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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死翼耐薩里奧]黑權杖(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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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3 17:47:1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孤注一擲的紅衣主教

  「有啊,他本來想讓我做他的魔法學徒呢,最終還是沒有得逞。」艾德琳一說起這個就略帶一些小得意,「哼,我才沒有興趣記憶什麼魔法公式呢,據說還要解剖屍體,真是太噁心了。」

  說完她便捂住小嘴做了個鬼臉,「我可不是故意這麼說的。」
  
  「我不會告訴你父親的,艾德琳小姐永遠是一位模範淑女的,不是麼?」

  艾德琳開懷大笑,摸樣一點都不淑女。

  兩人交談不到十分鐘,那邊的康普頓已然放下所有卡牌,站回墨菲斯身後,依舊沉默的連個屁都沒有。

  「那麼,我想艾德琳小姐可以告訴我一下瑪索卡牌的遊戲規則了。」墨菲斯表情不變,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摸樣。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或許是讓艾德琳終身難忘的兩個小時。

  十二年的瑪索卡牌研究經驗,多達上萬次的對陣經歷和堪稱天才的記憶計算能力所構建的自信,卻仿佛在隨後的三盤比賽中被打擊的一塌糊塗。

  墨菲斯本身的記憶能力和計算能力只能算中庸,已經擁有魔導士水準的他完全就是個理論基礎牢靠而沒有多餘攻擊能力的「殘廢」,如果讓他單獨來應戰艾德琳,定然輸得找不到北,但是康普頓這個怪胎的存在卻讓艾德琳由滿面輕鬆變成了咬牙切齒。

  第一局,墨菲斯和康普頓都在適應著卡牌的規則,艾德琳也沒有故意打臉的心思——所以墨菲斯輸得不是很慘無人道。

  但第二局開始,墨菲斯開始把握卡牌戰略上的疏密度及艾德琳的戰術風格特點,而計算能力恐怖的康普頓則基本會在幾秒鐘內將墨菲斯懶得計算記憶的東西回答出來,面對這一對組合,艾德琳發覺對方的水準突然間以一種幾何方式猛然上升,瞬間讓她感受到了壓力。

  最終險勝的艾德琳開啟第三局,卻在十分鐘內直接打成平局——這個結果實在是讓墨菲斯都有些意外。

  「你真是個怪才!」

  這是艾德琳對墨菲斯的最新評價——她不是不明白那個傻大個起到的作用,只是外行看瑪索卡牌都以為勝者永遠在於記憶力和計算能力的出眾,內行卻明白真正的贏家必然是戰略眼光恐怖、戰術計畫制定迅速而慎密的軍事行家,所謂的資料記憶完全是「基礎」,想要出眾,必然不在於此。

  再強大的士兵,不在正確時間正確地點出現在戰場上,一樣毫無用處。
  
  最終離開伯爵府的墨菲斯看到的是一張撅著嘴巴不高興的俏臉,原本想再來一局並輸掉的他沒來得及提出要求便被拒絕——顯然這點心思艾德琳早就看穿,只不過這位貴族小姐心情不好歸不好,對墨菲斯的好奇卻更加旺盛。

  「我會時不時找你切磋的,帝國內的對手太少了,你可別到處跑。」

  艾德琳揮了揮小拳頭,和當初冬獵場上那個滿面寒霜的女孩子簡直天壤之別,似乎真應了某些花朵只對意中人開放的原則。

  離開時不再是親吻手背的禮節,關係卻比之前近了不是一星半點。

  望著帶有羅蘭家族徽記的馬車離開,艾德琳的表情漸漸恢復的往日的平淡,老管家在旁邊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為今天他看到的小姐和平時面對那些貴族們時的態度簡直天壤之別,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看對眼」?

  不過隨後的事實告訴他,布魯克家族沒出過庸才。

  「一個能利用自己手邊所有資源的戰略家才是好戰略家,那些空喊擁有什麼便能如何的傢伙們只能是湊熱鬧的傻子,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他做到了,所以他是優秀的,這才是他能在十六歲成為大騎士的原因吧?」

  艾德琳表情平靜地問向了管家,有著大劍師實力的管家彎腰回道:「只是這樣的人太過危險,像是豪豬一樣,沒人知道過於靠近他會不會被他本能的刺傷。」

  「豪豬?」艾德琳笑了笑,不同於之前那種小女孩般的笑容,卻是手握卡牌充滿自信的微笑,「我想要的男人,不是被人攻擊時才會反擊的豪豬,如果一個人的強大僅僅是因為環境逼出來的,那他的強大便沒有任何意義。」

  自信的微笑,年輕卻成熟的思想,所謂天才,可不僅僅是某一方面出眾而已——而這位在神聖加百列帝國瑪索卡牌玩家名次能排進前十的「戰略家」在剛剛的三盤比賽中,僅僅使用了不到三成實力。

  「冒牌貴族費盡心機進入異端裁決所,是為了什麼呢?」

  艾德琳拿出手中的「騎士:墨菲斯」卡牌,輕聲疑問。

  ..........................................................

  如果問神聖加百列帝國最有權勢的幾個人是誰,多數平民給出的答案會是幾位伯爵大領主和那位神聖帝國的君主。

  但是貴族們給出的答案絕非如此,權力金字塔頂端的位置上領主的位置永遠只占少數,真正位於頂點的是那位「永無謬論」的教皇陛下,而往下的第二階梯,則是帝國君主和紅衣主教。

  領主?那只是一群戰爭瘋子而已,在政治的舞臺上能上得檯面者寥寥無幾。
  
  格裡高利城。

  這座城市位於美地奇城及附近三座大城市的中央,是距離梵蒂岡最近的一座擁有紅衣主教的城市,而坐鎮於此的,便是掌管附近幾座城市信仰的波波維奇主教。

  城市中央的聖•維克多大教堂規模與高度足夠讓世人驚歎,這座據稱建造時間超過四百年的古老建築便是這裡神聖而唯一的地標式建築,同時也是紅衣主教波波維奇的住所。

  雙塔式大教堂讓人抬頭仰視時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氣氛壓抑,教堂內繁多而無價的雕塑讓人無時無刻不在產生懺悔的衝動。

  而此刻,坐在教堂後廳辦公區域的紅衣主教波波維奇心情看上去並不是很好。

  沒有穿著出席重要場合時才會披戴的紅衣斗篷與披肩,僅僅一身暗紅色的布衣和保暖用的皮襖,低調而內斂的他距離登上這個無數人可望不可即的位置已有十一年,今年六十七歲的他身體還算硬朗——而這便是他競爭力強大的資本之一,在政治上,多活兩年,往往就等於解決了無數麻煩。

  滿頭銀髮、往日裡一直以淡然微笑面色示人的波波維奇如今卻皺著眉頭坐在書桌前,凝神沉思。

  陽光透過高大而色彩繽紛的玻璃透射進來,老人身前的書案上有一封鑲有暗金色條紋邊框的信封,交叉鑰匙徽記閃爍光芒——這是一封來自梵蒂岡教皇廳的信件。

  信件內容說讓波波維奇喜憂參半,他明白大動作前的熱身時間已到,只不過自己管轄區域內的事情還沒有徹底擺平——自從薩弗拉斯權杖丟失後,教廷一直處於極度緊張甚至神經質敏感的狀態,如今突然傳出教皇陛下身體不適的消息,本來忙於尋找權杖的紅衣主教們頓時覺得...這一切似乎太巧合了點。

  世事難料,活了六十七歲的波波維奇自然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最近他撇清了一切可能沾染自己污點的事情——包括那位被拖入異端裁決所的哈靈頓子爵的求情,以及一切想讓這為位高權重的主教幫忙擦屁股的二世祖們的請求。

  搜索權杖的任務近乎將紅衣主教手下隊伍派遣出去一半有餘,而同樣的,教皇手下的異端裁決所內行動成員最近嚴重不足——很明顯,誰能率先找回權杖,自然便能在「可能」出現的新一任教皇選舉中占得巨大優勢,所以波波維奇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如果權杖找到,那便一切好說,如果讓其他紅衣主教找到,自己半輩子的努力估計只能止步於此。

  行走在各個教區拉攏教徒支持?放在以往或許是很有用的方式,可是波波維奇卻明白,一切既定規則,已經因為那柄禁忌權杖而徹底改變。

  「看起來,只有孤注一擲了。」

  波波維奇很不喜歡這種沒有選擇的選擇,但是既然要做,就要出全力。

  .....................................................................

  美第奇城。

  墨菲斯在異端裁決所的任務發佈廳並沒有看到高階守夜人區域發佈的任務清一色全是有關於「搜尋薩弗拉斯權杖」的內容,否則他定然會改變自己的既定策略——不過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當他踏上馬車去往美第奇城西南方的森林執行異端裁決所的任務時,絕對不會想到整個梵蒂岡教廷即將發生的政局變換的關鍵點已經完全凝聚在了他手中那柄看起來平淡無奇的手杖之上。

  馬車並不豪華,並不是去參加宴會的墨菲斯換了一身皮甲裝束,魔杖短劍就位,斯芬克斯乖巧的趴在墨菲斯腿上打盹,最近經常出行的墨菲斯沒敢將這頭恐怖魔獸帶在身旁,畢竟自己的的身份依舊存在很大破綻,隨便示人絕對愚蠢,但是面對可能遇到危險的任務,墨菲斯自然會盡最大努力將自己武裝到極致。

  

  在同艾德琳切磋了瑪索卡牌之後,墨菲斯已經開始著手演練一種新的戰略制定方式——資料化博弈,即瑪索卡牌般將所有的個體甚至集體資料化,隨即在理論上進行博弈,這種高計算量的東西對與康普頓來說似乎完全就是小菜一碟,否則墨菲斯才不會使用這種對於一般人來說費力不討好的方式。

  在他的手中,已經製造出了「魔獸:斯芬克斯」、「血族:康普頓•米克斯」、「血族:康納•米克斯」以及「墨菲斯」這個沒有冠以首碼的卡牌,密密麻麻的資料可比艾德琳那張「騎士:墨菲斯•羅蘭」詳盡了無數倍。

  如今的第一個任務,墨菲斯可沒打算去美第奇城的西南方溜達一圈寫個偵察報告便例行結束,康納•米克斯已經和那些實力並不強大的血族僕人被派去偵查整個美第奇城週邊的異教徒,身為黑暗生物的他們在森林中可謂如魚得水,很快在昨晚給出了全面的結果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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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3 17:47: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我叫墨菲斯,來自異端裁決所

翌日。

駛出美地奇城城門的馬車毫不起眼,在離開城市大道后拐上一條小路,向西南方行進三個小時后停在了一處人跡罕至的路段。

康普頓是車夫,墨菲斯的姿態仿佛不是執行任務而是旅游。

而康納•米克斯已在路旁樹叢的陰影中等候許久,馬車門打開后率先跳下的折耳貓斯芬克斯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似乎對離開那座充滿壓抑的城市而感到興奮不已,自顧自玩兒起了抓自己尾巴的游戲,隨后走下的墨菲斯沒有任何廢話,在和康納打了個眼色后便立即開始朝著密林中開始了行進。

日落。

黑暗的叢林依舊看起來無窮無盡,但是走在前方的康納卻突然停住腳步,背后的蝠翼倏然伸展開來,身形無聲無息的向天空飛去,墨菲斯的手放在了魔鋼短劍的劍柄上,康普頓沒有多余動作地站在身后。

“目標距離、人數、作戰實力。”

墨菲斯頭也不回的問道。

“直線四百七十米,十二人,七人具有戰斗力,三人有威脅。”

康普頓的計算方式完全按照瑪索卡牌的博弈理論,眼前這處普通異端裁判所成員根本無法尋覓的營地屬“巫毒”教派的一處秘密據點——“巫毒”教派說起來應當屬于神聖加百列帝國古老原住民所擁有的宗教,歷史悠久,卻因教廷的強勢排擠而逐漸式微,康納•米克斯作為一個活了八百多年的“原住民”,對于這個教派的了解可謂遠超常人,只是高傲的血族從來看不上這些永遠在森林里討論教義並交流的“野人”,在被教廷列入通緝對象的幾百年里,巫毒教派曾經對血族提出過結盟以自保的請求,只是血族因為阿什坎迪當年的逆襲和教廷的力度恐怖的抓捕而分裂,意見無法統一,最終作罷。

康納的身影無聲無息的重新出現在墨菲斯身旁,這位黑暗中有著絕對優勢的血族恭敬低聲道:“附近並無其他埋伏,前方十二人,需要我們現在一並解決?”

擁有伯爵實力的康奈在黑暗中完全有自信一個一個暗殺掉那群實力算不得出眾的巫毒教派成員。

康普頓的計算同樣告訴墨菲斯在黑暗中的伯爵級別血族足夠一個人挑翻那一片人——不過墨菲斯卻沒有采取這個方式,而是下了一個讓康納感到詫異的命令后,獨自走入了眼前的黑暗之中。

篝火在營地中央靜靜的燃燒著,幾個穿著堪稱寒酸的身影在小聲交談,火堆上烤著半頭野豬,肉味兒並不算香。

巫毒教派從來沒有固定的“巢穴”或“總部”,這也是他們自被教廷通緝后損失一直不大的原因。

此刻這個營地的核心領導是三位實力中階的成員,一位“巫醫”、一位“召喚師”和一位“穆薩德”,他們的存在讓其他幾位年輕成員得以安心睡覺而無懼森林中的任何魔獸。

“杜立德,我想如果在這麼持續下去,下一個冬季或許我們的活動區域又要往北遷移了。”

“那就遷移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孩子們能活下去就行。”

“可是在這麼下去,五年之內,我們的人數只會減少不會增加。”

“先活下去再說,如果連活命都做不到,生命的延續意義並不大。”

談話的內容不是很樂觀,兩位領頭人式的教派成員坐在篝火旁,面色嚴峻,只是隨后那篝火火苗微微動了一下時,其中一位年紀在五十左右的老人猛的站起了身。

旁邊並未察覺到異樣的中年人不明所以,站起身道:“有情——”

“呯!”

話沒說完他的身體便猛然飛了出去——整個人連吭都沒吭就撞在了十米開外的巨樹上,“咚”的一聲悶響震下無數落葉!

先前站起身的老者毫不猶豫的抬起雙手,猛然做出了招架的動作——那陰影之中猛然出現了一只拳頭,毫無花哨的擊在了老人的雙臂之上!

康普頓呆板的表情和凌厲的攻擊形成了鮮明對比,手中連一把武器都沒有的他動作尋若奔雷般轟出了五六拳,拳拳到肉,將抬臂格擋的老者打的節節后退,每一拳威勢驚人,爆響聲讓整個營地內的其他人瞬間呆住,甚至根本不知道該去反擊。

這些成員很多都是沒有多少戰斗經驗的年輕人,實力基本在VII級上下徘徊,但在康普頓將老者擊退三步之后,終于有人開始反抗——一個身形極瘦的男人猛然間抬起手,一柄烏木短杖帶動空氣中的元素微粒驟然凝聚,卻與元素魔法師的構建魔法方式迥然不同,地面微微震動,繼而竟出現了兩根仿佛游蛇一般的藤蔓,伴隨著他短杖所指的方向直奔康普頓而去!

被擊退幾步的老者在停住身形之后大吼一聲,身形竟然仿佛氣球般膨脹起來,原本干枯瘦弱的手臂生出無數棕密毛發,面孔竟然成為巨熊般摸樣,隨之整個身體成為半人半熊的形態,力量暴漲的他揮出一掌排在了康普頓胸前,竟然生生將后者拍飛了出去!

撞斷幾棵小樹苗的康普頓還沒來得及起身便被地面爆射而出的藤蔓困住身體,強悍的身體如何用力卻無法擺脫——而之前那個被他擊飛的男人已經從地上抹著帶血的嘴角爬起,這個家伙從腰間猛的拿出一根木棍插在地上,手掌間的淡橘色光芒一閃而逝,隨后這地面有著精美紋路的木棍倏然間開始了燃燒,隨后猛的炸裂出一枚火球,直奔康普頓而去!

“烈焰圖騰”!

巨大的熊人四肢著地沖向康普頓,和那枚威力不弱的火球頓時形成兩面夾擊之勢!

只是看似無法挽回的局面因伯爵血族康納的加入而瞬間改變。

仿佛從陰影中踏出一步的康納首先出現在了正在將第二根圖騰插入地面的男人面前,飛起一腳直接將他踹倒在地,巨大的力量竟然直接踢斷了對方的膝蓋骨,而隨后的一掌砍在后頸直接擊暈,這個瘦弱的薩滿還沒倒地,康納的已然重新消失于黑暗中。

下一個瞬間,遠處無比狂暴馬上就要撞飛康普頓的巨熊迎面如撞擊到城墻般止住身形,隨即直挺挺的倒地!

手執短杖召喚藤蔓的男人已念完第二個咒語,咬破手指滴下一滴鮮血,杖尖指向地面的他一聲大喝一聲咒文,地面立即如水波般開始震動,繼而自下而上沖出一條頭生兩角的巨大蟒蛇!

黑色條紋,亞龍般的頭顱,巨大的身軀——暗紋蛟蟒,位列亞龍之下同樣具有龍族血統的最低級龍系魔獸,身長超過十五米,誕生于黑暗,生長于黑暗,粗細直徑將近一米的恐怖身形絕對駭人!

可是即將上演逆轉局面的戰場卻隨即出現戲劇性的一幕。

這條雙眼在黑暗中閃爍著暗紅光芒的蛟蟒剛一出現時威風凜凜,寬度達到一米半的碩大頭部鱗片豎立炸開,形象駭人異常,卻在下一秒猛然間仿佛嗅到危險氣息般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繼而吐出蛇信發出了“嘶嘶”的怪叫,原本舒展的身體倏然蜷縮成了一團,如臨大敵。

陰影中,一柄手杖輕點地面,篝火的橘色火光中出現了一個並不高大的身影。

暗紋蛟蟒在這一刻毫無抵抗情緒的低伏下了身體,因為緊隨那個身影出現的,是恢復戰斗形態的斯芬克斯!

墨菲斯漫步般信步走入營地,面對那頭盤起身體看上去比斯芬克斯還要巨大的暗紋蛟蟒毫無多余神色,只是手中的權杖輕輕點在了它低伏的腦袋上,后者閉上那巨大的雙眼,仿佛在接受恩賜。

而作為之前的指揮者,體型瘦弱的召喚師已經不知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場景——營地中的十二人中唯一具有戰斗力的三人已經被兩位血族制服,而其余年輕人根本就不是對手!

“我要是你,就會把它放下。”

墨菲斯左手拿著權杖,右手卻抽出了鳳凰木魔杖,杖尖的光芒指向了一個手持弓箭指向墨菲斯的女孩子,對方面對墨菲斯突如其來的話語,扣著弓弦的手指條件反射般一松,但箭矢卻停滯在了眼前——康納出現在了她的身旁,已經伸手捏住了那支僅僅移動了一寸的長箭。

場地中沒有一人死亡,明眼人都已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剛剛變身半熊的老者已經恢復了人類樣貌,看起來他是這里話語權最重的領導者,吐了口淤積的熱血,他有些虛弱的問向了站在營地邊緣的墨菲斯道:“敢問閣下有何貴干?巫毒教派近百年來似乎從未與血族有過任何仇恨,不知今日為什麼要使用偷襲的手段?”

“糾正一下,我不是血族,”墨菲斯的面容在篝火的映照下顯現出一種和年齡不符的淡定笑容,“我的名字叫墨菲斯,來自異端裁決所。”

一句話,一直沒有吭聲的召喚師被嚇得直接將短杖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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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3 17:47: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毀滅與被毀滅,雞蛋與石頭

翌日清晨。

返回府邸的墨菲斯心情不錯,至少昨晚的收獲已夠他完美的將異端裁決所的任務完成並獲取足夠的功勛,手中美第奇城周邊森林的地圖上已標注出四個“巫毒”教派的營地據點,而自己的手上已經也多了超過四枚代表巫毒教派成員等級和身份的樹葉狀徽記——這表明擊殺的人數。

隨后的一天時間內,墨菲斯將任務報告寫了厚厚一摞羊皮紙,親自呈交給了異端裁決所,裁決所批復很效率,第二天便通知墨菲斯去領取下一步任務——這意味著墨菲斯的偵查得到了裁決所的重視並準備深入調查,也同時意味著他的功勛翻倍。

只是接下來的任務似乎異常兇險,墨菲斯得到的下一步任務是跟隨裁決所安排的小隊去進行清剿——顯然不會是他這個“監察者”身份的家伙帶隊,而是另外三個實力在IV級上下的白袍“守日人”和七名同樣沒有高階身份的普通成員,等階在VII級上下,已然足夠應付巫毒教派的小威脅。

這一次,墨菲斯是以一個跟班的身份低調帶領十位“同行”進入了森林。

從之前和巫毒教派成員的戰斗以及戰斗之后的問詢,墨菲斯已經明白這個古老宗教所擁有的成員們竟然有著和主流魔法師們截然不同的職業體系——其中最為重要的便是那個召喚出巨蟒和藤蔓的家伙,他和美地奇家族那位傳奇族長竟然屬于同一職業的“召喚師”!

化身巨熊的老者是“穆薩德”,擁有與動物溝通並變身的神奇能力,傳說中最高級別的“穆薩德”可以擁有變身巨龍的強大實力,而被康普頓轟飛的那個倒霉蛋則是“薩滿”,他插向地面的木棍便是“圖騰”,以此為介質溝通自然界所有生靈,強大的薩滿擁有以靈魂形態永駐世間的恐怖能力,只是正因為如此,整個“巫毒”才被教廷扣上了“異端”的帽子,和血族以肉體形態永生不同,薩滿的靈魂永生顯然層次更高,也更為難以磨滅。

只不過能做到這一點的薩滿已經超過千年沒有重現大陸,甚至整個巫毒教派式微至今已然沒有絕世強者坐鎮。

而這也是墨菲斯得以部署自己新計劃的原因之一——當他帶領著面色永遠刻板的同伴在黃昏時分趕到地圖上第一個營地外圍時,這個真實實力遠比其他同伴強大的少年很明智的停住腳步,等待著隊長的指揮。

白袍守日人隊長是一位低階大劍師,按等級劃分和墨菲斯的低階大騎士一樣,三十九歲,在裁決所“工作”十五年,戰斗經驗豐富的不是一星半點,望著夜幕中視野堪憂的目標,這位隊長瞇眼看了看帶路的墨菲斯,多余的話沒有說,而是很直接的將手中裁決所內分配的魔法沙漏拿出——包括墨菲斯在內其他八位成員做出了相同動作,十一人在隊長的命令下同時按下沙漏上激活的魔法陣。

這種帶有熒光的計時器在作戰時對于協調戰斗時機異常有效。

“三分之一刻度時開始進攻,二分之一刻度朝營地中央包抄集合,沙漏結束后沒有到的,不予救援。”

核對時間過后的隊長下了命令,簡單而清晰——對付異教徒,白袍守日人很少選擇活捉,因為只有死的異教徒才是好的異教徒。

“開始。”

人數雖然不多,但兩個IV級兩個V級的存在對于巫毒教派來說絕對無法抵擋——除非巫毒教派把那些碩果僅存的老前輩們擺出來,否則一個營地十幾二十號的敵人根本算不上是麻煩。

墨菲斯從頭到尾表現的都是一個合格“監察者”,不說話,不出彩,不出錯,而當隊伍分散開來后,墨菲斯卻沒有了之前小心翼翼的姿態。

短劍出鞘,墨菲斯的身旁驀然間出現了兩道黑色影子——康納和康普頓已然在這里埋伏許久。

“準備吧。”

“是,主人。”

康納回答的聲音低沉異常——他無法想象那些裁決所成員今天將會面對什麼樣的“敵人”。

“讓黑暗遮蔽光明,埋葬虛偽的神聖吧。”

當墨菲斯說出那句《馬庫斯血系史》中的卷首語時,天空中僅剩的一抹月光被陰云遮蓋。

雪花輕輕飄下。

康普頓與康納同時消失在了陰影之中。

手中的魔法沙漏刻度緩緩流逝,滑過了三分之一刻度。

與此同時,墨菲斯走出繁茂叢林,踏入“巫毒”教派的這處臨時營地。

打斗聲響起,夾雜著“穆薩德”變身后帶來的怒吼——墨菲斯信步前進,營地中並無幾天前墨菲斯偵查時那般大多毫無戰斗力的成員,相反的,一個個面色冷峻而年齡四十往上的巫毒薩滿和穆薩德們已經準備整裝待戰。

斯芬克斯不知從何處漫步而出,卻是以真身示人,這頭身長恐怖而帶有七根劇毒骨尾的大貓無聲無息的行走在墨菲斯身旁,威懾力驚人。

十分鐘后,不遠處打斗聲逐漸消失。

魔法沙漏的刻度達到二分之一時,墨菲斯停住腳步,站在整個營地中央微微抱肩,看向前方。

三位裁決所高階成員被扔到了墨菲斯的面前。

之前下命令進攻的隊長胸口滿是鮮血,左肩完全被撕裂,另外兩個家伙已經有進氣沒出氣,渾身缺失了不少零件。

至于其他人,下場自不必說。

而站在墨菲斯對面的兩人,是巫毒教派長老級別的穆薩德和召喚師。

召喚師擁有在一定戰斗時限內爆發力恐怖的能力,而此時此刻營地中央這位實力強大的召喚師身旁站著一位人形生物,身高足足三米,手中一柄大到駭人的恐怖戰斧,渾身的肌肉如同燒紅的鋼鐵般閃爍光芒,顯然是來自深淵的獨角惡魔,個個體實力已然足夠擊退那位低階大劍師!

“白袍人,異端裁決所,我想巫毒教派不該答應就這麼被你拉上那輛並不強大的戰車。”

說話的是那位實力最強大的穆薩德——這位長老在變身后的實力至少是II級,也就是說他已經站在大多數職業者的最高門檻處。

“和異端裁決所作對,聽起來很瘋狂,可是整個巫毒教派上千年來就沒有和他做過對?一味的逃避能帶來和平的結果麼?你們的生存空間已經不夠繼續下去了。”

墨菲斯的回答讓這位面容如同老樹根般的老者一陣沉默,他的額頭有兩個不大突起,如果實力突破至I級,那里便會出現兩個鹿角——這是實力強大的表現之一,不過個體實力強大永遠挽救不了族群的悲哀,以族群關系發展的巫毒教派並非如教廷般通過推舉和投票選定領導者,而是以血系關系繼承,所以生存空間的減少意味著整個教派無可避免的滅亡。

“巫毒教派雖渴望生存,卻不會以別人的毀滅為墊腳石。”老者想要回答什麼,最終還是感嘆一句,揮揮手,示意將那幾個半死不活的白袍人扔給墨菲斯處理,“不用嘲笑我們的教義,在毀滅別人和毀滅自己之間,巫毒教派寧願選擇后者。”

墨菲斯沉默以對——再熟悉叢林法則不過的他第一次聽聞如此觀念,本來想反駁的話語卻在看到老者那張滄桑的面孔后咽了回去。

“在石頭與雞蛋對撞時,我們會選擇站在雞蛋的一方,所以我們選擇答應你的請求。生命的意義不在于毀滅他人成就自我,而真正的精彩也並非達成令人驚嘆的雄心壯志。”

營地內那些衣著略顯寒酸的巫毒教派成員們逐漸離開,一直沒有說話的召喚師在背影沒入黑暗前留下了這句讓墨菲斯沉思良久的話語,大雪紛飛,這些被教廷逼入森林幾百年之久的人們像往常那般拉上了斗篷的兜帽,沒有半點殺伐之氣。

價值觀沖突帶來的短暫愣怔很快消失,視線轉回,巫毒信徒們留下的裁判所隊伍已基本全軍覆沒,唯獨實力強悍的低階大劍師尚且神志清晰,卻已然沒有任何威脅可言——斯芬克斯靜靜的盯著眼前的幾人,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的守日人隊長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是異教徒的底細?”

“異教徒,這三個字被你們用來殺死了多少無辜的人?白袍人存在的意義就是殺戮一切信仰相異者,我這麼說,沒錯吧?”

墨菲斯低頭凝視著手中的魔鋼短劍,營地僅剩的篝火將墨菲斯的影子拉長,年輕卻成熟的面龐已經沒有了一年前的稚氣。

“英勇的裁決所成員在巫毒教派的據點遭遇圍攻,近乎集體殉職,很遺憾你無法為自己所謂的榮譽繼續拼搏了。”

斯芬克斯的毒尾抬起,那位意識始終保持清醒的大劍師驚恐的想要掙扎,視野中最后看到的,卻是一位少年轉身離去的身影。

而他的身后,跟隨著兩位異端裁決所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或說處決過的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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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老神棍的走狗們

一切陰謀終有敗露一刻,墨菲斯從不認為自己的謀劃能力要強過那些天天以此謀生的政客們,所以從一開始他就做好了事情敗露如何收場的準備。

只不過,一切到現在似乎還算順利。

第二天,墨菲斯一瘸一拐的帶著被斯芬克斯故意弄出的傷口和任務報告書交給了異端裁決所,這份報告上除了說明同伴全部陣亡的事實外,更多的說明了巫毒教派的具體情況,包括其中高端戰力成員的實力評估等等,可謂貨真價值的資料,而隨后,墨菲斯收到的卻是一份任務獎勵和“等候指示”的通知。

通知意味著墨菲斯可以暫時休假或去接其他任務,而異端裁決所給出的獎賞不出意外是之前意願單上最容易達成的幾本書籍,包括《大公會議史》、《米蘭赦令及其歷史意義》、《托斯卡納之約》等幾部介紹梵蒂岡教廷歷史的書籍,只不過其中需求權限較高的《教令集》和證明其作偽性的《偽伊西多爾教令集》沒有拿到手。

對此墨菲斯到是欣然接受,畢竟自己又不是真打算在裁決所呆下去,這一次任務已然是裁決所內部今年損失較大的事件,因為培養幾個V級以上的成員絕非易事,不過這些事情墨菲斯不用苦惱,剛剛返回府邸的他現在要面對的卻是艾德琳的又一次邀請。

對戰瑪索卡牌?

估計艾德琳不會知道,巫毒教派的那幾位實力強悍的長老與守衛、異端裁決所陣亡的成員都已經被墨菲斯制作了獨立的卡帕用以參考,康納和康普頓在戰斗中並未出手,為的就是記錄這些數據並以真實的數據化呈現在墨菲斯眼前——不光是用于博弈,更讓墨菲斯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和需要努力的方向。

比如那位可以變身巨熊的穆薩德,在整體實力或許只是V級甚至不到,但力量卻已經越過了III級的門檻,而那條暗紋蛟蟒同樣被墨菲斯記錄下來,這種有渺茫希望進階成為巨龍般強大生物的一切數據對于以后的戰斗都是極其重要的參考。

熟練地應用這些東西,讓他對于瑪索卡牌的理解漸漸深刻,並且這個腦子並不慢的家伙也逐漸回過味兒來——艾德琳作為一個帝國瑪索卡牌玩家排的上名號的選手、並且使用的還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自制卡牌,會那麼簡簡單單就和自己打成平局?

他逐漸嗅出一點味道,只不過閱歷尚淺的他無法思考更多。

“尊敬的艾德琳小姐,需要戰一局瑪索卡牌麼?”

來到伯爵府,墨菲斯開玩笑般提出了請求,而艾德琳則微笑回應道:“本來是想邀請你來用基礎卡牌來一局的,可是聽說你經歷了一場驚險的戰斗,而我又不巧很喜歡聽故事——所以...”

“所以我就可以免費在領主府邸享用一份晚餐了?”

墨菲斯回應著艾德琳,心中卻微微有些警惕起來——異端裁決所的消息這麼快就透露了?

艾德琳點頭表示肯定,眼波流轉,如果是普通貴族,肯定會覺得這位貴族小姐是個可以隨時可以發展的好情人,不過墨菲斯可不這麼想,他愈發覺得事情似乎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當在壁爐前的扶手椅坐定時,他不動聲色的問道:“艾德琳小姐從哪里聽聞我經歷的戰斗呢?我想一個最低級的‘監察者’除了跑腿辛苦點不會有什麼驚險內容可以講述的。”

“不要忘了你是在美地奇城的異端裁決所呢,”艾德琳嬌笑一聲,“戰略家應該考慮都所有的細節,不是麼?”

“是我疏漏了,說起來神聖加百列帝國的領主在領地的控制權還真是比弗丁要更加穩固呢。”

墨菲斯暗中抹了把冷汗——他本以為異端裁決所和領主本應分屬兩系便劃清界限,此時才明白所謂擺暗棋與搞情報,對于領主來說實在是輕而易舉。

所以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墨菲斯除了給艾德琳講述一遍自己已經提前準備好的“遭遇戰經歷”,還和領主波頓在共進晚餐的時候探討了不少異端裁決所內部的“趣聞”,一切都很和諧,直到墨菲斯乘馬車離開。

“一個人需要有多瘋狂,才要拿異端裁決所做跳板呢?”

波頓伯爵看起來並沒有因為墨菲斯身份問題而有任何不滿,反倒是笑著問向了自己的女兒——后者乖巧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機敏而聰慧的心。

“跳板可不一定是跳板呢,跳不好,可就會跌入深淵,能這麼做,只能說他沒有退路,對不對?”

“所以這才是我重視他的原因,面對裁決所還能談笑風生,別說美地奇城,整個帝國能做到的同齡人又有幾個?”

波頓伯爵伸手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笑容有些說不出的意味。

此刻的墨菲斯,不過是無數旁觀者眼中一個奮力拼搏的小角色,為著看似不可能的目標盡自己一切努力奮斗著,身處異國他鄉而一切只靠自己,失敗的結果唯有屍骨無存,而他的命運…仿佛無數不起眼的塵埃般,隨時都可能湮沒在浩瀚世界之中。

阿什坎迪還能撐多久?

坐在馬車上手握權杖的墨菲斯微微閉上眼睛,再次睜眼時已然做出了一個新的決定。

梵蒂岡異端裁決所從始至終沒有察覺到位于地下深處的“地獄”曾經有人私自闖入過,那位被關押的恐怖人物似乎依舊嘴硬,而時至今日,在梵蒂岡聖彼得大教堂傳出教皇因病臥床不起的消息時,裁決所內部的震動可謂暗流涌動。

三位聽命與教皇陛下的裁決所巨頭可沒有如走狗般那麼聽話,手下的權力說起來不比掌管教區信仰的紅衣主教遜色幾分,而在教皇病重消息確認的當天,自阿什坎迪被關入牢房后一直冷清的“地獄”終于擁有了第一批正式探視者——說起來,所謂的探視不如說是審視,因為走進地獄的三人正是異端裁決所的三位巨頭。

有“金色獵犬”之稱的馬克西姆,“美杜莎”布拉格夫人以及“重錘”潘寧,三人走下臺階,站在阿什坎迪面前,表情各異。

馬克西姆是個光頭,甚至連眉毛都被剃掉,整個臉如果忽略五官絕對可以說是個鴨蛋,而更詭異的是表情像是油畫般永遠一成不變,微笑,卻比猙獰更嚇人。

“真是個漂亮的美人兒呢,我要是早些過來,估計輪不到你們兩個收拾她了。”

聲音陰柔,卻讓人不寒而栗。

“離我遠點。”

布拉格夫人有一雙海洋般璀璨的眼睛,高雅挽起的栗色長發,一身素雅而和氣質完美搭配的長袍有著金色條紋,不過她目光似乎從里不願意往水平線之下掃視,身材算不得豐滿,卻帶著青澀和成熟混雜的韻味,只是還沒聽說有誰能爬上這位實力恐怖脾氣更恐怖的女人的大床,“美杜莎”的稱號可不是美譽,至少反對她的人可是連個安葬的地方都找不到。

而在兩人身旁,一個個子僅到布拉格夫人腰際的侏儒男睡眼惺忪的坐在一柄和他身體差不多大小的錘子上打盹,好像來這間異端裁決所最高級別的牢房僅僅是湊個人數而已。

“異端裁決所的新寵?”

說話的卻是被禁錮在魔法陣內的阿什坎迪,黑色雙瞳,帶著一抹微笑,依舊的弗丁貴族風范,只是破爛的衣服和漆黑沉重的鐐銬讓氣氛壓抑的很。

她對面的三人沒有一人回話,坐在錘子上的矮子潘寧仰起頭,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阿什坎迪的深邃乳溝,只是他似乎並無多余興趣,伸手扣著鼻子,最終摳出一坨黑呼呼的事物,“啪”的彈到了魔法陣上,隨后神情專注的繼續扣。

“三百多年前攪亂地下秩序的女人,說起來比我祖母大了好幾倍的歲數,真不知道一個老女人怎麼活到今天的。”

布拉格夫人的面容絕對是貴族殺手,對男性簡直就是“通殺”級別的她一上來便在年齡上諷刺著阿什坎迪,對于女人來說這絕對是一個無法忽視也異常敏感的問題

“怎麼,嫉妒我長得比你漂亮?”

阿什坎迪的回答卻沒有絲毫波瀾,“你們幾個人,說起來在加百列也算得上實力湊合,怎麼就想不開給梵蒂岡那個老神棍當走狗呢?”

這話放誰嘴里也不會有阿什坎迪說出來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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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聖槍

扣鼻屎的潘寧動作慢了一拍,那雙死魚眼翻了翻,隨即站起身毫不猶豫的掄起屁股底下那柄大錘,狠狠地砸中了阿什坎迪的下巴!

“呯!”

仿佛金屬碰撞的聲音回蕩在牢房。

空氣中爆裂開來的不單單是氣浪,還有混雜著元素爆裂的恐怖氣息。

“重錘”潘寧,異端裁決所第一物理戰力,力量超過亞龍卻一年不說超過三句話的矬子,他的全力一擊對于任何對手來說都足以碎裂成滿地肉渣,只是此刻他的重錘揮出,換來的卻是阿什坎迪的淡淡笑聲。

“呵呵,你還配不上咬人呢。”

阿什坎迪的下巴僅僅多了個血痕,卻看上去半點多余受傷跡象都沒有——這無法不讓人懷疑她的身體構造,只是潘寧再一次悶聲掄錘子的動作被馬克西姆伸手制止。

“對待女士,應該溫柔一些。”

光頭聲音輕柔的勸說著矮子潘寧,后者卻依舊一錘子輪中了阿什坎迪的小腹,后者的身體朝空中猛然揚起,卻被禁錮的鐐銬死死拽住——只是如此恐怖的攻擊依舊沒有讓阿什坎迪的臉色哪怕變化一分一毫。

光頭對于潘寧這種強迫癥一樣的臭脾氣熟視無睹,只是伸手從自己一直背著的包裹里拿出一件事物,表情倏然間嚴肅起來。

“我知道你對于我們幾個人來說都算是前輩,只是你的存在對于這個世界來說都是災難,在被聖光摧毀意志前,告訴我們權杖的下落,你可以很痛快的下地獄,在這里忍受折磨可不是什麼好選擇。”

“折磨?這還算不上。”

阿什坎迪的話回答仿佛在和好友聊天,下巴上的淤青已經逐漸消退,恢復速度恐怖的讓人難以置信——這足以想象平時那些讓她身體留下需要幾天才能愈合的傷口的攻擊有多麼駭人。

“之前或許可以這麼說,但是教廷並非軟弱的綿羊,不是麼?”

光頭咧嘴笑了笑,那張臉更顯得詭異——他手中包裹著的東西則是突然間產生了微微的嗡鳴。

“他這個時候才願意拿出最后的武器麼?那個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的老家伙還能顧得上這里,也真夠為難他的。”

布拉格夫人似乎連教皇陛下都懶得放在眼里,目光在光頭手中那件東西上掃過,卻是伸出手道:“你自己的決定?”

“我可沒有這膽子。”對于布拉格夫人的話語光頭沒有表態,只是毫不猶豫的伸手將手里的東西遞給了身旁的女人,眼睛卻依舊盯著阿什坎迪,目光仿佛在端詳一頭待宰的羔羊。

“看來是那個老家伙早就預料到了。”

她拿起這團被暗色麻布包裹的東西,動作小心翼翼地將麻布拽開,最終,一截匕首大小的矛尖在塵封上百年之后重現于世。

貨真價實的聖物——郎基努斯之槍的矛尖碎片之一。

散發著淡金色的矛尖緩緩漂浮起來,置于布拉格夫人手掌之上,隨后這位異端裁決所三巨頭中研修“聖體”路線的恐怖角色瞬間氣勢爆發,讓整個“地獄”都開始了緩緩地震動!

“聖體”屬神術師中最冷門的一種,運用的力量並非“苦行”系的純肉體攻擊方式,而是以信仰力量為導體,以肉體為媒介進行的“半神化”戰斗方式,通俗來講是以自身為“容器”進行“不完全聖降”,以天使或其他天界生物降臨島自己身上來進行戰斗,聽上去異常強大,實際上這個近乎沒有人修習的路線在I級以前戰斗力比同級別的職業者要弱上無數倍,同時“不完全聖降”的概率極低,只是一切在邁入I級后情況徹底改變。

此刻手持郎基努斯聖槍碎片的布拉格夫人輕輕念誦禱文,十秒鐘內以單手做出一個維持位面穩固的支撐法陣,加固了四周空間之后,微微抬起頭的她向著頭頂壓抑的天花板輕聲道:“以凡人之名,乞求智天使安達利爾降臨。”

語畢,地面猛然又是一震!

布拉格夫人白色的長袍猛然被強風吹起,挽起的長發松散開來,隨著空間中倏然出現的無序亂流飛舞著——她腳下的地面逐漸閃爍出了金色的光芒,繼而仿佛什麼東西猛然從天而降,一道虛影穿透墻壁直直撞擊在了布拉格夫人的身上!

她微微彎下了腰,身體仿佛在承受並適應著什麼。

揚起的長袍與長發倏然間停滯,布拉格夫人微微閉緊的雙目再一次睜開時,一道金色的光芒爆閃而出。

她的身后出現了天使之翼的虛影,介于實體與虛幻之間,如夢如幻。

光頭馬克西姆向后退了幾步,矮子潘寧則雙手握著錘子站到了十多米開外,似乎很反感布拉格夫人身上的神聖氣息。

已經進入“聖體”狀態的布拉格夫人伸出手,握住之前從未有人以凡人之軀接觸過的郎基努斯聖槍碎片,身體表面浮現的金色光芒愈來愈亮,而聖槍碎片本身則化為了一道看不清形狀的光柱。

“你現在已無任何懺悔機會。”

阿什坎迪的面容第一次出現了凝重——聖槍碎片絕對不是什麼簡單聖器!如果僅僅是使用了聖徒遺骸碎片熔煉的聖劍或十字劍,對于她的傷害近乎可以忽略,但是貨真價實的郎基努斯聖槍絕對不會如此。

布拉格夫人雙手握住聖槍碎片,舉臂抬起時似乎要將整個空間的力量匯聚于矛尖!

阿什坎迪此時此刻已不再是一副待宰羔羊的狀態,卻是突然站直了身體!

四周永遠松弛的鎖鏈驀然繃緊!

地面的禁錮法陣霎時間綻放出難以言喻的奪目光芒,整個地牢被近乎照了個通透,而隨即響起的,卻是讓人耳根發麻的金屬摩擦聲!

拷著阿什坎迪雙臂的鎖鏈因為那掙扎的雙臂繃緊而承受著恐怖的巨力,這位黑暗女王背后的雙翼猛然張開,近乎遮蔽了牢籠內的光芒,雖然上面的破洞清晰可見,卻更顯出這位女王的孤注一擲!

“哢——”

用于固定枷鎖的地面插釘發生了變形!

“呯!”

潘寧的錘子第一時間砸向了阿什坎迪,卻被一扇蝠翼毫不費力的遮擋住,那依舊被禁錮的手臂前伸而出,一把捏住了這個矮子手中的鐵錘,竟然如同提玩具一般拎了起來。

異端裁決所巨頭?

即使是在被禁錮的Ω級強者面前,依舊狗屁不是。

默不作聲的阿什坎迪比任何時候都要恐怖,捏著潘寧的她猛的朝著布拉格夫人揮了過去——矮子連帶著他的鐵錘如同炮彈一樣倒飛而出,卻被瞬間出現的光頭從側面擋住,脫離了布拉格的攻擊路線。

“無用的掙扎。”

雙目一片金色的布拉格夫人雙臂伸出,猛然刺出手中已無實體形態的郎基努斯聖槍!

“噗。”

“咚!”

伴隨一聲悶響,半人半天使狀態的布拉格夫人倒飛而出,瞬息跨域了近乎二十米的距離擊中了入口的石門,在一聲巨響中將堅實的墻壁砸出了恐怖的蛛網狀裂痕!

在她攻擊阿什坎迪的時候,看似被禁錮的阿什坎迪卻依舊讓這個大意的裁決所巨頭吃了悶虧!

只是阿什坎迪的胸前出現了一柄閃爍著金色光芒的矛尖——她的雙翼試圖格擋,卻因此出現兩道更為恐怖的撕裂傷,只是其代價是成功的將矛尖的攻擊方向偏移了原本的心臟位置!

布拉格夫人已經沒有再一次攻擊阿什坎迪的機會了,聖槍的攻擊需要浩瀚的神聖力量,以聖體降臨方式完成這一任務,她已然到了強弩之末!

可朗基努斯聖槍終歸是最恐怖的聖物——阿什坎迪被刺中之后幾乎無法站立,這位黑暗女王雙目有一瞬間的失神,低頭望向胸前的矛尖時,似乎恍惚見看到眼前的景物發生了變化。

空間撕裂的震動連帶著左臂契約散發的聖光沖天而起,又在瞬間黯淡無蹤——視野中的地牢在眨眼間切換成了充滿黑暗的森林,卻又在下一瞬間恢復。

阿什坎迪似乎突然間明白了什麼,有些疲憊的望向了自己的雙手,卻是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下一刻,她的身體發生了難以形容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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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反擊

時間追溯到三小時前。

墨菲斯在日落時分突然接到了異端裁決所的新通知——即有關與巫毒教派行動損失的下一步行動。

行動目的很明確,異端裁決所無法忍受“守日者”在這群巫毒異教徒地盤上的損失,“一切血債定由血償!”,這是任務書上的明確而唯一的指示。

對此墨菲斯只感覺到鋪面而來是一股子煞氣,他之前可不認為異端裁決所也會說出這番戰前動員般的話語,只是望著手中的任務書他並無其他選擇的余地,索性直接換上皮甲裝備便騎馬出了門——府邸內空蕩而寂靜,所有的血族仆人都被康納拉去分配偵察任務,如今的墨菲斯已用最大努力將重心放在了針對異端裁決所的事務上,因為理論上完成這次系列任務,他的資格便已足夠加入守日人或守夜人其中的一員,並有權出入異端裁決所梵蒂岡總部。

看起來,這一步似乎即將完成了。

墨菲斯在規定時間內趕到異端裁決所小隊這一次的集合地點,卻十分意外的看到了裁決所內的兩大部隊齊聚一堂——黑袍守夜人與白袍守日人的同時出現已然說明了異端裁決所對這一次任務的重視。

三名III級領頭人,其中兩位都是司職對黑暗生物討伐的黑袍“守夜人”,對于在上一次任務中“僥幸生存”的墨菲斯根本連多余的一眼都沒有看,而墨菲斯自然繼續願意當一個將這群人領入地獄的向導,在夕陽余暉尚未落下之時,總數超過四十人大隊浩浩蕩蕩地朝著美地奇城外的森林進發而去。

一切似乎都朝著墨菲斯計劃之中的發展,進入森林后天色已晚,明亮的火把照亮了墨菲斯已標記記號的道路,他拿著地圖走在最前方,卻暗中計算著隊伍中所有人的戰斗力——因為他需要確保巫毒教派的成員們不打輸這場戰爭。

可是變數,往往在不經意間發生。

就在距離墨菲斯計算好的戰斗地點只有三百米的時候,握有指揮權的白袍守日人隊長桑羅突然停住腳步,同一時刻,整個隊伍似乎早有預備般的集體停止前進,走在最前面的墨菲斯這一刻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回過頭的時候,卻看到黑暗森林中那火光下的一雙雙眼睛都在盯視著自己。

“墨菲斯•羅蘭,弗丁帝國男爵,騎士,同時也是異端裁決所的‘監察者’,這些身份我沒有說錯吧?”

身穿白袍的隊長桑羅站在隊伍中央望著墨菲斯,一串話語讓墨菲斯根本不明白出了什麼狀況。

“是的,大人。”

他心中隱隱感覺不妙。

“低階大騎士,我想你之前執行任務的內容恐怕沒有你任務報告里那麼簡單吧?”

墨菲斯微微愣住,心里卻飛速處理著這幾句話中透露的信息,臉上一點慌張之意都沒有表露。

“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大人,和巫毒教派敵人戰斗的激烈程度已經是我這輩子所能經歷的最糟糕情景,我手臂上的傷口也證明了這一點,難道您在懷疑我之前任務經歷?”

“我沒有時間和你廢話太多,異端裁決所不會容忍任何一個並不願意按鏟除一切異端的成員存在,按照地圖,還有幾百米就到任務地點,所以你的最后一點價值已經失去,我想你可以有十秒鐘的時間做懺悔。”

桑羅表情冷酷,剎那間已然宣判墨菲斯死刑——至于他從哪里尋得線索知道墨菲斯在之前的任務做了假還是哪些環節出了問題,墨菲斯已經沒有時間考慮,因為他現在需要面對的是整個異端裁決者小隊!

處于整個隊伍最邊緣的墨菲斯瞇緊了眼睛,他為了今天的任務能按自己計劃完成,已經讓康納和康普頓埋伏在了前面的任務地點,只是此刻墨菲斯身旁根本沒有能幫助自己的幫手!

墨菲斯為了這趟任務已然隨身攜帶著薩弗拉斯權杖,並且放在了腰間長形劍鞘內——熟悉瑪索卡牌規則的墨菲斯在腦海中已將代表自己的卡牌放在了異端裁決所四十多張卡牌的對面,雖然看起來勢單力薄,卻因為一章張主場牌的優勢而依舊有一博的可能性!

“十秒鐘的時間,似乎太短了。”

墨菲斯笑了笑,身體直接向后空翻,近乎剎那間遁入黑暗之中!

森林中的墨菲斯最清楚如何最有效的擺脫敵人的追蹤,雖然現在的情況他直接逃脫的希望渺茫,但是能撐到三百米外已經足夠!

“殺。”

白袍人沒有任何意外,揮手示意,而他身旁的兩位黑袍人則同時朝著墨菲斯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與此同時的,手持火把的裁決所成員朝四周散開,完全就是準備圍而殲之的架勢!

墨菲斯拼命奔跑著,三百米的距離對于森林中的他來說只需半分鐘不到,只是身后幾個實力異常強大的黑袍人可不也是吃素的,剛剛離開追殺隊伍的視線范圍,墨菲斯只感覺身旁的樹木猛然爆裂開來,漫天的木屑在黑暗中無從躲避,讓他近乎只能閉著眼睛奔跑,陰影中的兩位III級黑袍人實力只比墨菲斯強大一級,卻足以對他造成致命的威脅——豁出命去奔跑的墨菲斯猛的彎腰翻滾,身形險而又險的避開頭頂飛過的一排無形氣浪,在爆炸開的沖擊波中繼續奔馳。

煙塵彌漫,黑暗中幾乎無法視物,墨菲斯卻憑借著提前記憶的路線飛速奔跑著。

一百米,逃跑中的墨菲斯連回頭的欲望都沒有,在黑暗的森林中最主要的是認清眼前的路並瞬間分析出自己目前前進的方向,若是因好奇或恐懼而回頭,只能是為自己的死亡增添更多的誘因罷了,奔跑中的墨菲斯能感受到背后兩個家伙的氣息,身居異端裁決所高階守夜人的成員絕非繡花枕頭,何況他們是常年與黑暗生物作戰的黑袍人——僅僅十秒鐘時間內,墨菲斯便遭受到了至少兩次有威脅的攻擊!

黑袍人中一位是III級神術師,使用的並非元素魔法,而是信仰能量,在達到高階后神職者的攻擊能力往往比起常人眼中毀天滅地的魔法師還要恐怖,而墨菲斯則不幸遇到了一個掌握“懲罰”系神術的高階神術師——一道“聖恩枷鎖”連帶著“裂解術”,墨菲斯毫無懸念的因為躲避枷鎖而被接下來預判準確的裂解術擊中,生生被炸飛了出去!

而另一位黑袍人竟然是III級陰影刺客,墨菲斯落地下一秒,對方的匕首已經直直的朝著他的心臟而去!

完全致命而毫不間斷的攻擊,對于墨菲斯來說都基本在劫難逃,可是守夜者們低估了墨菲斯的底牌,就在匕首馬上擊中墨菲斯的那一瞬間,黑袍人手臂竟然被一股巨力硬生生擊中,手中的匕首不可避免的改變了攻擊方向而落空!

而地面之下猛然躍出的,正是當初巫毒教派召喚的那條暗紋蟒蛇!

根據契約而戰斗時間有限的暗紋蛟蟒因為薩弗拉斯權杖的“黑暗赦免”而得以成為墨菲斯的從屬而完全留在他的身旁,這條平時隱匿在黑暗中的巨蛇擁有“土遁”的能力,在關鍵時刻救下墨菲斯后,腦袋巨大的它毫不猶豫張嘴咬向了陰影刺客!

后者憑借強悍實力生生扭轉身體躲開,可是卻忽略了墨菲斯的存在——就在他轉身想要沖向暗紋蛟蟒用匕首一較高下之時,比刺客還要神出鬼沒的墨菲斯一拳擊中了這個動作靈活家伙的后背,低階大騎士蠻橫的力量讓結結實實挨了這一下的刺客前挪幾步,險些被巨蛇的尾巴掃中,而當他準備迎戰前后兩方面的威脅時,卻意外的看到自己胸前多了一只手。

蝠翼張開的康納單臂抬起,生生戳穿了這異端裁決所殺死自己無數親人的元兇。

“血債,血償。”

康納毫不留情的擊碎了那顆正在跳動的心臟,從來都是一副穩重摸樣的他透露出一副從未先顯露過的狂暴,下一擊竟然生生用手掌砍飛了刺客的頭顱!

血漿飛濺,康納伸手扔給墨菲斯鳳凰木魔杖,自己則毫不停留的沖向了那位凝聚著下一個法術的神術師!

墨菲斯接住魔杖,右手拔出一直背負的魔鋼短劍,反身殺回!

反擊時機已到!

伴隨著墨菲斯的腳步踏出,身后地面開始了微微的震動,繼而沖出黑暗的是超過十五位半人半獸的穆薩德!作為先頭部隊出現的巫毒教派成員毫不停留的跟隨著墨菲斯的腳步殺向火光點點的裁決所隊伍!

暗紋蛟蟒飛速爬行著,而斯芬克斯在墨菲斯重新出現在裁決所成員視野的瞬間跳入了整個裁決所隊伍的后段位置——這頭狂暴魔獸的兇猛撲擊直接擊斃的一位V級的白袍人!

巨大的身體重量甚至將對方的整個身體如同番茄般壓爆!

七根骨刺毒尾傘狀散開,無差別殺傷著身后的所有站立者!

裁決所陣型瞬間瀕臨崩潰。

十多頭巫毒穆薩德排山倒海般從黑暗中撞入隊伍,迸飛的肉體碎片夾雜著鮮血飛了三米高!

外圍的成員根本沒有接觸過這種物理力量比普通巨熊還要強悍的穆薩德,所有的格擋動作連帶著陣線如同紙糊般被直接撕碎!

士氣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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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同步契約

暗紋蛟蟒雖實力無斯芬克斯般無匹霸道,卻憑借著十五米長的巨大體型和血盆大口震懾著所有直面它的人類——身體橫掃陣線,根本不用多余動作,滿地爬不起來的裁決所隊員便被穆薩德和隨后跟上的召喚師們召喚的魔獸碾壓般虐殺!

戰局一面倒,康納和隨后跟上的巫毒教徒一匪夷所思的速度解決了那位落單的神術師,墨菲斯在這片不大的戰場上以短劍和凝聚元素刀刃的魔杖一路殺入陣線內部,滿身鮮血的抬起頭時,看到的是那位之前下令處決他的桑羅。

而后者竟然在這種時候依舊沒有任何慌張之情——甚至于,他的臉上還帶有一絲輕蔑的笑意。

墨菲斯可不覺得這是所謂的臨死前的故作淡定,眼前的白袍人站在原地,卻是整個混亂的戰場唯一如驚濤駭浪中不動礁石的核心。

“異端裁決所不缺叛徒,同樣不缺殺死叛徒的‘行刑者’。”

白袍人桑羅的微笑此刻異常刺眼。

墨菲斯心下一涼——任務書上已經說明這位白袍人是III級的神術師,可是當他說出“行刑者”時,那意味著他的身份依然是裁決所內擁有稱號級別最高的成員!

“行刑者”,級別最低為II級,高不設限。

在后方肆虐而未遇敵手的斯芬克斯接近了這位“行刑者”的十米距離,一位胸口被刺穿的裁決所成員屍體因骨尾甩動而跌落在這位強者面前,響聲讓他的目光微微挪動,隨即卻讓他緩緩拿出始終手持的那本書籍,輕輕翻開。

下一刻,一道金色光芒直沖天際。

完全無法想象的一秒鐘后,斯芬克斯直接被一道源自“行刑者”手掌的巨大光球擊中,爆裂開來的恐怖氣浪甚至將附近所有的屍體和樹木吹飛!

斯芬克斯巨大的身軀橫著滾出去十多米,倏然間重傷以致無法起身!

“轟!”

第二道光柱擊中了遠處肆虐的暗紋蛟蟒,巨大的身軀竟然被炸豁了一道口子,露出了血淋淋的白肉!

墨菲斯看到那白袍人依舊掛著自信的笑容對著自己抬起了手掌,口中的咒文念誦速度快到匪夷所思。

“轟!”

爆炸聲響起。

來不及躲閃的墨菲斯本想向側翻滾,但卻被來自天空的一只手抓住身體猛地朝上一扔,還未落地便被炸開的沖擊波吹響了遠處,狼狽起身,看到的卻是康納在天空中被下一道光束擊穿腹部的情景。

為了救墨菲斯一名,康納同樣受到創傷!

白袍人實力太過強大——墨菲斯甚至無法判斷他的等級,而能讓伯爵血族無可奈何而處于被動的,至少是I級強者!

察覺到情況不對的康普頓從混亂的戰場中沖出,直奔白袍人而去,卻一樣被無法抵擋的光芒集中,瞬間飛出去老遠,消失在了視野不佳的戰場上。

絕對的強大力量帶來的不僅僅是單方面的壓制,更是整個隊伍的士氣回升。

事先甚至連其他異端裁決所成員都不知道白袍人桑羅屬于什麼樣的角色,此時突然出現並力挽狂瀾,卻僅憑一人頓時讓巫毒信徒們的攻擊遭受到了巨大阻力!

半人半熊的穆薩德和薩滿召喚師們雖占據人數優勢,但實力終究還是和這些精銳部隊差了一截,勢如破竹的第一波攻擊過后,桑羅的的強勢反攻頓時讓他們的前進腳步一滯,優勢被瞬間磨平——那位實力最強大的穆薩德長老見狀直接拍飛了眼前的敵人,毫不猶豫的開始和這位級別甚高的神術師近身纏斗!

巨大的熊掌揮擊,竟然帶起了元素波動和地面的震顫,金色的護盾在桑羅身體前閃現、崩塌,他的狂暴進攻略微遲緩了白袍人的反擊,可是此時此刻不遠處的墨菲斯卻根本幫不上忙!

唯一有希望幫忙的斯芬克斯被擊飛老遠,瘸了一條腿站都站不住,而暗紋蛟蟒更是在因為蛇身上巨大的傷口而無法移動!

這種情況下墨菲斯已經沒有選擇——這一仗不能輸,打下去打不下去都得豁出命去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根本沒有任何余地——所以墨菲斯的魔鋼短劍毫不留情捅穿身旁躲閃攻擊的裁決所成員,魔杖橫揮,帶起一片血花,飛起一腳將失去頭顱的屍體踹到一旁,墨菲斯發瘋一樣收割著眼前所有裁決所成員的生命!

低階大騎士,低階魔導士,墨菲斯竭盡全力的攻擊卻在整個戰場上顯得並不起眼,四周響起的哀嚎聲並不單單是被圍攻的裁決所成員們發出的,巫毒信徒們那些年輕的成員實力很多無法匹敵眼前的敵人,即使是變身后皮糙肉厚的穆薩德,卻也一樣被長劍貫穿胸膛跌落塵埃,使用靈魂力量的薩滿在救治著倒下的同伴,有些卻傷重而根本無法救活。

血腥在蔓延,戰斗在繼續,墨菲斯卻在使勁抹了一把臉之后迷茫了一瞬——自己這麼做,值得麼?

可是現實來不及給他思考時間,穆薩德長老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而身處原地甚至從未挪動過幾步的桑羅卻步步為營,手中的金色光芒越來越盛,一道道攻擊震動著大地,爆起的煙塵遮蔽視野,讓黑暗的戰場愈發混亂,最終伴隨著一聲不甘的怒吼,半人半熊狀態的長老被一擊堪稱威力恐怖的沖擊波正中胸前,巨大的身軀倒地時,似乎意味著裁決所的反擊正式取得關鍵轉折!

剩余的裁決所成員已經不足十人,卻大有戰斗到底並獲勝的氣勢!

無毒召喚師召喚的近十種不同魔獸拼盡全力朝著戰場中央攻去,卻被一層屏障牢牢擋住后由一道道光柱射穿身體,倒地不起!

這不是一個層次上的戰斗,墨菲斯徹底認識到了I級以上強者相對于其他職業者的區別,這種壓倒性的優勢完全就是以一當百甚至當千!

可是他依舊手持短劍魔杖朝著這位注定要面對的敵人沖了過去,一往無前。

無論是否能贏,墨菲斯不允許自己留下任何遺憾或悔恨——營救阿什坎迪的計劃從開始就是充滿漏洞和危險的,既然無法避免,那一切便不用考慮過多后果!

光柱襲來,墨菲斯全力匯聚的元素護盾在攻擊中破碎,卻讓他沒有受到貫穿傷,而是身體被擊得一震——沖刺,墨菲斯距離手執教廷典籍的白袍人只剩十步,短劍抬起,猛然躍向空中,墨菲斯孤注一擲的刺向了依舊毫無移動意圖的強大敵人。

“只有如此麼?”

白袍人戲謔的望著墨菲斯的攻擊,抬起了手掌。

下一刻,墨菲斯的身體驀然被一股無形力量徹底禁錮,前刺的動作完全停滯——只是這一幕剛剛發生,白袍人卻猛地轉身,身后的地面倏地出現一道閃爍著淡淡金光的屏障,面色慘白的康納的最后偷襲被這道屏障擋住,繼而在光芒爆閃而出時頹然倒地!

偷襲失敗!

墨菲斯原本的計劃是以自己為誘餌,讓暗中並未重傷的康納進行致命一擊,卻不料這次襲擊一樣無用——而如此一來,墨菲斯眼下已然沒有任何依仗與底牌!

白袍人依舊不緊不慢的轉過身重新面對被禁錮在空中的墨菲斯,手指輕點,墨菲斯的身體瞬間被幾股力量連續重擊,幾乎在瞬間被打斷了三四根骨頭!

“審判異端的感覺,總是美妙的,不是麼?”

抬起手指準備結束墨菲斯生命的他仿佛已經看到肉體四散崩碎的情景——高階神術師的力量對于任何敵人來說都是噩夢,只不過在那道象征死神的光芒射中墨菲斯的胸膛后,整個戰場卻倏然陷入了平靜。

“恩?”

瞪大眼睛望向前方的白袍人看到的卻是依舊完好無損的墨菲斯,只是他的身體竟然在體外凝結了一層護盾般的物質,繼而出現的,則是讓人震驚的一幕!

圍繞著墨菲斯,整個附近三米內的元素微粒開始了統一的震動——並非普通震動,而是整個空間都陷入了不穩定狀態!

黑暗中的墨菲斯身體四周驟然發生了變化——他的身體如同同時處于兩個空間內般,已經因為劇烈攻擊而險些陷入昏迷的墨菲斯努力睜開眼睛,眼前卻不再是那個實力強橫而一臉戲謔的白袍人,卻是一間滿是魔法陣的...監獄?

墨菲斯驀然睜大了眼睛,因為他看到了胸口插著聖槍殘片的阿什坎迪!

黑暗女王的身體被顏色詭異的金屬鐐銬禁錮,地面的魔法陣閃爍著光芒——一切已經無需多言,這便是阿什坎迪被關押的牢房!

阿什坎迪望向前方,比平時慘白的絕美面容微微訝異,繼而則是釋然。

她的身體同樣閃爍著光芒,卻逐漸黯淡下去,似乎什麼東西從她的身上驟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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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瘋狂的不速之客

墨菲斯驀然想起自己來神聖加百列帝國的根本原因——受到生命危險后契約另一方會強制受到召喚的法則讓他明白...阿什坎迪似乎真正遭受到了生命威脅。

只是這一切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眼前裁決所“地獄”的景象驟然消失!

傳送中斷了。

但與此同時,墨菲斯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哢哢”幾聲中發生了難以想象的變化。

莫名的力量突然充盈著墨菲斯的身體,他瞬間擺脫白袍人的禁錮,從兩米空中跌落地面,身體弓起,緩緩站起身。

肋骨、肩胛骨、小腿骨,墨菲斯剛剛被直接擊斷的骨頭突然間在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恢復著,身上的大小傷口竟然在幾秒鐘之內愈合完畢!

難言的感受,仿佛要爆炸般的膨脹感,墨菲斯只覺得自己被強行塞入了完全無法承受的恐怖能量!

“啊——”

這絕非一般意義上的吼叫,伴隨著他仰天揚臂的動作,那上半身原本穿著的皮甲轟然被一股氣浪爆開!白袍人桑迪不傻,沒等墨菲斯做出其他動作便連續開始了狠戾的攻擊,但是所有的沖擊與爆裂卻在離墨菲斯身體幾厘米的地方炸開,根本沒有傷到這個少年分毫!

當四周揚起的煙塵落地,搖晃的火光中墨菲斯重新出現在視野中時,他的摸樣已經完全發生了變化。

上身赤裸,遍布的魔紋不再低調,卻是如同燃燒般呈現出一種橘紅色的光芒!

后背中央的權杖圖案尤為明顯,而當墨菲斯拿出薩弗拉斯權杖時,整個戰場的氣氛猛然一滯!

天空被照亮一瞬。

黑暗的氣息驟然噴薄而出,墨菲斯的雙瞳猛地閃爍一片金光,左臂契約圖案同樣反射出淡金色的光輝,繼而讓他的整個左手臂成為金色!

“這不可能!”

身為異端裁決者高階成員,“行刑者”桑迪自然知道薩弗拉斯權杖丟失的事實,可是這個僅僅在裁決所內部報告中接到“判斷可疑人物墨菲斯身份”任務的家伙根本不會把眼前的少年和丟失的聖器權杖聯系到一起——說到底,強大的實力讓他小看了一位十六歲低階大騎士的本事和身份,而當此時此刻墨菲斯拿出薩弗拉斯權杖以一種人類難以理解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時,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手中的典籍翻到了最后一頁,這位真實實力達到I級“聖臨”稱號的神術師在三秒鐘之內使用了他所能釋放威力最大的法術——被譽為神術禁咒的“希尼布萊恩之歌”!

咒語的意義翻譯過來即為“天堂與我們同在”。

腳下的地面轟然開裂,白熾色的光芒由下而上照射而出,空氣中近乎崩潰的震蕩元素瞬息凝聚在典籍之上,咒語念誦剛一結束,那本不大不小的典籍便倏然合攏。

天地之間倏然出現一道直沖云霄的金色光柱,繼而照亮整個美第奇城外的森林。

“轟!”

這個法術等級五十七級的恐怖神術直接擊中了墨菲斯!

劇烈的爆炸聲在十公里外依舊如驚雷般駭人,截斷破碎的樹木連帶沖擊波將附近半徑幾十米的范圍徹底夷為平地,地面上的之前的所有對戰雙方連帶著重傷的魔獸一起被轟出去老遠!

而微微氣喘的白袍人在目光重新聚焦眼前時,卻只看到一個身體布滿橘紅色魔紋的少年接近的身影。

“咚!”

單純的肉體碰撞,墨菲斯面無表情的踏步而出,以蠻牛般的姿態用左肩毫無花哨地撞擊到了白袍人的身體上!

放在平常,如此沖撞或許只能讓對方后退一步——可是此時此刻,在墨菲斯激活手中薩弗拉斯權杖的最大力量后,受阿什坎迪恩賜而力量在瞬間跳階的他已經不再是“低階大騎士”了。

悶響聲過后,如同炮彈一般…白袍人的身體以一種怪異扭曲的姿態平飛而出,繼而在空中解體、撕裂、成為破碎的屍塊。

最終成為一地殘渣。

寂靜。

剛剛不可一世近乎無敵的行刑者桑迪僅僅因為墨菲斯的一次撞擊而成為殘渣,這對遠處狼狽爬起身準備繼續戰斗的裁決所成員與巫毒信徒來說,都是一種難以想象的視覺沖擊。

薩弗拉斯權杖的晦澀紋路盡顯,伴隨著墨菲斯抬起它,不遠處的斯芬克斯和暗紋蛟蟒身上的傷口近乎在瞬間痊愈,繼而整個身軀發生了極為恐怖的明顯變化!

進階!

斯芬克斯的身軀仿佛吹氣球一樣膨脹起來,七條骨刺尾巴下竟然再一次伸出一只體積更為龐大的蠍尾,利爪邊緣生出了堅硬的鱗片,而頭部同時生出了第三只眼!

暗紋蛟蟒在一聲嘶鳴中團作一團,繼而整個身體開始了蛻皮——原本就長有角的頭部發生了更為明顯的巨大變化,變得更具有龍族風格,而原本長滿光滑鱗片的身體竟然從背后生長出了一雙和巨龍無異的巨大翅膀!

身軀生長到二十米的暗紋蛟蟒猛的張開那雙翼,發出的不再是蛇類的嘶鳴,卻是一生真正的龍吟!

“吼——”

墨菲斯雙目依舊散發著金色光芒,握著權杖的金色手臂依舊在黑夜中如燈塔般顯眼,他毫不猶豫的邁步沖向暗紋蛟蟒,一躍而上站在了它已經寬度達到三米的巨大腦袋上,后者根本不用任何命令,直接扇動翅膀朝著遠處飛向而去!

目標,梵蒂岡。

墨菲斯已經沒有時間去等待了——契約很明顯的告訴他阿什坎迪陷入瀕死危機!

自己猛然間獲得的力量不用說定然來自契約作用下的阿什坎迪,而失去力量的阿什坎迪在那刺入胸口的恐怖聖器下能撐多久,沒有人能給出保證!

墨菲斯緊皺眉頭,他的胸口一樣在忍受著劇痛,這種契約帶來的共同感受在他和阿什坎迪愈發接近的過程中更加明顯,而更為誇張的是,獲得Ω級力量的墨菲斯無法確定自己身上這天神下凡般的實力能維持多久——可是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無數次計劃只為了救出阿什坎迪,現在的情況早已脫離了自己的本身計劃,卻已經再無下一次機會!

異端裁決所已經察覺到自己的身份問題,墨菲斯自問如果現在不拼一把,否見到明天的太陽都成奢望!

暗紋蛟蟒在權杖給予的力量下直接跳躍一個等階,成為了貨真價實的亞龍級別恐怖魔獸——飛行的能力讓墨菲斯得以以最快的速度沖向那座艾德琳手中被標注“信仰之城”的梵蒂岡,他要做的,就是憑借這可以干掉將近十位紅衣主教並直面威廉親王的恐怖力量——

將整個異端裁決所翻個底朝天!

孤注一擲,破釜沉舟。

墨菲斯站在整個神聖加百列帝國和梵蒂岡教廷的對立面,再無余地。

黑夜之中,信仰之城散發著點點微光,梵蒂岡聖彼得大教堂與聖彼得廣場的無上威嚴形象即便在千米高空依舊易于辨認。

那是神聖加百列帝國的心臟,其影響力和地位已經遠遠的超過了神聖加百列帝國君主的皇宮。

而異端裁決所總部則坐落在聖彼得教堂對面,這棟陰暗的建筑在夜晚沒有過多的燈光照亮,只是它的名氣已經不用任何其他事物去映襯,即便沒有來過梵蒂岡,甚至沒有來過神聖加百列,大陸的所有平民依舊知道在“永無謬論”教皇所在教堂的對面,有這麼一棟讓大陸所有異教徒心生恐懼的機構。

而在近千年沒有人敢于挑戰它的權威的今天,神聖而黑暗的裁決所上方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位瘋狂而不顧一切的不速之客。

如彗星般,天空中驟然出現一個明亮光點,隨即這光芒越來越亮,直到其最終墜向異端裁決所時,已然發出了難以想象的巨大光華!

通天的光芒驟然照亮了這座面積並不大的樞機城市,異端裁決所這座歷史超過一千年而修繕次數超過十五次的古老建筑,在一聲巨響中…被徹底擊穿!

“轟!”

古老的建筑支離破碎,無數石塊崩濺、坍塌,而象征聖三一的巨大裁決標志…則在震動中裂為碎片。

這一刻,獨身一人與帝國為敵的墨菲斯,如從漆黑夜中沖出的惡魔,魯莽的撕碎了教廷虛偽的面具,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了它已經腐朽的面容之上!

手持權杖,赤裸上身的墨菲斯一擊直接擊穿了異端裁決所地面之上所有樓層,甚至連帶著地下的七層密室墻壁一同擊穿!

整個異端裁決所外圍地面如地震般徹底龜裂,狀若末日!

這一擊的威力已然相當于六十五級以上的單體攻擊法術!

可是這一切,僅僅是墨菲斯揮動權杖調動元素進行的一次最基礎的攻擊!

超過一百四十人直接在這一次沖擊中屍骨無存。

漆黑而直徑超過十米的大洞下,墨菲斯直接站在了裁判所的核心區域,他毫不猶豫舉起權杖,向地面揮出第二擊!

如神祇降世般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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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我來了

墨菲斯背后的所有魔紋在這一刻呈現了一種難以逼視的白熾色——隨后處于地面之下二十米的他驟然將權杖指向腳下。

下一刻,整個梵蒂岡轟然震動。

恐怖的震蕩如天災般直接波及到了附近十公里內的所有建筑物,甚至包括了教皇所在的聖彼得大教堂!

而處于爆炸中心的墨菲斯已經感受到了距離契約目標越來越近的特殊感受——更多的,是他胸口那需要咬牙忍受的劇痛。

阿什坎迪已經快撐不住了。

崩碎的土石和煙霧遮蔽視野,卻無法遮擋墨菲斯那有著金色光芒的左臂和輕輕嗡鳴的薩弗拉斯權杖。

“等我。”

墨菲斯咬牙說出那句離開阿什坎迪時留下的承諾,手中帶給他恐怖力量和精神負擔的權杖再一次指向地面。

決絕的閉上雙眼,站在第十五層地牢上的墨菲斯怒喝一聲,權杖帶著無法形容的恐怖力量轟擊在了地面之上!

這一擊之后,異端裁決所地表部分近乎消失。

墨菲斯站在了他最終的目的地前。

第十八層。

“地獄”。

縱使這間牢房的厚實巖層超過八米厚度,卻依舊阻擋不住墨菲斯前進的腳步。

而就在墨菲斯將裁決所掀了個底朝天的時候,三位巨頭卻集體如失蹤般沒有出現在他們最該出現的地方。

此時的三人處于聖彼得大教堂前廳,對于異端裁決所出現的氣息和災難置若罔聞。

而他們的面前,一位年紀僅僅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面色嚴肅,輕聲道:“這是天罰。”

教皇內侍,他的另一個身份是教皇的教子。

教皇格里高列七世病危的消息讓三位裁決所巨頭被臨時叫到聖廳等候教皇內侍宣讀聖諭——只是目前看來,在異端裁決所遭受重創的時候還站在這里,一切都顯得太過荒唐。

“轟!”

又一波震動傳來,聖彼得大教堂頂部掉落無數碎渣與塵土,無價壁畫倏然裂開,頭頂那舉世著名的《創世紀》龜裂明顯。

布拉格夫人抬頭望了望眼前年輕的教皇內侍,冷哼一聲,義無反顧的轉身沖向了不遠處近乎消失坍塌的異端裁決所,而矮子潘寧同樣一聲不吭的沖了出去,唯獨馬克西姆摸著自己的頭慢一步跟在后面,表情說不出的詭異。

“終究…它還是引起了風暴。”

仿佛映照他的感嘆,異端裁決所所在的地面如波濤的水波般爆裂,粉碎,古樸的石板路崩碎,連帶著十多棵參天古樹和大理石壁上的聖徒箴言…一起坍塌、消失。

這可能是歷史上對梵蒂岡教廷最為壯觀也是最為大膽的挑釁了。

而處于風暴中心的墨菲斯,似乎已經脫離了“人類”的范疇。

異端裁決所不是空無一人的后花園,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即便炸毀異端裁決所的陣勢駭人異常,可這里終究不是豢養羔羊的地方。

這里是處決異端的最大總部,是滿地“裁決者”的裁決機構,是全大陸異端為之顫抖的終極鐵血屠夫聚集地!

強者會少麼?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只是當一大群實力達到II級甚至I級的“行刑者”涌向已經沖到“地獄”上方的墨菲斯面前時,如雨點般的攻擊收獲的卻是那柄權杖向上揮舞時帶起的一道炸裂開來的沖擊。

對墨菲斯的攻擊完全無效,攻擊他的所有人卻在一道挾裹著毀滅氣息的光芒中蕩然無存。

語言已經無法形容這一刻薩弗拉斯權杖帶來的恐懼,這柄該隱親自使用過的權杖完全發揮力量時,似乎已經沒有什麼能阻止它了。

尤其是當手持他的人是一個從未有掌握過Ω級實力的年輕人,這種極端力量的表現遠比任何時間都來得狂暴異常。

I級強者絕非白菜,卻一樣在光芒中徹底消失無蹤,墨菲斯咬緊牙關,跳入那已經放射狀裂開的巨大牢房,金色的眼眸掃過,第一時間鎖定那已經在牢房中央奄奄一息的阿什坎迪。

豐滿的身軀被鐐銬禁錮,阿什坎迪白皙的胸口露出一柄金色的矛尖,浩然神聖的氣息讓四周的空氣凝若實質…聖槍,似乎已經要將阿什坎迪的生命剝離。

此刻墨菲斯胸口窒息感強烈異常,步伐愈加沉重——他的身后,是被直接從地表炸開的裁決所廢墟,身前,是低垂著頭再無微笑的那位黑暗女皇。

我來了。

墨菲斯已無力說出這三個字,踏步而出的他抬起左臂,卻突然間朝著身后揮出!

“轟!”

身后布拉格夫人凌厲的身影剛剛落下,便被墨菲斯手中權杖的光芒擊中——瞬間,整個“地獄”的半邊牢房連帶著布拉格夫人的身影徹底消失,而“重錘”潘寧隨后跟上的攻擊因墨菲斯權杖的直指而徹底凝固,繼而被一道光束徑直擊中!

裁決所內物理戰力無人能及的矮子就這麼被直接擊穿了右肩,如同垃圾般飛出去老遠,再沒有了動靜。

一秒鐘內,裁判所三巨頭直接倒下兩個。

此刻的墨菲斯的強大已經無法被凡人阻止,沒有人明白那柄權杖和墨菲斯背后近乎相同的黑色魔紋結合在一起時擁有多麼恐怖的力量——那是一個黃金羅盤議會都無法探知的真相,而此刻,十多個世紀沒有被證實出現過的“真相”正邁動著近乎無法動彈的腳步,來到了阿什坎迪的面前。

象征聖契的左臂抬起,墨菲斯剛剛秒殺強者們的強勢已經盡數消退,此刻的他仿佛遲暮老者一般顫抖著,身體崩潰般不受控制的跌倒在阿什坎迪面前。

極端的痛苦和虛弱折磨著墨菲斯——他已經有足夠理由相信…若阿什坎迪就此消逝,自己必然會同樣死亡。

就這麼結束了?

墨菲斯與阿什坎迪只有十幾厘米的距離,卻似乎連匍匐的力氣都消失殆盡——只是他在這一刻依舊咬緊牙齒,用盡最后一份氣力向面前那已經可以說形容枯槁的阿什坎迪挪動著…

當世界放棄墨菲斯時,他也不會放棄自己。

赤裸上身的少年用盡全力低吼一聲,握著薩弗拉斯權杖的手臂撐住身體,半跪起身,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左手觸碰到了那柄聖槍碎片,捏緊,用盡最后力氣拔了出來!

“叮…”

朗基努斯之槍碎片落地時帶起的清脆響聲在廢墟之中靜靜回蕩。

做出這一切的墨菲斯精疲力竭,渾身上下的魔紋倏然間光芒盡斂,那象征契約的圖案黯淡下來,前一刻狀若天神勢不可擋的少年徹底失去最后一絲力氣,頹然跌倒。

象征黑暗秩序的薩弗拉斯權杖從無力的手掌中輕輕滑落。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頓。

原本金色的囚牢被黑暗氣息倏然籠罩。

一只修長而較弱的手臂攬住了墨菲斯的身軀。

纖長的手指緊握了跌落的權杖。

血紅眼眸望向頭頂深邃的星空,破損的蝠翼倏然展開。

已失去禁錮效果的鐐銬在“劈啪”爆響聲中被扯斷。

黑暗中,那個注定成為傳奇的身影緩緩直起了腰,不可一世。

阿什坎迪低頭望向了已然閉上雙眼的墨菲斯,卻再沒有當初的不屑與輕視。

朗基努斯之槍表面的聖光逐漸湮滅,旋即被黑暗籠罩。

拜占庭的春天夾雜著幾場春雨跌跌撞撞的到來。

晨風微寒,不過從君士坦丁的城墻遠眺,已經能感受到溫暖的海風。

作為國都,拜占庭在今日發布了整個軍隊的動員令。

“醫護騎士團”第一批三千名正規騎士和兩個步兵集團及一個后勤工兵部隊踏上了浩浩蕩蕩去往帝國北部卡斯蘭迪邊境的路途。

朗基努斯親王騎乘著純黑色尼布爾溫血軍馬的騎士走在隊伍前方。

價值驚人的軍馬擁有和純血馬差不多高大的身材,馬蹄如碗口般粗大,毛色純黑,有著強大的耐力和沖擊力,體重接近一噸,裝配重愷后氣勢驚人。

馬背上的朗基努斯親王一身黑色軍服,斗篷在微風中輕輕揚起,始終表情冷漠的親王微微回頭,君士坦丁巍峨壯麗的身影在陽光下沉默著,仿佛在凝視著逐漸遠去的這支軍隊。

“回來時,會依舊如此平靜麼?”

輕輕的感嘆,無人可聞。

距離親王幾百米外的中軍隊伍,溫德索爾公爵同樣騎乘著戰馬,帶領整個“醫護騎士團”跟隨著前方的步兵方陣靜靜前行。

對于這場策劃了幾個月的戰爭,阿卡爾•溫德索爾作為副軍團長,並沒有對朗基努斯親王制定的戰略有任何指手畫腳,他和這位親王以前有過一些摩擦,但是墨菲斯的出現已經為兩人緩沖了不少,只是如今到了出征之際,看上去沒有任何多余話語的溫德索爾卻依舊在內心對卡斯蘭迪的戰局留有疑惑。

帝國在邊境和卡斯蘭迪僵持了超過八年卻沒有動手,如今的動作已經稱得上早有預謀而不是心血來潮,只是那個被拜占庭近乎將整個騎士部隊盡數屠盡的國家真的是一塊軟骨頭麼?

溫德索爾公爵沒有抱著樂觀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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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出征,小鎮翡冷翠

目前公爵大人還沒有和朗基努斯親王意見相左之處,只不過這一趟戰事的策劃和執行,遠沒有想象中那般簡單。

隨行幕僚和將軍們都很清楚這位公爵的最后一位繼承人已經在一次事故中徹底失蹤,多半已經死掉,因而這場戰爭對于紫鳶尾花所代表的溫德索爾家族來說,似乎有那麼一絲決絕的意味。

如果公爵遭遇不測,那麼整個溫德索爾家族便會徹底從帝國除名。

年過五十的公爵已經稱得上老當益壯,再一次踏上戰場的要求,卻沒有人知道是這位公爵自己提出的。

“紫鳶尾花願為誰綻放?”

老公爵對于這個愛德華三世在王座之上提出的問題,給出的答案是簡單兩個字——

“帝國。”

作為同宗同源分裂而出的兩個教派,拜占庭牧首聖庭始終稱自己所代表的教派為最正統教派,而對于有著滔天權勢的教皇所掌管的梵蒂岡教廷說嗤之以鼻並不為過,相對的,梵蒂岡教廷早已經在幾百年前就因為派遣主教參加君士坦丁大公會議遭到拒絕而將拜占庭教會“絕罰”——與之相對的,君士坦丁大主教路塞拉利將從梵蒂岡傳來的“教皇通諭”放置在聖羅蘭大教堂的聖壇之上,兩派就此決裂。

如今,在兩派決裂后不相往來的今天,君士坦丁牧首聖庭發布了一條或許讓愛德華三世都感到震動的消息——“梵蒂岡教廷遭遇重創,異端裁決所被近乎夷平!”

更為震撼的消息是最后一條——教皇格里高列七世因病逝世。

如果說矗立近千年不倒的異端裁決所被夷平已經算是驚天秘聞,那麼永遠擁有I級強者之上實力的教皇陛下死于重病,並且是在異端裁決所事件遭遇劫難的同時死亡,這種巧合已經可以讓所有人張大嘴巴——

難道是上天的旨意?

牧首聖庭很“順勢”的通告全國教徒——這是上帝對絕信之民的懲罰,是對傲慢者的審判,是對狂妄者的警告!

不得不說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系列變故,拜占庭牧首聖庭在大陸的話語權直接上升了一個臺階,作為對抗根基穩固而信徒廣大的梵蒂岡教廷的最大教派,此事可謂歷史性的里程碑。

誠然敵人的跌倒並不意味著自己就算獲勝,牧首聖庭隨后通過了一項決定,目的明確,是為了穩固聖庭在拜占庭國內的影響力。

做法很簡單:加派更多學術水平較高的主教去往幾大教區,籠絡更多信徒,穩固根基。

而君士坦丁的聖帕米爾神學院作為帝國最主要的神職者搖籃,自然成為了主教“輸出”的重點。

整個拜占庭帝國擁有四大“牧首教區”,每一個都面積廣袤,都擁有獨立的“牧首”,不過君士坦丁牧首教區的聖庭擁有高于其他三個牧首教區的身份,雖無教皇般絕對權威,卻享有一系列“特權”。

區主教的地位很高,僅列于牧首之下,可以說和梵蒂岡教廷的紅衣主教級別相當,因為同著紅衣,一樣被稱為紅衣主教,而此刻在聖帕米爾神學院的門前,一支以區主教為領頭人的隊伍正在緩緩離開。

其中領隊者是一身紅衣的卡斯特羅主教,今年五十六歲的卡斯特羅已在聖帕米爾神學院進修五年,經過一系列推舉和審核,在君士坦丁牧首的批準下準備前往擁有帝國最雄壯山峰的教區——“布拉格教區”執任。

他的出行聲勢浩大,因為任職區主教,意味著如果資歷足夠,那麼整個教區的頂點位置牧首已經唾手可得。

只不過這位面帶微笑的老人離開時身旁卻帶著一隊神學院的進修學生,這是神學院的傳統——想要帶領羔羊走入征途,那牧羊人便要自己先去丈量這條路的正確。

六人,有年紀過了三十的中年修士,也有面色稚嫩的青年學生,他們的任務是跟隨這位德高望重的區主教,去認識這個世界的壯麗雄奇,以及那光明下的陰暗晦澀。

當中最顯眼的,不是一身紅衣的老人卡斯特羅,卻是那個跟在隊伍后沉默前行的嬌小身影——貞德,這個來神學院一年不到便擁有很多人可望不可即機會和位置的女孩子早就是被不少人所羨慕,只是院長保羅從未對他這麼做的原因有任何解釋。

寵溺?

他的所作所為更像是在呵護著一朵注定盛開綻放的鮮花,最好的環境,最好的營養,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保羅對貞德開放了神學院近乎最高的閱讀權限,待遇絕無僅有。

而總被神學院學生稱為“寵兒”的貞德此時行走在隊伍中,一身牧師黑袍的她個子高了不少,圓嘟嘟的面龐已經褪去幾分稚嫩,多了幾分成熟。

送行的人很多,只是貞德眨了眨眼睛,尋找一番后如願看到了老人阿奎那略顯蒼老的笑臉,他的臉色似乎有些差,讓貞德微微心疼——難道沒有自己的照顧,老人身體不再如以往健康了麼?

想到這里,心思單純的貞德心里難受的緊,努力扭過頭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老人的身影已然不見。

“他去了一趟遠方,也許很久才會回來。”

“多久?”

“也許是當你站在皮爾斯峰俯瞰布拉格教區的時候。”

腦海中想起這段和老人阿奎那曾經的對話,貞德不知道這一切是否真的是巧合,只是她明白有些人,有些事,總是在不經意間于指尖縫隙溜走,想怎麼抓都是抓不住的。

眼前的一切,都是生命中的過客,而自己卻是整個世界的過客。

貞德笑了笑,不再尋找那個蒼老而睿智的身影.

是他教會自己如何面對整個世界——離開君士坦丁,對于生命來說算不得離別,不過是又一場巧遇罷了。

而位于君士坦丁預備軍營的訓練場,一位同樣在人群中與眾不同的身影在靜靜的整理著馬匹上的裝備,為新一次的野外訓練做著準備。

莉莉絲•朗基努斯,帝國親王、軍團長朗基努斯之女,此刻正在于三星期后準備出征的第二梯隊軍營中進行著磨合訓練。

拋棄榮譽,拋棄浮華,拋棄身份,一柄制式長劍,雜色的軍馬,制式皮甲和一套花盡所有積蓄購買的米蘭輕鎧,這位曾經蠻橫跋扈的女騎士似乎已經忘記了所有在柯西騎士學院的囂張。

她不和任何其他騎士交談,永遠以沉默面對世人,服從命令,實力出眾,從未展示過自己的真實身份卻已用行動贏得所有士兵的尊重。

人生,總是在一次次難忘的經歷中蛻變成長。

陽光明媚的午后,天氣轉暖的君士坦丁視野清晰,莉莉絲伸手將被汗浸濕的頭發攏到腦后束起,翻身上馬,遠處君士坦丁外的平原與盡頭的山峰隱約可見。

“該死的家伙,你欠我一句告別。”

不知想起了什麼,她望著遠方咒罵一句,卻在內心輕嘆一聲。

神聖加百列帝國,邊境小鎮,翡冷翠。

毗鄰拜占庭帝國和卡斯蘭迪帝國三國交岔位置的翡冷翠永遠是一片都不願意管理的混亂地帶——這里一切都不太平,土匪、小偷、騙子、叛軍、逃兵、通緝犯等等各式各樣的人物比比皆是,卻唯獨沒有敢稱領主的貴族。

名義上歸神聖加百列帝國管束的翡冷翠鎮早就沒了所謂的“官方話語”,在這里,規矩都是用血實踐出來的,法律是在人們心中的,混亂是相對的,秩序是穩定的。

而同樣的,在這里,能沒有被大漢拖到小巷強奸的女人,要麼是丑的驚世駭俗,要麼就是本領強大到無人敢惹。

所以當一位能把農婦才會穿的粗布袍穿出禮服氣質的女人走入人聲鼎沸的酒館時,沒有幾個人會真的敢對她起什麼多余心思。

“嘿!美人兒,喝杯酒麼?”

“大爺我有的是錢,美人兒,需要我給你買一身真正的貴族禮服麼?”

“嘿!說句話啊,害羞什麼?”

言語上的挑逗都是適可而止的粗俗,卻沒有過分的侮辱,因而這位一直沉默著走過吧臺並上了二樓客房的女人似乎沒有動怒的意思,幾個渾身橫肉滿臉刀疤的大漢大笑幾聲,倒也沒有再多試探或挑釁。

“哢。”

木門輕輕反鎖,面容清秀卻冰冷異常的阿什坎迪緩緩呼氣,那雙夜晚中始終帶有攻擊性的紅色眸子微微迷緊,似乎在平復著暴躁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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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4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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