺的笑臉,裴史氏跟前的這一撥丫頭,金釵、金釧是大太太崔氏的人,銀珠、銀瓶是二太太那邊的,瑪瑙、翡翠則是三太太的。

  進了屋子,正與徐媽媽說話的裴史氏笑瞇瞇了抬了頭,招呼風清宛,「過來,坐我邊上來。」

  風清宛先福身行了禮,過後才走了上前,在裴史氏跟前的繡墩上半側了身子坐定,笑了道:「老祖宗可是遇上什麼好事了,這麼高興?」

  裴史氏便笑了道:「到也算是件喜事,就是我娘家的侄孫女兒過幾日要來雲京了。」

  裴史氏的娘家史氏是金陵望族,曾經出過一個太妃,現在雖說族中並無什麼人在朝中身居高官,但因著姻親糾結,又有從前的底子在,也算是門庭中興。

  裴史氏的這個侄孫女史安棋,風清宛記得當年史安棋來京都後,一次遊玩中偶遇當朝六皇子,後來便順理成章的成了六皇子妃。性情溫婉的史安棋和同樣溫文爾雅的六皇子婚後過得也很是幸福。

  上世因為自己一心操持中饋而與史安棋沒什麼過深的瞭解,這世一定要把握好機會,將來,便算是她離了裴府,裴家若是想借六皇子的勢來對付她,想必依著史安棋的性子,一定不會太為難自己。

  「是嘛,孫小姐難得來一趟京都,我想想有什麼好玩的地好吃的,一定要好好的招待孫小姐。」風清宛熱情的說道。

  下一刻,便陪了裴史氏商議起來,哪裡有好無的,哪裡有好吃的。

  說了約半盞茶的功夫,裴史氏見風清宛隻字不提來意,只殷切的在一邊幫她出著招待史安棋的主意,暗暗的歎了口氣後,這才輕聲道:「你是為嫁妝的事吧?」

  風清宛臉上的笑便僵了僵,稍傾微微的垂了臉,雖不言語,但神色間卻多了些許晦澀。

  裴史氏看了風清宛的神色,略一沉吟對一側的徐媽媽道:「老徐你來說吧。」

  徐媽媽上前,福了福,輕聲道:「大奶奶,到是發現幾個可疑的人,只是因著東西找不到,不好落實了罪名。」

  風清宛自是知曉裴史氏惱恨崔氏的吃裡扒外,可要真讓裴史氏下手收拾了崔氏怕是也不可能,如此一來,失的可真就是裴家的面子。好在,她原本也就沒想得這麼美。

  「老祖宗,前兒個哥哥使人送信來,說是看到大太太身邊的吳媽媽跑了幾家當鋪,您看要不要將吳媽媽喊來問問話。」

  裴史氏聽得風清宛的話,眉宇微微的蹙了蹙,看了風清宛道:「你兄長已知此事?」

  風清宛點了點頭。

  「你……」裴史氏張了嘴欲要喝斥的話最終還是被她嚥了回去,稍傾,沉聲道:「那令尊呢?」

  風清宛連忙道:「我告訴了哥哥,這事暫時先瞞著父樣。」

  裴史氏便吁了口氣,她到不是擔心風展成會替風清宛出頭,而是擔心風展會以此為借口,拿回風清宛的嫁妝。

  「既是這樣,老徐你去大太太那邊,把吳媽媽喊來。」

  徐媽媽應了聲是,正要走出去。

  屋外響起小丫鬟的聲音,「老太太,大太太來了。」

  裴史氏臉上便有了一抹冷笑,淡淡的道:「她來得到是時候,讓她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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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3 01:11:56
13步步緊逼

  崔氏才一進屋子,便感覺到屋裡的氣氛有些詭異,心不由自主的便沉了沉,臉上不敢露出破綻,上前向裴史氏請了安後,便坐到了一側,目光時不時的悄悄撩風清宛幾眼。

  風清宛自是將崔氏的神色收入眼底,唇邊嚼了抹笑,輕聲道:「清宛見過太太。」

  崔氏蹙了蹙眉頭,不悅的道:「修遠還在養傷,你沒事不在她跟前侍候,跑來跑去的幹什麼?」

  「回太太的話,大少爺身邊有雪姨娘侍候,清宛得了些消息,尋太太不見,便只有到老太太這來了。」

  崔氏緊擰著的眉頭便越發的緊了,隨之而起的還有眼皮也跟著跳了跳,她壓下心頭的慌亂,沉聲道:「什麼消息?」

  風清宛呵呵一笑,將目光看向徐媽媽,嬌聲道:「媽媽,還是你來說吧。」

  徐媽媽看了看裴史氏,待看到裴史氏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後,便走到崔氏跟前福了福,方輕聲道:「太太,老太太想請您身邊侍候的吳媽媽來問問話,不知道方不方便。」

  崔氏的眉眼急劇的跳了起來,她霍然抬頭看了裴史氏,扯了一個難看的笑臉,輕聲道:「我讓吳媽媽去辦事了,不知道母親想要問她什麼話?要是急的話,媳婦這就讓人去找了她回來。」

  裴史氏撩了眼風清宛,稍後才看了崔氏道:「哦,你派她去做的什麼差事?」

  崔氏一頓,稍傾,胡亂的扯了個謊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讓她去相國寺添些香油錢。」

  裴史氏點了點頭,道:「清宛的兄長讓人帶信來,說是看到吳媽媽在當鋪裡出沒,問是不是咱們府裡手上不靈活。」

  崔氏霍然轉了身看向風清宛,不悅的說道:「你難不成還懷疑是吳媽媽偷了你那些嫁妝不成?」

  風清宛微微抬了眼,看向崔氏道:「太太,知人知面不知心。東西總歸是不見了,既然一日沒尋著,那便是說誰都有可能是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崔氏冷笑道:「照你這麼說,便是老太太,我,還有這府裡的老爺少爺小姐們,都有可能是賊了?」

  風清宛眼見崔氏話落,拿了眼角光的去覷裴史氏,心知她這是有心離間,當下心頭不由便冷笑,臉上卻是做出一副駭然的神色,失聲道:「太太,這話怎麼說得。」

  「怎麼說不得?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風清宛便站起身,走到崔氏跟前端端正正的一禮過後,方說道:「清宛不知道太太為何要這般冤屈清宛,許是清宛哪裡做得不對惹得太太不喜,清宛在這向太太賠禮了。」話落,直了身,微抬了眉眼看向崔氏,道:「那些首飾因著是家母遺物為著往後有個念想,所以清宛才一力要追回。但那並不表示清宛便會懷疑府上太太老爺少爺小姐們,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還請太太不要多想,清宛實無那等齷齪心思。」

  崔氏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拿什麼話來回風清宛。

  裴史氏在一邊看得直搖頭,從前這個大兒媳婦也聰慧的,怎的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卻越發的蠢笨了呢?!

  「好了,大孫媳婦說的有道理,你也別想多了。」裴史氏看了崔氏對身側的銀珠吩咐道:「你跑一趟,去大門上看看,若是吳媽媽回來了,便將她喊到這來。」

  「是,老太太。」

  銀珠退了下去。

  崔氏心中不由便一急,吳媽媽的忠心她自是知曉的,可現在她怕的不是扯出自己,怕的是裴史氏藉機要除了吳媽媽,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母親……」崔氏剛想找個借口離去,找人交待吳媽媽幾句。不想,裴史氏卻是打斷了她的話,「你也別擔心,就只是找她來問問話,沒別的事。」

  崔氏還欲再說,可又怕自己急著離去,反而讓人覺得她是去串口供了。雖然,事實確實是這樣,但表面的工作卻還是要做的。只得心急如焚的坐著,只期待吳媽媽一時半會兒的不要回來。

  可顯然,事實與理想總是會偏離的。

  「老太太,銀珠姐姐帶了太太屋裡的吳媽媽回來了。」

  屋外小丫鬟朝裡回道。

  崔氏一顆心砌底的掉了下去,這一刻,眼瞼下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著。

  裴史氏撩了眼崔氏,淡淡的道:「讓她們進來吧。」

  簾子一撩,銀珠走在前裡,吳媽媽走在後面。待進了屋子,吳媽媽先向裴史氏行禮,然後又向崔氏和風清宛行禮,最後才低眉垂眼的站到了一側。

  風清宛看著吳媽媽緊緊攥起的手,眉梢幾不可見的揚了揚。

  「大孫媳婦,你來問吧。」裴史氏笑瞇瞇的看了風清宛道。

  風清宛暗暗的撇了撇嘴,雖然知曉裴史氏這是想要製造她與崔氏之間的矛盾,但卻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反正,她這輩子跟崔氏只可能是仇人。

  「如此,清宛便俞越了。」風清宛起身福了福,不顧崔氏難看的臉色,走到吳媽媽跟前,先不急著開口,只是上下仔細的打量了吳媽媽一番,稍後才冷聲道:「吳媽媽,城西柳樹胡同可有媽媽的親眷?」

  風清宛的話才落下,別說是吳媽媽,便是崔氏臉色都瞬間慘白如紙。

  要說,還真虧了重活一世的功勞,讓風清宛能在這個時候打崔氏和吳媽媽一個措手不及。城西柳樹胡同有個二進小院,是崔氏在裴修遠不肯迎娶崔玉珍後,由著崔氏私自替崔玉珍置辦下來的小院。

  而那兩箱子首飾想來,崔氏定是將它放到了那。

  「大少奶奶……」吳媽媽駭然的看著風清宛,哆了唇道:「老奴不明白大少奶奶的意思。」

  風清宛笑了笑,眼角的餘光撩了眼崔氏,言聲溫和的道:「沒什麼,就是聽人說,吳媽媽時常去柳樹胡同,所以想問問,吳媽媽可是在那有親戚。聽說那有個二進的小院,位置極好,每年光是出租便有百十來兩的銀子好賺。」

  「你該問的不問,瞎扯些這些個沒用的做什麼?」崔氏惱怒的打斷了風清宛的話,一邊頻頻給吳媽媽使眼色,讓她找借口退下去。

  風清宛沒有理會崔氏,而是撩了眼面沉如水的裴史氏,隨後,笑了道:「太太教訓的是,吳媽媽,我家兄長說,看到你去了幾家當鋪,不知道可有此事。」

  「沒,沒有。」吳媽媽連連擺手道:「許是舅老爺看錯了。」

  風清宛點了點頭,「說得也對,許是哥哥認錯了人。」

  崔氏和吳媽媽同時鬆了口氣,以為風清宛就此了了,卻不想,下一刻,風清宛卻突的抬頭,迎著吳媽媽甜甜一笑,說道:「媽媽,你今兒沒去柳樹胡同吧?」

  「沒有。」吳媽媽連忙搖頭,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怎麼了?大奶奶怎的這般問?」

  「哦,今兒柳樹胡同我說的那兩進小院突的走了水,鄰里救火的時候竟然找到了兩箱子首飾,聽說,那家子人因為說不出那兩箱子首飾的來源,怕是要進順天府呢。」

  崔氏「騰」的一聲站了起來,瞪了風清宛,「你從哪裡聽說的。」

  風清宛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道:「兄長早上讓人送了信來,清宛得了信便去尋太太,可是太太不在,清宛這才來了老太太這。」

  崔氏眼前一黑,便要倒了下去,耳邊卻又響起風清宛接下來的話。

  「哥哥說,今天要來接我去看看,那兩箱子首飾是不是我丟失的那兩箱子。」

  崔氏果斷的閉上了眼,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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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初戰告捷

  「大夫怎麼說?」

  「說是急火攻心,吃兩貼藥就好了。」

  「哎,出什麼事了?怎麼好端端的就暈倒了呢?」

  「表小姐,奴婢還要去老太太那回話,先告退了。」

  「哎……」

  很快耳邊便清靜下來,稍傾一陣細碎的步子聲響起,淡淡的蘭香沁入心肺,崔氏緩緩的睜開眼,對上崔玉珍慘白著急的臉。

  「姑媽,你醒了。」

  崔氏掙扎欲要起來,崔玉珍連忙上前扶了,崔氏左右看看,輕聲道:「誰送我回來的?」

  「是老太太那邊的翡翠喊了幾個婆子將姑媽送回來的。」崔玉珍小心的打量崔氏的神色,猶疑的道:「姑媽,發生什麼事了?您怎麼會突然暈倒。」

  崔氏卻是沒有回答崔玉珍的問話,反而是急急的道:「吳媽媽呢?她在哪?還有風清宛那個小賤人呢?」

  崔玉珍見崔氏神色慌亂,心裡便有了大事不妙的感覺,輕聲道:「吳媽媽跟著老太太還有風清宛出去了。」

  「出去了?」崔氏臉色一白,身子晃了晃,人便向後仰了下去。嚇得崔玉珍連忙一把托住了,急聲道:「姑媽,到底出什麼事了?我讓人去喊姑丈回來吧?」

  眼見崔玉珍便要喊丫鬟進來,崔氏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啞聲道:「不,不能喊你姑丈回來。」

  崔玉珍惶恐的道:「可是您……」

  「風清宛那個小賤人找到柳樹胡同了。」崔氏咬牙切齒的說道。

  崔玉珍聞言「撲通」一聲,跌坐在身下的梨木鐫花椅上,失色道:「她……她怎麼會知道的?」

  「說是昨兒個失火,鄰里救火,然後不知怎的就找到了那兩箱子首飾。」

  「胡說,怎麼可能那麼巧!」崔玉珍騰的一下自椅子裡站起,因為氣惱,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著,哽咽道:「她故意的,她肯定早就知道了,一定是這樣的。」

  崔氏看著氣得渾身亂顫的崔玉珍,撫了額頭,戚聲道:「怎麼辦?一旦老太太知道那宅子在你的名下……」

  「知道了又怎樣!」崔玉珍瞪圓了眸子看向崔氏,冷聲道:「堂堂清河崔氏難道連個二進的院子都置不起?」

  崔氏疑惑的看了崔玉珍,「你是說我們死不認帳。」

  「姑媽頂聰明的人怎的這會子卻是糊塗了?」崔玉珍抬眼看了崔氏,輕聲道:「那宅子本就是當年我來雲京時,姑媽受家父所托置下的,只是後來擔心我一個弱女子孤身在外不方便,才接了進府,那宅子便租了出去。」

  「那,那兩箱子首飾怎麼解釋?」

  「底下的奴才手腳不乾淨,與姑媽有什麼關係?」

  崔氏駭然的看了崔玉珍,「你是說,讓吳媽媽背了?」

  「不然,姑媽還有別的法子?」崔玉珍目帶嘲諷的看了崔氏。

  吳媽媽!那可是侍候了她一輩子的老人,若是依了崔玉珍的意思,那得寒了多少人的心?可若是想要開脫吳媽媽,弄不好,就要搭進自己。

  崔氏的猶疑被崔玉珍看在眼裡。

  「姑媽還當早些拿主意。」崔玉珍輕聲道:「老太太的手段姑媽是知曉的,若是讓她問出個什麼,姑媽這管家之權就不只是去三分之一了。」

  崔氏臉上的神色一緊,想起裴史氏當日的話,沉聲道:「可是吳媽媽她能同意背黑鍋嗎?」

  崔玉珍挑了挑眉梢,暗道:自己從前真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將希望寄托在這樣蠢笨的人身上。

  她笑吟吟的上前,俯身在崔氏耳邊輕聲言語了幾句。

  下一刻,崔氏便連連點頭,急急的握了崔玉珍的手,道:「事不宜遲,你趕緊去安排,搶在老太太前面將話遞給吳媽媽,不然,一旦吳媽媽受不住嚇供出我,那就完了。」

  「姑媽安心,我這就去安排。」崔玉珍返身喊了錦兒進來侍候,她則帶了丫鬟去行事。

  另一廂,芙蓉院裡,躺在榻上的裴修遠聽完青城的回話,半響沒說出一句話。

  「少爺?」

  青城猶疑的看了榻上的裴修遠,自己家太太是什麼樣的人,少爺不是早就知道了,怎麼這會子臉色卻是這般難看。

  裴修遠收回思緒,看了青城道:「這麼說,東西真的是太太偷的?」

  青城駭然的看了裴修遠,少爺這是怎麼了,竟然會將那個「偷」字放在太太身上!但青城卻不敢順著裴修遠的話說,飛快的垂了眉眼道:「小的不知道,只是派去跟著的人回來說,那兩箱子東西確是大少奶奶丟失的。」

  「荒唐!」

  裴修遠一聲怒喝,青城嚇得一個戰戰。

  良久。

  「你下去吧,待大少奶奶回來,請她來見我。」

  「是,少爺。」

  青城退下後,裴修遠靠在榻上,目光落在自己胸前的傷口上,臉上生起一抹惘然的神色,稍傾又唇角微勾給了自己一個嘲諷的笑。

  此刻的風清宛,卻是正抱了裴史氏的胳脯哭得悲悲切切。

  裴史氏蹙了眉頭,輕聲道:「好了,別難過了,東西找回來了,應該高興才是啊。」

  「老太太,」風清宛抬了滿是淚水的臉,感激萬分的看了裴史氏道:「多虧了有老太太,不然清宛真是愧對家母。」

  裴史氏微微抬起的眼瞼便幾不可見的動了動,唇角微微的挑起了一個淡淡的弧度。忖道:真不愧是丞相府出來的,心計手段如此之深又能見機行事不好大喜功,到是著實難得,這般玲瓏的人足以擔當起宗婦之責。

  「哎,我這沒用的老太太又沒幫上什麼,是你母親在天之靈保佑你呢,不然好端端的怎的就這處宅子失火。」裴史氏意有所指的對風清宛說道。

  她不是傻瓜,只是年紀大了,不願再為這些瑣事操心。但那並不代表她不知曉府裡的那些齷齪,若不是崔氏太過,她還是樂得睜隻眼閉只眼過這安心日子的。

  這孫媳婦也著實好手段,怕是還沒進門的時候便將崔氏和裴修遠查了個透,崔氏的貪婪,裴修遠的好色成性,崔玉珍的自甘下賤,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在她心裡有本帳呢?想到這,裴史氏褐色的眸子微瞇,目光銳歷的打量著風清宛。

  也許,新婚之夜的事,當真是她欲圖謀殺親夫!這般,敗了裴修遠的名聲,又可名正言順的離開裴家。裴史氏的目光瞬間冷寒如冰。

  風清宛若不是重活一世,怕是這會子便不堪老太太的目光而心惶惶露出破綻。她如何不知這在大宅門活了一輩子的裴史氏此刻想到了什麼?但,那又如何!她可沒想過以此為借口離開裴家。

  「老太太說得是,定是家母天上有靈,不忍見清宛為惡奴所欺。」風清宛低垂眉眼,好巧不巧掛在眼捷上的淚珠兒便那樣「啪」的一聲掉落下去,說不出的柔弱可憐。「老太太,清宛初來乍到,一切還仰仗老太太替清宛做主。」

  「惡奴?」裴史氏眉眼間掠過一抹複雜,稍傾淡淡的道:「你受了這等委屈,可曾想過和離歸家?」

  風清宛駭然抬頭看了裴史氏道:「老太太怎會這般想?清宛雖不認識多少字,但從一而終卻還是知曉的。」

  裴史氏一瞬間不由得便越發的惘然,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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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3 01:12:30
15極力打壓

  「你怎麼看?」

  徐媽媽正托著個烏漆小茶盤,茶盤上菊瓣翡翠茶盅裡橙黃色的茶湯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她將茶盅擺放到裴史氏跟前的梅花朱漆小几上,想了想道:「孫少奶奶行事到有內幾分老太太年輕時的模樣。」

  裴史氏唇角便翹了翹,端了茶盅,卻沒有放到嘴邊,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茶盅裡的茶湯。

  徐媽媽知曉這是裴史氏在想事情,輕手輕腳的退到一邊。

  良久。

  「你說,讓她接手中饋怎麼樣?」

  徐媽媽眉梢幾不可見的揚了揚,目光悄然的掃過屋裡侍候的幾個大丫鬟,輕聲道:「怕是還太年輕了些吧。」

  裴史氏微垂的眉眼間便有了一抹幾不可見的笑,端起茶盅,輕輕的抿了口。

  稍傾,門外便響起小丫鬟的聲音。

  「老太太,大太太來了。」

  裴史氏不慌不忙的放了手裡的茶盅,又拿了帕子拭了拭嘴角,這才道:「讓她進來吧。」

  門簾被打起,神色萎靡的崔氏由著崔玉珍扶著走進來。

  「給老太太請安。」崔氏上前行禮。

  「起來吧,你身子不好便在屋裡歇著,我這又沒什麼事?」目光一轉,落在崔玉珍身上,淡淡的道:「到是表小姐,有些日子沒見著了,還好吧?」

  崔玉珍便鬆開扶著崔氏的身,福身向裴史氏行禮,「玉珍見過老祖宗,謝老祖宗掛念,玉珍一切都好。」

  裴史氏便點了點頭,淡淡的道:「坐吧。」

  崔玉珍便起身扶了崔氏一起落座。

  便有小丫鬟上前奉茶。

  待得喝了口熱茶,崔氏掃了眼屋裡侍候的丫鬟,便生裴史氏卻是當不曾看見,只低了頭喝茶。

  崔氏無奈,只得輕聲道:「母親,媳婦有些話想與母親說。」

  裴史氏這才放了手裡的茶盅,看了眼徐媽媽,徐媽媽便起身,將屋裡侍候的丫鬟都帶了下去。

  崔氏起身,走到裴史氏跟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一側的崔玉珍也跟著站了起來,上前跪在崔氏身邊。

  「大兒媳婦,你這是做什麼?」裴史氏作勢看著臉白如鬼的崔氏,心裡卻是笑開了花。崔氏是宗婦,又出身大家,裴史氏往昔還是顧全她的面子的,可無奈崔氏卻是個給臉不要臉的。

  「母親,媳婦治下不嚴,做出這等子醜事,實在辜負了母親的心意。」崔氏捂了臉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道:「她是侍候我一輩子的老人,卻做出這等沒臉沒皮的事,媳婦

  實在愧對母親的厚愛與信任。」

  裴史氏微微的撩了眼,目光落在崔氏雖極力控制但卻仍不安份的眸子上,稍傾,挑了唇角淺淺一笑,輕聲道:「巧了,吳婆子也在那哭天搶地的喊冤枉,直說著要讓你替她做主。」

  崔氏臉上的神色一緊,不由自主的便撇了眼去看一側的崔玉珍,暗道:明明已經讓她下去安排了,只要吳婆子背了,他的兒子立刻提了大管事,不然,一家子全都發賣了。怎的……

  崔玉珍感覺到崔氏的目光,只氣得眼前發黑,極力才控制住了情緒,頭低的越發的低,藏在袖子裡的手略略用力的擰了把崔氏,崔氏乍然回神,連忙抬起頭看向裴史氏。

  「媳婦也正要問她為何做出這等天理難容的事。」

  言下之意便是不介意對質。她卻不知,她適才與崔玉珍的一番小動作早已落入裴史氏眼裡。

  「跟個下人計較什麼。」裴史氏淡淡的道:「我已經讓人將她打了二十板子,發賣出去了。」

  崔氏只一怔過後,便飛快的道:「母親也太慈善了,這樣的人就該幾十板子打死了事,省得帶壞了別的下人。」

  裴史氏看著崔氏眉眼間的戾色,暗暗的歎了口氣,吳媽媽侍候了她幾十年,關健時刻還替她背了黑鍋,她不說求幾句情,卻是這樣惡毒的話都說得出來。可見,這人啊,已經自私無恥到何種地步。

  「起來吧,你不來,我也正想使人來喊你,你安排下大孫媳婦認親的日子,完了,也好讓他們回門。」

  崔氏先是愕在了原地,似乎不敢相信,裴史氏就這樣重拿輕放了!

  裴史氏又看了眼一側乖巧賠跪著的崔玉珍,輕聲道:「表小姐年紀也不小了,你雖是心疼她,可也沒得將她一輩子放在身邊的道理。以前你忙著主持府裡中饋,現在有老三媳婦幫你,你就騰出時間替她好好尋門親事吧。」

  崔氏和崔玉珍被裴史氏的話說得同時,生心裡生起一股寒氣,難道說,裴史氏要插手崔玉珍的婚事了?

  崔玉珍眉眼微轉,稍傾,輕聲道:「老祖宗,玉珍有一事要回稟老祖宗。」

  裴史氏笑瞇瞇的看了崔玉珍,「哦,什麼事,說吧。」

  「玉珍想搬出去住。」

  崔氏猛的回頭看了崔玉珍,「玉珍……」

  崔玉珍搖了搖頭,看了裴史氏道:「玉珍這些年承蒙老祖宗憐惜,姑媽疼愛厚顏在府上打擾多年,現如今玉珍也大了,府裡的少爺們也一日大似一日,玉珍還是搬出去住的好。」

  「一時之間,表小姐搬到哪裡去呢?再說,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兒家,終究不方便。」裴史氏輕聲道:「你聽老祖宗的,就在這園子裡住下,讓你姑媽好好給你找個人家,安安心心的備嫁。」

  崔玉珍低垂了眉眼,柔聲道:「當日初至京都時,家中長輩曾經置下一個二進的院子,便是老祖宗才去的柳樹胡同。」

  若不是因著崔玉珍不是裴家正經的孫兒輩,裴史氏怕是早就將手裡的茶盅當頭砸了下去。饒是如此卻還是氣得手抖了幾抖,半響才控制了情緒,淡淡的道:「即是如此,那便依了表小姐的意思吧。」

  「母親……」崔氏霍然抬頭看了裴史氏,急聲道:「玉珍她一個單身的小姐,如何能……」

  「瞧你這話說得,」裴史氏不滿的撩了眼崔氏,徐徐緩緩的說道:「怎麼覺得好似是我這老太太容不得人,將人趕了出去似的。」

  「母親,媳婦不是這個意思,媳婦只是……」

  「好了,你下去吧,我累了。」

  裴史氏擺了擺手,對崔氏吩咐道。

  這個關頭,崔氏不敢再留下分辯,只得起身行禮退下。

  離了松鶴堂,崔氏便不滿的對崔玉珍道:「你事先也不跟我商量下,就這樣自作主張,看吧人都被你得罪了。」

  崔玉珍挽了崔氏的胳膊,賠了笑道:「姑媽,我這不是為了替姑媽分憂嗎!」

  崔氏猶疑的看向崔玉珍。

  「姑媽總不能上趕著告訴老太太,這院子是崔家替我置下的吧?」崔玉珍看了崔氏,眼見崔氏眼裡還有不贊同,少不得又解釋道:「我其實還想著,住在外面,表哥若是心裡不痛快了,也有個地方走走。」

  崔氏歎了口氣,輕聲道:「那也不能……」

  卻在這時,崔玉珍扯了扯崔氏的手,便見金釵遠遠的走了過來。

  「金釵,你這是往哪去呢?」崔氏笑吟吟的問道。

  金釵福了一福,輕聲道:「回太太的話,奴婢去廚房看看老太太的燕窩好了沒。」

  崔氏便笑著往邊上讓了讓,「那快去吧。」

  兩人擦肩而過時,金釵壓了聲,飛快的說了一句話。

  崔氏臉上的笑便僵在臉上,續而,面色一沉,拖了崔玉珍便急急的離去。

  屋子裡,裴史氏半響沒吱聲,半響忽的便抬手欲要將桌上的茶盅掃了,可終究卻是捨不得,臨了重重的拍了桌子,怒聲道:「小蹄子,玩心思玩到我跟前來了。」

  崔玉珍的那番作為說實話還真入不了裴史氏的眼,但終究覺得自己的威嚴受了挑釁,撇了頭,對徐媽媽道:「你留個心,表小姐那若是我們大太太忙不過來,少不得要我們替她操操心,總不能一輩子留在裴家做老姑娘。」

  徐媽媽連忙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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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你來我往

  「都出去。」

  屋子裡侍候的丫鬟立刻齊齊低垂了眉眼,魚貫而出。

  待得屋子裡只剩下她二人時,崔玉珍拿起桌上的蓮紋青花茶壺倒了杯水,上前遞給崔氏,輕聲道:「姑媽,走了那麼遠的路,喝口水吧。」

  崔氏眉眼一豎抬手便要去拂,可在看到端茶的人是崔玉珍後,硬是半道改拂為接,卻是重重的將那茶盅扔到了桌上。

  「姑媽,到底出什麼事了?」崔玉珍抬了眼,小心的問道。

  崔氏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稍傾,咬牙道:「老虔婆,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哭不出來。」

  崔玉珍連忙撩了眼屋外,見錦兒一直守在那,才微微吁了口氣,可即便是這樣,心裡對崔氏的不知輕重還是很是惱火,又不能明說。想著,再問,還不知道要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便低了頭默然無語的陪著崔氏。

  好半響,崔氏咬牙切齒的聲音憤憤響起。

  「她竟然想讓那個小賤人奪了我的權,接手中饋。」

  崔玉珍一怔,稍傾,臉色便慘白的如同刷了層大白一樣。

  當年,崔氏可是實打實的跟在老太太身側學了五年,才開始主持裴府的中饋,便是如此,一些重要的地方還是裴史氏的人。這番,老太太竟然直接就說要讓風清宛主持中饋,若是這般的話,那她還有什麼盼頭?!

  「那個賤人呢?」崔氏猛的揚了聲音,「錦兒,錦兒。」

  「哎,太太,奴婢在。」錦兒幾步走了進來。

  「風清宛那個賤人呢?」

  錦兒撩了崔玉珍一眼,輕聲道:「大少奶奶在大少爺屋裡。」

  崔氏勃然色變,怒聲道:「怎的還讓她去大少爺屋裡,再有個好歹,你們死一千遍一萬遍也不夠。」

  「是大少爺讓人在二門處等著,一見了大少奶奶就請了去。」

  錦兒說完,目光略略的掃了眼完全沒了血色的崔玉珍一眼,冷冷的撇了撇嘴角。但下一刻,她便被暴怒的崔氏趕了下去。

  「修遠見她幹什麼?」崔氏看了崔玉珍。

  崔玉珍這會子也是像揣了個兔子一樣,惴惴不安的很。見崔氏問話,想了想道:「猜也猜不出來,姑媽何不親自過去看看?」

  崔氏點頭,「是這個理,走,我們去看看。」

  芙蓉院。

  風清宛待得裴修遠清退了屋中下人,方笑盈盈起身,走上前,目光如刀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裴修遠後,方嘲諷的道:「你還敢跟我獨處?」

  裴修遠迎著風清宛嘲諷的目光,挑了挑眉梢,稍傾唇角綻了抹笑,冷聲道:「你難道以為你還能得手?」

  風清宛搖了搖頭,撩了眼門外不時向裡探頭察看的青城,笑道:「你眼巴巴的使人將我請了來,就是為了跟我打嘴仗的?」

  「當然不是。」裴修遠斂起之前一派玩味的神色,目光肅沉的看了風清宛,在心裡斟酌一番後,才開口道:「我聽說,東西找到了。」

  「是的,找到了。」風清宛譏誚的看了裴修遠,頓了頓道:「是不是很可惜,很心疼?」

  裴修當即蹙了眉頭,大聲道:「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風清宛「嘖嘖」搖頭道:「我的意思當然是,東西被我找回來了,你指不定多可惜吧?你的好表妹這會子怕是難過的連飯都吃不下了,你難道不心疼?」

  「你是說我惦記著你那兩箱珠寶?」裴修遠用一種不可思異的目光看著風清宛,眼見風清宛篤定的樣子,由不得便氣得火冒三丈,怒聲道:「呸,你當我沒見過錢是不是?」

  「我當然知道你見過錢,可是我更知道你對錢就像對女人一樣,從來不會嫌少。」風清宛怒聲道。

  「你血口噴人。」裴修遠猛的坐了起來,眼睛裡像是燒了兩簇火一樣,看著風清宛,恨聲道:「我看是你想哪個野男人想瘋了,才是。」

  有那麼一瞬間,風清宛心裡有著抬手朝裴修遠狠狠撓過去的衝動,但在看到裴修遠漆黑的眸子裡那跳躍著的兩團火光時,卻是暗暗的吸了口氣,壓下心裡的惡氣。冷靜的思考起來,眼下的情形,短時間她已經不能對裴修遠動手。可即便這樣,也不能讓他好過。

  前世,裴修遠到處風流,卻不容許她對他之外的任何男人有好感,便是她與兄長之前的親厚,也使得他滿心惱火。這般想著,風清宛心裡便有了主意。

  「咦,你真聰明,被你猜中了。」風清宛拿了帕子掩了嘴,吃吃笑道:「你不知道吧,我心裡是有人,我這一生,生是為他,死也是為他呢。」

  裴修遠似是不曾想到,風清宛會這般坦然的認了。一時間,目瞪口呆的看了她,不解的道:「那你為何還要嫁過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

  裴修遠眉宇間掠過一抹複雜的神色,稍傾,沉聲道:「即如此,你為何又不肯和離?你離了裴家,再去嫁他便是。」

  風清宛狐疑的打量著裴修遠,不明白前世那個小雞肚腸的男人,怎的這會子不曾暴跳如雷,反而卻勸說她離開,一副君子成人之美的樣子!這樣的裴修遠讓她感覺很陌生。

  察覺到風清宛在悄然的打量自己,裴修遠先是身子僵了僵,下一刻,便眉眼一沉,一臉惱羞成怒的道:「你這樣死皮賴臉的留在裴家不肯走,莫不是對爺動了心,爺告訴你,全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也不會看上你。」末了重重的哼了一聲,「毒婦。」

  這樣才對嘛!

  風清宛吁了口氣,忖道: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我是毒婦?」她好笑的看了裴修遠,一字一句道:「那你知道你是什麼嗎?」

  裴修遠撇了頭,不搭理她。

  好在,風清宛原也不打算要他的回答,顧自說道:「我想說你是畜生,可又怕你沾污了畜生這種動物。想來想去,也就四個字。」目光緊鎖著裴修遠,聲如寒冰的道:「禽獸不如。」

  裴修遠感覺得到風清宛說最後四個字時,那種熟悉的氣勢洶洶的殺氣,目光惘然的看了風清宛,猶疑的道:「你恨我?」

  「你配嗎?」風清宛斂了眉眼,淡淡的道:「恨你,不是在浪費我自己的感情嗎?」

  裴修遠搖頭,他真的不懂了。

  便算是風清宛另有心上人,迫於婚約嫁了他,那也不可能是像眼前這樣不死不休的局面吧?只能說這其間或許有著他不知道的什麼原因。但會是原因呢?

  「少爺,太太和表小姐來了。」守在門外的青城對裴修遠回稟道。

  裴修遠蹙了蹙眉頭,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希望這府裡的人少來他這走走。

  「東西既然找回來了……」

  風清宛驀的抬頭打斷了裴修遠的話,「你想替她講情?」

  「得饒人處縣域饒人,大家都在一個屋簷下,你何必……」

  「遲了。」風清宛綻開一抹淺淺的笑,「吳媽媽挨不住板子,死了。你親親愛愛的小表妹也要搬出裴府了。」眼見,裴修遠臉上的怒色只停留一刻,風清宛又輕悠悠的加了句,「不過這樣豈不是更好,更方便你們這對狗男女勾勾搭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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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拉攏打擊

  風清宛低眉垂眼的站在一側,由著崔氏拉了崔玉珍的手往裴修遠的手裡塞,更由著崔氏喋喋不休的抱怨,她只唇角含笑,做乖巧狀安靜的站在那。

  裴修遠看了眼神色淒婉目露艾怨的崔玉珍,又忍不住拿眼去瞧前一刻還牙尖嘴利,這一刻卻像被剪了爪子的貓一樣的風清宛,由不得便暗忖,這女人真是生錯了年代,不然奧斯卡金像獎捨她取誰?!

  「你到是說句話啊。」崔氏不滿的推了把神色恍惚的裴修遠,又見他目光不時的去撩風清宛,想起之前金釵傳的老太太欲要讓風清宛主持中饋的話,一時間恨得真是牙癢癢,沒好氣的對風清宛道:「你是個死人啊,我和玉珍來了這麼久,連杯茶也不知道上。」

  風清宛抬頭看向崔氏,前世的崔氏貪財是貪財了點,可也沒表現的這般愚蠢啊,怎的,才這麼件小事便讓她大失分寸,惘顧身份。那要是,她再動動手,崔氏還不得一根繩子套脖子自己把自己給了結了?

  「我說,你這人是聾了還是怎麼的?」崔氏見風清宛不動,只抬了一對漆黑閃亮的瞳眸看自己,不由得便越發的惱怒,聲音愈發的大了,「讓你去倒杯水也不會嗎?」

  「太太說對了,清宛還真不會。」風清宛抬頭迎了崔氏唇角微挑了給了她一個甜甜的笑,待看到崔氏勃然色變,即將要發作時,她卻又緊接著道:「可既是太太吩咐的,清宛自當從命。」

  崔氏那到了嘴邊的喝斥,便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而風清宛則是屈膝一福後,款款婷婷的走了下去,輕聲對屋外侍候著的趣兒和寶兒吩咐道:「太太和表小姐要用茶,你們快些去。」

  「是,大少奶奶。」

  寶兒和趣兒飛快的退了下去。

  風清宛正欲轉身,便看到被崔氏刻意留在外面的錦兒,正伸長了脖子朝這邊張望,風清宛步子一頓,略一沉吟,下一刻,便抬起頭,迎上錦兒,淡淡的笑了笑。

  錦兒一怔,飛快的低了頭,但很快的又抬起頭,待看到風清宛還是笑盈盈的看著自己,雖是滿心狐疑,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回以風清宛一個笑容。

  風清宛微微的頜了頜首,這才轉身朝裡面走進去。

  「大少奶奶。」

  寶兒和趣兒托了茶盤進來,俏生生的立在風清宛身邊。雖不曾明言,卻是告訴風清宛,茶水好了。

  風清宛臉帶笑容上前,自寶兒手裡接了茶盅,怕崔氏燙著,還特意拿起看了看,稍後才將茶水雙手呈了遞到崔氏跟前,「太太請用茶。」

  崔氏眉眼間閃過一抹狠歷,唇角勾了抹冷笑,抬手去接風清宛手裡的茶盅,不想便在這時,風清宛驀的抬頭笑瞇瞇的道:「太太小心,這茶水新沏的有些燙,莫失了手,傷著清宛到好說,若是傷了太太便不好了。」

  崔氏唇角的笑便僵在了臉上,她原本便想著使個暗手,將這茶潑了風清宛一身,可這會子風清宛提前把話說明了,她若是再這般做,便是刻意了!才出了吳媽媽的事……崔氏鐵青了臉接過風清宛手裡的茶盅。

  榻上的裴修遠臉上便生起一抹玩味的笑,目光熠熠的看向風清宛。

  「表哥,」崔玉珍身子微轉,擋了裴修遠的視線,將傲人的雙峰挺了挺,往裴修遠目光下又送了幾分,這才嬌聲道:「表哥可是答應玉珍了,往後定要時常來坐坐。」

  裴修遠淡淡的斂了目光,輕聲道:「我知道了,若是得空自是會去看你的。」

  崔玉珍有些不甘,往常裴修遠的目光總是不離她胸前,怎的今兒個她往前送了,裴修遠卻反而躲開了?難道真應了那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表小姐,請用茶。」

  耳邊響起風清宛的聲音。

  崔玉珍回神,抬頭,便看到風清宛正笑瞇瞇的看著她,這樣的笑容委實叫她不平。眼前的人搶了她的男人,搶了她裴大少夫人的位置!

  「有勞大少奶奶。」

  崔玉珍嬌柔可人的對著風清宛笑了笑,抬手去接風清宛手裡的茶盅,便在她心有打算時,驀的便看到風清宛眼裡劃過一抹針尖一樣的光芒,下一刻,手腕上一陣生痛,耳邊響起風清宛大呼小叫的聲音。

  「哎呀,表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連茶盅也接不穩!」風清宛一邊急急的拿帕子用了勁的去擦拭崔玉珍被茶水燙得一片鮮紅的手,一邊連聲對外面喊:「來人,快請大夫,表小姐被茶水給燙了。」

  「你……」崔玉珍霍然抬頭,滿目怒火的瞪了風清宛,奮力將手抽了出聲,嘶聲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哎,表小姐,你這話說得。」風清宛將手裡白如雪的帕子隨手一扔,笑盈盈的看了崔玉珍,一邊毫不在乎的道:「明明是表小姐你身嬌體弱,沒接住茶盅,怎麼就說是我故意了?」

  崔氏正心疼的抓了崔玉珍的手放在眼前看,眼見如肌雪一般的肌膚瞬間紅腫一大片,有些地方還被風清宛擦破了皮,由不得便咬牙切齒的看了風清宛,怒聲道:「玉珍說得沒錯,你就是故意的。」

  「太太,」風清宛失笑,搖頭道:「太太慎言,這種無憑無據的話還是少說的好。」

  「無憑無據?」崔氏譏誚的看向風清宛,嘲諷道:「怕是你早就懷恨在心,嫉恨玉珍得了修遠的心,所以你……」

  「笑話。」風清宛毫不容情的打斷了崔氏的話,冷笑道:「既然大少爺與表小姐情投意合,又怎會八抬大轎迎我入門?」頓了頓,目光帶笑的盯了崔氏道:「太太,知道的說你喜歡表小姐想要跟她永遠做一家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表小姐有什麼深仇大恨,這麼不擇手段的要毀了表小姐的名聲。」

  「我……」

  崔氏還要上前理論,卻是被崔玉珍一把扯住了,崔氏惘然的看了崔玉珍,「玉珍,這小賤人滿口子胡言亂語,你攔我做什麼,還不讓我上去教訓她。」

  崔玉珍看了風清宛,忽的便扯唇笑了笑,那笑容落在風清宛的眼裡,只覺得詭異的很。可她是死過一回的人,便是羅煞惡鬼在眼前,怕也只是一瞬間的驚懼。因此,只一眨眼的功夫,風清宛便落落大方的迎向崔玉珍。

  「是玉珍失手了,不怨大少奶奶。」

  「玉珍……」

  崔玉珍不去理會一側的崔氏,轉身對榻上將一切看盡眼底,卻始終不發一言的裴修遠福了一禮,淒聲道:「表哥好生養傷,玉珍改日再來探望。」

  「去吧。」裴修遠默了一默,稍傾方抬頭對崔玉珍道:「等會大夫來了,我讓丫頭領過來。」

  「謝表哥。」

  崔玉珍沒有得到自己預期的,神色落寞的往外走,崔氏急急的跟了上前,只才走到門口,卻是突的捂了肚子,臉上乍然間一片慘白,豆大的汗珠自額頭上冒了出來。

  「太太,您怎麼了?」錦兒和翠兒快步迎了上前,一人一邊扶了崔氏,急聲道:「太太,您臉色好難看。」

  崔氏只覺得肚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絞一樣,一股氣上衝下撞,她急急的夾了屁股,生怕在裴修遠面前失態,連聲催了錦兒,「快,快回百樂堂。」

  待得錦兒翠兒扶了崔氏離開後,裴修遠這才將若有所思的目光收回,抬頭看向笑得無害的風清宛,沉聲道:「你給她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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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3 01:13:18
18嚇不死你

  「怎麼,心痛了?難過了?」

  風清宛盈盈一笑,在裴修遠床前的美人榻上坐了下來,眉目微揚,目光咄咄的看向裴修遠。

  「哼」裴修遠一聲輕嗤,身子往後靠了靠,眼角的餘光看到雪兒在門邊一閃而過,眉眼微微動了動,略一沉吟,看了風清宛道:「我想過了,既然你對我無心,而我也不是非你不可,那不如好聚好散,我們還是和離吧。」

  風清宛點頭,「可以。」

  裴修遠目光一亮,便要喊人侍候筆墨,耳邊卻忽的響起寶兒的聲音。

  「錦兒姐姐,你怎的又回來了,可是落下了什麼東西?」

  「不是,是太太有幾句話讓我來轉告大少爺和大少奶奶。」

  裴修遠狐疑的看向風清宛,難道說崔氏已經知曉是風清宛對她下的手?想到這,略微壓底了身子,快速道:「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哦,最近太太肝火太盛,我替太太洩洩火。」風清宛將春蔥擬的手指放在眼前打量著,唇角嚼了淡淡的笑,好不得意的撩了眼裴修遠。

  原來只是洩藥!

  裴修遠心頭便鬆了口氣,他是看到風清宛接過寶兒手中茶盅時,長長的指甲飛快的在茶盅裡晃過的,之前以為是失手,待得崔氏發作時,才恍然發覺原來是風清宛動的手腳。

  「你就不怕她發覺了,拿你是問?」

  風清宛呵呵一笑,嘲諷的道:「拿我是問?茶水可是你的丫頭沖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裴修遠半天說不出一字,下一刻,擰了眉頭,看了風清宛道:「你早就準備好了?」

  「沒錯,」風清宛坦然的道:「我那裡有吃了斷腸七竅流血的,也有睡幾天人事不省的,還有碰了渾身潰爛而死的,當然最小兒科的就是這調調腸胃的。」

  裴修遠聽得直蹙眉頭,半響,猶疑的道:「都是替我備下的?」

  「是的。」風清宛脆聲道,眼見裴修遠眉宇間生起的惱怒,越發笑得溫婉甜美,湊了上前,言笑晏晏的道:「你可小心了,或者是你喝的茶水裡,或者是你洗澡的水裡,又或者是換穿的衣裳……我呢,也會小心點,下次盡量別再弄錯了藥,不然大家都失望,是不是?」

  裴修遠猛的抬頭,瞪了風清宛。

  風清宛對上他清秀的臉,在看到裴修遠漆黑眸子裡映著的那個森冷陰鷙的自己身影時,心裡驀的便生起一股漫天的悲涼。但下一刻,那悲涼便被噬骨的恨給代替。

  「大少爺,大少奶奶,錦兒求見。」

  風清宛笑了笑,慢慢的退回身坐回原處,看了裴修遠,笑了道:「你猜,錦兒她來所為何事?」

  眼前的這個女人……裴修遠腦海裡一瞬間閃過一詞,心如蛇蠍。

  「你為什麼這麼恨我?」

  風清宛歪了頭,作沉思狀,稍傾以手掩嘴,嬌聲一笑,「誰說我恨你?我可不恨你。」

  「不恨我,你處心積慮的要我死?」

  「哦,大少爺飽讀詩書,難道沒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

  「相殺相愛!」

  裴修遠當即便失笑,他看了斂了笑容,一臉嚴肅的風清宛道:「我們相愛嗎?我怎麼就只看到相殺,而不曾看到相愛呢?」

  「急什麼!」風清宛臉上又恢復成之前的神色,笑道:「正因為我們不相愛,所以才要相殺。要知道,人是在共處中產生感情的,是不是?」

  「你這都是什麼些歪理!」裴修遠不贊成的搖頭,但想著,風清宛已經答應和離,便也不想再過多糾纏,便道:「和離書,是你寫還是我寫?」

  「別急。」風清宛搖了搖頭,對裴修遠道:「錦兒在外面候著,還是先見過了錦兒,再說吧。」

  裴修遠點頭,揚聲道:「進來吧。」

  琉璃簾子發出一串清脆的響聲,錦兒眉眼輕垂,走了進來。

  「見過大少爺,大少奶奶。」

  裴修遠擺了擺手,「起來吧,可是母親那裡有什麼事?」

  錦兒眼角的餘光撩了眼自打她進來,臉上便笑容不止的風清宛一眼。適才,她隱隱約約聽到屋子裡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的話語聲,卻因著兩人刻意的壓低聲音,而不曾聽得明白。但,就眼前的情形來看,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並不似下人傳的那樣。相反,這二人,似乎感情還是挺好的,不然,大少奶奶為什麼一直都是笑瞇瞇的?

  「回大少爺的話,太太讓奴婢來說一聲,明兒辰時一刻,大少爺領了大少奶奶去百樂堂認親。」

  「認親!」

  裴修遠錯愕的看向錦兒。

  錦兒點頭道:「是的,大少爺和大少奶奶成親後,還不曾認過親,大少奶奶也不曾回過門。等認完親,太太會再安排大少奶奶回門的事宜。」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大少爺。」

  錦兒起身退了下去。

  見裴修遠神色惘然的怔在那,風清宛好笑的搖了搖頭。忖道:都說是個聰明人,怎的那一簪子下去,沒把人給扎死,卻扎傻了!和離?若是他們能和離,這場婚事當初又如何會成?!

  「好了,我也要回去準備準備,便不打擾大少爺您休息了。」風清宛起身。

  裴修遠霍然抬頭看向她,嘴唇動了動。

  風清宛也不急,笑盈盈的看著他,似是在等著他說什麼。

  良久。

  「你去吧。」裴修遠擺了擺手。

  「是,大少爺。」風清宛屈膝行了個標準的婦禮,方退了下去。

  走出門外,眼見錦兒還沒離得太遠,正與個小丫鬟站在花蔭下說著話。眉梢,揚了揚,對荷香道:「走,我們去走走。」

  「是,大少奶奶。」

  荷香雖然想勸風清宛回屋做做明天認親的準備工作,但她自來是個不多話只以聽風清宛的話為準則的憨實人,風清宛既然開了口說要去走走,她自是只有認同的道理。

  風清宛可不知道荷香心裡想的事,她只是目光時斷時續的看向錦兒,腳步也朝著錦兒的方向移,待得越過錦兒走到一處花牆下,風清宛看了看,這是通向百樂堂的必經之路,想來應該可以與錦兒碰上,便停了下來,對荷香說道。

  「你回屋去取把扇子來,我有點熱了。」

  「是,奶奶。」

  荷香才走開沒多久,錦兒便自花牆後走了過來。

  「錦兒。」

  錦兒步子一頓,目光對上笑容滿面的風清宛,不知怎的,竟是後心處涼了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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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3 01:13:49
19以利誘之

  「見過大少奶奶。」

  「免了。」

  錦兒眉眼低垂退到一側,心裡卻是叫苦連天。府裡大太太跟大少奶奶打擂台的事,別人不清楚,她作為崔氏的一等丫鬟,卻是一清二楚的。這個時候在這裡遇上大少奶奶,一看就知道大奶奶是特意在這來堵她的。

  風清宛的將錦兒神色間的忐忑盡收眼內,由不得便暗笑,前世心比天高的人,這會子怎的就這般做低伏小了?還是說,這人都是犯賤的,你好說話了,她便覺得好欺,你難說話了,她也就怕了!

  「早就聽說你是太太屋裡最玲俐的人,現如今看著,可不正是。」風清宛邊說,邊轉身朝前走。

  錦兒有心想推辭,可是想起風清宛對付崔氏的手段,只得硬了頭皮跟上去,一邊輕聲道:「大少奶奶過獎了,那都是奴婢該盡的本份,談不上玲俐不玲俐。」

  風清宛笑了笑,忖道:我要是信你的,只怕背後怎麼被你弄死的,都不知道。

  「說起來,錦兒過了年便十七了吧?」

  錦兒怔了怔,偷偷的撩了眼風清宛,眼見,風清宛臉上神色淡淡的,似是沒有別的意思,輕聲回道:「回奶奶的話,奴婢過了年十六。」

  風清宛便斜斜的撩了錦兒一眼,笑道,「原來是我弄錯了,我想著雪姨娘十七了,你跟她從前是一起侍候太太的,年紀應該差不多。」

  錦兒聽得風清宛提起雪兒步子不由便頓了頓,驀的便想起前塵舊事。

  當年,崔氏的意思是將她撥去給裴修遠當通房丫頭的,不想,雪兒卻在她的花粉上動了手腳,那幾天她臉上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疹子,臨了,崔氏只得將雪兒給撥了下去。為此,錦兒沒少在後來的日子為難雪兒。

  見錦兒低頭不語,風清宛笑了笑,回頭道:「年紀不小了,你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錦兒被風清宛說到傷心處,由不得便澀聲道:「奴婢謝大少奶奶憐惜,只是,奴婢是太太的人,一切當聽從太太的安排。」

  「嗤」風清宛發出一聲輕笑,似笑非笑的看了錦兒道:「才說你是個玲俐的人,怎麼這會子卻又死心眼了?」

  錦兒似懂非懂的看向風清宛,看著笑得和善可親的風清宛,隱約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在下一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怎麼了,這是?」風清宛抬手在錦兒跟前晃了晃,打趣的道:「這三魂失了二魂半的。」

  錦兒連忙低了頭,急聲道:「是奴婢失禮了,大少奶奶見諒。」

  風清宛搖了搖頭,她自是知曉錦兒的稟性,若不給她看到的實實在在好處,一時之間是不會投誠的!而錦兒顯然還夠不上她徐徐圖之。於是,單刀直入的道:「我向太太要了你,怎麼樣?」

  錦兒霍然抬頭,目光猶疑的看向風清宛。

  風清宛當然明白錦兒的猶疑是什麼,錦兒除非是腦袋進水了才會答應放棄做當家太太的一等丫鬟,而來她這個根基不穩,風雨飄搖的大少奶奶屋裡。但,如果不是來做丫鬟,而是來做姨娘呢!

  一個是形將就木的糟老頭,一個是正當壯年風度翩翩的美公子,其間高下一目瞭然。

  「我的意思是,我想向太太了你,給大少爺做姨娘。」風清宛笑容溫婉的看了錦兒,柔聲道:「我也不怕明跟你說,雪兒我是看不上的,還有那個表小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與其偏宜了她們,不如……」

  風清宛的話頓在了那,她給出了餌,現在就看錦兒咬不咬鉤了。

  下一刻,錦兒小心翼翼的道:「為什麼是奴婢?」

  「因為你跟大少爺有緣啊!」風清宛笑盈盈的看了錦兒道:「我雖然進門的日子不多,可是這其間的事情,家兄早就為我打點妥當了。」

  錦兒想起崔玉珍在城西柳樹胡同的二進小院,對風清宛的話當下便信了幾分。但她自是知曉,天下沒有白得的好事!這位大少奶奶連太太的帳都不買,如何又會替她這樣的人打抱不平?

  「不知道,大少奶奶需要奴婢替您做什麼?」

  風清宛掩著嘴笑了,果然是個妙人啊!如此甚好,先借她的手來對付崔玉珍,然後再除掉她,替自己前世那沒有緣份的孩兒報了仇!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風清宛看了錦兒道:「我就是很不喜表小姐。」

  不喜表小姐!為什麼不喜表小姐呢?因為表小姐惦記著大少爺。錦兒在心裡將這番話過了一遍。既然惦記著大少爺的表小姐您不喜歡,又為何要眼巴巴的將自己送上大少爺的床呢?

  似是明白她心裡想的是什麼,風清宛笑了笑,淡淡的道:「別人不問自取是一回事,而我心甘情願拱手相讓又是一回事。」

  錦兒只一瞬間便領悟了這其間的意思,心裡對風清宛很是不恥,什麼不問自取,什麼心甘情願,左右都不過是無法得到大少爺的恩愛後的托詞罷了!但,又不可否認,風清宛的這個提議令她很是動心。

  「太太她很是疼惜表小姐,」錦兒一邊打量著風清宛的神色,一邊斟酌著道:「府裡曾經有傳言,太太原先是打算讓表小姐嫁給大少爺的。」

  風清宛冷冷的撩了眼錦兒,錦兒對上她冷寒如冰的目光,連忙飛快的低了頭。

  見錦兒露出惶恐的神色,風清宛挑了挑眉梢,冷聲道:「照你這般說,他們郎有情,妾有意,是我棒打鴛鴦了?」

  「不是的,」錦兒連聲道:「是奴婢不會說話,大少奶奶恕罪。」

  風清宛心裡劃過冷笑,淡淡的道:「你想想吧,其實老太太屋裡的金釵,金釧,還有太太身邊的翠兒,屏兒我都挺喜歡的。」

  錦兒瞬間臉白如紙,她幾乎是用一種看鬼的眼神看著風清宛,後者自不必說,那是同她一樣太太身邊的大丫鬟,可是金釵和金釧她們兩人,這進門沒多久的大少奶奶又是如何知曉的?這話,又何曾不是警告她,當了她錦兒,她有的是可選用的人選。

  「奴婢一切聽少奶奶的。」

  風清宛臉上綻起一抹柔柔的笑,垂眸看著神色略顯惶惶的錦兒,「好了,我不耽擱你辦差,想來,太太那也等急了。」

  錦兒連忙屈膝應了聲「是」,一步三回頭的走了開去。

  風清宛便想起,之前在裴修遠門外一閃而過的雪兒,唇角凝了抹淡淡的笑,返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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