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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明鏡]炎黃戰史之嗜血帝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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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8 10:58:10
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常山之蛇

    東京城,在短短的三年時間里面,經歷了兩場大戰!一場是已經發生過的,那次我以勝利告終,另外一場,就是即將到來的,我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結果!

    來到了東京城下,遠遠看見那東京血色的城牆,那曾經記載了我的光榮,但是現在?我不知道。令我感到驚奇的是東京城城門緊閉,在城外兩里的地方,駐扎了一隊軍馬。看旗幟好象是武威的兵馬,他們來的真快呀!我心中感歎道。

    不過這武威的大軍並沒有按照常規在城外駐扎,相反倒是在城外擺了一個十分奇怪的陣勢:陣勢一字擺開,兩頭以鐵甲重騎兵為兩翼,中間以步兵組成步兵方陣,陣勢連綿不斷,十五萬大軍在城外連綿數十里,如此的將大軍擺開,倒像是一條巨蛇橫臥在城外,將我們的去路擋住。

    沒有貿然的發動進攻,因為我搞不清楚武威大軍到底是要唱哪一出戲,命令大軍在十里外駐扎,我和梁興兩人跨坐烈火獅向武威大軍靠近。

    “敢請通報一聲,就說修羅兵團統帥許正陽和夜叉兵團統帥梁興求見武威元帥,請陣外答話!”看到武威軍士戒備的眼神,我和梁興在武威營寨外一里處停下,我朗聲說道。

    那軍士的臉色頓時大變,他看了看我和梁興,轉身跑進了大營中,我扭頭對梁興說道:“大哥,這武威大軍不比南宮飛云的建康軍士要好對付呀!”

    點點頭,梁興還是疑惑的看著武威大軍擺出的陣勢,“阿陽,他們這是要做什么?打仗要用這么大的陣勢嗎?”

    我也疑惑的搖搖頭,看著梁興苦笑道:“大哥,你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咱們學的都是一樣的東西,你沒有學過,我也沒有呀!”

    笑了笑,梁興細細的觀察陣勢,沒有說話……

    馬蹄聲響,從武威大營中沖出一彪人馬,為首之人鶴發童顏,卻是我熟悉的钟離宏,我拱手向他朗聲說道:“钟離長老,我們又見面了!”

    臉上有一絲愧疚之色,钟離宏看看我和梁興,也拱手說道:“兩位國公大人好!”

    我呵呵一笑,“钟離長老,你我已經許久未曾見面,一向可好?”

    “有勞國公大人費心,钟離宏更加的慚愧!今日與國公大人對決疆場,實在不是钟離世家所願,家主說國公大人必能夠體諒我們的苦處,但钟離宏還是要說一聲:抱歉!”钟離宏此時面孔通紅。

    我和梁興對視一眼,爽朗一笑,“钟離長老何必如此客氣,武威大軍出兵的原由正陽心中十分清楚,其實正陽是正陽要說聲抱歉,當日在皇城未能將國師救出,實在是正陽無能,否則今日你我應該是共討妖孽,何來這兩軍對陣!”

    “大人如此說,更加讓钟離宏慚愧,其實家主已經被救出,但是和高飛一干人等的交換條件就是合力將大人阻攔于東京城下,當日钟離世家向大人效忠,自然不能答應,所以只能答應我們在這東京城下擺出陣勢,若大人能破,武威大軍立刻退兵,若大人不能破,那只有對不起大人了!”钟離宏拱手說道。

    眉毛輕挑,我看著钟離宏身后的大陣,微笑著問道:“長老所說的大陣可是身后的這座大陣?”

    “正是,钟離世家多年鎮守武威,憑借此大陣,多次將來犯之敵擊潰,由于钟離世家內部對于襄助大人一直還有分歧,所以家主的意思是如果大人能夠將這個陣勢破掉,將更加增加我钟離世家的決心,如果大人不能破掉,那么說明大人還不足以擔當大任!”

    心中的怒火不斷上聲,好一個钟離勝,妄我也曾經想盡方法營救與你,你這樣來對付我,難道我沒有你钟離世家的幫助,就不能一統炎黃,嘿嘿,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修羅的本色!強壓住怒火,我爽朗的笑道:“請長老轉告貴家主,許正陽必將這勞什子陣勢破掉!”

    “還有,家主要我轉告大人,這陣勢乃是千年前文聖梁秋所創的十大陣勢之一,威力非同小可,大人萬不要調以輕心!還有,平陽、青楊兩地軍馬已經向建康集結,若大人不能將陣勢破掉,還是早日退兵!”钟離宏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怒氣,但是他卻無法多說什么,只有十分無奈的說道。

    “多謝國師的關心,請轉告國師,建康我已經屯扎二十萬大軍駐守,領兵之人就是貴家族未來的家主。至于這陣勢,嘿嘿,只是不知道如何才算破掉?是要將武威大軍一網打盡嗎?”我冷冷的說道,說話也漸漸的不再客氣。

    感受到我心中的怒氣,钟離宏沒有露出任何不滿的情緒,他看著我,一拱手,“我知道大人心中不滿,其實钟離宏對家族的反復,也有些不滿,但是如今的钟離世家已經不是大魏帝國時代的钟離世家,多年的安逸已經讓他們感到自己十分的強大,所以钟離宏由衷希望大人能夠將此陣破除,但是如果真的兩軍對壘,死傷必然很大,那樣徒然便宜了豎子!不如這樣我們就以十天為限期,限期一到,如果大人能夠將此陣破法告知,那么钟離宏立刻領兵后退三百里,任憑大人攻城,城破之日,就是钟離世家全體向大人觐見效忠之日;若十天后大人無法將此陣破法告知,那么就請大人兵退青楊河南岸,三月之后,再行攻擊!”

    我微微一皺眉頭,讓我兵退青楊河南岸,那不就是讓我再次攻打建康?此次攻打建康,全是我幸運,如果再打一次建康,我是否能夠成功?我不知道!可是如果真的讓我和钟離世家作對,我恐怕也很難在東京城下完好無損,雖然手中有三十萬兵馬,但是是否能夠將武威和高飛兩支兵馬打敗,恐怕也非是易事,即使將他們打敗,我是否還有足夠的力量來壓制明月帝國其他的各派勢力?一時間,我腦海中閃現出無數的念頭,久久沉思!

    知道我心中正在做打算,钟離宏也沒有開口,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我,沒有打斷我的思路。我扭頭看看梁興,梁興此刻的臉色也是陰晴不定,我知道他也很難做出決定。抬頭看看眼前連綿十數里的武威大陣,我緩緩的問道:“敢問長老此陣何名?”

    “此乃是千年前文聖梁秋與山野之中觀巨蟒搏斗,而創出此證,故名長蛇陣!”钟離宏說著,臉上露出了無比的向往和崇拜。

    又是梁秋,沒有想到,這個梁秋過世已經千年,居然還有如此的威望,我心中突然對他產生了一種嫉妒的感覺,但是又不得不佩服,做人能夠如梁秋一般,千年后還有人如此膜拜,真是大丈夫所為!突然間,我心中豪氣頓生,“好,钟離長老,我們就這樣約定,十日后,我來破掉你的長蛇陣,等著向我臣服吧!”

    一拱手,钟離宏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國公大人好豪氣!钟離宏就在這里恭候大人破陣妙法!”

    我和梁興一個招呼,仰天長嘯,梁興突然高歌道:“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少年狂放時。舞榭歌台,風流總被,萬年青史記。茫茫升平,巍巍東京,人道修羅威名。正如今,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塞北萬里,雄霸南天,贏得天下同顧。血染征衣,猶記兒時,指點江山笑。莫待白發,回首遙想,一陣默然無語!憑何說,英雄風流,只出帝王家?”歌聲蒼勁雄渾,以梁興雄厚真氣發出,竟然將武威千軍萬馬的鼎沸人聲和馬嘶壓的一干二淨……

    一拍跨下烈火獅的大腦袋,我們扭身向自己的大營飛奔而回,身后還留著尚自呆怔的钟離宏……

    回到大營,一進大帳,梁興就急急的問道:“阿陽,你是否已經知道了這大陣的破法?”

    我一屁股坐在大椅上,看著梁興,沒有好氣的說道:“我說鐵匠,你還真的以為我是神仙不成?如此大陣,哪里是說破就破的?如果真的這樣容易,恐怕你那本家的老祖宗就不會到現在還被人傳唱不止!”

    黑臉有些發紅,梁興撓撓頭,看著我嘿嘿一笑,“我看你那么有把握,還以為你已經有了辦法破陣,沒有想到……嘿嘿!”

    這時向寧走進了大帳,他看著我們兩個,“興兒,正陽,你們今天去探陣,結果如何?”

    我把和钟離宏的對話和向寧重復了一邊,看著向寧,我問道:“叔父,你見多識廣,可知道這長蛇陣究竟是怎樣一回事情?”

    苦笑了兩聲,向寧沉思道:“長蛇陣乃是钟離世家的傳世大陣,傳說當年梁秋根據天地萬物衍化十種陣法,各有奪天地造化之妙,后來梁秋將十種陣法傳給了他座下的十大弟子,每一個弟子各有一種陣法,不過那十種大陣極少在世上露面,除了這長蛇陣以外,千年來,只有大魏帝國的太祖皇帝曹玄使用過一種陣法,名曰風狼戰陣,也是傳自梁秋之手,當年風狼戰陣威震炎黃大陸,破除了戰車的戰法,以騎兵突進為主,以五萬鐵騎將閃族八萬進犯之敵殺的片甲不留,當年大魏帝國建國兩戰,就是以風狼戰陣和長蛇陣建功。后來隨著曹玄的去世,風狼戰陣也隨之失傳,世上再也無人能夠運用。只有這長蛇陣流傳下來。當年你曾祖曾經多次研究,但是就在快要想出破法之際,慘遭毒手,這長蛇陣是否已經破掉,我們也不得而知了!”

    沒有想到這長蛇陣竟然有如此輝煌的歷史,我實在是想不到。有些沮喪的坐在大椅上,我也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好半晌,我抬頭對梁興說道:“給钟離宏發去戰書,就說明天我要試陣!”

    點點頭,梁興無奈的說道:“嗯,也只好這樣,先對這大陣有個了解,看看這長蛇陣究竟有什么厲害的地方,我們再做主張!”

    我沒有說話,心中在呆呆的思索,長蛇陣?究竟如何才是長蛇大陣,它究竟有什么樣的威力呢?

    ……

    第二日,率領三軍列陣于兩軍陣前,我排列出了一座八卦陣形,這陣勢本是我在曾祖許鵬的練兵紀要中習的,據說也是千年前傳下的一個大陣,我和梁興、向寧領著一應的將官居大陣中央,四面各以五萬步兵守護,在這步兵中間,我還隱藏了兩萬五千騎兵于內,以做機動,奇襲的效果。整個大陣以騎步協作,按照八卦方位排列,陣中套陣,共有八陣,八陣在列陣之時散布分列,在遇敵之時,復而合一,分合變化,奧妙無窮!我不甘心對手以長蛇陣撥了頭籌,所以也擺出了這樣一個陣形。

    武威大軍,一如昨日,陣勢連綿,宛如常山之蛇列于陣前。兩方大軍寂然無聲,只有旌旗在風中的招展聲不絕于耳!

    從武威大軍的陣營中沖出一匹高頭大馬,馬上之人年齡和我與梁興相仿,眉清目秀,看面龐與钟離師有兩分相似,但是卻比钟離師年齡小上一些,也秀氣一些,少了钟離師的成熟穩重,看上去倒象一個女子一般。他來到了兩軍陣前,一拱手,“钟離世家三代弟子钟離華有請傲國公許正陽許大人當面!”

    我微微一愣,不是只是試陣,怎么還要出去說話?钟離世家怎么有這么多的毛病?看看梁興和向寧,兩人視若不見,我歎了一口氣,誰讓我最小,受盡了他們的欺負,我一邊心中在歎息,一邊一催跨下烈焰,八卦陣前陣讓出一條道路,我飛馳而出,烈焰更是存心賣弄,一個躍起,它馱著我在空中輕輕一個回旋,落勢驟急,卻輕巧的落在那钟離華的面前,示威的大吼一聲!

    那钟離華座下雖然也是一匹良駒,但是面對這森然猛獸的示威,也不禁一身淒厲的馬嘶,連著倒退數步,钟離華連忙束縛坐騎,這才將它安穩了下來。

    我這上場的下馬威更是引得身后大軍一陣歡呼。钟離華白皙的面龐漲的通紅,手中大刀點指我,怒聲道:“許正陽,我聽我祖父說你一代豪杰,所以特地前來向你討教,沒有想到你如此無禮,竟然讓你座下的猛獸驚嚇我的坐騎,哪里有半點豪杰的風范!”

    我不由得心中苦笑,輕拍烈焰的大腦袋,“烈焰,你這可是不對了,沒有事情叫什么?讓你老子我也受到一頓生活!”

    烈焰大腦袋微微一擺,似乎不甩我的抱怨,這個畜生,越來越有性格了。微微笑道:“在下許正陽,承蒙钟離長老的稱贊,實在是愧不敢當!至于這驚嚇一說,興許是我這烈焰看到閣下的卓絕風姿,心中仰慕,沒有想到將閣下坐騎嚇倒,實在是不好意思!”我話中連損帶捧,那钟離華臉色更加的通紅。

    “你-!”钟離華氣的大叫,“你不講理!”好端端的一句話被他一講,卻有了九分的嗲味,哪有半點的陽剛之氣,我聽得渾身一顫,汗毛都不禁豎了起來。緩緩平息了一下,钟離華的臉色恢復了正常,“許正陽,你不要呈口舌之利,久聞你武功高強,钟離華今天特來領教,還請不吝賜教!”

    我頭有些暈,看著钟離華,緩緩說道:“在下今日是來試陣,可不是來比武的。如果閣下有興趣,你我改日在好好的親近如何?”

    “誰要與你親近!”钟離華的臉色又是一陣通紅,手中大刀一揮,“今日你打也要打,不打也要打!如果你不動手,那么我就不帶你去試陣!”

    我越聽越覺得有些怪異,這哪里是要試陣,這是脅迫,不對!是強迫!我苦笑道:“那么钟離將軍想要怎樣比試呢?”

    “你先讓我砍三刀,就做你剛才無禮的賠償,然后我們再做比試,如果我輸了,立刻帶你前往試陣!”钟離華古怪刁鑽的說。

    我聞聽臉色一變,“钟離將軍,兩陣搏殺,生死攸關,本來就是要費盡心思,斗智斗勇!何來我無禮之說?今日你在這里無理取鬧,已經耽誤了半晌的功夫,快快開始我們的比試,然后我還要試陣!”

    “不行,你一定要讓我砍你三刀,不然我就立刻回營看你怎么試陣!”钟離華厲聲的說道。但是聽他的話語怎么也不像在發火,反而讓我感到他是在向我撒嬌。

    這钟離宏唱得是那出戲,說好今天試陣,怎么讓這么一個不男不女的家伙出來,讓我無從下手!但是我卻不知道為什么,始終無法板起面孔,只得無奈的說道:“好吧,那快快動手,不要再耽誤時間!”

    滿臉的喜悅,钟離華手中大刀一掄,刀帶風聲,一股炙熱真氣立刻向我湧來,刀勢詭異非常,如羚羊掛角,不帶半點的痕跡。看來這個家伙說話怪里怪氣,但是這手上的功夫卻著實是不弱!由于不能還手,我雙腿較力,夾住烈焰的身體,提氣騰空而起,身體在空中微幅擺動,以極小的空間向后退去!“第一招!”我朗聲說道。

    沒有答話,钟離華手中大刀落空,刀勢不停,跨下坐騎向前一沖,大刀橫掃,帶著尖銳歷嘯再次向我砍來。這個家伙還真有兩手,我心里贊歎刀,看這刀法,這钟離華的身手不輸于向家兄弟呀!無奈何,輕拍烈焰的腦袋,烈焰順勢伏在地上,我的身體貼著地面,飛掠而出,象一直搏擊海面的海鷗輕掠,脫出他的刀勢,身體也不停頓,一個倒飛,自他刀面飛過,手指輕輕在刀背上一敲,钟離華橫擊的力量立刻消去。

    “第二招!”

    钟離華似乎有些焦急,刀勢雖然被我破去,但是上撩,自下方向空中的我看來,那炙熱氣流更加的凌厲,刀光一閃,竟然在瞬間幻化出一片刀影,刀光閃爍,虛實之間向我襲來。

    微微一皺眉頭,這個家伙好凌厲的刀法,不敢怠慢,借著剛才一敲之力,我再次騰空而起,飛掠在空中,在刀影憧憧中以極小幅度擺動,身形一閃,向钟離華襲去。沒有想到我如此快就脫出了他的控制,钟離華連忙大刀回轉,跟在我的身形看來。

    嘿嘿一笑,如同蒼鷹般盤旋,我飛撲钟離華,瞬息之間,我輕落在他的身后馬背之上,抖手將他攔腰抱住,左手輕擊他的玉枕,钟離華輕倒在我懷中,但是只是這瞬間,我卻感到他的身體綿軟,觸手之處柔軟而富有彈性,一股幽香流入我的鼻腔,好象,好象……

    身體立刻飛起,落在烈焰身上,我也十分尴尬的低聲說道:“對不起,姑娘,剛才在下失禮了!”

    此刻钟離華已經是俏臉通紅,一勒馬缰,轉身向陣中跑去,走了兩步,她突然回頭對我說道:“叫你的人來試陣吧!”說完也不回頭,飛奔回陣。

    這象什么!兩軍搏殺,搞得好象是打情罵俏一般!迎著眾人驚異的目光,我回到了本陣。梁興低聲問道:“你在搞什么鬼?”

    我沒有回答他,穩了一下心神,對身后的眾將說道:“誰願意為本帥試陣!”

    “末將願往!”我話音未落,一騎飛出來到我的面前。我一看,原來是向北行,看著他企盼的眼神,我微笑道:“好,北行,給你一千人馬,前去試陣!記得,我們是試陣,不是破陣,萬不可魯莽行事!”

    “北行明白!”向北行向我躬身一禮,轉身領兵出陣!

    只聽得戰鼓隆隆,靜止在那里的長蛇陣突然動了起來,向北行率先攻向右陣騎兵,卻見那右陣的騎兵迎著向北行的來勢微微后退,也不應戰;左陣騎兵自向北行身后襲卷而來,中軍步兵移動,瞬間將向北行包圍。銅鑼響起,長蛇陣恢復原裝,只是這短短時間,向北行一隊人馬好生狼狽的退了回來。

    我臉色陰沉,微微一揮手,戰鼓聲再起,向北行整頓了一下軍馬,向長蛇陣中再次殺去,此次向北行選擇的是武威大軍的中軍核心!

    只見武威大軍兩翼齊飛,中軍湧動,瞬間又一次將向北行淹沒在陣中。我命令敲響銅鑼,長蛇陣恢復原裝,向北行率領一千鐵騎灰頭灰臉的回到陣中,來到我的面前,“元帥,北行無能,兩次被敵軍圍困,請元帥降罪!”

    微笑著,我輕拍向北行的肩膀,“北行,此戰非你之罪,我等只是在觀看這長蛇陣的變化,你兩次沖擊,引得敵軍大陣運轉,已經是不容易了!何罪之有?退下休息吧!”

    接著我對梁興和向寧說道:“我們還是回營再說!”

    兩人點頭,我們緩緩退回營地……

    大帳中,我坐在帥椅之上,眾將都坐在兩側。環視一圈,我緩緩說道:“今天的試陣大家都已經看到了,長蛇陣的變化以防御中攻擊為主,全陣分為三塊,相互連接,相互救應,這就是他們的奧妙所在!”

    眾人緩緩點頭,我接著說道:“長蛇陣的變化在于攻其首,其尾至;攻其尾,其首至;攻其腹,其首尾皆至。武威大軍以步兵結起其蛇腹,樣似軟弱,但卻另有奧妙,雖沒有引入我兵團小規模的戰陣,但是卻不容忽視。長蛇敞開其腹,誘我深入,兩翼合擊,我軍在合圍之下,很難展開手腳;攻其首尾,我們同樣要面臨腹背受敵,這一點,北行應該深有感觸。若是依仗優勢兵力強行攻擊,也不是沒有可能將長蛇陣擊潰,但是我軍勢必傷亡慘重,元氣大傷之下,很難再與高飛一黨較量。所以,如何兵不刃血的破掉長蛇陣,是我等目前最為關鍵的問題!”

    大帳中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在思考如何破解長蛇陣,沒有一個人說話!我緩緩端起一杯熱茶,長蛇陣,究竟這長蛇陣的破綻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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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8 10:58:25
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夢杰到來

    今天已經是和钟離宏約定的第九天了,我對于長蛇陣依然沒有半點的辦法。每天,我對著長蛇陣的陣圖,苦思不已。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在我的大軍中開始流傳了一種說法,若我在十天之內無法破陣,就要向東京請降。所有的軍士殺到了東京,都是為了能夠立下一番功業,但是現在,我們對峙兩軍,卻始終沒有開戰軍士們心中開始疑惑了……

    我知道我不能再等待了,钟離宏果然是一個老謀深算的統帥,相比較而言,南宮飛云和他比起來,還顯得稚嫩了許多。钟離宏其實將我逼到了一個絕路,如果我不能將長蛇陣破掉,那么我根本沒有半點后路,所謂的退回青楊河南岸,只不過是一個表面上的東西,一旦我退兵,那么就將要威信大失,從屯兵東京城外的那一刻,我就已經落入了钟離宏的算計,他表面不與我開戰,其實他也知道,如果開戰,真正得益的是高飛,他相信我也明白這一點。

    所以現在我們既不戰,也不退,兩軍對峙,他沒有停止行動,以謠言動搖我的軍心,如果一旦失利,這三十萬兵馬不攻自破!

    我實在是無法理解钟離世家到底是怎樣打算,一會向我效忠,一會又與我作對;一會對我好言相對,背地里卻沒有停止過行動,這樣神神秘秘的一個家族,我突然對他失去了信心!

    帳簾輕挑,梁興悄然走進大帳,他來到我的面前坐下,看著我緩緩的說道:“阿陽,怎么樣,是否已經有了對策?”

    搖搖頭,我看著梁興沒有說話。臉色陰沉著,梁興好半天才說道:“這钟離世家到底是站在那一邊?如此行為實在是令人不解,今天我又抓到了一個在營中散播消息的奸細,那奸細坦誠他就是從武威方面派來的,剛開始時,我還以為是高飛在搗鬼,現在看來,卻是钟離世家的人在散播這樣的消息,讓我十分的不解!”

    “哈哈哈!”我看著梁興那陰沉的面孔,突然笑了出來,“原來精明如大哥你,也有迷惑的時候,哈哈哈!”

    “難道你明白?”梁興興奮的看著我。

    我把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不明白,一點也不明白!”

    “那你笑得這么開心,是什么意思?”梁興有些氣氛,他有一種被耍弄的感覺,看著我,他橫眉冷目。

    “沒有什么,活躍一下氣氛,呵呵,大帳中太沉悶了,所以笑兩聲!”我笑著看著哭笑不得的梁興,“大哥,莫要心急,還有一天的時間,我們總能想出辦法來,實在不行,我們就和他們魚死網破,拼到底!”我耐心的說道:“還有大哥,建康那邊是不是要安撫一下,钟離師這次被我們放在建康,想來也明白這樣的道理,你還是和他通一個信,讓他了解這里的狀況,畢竟他也是钟離世家的人,也有知道這些事情的權利!”

    點點頭,梁興悶聲不響的站起來向帳外走去。突然間,他猛然回頭,沖到我的面前,激動的說道:“阿陽,你剛才說什么?”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激動嚇了一跳,有些迷惑的看著梁興,“我說什么了,我剛才說讓你把這里的事情告訴钟離師呀!”

    “不是,你說的最后兩個字!”

    “最后兩個字?權利!”我脫口而出,頓時我明白了梁興的意思,沒有錯,钟離世家如此做,要的無非就是權利!他們不會真心的去幫助高飛,因為他們知道如果幫了高飛,那么他們就是眾矢之的,高占雖然沒有什么人心,但是明月崇尚古禮,講究孝道,幾百年來的歷史,使得他們的這一套在百姓當中有十分雄厚的基礎,如果他們幫助高飛,勢必將钟離世家千年的清譽毀于一旦,這對于他們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但是經過了千年的時間,钟離世家已經不再如同千年前一樣,他們同樣要求權利,他們不想再單純的為他人做嫁衣!如今他們在東京城下將我們擊退,一來是為了營救他們的家主,二來也是為了向我展示他們足夠的實力,當我兵退青楊河南岸,無力再理會高飛的時候,他們再出來幫助我,那么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畢竟他們是明月的開國元勳,只要能夠將高飛拿下,那么他們就是功臣,那個時候,我修羅兵團和夜叉兵團也實力大損,只能依靠他們來爭奪天下,他們就有足夠的力量向我要求權利!

    我冷笑著,不愧是老謀深算的钟離世家,能夠千年不倒,是有他的道理的!要想將他們的氣焰打消,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破掉他的長蛇陣!我頹然坐下,繼續細看桌案上面的陣圖。梁興也沒有再說話,他靜靜的退出了大帳。

    深夜子時,我依舊坐在大帳中,腦子里面沒有半點的頭緒。已經是第十天了,如果今天內無法找到長蛇陣的破法,那么我只有如約退兵,想到這里,我心中就有些不甘……

    “大帥,營外有人求見!”錢悅悄悄的來到大帳中,低聲對我說道。

    我連頭都懶得抬,冷冷的說道:“不見!”

    沉吟了一會,錢悅低聲說道:“大帥,來人自稱姓黃,說與你乃是世家之誼!”

    “我說過了不見,我哪里來的那么多世家之誼!”我有些惱怒了。錢悅躬身向外退去,“慢著,他說他姓什么?”我突然抬頭問道。

    “姓黃!”

    “男的女的?”我心中一動。

    “是個男的!”錢悅低聲回道。

    姓黃,我認識的姓黃的只有一家,難道是他?我猛然站起來,“快快有請!不!我親自前去迎接!”

    對于我的突然轉變有些不解,但是錢悅還是無聲的在前面帶路。我們急急忙忙的來到了大營門口,只見月光下,大營寨口站著一人一騎,那人身高八尺,一身素白盔甲,就著月光,我看到了他的面孔,驚喜的喊道:“夢杰兄,怎么是你?”

    微笑著看著我,黃夢杰拱手向我施禮,“天京一別,國公大人還記得夢杰這個落魄弟子,不知道應該稱呼大人鄭兄亦或是許大人!”

    我不由得笑了,多日來的憂郁在這一刻有些緩解,快走兩步,我上前一把抱住黃夢杰,“夢杰兄多日不見,自我聽說天京出事,我就派人打探你的下落,可是卻沒有任何消息,真是把我急死了!”

    沒有想到我會如此大的反應,黃夢杰顯然有些不習慣,他不自然的輕輕掙脫我的擁抱,“有勞大人掛念,夢杰還算過得去!”

    我呵呵笑道:“快,快到我大帳一敘,好久沒有和夢杰兄暢談,心中著實有些掛念!”

    說著,我拉著他就向大營里面走去,早有衛兵將黃夢杰的馬匹收好,我拉著黃夢杰走進大帳,親兵將茶水端上。好半天,我看著黃夢杰緩緩的問道:“夢杰兄這些日子去了哪里?小雨可好?”

    “呵呵,鄭兄恐怕最想知道的還是小雨的消息吧!”黃夢杰依舊用著我們在天京時的稱呼,看到我面紅耳赤的樣子,他神色一緊,長歎道:“鄭兄能夠對小雨如此掛念,也不枉小雨對鄭兄的情誼,不過我自安西兵團兵變,身受重傷,幸得我手下衛士拼死護衛,才得以脫險,脫險之后,我在一處隱秘之處養傷月余,身體方好,就趕往天京打聽家中的消息,才知道我黃家全家遇難!小雨也是下落不明!我于是在飛天晃了些時日,打探不到小雨的消息,就按照我祖父生前的密令,前來找你,到了開元才知道你已經起兵北伐,于是我連夜向東京前進,總算找到了你!”

    沒有聽到小雨的消息,我心中有些傷感,看著黃夢杰,我不想再讓他回味家中慘事,緩緩說道:“夢杰兄放心,小雨福大命大,必然不會有事情!我會再安排手下,繼續尋找她的下落!夢杰兄今日來到了我這大營,不知道如何打算?”

    低頭沉思了一會,“鄭兄,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鄭兄,今日前來,是想請鄭兄為夢杰一家報仇,黃家世代飛天忠良,但落得如此的下場,夢杰心中十分憋氣!所以夢杰想向鄭兄借一支人馬,南進飛天,將飛天的那些狗賊斬殺,為我黃家一雪恥辱!還望鄭兄能夠看在當日你我在天京的交情,幫助夢杰!”

    我知道他話中的意思,長歎一聲,“夢杰大哥,我一直視你為大哥,你我兩家通好,黃老先生更是對我視若己出,若是兩個月前,我尚未起兵之時,你向我借兵,我絕不會有半分的猶豫,一定盡起開元之兵,親自與你一起前往天京,但是現在,夢杰大哥,我自身難保呀!”

    微微一愣,黃夢杰看著我說道:“鄭兄如何說此等話?目下鄭兄兵臨東京城下,東京唾手可得,又怎會有這自身難保一說?”

    “大哥你有所不知,正陽現在雖然兵臨東京,但是卻被那武威大軍所阻,武威大軍兵力強悍,如果先和他們打起來,恐怕我勝算不多。所以我們現在有了一個約定!”接著,我把和钟離世家的賭約詳細的說了一遍,最后說道:“夢杰大哥,非是正陽推脫,而是如果不能破掉這長蛇陣,那么正陽將陷入兩難呀!打,必然損失慘重,退,軍心渙散,數年苦功毀于一旦,正陽不甘心呀!”

    好半天,黃夢杰起身長歎道:“鄭兄,令曾祖真是一代人杰,夢杰此時對他心服口服!”

    突然間提起了我曾祖,我有些疑惑的看著黃夢杰,不知道他話中的含意。

    緩緩的,黃夢杰起身對我說道,“鄭兄,不對,叫順口了,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了!”

    “小雨稱呼我為正陽,大哥但請隨便,你我兄弟,那里有許多的規矩?”我爽朗的一笑。

    “好,正陽,當年你大鬧天京之后,我祖父曾將我叫到密室之中,和我徹夜長談,他說令曾祖在仙逝前曾經對他說過:許黃兩家,如同左右手,只有相互幫助,才能夠有所成,當年令曾祖苦思這長蛇陣的破法,在天京天牢中已經想出。我祖父前往天牢探視之時,他詳細向我祖父講解了這長蛇陣的破法,祖父抄錄下來,在那天晚上交給了我。祖父還說,戰神曾說,今日將這破陣之法留下,終有一日黃家會以此法幫助許家,而許家也會借此機會脫離危險,幫助黃家。那時我沒有明白這話中含意,但是現在想來,令曾祖不愧是一代戰神,世間諸多事情,都逃不脫他的眼睛,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我渾身顫抖,口舌有些干澀的說道:“那么夢杰兄是否帶了這破陣之法?”

    “貼身攜帶,一直未敢有半點疏忽!”說著,黃夢杰探手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了。

    我躬身向黃夢杰一拜,“夢杰兄但請放心,待我處理了這東京事務,必將發我傾城之兵,和你一起前往飛天,為黃家和許家復仇!”

    點點頭,黃夢杰沒有再說什么。我高聲對帳外的親兵喊道:“立刻將向元帥和梁元帥請來,就說有重要軍情商議!”

    親兵領命而去。我請黃夢杰先坐下,接著緩緩打開那信封,里面是一張發黃的信箋,我小心翼翼的打開那信箋,只見里面寫道:長蛇陣,武威钟離世家的絕學,傳自文聖梁秋。梁秋當年在常山觀巨蟒搏殺,創出此陣。根據蛇的習性,長蛇陣共有三種變化。一、擊蛇首,尾動,卷;二、擊蛇尾,首動,咬;三、蛇身橫撞,首尾至,絞!觀此三種變化,長蛇陣運轉,猶如巨蟒出擊,攻擊凌厲!兩翼騎兵的機動能力最為重要,所以要破除長蛇陣,最好的方法就是限制兩翼機動能力,以使其首尾不能相顧。所以,最佳的方法就是:揪其首,夾其尾,斬其腰!詳細方法就是在步兵陣群中設置陷阱,以兩個步兵方陣協作阻止對手兩翼騎兵運動,使其無法發揮其機動靈活的能力,再以強悍重騎兵為主(大陸上最好的騎兵無非閃族鐵騎)對其步兵發動強悍沖擊,使其陣形散亂,無序!一舉擊潰步兵方陣,將長蛇陣切割成為三塊,如此一來,長蛇陣各自為戰,無法再以三方配合作戰,陣勢不攻自破!

    拿著手中發黃的信箋,我大笑,钟離世家,你引以為傲的長蛇陣已經無法對我構成威脅!你們等著向我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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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圍城必阙

    接到了我的信,钟離宏沒有食言,據送信之人說他只是仰天長歎一聲,“家族自誤!”

    然后就再也沒有說什么。在接到信的當晚,武威大軍無聲無息的悄然離去,按照當時的我們的約定,他后退三百里,坐觀東京之戰!

    我聽到他的那聲感歎以后,只是冷冷的一笑,我沒有時間和他做過多的計較,武威大軍一撤,東京就落在我的口下,就看我何時張口,將這盤美食吃下。

    大帳之中,我和向寧、梁興坐在大帳中央,其余的各位將官都坐在兩列,坐在最上首的就是剛來軍營的黃夢杰,黃家在炎黃大陸上聲譽卓著,享有極高的名聲,而且此次一來,就立下大功,所以眾將對他都是十分的尊敬,雖然他還沒有說要加盟我們,但是大家已經將他看成自己的一員。

    掃了一眼眾人,我和梁興、向寧交換一下意見,方開口道:“各位將軍,我們經過千辛萬苦,總算打到了東京,眼下,我們已經是到了收獲的時間了,現在我們就要商量如何拿下東京!”

    “何須商量,將東京團團包圍,日夜攻擊,不容他有半點的喘息機會,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東京就會落在我們的手中!”身穿閃族服裝的子車侗未等我話音落下,立刻站起來說道,坐在他身邊的幾位將領,如向南行等人連連的點頭。

    我看看梁興,他有些無奈的笑了。我示意子車侗坐下,笑著說道:“子車族長,這東京我們勢必要打,但是我們要想辦法打的舒服,打的漂亮。我和梁帥都曾經指揮過東京的防衛戰,對于這東京的城防,我們最是了解。東京城牆高大厚實,不易強攻,而且自我們起兵至今,東京必然已經做了萬全的准備,防御設施定然完備,如果我們貿然的攻擊,恕我直言,東京城下勢必屍骨遍野,我們也會元氣大傷!

    “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我們閃族別的沒有,有的就是無敵的勇士,他們全部都不怕死!”子車侗大聲說道。

    這時梁興笑著插口道:“子車族長,我也知道閃族的勇士不怕死,但是如果能夠兵不刃血的拿下東京,我們何必要白白的犧牲我們的戰士,閃族這些年連續和明月開戰,死傷也不在小數,此次前來,子車族長也看到了,這十萬大軍我們耗費了多少的時間才組成!我們要盡量的減少我們的損失,閃族容不得再死傷下去了!”

    子車侗不再說話,他看著我們,眼中卻露出了一絲感激。我笑著對他說道:“子車族長,我了解族長你渴望建立功業,但是兵法有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此話自有其中的道理。我們不要貿然就說什么攻城,當年南宮飛云的例子就擺在我們的面前,狂攻月余,丟下三十萬具死屍于城外,卻沒有成功,前車之鑒,我們不能不引以為戒!”

    我的話讓帳中的眾人連連點頭,他們若有所思,似乎在想著什么。好半天,向南行忍不住問道:“大帥,那我們應該怎樣做才好?”

    微微一笑,我命人展開了東京的城防地圖,緩緩說道:“東京城,一面靠山,共有三個城門,我們自三面將東京圍定,只圍不攻,三處輪流騷擾,讓對方無法了解我們的攻擊重點,以疲勞戰拖垮他們,另外東京共有六處水源,其中最大的四處是在城外,我們將這四處水源斷掉,東京目前共有人口百余萬,再加上十五萬士兵和馬匹牲畜,單單依靠城中的兩處水源,絕無法支持太久,時間一長,東京人心必亂,軍無斗志,人無戰心,嘿嘿,那時候我們以精兵狂攻,他們又能夠支持多久?”

    眾人不斷的點頭,看著地圖,大家都在思考我剛才所說的策略。“好了,我們現在要開始做的,就是養精蓄銳,等待東京自己露出破綻,然后我們再全力攻擊!”

    眾將齊聲應是,轉身離開了大帳,帳中只剩下了我和梁興、向寧還有黃夢杰,我們四個人互相看著,突然一起笑了起來,東京已經在我掌握之中……

    ****

     接下來二十天里,我們斷絕了東京城在城外的水源,將東京城的三個城門牢牢的包圍了起來,每天一到亥時,我軍營中必定戰鼓聲大作,東京城頭的守軍不得不日夜保持著警惕,而我就是要他們這樣,因為一張弓如果始終保持著緊繃的狀態,那么遲早會斷弦的,我就是在等待那斷弦的時刻的到來!

    當年我曾祖許鵬也曾兵臨東京,那時他采取的方法和我現在的一樣,同樣是圍而不攻,想來他的想法和我的也是一樣。如今東京城中守軍並非是久經沙場的軍士,他們只是高飛在進京以后才組建起來的新兵,相對而言,他們的戰力和心理承受能力較之久經沙場的老兵差了許多,長時間讓他們保持在一個高度的緊張狀態,他們總有一天會承受不住這種非人的考驗;同樣,這次對于修羅兵團和夜叉兵團也是一次非常難得的考驗,這已經不再是一場簡單的攻防戰,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這已經成為了一場對于雙方的耐力、毅力和心理的考驗,現在就看誰先無法忍耐!

    不過我還是十分佩服高飛,原來一直以為高飛在軍事上主要是依靠著南宮飛云,現在看來他自己本身也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將領,他懂得如何去激勵他的將士保持高昂的斗志,每天我都可以看到高飛在城樓之上不斷的給自己的將士們打氣,並且他的城防工事修整的異常的嚴密,可見他早已經做好了這場攻防戰的准備。

    每天,我都在看著從各地傳來的明月各勢力的動態,我心中也在著急,二十天了,東京始終沒有露出半點的疲態,我不禁有些沉不住氣了,如果這樣長久下去,對我來講十分的不利,看著每天城頭高揚的旗幟,我感到無法等待下去了。

    炎黃歷一四六四年八月十日,圍困東京已經多日,我終于下定決心,開始對東京發動進攻,原因很簡單,雖然我並不想強攻,但是明月帝國的諸侯卻不了解我的想法,他們開始蠢蠢欲動了,我不能再等待了!以梁興自建康調來的十萬步兵為主攻,攻擊東京西門;我率領六萬人馬攻擊北門,向寧率領六萬步兵圍困南門,三兵團相較而言,梁興所率領的夜叉兵團,攻擊力稍微顯弱,原因在于梁興的夜叉兵團是在閃族大草原于閃族鐵騎抗衡,騎兵遠遠的強于步兵,城守攻防戰,步兵是攻擊的主力,所以只能在人數上開始對東京施加壓力!

    二十余天的修整,我們的將士得到了長時間的休息,他們各個都戰意高昂,我以騎兵壓陣,站在東京城的北門,這將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的大規模的攻堅戰,看看身后的將士,我對錢悅說道:“擂鼓,攻城!”

    當三百面牛皮大鼓開始雷鳴般的轟響時,第一輪進攻緩緩的拉開了序幕,我麾下的將士們緩緩的移動向東京城發動了最為狂野的進攻……

    修羅兵團的步卒組成了一個個的方陣,以百人為一個方陣,配備一架云梯,形成一個進攻的單元,每十個方陣組成一個獨立的方陣,東京城牆高厚堅實,在第一輪,我調集了二十個方陣共兩萬士卒,開始攻擊,然后在縱深則安排有四十個方陣,准備第二輪、第三輪的攻擊。在擋箭車的掩護下,一輪發石器的攻擊以后,東京城外的攻防戰正式開始了……

    在密集的箭雨之下,將士們悍不畏死的向城門發動了攻擊,發石車不斷的向城門推進,配合強弩弓箭手,壓制城頭上如飛蝗般的箭雨,踩著身前的同伴的屍體,士卒們沒有半點的恐懼,他們在戰鼓的轟鳴下,瞬間沖到了東京城下,云梯靠近了城牆,震天動地的喊殺生和呐喊聲響徹了原野!

    這時一直被我方壓制住的東京城頭上,卻驟然站起了一排人牆,滾木、檑石如雨點般的向城下砸去,接著瓢潑的黑油順著城牆澆下,頓時火光沖天,在城頭豎起了一道烈火屏障,慘號聲,哭喊聲,交織在一起,一場殘酷激烈的浴血攻防開始了……

    我站在中軍眉頭微皺,沒有想到東京依舊保持著如此之大的攻擊力。城下的士卒不斷的倒下,但是身后馬上就又有人頂上向城牆沖擊而去……

    在戰鼓隆隆的督促下,在鮮血和火焰的刺激下,所有的人都瘋狂了,他們身體內最原始的那份狂野和嗜血,在這一刻表現的淋漓盡致,火在燃燒,屍體在堆積,血液在流淌!這本是我最為不想見到的一種場面,但是此刻我不得不面對……

    看著第一輪攻擊的方陣已經漸漸的散亂,我手中令旗一揮,一陣金鳴之聲響起,修羅兵團的戰士們如潮水一般的退了下來。城牆下留下了兩千多具死屍。我心中沒有憐憫,對身邊的錢悅說道:“第二組攻擊!”

    當第一組方陣退回陣中以后,隆隆戰鼓聲再次響起,如同潮水一般,二十個方陣再次出擊,沒有想到如此快的就再次發動攻擊,東京城頭顯然有些准備不足,他們在慌亂之間向城樓下射擊,但是卻沒有對進攻的軍士造成太大的威脅……

    于是喊殺聲不斷,東京城牆,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這場攻防大戰整整持續了一天,從清晨一直到傍晚,東京城下倒下了無數的勇士,我看到已經無法再繼續強攻下去,再次鳴金,大軍緩緩的向后退去。

    連續兩天,我們日夜攻城,東京在三年之后,再次經歷血與火的考驗……

    深夜,在軍帳之中所有的人都是陰沉著臉色,一天的狂攻,讓我們的損失不小,修羅兵團損失了八千人,青州軍損失了一萬人,而損失最為嚴重的,莫過于梁興的夜叉兵團,他們在兩天的攻防戰中,一共丟掉了一萬五千人……

    大家都沒有心情開玩笑了,帳中一片沉寂。好半天,向寧惱怒的說道:“沒有想到這東京的守軍如此的堅韌,***一天狂攻,竟然還有精神唱歌,這高飛也不知道是如何調教他們的!”

    沒有人回答,大家都是沉默著。“媽的,如果讓我破了這東京城,老子一定要將這些鳥人殺光殺絕!”向北行難得的罵出了一句髒話!

    我猛然抬起頭,看著向北行,突然間我腦中有了一個答案,不由得笑了。大家看到我突然的發笑,都不禁有些奇怪,“元帥為何發笑?”

    “呵呵,我在笑我自己呆傻,竟然忘記了垂死掙扎這一說!”我笑道:“東京被圍,最擔心的就是這些士兵和百姓,因為按照慣例,只要破城之后必然會有一次大規模的燒殺,他們知道自己沒有退路。而我們將東京團團包圍,三個城門同時攻擊,沒有給高飛的手下半點的希望。東京被困死,高飛手下必然做困獸之斗。妄我也號稱一代名將,卻連著圍城必阙的兵家古訓都忘記了,實在是慚愧呀!”

    困獸之斗,這句話大家平時都十分清楚,此刻我一講,頓時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了然神色。我走到掛在大帳中央的東京城防地圖前,仔細的看著,半晌之后,我環視帳中眾將說道:“各位請看,東京城南門外二十里,就是青楊大河的支流汾水,過了汾水,就是叢嶺高山,他們一旦躲進去,十萬人馬立刻無影無蹤,即使耗費百萬人力前去搜索也恐怕沒有結果,所以如果高飛突圍,那么一定會選擇南門,搶渡汾水,逃進叢山之中!所以,從明天開始,我們就要開始重新規劃,從明天開始,向元帥率領所屬六萬青州兵和本帥一起攻打北門,梁帥率領的夜叉兵團繼續猛攻西門,在南門留下兩萬兵馬,象征性的攻擊,如果有降卒強行突圍,那么將他們放開!”

    “難道就讓他們這樣逃走?”子車侗有些不太情願的說道。

    “不,我們不能讓他們真正的逃走,那樣對我們后患無窮,所以在汾水南岸,子車族長,請你帶領你的大軍埋伏,向南行!”

    “在!”

    “你率領兩萬麒麟軍在北岸守候,一旦看到自東京逃出的殘兵,就地圍剿!”

    “末將明白!”向南行高興的拱手退下。

    我看著地圖,沉吟了一下,“這樣,自汾水一線,我們埋伏了兩支人馬共十二萬大軍,但是為了防止萬一,向北行聽令!”

    “末將在!”

    我手指這地圖,對著向北行說道:“過了汾水,共有兩條路,一條是通往武威的小路,一條是前往西冷山的大路,我估計高飛不會選擇前往武威,必然是要進入西冷山,伺機對我后方擾亂,所以,我要你在西冷山的山口埋伏,自前兩道埋伏中逃出的人馬到了此地,必然已經慌亂,我給你一萬人馬,如果讓高飛逃跑,你提頭來見!”

    “末將明白!”

    我走回帥案,對帳中眾將說道:“好了,讓我們明天打起精神來,沒有了必死的決心的東京守軍,我倒是要看看他們究竟還有多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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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驚鴻一劍

    炎黃歷一四六四年八月二十日,我跨坐在烈焰背上,看著洞開的城門和滿地的煙火屍體,我笑了,我創造了一個奇跡,僅僅用了六天的時間,我將東京的城門洞開,呵呵,即使是我的曾祖也沒有做到的事情,我終于做到了!但是我也很清楚,這並不代表我真的就超越了曾祖,畢竟如今的東京守軍和六十年前的明月守軍是無法並論,不過我還是有一種非凡的成就感在心中升起……

    “傳令三軍,入城后如遇到抵抗,一律就地解決,但不得動百姓一毫,違令者,斬!”

    我大聲的對身邊親兵說道,接著,手中噬天一揮,“進城!”三軍浩蕩,緩緩的開進了東京。在六天前,我放棄了南門的攻擊以后,整個東京的防御能力似乎一下子減弱了不少,在經過了六天的猛攻之后,終于東京西門率先停止了抵抗,接著北門也跟著停止,兩處城門豎起了白旗,我以極為微小的代價,將東京握在手中,剩下來的就只有清掃城中的障礙了!身后,我留下了近兩萬具屍體……

    東京城中冷清清的,街道上一片死寂,到處都是死屍和殘斷的兵器,一派淒涼景象,絲毫沒有往日的繁榮景象。家家戶戶都緊閉著門扉,大街上沒有一個活人在走動!

    沒有等我下達命令,身后的軍士立刻以百人一個分隊沿街搜尋,我率領修羅之怒直往皇城而去,那里才是我最終的目的地!

    皇城外,夜叉兵團的士兵整齊列隊,看來他們已經結束了戰役,金壁輝煌的午門被推倒,一群禁軍打扮的士兵在廢墟之上聚集,他們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高傲,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蹲在那里,像是斗敗了的公雞,沒有半點的精神。

    看到我率領人馬前來,一名千夫長打扮的人來到了我的面前,恭聲向我說道:“參見傲國公,皇城已經落入了我們手中,戰國公請您和向爵爺立刻前往金殿!”

    我看著眼前的千夫長,感到十分的眼熟,好半天,我笑著問道:“你可是解懷?”

    有些意外,更多是驚喜,解懷連忙躬身回答:“末將正是解懷,沒有想到大人還記得末將!”

    我呵呵的笑道:“你這個家伙升官了,這一身的打扮,讓我險些沒有認出!呵呵!這一向還好?看來過得不錯呀!”

    “多謝大人掛念,末將如今已經是伍隗大人帳下的千夫長,三年沒有見到大人,大人還是風采依舊!”解懷有些受寵若驚的回道。

    我習慣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我西環的老部屬,在一起感覺是不一樣的。“我先去和你們梁帥見面,以后再和你聊!”我輕聲說道。

    “末將恭送國公大人!”

    我沒有再理睬他,大步向皇城內走去,這東京的皇城,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踏進這皇城之中,但是此次當我踏進這皇城的時候,卻有一種莫明的成就感!因為這次我是以一個征服者的身份踏上這皇城的土地,不需要再惶恐,不需要再小心翼翼!

    走進了大殿中,那空曠的大殿里,此刻只有梁興一人,他站在龍椅旁,看著掛在龍椅后面的一個紅色大布,絲毫沒有察覺我走了進來。輕輕走到梁興身邊,我咳嗽了兩聲,梁興扭過頭來,看看我,緩緩的說:“阿陽,如果高飛和我們不是一個時代,他一定是一代雄主!”

    我一愣,有些迷惑的看著梁興。梁興歎了一口氣,向牆上的那塊紅布一指,“阿陽,還記得這個嗎?”

    我抬頭看去,也不禁愣住了,那紅布有些陳舊,上面繡著一輪明月,在那輪明月邊上,則是七顆大小不一的星星,這不正是我在三年前高占的壽筵之上所獻上的那壽禮?怎么還會掛在這里?高飛和我誓不兩立,我以為這塊紅布早已經化為一團灰燼,卻沒有想到至今仍然掛在這里,當年高占說是要懸掛于廟堂之上,可是沒有兩天,卻棄置一邊,沒有想到高飛又重新將它找到,而且就掛在自己的身后,讓每一個大臣抬頭就可以看見。

    “高飛也是一個胸懷大志的人物,只是他的方法錯了,如果他多些寬容,少些陰毒,或者我們沒有出現,那么明月一定是他的,甚至整個天下都會是他的!沒有一個皇者會將他的仇人的賀禮這樣堂而皇之的掛于廟堂之上,正陽,這個高飛是一個枭雄呀!”梁興緩緩的說道。

    我點點頭,雖然沒有說什么,但是心中卻同意他的說法,雖然和高飛打了多次的交道,甚至幾次險些讓他給害死,但是我卻不得不承認,高飛是一個人物,只有這樣的一個人,才能夠成為我的敵人!我用低沉的聲音問道:“鐵匠,高飛找到了沒有?”

    搖搖頭,梁興緩緩說道,“沒有,當我攻下皇城時,聽宮中的太監說道,高飛已經帶領他的親軍自皇城退卻,根據現在的情況,他很有可能從南門殺出,向西冷山逃竄!”

    “希望這次不要再讓他逃脫了!這樣一個人,終究會成為我們的一大禍害!”我點頭說道:“對了,鐵匠,我一直沒有向你詢問,那趙良铎你怎么看?”

    沉吟了一陣,梁興緩緩說道:“此人的來歷一直是一個謎?我也派遣細作打聽,卻沒有半點的線索,這個人看似豪爽,但是卻行蹤詭異,我看一定不簡單,甚至他會是我們下一個敵人!我們不得不防呀!”

    搖搖頭,我輕聲說道:“鐵匠,我看還不一定,我們下一個敵人將會是飛天、東贏、陀羅還有拜神威!趙良铎雖然行蹤詭異,但是從目前來看,他和我們還沒有任何的利益沖突,我想在某些方面,他還會是我們的朋友,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如何面對下面的挑戰!”

    皺皺眉頭,梁興還是無法完全同意我的意見,“趙良铎這個人我看不是一個善于之輩,我們還是不要對他放松警惕,不然最后吃虧的將是我們!”

    我剛要開口,這時向寧從大殿外大步走進來,他爽朗的笑道:“正陽,興兒,你們在說什么呢,呵呵,讓為叔也來聽聽!二十年了,我等待這個機會二十年了,我們終于可以和飛天的那些狗賊算算帳了!”說著,他來到了我們面前,“正陽,如果攻打飛天,為叔願意為馬前卒,好好與飛天算算這筆帳!”

    聽了向寧的話,我的心里不知道為什么,卻咯噔一下,這大殿中一共有三個人,卻有兩個人都如此的樂觀,他們認為只要拿到了明月,就可以舉傾國之兵南進和飛天抗衡,這樣不是一個好的預兆呀!只是在這個歡樂的時候,我沒有辦法將話講的那么明白,我還要好好的想想下一步的計劃!于是我點點頭,笑了笑……

    “報!”正當我們三人在大殿中為下一步計劃的時候,親兵跑進來說道:“三位元帥,向西行將軍求見!”

    “讓他進來!”

    沒有多大的功夫,向西行匆匆來到了大殿中,向我們躬身一禮,“啟禀主公,父帥、梁帥!我們剛才在搜索時意外的發現了原先鋒營都指揮使房山,現在他已被捆綁在外,請三位元帥發落!”

    梁興的臉上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我突然笑了,“好,向二哥,將房山收壓天牢,告訴他不要擔心,要好好的修養,嘿嘿,我要讓他知道什么是叛徒的下場!”我冷冷的說道,似乎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殺意,向寧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張了張嘴,但是沒有出聲!

    吩咐錢悅等人維護東京的治安,我和向寧、梁興在偏殿中討論今后的事宜,因為我們都知道,我們后面還要走很長的路……

    ****

     高飛沒有出乎我的意料,他果然帶領親軍從南門殺出,一路厮殺,沖出了向南行和子車侗的包圍,企圖向西冷山逃竄,但是沒有想到向北行在這里等候,一場火拼,高飛率領的親軍全軍覆沒,高飛更是被向北行活捉!這個消息著實讓我感到高興,但是此刻我還不能將他處理,因為畢竟高飛也是一個皇室中人,必須由皇室中的人來處置,我一面派人將高正母子接往東京,一面繼續收拾高飛一黨的殘余勢力,于是在忙碌中,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我已經占領東京七天了!

    東京已經開始恢復了往日的繁華,街上的行人開始聚集,商販也開始沿街叫賣,人是最有忍耐力的一種動物,因為,他可以很快的將所有發生的一切抹去,于是東京再次回復到了那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生活……

    我沒有時間來理會這些,東京剛一平復,我首先派向西行率領三萬人馬前往建康換防,由钟炎和仲玄各率領五萬人馬直襲青楊和平陽,在東京包圍戰中,這兩處地方多次襲擊建康,給我的后方增添了不少的麻煩,同時我將钟離師調往東京,因為下面的事情就要由他來唱主角了!

    我一直沒有忘記三百里以外的武威大軍,這十五萬人馬一天不控制在我手中,我心里就一天不能安靜,我曾經多次和向寧、梁興討論過這個問題,對于钟離世家,我們一致的意見是只能安撫,不能用過激的行動,不然很有可能會適得其反。我反復的思考如何安置這钟離世家,但是多日來一直苦思,卻沒有半分的答案……

    深夜我坐在燭下就著微弱的燈光,看著幾日來的公文,這些日子來,朝中的大臣紛紛向我表明立場,堅決擁護高正的皇位,對于這些朝三暮四的家伙,我實在沒有太多的興趣,對于我而言,如果要將明月控制在我手中,那么就只有一個辦法,滿朝文武,必須是我的人才行,不然如果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就立刻改換門庭,這樣的人我不屑用之。如今我手下論起武力,已經十分的充足,但是如果說治國,單靠冷鏈和孔方,還遠遠的不夠,張燕雖然是一個人才,但是做一個軍師或許可以,而且卻沒有太大的功勞,如果將他提升為重臣,首先是我麾下的這些將士不依,所以我必須要為我今后找到一個屬于我的丞相,對于這樣的一個職務,我必須要仔細的琢磨!

    突然間,我聽到一陣喧嘩,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頭,我走出了房間,“是哪里在喧嘩?”我向親兵問道。

    “啟禀元帥,好象是從天牢方向傳來的!”

    有些奇怪,天牢?那里都是囚禁著犯人,難道是有人前來劫牢?我不禁笑了,好大的膽子呀,那天牢中都是一些重犯,守衛森嚴,我更是將巫馬天勇派去鎮守,就是為了怕有人來劫獄,沒有想到還真的發生了!

    “去打探一下,看看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親兵領命而去,我站在房前,看著天牢的方向,心中思索著各種可能。天牢方向傳來陣陣的喊殺聲,隱隱還可以聽到兵器交鳴的聲音,看來劫獄的人身手不錯呀,竟然能夠鬧出這么大動靜,究竟是那一個勢力的人物?我有些疑惑。

    漸漸的,喊殺聲消失了,沒有多久,親兵飛快的跑來,手中還拿著一個黑乎乎的事物,他來到了我的面前,有些氣喘吁吁的向我躬身一禮:“啟禀大人,剛才有一個人前去天牢劫獄,試圖將南宮云等人救走,后來被巫馬將軍發現,一場厮殺后,那人就退走了!”

    “什么?一個人?”我有些吃驚的問道,沒有想到一個人就可以將我的天牢鬧了個天翻地覆,連巫馬都沒有將他攔住,此人的身手可真是不低呀!

    “是的,只有一個人,巫馬將軍說此人功力不在他之下,兩人拼斗多時,那人看勢頭不妙,才急忙退走。這是巫馬將軍讓我給您帶來的!”說著,親兵將手中事物遞給我,原來是一把斷裂的長槍,他說道:“巫馬將軍說也許大人看了這長槍,可以看出那人的來歷!”

    我疑惑的接過長槍,轉身走進了房中。這個巫馬也是奇怪,給我一截斷槍干什么?就著屋中的燈光,我仔細的看著那斷槍,這是一把十分普通的精鐵槍,在槍頭三分處被人截斷,斷口平整光滑,似乎是被人一劍斬斷,這沒有什么好看的呀!巫馬讓我看這個是什么意思?

    只要有一把神兵利器,誰都可以將這長槍斬斷,我不禁疑惑的搖搖頭。突然間,我的目光有些凝滯了,我發現那槍的斷面粗一看平滑無比,但是仔細看去,就可以感到斷面還是有些古怪,似乎含有兩股勁力,所以斷面有些曲扭,我皺著眉頭,越看越感到有些心驚,好快的一劍,我的腦海中漸漸的呈現出這一劍的面貌,如驚鴻般的一劍,劍勢奇快卻又連綿圓轉,帶著兩種詭異的勁氣,好驚人的一劍……

    這一劍似乎有些似曾相識,但是我又無法說出是從哪里見到的這一劍,好奇怪,在我的幾次交手中,好象只有昆侖派才使用長劍,但是昆侖派的劍法絕沒有這樣的凌厲,而且看這斷面,我似乎看到了我修羅斬的痕跡,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種詭異劍勢含于其中,這種劍勢陰柔中卻有著凌厲的殺氣,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劍法,這更加讓我感到奇怪,手指輕輕的在那斷面上覆沒,一種莫明的靈覺告訴我,這勁氣蘊涵陰陽,而且純熟無比,兩種不同的勁氣于一劍斬出,這分明是我清虛心法的噬天勁,突然間我腦中閃過一個人影,難道是她?

    我不由得暗暗的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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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钟離聯姻

    東京戰事已經結束了一個月,所有的事情已經漸漸的納入了正軌。钟、仲兩位老將突襲青楊和平陽兩鎮,沒有遇到太大的抵抗。明月各地的諸侯已經向皇室表示了他們的忠誠,現在我只剩下等待高正回到東京即位,明月的戰事就基本上算是停歇,剩下的就只有開始休養生息,開始我們下一步的行動了!

    但是我心中始終有一個隱憂,那就是钟離世家始終沒有入京向我表示臣服,他們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武威大軍依然駐扎在東京城三百里以外,我讓钟離師前去打探,但是他回來時卻是臉色凝重,而且還有些尴尬,問起他話來,他總是在支支吾吾的,始終沒有說出來一個一二三,再逼問他時,他的臉色更加尴尬,說等钟離宏等人進京時,我就知道了。我現在真的有些不能理解這钟離世家究竟在想些什么……

    看著手中的一份簡報,我微微皺起了眉頭,據青衣樓密報,陀羅在一個月前,開始秘密征調部隊,似乎要有所行動,其勢頭所指正是明月!在偏殿中來回的走動,我心中有些焦急,陀羅向來是由武威的钟離世家所抵抗,如今武威大軍半數人馬駐扎在東京城外,钟離世家遲遲沒有表態,如果陀羅發動攻擊,那么武威是否能夠堅持住?武威一破,明月南大門將要洞開,那么我只有將戰火在明月展開,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明月多年戰爭,已經是民不聊生,而且剛經過了高飛之亂,整個形式剛穩定下來,如果再次開戰,那么勢必要引發一次大的動蕩,這實在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正在思索時,門外錢悅興匆匆的走了進來,“主公,钟離世家代表在皇城外求見!”

    我放下手中的簡報,心頭的一塊大石似乎落了下來,立刻說道:“列隊,迎接钟離世家!”說著,我抬腳就要向外走去,走到殿門,我突然停下了腳步,沉吟一會,對錢悅說道:“不要興師動眾,讓他們前來觐見,就說我在偏殿等候!”

    微微一愣,錢悅似乎沒有明白我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但是他還是依言走出偏殿,前去傳令。我轉身坐回偏殿中央,不能給他們太高的禮儀,畢竟他們曾經是我的敵對一方,不論是什么原因,在沒有弄清楚他們的來意之前,我不能過于高抬他們,不然勢必會讓他們坐地起價,不知道會給我什么樣的要求。

    我猜想著钟離世家的來意,就在這時,钟離宏帶著三個年青人在錢悅的引領之下大步走進了偏殿。我看著他們,沒有起身,只是微微的欠身,“钟離長老好!”

    钟離宏身后的三人臉上露出一絲怒色,但是钟離宏臉上沒有露出半點不快的神情,向我一拱手,他朗聲說道:“國公大人好,钟離宏率領钟離世家長老會代表向國公大人問好!”

    我微微點頭,示意錢悅上座,輕聲說道:“钟離長老請坐!”絲毫沒有理會他身后所謂的長老會代表。

    我的傲慢讓那三人更加的不快,他們恨恨的坐在一旁。緩緩的,我沉聲說道:“钟離長老此次前來不知道有什么指教?”

    “钟離宏此次前來,一來是向國公大人表示歉意,月前钟離宏迫于無奈,阻大人于東京城外,此非是我钟離世家本意,還請大人見諒!國公大人在短短十日間將我钟離世家流傳千年的長蛇陣破去,钟離宏實在是佩服!”他爽朗的對我說道。

    不想給钟離宏太難看,畢竟這個老頭也是奉命行事,而且我一直對此人很有好感,當下我微笑道:“钟離長老不用佩服,破去長蛇陣非是我許正陽的能力所能及,這是我曾祖在去世前研究的結果,當年他對長蛇陣也是十分的推崇,所以潛心多年研究,方有了這破陣之法,再說即使有了破陣之法,正陽也未必能夠就輕易的破掉大陣,畢竟武威將士訓練有素,非是我修羅兵團可及!這敬佩之說,也就算了!”

    感到有些高興,钟離宏當然知道我曾祖是何許人,他點點頭,沒有在就這個話題多說,畢竟被戰神所破,心中多少有了一些平衡,他豪爽的大笑道:“國公大人當真是妙人,钟離宏心里有些平衡,不過將門虎子,國公大人也不用謙虛,钟離宏一是一,雖然不是大人的主意,但是依然感到十分敬佩!”他頓了頓,接著說道:“這第二件事,就是我們的賭約,三年前,我們雖然有了一次接觸,在我大哥的推薦下,長老會已經接受了大人,但是卻始終沒有見到大人的真實勢力,雖然后來大人巧奪開元,但是卻依然不能服眾,所以長老會就安排我在東京城下擺出了長蛇陣,一來是為了大哥的安全,二來也是想再次考驗一次大人。大哥雖然不同意,無奈長老會已經決定,他一人也無力回天。我此次前來,大哥讓我向國公大人道歉!”

    我點點頭,表示可以理解,但是卻沒有說話。看到我臉色平常,钟離宏接著說道:“當日我在陣前和大人定下了賭約,,如果大人能夠在十天內破掉長蛇陣,那么我钟離世家當向大人表示臣服,其實在一個月前我就想要來東京,但是由于長老會遲遲沒有決意,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這一點也請大人原諒!”說完,他對身邊的三個年青人說道:“還是你們向國公大人說吧!”

    似乎有些不滿钟離宏對我的吹捧,其中一個年青人站起身來,神色倨傲的向我一拱手,“在下钟離世家三代子弟钟離青,奉長老會之命,向許大人轉達我長老會的決議!”他的話剛一出口,钟離宏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

    我皺了皺眉頭,心中對這钟離青十分不滿,即使是钟離宏對我也要必恭必敬,你一個小小的三代弟子,卻敢在我面前如此倨傲!嘿嘿,難道我真的要依靠你钟離世家不成?壓住了心中的怒火,我冷冷的剛要開口,就聽大殿之外一個粗曠的聲音響起:“不必了,钟離世家的決議並非對我等十分重要,我們輔助皇上平亂,心中只有皇上的決議,對于什么钟離世家的決議無須聆聽!”眾人臉色一變,只見從大殿之外走進三人,為首兩人正是梁興和向寧,他們臉色陰沉,梁興黝黑的臉此刻如果鍋底一般,他們的身后還跟著钟離師,他也是一臉的陰沉。

    進了大殿,向寧向钟離宏一拱手,爽朗的笑道:“钟離長老,你我已經多年沒有見面了,一向可好?”向寧和钟離宏已經認識多年,上次在陣前,向寧並沒有露面,這次見面,當真如同老朋友一般,沒有半點的不快!

    同是明月的公爵,钟離宏也連忙起身拱手還禮。早有親兵給向寧等人端上了座椅,梁興和钟離師向钟離宏躬身一禮,然后和向寧一同坐下。梁興沉著臉,對钟離宏說道:“钟離長老,請恕梁興無禮,钟離世家屢次刁難,實在讓梁興無法忍受!當年钟離世家說五十天解東京之圍,本公和傲國公兩人在東京浴血五十天,但是武威大軍遲遲沒有出現,如果不是向將軍率兵前來解圍,東京早就落入了他人之手!此次為了钟離國師,武威大軍助纣為虐,在下也可以原諒,但是請長老明白,我等順應天意,為皇上平亂,為我明月剪除叛逆,乃是受之天命,我等眼中只有皇上,沒有什么長老會,如果要算起來,钟離世家歷代受我明月恩寵,卻協助叛逆,這本來就是死罪一條,此刻卻讓我們來聽什么決議?嘿嘿,梁興放言,如果朝廷下旨,梁興率領通州大軍挾閃族二十萬鐵騎,兵臨武威,也絕非是妄言!”

    “大膽!”钟離青臉色鐵青,厲聲喝道。

    钟離宏剛想要開口阻止,但是一旁的向寧悠悠的說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在這里大呼小叫?”

    “我乃是钟離世家三代弟子钟離青!”钟離青倨傲的說道。

    扭頭問了問身邊的钟離師,向寧冷冷的說道:“你可知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可知你是在和誰說話?”他頓了一頓,沒有等钟離青開口,“這里乃是東京,我明月的中心,和你說話的乃是我明月一等戰國公,夜叉兵團統帥,通州九城兵馬總督梁興梁大人,你是何等身份?竟然敢在這里大呼小叫?此地哪一個人的身份不比你高,你卻敢以下犯上,依仗你钟離世家,難道我就不能收拾你嗎!”說著,向寧的臉色陰沉,一股犀利殺氣自他身上發出,龐大氣場瞬間籠罩大殿,配合著殿中回蕩的陰沉聲音,氣氛瞬間變得好生肅殺!

    只是自幼受長老會長老寵愛的钟離青如何能夠抗衡向寧那久經沙場那龐大的殺氣,頓時臉色變得煞白,他嘴唇蠕動半天,卻說不出話來,身后的兩個年青人早在向寧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感到到了自己的手腳不在受控制,一時間也是瑟瑟發抖。

    钟離宏連忙起身,躬身向向寧賠罪說道:“伯爵大人請不要動怒,青兒無知,得罪了梁國公,钟離宏向你們賠罪了!”

    一旁的钟離師也連忙起身請罪。向寧緩緩的收起殺氣,看著三人,冷冷的不再開口。我坐在一旁,一直冷眼觀看,心中不由得感歎,钟離世家真的已經變了,竟然讓如此的無知小兒前來當代表,嘿嘿,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想法。感覺到氣氛有些沉悶,我緩緩的開口道:“钟離長老不用擔心,如果我等想要處置他,即使你阻攔也沒有用處!如此無知小兒,不給他一些教訓,他還以為他是老天,無人敢動,白白的丟钟離世家的臉,我是為钟離老前輩感到不值!”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钟離宏沒有說話,看著猶自在瑟瑟發抖的钟離青,我冷冷的說道:“钟離青,給你一個教訓,不要如此的狂妄,要想狂妄,至少也要有一個狂妄的本錢!否則那就是自討無趣!”接著,我扭頭笑著對钟離宏說道:“钟離長老,還是請你來告訴我吧,這等無知小兒,我實在沒有半點的興趣理睬!”

    咳嗽了兩聲,钟離宏起身,神色嚴肅的說道:“國公大人,自長蛇陣破除,我就已經派人飛馬趕往武威,將情況告訴了長老會,長老會最后決定,將支持大人的一切行動,武威三十萬大軍任由大人調遣,此次前來,就是就是向大人獻上我武威大軍調動的虎符令箭!”說著,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钟離青,钟離青連忙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包,遞給了钟離宏,钟離宏向前走上兩步,神色莊重的將手中的小包遞上。

    我連忙起身,走上前兩步,接過钟離宏手中的小包,沉甸甸的,從此武威大軍就任由我來調遣,我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放下。神色莊重的看著钟離宏,我緩緩說道:“钟離長老,正陽在此也向钟離世家保證,钟離世家俸祿將不會改變,以前種種你我一筆勾銷,從此你我就是共同的盟友,如有違背此言,許正陽天誅地滅!”說著,我大聲說道:“钟離師!”

    “末將在!”钟離師連忙起身應道。

    我走過去,將手中的虎符遞交給他,“從今天起,武威大軍虎符交在你手中,只要钟離世家有任何需要,三十萬大軍任你調用!”

    “主公!”钟離師驚叫道。

    钟離宏也沒有想到我會將虎符交給钟離師,如此就等于是將武威的兵馬重新交還給了钟離世家。他看著我,好半天激動的說道:“國公大人大量,钟離宏佩服,钟離世家當從此以后誓死效命于大人,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我不禁笑了,虎符只是一個象征性的東西,他不代表任何意義,最多是向我表示钟離世家的誠意,如果钟離世家要反叛與我,那么即使我手握虎符,又能如何?钟離世家世代鎮守武威,即使沒有這虎符令箭,他們同樣可以調動兵馬,索性賣一個面子給他們,钟離師是他們未來的家主,虎符在他手里就和在钟離世家一樣,他們還有什么不放心呢?嘿嘿,這樣我即可以表示對钟離世家的信任,讓他們對我死命效力,又可以安下他們的心,這筆買賣我是不會虧本的!

    大家重新落座,大殿中的氣氛已經活躍了不少。钟離宏看了看钟離師,钟離師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他躊躇了半天,站起來對我說道:“主公,钟離師還有一件事情要和主公商議!”

    我笑著說道:“钟離,你我兄弟,何須如此客氣?有什么事情說吧!”

    猶豫了半天,钟離師緩緩說道:“是這樣的,主公是否還記得前些日子在陣前和主公拼斗的钟離華?”

    我微微一愣,怎么會不記得,吃了她的豆腐,我到現在還記得那時的尴尬,此刻钟離師突然提起了她,我心中不由得有些緊張,不是要和我算帳吧。有些苦澀的一笑,“記得,本公當然記得!”

    “钟離華乃是在下的小妹,也是叔公的孫女,她對國公十分的仰慕,所以叔公委托我向國公提親,不知道國公意下如何?”钟離師坑坑嗤嗤的說道。

    我的頭真的有點大了,光是一個顏少卿,已經讓家里的那個給了我好些天臉色,如果再出來一個,那還不把我給生吞活剝?我求援的向梁興和向寧看去,卻發現這兩人此刻一臉的笑意,看到我看他們,立刻轉過頭去,裝作沒有看到。

    我心中惱怒異常,這兩個人擺明了是在看我的笑話!我臉上有些發燙,低聲說道:“這,钟離,不知你的叔公是哪一位?”

    一指身旁的钟離宏,钟離師沒有說話。此時钟離宏朗聲說道:“國公大人,華兒日前在陣前與大人拼斗,非是我的本意,但是自她回去以后,就有些不對。老夫今日冒昧求親,望大人不要推辭!”

    我心中不由得大急,這讓我如何同意?吞吞吐吐的,我有些尴尬的說道:“長老,钟離小姐天人一般,正陽恐怕有些高攀不上。而且正陽家中已經有了兩門親事,再娶小姐,恐怕委屈了小姐呀!”

    钟離宏臉色一變,有些惱怒的說道:“大人在陣前和華兒拼斗,個中的經過,幾十萬大軍都看在眼里,這讓華兒以后如何做人?大人有兩房妻室,也不妨再多出一個,大家都是習武之人,哪里有那么多的講究,大人只需要答應,華兒那里老夫自然可以說通!”

    聽出了钟離宏話中的火氣,我心中突然間感到為難,這種場面比兩陣搏殺更加讓我感到為難,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造成麻煩。可恨此時梁興、向寧兩人視若不見,我狠狠的看了一眼梁興。

    感受到我眼光中無比的殺氣,梁興強忍著笑容站了起來,對钟離宏拱手說道:“長老不用著急,正陽臉皮單薄,心中雖然已經同意,但是嘴上卻說不出來,長老只管放心,這門親事就這么定下,我和向元帥願意做這證人!是不是,向元帥?”

    “沒有,正陽叫我叔父,那么我就做正陽的長輩,這件事長老放心,就這么定下了!”向寧連忙開口說道。

    “那么多謝兩位,老夫這就將消息告訴華兒,至于這婚事的時間,我們以后再定,老夫告辭!”說著,钟離宏向我一拱手,轉身大步向殿外走去,钟離青三人連忙跟著他走出大殿。

    看著眼前臉上帶著壞笑的三人,我腦子里面一片空白,怎么就這么三言兩語就把這親事定了下來,我呆滯的看著他們,嘴唇顫抖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啟禀主公,皇上和太后的鸾駕已經到了東京城外十五里!”就在這時,錢悅沖進了大殿,高聲禀報,然后又帶著邀功的語氣向我說道:“主公,梅樓主也來了!”

    好似一個炸雷一般在我耳邊響起,我真的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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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少年天子

    “你們做的好事!”我好半天緩過了勁來,有些氣苦的看著梁興和向寧,還有那個一直在那里偷笑的钟離師,“這下好了,惜月已經來了,這個事情你們去向她解釋,我不去迎接了!”說完我賭氣的坐在那里。

    此刻向寧神色一肅,他用一種少有的凝重神色看著我,低沉的說道:“正陽,不要生氣。現在钟離也在這里,我不怕隱瞞什么。同意你和钟離華的婚事是有考慮的!”

    “是呀,是呀,考慮把我賣出去!”我不讓向寧說下去,插口道。

    嘿嘿笑了,梁興說道:“阿陽,我們如今剛平定了高飛的叛亂,正需要有世族的支持,才能夠站穩腳跟。其實钟離早兩天已經把這個事情告訴我了,我考慮了很長時間,如果我們要把持明月朝政,單依靠武力是不行的,高飛為什么能夠兩次險些成功,原因就是因為他身后有明月的世族支持!钟離世家本來就和我們有些交情,此次也是出于無奈和我們敵對,我想這一點你也可以原諒。前些日子钟離和我說,雖然钟離世家將虎符交出,但是長老會里面矛盾重重,很難說沒有變化發生。我們要他們和我們一條心,只有和钟離世家有一種利益與共的交情。钟離宏在钟離世家可以說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更加上他控制武威大軍多年,在軍中更是有很高的威望,這一點,即使連國師都比不上!如果能夠和他聯姻,那么就能夠得到他全力的支持,有了他在钟離世家的幫助,我想钟離世家怎么也不會和你鬧翻,你說對不對钟離?”說著,梁興扭頭看著钟離師。

    點點頭,钟離師笑道:“主公,雖然钟離師是钟離世家的一分子,但是對于長老會里面的種種,早已經看不過去了。既然我已經效忠于主公,那么就決不會偏袒我的家族,其實我這樣想,也是為了家族好呀!”

    我看著梁興,好象有些不認識一般,這個家伙三年不見,已經不是那個沒有半點政治頭腦的人了,他的話我絕對同意,世族在政治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而且那天我好象確實是吃了钟離華一小口豆腐。但是對于他們輕易就將我賣出,絲毫沒有還價,我心里總是有些不舒服。雖然心里已經有些松動,但是我還是小聲嘟囔道:“那為什么你不把你賣出去,為什么是我!”

    “嘿嘿,第一,你大哥我已經是花落有家了,不能在拈花惹草;第二,好象吃人家豆腐的人是你,這個大哥實在是幫不上你的忙了!哈哈哈!”梁興說到最后,突然咧開了他的血盆大口,張狂的笑了起來。

    “你-!”我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坐在那里,看著梁興的嘴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想要暴打他一頓的念頭。

    看到梁興的那個樣子,向寧也笑了。扭頭對我說道:“怎么樣,正陽,你沒有意見了吧!其實就是你有意見也不行,為叔怎么說也是你的長輩,呵呵,這個事情就這么定下了!”

    “那你們去和惜月解釋,我不去!”我小聲說道。

    頓時偏殿中的三個人臉色都陰沉了下來,他們互相看了一眼,臉色突然好轉,對我嘿嘿笑道:“行,惜月那里就我們來說!”

    我撓撓頭,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不對,但是卻說不出什么道理,看看梁興和向寧兩人,起身我向殿外走去,“錢悅,全城准備,列出依仗,迎接皇上和太后駕臨!”說著,我已經走出了大殿……

    東京城外,一片歡騰的海洋,新皇回京,滿朝文武來到了城外迎接,他們在等待再一次的被新皇所寵信,但是卻遺忘了在一旁觀看的我。我冷冷的在一旁冷眼觀瞧,看著那些滿臉歡喜之色的臣子,心中卻已經下定了主意,一定要將這些見風使舵的家伙清洗掉!

    遠處,高正等人的依仗緩緩的向東京使來。高正,這個年僅十幾歲的少年皇帝坐在鸾駕之上,身后是神色端莊的顏少卿。

    “皇上萬歲!太后萬歲!”立刻人群中響起了陣陣的歡呼之聲。

    高正緩緩的向兩邊的臣民招手示意,他的神情已經告訴了我此刻他心中的是多么的得意,也同時在提醒我,我還要忍耐,畢竟明月始終還是以高家為正統,我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要走,突然間,我想起了張燕和我在起兵之前說的一段話:廣積糧,緩稱王!此人的眼光確實長遠,如此清醒的看出高氏家族運勢未絕,此刻我真的是很想和他好好的談一談,聽聽他的想法,為我的下一步做好打算!

    此時顏少卿在高正身后低聲說了一句什么,高正似乎立刻醒悟,他大聲的說道:“傲國公、戰國公、定東伯何在?”

    我和梁興、向寧搶上一步,跪伏于地面,恭聲的說道:“臣許正陽(梁興、向寧)恭迎聖駕,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閃開一條人縫,此時他們才想起來,今天真正的主角是我們三人。高正連忙走下來,向我們快步走了過來。來到了我們的面前,他臉上帶著笑容,“三位元帥快快請起,三位元帥此次平亂,功在社稷,乃是我明月的恩人,理應朕向三位元帥感謝才是!”說著,將我們扶起,躬身向我們一禮。

    不知道是不是顏少卿教給他的這些,如果不是,如果是他自己想出來的這一切,那么這個十幾歲的少年,將會是我未來最為強大的敵人!我心中暗暗的心驚,同時心中也升起了一種強烈的殺機!一定要在他及冠之前,將明月拿在我的手中,不然如果等他及冠,也許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我心中想到。但是臉上卻露出極為卑謙的笑容:“聖上如此誇獎臣等,實在是讓臣等感到無地自容!未能及時發現亂黨陰謀,累得皇上流離,此乃臣等的罪過,還請聖上責罰!”

    臉上露出親熱的笑容,高正拉著我的手,“元帥如此說就有些見怪了,母后說如果不是元帥,朕就要落入亂黨手中,這救命之恩,朕真不知如何報答!聽母后說元帥和我父皇甚是交好,更是太上皇的義子,算起來,朕還要叫元帥叔父,叔父武功高強,以后還要好好的教朕呀!”

    心中的驚懼更加強烈,這個少年天子處理事情如此的老到,讓我簡直感到有些害怕,希望這一切只是別人教的,不然我只有將他……

    臉上依舊是卑謙的笑容,我恭聲的說道:“聖上如此看得起臣,乃是臣的榮幸,如果聖上有召,臣又怎么能夠不竭盡心力!”

    滿意的點頭,高正對我的恭謙十分滿意。扭頭看看顏少卿,只見顏少卿微微的點頭,他拉著我和梁興大步走入東京,所有的臣公此刻臉上都露出了羨慕的表情,卻不知我此刻心情卻是復雜無比,很難用一句話表示!

    走進了皇城,我早已經吩咐手下親兵將龍息殿和坤月閣打掃出來,這里是高占和高占的母親所居住的地方,此刻高正住進了這龍息殿,也就正式的向整個明月宣布,他已經成為了明月新一代的主宰!剩下的就只剩下了登基大典。

    從龍息殿中退出,我和梁興剛要離開,卻見到一個太監來到我的面前,恭聲說道:“國公大人,太后有請!”

    我感到一陣的頭疼,這個時候來找我,估計沒有什么好事。回頭看看梁興,只見他笑嘻嘻的看著我,“國公大人呀,你還是去見太后吧,我先去和惜月談談,然后等你回來再說!”

    我點點頭,跟隨著太監向慈寧宮走去……

    顏少卿坐在大殿中央,看到我走進來,臉上露出一絲妩媚的笑容,緩緩起身,微微揮手,兩旁的太監和宮女躬身退了下去。諾大的殿中只剩下了我和她。

    我連忙躬身說道:“臣許正陽見過太后!”

    她有些幽怨的看著我,長歎一聲,“正陽,你的稱呼讓我感到好陌生,從你回到開元開始,你就在疏遠我,躲避我!為什么?”

    我不知道應該怎樣的回答,看著她幽怨的神情,我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有多少是真誠的。對于她,我始終有著一種難以說明的感情。更何況她如今是太后,一個可以左右高正的人,我必須要借助她的力量,才能走上權利的頂峰。但是在我的心中,卻始終感到有些別扭,長歎一聲,我低沉的說道:“少卿,這是我最后一次稱呼你的名字,從現在開始,你已經是一國的太后,身份和地位與往日已經不再相同,你我的一舉一動,都是被整個朝堂的人盯住,一個不慎重,就會給你我造成麻煩,所以正陽只能如履薄冰般的小心翼翼,這也是為了皇上的將來呀!”

    顏少卿沉默了,從她的眼神中,我看到她有些漠落,半晌,她抬起頭來看著我,“正陽,你會永遠幫助我嗎?”

    我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因為我知道,總有一天,我們會翻臉成仇。好半天,我才說道:“少卿,你放心,只要皇上做一個好皇上,那么我就會竭盡全力的去幫助你們!”

    雖然不是很滿意,但是顏少卿還是點點頭,她看著我,咬咬牙,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玉盒,遞交給我:“正陽,這個是噬魂丹的解藥,三年前給你服用,不過是有些不敢放心與你,但是現在,本宮看來也已經不需要這樣了!”

    我愣了一愣,其實我根本不在乎這噬魂丹,我所修習的清虛心法乃是天下間最為神奧的心法,本身就不懼萬毒,區區噬魂丹早已經被我煉化。但是此刻我接過噬魂丹的解藥,心中不知如何的應對。沉吟了一下,“太后,說實話,噬魂丹根本無法傷及臣,臣在服用噬魂丹之后,已經將其煉化,但是為了給太后信心,臣一直沒有禀報,是害怕太后對臣不放心,所以這解藥還請太后收回!”

    用幾乎無法聽見的聲音,顏少卿自言自語道:“原來真的……”她抬頭看著我,臉上又一次露出嬌媚的笑容,“正陽如此坦誠,令本宮感動。那么這解藥我就先收回。其實本宮此次讓正陽前來,乃是另有事情!”

    “請太后吩咐,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如今皇上初登帝位,根基尚不穩固,而且他還年幼,很多事情需要別人指導,本宮想請正陽輔佐皇上,暫且攝政!”顏少卿緩緩的說道。

    我頓時愣住了,我知道顏少卿還需要我的幫助,但是我沒有想到她居然會讓我攝政,這著實讓我吃驚不小。這攝政之意,就是在高正及冠之前,總理朝中一切事務,這個職位之大,實在是不可小視。

    我連忙推辭道:“太后,其實太后也是一個睿智之人,已經足夠幫助皇上,何須臣來?而且臣不過一介武夫,論起行軍打仗,或許還可以,但是說起著政務,恐怕不是臣所能做到的。而且臣自向先皇效忠以來,得罪朝中的不少重臣,恐怕他們也不會允許臣來攝政,還是另找賢明重臣,才是萬全之策!”

    笑了笑,顏少卿柔聲說道:“本宮乃是一介女子,明月先皇祖訓,后宮之人,嚴禁干涉朝政。再說正陽未免有些謙虛,本宮看到了開元、涼州兩地,政務十分的清明,如何是不懂?而且明月大亂方定,正是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人物前來輔佐,這滿朝文武之中,又有誰能夠比得上正陽你的赫赫戰功?只有你這樣的人物來坐鎮,一來可以平定亂黨,二來也可以讓其他的國家不窺視我明月帝國!”

    我一面思索著顏少卿話中的含意,一面緩緩的坐下,端起手邊一杯香茗,輕輕的品了一口,好半天,我慎重的說道:“太后如果真的要臣來攝政,那么臣需要一人前來幫忙!”

    “哦,不知道何人讓正陽如此看重?”顏少卿眉毛微微一挑,有些好奇的問道。

    “定東伯向寧!”我緩緩的說道:“向寧也是朝廷重臣,同樣有赫赫戰功,更是此次平亂功臣,手中青州兵勇武非凡,而且向爵爺在朝中的聲譽較之臣要高上許多,有他在,可以讓朝中大臣的反對之聲小上很多,而且臣是一名武將,自然是為我朝開疆擴土,讓我明月真正雄踞于諸侯,這才是臣所擅長,這樣朝中有向爵爺,臣領兵在外,遙相呼應,共同為我明月效力,那么朝中的大臣也就沒有太多的異議!”

    顯然沒有想到我會推辭,顏少卿鳳目死死注視著我,好半天,她才開口道:“既然正陽如此說,本宮要好好的考慮一下,這向爵爺本宮一向不熟悉,所以一時也無法決定,一切還是等到了皇上祭天告祖后,正式成為皇上后在朝堂上再行商議!不知正陽意下如何?”

    我連忙起身躬身向顏少卿說道:“太后思慮缜密,臣敬佩不已,臣願意等候太后聖裁!”

    笑著點點頭,顏少卿笑著說道:“正陽不用如此多禮,雖然你我為君臣,但是卻也是朋友,正陽更是救我母子于危難的恩人,如今不是在朝堂之上,不用動辄行這君臣禮節!”

    我恭聲應是。又和她細細的談論了一會,我起身告辭。顏少卿雖然有些不願,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身為太后,無法將我長留宮中,于是也起身相送……

    在回府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顏少卿真實的想法,這個女人有著非凡的魄力,我可以感覺到,她會是我的一個大敵,我不能小看這個女人。而且她身后的力量我動用了青衣樓的全部力量也無法查清,實在是太過隱秘。最可疑的就是那個趙良铎,不過這個趙良铎又是什么來歷呢?我有種預感,這個謎底快要揭開了!

    不知不覺中回到了傲國公府,高正入京,我就無法再住在皇城中了,好在這國公府保留完好,所以也就重新啟用。國公府外,大批的車馬停在門口,看來此次梅惜月的動靜不小。想到要面對她的時候,我就有些頭疼,也不知道梁興是否已經將她說了钟離華的事情,嗨,不知道她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就這樣,我滿懷心事的和向我行禮的親兵點頭示意,慢慢的走進了國公府大廳。大廳中坐滿了人,都是兵團的將領,他們已經和梅惜月都是熟人,象子車侗是頭一次和梅惜月見面,雖然驚為天人,但是閃族人那豪爽的性格,對于女色並不是很在意,大家也就談在一起。當我走進大廳的時候,眾人正和梅惜月談的高興,看到我走進來,立刻都停下了議論,看著我,這讓我感到有些迷惑。

    “天色已經不早了,惜月一路車馬勞頓,還是早些休息,我們明日再說!呵呵,我們就先行告退了!”說著,他已經站了起來。廳中的眾人也連忙起身告辭。梁興走過我的身邊,低聲說道:“阿陽,放心,那個事情我已經和惜月說了,你放心吧!”

    好象一塊石頭放進了肚子,我笑著點頭,將他們送出了大廳。扭頭看著站在大廳中央的梅惜月,我笑著說道:“師姐,多日不見了,好生想念呀!”

    原本充滿笑容的臉突然一變,梅惜月冷冷的說道:“大哥說的可是真的?”

    我小心翼翼的笑著說道:“是的!”

    渾身都有些顫抖,她氣苦道:“好,你居然這個樣子!正陽,我真的看錯你了,我就不說了,小雨妹妹至今下落不明,你卻……,你說吧,你又做了什么對不起我們的事情了?”說著,她流下了兩行清淚,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嬌煞,也讓人疼煞!

    我越聽越覺得有些不是味道,有些迷惑的看著梅惜月,我連忙說道:“師姐,你不要哭,你,你說什么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

    “大哥剛才都已經告訴我了,你剛才已經承認,如今卻又來反悔,正陽,你怎么這個樣子!”梅惜月厲聲的說道。

    我感到更加的迷惑,連忙問道:“慢著,慢著!師姐,大哥都告訴你什么了?”

    “大哥說你又做了對不起我們的事情,所以要娶妻!”梅惜月說道。

    好你個梁興,你居然陰我!我馬上明白了是怎樣一回事情,我說他今天和向寧兩人的笑容那么詭異。心中雖然叫苦連天,但是此時還是將眼前的困境解決再說。我連忙解釋道:“師姐,冤枉呀!你不要聽大哥那樣說,是這樣的!”接著,我將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最后我說道:“我本來沒有同意,是大哥和叔父兩個人硬是要答應下來的!他們說這個是一件大事,牽涉到我們的將來。還說要幫我解釋,但是我沒有想到……所以,師姐剛才問我,我當然說是了!”

    臉上還帶著淚水,梅惜月噗哧一聲笑了,“大哥也真是的,這樣的玩笑也開!”

    我連忙點頭稱是,“就是,這個大哥現在越來越沒有大哥的樣子,看我回頭收拾他,如果師姐不同意,我馬上去找钟離宏將這個事情推掉!”說著,我轉身就要去找钟離宏。

    “慢著!”梅惜月連忙將我攔住,輕輕將臉上的淚水擦拭,她緩緩的說道:“如果是這個樣子,大哥和叔父他們說的倒也有理。钟離世家對我們的支持目前確實十分重要,如果能夠聯姻,確實對我們以后有很大的幫助,钟離宏手握武威大軍,我們將來西進一方,將要依靠他們助力多多,嗯,這個事情倒是也可以!”

    我不敢出聲,看著她。對于梅惜月,我有一種發自于內心的害怕。不!不是害怕,是尊敬。對于她那超凡的智力和政治觀察力,我由衷的佩服。思考了一下,梅惜月說道:“正陽,這樣,你明日就答應钟離宏的提親,但是有兩個要求:第一就是要等到找到小雨妹妹的消息才可以成親,第二就是钟離華雖然是世家弟子,但是我們三人卻不能有任何的高低之說,大家一視同仁!”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她的意見,扶著她坐在廳中,梅惜月喝了一口香茗,接著問道:“顏少卿找你前往,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我連忙將顏少卿和我的談話內容說了一遍,最后說道:“師姐,我總覺得這個顏少卿的背后好象有一股勢力在支持她,我覺得她現在和我說的話語,全部都是有人在背后指揮,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不妥?”

    輕輕的搖搖頭,梅惜月沉思半晌才開口道:“我倒是覺得不會,因為高正雖然是高占指定的繼承人,但是目前在明月諸侯之中,有不少的人圖謀不軌,顏少卿也確實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人物來支持她,你無疑是一個很好的人選,第一你幫助他們奪回了皇位,第二,你手握兵權,也立有戰功,確實是一個上佳人選,不過你推薦叔父共同來攝政,這很好,畢竟叔父在明月的時間已經有了二十多年,相比較而言,他的人脈要比你雄厚了許多,嗯我看沒有問題!”她停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來什么,有些嗔怪的說道:“都是大哥給我們開了這個玩笑,險些讓我將大事給忘記了!關于趙良铎,我們終于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他似乎與墨菲的皇室有著一些關系,估計是墨菲的皇室成員,趙良铎我想只是他的化名!”

    “哦?墨菲?那不是距離我們很遠,他為什么要幫助我們?”

    “我這段時間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墨菲這許多年來一直野心勃勃,虎視中原地帶,但是由于眾多的諸侯國一直對對墨菲有一種敵對的態度,在加上他后方還有西羌游牧民族的騷擾,所以始終沒有發動攻擊。如今西羌已經臣服于墨菲,他們的后顧之憂已經解除,現在他們需要找到一個結盟,那么打破中原諸侯的敵對,我想趙良铎一定就是墨菲的特使,他在各國販賣古玩,結交上流,也是為了尋找一個盟友,明月地處四戰之地,東有東贏,西有陀羅,南有飛天,如果和明月結盟,那么如果墨菲出兵,中原七個諸侯國,一下子就可以解決了四個,陀羅、東贏如果西進支援,必須要經過明月,那么明月就可以將他們阻擋,飛天同時還可以將飛天拖住,這樣墨菲只需要對付安南、拜神威和大宛氏,這三個國家之間同樣有著矛盾,對付起來,也就容易了許多,正陽,趙良铎雖然幫助了你幾次,但是你將來會給他更多的幫助呀!”

    我聽著梅惜月的分析,不斷的點頭,但是我依然有些不解的問道:“師姐,可是我和趙良铎認識的時候,只是一個山寇,他怎么會如此幫助我呢?”

    搖搖頭,梅惜月低聲的說道:“這個我也無法理解,如果有解釋,那就是趙良铎的眼光之毒辣,更勝于這中原眾人,如果是這樣,正陽,趙良铎恐怕比我還有精明,他甚至可能已經查到了你的出身,同時他也可能知道了钟離世家對你的幫助,但是他依舊幫助你,是否是因為钟離世家已經不能夠再成為他的敵人,我有種預感,正陽,這個趙良铎將會是你今后最大的敵人!”

    我愣住了,說實話,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么多,這個趙良铎……

    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正陽不要想太多,從目前來看,趙良铎還不會是你的敵人,而且他會是你最有力的朋友。所以,如果顏少卿和他有關系,我建議你不妨將你的身世告訴顏少卿,這樣,你就有了一個借口與飛天開戰,同時如果顏少卿的反應平常,那么就說明她和趙良铎一定有著密切的關系,她早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世,如果她的反應激烈,那么就說明她的身后還有一股力量,但是那股力量並不值得我們恐懼。我想即使你公布了你的身世,整個明月也不會有多大的波瀾,畢竟是你洗刷了他們的恥辱,畢竟你手握強大的兵力,而且我認為你的身世會讓更多的人來投奔于你,正陽,已經是時候了!”

    我沒有說話,腦子里面思索著梅惜月的話,是呀,我已經有足夠的實力來支撐我的地位,我需要一個世家的身份來提高我在朝中的地位,雖然我現在是高占的義子,但是有一點,我是一個從奴隸營中走出來的人,在那些世家的眼中,我始終是一個身份低下的奴隸!點點頭,我低沉的說道:“師姐,你的話很有道理,我明天就去想顏少卿說明我的身份,我已經不需要在隱瞞了,浴火鳳凰軍團是到了重生的時候了!”

    我站了起來,在屋中走動。梅惜月沒有打攪我,她知道我正在思考著一些重要的問題。突然我停下了腳步,“惜月,我想知道,如果我接手了攝政大臣的身份,那么我將如何走下一步呢?”

    梅惜月笑了,“正陽,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你手下有一個大才,為何不去問問他呢?好象他要兌現他的諾言了!”

    我一愣,看著梅惜月的笑臉,突然間我知道她說的是誰了,笑著問道:“師姐說的可是張燕?他也來到了東京?”

    點點頭,梅惜月正色說道:“這個當然!呵呵,正陽,這個張先生當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在你出征之后,張先生每天都在看由兵團送來的戰報,他甚至可以猜出你下一步的計劃,這個人非同小可,我和他談過兩次,我想他一定有更好的主意,所以正陽,你何不先去和他商議呢?”

    我恍然笑道:“好,既然師姐也如此推崇他,那么他一定有著非同一般的才能,我立刻找他,好好商量一下,沒錯,是他要向我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我不由得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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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8 11:00:21
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遠交近攻

    第二日一早,我匆忙的來到了皇城,走進了新近才修復的皇城午門,我來到了慈寧宮的宮門外,向當值的太監遞上了名貼,請見顏少卿。沒有多久,那太監匆匆來到我的面前,恭聲說道:“太后有請國公大人!”

    塞了一張金票給那個太監,我大步走進了慈寧宮。顏少卿嬌柔無力的半倚在榻椅之上,未施半點的粉黛,她那朦胧的睡眼告訴我,我是從睡夢中將她叫醒。沒有等她開口,我上前幾步,跪在地上,恭聲的說道:“臣許正陽叩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正陽,這么早來找本宮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帶著一絲的倦怠,顏少卿的聲音依舊嬌媚萬分。

    “臣今日來,是向太后請罪!臣犯了欺君之罪,乃是萬死之罪,昨日回府,臣深感太后和皇上對臣的厚愛,更覺如果不將事情說出,心中總是慚愧,所以今日一早,特來向太后請罪!”我伏在地上,恭聲說道。

    聽到我說的如此的嚴重,顏少卿也意識到了我一定有重要的事情禀報。于是正身坐起,讓兩邊的太監和宮女退下,和聲的問道:“正陽快快起來,有什么事情這么嚴重?起來再說!”

    我依舊伏在地面,“臣本是明月大敵飛天皇朝的鳳凰戰神許鵬的曾孫!”我一字一頓的說道。一面偷偷的觀看顏少卿的表現。

    有些出乎意料,又似乎是在意料之中,顏少卿表現的平淡中又有些驚訝,她看著我,好半天才說道:“正陽此話從何談起?”

    “臣本是許鵬的曾孫,二十多年前,許氏一門慘遭飛天屠殺,臣的曾祖,也就是許鵬向飛天皇朝的帝君姬無憂求情,留下了臣的性命,后來臣被鳳凰軍團的屬下帶往漠北奴隸營,並在奴隸營中長大,后來跟隨先師邵康節去往開元,由于臣那時年少,當街將飛天的德親王的親子擊殺,被迫反出開元。來到了明月,占山為王!后來臣得先太子殿下賞識,被先皇招臣入京,曾經在大殿之上問臣的身世。由于曾祖曾經兵臨東京,所以臣擔心皇上怪罪,也就沒有報上真實的家世!”我恭聲的說道。

    顏少卿好長時間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她沉聲問道:“既然如此,正陽為何今日敢如此坦白,難道不怕本宮將你治罪?”

    “臣自入明月以來,身受朝廷的恩寵,對于此事一直感到耿耿于懷,常覺得對不起先皇,所以臣盡心竭力的輔佐我皇,就是想要為我曾祖贖罪。但是昨日太后要臣攝政,臣回去后反復思量,感到朝廷對臣實在是恩重如山,臣如果繼續隱瞞,恐怕連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所以今日一早就向太后坦白,任憑太后發落!”我說到此處,為了增加兩分效果,不由得硬是擠出了兩滴眼淚。

    “正陽突然說出此事,讓本宮一時有些混亂,待本宮靜上一靜!”顏少卿坐在那里,我感到她凌厲的眼神打量著我,我心中此刻已經有了一個答案,她一定早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不然早就跳了起來。之所以如此的鎮靜,是因為她猜不透我突然坦白,這中間有什么陰謀。半晌之后,顏少卿才開口道:“既然正陽如此的坦誠,那么本宮也就不再隱瞞。對于正陽的身份,本宮早就已經了解,只是正陽不說,本宮也不想提起。正陽來到了我明月之后,對我明月皇室忠心耿耿,這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說起罪過,也不是沒有,但是也沒有那么的嚴重!任何人都會有正陽的想法,這是正常的。所以正陽不要擔心!但是正陽欺騙先皇,還是有罪,所以要罰!怎么罰呢?”顏少卿沉吟片刻,“新皇登基,更是需要有強大的戰功來穩定我國人的信心,所以我要正陽你立下一個天大的功勞,來給新皇一個信心!如果成功了,那么以前所有的罪責都抹去,如果不成功,二罪並罰,正陽可同意?”

    “臣願意!臣回去后,就想如何立這天大的功勞,並在新皇第一次朝會之前報知太后!”我誠惶誠恐的說道。

    顏少卿笑了,“既然如此,正陽還是去想想如何立這大功!本宮等候正陽的佳音!”

    我再次向顏少卿請罪,躬身告退。走出了皇城,我的心中一片的光亮,我已經知道了顏少卿究竟是怎樣的人物,在她的身后,將會是墨菲!我不再疑惑。

    回到了國公府,陳可卿迎著我走來,向我躬身施禮。他跟隨梅惜月回到了東京,繼續做這國公府的總管。他恭聲說道:“主公,梁興大人和向寧大人在書房等候主公多時!梅小姐現在在陪著他們。”

    好呀,還敢自己過來,想起昨天的事情,我心中就有一肚子的火。這筆帳,我一定要算回來!我笑著說道:“我知道了,胖子,去把張先生請來,就說我在書房等他!”

    陳可卿躬身離去。我大步走向書房,遠遠的,我就聽到從書房中傳來一陣陣的笑聲。梁興那猖狂的笑聲特別的明顯。三步並作兩步,我沖進了書房之中,梁興和向寧坐在窗邊,梅惜月坐在書桌后面,三人正在笑。我大聲的喊道:“好你個臭鐵匠,竟然還敢來!招打!”

    向寧是我的長輩,他捉弄我,我也無話,但是這個死梁興,我說著就要過去。

    向寧連忙站起來將我拉住,梁興更是連聲的向我賠罪,並許下了許多的好處,最后我才有些不太情願的了事。看著我和梁興討價還價的樣子,梅惜月早就在一旁笑得何不攏嘴,看我過來,她起身讓我坐下。站在我的身后,兩手放在我的肩頭,輕聲問道:“正陽,今天去那里的情況如何?”

    我將和顏少卿的會面告訴了向寧、梁興,兩人的臉色都有些陰沉。他們看著我,沒有說話。我緩緩說道:“如今顏少卿的背后已經了解,那么我們都已經站在了一條起跑線上了。所以叔父,我想請你做為內閣輔政大臣,當我在外之時,你也可以節制高正,此子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如果對他輕視,將會給我們造成很大的麻煩!”

    向寧點點頭,表示明白我的意思。正在說話間,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從門外一前一后走進兩個人,在前面的陳可卿向我拱手施禮:“主公,張先生來了!”

    我連忙起身,笑著說道:“張先生,許某真是想煞先生了!”

    張燕依舊一副淡淡的笑容,他拱手微微欠身,“國公大人,張某也想大人會在這兩日來找張某了!”

    我們兩個相視不由得大笑。接著我又向他介紹了梁興和向寧。大家又是一番客套。之后我們分賓主坐下。我看著張燕,“張先生,當日我們在開元夜談,許某受益非淺。一直以來,許某一直記得和先生的約定,不知道先生是否已經想好?”

    微笑著,張燕沉聲說道:“當日與大人在開元立下誓約,只要大人能夠順利完成此次的行動,那么張燕必然效命與大人的帳下。自大人起兵之日起,所進行的一切都是可圈可點,雖然在建康有些沖動,但是為了兄弟之情,也並非是不能原諒。東京之戰更是神來之筆,短短十天的時間拿下了東京,這本來就是一件令人稱道不已的事情。張燕對大人心服口服!”

    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應該怎樣的回答。此時張燕突然站起來,單膝跪地,恭聲說道:“草民張燕,浪跡多年,為求得一賢主一展所長,今日能夠的主公賞識,乃是張燕的幸運,張燕願為主公獻上綿薄之力,赴湯蹈火!”

    我微微一愣,馬上站起身來,走到張燕的面前,將他扶起,高興的說道:“正陽能夠得到先生的幫助,如同久旱逢甘露呀。正陽相信只要今后你我同心,定能做出一番大事業,哈哈哈!”

    我們又說了一會閒話,我肅容說道:“這兩日來,我和兩位元帥一直在討論下一步的計劃。今日請先生來,其實是想聽聽先生的意見,不知道先生是否能夠為我解去這個困擾!”

    沉思了一陣,張燕謹慎的問道:“張燕想知道主公究竟是怎樣打算,是偏守于一偶,亦或是想要……”

    “有分別嗎?”我看了看梁興與向寧兩人,扭頭笑著問道。

    “當然!”張燕嚴肅的說道。

    “那么還請先生為許某釋疑!”

    “如果主公只是想要為一方諸侯,張某相信憑主公眼下的力量,已經完全可以做到,那么張燕也就無需再為主公費心;如果主公是想要爭霸天下,那么張燕就是非常重要的人物!”說到這里,張燕看著我,清澈的眼神中透出了無比的睿智。他神色從容,帶著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滿了自信。

    我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書房中一片寂靜,只有一陣輕微的呼吸聲在我耳邊回響。突然,我放聲大笑:“張先生是一個妙人,如果正陽隱瞞,那么就未免矯情!這里都是自己人,我也無需隱瞞,不錯,許某正是有爭霸天下的想法!其實先生也早就知道,不然也就不會有開元的廣積糧,緩稱王的說法,先生如此,未免明知故問了!”

    張燕也笑了,“呵呵,是張燕有些矯情了。不過如果沒有清楚主公的真實想法,張燕就無法暢言!”他頓了一頓,“張燕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主公對這炎黃大陸目前的形勢有何看法?”

    我微笑著,對門外大聲說道:“來人,將地圖拿來!”

    話音未落,陳可卿已經應聲而入,手中還拿著一份地圖,他懸掛在書房中央,然后又躬身退出,在屋外警戒。

    我緩步走到了地圖之前,負手站立,看著那份被濃縮了的炎黃大陸地圖,沉聲說道:“如果按照現在的局勢,炎黃大陸可分為三塊,一是以明月、陀羅和東贏組成的北部地區,在這其中,東贏環海而立國,一直想要向陸地進發,但是由于始終無法打開青州大門,所以雖然多年來屢次登陸,但是卻都沒有成功;陀羅偏守西部,靠近浩瀚沙漠,也就在它的西邊築起一道天然防線,但是由于陀羅地處偏遠,國力一直不強,所以始終和明月保持著一種默契,但是這些日子來,由于明月連年的內耗,所以陀羅也蠢蠢欲動,向借機東擴,如果要打,我有把握在一年內將其消滅!所以,如果說對明月產生威脅的,那么就只有東贏,因為明月海戰並不是強悍,如果要消滅東贏,我們必須要有一次大規模的海戰,但是如果我們能夠登上東贏群島,那么東贏就盡在我手!”我看著地圖侃侃而談,“明月南部,是多年的大敵,飛天皇朝,他與拜神威、安南、構成了炎黃大陸的中部地區,在這里,地產豐富,是整個大陸的核心地區,在蘭婆江以北,屬于飛天皇朝,這里一馬平川,土地肥沃,而且雖然飛天已經不再復當年的雄風,但是卻依然有不可小視的力量,甚至說,是中原地區的霸主;蘭婆江以南,是拜神威和安南,兩國早已經有了同盟,這里地勢相比較而言,多水,同樣也是一個物產豐富的地方,而且拜神威雖然國土不大,但是卻盛產名將,再加上蘭婆江天險,和安南的支持,使得他固若金湯,這些年以來,拜神威的國力逐漸的增強,已經多次和飛天沖突,他們的兵馬大帥陸卓遠確實是一個不容小視的對手!至于安南,則是和拜神威唇齒相依,兩國互成犄角之勢,穩居中部!”我說道這里,走回桌邊,喝了一口香茗。看了看諸人。

    大家都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他們看著我,等待我繼續說下去,我清了清嗓子,再次回到了地圖前,接著說道:“自拜神威以西,是云霧山,這里地勢險要,終年云霧彌漫,云霧山以西,是一馬平川的平原,那里就是墨菲帝國,這墨菲帝國我就不用在多說了,大家想必也都了解,我要說的是在云霧山一線,是墨菲的大門,他們在這里建築了以銅陵關、風城、西靈府和劍閣四座城市,每一座城市都背靠險峻的山峰,互相的距離只有三十里,大路連接,可以使大批的人馬迅速支援,而且墨菲更是在這里屯扎了近二十萬的大軍,這條防線被稱為死亡天塹,當年大魏帝國的狼王曹操,在這里付出了八十萬人的生命,才強行通過;在死亡天塹以東地區,大宛氏則夾在了安南和墨菲之間,以我看,這大宛氏遲早會被墨菲吞噬!”我一口氣將整個地形講完,梅惜月將香茗端上,我喝了一口,繼續說道:“目前炎黃大陸上論實力,當然是以墨菲帝國最為強大,他的國君倒是一個平常之輩,但是墨菲文有鄭羊君,武有天下第一高手扎木合,兵家更是有墨菲的名將阿魯台,還有一個神秘的從來沒有露過面的墨菲公主清林秀風,這清林秀風聽說是墨菲的第一號人物,無論是武功還是智謀,都卓絕無比,但是可惜是一個女人,不然墨菲如今必然氣候已成!飛天自姬無憂死后,已經一落千丈,如今他們的支柱黃家也被消滅,飛天皇朝已經再無半點的力量,拜神威北進已經是大局已定。明月歷經多次的戰亂,勢力也已經不足,但是閃族的臣服,卻讓我們多了一支無敵的騎兵,一支可以和西羌騎兵媲美的大軍。所以以我的看法,八國統治炎黃的時間已經快要結束,幾百年來,炎黃大陸大戰沒有,小戰不斷,已經煩不勝煩,一統的局勢已經展開,只是目前大家都還沒有借口,大戰也就沒有出現,但是如果一旦爆發,大魚吃小雨,結論早有,我估計在十年內,八國中可能不會剩下一半!”

    “那么戰國公和向元帥又有什么看法?”聽完我的話,張燕看著梁興和向寧問道。

    謙讓了一番,梁興站起來呵呵的笑道:“其實這三年里面我也一直在研究,基本上和許國公的看法一樣,我認為明月如今勢力單薄,雖然在北方地區有著霸主地位,但是卻不容樂觀,如許國公所說,如果我們不能夠在兩年之內成勢,我們還是早早退出這場爭霸游戲!”

    張燕點點頭,他看著我們,緩緩的說道:“其實張某的看法與兩位大人相同,張某的策略只有四個字,那就是‘遠交近攻’!不知各位大人以為然否?”

    我饒有興趣的看著張燕:“不知道先生的遠交近攻何意?”

    “首先,墨菲帝國在十年內不會成為我們的大敵,因為大家都在各自忙著擴大疆土,所以從某種角度,他是我們目前最好的盟友,我們不需要和他們鬧翻;拜神威目前則是在忙著向北擴進,飛天是他們首先要吞食的對象,同樣飛天也將是我們口中的一塊肥肉,不能夠放棄,關鍵就是要看誰下嘴快!陀羅緊鄰我們的西邊,要盡快將他吃掉,不然會讓我們的后方始終混亂;東贏孤懸海外,也無法對我們造成太大的威脅,只要有一員大將鎮守青州,那么東贏就無法給我們造成太大的亂子!”張燕看著我慢慢說道。

    皺著眉頭,梁興沉吟道:“張先生,話說起來容易,但是恐怕並不容易,首先按照你所說,我們就要面臨多面作戰,以明月現在的國力,是否能夠支持?奪飛天,吞陀羅,阻東贏,三面同時開戰,需要龐大的國力支持,明月連年的征戰,是否能夠支撐呢?還有如果和拜神威爭奪飛天,勢必要面臨與拜神威之后的連續作戰,那么我們即使拿下了陀羅和飛天,恐怕也就沒有能力在和拜神威抗衡了!”

    “嘿嘿,國公大人,既然想要爭霸天下,就需要有一個起點,明月就將會是主公的第一個起點,如今主公雖然手握明月大權,但是還無法完全將明月控制在手中,這一點恐怕國公大人和主公都很明白,我們需要不斷的用明月的力量來補充我們的力量,明月越是衰弱,我們越好控制,東京實在是不適合做為將來的國都,在下在開元看到了冷內史和孔內史兩人將兩城不斷的連接,甚至規模要大于東京,以地形而言,再也沒有比開元更為適合,只要我們在作戰的同時不斷的加強開元的力量,相信不就的將來衰落的明月必然將培養出一個更為強大的帝國!”張燕此時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可是這樣一來,吃虧的將要是百姓,戰爭是由我們引起,對于今后恐怕也不適合吧!”梁興不無憂慮的說道。

    “是呀,我們就是要讓百姓暫時受些苦頭,但是這一切的罪責都將由明月來承擔,而不是我們,只要主公在開元等地不斷的發展,那么百姓聞風而去,試想這受益者會是誰呢?”

    我一直沒有開口,靜靜的聆聽著張燕和梁興兩人的對話,心中也不停的在思量張燕的方法,不可否認,張燕的方法確實很好,但是梁興所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好半天,我突然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張先生,你所說的方法確實讓我感到不錯,但是我們如果從純軍事的角度講,當我們將飛天這塊肥肉吃掉,不可避免的要和拜神威發生沖突,而在這段時間中,我軍的軍力勢必會有一段的真空,我們需要一個時間來緩沖這段時間,那么如果平穩的渡過呢?我們將如何面對拜神威的全力攻擊呢?”

    幾乎沒有思索,張燕開口道:“主公,難道忘記了你的同盟嗎?”

    “墨菲?”我眼前一亮。

    “嘿嘿,沒有錯,只要主公能夠在這個時候讓墨菲出兵,在后方牽制拜神威,我們又有什么可害怕呢?”張燕笑著說道。

    看看梁興和向寧,向寧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梁興的臉上顯然還有一絲憂慮,我起身走到了地圖前,看著用各種顏色標出的各國勢力范圍,飛天龐大的版圖真的是象一塊誘人的美食一般,讓我垂涎不已。臉上沒有露出半點的聲色,我一邊一邊的將張燕的構想在我腦海中重新組合,飛天的爭奪勢在必行,不能有半刻的遲緩,但是相對而言,陀羅倒是不需要太過著急,如果兩面同時開戰,明月面臨的壓力實在是大,如今的明月絕對沒有這個能力。我低著頭在房間里面走動,好半天,我下定了決心,抬起頭看著一直在注視著我的幾人,狠狠的說道:“張先生的構思確實不錯,讓我有茅塞頓開的感覺,但是我必須有一點的改變,那就是將先生的‘連墨菲、拖神威、奪飛天、吞陀羅、阻東贏’的計劃做一個小小的變動,那就是‘同盟墨菲,搶奪飛天,陳兵旁觀,平定后顧’,不知道大家的意見如何?”

    四人反復的將這十六字念著,梁興率先說道:“如此甚好,搶奪飛天,挑動墨菲出兵,然后靜觀墨菲和拜神威、安南火拼,我們則趁機將東贏和陀羅劃為己有,趁三國交戰疲憊,我們趁機從后偷襲拜神威,坐收漁人之利!”

    我點點頭,看著四人,心中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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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攝政三王

    送走了梁興和向寧,安頓好張燕,我和梅惜月在書房中不斷的討論定下的十六字方針,整整一夜,我們沒有休息,將整個計劃更加的完善。

    首先,由青衣樓在飛天放出消息:拜神威將要對飛天用兵,這樣將會使得尚未渡過非常時期的飛天皇朝惶惶終日,兵力的部屬將偏重于南面,目前飛天所剩下的三大軍團,黑龍軍團已經駐扎蘭婆江一線,如果知道拜神威將要用兵,那么剩下的兩大軍團至少要分出一半的兵力去協防,朱雀軍團雖然厲害,但是經過一次內讧,已經不足以讓我感到威脅,剩下的就只有我眼前一個正規軍團和一些地方力量,我手中還有一個在飛天享有極高聲譽的黃夢杰,他一個人,將可以瓦解一半的兵力。從明年打春發兵,我預計在半年內,可以兵臨天京,那時拜神威勢必要開始瘋狂的對飛天進攻,再想辦法讓墨菲在這個時候出兵,將可以拖住拜神威的速度,如此一來,飛天大部分將會落在我的手中……

    其二,在陀羅大軍尚未集結完畢,武威大軍將陀羅緊鄰武威的糧倉,房陵拿下,率先將陀羅的部分精銳兵力消滅,以房陵和武威為一線,駐守二十萬大軍節制陀羅,在中原戰火尚未全面燃燒起來前,只防守,不進攻,等待時機成熟,所以房陵一戰一定要打的漂亮,讓陀羅感到害怕!

    其三,由向東行、向北行兩人率領青州軍防守青州,阻止東贏登陸,其原因有二:一、向家兄弟本是青州出身,又是向寧的親子,即便于領導青州將領,也熟悉當地的情況;二、向東行老成穩重,向北行足智多謀,兩人配合,相得益彰;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青州始終都控制在我手中!

    其四,由雄海率領赤牙先行出發,利用半年的時間,開始對陀羅、東贏兩國的將領進行刺殺,務求在短時間內清除一切可能威脅到我們計劃的人物!

    其五,著令冷鏈、孔方加快開元的開發和一應戰略物資的准備。

    其六,……

    天際魚肚放亮,我和梅惜月疲憊的從書房中走出來,看著她那萎靡的精神,我不禁有些心痛。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我輕輕將梅惜月摟在懷中。

    “嘔-!”梅惜月突然一陣劇烈的干嘔,臉色瞬間蒼白的可怕。我連忙將她扶住,一股祥和的真氣緩緩注入了她的身體,一邊有些緊張的問道:“師姐,你怎么了?”

    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紅潤,梅惜月嗔怪的看了我一眼,“還不都是你害的?”

    我有些奇怪了,我害的?我什么時候害過你?我奇怪的看著她,有些迷惑。

    看到我沒有明白,梅惜月附在我的耳邊輕聲的說道:“我有了!”

    “有什么?什么有了?”我還是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愣愣的問道。

    臉上更紅,她有些惱怒的看著我,“你要當爸爸了!”她大聲的說道。

    我腦子里面嗡的一聲響起,我看著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一種喜悅,夾雜這更加多的沉重,我不知道說什么好!好半天,我看著她傻傻的問道:“什么時候發現的?”

    “兩個月前,就是你兵臨東京城下的時候!”梅惜月低聲的說道。

    我突然縱聲大笑,身體輕舞,在空中連著翻了幾個跟頭,我大聲喊道:“我要做爸爸了,哈哈哈,我要做爸爸了!哈哈哈!”淚水順著我的臉頰留下來,我無法形容我心中的感受,在我人生的旅途上,我又完成了一件大事,我放聲的大笑……

    似乎知道我心中的感受,梅惜月的臉上也帶著淚水,她看著我在空中不停的翻滾,臉上還帶著一絲欣慰的笑容!

    我的笑聲將整個國公府都驚動了,如果不是親兵在外攔著,恐怕整個國公府的人都要探頭一看究竟,饒是這樣,還是有不少人探頭張望,看著我手舞足蹈的在空中發癫……

    知道已經驚動了眾人,梅惜月的臉上更加的紅潤,她上前一把將我拉住,小聲的在我耳邊罵道:“你瘋了,你想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嗎?”

    “呵呵,是呀,我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要當爸爸了!呵呵,惜月,我要當爸爸了!呵呵,我要當爸爸了!”我傻笑道。

    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梅惜月將我強行的拉進了屋子。將我好生一頓數落,好半天我才從這意外的喜悅中清醒過來,我說呢,從昨天看到她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自己卻沒有往這個方面想,呵呵,真是上天不絕我許氏一族呀!

    我小心翼翼的讓她躺下,正在說話間,就聽見從屋外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梁興匆匆從屋外走進來,一進門他就連聲的說道:“阿陽,恭喜,恭喜!”

    我奇怪的看著他,“有什么好恭喜的?”

    “恭喜你要做爸爸了,呵呵,你要請客了!”梁興笑嘻嘻的說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也才剛知道!”

    “呵呵,你剛才那么大聲的喊,估計用不了多少時間,整個兵團的將領都會知道了,哈哈哈,看來你要破費不少呀!”梁興笑呵呵的說道。

    梅惜月面孔通紅,對著梁興說道:“大哥,你也來湊熱鬧,今天這么早來,有什么事情?不會只是來說恭喜那么簡單吧!”

    “呵呵,還是惜月聰明,其實我昨晚和向帥商量,南進飛天的事情需要盡快的准備,所以我們要馬上禀報朝廷,商議后面的對策!正陽,你最好今天就和我一起前往皇城,取得朝廷的支持,同時聯絡墨菲的事情我們也要准備,你要有個主意呀!”梁興將臉上的嘻笑神色一收,嚴肅的說道。

    從喜悅中清醒過來,我知道這是我馬上就要面對的一件事情,點點頭,我對梅惜月輕聲說道:“惜月,你不要在東京逗留,准備一下,馬上就返回開元,你現在有身孕,本不應該長途勞頓,但是我和大哥估計還要些時候方能夠回到開元,你要回到開元住持我們的計劃,一切就要拜托你了!”

    微微一笑,梅惜月笑著輕聲說道:“正陽放心,自昨天張先生提出遠交近攻的想法以后,我已經決定立刻趕回開元,不用擔心的,有陳可卿和青衣樓的照顧,我不會有事。我今晚就動身,你早早結束京中的事務,盡快趕回開元,那里沒有你,很多事情是無法進行的!”

    心中感到有些愧疚,看著梅惜月,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她看出了我心中的愧疚,笑道:“正陽快去和大哥進宮,我們各自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正陽務必要在十一月前趕回開元,因為到打春,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點點頭,又囑咐了兩句,和梁興扭身離去……

    匆匆向皇城行去,一路上我和梁興商議如何向顏少卿訴說此時,畢竟這顏少卿不是一個尋常的女人,如果不仔細的揣摩,反而會將自己本來的意圖暴露,所以話要說的婉轉,更要說的到位,畢竟我們還是在她明月的屋檐之下。

    我們直接走進了皇城,來到了慈寧宮前。還是昨天的那個當值太監,一看到我和梁興,他連忙迎了上來,尖著嗓子對我們恭聲說道:“參見兩位國公大人!”

    “太后是否已經起來?”梁興一邊問,一邊將一張金票神不知,鬼不覺的塞進了那太監的手中。那太監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帶著阿谀的神色對我們說道:“兩位國公大人,太后已經起來,正在和皇上用早膳,請兩位國公在此稍候片刻,奴才馬上前去通禀!”

    “辛苦公公了!”我笑著對那太監說。

    “哪里有兩位國公大人辛苦,兩位大人為國事操勞,奴才這點辛苦算什么?請稍候!”說著,那太監轉身就向慈寧宮走去。

    我和梁興在宮外等候,大約過了一刻钟,那太監匆匆從宮中走出來,“太后有請兩位大人!”

    “有勞公公了!”說著,我和梁興舉步向宮中走去。突然間,我似乎覺察到了什么,扭身又看了看那太監,他滿臉的笑容,我沒有看出什么,但是心中卻又感到有些不對。暗叫了一聲奇怪,我大步走進宮里。

    慈寧宮大殿之上,顏少卿和高正正坐在殿中用早膳,一看見我們兩個進來,顏少卿笑著說道:“兩位國公大人,你們怎么總是這么早?看樣子還沒有吃飯,兩位大人也一起用膳吧!賜座!”

    兩旁的宮女連忙端上兩個錦墩。我和梁興謝過以后,坐了下來,宮女又端上來一些點心和一碗綠豆粥。說實話,我還真的感到有些饑腸辘辘,昨日辛苦了一晚,今天還沒有吃飯就趕到皇城。聞到這香氣撲鼻的綠豆粥,我不禁食指大動。三口兩口將早餐吃完,我才發現兩旁的宮女都在抿嘴偷笑,顏少卿也是露出古怪的笑容,而高正則是一臉的驚訝,看看梁興,他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苦笑。我這才意識到剛才的吃法著實有些粗魯,連忙起身道:“臣有些失態了,這綠豆粥著實好喝,竟然讓臣忘記儀態,讓皇上、太后見笑了!”

    瞪了兩旁的宮女一眼,高正笑著說道:“國公大人乃是豪爽之人,何來這失態之說?其實朕也是想象大人一般,但是母后總是不讓,說什么是皇家的禮儀,朕倒是有些羨慕國公大人了,呵呵!”

    宮中的眾人不禁也笑了起來。氣氛為之一松。過了一會,顏少卿正色的說道:“兩位國公大人如此早前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奏?”

    我和梁興連忙起身,躬身說道:“昨日太后的吩咐的事情,臣等回去后仔細的商議,皇上如今新登帝位,尚要強大武功來穩定百姓,而臣昨日也在想如何立下天大的功勞來彌補臣的罪過。臣想了許久,又和戰國公大人反復的研究,心中有些意見,想要和皇上和太后禀報!”

    “哦,國公大人想出何等天大的功勞?”高正聞聽,立刻來了興趣,他急急的問道。

    “明月自六十年前,被飛天打敗,屢受飛天的壓迫,造成我明月帝國國勢衰弱,說到底,那飛天皇朝乃是我們的頭等大敵!如今飛天已經不比當年,君不賢,臣不良,早已經走向弱勢,實乃我明月報仇的最佳時機。現在拜神威王朝在南面虎視飛天,飛天的大部分兵力被拜神威吸引,如果我們能夠趁機將飛天拿下,不但一雪六十年恥辱,也可以趁機擴大明月版圖,更將振奮民心,同時還可以顯示我皇的大才,一舉數得,請皇上和太后定奪!”

    高正的臉上露出無比的興奮,他扭頭看著顏少卿,“母后,國公大人此議甚好,朕看就這么辦!母后意下如何?”

    顏少卿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她低頭沉思,好半天,她有些憂慮的問道:“兩位國公,如果能夠將飛天奪取,確實是一件好事,但是兩位國公有多少的把握?明月如今地處四戰之地,東有東贏騷擾,西有陀羅進犯,這飛天……”她緩緩的說道:“而且,即使我們拿下了飛天,我們就要直接面對拜神威帝國,正如兩位大人所說,明月如今國勢衰弱,傾國庫所有,恐怕最多能夠支持飛天之戰,但是后面的就沒有半點的力量,這……”

    我和梁興交換了一下眼色,這顏少卿果然心思十分的缜密,只是這瞬間的工夫就已經想出了這許多的問題,端的是不可小視的一個人物。向前走上一步,我恭聲說道:“這一點,臣也有了想法,那就是我們需要一個強大的盟友!”

    “盟友?”顏少卿的眼中神光一閃,“許大人請講清楚!”

    “明月如果與飛天開戰,則拜神威是必須要面對的敵人;如果明月不與飛天開戰,等到拜神威將飛天吞食,那么明月也要面對拜神威的威脅!所以不論戰否,明月和拜神威的沖突都是不可避免。當拜神威將飛天並為自己的國土時,勢力將要有數倍的增長,那時明月更加沒有能力與之抗衡,甚至那個時候恐怕整個炎黃大陸上也沒有人能夠與拜神威抗衡,所以我們對于飛天勢在必得!”我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顏少卿和高正,兩人此刻已經被我的話所吸引,都凝神傾聽,于是我接著說道:“但是為了能夠讓明月抗衡拜神威,我們就必須要有一個盟友,一個類似于拜神威和安南的聯盟。臣以為,我們可以派出一位使者,向西邊的墨菲帝國遞交國書,請求結盟。墨菲帝國地處大陸西部,與我們相距甚遠,不但沒有半點的利益沖突,而且還可以與緩解拜神威對我們的威脅,當我們拿下了飛天之后,墨菲帝國如果可以同時出兵,拜神威恐怕也就沒有太大的力量北進,那時我們將和拜神威形成對峙局面,呵呵,明月也就有了足夠的時間修養!”

    “國公此議甚好,本宮十分的滿意,但是本宮還有一個問題想請國公回答!”顏少卿話語中透出一絲喜悅,但是她馬上就恢復了平靜,繼續問道:“國公大人如果發兵飛天,可以在多長的時間結束戰斗?”

    “臣已經計劃過,臣麾下的修羅兵團和戰國公大人麾下的夜叉兵團合兵一處,大約有六十萬人馬,除去必要的防衛,我們可以集結四十萬大軍于開元,如今閃族已經平定,他們還可以提供十萬鐵騎,共計五十萬大軍,自來年開春起,到來年秋末,臣將兵臨天京,將天京送與太后與皇上!”我胸有成竹的說道。

    點點頭,顏少卿笑了,她看著高正笑道:“正兒,如今你有兩位國公大人襄助,明月將在你手中大興呀!呵呵!”突然她好象想起來什么,接著問道:“可是如果在這段時間東贏和陀羅進犯,又當如何?”

    我心中大贊顏少卿的才智,不敢怠慢,我連忙說道:“臣這點已經想好,那就是請武威的钟離世家出兵房陵,占領陀羅的糧倉,以武威和陀羅為一線,阻敵于境外;同時青州方面有向元帥安排,我想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顏少卿這次是當真開心的笑了,連連點頭,她沒有在提出問題。高正此時好象想到了什么,突然開口道:“可是钟離世家此次協助亂黨,如果讓他們出兵占領房陵,是否有些不妥?”

    我馬上明白了高正的話中含意,心中有些驚異,腦子急轉,我說道:“皇上聖明,如此年紀就有這樣缜密的心思,明月在我皇手中,如何不振興起來?”看著高正有些得意的笑容,我連忙說道:“钟離世家此次幫助亂黨也是迫不得已,雖然有罪,但是我們卻不能怪罪。但是如皇上所說,如果他們發兵房陵,勢力定然增長,萬一有謀逆之心,確實是我明月大患。不過臣已經想好對策,钟離世家的兵權掌握在钟離宏的手中,我們需要拉攏,但是钟離宏受控于钟離世家的長老會,這是一個很大的麻煩,所以如果將钟離世家遷入東京,可以做為人質,那時钟離宏就比較好辦了!”

    “嗯,這倒是一個妙法!”顏少卿贊賞的看了一眼高正,她點點頭,“不過如何將钟離宏控制為我們所用呢?”

    “聽說钟離宏有一個孫女,年紀和戰國公相仿,武功高強,钟離宏視若掌珠,我們可以請戰國公和钟離宏結成親家,那是钟離宏還不為我皇控制?”我瞄了一眼梁興,果然他此刻額頭上已經出了密密麻麻的碎漢,正在用飽含殺氣的眼神看著我,我心中不禁偷樂。

    “此計甚好!”顏少卿撫手說道,她看了一眼梁興,微微搖頭,笑著說道:“不過戰國公請恕我直言,以戰國公的相貌,雖然威武,但是恐怕還不足以吸引對方,我看這件事,嗯,還是有勞許大人吧!”

    我立刻露出為難神色,“太后,恐怕這樣不好吧,您在開元也看到了,家師姐與臣早有婚約,而且妒性極大,這……”

    眼中露出一種莫明的快感,顏少卿緩緩說道:“這個容易,大人是為國事,而非私情,不如由皇上賜親,令師姐恐怕也不好不答應吧!”

    我心中偷笑,這本是我臨時想出的,本來如果我和钟離華結親,顏少卿必然心中有些不快,我現在還要和她搞好關系,當然不能得罪與她,我知道她和梅惜月之間並不融洽,在開元甚至有些水火不容的味道,嘿嘿,就讓她以為是難為梅惜月,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和钟離宏結親,呵呵,這最大的受益者,還是我!

    看到梁興偷偷的抹了一把汗,我心中有一種報復的快感。臉上帶著愁苦之色,我勉強的答應了下來。

    又商量了一些細節,最后和顏少卿訂下在三天后舉行登基大典,我們起身告辭……

    走出了皇城,梁興突然狠狠的打了我一拳,口中罵道:“你這個混蛋小子,竟然如此害我!”

    我哈哈笑道:“大哥,記住了,以后千萬不要陰我!哈哈哈!”

    想想剛才自己的著急神情,梁興也不禁暢快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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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朝堂論政

    炎黃歷一四六四年九月三十日

    東京城一派盛裝,全城都是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東京已經忘記了數月前的那場大戰,每一個人都懷著新的希望,一朝天子的更換,接連的將是很多的變更,是好?是壞?沒有人知道,但是至少又有了一個新的希望……

    黎明,天色剛剛放亮,皇城那沉重的大門緩緩打開,高正在朝中眾大臣的陪同下,先祭拜了天地,然后前往太廟祭拜了祖先,一切繁瑣的儀式完成,已經是過了午時時分。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在宮中陪伴著高正,名義上是恩寵,實際上還不是讓我護駕,偏偏這個高正還真是不老實,整整一晚上都興奮的說個不停,可以理解,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突然要坐上了一個國家的最高的位置,不興奮恐怕也是很難……

    有些感到疲憊,但是還是強打起精神回到了皇城之中,我知道還要面對一大堆人事變動,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古往今來的大道理,不然那些平時都不上朝的老世族們怎么會受得了今天的這種折騰。呵呵,不過看高正的樣子,他可是比我們還要辛苦,也是,一個十幾歲大的孩子,讓他去做那些無聊的儀式,是難為他了!

    吃罷了宮中准備的午膳,我和大臣們坐在朝房中等候上朝。從朝房中就可以看出明月如今的派系現象。世族們總是呆在一起,而那些沒有什么身份和背景的臣子們,則是呆在一邊,小心翼翼的聽著那些世族們在說著風花雪月,而我和梁興、向寧等幾個武將則是聚在一起,看來要取得這些世族的支持,還真是不容易呀!

    三天前,我已經秘密的用顏少卿的名義派遣钟離宏趕回了武威,同時钟離華在當天晚上和梅惜月也秘密的返回了開元。我命令钟離宏在今年的第一場冬雪前發動進攻,打陀羅一個措手不及,占領房陵,這樣做是為了給飛天造成一個假象,就是明月首先要開刀的就是陀羅,他們就會將主要的兵力放在南線蘭婆江,而我則有足夠的時間來准備來年開春時的大戰,同時這樣做也可以挑動拜神威動用兵力,提前發動對飛天的攻勢,拜神威打的越狠,飛天的抗力也就越大,那他們的北線的兵力也就越薄弱,呵呵,飛天已經在我手中……

    “皇上有旨,上朝!”一個高亢尖銳的聲音響起。朝房中眾大臣紛紛整理衣冠,肅容魚貫站列,緩緩的向大殿中走去……

    大殿中,高正早已經高坐于龍椅之上,旁邊則坐立著她的母親,顏少卿!顏少卿沒有參加祭天儀式,因為按照明月的規矩,女人是不准許踏進太廟中的,此時她身穿盛裝,雍容華貴的坐在那里,一派高貴的神氣!

    三呼萬歲,群臣向高正參拜之后,分列大殿兩邊。大殿中瞬間歸于平靜。緩緩的,高正用他那還帶著稚嫩的聲音高聲說道:“先皇初喪,朕年齡尚幼,對于這朝廷中的事情還不是十分了解,所以根據高氏宗人府的規定,朕在三年內臨朝不親政,朝中大小事情由太后指定的大臣攝政,三年內,明月一切政務都將歸于攝政大臣處理!”

    此話一出,頓時朝堂之上嗡的一聲亂了起來,大家這兩日都幾乎忘記了這高正還沒有達到親政的年齡,所以一時間議論紛紛。

    我冷冷的旁觀著,那些世族此刻臉上都露出了躊躇滿志的模樣,似乎那攝政大臣就是他們手中之物。我不禁冷笑了起來。

    顏少卿點點頭,一旁的太監走到了殿前,展開手中的皇帛聖旨,高聲的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明月帝國連年災難,朝中更有奸人作祟,高飛一黨弑君殺父,致使先皇龍御歸西,此乃是我明月不幸。朕繼承皇位,然才德均不足處理朝中大事,故守孝三年,以慰先皇英靈,三年中臨朝不親政,明月設立攝政王,朝中諸項事務將由攝政王處理,至于攝政王一職交由宗人府安排,欽此!炎黃歷一四六四年九月二十九日”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再次高聲喧呼。

    “請宗人府宣布攝政王人選!”高正扭頭看看坐在大殿右側最上首的一位老人。那老人緩緩的站起,大殿中一片肅靜。宗人府是高氏家族特有的一個機構,沒有任何的權利,但是卻可以在家族內部彈劾、罷免族中的人員。這位老人,就是高氏家族宗人府現任的長老,高英。這高英已經有九十多歲,是高家年齡最長的老人,要說起來,此人早已經糊塗了,但是卻一直不肯將宗人府放手,只見他顫巍巍的站起,從懷中取出一卷皇帛,有些口齒不清的含糊說道:“宗人府決裁,請皇上宣讀!”

    一旁的太監從他手中接過了皇帛,當眾展開,再次高聲念道:“明月帝國宗人府決定:明月帝國恰逢動亂,先皇歸西,新皇年幼,故特命攝政大臣兩名,青州定東伯向寧!”念到這里,朝堂上議論聲嗡嗡響起,沒有人想到向寧會成為攝政大臣,因為向寧長居青州,很少回朝,在群臣心中,根本沒有向寧的位置。但是仔細一想,此次向寧率先起兵,平反叛亂,而且手中青州兵就在城外駐扎,這攝政大臣也倒合理。就在群臣議論紛紛之時,向寧大步走出朝班,恭聲回道:“青州定東伯向寧在!”

    那太監看了向寧一眼,繼續念道:“定東伯向寧在朝二十余年,忠心守衛青州,使我明月東面疆土無憂,兩次勤王,功在社稷,任命為世襲忠明王,代新皇攝政,總領明月工、吏、戶、刑、禮五部事宜!”

    “臣向寧謝新皇隆恩!”向寧躬身退下。

    朝堂上一片寂靜,兩名攝政大臣既然已經出來一位,那么另外的一位更加讓眾人感到心急,那些世族大臣們呼吸急促,臉色一派憂慮。

    “傲國公許正陽聽命!”那高亢的聲音再次響起,朝堂之上立刻如炸開了鍋一般,頓時亂作一團。向寧如果說是出乎意料,但是還情有可原,畢竟向寧已經在明月效力了二十多年,多少也有些人望。但是我,歸順朝廷短短的三四年,資歷最為淺薄,又沒有什么身世,所以雖然有天大的功勞,卻沒有人想到。

    我心中冷笑著,邁步出列,恭聲說道:“臣許正陽在!”

    “傲國公許正陽,效力明月雖然只有四年,但是戰功赫赫,為我明月帝國盡心盡力。兩次救駕,東京血戰,功在社稷;鎮守涼州,奪取開元,一掃我明月多年恥辱;再赴東京,舍命救駕,使新皇得以逃脫;率先勤王,平息叛亂,其功勞可比開國元勳,故賜封號傲天修羅王,總領明月兵部及軍機處,望修羅王再接再厲,為我明月帝國再立新功!”

    沒有理睬朝堂上的議論紛紛,我剛要躬身領命,卻聽到一聲大叫:“皇上,萬萬不可!”

    我扭頭一看,只見從右側的大臣中走出一位白發老臣,我知道此人,原本是明月開國四大元勳世家之一,明月軍機大臣王德言。如今明月四大世家滅去了歐陽和董家,钟離世家此次協助高飛,所以他王德言本是最有希望拿到這攝政大臣一職,卻沒有想到沒有他半點的關系,想來心中不會十分的舒服。

    “啟禀我皇,許正陽效力我明月未足五年,雖然有些功勞,但是卻已經受到先皇的恩賜。此次勤王,只要是我朝臣子,都會效力,他不過是取了些機巧,而且許正陽年紀不足三十,不足以服眾,且出身低賤,如果讓他攝政,恐怕別國恥笑!”

    我冷冷的看著王德言,心中卻產生了無限的殺機。沒有反駁,我知道自然會有人出面。果然梁興在一旁冷冷的說道:“嘿嘿,王大人當真是好口才,按照王大人所說,這攝政大臣之位要看效力時間和年齡,這里眾人又有誰能夠比得上高英王爺,這可是宗人府討論,大人還是去和高英王爺好好的理論!”他話音中森冷無比,頓時朝堂之上鴉雀無聲。看看沒有人說話,梁興繼續說道:“當年本公與修羅王一同入京,恰逢高飛首次謀逆,本公記得大人當時也是好生反對修羅王出任九門提督,而后本公和修羅王兩次救駕,阻鐵血軍團于東京城外五十天,更擊殺昆侖摩天,那時王大人非但不急,反而在府中擺宴,酒席間的話語我還是有證人可以作證!”看了一眼一頭冷汗的王德言,梁興不容他開口繼續說道:“當年的戰功,先皇賜我們義兒干殿下,一等國公的身份,我們已經滿足,但是后來先是本公平閃族之亂于前,后有修羅王奪取開元城在后,先皇沒有任何的話語,其個中含意就是為了給新皇一個機會,高飛謀逆之時,我等在奮勇殺敵,似乎王大人在高飛的殿上也是不停的山呼萬歲,不知道可有此事?”

    梁興每說一句,高正臉上的笑意就少了一分,怒氣隨著增加一分,到了最后,他輕哼了一聲:“王大人,不知道是否有這樣的事情呢?”

    王德言此時已經是汗流浃背,沒有等他開口,從一旁又閃出一人,大聲說道:“戰國公此言小臣無法同意,在高飛謀逆之時,大殿上的群臣誰知道這其中的原委,哪個沒有山呼萬歲?倒是兩位國公,似乎出身貧賤,自幼在飛天奴隸營中長大,這是事實吧!”此人是王德言的兄弟王德行。

    我心中的怒氣更盛,我也看到了梁興的眼中閃出一道陰冷的寒光。

    “大膽!”顏少卿此刻怒聲站起,她厲聲喝道:“兩位國公所問的是你們是否有沒有參與謀逆,你們卻在朝堂之上大肆的攻擊兩位大人的出身,真是有些奇怪!”顏少卿這一發怒,王家兄弟立刻嚇得跪倒在地上,“太后息怒!”

    冷冷的看著朝堂上的群臣,顏少卿冷冷的說道:“先不說先皇曾經將兩位國公立為干殿下,但是許王爺的身份,也不見得比你們差上許多,難道你們認為飛天的鳳凰戰神許鵬的后人會是低賤的奴隸可比?如果是,那你們連奴隸都比不上,因為你們連一個奴隸都擋不住,真是我明月的恥辱!”

    顏少卿的話立刻如同一塊亂石砸在水中,掀起了軒然大波。所有的明月大臣此刻都是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我,眼中既有恐懼,也有尊敬。戰神許鵬,那是一個不敗的神話,在所有人的心目中,戰神是不可能被打敗的。雖然他們恨許鵬,因為是許鵬給他們帶來了六十年的恥辱,但是他們也尊敬許鵬,在許鵬圍困明月的時候,沒有動到明月的一草一木……

    “啟禀我皇,那更是萬萬不可呀!”顏少卿話音剛落,兩個白發斑斑的老臣沖出來跪倒在地面:“許鵬乃是我明月的仇人,我們怎么能夠用仇人的后代,而且許正陽隱瞞自己的身份,乃是欺君之罪呀,按律當誅!”

    沒有人出來說話,因為聰明的人已經看出來這風向不對,他們靜靜的看著。我和梁興還是沒有出聲,倒是顏少卿冷冷的笑道:“嘿嘿,按照你們的意思就是要本宮誅殺許、梁兩位大人了?”

    “沒錯,這兩人但是欺君之罪,就是九族連誅之罪!”

    “那么還有哪位大人也是這種想法?”顏少卿冷冷問道。

    朝堂上一片寂靜……

    “當年姬無憂得許鵬而興飛天,誅許鵬而飛天衰落,為何?那就是賢才之重要!如今曾經讓飛天中興的許氏一族站在了明月帝國,對我朝忠心耿耿,你們讓我誅殺我明月重臣,嘿嘿,這用心真是有些怪異!而且當年許正陽入京之時,已經將他的身世告訴了當時的太子,這件事先皇和國師都知道,你可以去問問钟離國師!你們今天在這里無理取鬧,真是奇怪,嘿嘿!”顏少卿連聲的冷笑。

    看著大家沒有注意,我偷偷的向她伸出拇指,我看到顏少卿眼中笑意一閃而過……

    高正點點頭,“我明月帝國中興,就是要讓許王爺這樣的敵國世家投奔與我,還要有梁國公這樣的賢才來輔佐我,這樣明月才會強大,這樣吧,朕今天就破個例,既然許王爺已經有了王位,梁國公同樣也是功勞卓著,朕就封你為夜叉王,輔助修羅王和忠明王兩人!”

    梁興連忙上前,恭聲說道:“謝皇上!”

    “至于這四個人,朕不想再看見,既然他們喜歡殺人,那么來人,將他們推出午門斬首!”高占淡淡的說道。

    我沒有說話,但是心中對高正更加的驚懼,這個少年,不簡單呀!

    “皇上,皇上,臣是忠臣,臣心中還有定國之策獻上呀!”王德言在殿上武士的挾持下,一邊掙扎,一邊喊。

    我知道此刻就要我來出面了。連忙走上前來,恭聲說道:“皇上手下留情!”

    “哦,修羅王有何說法?”高正沒有想到我會出面,疑惑的看著我。

    我恭聲說道:“這王德言號稱有中興之策,如果現在殺了他,他一定不服,不如讓他說出來,如果確實是如他所說,是好計策,那么就饒他一命,如果不是,那時殺他也不晚!”

    點點頭,高正笑著說道:“修羅王一心為國,不計前嫌,朕高興呀!來人,將那幾個家伙拉回來!”

    我看著那幾人蒼白的臉色,心中不禁感到好笑,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王德言穩了穩心神,他努力的擺出一副高傲的神情,看著我問道:“好,在下想要請問王爺,王爺攝政,將如何使明月強大?”

    我嘿然笑道:“王大人,不謝本王求情的恩情,先來質問本王,呵呵呵,這是否有些……”說著,我向一旁的梁興等人看去,“而且應該是本王問你,怎么現在掉了一個個?”

    朝堂之上笑聲一片,連顏少卿也不禁抿嘴輕笑。王德言依舊是一副高傲的神情,他看著我說道:“王爺是攝政大臣,當然要先說,不然如何攝政?”

    我神色一肅,“好,那就讓本王先說。明月積弱,天下皆知,雖然在北地雄踞霸主之位,但是也是岌岌可危。明月處四戰之地,如不變法,擴張圖強,不需十年,明月必將滅亡!”

    我的話在朝堂之上引起一片的議論之聲。王德言露出冷笑,“不知王爺如何變法?”

    “獎勵農耕以富國,激賞軍功以強兵,整理吏治以正法,擴張領土以聚民!這就是本王變法的四要!”我緩緩的說道,這四點都是我靜心考慮的,只是中間少了一點,那就是統一諸侯以集權!

    “哈哈哈,王爺真是一個軍人,一心是打仗,擴張!想當年軒轅帝國未建國之時,遭西羌之壓迫,三次率領族人遷居,可是天下百姓始終跟隨,終成軒轅帝國八百年江山,也未見軒轅帝國有什么打仗擴張!王爺動辄變法,但是卻不知這祖宗的法令已然完善,枉自變法,反而會讓我明月混亂!”

    我從他開始說什么軒轅帝國起,就已經沒有半點心情聽下去,原來以為有什么高見,結果還是一堆廢話。看我沒有理睬他,王德言以為我無話可答,更加的得意,“而且王爺說變法,在下實在沒有看到我朝法制有何弊端!”

    我冷笑一聲:“明月舊制,乃是以王道為本,當初明月建國,钟離世家出力不少,而钟離世家更是多年以王道尋求天下大治,如果是在一千多年前,或許還有可能,但是如今古樸民風不再,百姓講究利益,你這王道之治又在何處?”

    “然王爺不可否認,我明月立國之策就是這王道之治!”

    “沒有錯,當年大魏帝國分裂,諸侯混戰,百姓思安,這種治民于小爭之世的舊制可以推行,但是數百年來,明月始終無法強國于大爭之世,何也?只因這種法制已經不再適合!”我冷靜的回答。

    “住嘴,這王道之治,連千年前文聖公也推崇之至,你如今這樣诋毀這王道之治,你,你這是有辱聖賢!”王德言喘著粗氣看著,他的話頓時引起了朝堂之上一陣轟響。

    我依舊一副不急不燥的神情,緩緩的說道:“不錯,王道之治乃是文聖所推崇,當年文聖周游諸侯之間,卻始終沒有將這王道之治推銷出去,何理?為何他不自己建立一個王道之治的國家?因為他知道,所謂的王道之治,不過是一種理想,沒有人會願意去做,因為那太苦,太累!依照王大人的意思,那么當年閃族進犯之時,明月歷代先皇就應該帶領明月百姓離開,呵呵,恐怕此刻早就沒有明月帝國!”

    “這,這……”王德言面紅耳赤的看著我,卻又不知道如何回答。

    “文聖之所以為聖,是因為他不會逆流而上,但也沒有違背自己的理想!諸公都是飽學史書,當知道聖公當年門徒上萬,各個都有絕藝在身,如果要想建立王國,那絕對容易,但是他沒有違背自己的理想,那是一種對自己的信念的執著!聖公門下十大弟子,各得一門學業,子韻論法,钟離以義,子許善戰,子師探道,譚門論仁,子烈重辯,子峰書文,夜家多謀,何氏占卜,子鵲百草,十門之中,天下大同!千年前大魏帝國聖主曹玄,得子韻之法,钟離義助,方成就了大魏帝國六百年江山,也沒有聽說聖公強迫自己的弟子強行去推行王道,正是這百家同鳴,聖公成聖!嘿嘿,枉你還是一介書生,自稱聖公門徒,丟人!”我冷冷的說道,說完我扭頭對高正和顏少卿說道:“皇上,太后,臣不屑再和此等腐儒說話,請皇上明斷!”

    早已經被我的話吸引的高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他突然對顏少卿說道:“母后,朕想請許王為朕師,不知是否可行?”

    顏少卿此刻也不知道如何再推辭,我將文聖十門融為短短四十八個字,已經讓她好生回味,從內心而言,我知道她也希望我能夠留下,因為我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

    我連忙躬身向高正說道:“聖上,臣多謝聖上對臣的厚愛,非是臣矯情,如今臣領兵為我皇拓疆,正是大好時機,臣恐怕要辜負了聖上的厚愛,不過聖上放心,臣為聖上推薦一人,更勝過臣百倍!”

    “何人?”

    “國師钟離!”我恭聲說道:“钟離國師天下大賢,臣所知不過是國師萬一,如果聖上請國師為師,那么才學將勝過臣百倍!”

    “當真?”

    “臣不敢妄言!”

    高正欣喜的看著顏少卿,顏少卿眼中有一絲遺憾,但是她知道我說的都是事實,當下點點頭。高正立刻說道:“立刻宣旨,請國師明日為朕開講!”然后他對還在殿前如木雞般的王德言三人厭惡的說道:“你們還不趕快滾,朕現在看見你們,就有些難受!”

    羞愧的離開了大殿,我看到王德言離去時眼中那怨毒的眼神,嘿嘿,我才不怕,我倒要看看你能耐我如何!

    “攝政大臣一事還有誰有異議?”高正大聲的問道。

    “皇上聖明!修羅王,忠明王和夜叉王是最好人選!我朝必將中興,明月普照,天下大同!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正哈哈哈大笑……

    我也在笑,笑的更加燦爛,只是那只是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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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8 11:01:20
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二十章 敵人知己

    我拿著一份奏章匆匆的走出軍機處,向上書房走去,一進門,我就說道:“向王爺,我絕不同意將高飛處以凌遲之刑!”

    屋中的官吏們都有些吃驚的抬起頭看著哦,向寧依舊是低頭在一份奏章上批閱著什么,慢慢的抬起頭,他平靜的看著我:“哦?為什么?高飛兩次謀逆造反,弑君殺父,枉殺重臣,饒我明月安定,造成極大的破壞,二十一位大臣聯名上書,請求將高飛凌遲處死,為什么不同意?”

    我剛要開口回答,就聽門外響起一個聲音,“向王爺,不僅修羅王,某家也不同意!”說著,梁興大步流星的走進上書房,臉上帶著一絲薄薄的怒氣。

    向寧的臉上露出驚愕神色,但是轉眼間又消失無影,“為什么?梁王爺,我只問為什么?高飛種種罪行,萬死不足以平民憤,如今幾乎半數朝中重臣聯名上奏,說如果不將高飛處死,那么國將不國,朝廷的刑典將再也無法執行,恐怕會有后人效仿!”

    此刻我已經冷靜下來,我發現向寧始終沒有露出半點的口風,他始終說是朝中大臣的意思,但是他自己的意思呢?呵呵,我突然明白了,饒有興趣的看著臉膛有些發紫的梁興。

    梁興冷笑了兩聲,他將手中的折子向桌子上面一扔,也不管上書房中其他的官吏,一口將向寧桌上的茶水喝干,大聲說道:“高飛謀逆,卻是罪大,但是仔細想想,如果不是這些所謂的朝中大臣不斷的向高飛示好,恐怕高飛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什么來,所以某家認為,首惡固然罪大惡極,但是那些在一旁推波助瀾的人更加的令人厭惡,高飛罪大,一死已經可以正法典,但是如果用凌遲之刑,那么那些從逆就必須追究!”

    “那么修羅王又如何想呢?”向寧還是沒有表示出他任何的意圖,眼光一轉,向我看來。

    這個老狐狸,我心里笑罵道,明明已經有了主意,但是卻非要我們說出來!我想了一想,平靜的說道:“向王爺,本王以為,高飛謀逆,卻是事實,按律當誅,說實話,高飛兩次謀逆,受害最大的莫過于本王,首次謀逆,本王險些命喪亂石澗,東京血夜,五十天攻防,與摩天死拼,那次不都是危險萬分?二次謀逆,背負弑君之名,皇城血戰,火拼飛空十二槍,此次也都是命懸一線,呵呵,但是本王不恨高飛,相反,本王以為高飛是一個英雄!”

    我的話一出口,頓時上書房內的官吏都不禁色變,我如此說,其實也就是從某種角度去贊成高飛的行為,或者說禍亂朝綱!

    “好,修羅王,本王佩服你!不錯,本王也認為高飛是一個英雄,呵呵,沒有想到卻被你搶先說出,實在心中不快!”梁興呵呵的說道。

    梁興其實也等于一個輔政大臣,如今三個攝政大臣有兩個都這么說,讓上書房中的官吏不禁感到面面相觑。

    “此話如何說?”向寧十分平靜的問道。

    我想了一下,“所以說高飛是一個英雄,是因為高飛胸懷大志,非是常人可以比擬,本王以為,論起權勢,高飛根本不需要謀逆,如果他全力輔佐當時的太子高良,同樣可以得到他所想要得到的,但是他為何急急要登上皇位?是因為他也知道朝中的情況,必須要用雷霆的手段,方能起到效果,不能否認,在第二次謀逆時,高飛在位一百五十天,東京沒有半點混亂,一切都是有條不紊,京中的那些權貴再無欺行霸市出現,都城附近的諸侯紛紛歸順,為什么?因為大家都了解到高飛也許能夠給她們帶來希望。非常時用非常手段,這是當年曹操所推崇的,從這一點來說,高飛是一個人物,他沒有去搜刮民脂民膏,極近他的**,卻在那一百五十天創造了一個小小的盛事,這本身就說明他是一個有著大理想的英雄,本王佩服他!”我侃侃而談,卻在這時,我聽到了一陣微弱的腳步聲傳來,在屋外停下了腳步,從呼吸聲來看,是兩個人,我心中一動,繼續大聲說道:“不知道向王爺是否聽說過我當年在先皇壽筵上送上的禮物,那是我當時麾下城衛軍為先皇所奉上的,七星拱月,澤披天下,那是我明月百姓的心聲!但是先皇只是當時高興了一下,后來就拋在了腦后,倒是此次我入京,卻發現當年我的禮物卻高高懸掛在大殿最為顯眼的地方,何理?光是憑這些,高飛是一個人物!是一個英雄!而且我看這些所謂大臣急急要將高飛處死,恐怕也是心中有鬼,不知道他們做過什么,恐怕是想要將高飛的口封住吧!”

    ‘啪-啪-啪-!’一陣掌聲從我身后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修羅王說的好!說的好!”

    我們連忙扭身看去,只見高正站在門邊,他笑著,拍著手,大聲的說道:“修羅王,你說的非常好!朕今天又上了一課!”他的身后,钟離勝顫巍巍的跟進,昏暗的眼神,此刻卻放射咄咄光芒。

    我們連忙跪下向高正請安,高正將我和向寧還有梁興扶起,笑著說道:“朕也是偶然路過,卻恰恰聽到修羅王的話語,真是字字珠玑,令朕受益非淺呀!”

    “臣胡言亂語,請皇上恕罪!”我一副惶恐不安的神色,低頭說道。

    “許王爺此言差矣,今天國師向我講授了當年聖皇曹操,聞忠谏必著史官將谏官之名記載下來,今天修羅王一番話語,卻是讓朕感到了慚愧!母后也曾和我說過,論起才能和德行,我父差六皇叔許多,六皇叔其實是我明月的一大奇才呀!”高正緩緩的走到了門邊,他負手站在那里,長歎了一聲,“修羅王,其實朕心里一直不服,朕就是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叛逆,卻有那么多的人說他好話?但是今天聽了剛才修羅王的話,朕突然有了種感悟,六皇叔可以將王爺的禮物放在大殿中,日夜的提醒自己,是因為王爺的禮物很重,那禮物寄托了明月百姓的希望,朕自回京以來,每天聽到的都是一群無聊小人相互的攻擊,實在是沒有意思,這滿朝文武中,又有誰還記得修羅王的禮物?修羅王,你今天教給朕的,朕這一生都無法忘記,天下-!”說著,高正扭過身來,向我躬身一禮。

    我連忙還禮,但是心中的驚異卻無法形容,我說這些話的本意是讓高正全力的支持我在前期卻爭奪江山,其他的我倒是沒有想到,卻沒有想到……我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孩子,將會是我今后一個大敵。我心中即感到有些可怖,同時又有些興奮!

    “這樣吧,修羅王,你代朕去看看六皇叔,自朕入京以來,還一直沒有去看望他,嗯,至于如何的處置那些大臣們的意見,朕就教給你們三位王爺來處理,呵呵,好了,朕還要去上課,不打攪眾位處理公務了!”說著,他轉身扶著钟離勝,離開了上書房,看著他們的背影,我心中突然有無限的殺機興起,看看身邊的梁興,他也正看著我,我從他的眼中同樣的發現了濃濃的殺機……

    一燈如豆,高飛安然的坐在燈下,凝神的看著眼前的地圖,這是一副簡陋的山川地圖,是高飛被關進天牢中自己利用牢房中的設施所擺出一副炎黃大陸地形圖,他坐在地形圖前,沉吟著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地圖。他雖然是囚徒,但是由于許正陽的命令,看守他的獄卒倒是不敢對他有任何的不敬,而且這天牢之中的守護者,也是許正陽手下的猛將巫馬天勇,他根本不需要去考慮自己的安全,相反他顯得十分的淡逸平和,沒有半點的慌亂,從他在流亡的那一刻起,高飛已經將自己所有命運想好,成王敗寇,古之定理,他不需要有什么擔心,所以他每日喝上兩碗酒,寫些自己的感悟,突然間他感覺這樣平淡的日子原來也是這樣有趣……

    他看著眼前的地圖,心中在想著一件事情,呆呆的出神。突然間,他感到了什么,抬起頭,卻看見一個白衣人站在牢外,靜靜的看著他,也不說話,似乎在恆古以來就站立在那里,目光柔和,卻帶著一絲無法察覺的敬意……

    “許國公,多日不見,別來無恙?”高飛爽朗的笑道。

    我看著高飛,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曾經讓我多次面臨死境,他搶走了我的戀人,他是我一生中所遇到最為冷酷的敵人,但是卻讓我無法記恨。看著天牢中黑色的岩石,在那如豆燈光下,顯得渾厚猙獰,與他那淡逸的神情完全無法融合,是那樣的格格不入。聽到他開口,我不禁笑了,只有這樣的人物才配做我許正陽的敵人!示意獄卒將牢門打開,我緩慢的走進牢房,“六皇子,許正陽來了!”我淡淡的說道,說著我坐在了他的對面,靜靜看著他身前的那簡陋地圖。

    有些驚訝,但是轉眼間高飛又露出了一絲平和的笑容,“陋室之中,實在是有辱國公的身份,呵呵,國公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見教?”

    招了一下手,獄卒將一桌飯菜端上,我緩緩的說道:“六皇子,我們相互斗了快有五年了,五年里,你屢次將我陷入險境,我也屢次讓你丟臉,斗來斗去,但是今日正陽想要說的是,正陽從來沒有恨過你,甚至在內心中時常將你當作朋友,所以今日來,是想請你喝酒,就當作你我五年來的敵友之情的暢談!”

    高飛臉色一滯,但是隨即又露出釋然的神色,他微笑道:“是呀,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斗了五年了,呵呵,如今坐下想想,真是千般的感受呀!”

    我為高飛倒上了一杯酒,又給自己滿滿的斟了一杯,“來,六皇子,讓我們為我們五年亦敵亦友的友情干上一杯,說著,我仰頭將杯中就干盡!

    高飛沒有猶豫,他一飲而盡手中的酒,我們相視突然一笑……

    “今日前來,是有些事情想要請教皇子,還是請皇子釋疑!”我緩緩的說道。

    “正陽不需客氣,有話請講!”高飛爽朗的笑道。

    我沉吟了一下,看著高飛問道:“正陽首先想請教皇子,皇子如何來看待正陽?”

    微微一愣,高飛笑道:“呵呵,你我都是一樣的人,你比我更加的陰毒,比我更加的狠辣,也比我有運氣,呵呵,這就是高某的看法?”

    眉毛一挑,“請皇子講明!”我看著他問道。

    “正陽陰毒,是你比我更會掩飾,當年東京戰敗,我雖然流落山林之間,但是我從來沒有放棄對你的關注,你在涼州以霹雳手段將涼州各勢力統合,其實不過是為了一時之氣,你不惜挑動明月和飛天兩國之間的民怨,為了就是要為你攻擊開元創造一個基礎,但是你卻做到天衣無縫,你為了自己的**,不惜以百姓為媒介,你陰毒,呵呵,高某雖然陰毒,但是卻沒有你的魄力,你攻打東京,高某沒有驅動百姓協防,如果我那樣做,你恐怕要付出更多的代價,所以你比我陰毒!”

    我笑了,舉杯說道:“好,就讓我們為在下的陰毒干杯!”

    “你狠辣,因為你有強大的武力,你多次狂殺濫斬,算起來正陽手中應該有上萬條性命在手,你以你恐怖的威名震懾四方,使得天下群雄為你瘋狂,對你害怕,如今給強大的權力和無上的威名,是建立在森森白骨之上,你可以談笑間斬萬人頭顱,我聽說建康一戰,為求全勝,你不惜斬殺十萬降卒,我想恐怕如果這個消息傳出,正陽的凶名會更加響亮,我做不到,十萬人的性命談笑于掌骨之間,我做不到!所以,你比我狠辣!為了你的狠辣,我們干杯!”高飛舉杯仰頭干下。

    我再次笑了,依舊沉默的看著高飛。

    “你比我運氣好,因為除了出身,我占了優勢以外,我根本無法和你相比。你有強大的武功,雖然我不知道這武功如何出來,但是就個人的武力上,你已經聚集的一群崇拜你的人,你熟讀兵法,也許是天生所然,建康四道門戶你在兩個月之間打下,建康防御尚未建立完善,你已經兵臨城下,為了阻止你渡河,我不惜驅逐當地百姓,但是卻依然被你繞過我的正面,突襲我后方,使得建康防線功虧一篑,嘿嘿,我請來武威大軍,我知道他們不想幫助我,因為他們和你有聯系,這其實也是你的一個運氣,他們擺出長蛇陣,卻沒有想到你竟然在十天想出破陣之法,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能說你得到了上天之助;你有梁興襄助,他和你同樣的可怖,但是卻忠心臣服與你,這樣的運氣,我也羨慕;你竟然不在乎青衣樓魔教之名,得他們襄助,你消息的靈通,同樣讓我妒忌,還有就是那向寧,我至今也無法明白,他為什么會不惜余力的幫助你,此人孤傲不羁,他對你的臣服,讓我也感到奇怪,也只能說是你的運氣!來,為你的運氣,我們再干!”

    我無語,他說的沒有錯,也許是我的運氣太好,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仰頭干下,我緩緩的問道:“剛才說的都是正樣的優點,但是卻不知道有什么缺點?”

    拿起一旁的酒壇,高飛仰頭痛飲,他笑著對我說:“正陽多情,不夠狠辣,太過自信!”

    我一愣,剛要開口問,高飛已經接口說道:“正陽多情,方能得青衣樓之助,正陽多情,明知道當日那封信函是一個陷阱,卻以身涉險,極易入陷阱;正陽不夠狠辣,正是因為你多情,你的多情就好象是一個劍鞘,使得你的煞氣封存,如果你長劍出鞘,那么炎黃大陸,必將血流成河!你太自信,因為你以為你的武功足以橫行天下,卻不知道,武力並不一定能夠解決一切,甚至建康孤山血戰,你也是因為你自己的自信,以為能夠獨力扭轉乾坤,呵呵,不過正陽,如果高某有你這樣的武力,也會和你一般,哈哈哈!”

    他說話間,手中一壇轉眼精光,甩手將酒壇扔開,高飛大笑:“痛快,自我決意要爭奪皇位,我就失去了許多的樂趣,酒也不能喝,女色也不能碰,一舉一動都要去裝什么勞什子君王,沒有意思,哈哈哈!”

    我的眼中流出一絲理解,我抓起身邊的一壇酒,“正陽今日就陪六皇子一醉!”說著,將一壇酒轉眼喝下,我感到自己的熱血在沸騰。

    高飛看著我,微笑著看我將一壇酒轉眼喝下,他冷靜的說道:“正陽今日前來,我知道我命已定,所以正陽不需告知,但是我卻知道正陽心中還有疑惑,請講!”

    “正陽本是當年飛天戰神許鵬后人,身負家族和先師厚望,我想請教六皇子,如何讓我戰神旗幟飄揚炎黃大陸?不知皇子是否肯教我?”我借著酒意,緩緩的說道。

    高飛瞬間有了一絲了悟,“向寧想來當年也是浴火鳳凰的一員?呵呵,我明白了!敗在戰神后人手中,高飛無話可說!”沉思一下,高飛說道:“明月帝國將要中興,中興之日,就是我明月命脈交于你手中之時!哈哈哈,原來上天早有定數,高飛真是愚魯,費的什么心力,呵呵!”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高飛,他慨然一笑,“正陽對高飛了解,不然將不會深夜來天牢?你我雖然敵對,但是心志想通,恩怨之說,難敵那知己情義!”說著,他扭頭看著身旁的地圖,“正陽一定有了計較,在高飛看來,正陽當掛浴火鳳凰軍團戰旗,發兵飛天,陳兵蘭婆江,阻拜神威于蘭婆江以南,然后借機修養,以圖大事!”

    我心中一驚,這高飛竟然與我的想法一致,讓我感到有些敬佩,我招手讓牢外的親兵端來八壇酒,一字排開,放在高飛身前,緩聲說道:“今日正陽有美酒八壇,想請皇子品嘗!”

    高飛沒有猶豫,站起身來,開啟一壇,到了一杯,口中輕品,臉上露出輕蔑神色,“此酒雖然甘甜,但是卻入口無回味,還有些許苦澀,想來要學他人,卻又無法清除己弊,陀羅之酒,不足上大席!”說著,他又開啟一壇,“此酒入口極為凶猛,但是后勁全無,嘿嘿,飛天之酒恐怕也難入在下之眼!”

    我默默的將另一壇酒打開,高飛接過,“此酒帶些許腥味,但是酒色凜冽,但限于一島,雖有些味道,但是東贏之酒,還是化外,正陽以為然否?”

    我笑了,高飛當真是聰明,只是我開口一說,他已經開始借酒論勢,對于拜神威、安南和大宛氏的酒,高飛也是毫無半點的看重,我端過了一壇酒,放在他面前,“皇子請看此酒!”

    “酒色清冽,入口苦澀,但是后勁濃郁,這明月之酒,端的是好酒!”說著,他看著我,“不過這酒雖然好,但是卻是在最后,尚未能回味,酒勁已過,正陽需要好好的再調配一番呀!”

    我明白他再說的什么,明月多年的桀運,正當是苦盡甘來,卻大勢已去,高正也許正是那甘甜所在,高飛要我注意的,恐怕就是他!

    拿起最后一壇酒,高飛大飲一口,臉色一變:“墨菲地處西荒,酒勁猛烈,卻有醇厚無比,正陽,此酒將是一壇好酒!”接著他一歎,“不過墨菲酒還是有些缺陷,無法成為真正好酒,放眼炎黃大陸,只有將這八種酒合為一壇,小心的配制,方成好酒,可惜,如此美酒,高飛卻無法一品,實在是遺憾!”

    我默然無語,起身走到高飛身前的地圖,有些沉悶的說道:“皇子,其實七種酒如何的混合,在下心中已經有了定數,但是還有一種,就是那墨菲酒,云霧天塹,恐怕不是很好運來吧!”

    看著地圖,高飛呆呆的凝視,突然開口道:“是呀,四府相連,關卡重重,不過正陽若是能夠將劍閣和銅陵關買通,也許會好上一些!”

    我一愣,看著高飛,他沒有理會我,只是呆呆的看著地圖,緩緩的說道:“正陽,你是英雄,我也是英雄,可惜炎黃大陸不能同時有兩個英雄。高飛一生算計,但是就是犯下一個大錯,那就是將你忽視,如果當年你一入京,我就全力拉攏你,你說會是什么樣子?”

    我沉默半天,低沉的說道:“正陽將是皇子的先鋒!”

    點點頭,他有些漠落的說道:“一步棋走錯,卻使得我整局棋潰敗!”突然他聲音有些高亢,“但是高某沒有后悔,如果沒有正陽,高飛又如何體會這個中的樂趣?呵呵,沒有成為朋友,卻成為了敵人,但是高某更開心。高某一輩子好強,只輸給了正陽一人,雖然遺憾,但是卻也幸運,正陽,天下是你的了!”

    好半天,高飛低聲說道:“正陽,高某累了,你回吧!”

    我躬身向高飛一禮,這一禮是發自我的內心!緩緩走到牢門,突然說道:“六皇子,朝廷已經決定將你三天后處斬,這三天皇子有任何請求,只管提出,我都會著人照辦!”

    微微一振,高飛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我長歎一聲,舉步離開,突然高飛開口道:“正陽,謝謝!請讓高飛以不流血的方法死去,讓我的靈魂凝聚,來生我還要與你為敵!”

    我渾身一顫,閉上眼睛,緩緩的說道:“在下將滿足皇子請求,如有來生,正陽同樣全力以赴,絕不留情!”

    沉默,沒有任何的聲息……

    我大步向天牢外走去,敵人?也許是我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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