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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神巫六六]蒼空戰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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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9 23:36:00
129 少女、兔子與鳶尾花(23)

—只要將眼前的人消滅就好了,什麼都不用去想,這苦了。

——殺掉,殺掉,全部殺掉!不要再來傷害我了!

“夏亞!”多菲雷亞猛的從駕駛座上直起腰,雙手撐在面前的舵盤上,對著站在駕駛座下方的甲板上的徐向北大喊著,“她在屠殺啊!夏亞!”

徐向北輕輕搖了搖頭,轉頭看著多菲雷亞,他的眼神裡透著些許的無奈:“多菲,看清楚,並不是那個放電的小姑娘在屠殺啊,所有的閃電都是衝著莉斯去的,是莉斯在利用浮游島吸引火力啊!”

多菲雷亞將信將疑的將注意力轉回到月光舟共享過來的空識上,發現事實正如徐向北所說。

此時的莉斯就彷彿飛在蒼白的光之波濤中的金色的妖精女王一般,她那頭耀眼的金髮既像是她頭上的王冠,又像是黃金的羽翼,就連電流都似乎畏懼那金色的威儀而紛紛繞道而行,落到莉斯周圍和身後的浮游島上。

其實阿麗西雅的電擊最初都是向著莉斯飛去的,可都在中途被受到周圍大陸的吸引——莉斯故意利用自己羽翼的優勢,故意的停在距離鬥技場邊緣的浮游島很近的地方。而莉諾卡為莉斯安裝的那個導流系統也發揮了相當大的作用,就算偶爾有電流擊中莉斯,也不過是順著綁在莉斯身體各個部位的金屬線傳導到千鳥上,莉斯總是把千鳥的刀尖對準裡自己最近的浮游島,於是電流在流過她身體之後。幾乎所有地能量都毫無保留地衝向索蘭尼亞人聚集的浮游島。

於是慘劇發生了。蠻橫的電流瞬間將浮游島上的鐵製物品都燒得滾燙,浮游島上的人們也都抽搐著倒向地面,焦糊味兒逐漸充滿了整個鬥技場上空。屠殺開始後,恐慌在一瞬間佔據了所有圍觀的索蘭尼亞人的心,所有人幾乎在同一個時刻奪路而逃,人們爭先恐後地從浮游島上起飛,一瞬間擠滿了鬥技場周圍的整個天空。

觀看著這一切的多菲雷亞閉上了嘴。緊緊地抿起嘴唇,這是她看到愛麗絲也在家人地簇擁下逃出了獨角獸酒館,不過在離開酒館的時候。他們被奔湧的人流衝散了。愛麗絲被慌不擇路地人群從空中撞落。跌到某個浮空島上,當她揉著被撞痛的額頭,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整個鬥技場周圍只剩下屍體和原本就居住在這附近、又死守著房子不肯離開的頑固傢伙(獨角獸酒館的老闆就是其中之一)。鬥技場周圍原本為了照明而燃起地篝火,和被電擊點燃的建築物中噴出地火焰一道,將天空染成了一片火紅。少女環視著周圍的一切,又看了看正在鬥技場中互相追逐的二人,緊接著她無視了那閃爍著的、不斷擊中浮游島的電光。席地坐下,注視著鬥技場中的戰鬥。

“她幹嘛不跑?”多菲雷亞皺起眉頭。問徐向北,“按照夏亞你的推測,如果愛麗絲死於阿麗西雅的電擊,對那個女孩的傷害不是更大麼?”

徐向北聳了聳肩,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傷感又有點溫柔,聲音卻是和平常一樣:“她留下的理由太多了,什麼‘要好好看著自己的朋友’啊,‘阿麗西雅需要我’啊,‘不能逃避’啊(反正徐向北隨便從自己看過的動畫遊戲里拉了幾句出來),我們不是當事人,怎麼可能知道她的想法呢?我們只要做我們能做的事情就好了。”

說著徐向北轉過身,對著一臉感動的希達(司書少女含淚念叨“為了朋友甘願犯險,這樣的友情實在是太偉大了”)吩咐道:“希達,別愣著了,開始唱歌吧,在愛麗絲周圍做一個扭曲電擊的屏障總是可以的吧?”

希達像是被徐向北的聲音嚇了一跳,“啊”“恩”的嘟囓了幾聲,才點頭答道:“好的,我知道了,不過直接電擊應該是沒有辦法擋住的,只能避免亂竄的支流誤傷愛麗絲,僅此而已。”

“那樣就夠了,”徐向北擺擺手,那意思是“你別解釋了快動手吧”,在他將目光從司書少女身上移開的時候,他又像是忽然想起似的,加了一句,“雖然莉斯現在看起來還沒啥問題,不過也幫她分流一部分電擊吧。”

“哎”希達一邊把寫滿字元的紙從自氣,“知道啦,我盡力而為吧。”

然後歌聲就在徐向北身後響起,伴隨著歌聲,鬥技場中閃爍的電光似乎忽然變得柔和了那麼一點點。這情景讓徐向北產生了奇異的觀感,他忽然有個念頭:不知道讓希達唱《星間飛行會有什麼效果……要不乾脆直接唱《可曾記得愛算了,沒準能一下子打動所有的敵人……

就在這時候,辛西婭開口評價阿麗西雅的戰力:“看起來,這位小姐的戰鬥力侷限性很大呢,周圍存在大塊陸地的時候電擊會偏離預定目標,完全不受控制,面對有備而來的敵人時就算命中效果也會大打折扣——莉斯到現在為止被直接擊中了六回,可是你們看,她除了頭髮都豎起來了之外,基本沒什麼損傷……”(沒錯,此時的莉斯看起來就像是籮莉版的第三代超級賽亞人BY作者)

“不能這麼說,”徐向北對辛西婭眨巴著眼睛,挑起半邊眉毛露出一副印著“開玩笑專用”幾個大字的表情,“那電擊最起碼還讓千鳥發出了各種怪叫,不然莉斯也不會在進行規避的同時狠砸它的刀柄了……”

徐向北說得沒錯,千鳥確實發出了一系列“啊”“噢”的怪叫,那怪叫極度煽情,不知道的人聽了鐵定會誤會。

北的這個玩笑並沒能起到應有的效果,辛德蕾拉聽完疑惑地歪起了腦袋,而辛西婭則直接了當給出評價:“這一點都不好笑。”

“啊。反正。”徐向北乾咳幾下,尋找其他話題來掩飾自己尷尬,“照目前的狀況來看,莉斯要拖上個把小時完全沒問題,至於那位‘雷電御者’的戰力,其實我們可以反過來看,如果周圍是一片空曠的天空。那她的遠程攻擊的特性所起的效果不就剛好反過來了麼,空曠地天空中電流可是會主動尋找能導電的物體啊……”

“但是電流卻不會分辨敵我。”多菲雷亞搶過徐向北的話頭,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這點。

徐向北點點頭。心想這大概也是米德特魯加貴族和軍方都如此畏懼“雷之索蘭尼亞”地緣故吧(這點是在和商會會長喝下午茶時套來的)。不分敵我的恐怖怪物——這樣一想,索蘭尼亞家族地位如此高,卻沒有什麼人來巴結地狀況。也就不難理解了。

另外,其實對於小姑娘的戰鬥力,徐向北還有另一番看法,他覺得小女孩尚未發揮出自己羽翼的真正力量。

從小女孩的機動動作以及會掐準莉斯遠離浮游島的瞬間施放電擊這兩點來看,她確實受過一定程度地訓練。應該是她的父親在翹辮子之前教導她地吧。此外,她始終使用電弧在她和莉斯之間維持一個相對穩定的防禦區域。這種小心謹慎表明她經歷過一定程度的實戰,有相當的戰術素養,知道儘管目前的狀況看起來是自己占上風,自己也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但是小女孩自己也好,教導她的父親也好,甚至是製作這件傳家羽翼的那位古代光魔工匠也好,他們都忽略了一個件最基本的事情。電磁電磁,電和磁不能分家,在徐向北看來,利用羽翼產生的高能電流,明明可以做到很多很牛逼的事情,他們卻全部沒有想到。

這其實是艾斯柯佳尼世界的普遍現象,由於神奇的光魔技術的存在,這個世界的基礎科學的發展完全被忽略了,掌握冶鐵技術那麼多年,才剛剛出現滑膛槍炮,實在是慢得可以。現在看來,這個世界簡直就是為徐向北這個穿越男大展身手而準備的嘛!

瞭解了這一點之後,徐向北不止一次後悔自己當初怎麼沒選理科呢,要不然就能燒玻璃煉鋼鐵玩工業現代化,那樣的未來多麼牛逼啊!

而此時此刻,看著在“浪費”自己的力量的放電少女,徐向北心裡忽然騰起一股強烈的慾望,一定要激發那位少女和她的羽翼真正的潛能!然後把她調教成月光舟最可靠的戰力!

他這種強烈的慾望不幸被辛西婭窺視到了,月光舟的頭號腹黑娘一臉訕笑,瞇起的眼睛不懷好意的斜瞄著徐向北:“啊拉,剛剛我好像知道了一些不要知道比較好的事情哦……”

“不知道比較好的事情?”辛德蕾拉不明所以的歪著頭,好奇的問。

“不,沒什麼。”徐向北對辛德蕾拉笑笑,然後把嘴巴湊近辛西婭的耳邊,小聲嘀咕,“待會我們要好好談談。”

“啊拉,主人大人您是想連我也一起調教嗎?”

“調教?”辛德蕾拉臉上的疑惑更加明顯,乖巧的少女皺起了眉頭,盯著徐向北的目光也愈發堅定起來。

正在徐向北疲於招架的時候,艦橋上的公用傳聲筒裡忽然傳來梅加耶拉的聲音,被徐向北指名擔當甲板官的少女以冷靜的聲音報告道:“774方向,正十五度,發現飛行物體正在接近本艦,那是……”

莉莉亞那異常開心的聲音從傳聲管裡蹦了出來,一下子蓋過了姐姐的聲音:“是一隻大貓咪!是貓子耶!”

徐向北聞言,立刻從兩名羽翼少女身邊離開,撲向艦橋中央的指揮臺,他的動作嚇了正在高歌的希達一大跳,歌聲也隨之中斷了一下。徐向北趴在指揮臺上,揭開寫著“一號炮臺”的傳聲筒的蓋子,對那邊喊話:“確定是貓子麼,梅加耶拉?”

“是的,是貓子,看到鈴鐺和繩結了……”梅加耶拉認真的確認道。

“很好,莉莉亞去拿熱水,我馬上過去。”說完他把傳聲筒的蓋子一闔,直起腰來環視艦橋上的眾少女一圈,然後露出笑容,以稍顯愉快的語氣說道,“看起來我們是無法繼續欣賞接下來的比賽了,這片領地上隱藏了什麼陰謀,讓我們去揭穿它吧!”

他這話還沒說完,辛西婭就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按住了腦門,對著自己的搭檔吐槽:“貓子只是回來而已,又不一定真的探聽到了什麼……沒準她真像你說的那樣跑去閑晃了呢……”

徐向北裝作沒聽見辛西婭的話,他轉向駕駛臺上的多菲雷亞,說道:“艦橋和月光舟就交給你了,多菲。”

“恩,”前王女殿下點點頭,接著她望著徐向北,憋了好一會,才一邊別過泛紅的臉頰一邊接了句,“出、出擊的話,請你小、小心點,夏亞……”

徐向北看著為了掩飾自己的害羞而不斷的玩弄著自己耳邊銀色髮絲的可愛少女,臉上不自覺的就露出微笑,他淡淡的接了句:“那就為我祈禱吧。”

“呃……”似乎被徐向北意料之外的回答打了個措手不及,多菲雷亞的動作稍微僵了一下,又稍微猶豫了一會,才一副豁出去的樣子皺著眉頭答道,“不、不用你說我也會的啦!真是的!快走啦!”

徐向北聳了聳肩,帶著“好萌啊”的感想,衝自己的兩名羽翼少女揮揮手,領頭離開了艦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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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少女、兔子與鳶尾花(24)

貓子的報告剛一結束,徐向北就大概勾勒出整個事件的

“但是,名為苔絲的那名少女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辛西婭托著下巴,抿著嘴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稍微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僅僅是為了繼承權的話,她的計謀裡有很多地方根本就不必要啊。”

對辛西婭的疑問,徐向北聳了聳肩,隨即沉下下巴,擺出某個大頭小屁孩(柯南)大喊“兇手就是你”時的表情,沉聲道:“這個嘛,真相只有一個!”

“那是啥?”辛西婭皺起眉頭,狐疑的盯著自己的搭檔,臉上的表情彷彿正在看街頭賣藝的小丑,不過她立刻就覺得在這方面較真很沒勁,就改換話題道,“先不管這個了,現在主要的問題是,我們雖然知道了真相,可是要怎麼樣才能讓那個正在發飆的放電小妞停下來聽我們說呢?”

徐向北撓撓後腦勺,又嘆了口氣,老實的承認:“這確實是個大問題呢,貿然衝過去鐵定會在空曠的半空被電成烤豬……”

在月光舟和鬥技場之間一片空曠,按照徐向北方才的推測,通過這片空曠空域的時候如果有雷電打來,那根本就是躲不掉的,無論如何雷電都會被整個空間唯一的負極——也就是通過這區域的翔士——所吸引,除非那人也戴了像莉斯那樣的簡易防護裝置,否則就只有被電死一條路。

“哥哥”這時候莉諾卡喊著徐向北,舟的上甲板,大概是因為身上帶著地武器太重了。小女孩地腦門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哥哥,我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看著氣喘吁吁的乾妹妹,徐向北心裡忽然湧起了憐愛之情,他從口袋裏掏出手帕,俯下身子輕輕擦拭著小女孩臉蛋上的汗珠,同時像所有疼愛妹妹的哥哥(也就是妹控的意思)那樣柔聲說道:“莉諾卡。不用這麼拚命,這回我們不需要那麼強的火力啦……”

此時地徐向北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就像是在北非的英軍,躊躇志滿的計劃著要發動攻勢。卻沒想到會被對面地沙漠之狐棋快一招。反而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辛德蕾拉地高精度空識察覺到那一絲微小第八粒子波動,少女在萬分之一秒之內做出了那是什麼人即將發動攻擊的判斷,她本能的撲向徐向北。和同時採取行動地辛西婭一起將自己的搭檔以及莉諾卡撲倒在地。幾乎於此同時,遙遠的空中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看起來就像是夜空中一顆稍縱即逝的星辰,蘊含著巨大能量的彈丸眨眼間劃破夜晚地空氣,在月光舟的偏轉力場上撞出了微弱地光輝。彈丸的軌跡穿過徐向北剛剛站立的地方。如果不是辛德蕾拉和辛西婭將他撲倒,徐向北的背部鐵定是要被打成一片血肉模糊。

彈丸穿過徐向北原先站立的地方之後。徑直衝向站在徐向北正對面的貓子的右肩(貓子此時是人形態),貓子的肩膀被彈丸那巨大的能量撞得向後甩去,整個身體開始逆時針旋轉,高速翻滾著的球形彈丸摩擦著貓子巫女服的表面,擦出閃亮的火花。就在貓子的手臂甩到關節活動範圍的盡頭的同時,彈丸終於撕破了巫女服表面,旋轉著扯開貓子衣服下那細嫩的皮膚,留下可怖的傷痕和飛濺的血花之後,消失在貓子身後的夜空中。

徐向北立刻反應過來,是狙擊!他問了被他壓在身子下面,臉頰泛紅的莉諾卡一眼,丟下一句“沒事吧”,也不等莉諾卡回答,就從地上彈了起來,對著設置在上甲板開口處的傳聲筒,聲嘶力竭的大叫:“梅加耶拉,逆測算彈道,彈幕覆蓋,快!”

命令傳達下去的同時,辛德蕾拉又撲了上來,將徐向北第二次壓向甲板,第二發彈丸穿過少女藍色的髮絲,打在月光舟的甲板上,厚厚的表層裝甲就這麼像紙片一樣被撕碎,露出下面的裡層鋼板,子彈撕裂鋼板時的尖銳鳴響迴蕩在月光舟艦內的通道里。

接著月光舟上甲板的兩座炮塔調整好了方向,兩名羽翼少女操縱著手中的武器極其精確的將輕型粒子炮的光束投向彈丸射來的方向。而更密集的彈幕則從莉諾卡背後伸出的機械臂上安裝著的四聯裝粒子炮上傾瀉而出,帕露菲的空識精度不足以在如此遠的距離進行精確射擊,所以莉諾卡只是將照著兩名女僕少女的彈道傾瀉火力而已。

第八色的華麗彈幕從月光舟的上甲板上噴湧而出,在夜空中形成一道絲毫不輸給鬥技場中慘白電光的光流。隨即一顆拖著白煙的明亮“星辰”在彈幕組成的光之河中順流而上,徑直命中了被彈幕覆蓋的那一小塊浮游島,爆炸產生的耀眼光芒中有什麼東西被逼了出來,拖著第八色的尾跡在空中上下翻飛,穿行在光雨之中。

“莉諾

持移動!不然會被打中的!”徐向北對同契之後站在炮臺功能同時,還在給自己的火箭筒裝彈的莉諾卡大喊。小女孩抬頭順著喊聲看了看徐向北,就闔上火箭筒的彈倉,操縱著帕露菲離開了月光舟衝入空中。

看到莉諾卡升空,徐向北抓住辛德蕾拉的肩膀,對少女說了句“我們也合體吧”,就吻上了辛德蕾拉的唇,白色光芒亮起的瞬間,辛西婭也飛身撲了過來。

完成同契的剎那,第三發彈丸終於襲來,卻被徐向北一抬手以手裡的光之刃砍成兩半,被高溫瞬間熔成液態的兩發彈丸掠過徐向北兩側,在月光舟的甲板上留下兩道冒著白煙的長條狀“水跡”。

徐向北升空的同時,對貓子捂著自己肩膀跪在甲板上的貓子喊道:“回船裡去!快!”

貓子聞言,一邊憤憤地抱怨著“竟然能擊穿我地錦流織”(沒錯。就是《口袋蘿莉裡荷香的概念武裝之一)。一邊滾進上甲板的艙口,順手帶上了艙口的蓋板。同一時刻察覺到狀況異常的多菲雷亞點燃了月光舟的主引擎,強勁的推力推著月光舟逐漸加速,周圍偏轉力場地出力也被調到了最高。

另一邊,鬥技場裡的二人的注意力都被頭頂上發生地異變所吸引,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仰望著開始移動並且在不斷的向天空中地什麼地方傾瀉著火力的月光舟。

莉斯的眉頭一皺。握住千鳥刀柄的手稍稍用力,下一刻少女就向著戰鬥中的月光舟跳去。

可莉斯剛剛跳出兩步,她耳邊忽然響起幽怨地女人的聲音。宛如鬼片中冤死地女鬼般:“要去哪裡啊。親愛的?”

多年戰鬥培養出的直覺讓莉斯迅速抽刀,千鳥劈開金髮少女面前空氣,刀身掠過的時候。空氣中隱約閃過銀色的光芒。

線?莉斯的大腦立刻開始回想之前遇到過的對手,可千鳥比她更快一步,長刀也不用腦內連結,直接大喊出來:“是珍妮家族的‘編織者’系列!”

千鳥的話音未落莉斯就一個三百六十度轉身,手裡的利刃在自己周圍劃出一個完美的圓形。於是被切斷的絲線紛紛飄落,他們反射的光芒在夜的黑色中看起來就像是跌落的星光一般。

什麼地方又傳來剛剛那把聲音的竊笑。可是以空識掃遍周圍,都不見女人的身影——編織者係列就是這樣一種羽翼,犧牲掉攻擊力換來的就是優秀的偽裝能力,以至於只是施放絲線的話,造成的第八粒子波動並不足以影響偽裝。

金髮少女將千鳥插回刀鞘裡,收束到自己腰部的左側,同時凝神諦聽。

千鳥的空識精度並不占優,辨識偽裝的任務只能交給翔士來完成。

好在這個時候阿麗西雅還在呆呆的仰望著天上突然發生的戰鬥,莉斯得以集中全部的精神去搜尋那看不見的對手。她屏氣凝神,聆聽著周圍萬物發出的聲音,她聽到絲線劃過空氣編織巨網的聲音,她追著那聲音,搜尋著操縱細線的人的位置。

忽然,那個女人再次開口了:“呵呵,我要感謝那位傻乎乎的小姐呢,多虧了她的電擊的掩護,我才能悄無聲息織下……”

莉斯猛地睜開雙眼,左手的拇指輕輕一彈頂住千鳥刀柄上的護手,將刀鞘中的刀微微頂出一點,露出閃著寒光的刀刃的根部,緊接著莉斯全身突然發力向著某個方向躍出,由於速度太快她在瞬間就變成了夜空中一個模糊的影子,而她的右手就著身體前進的勢頭拔出了長刀,刀光隨著她的影子一起掠過一大片空域。

金髮少女終於停止了衝刺,落到憑空浮現的一塊發光平面上,長刀“鏘”的一聲收入刀鞘中,金髮隨即在她身後緩緩落下,蓋住她的肩膀和後背。

剛剛刀鋒劃過的那片空域中,像下雪似的紛紛揚揚的飄落下密密麻麻絲線殘骸,隨後一隻斷手憑空出現,手的斷麵裡被切斷的神經和肌一條條的露出來,斷掉的血管不斷的向外潑灑著鮮血,血絲隨著斷手的旋轉在空中劃出一圈圈紅色的弧線。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遍整個鬥技場。

可是她的身形依然沒有出現。

一擊不中麼,莉斯心想,看來是個難纏的對手。

可那女人的慘叫再一次引起了對面放電少女的注意,她轉過頭,再次看著莉斯,下一刻電擊就從她套著護肩的右手發出,銳利的劈啪聲蓋住了女人發出的聲響,白色的光芒也掩蓋了空中密佈的絲線。

糟了,莉斯暗道,看起來那些絲線並不受電擊的影響,如果被纏住了就難辦了。

金髮少女的眉毛豎了起來,臉色也變得異常的嚴峻。她將剛剛一直單手扛在肩上的武士刀挪到身前,雙手握緊,為了做到這點,她毫不猶豫的丟掉了千鳥十

的刀鞘,而長刀並沒有對此提出異議。

而徐向北這邊,一直關注著莉斯狀況的辛西婭提醒徐向北:莉斯好像遇到麻煩了,有個隱身的對手纏上了她。

徐向北掃了眼遠在彼方。同時看起來又被這邊地火力完全壓制住地那名翔士。毅然轉向莉斯,同時他讓辛德蕾拉發報,命令多菲將月光舟的高度降低,儘可能的靠近鬥技場周圍的浮游島群——衝過去的時候因為阿麗西雅的注意力都在莉斯身上,只要夠快應該就沒問題,帶著莉斯脫出的時候月光舟不在附近可就很頭痛了。

可就在徐向北加速準備開始俯衝地時候,一枚彈丸風馳電掣般的襲來。大概是因為瞄準匆忙的緣故。彈丸只是擊中了辛德蕾拉地右翼,可是那衝擊力依然打得徐向北在空中原地側翻了數週,而且由於沒有月光舟地偏轉力場過濾掉彈丸上攜帶第八粒子能量。辛德蕾拉的右翼上被燒紅了一大塊。灼熱的疼痛感通過辛德蕾拉所在地小腦傳到徐向北的腦海裡,辛德蕾拉的半身迷你像也在同一時刻痛苦得扭曲。

看到自己的哥哥被擊中,莉諾卡一咬牙。點燃了全部輔助引擎,將巨劍擋在身前,怪叫著衝向遠方的對手,四管粒子炮一齊噴射著第八粒子地洪流。

莉諾卡!別走直線啊!帕露菲的告誡來得太晚了,對方地那名翔士在彈幕中抓住一個間隙。射出了子彈。

情急之下帕露菲掉轉四個輔助引擎中的兩個,將莉諾卡的身體在千鈞一髮之際推了出去。但是他們並沒能完全避開,子彈依然擊中了帕露菲的一隻輔助引擎,爆炸的衝擊力將莉諾卡像玩具一樣甩了出去,小女孩手中火箭筒震落。

火箭筒脫手飛出的瞬間,莉諾卡的手指在扳機上稍微卡了一下,於是火箭彈呼嘯著飛出,一路衝向鬥技場,在鬥技場一側炸開,衝擊波和破片瞬間吹散了爆心附近那無形的絲線之網。

莉斯猛的意識到這是一個擺脫那個女人的糾纏的好機會,她全力一蹬腳下發光的板子,向著周圍天羅地網的缺口躍去。

就像莉斯所想的那樣,她順利的衝出了包圍鬥技場的密集絲網,金髮少女立刻迫不及待的衝向戰鬥中的月光舟。

這時候,莉斯在空識裡看見,依然站在鬥技場中的那名褐髮少女那一直指著自己的右手的指尖,再一次閃起了亮白色的電火花。

就像徐向北預言的那樣,儘管莉斯立刻做出規避行動,但是電擊依然準確的命中了少女的身體。

纏繞在少女四肢和身體上的金屬絲線在電擊中變得滾燙,少女身上的女僕裝也在一瞬間被在她身體表面流淌的電流撕毀,只留下幾條碎布條掛在少女的頸部和腰部,莉斯那白皙精緻的肉體就這麼暴露在漆黑的夜空中,而原本為了防護而纏在少女身上的金屬絲此刻看起來就像綁住少女的繩索,因為高溫而微微泛紅的金屬絲燙紅了緊貼著的少女的肌膚,讓莉斯禁不住發出尖銳的慘叫。

好在希達的防禦還是起了相應的作用,相當一部分電流繞過了莉斯,衝向月光舟,隨即被月光舟的偏轉力場重新轉向索蘭尼亞浮游島群。

但是電擊造成的疼痛和些許的麻痹還是讓莉斯的動作暫時停頓下來,於是大量的絲線趁著這個時機圍了上來,迅速的纏上莉斯的手腳。莉斯想揮劍反抗,怎奈握劍的手臂被纏得太牢,壓根就動彈不得。絲線封住莉斯手腳的行動之後一路向著莉斯身體裹了過去,像是要把莉斯包成蠶繭似的。

莉斯的身體很快就被絲線五花大綁起來,在她的胸前,七八束粗大的絲壓住了她那對微小的隆起,其中一條絲恰好橫過她左胸的那個粉色突起,那個小豆點按進了潔白柔軟的肌膚裡,而右胸的那個點則毫無保留的暴露在空氣中,並且變得僵硬無比。而在少女的胯下,絲線一次又一次的橫過那個位置,甚至分開肉唇切進了那條天生的傷痕,迷樣的液體被絲線擠壓著,從什麼地方流了出來,讓少女兩腿之間變得粘糊糊的。

莉斯的臉漲的通紅,她雙眼緊閉,嘴巴無助的張開,一邊向外流著口水,一邊發出誘人的嬌喘,還不時蹦出一兩聲呻吟。

這時候,虛空中伸出一隻手,輕輕玩弄著莉斯露在外面的粉色凸起,剛剛那個女人的聲音又在莉斯耳邊響起:“哼哼,剛剛你那一劍,可是讓我很爽哦,所以下面就讓我來好好回報你吧”

那聲音的主人沒注意到,自己此時也陷入了危險中。

站在鬥技場中央的褐髮少女並沒有放下自己的右手,亮白色的電火花又在她的指尖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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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少女、兔子與鳶尾花(25)

阿麗西雅抬著手,指尖正對著天上被纏成一團的少女,在她指尖閃動。

可是,就在她準備將電擊投向天空中的少女的那個剎那,她空識的焦點忽然改變了,被綁得緊緊的少女從她的視野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空曠的浮游島。

“比卡?”阿麗西雅在腦海裡質問自己的羽翼,如果不是她自己決定轉動空識焦點的話,就只能解釋為自己的羽翼自作主張了。阿麗西雅正準備強行奪回空識的控制權,她空識裡逐漸清晰的畫面卻制止了她。

畫面逐漸拉近那個浮游島,跪在島上的少女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清晰。阿麗西雅那已經麻木的腦海裡劃過一個名字:“愛麗絲”,有著一頭金色短髮的少女跪在被電擊弄得一片焦黑的土地上,周圍的草木上燃起的火光映紅了她的臉頰,她跪在哪裡,嘴巴一開一合,似乎正對著佇立在鬥技場中央的阿麗西雅訴說著什麼。

阿麗西雅的動作停頓下來,她只是通過空識呆呆的望著自己的摯友,像個壞掉的木頭人一樣佇立在鬥技場中央。

阿麗西雅這一瞬間的停頓被徐向北抓住了,雖然他不大明白阿麗西雅為什麼停下,但是浪費這個機會這種事情他徐向北才不幹呢。他通過辛德蕾拉身上的電報系統對月光舟下令:“莉莉亞和梅加耶拉繼續壓制狙擊手,由希向鬥技場中央開火!快!我過去救莉斯!”

隨著徐向北的命令,月光舟艦橋下方地多聯裝炮塔慢慢的開始轉動。將並列在一起的兩排粒子炮緩緩的對準鬥技場——就算只看著炮塔的轉動動作,徐向北都能想像由希那手忙腳亂的樣子。片刻之後暴風驟雨般的火力噴湧而出,向著阿麗西雅周圍傾瀉。可惜的是,不考慮由希那糟糕的射擊精度,阿麗西雅身邊似乎存在一圈類似艦船光核心地偏轉力場,雖然力場的偏轉能力比起哪怕最輕型的艦船來說都差了許多,但是對阿麗西雅本身的著彈面積來說卻已經足夠。

由希地射擊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讓呆立不動的阿麗西雅抬起頭,仰望著空中的月光舟,隨即把右手地指尖轉向月光舟。白色的霹靂劈向空中的大鳥,卻被偏轉力場分流,枝狀的閃電束只有一部分刮過月光舟地甲板,並沒有能造成足夠的傷害。平時阿麗西雅攻擊大部分都是木製的艦船地時候。電擊就算被偏轉掉大量地能量,也能將甲板上地船長和大部分人員給烤熟,這回面對全封閉並且大量採用鐵製外裝甲的月光舟就顯得相當地力不從心。

也就是說月光舟現在和阿麗西雅是互相奈何不得。

就在徐向北開始頭痛的時候,多菲雷亞操作著月光舟開始轉向。這個時候儘管月光舟的主引擎點火才一會兒。但是月光舟本身已經具備了一定的初速度,正在繞著鬥技場緩緩的盤旋(徐向北他們也跟在月光舟身邊一起繞著鬥技場盤旋)。而多菲雷亞似乎是發現單靠艦橋下部炮塔的火力不足以達成徐向北的目的,她操縱月光舟,將艦船的中軸線對準了鬥技場中央。

緊接著月光舟就像一架準備進行低空掃射的B25G (二戰期間最猛的空中火力。是唯一攜帶加農炮的對地支援機種),呼嘯著向鬥技場俯衝而下。俯衝開始後不久,月光舟的腹部發出一聲悶響。一發沉重的弩箭離開腹部那臺重弩的炮軌。以雷霆萬鈞之勢劃破似乎因為電擊和戰鬥而變得灼熱的空氣。徑直刺向鬥技場中央的少女。

本來弩箭的彈道都擦不到阿麗西雅的邊,但是放電的褐髮少女為了防止遭到近戰攻擊而習慣性的在身體周圍布設的那圈不斷流動的電網毫不猶豫的向著襲來的弩箭撲了過去——弩箭的箭頭可是包鐵的。強力的電擊點燃了弩箭裝藥的引信。於是下一秒鬥技場上空就綻放出一朵桔黃色的巨大牡丹花,劇烈的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將嬌小的放電少女甩了出去,一頭撞上了鬥技場一側的浮游島的地面,像個裝著肉的大口袋似的在高低不平的地面上彈跳翻滾著。

徐向北在心裡稱讚了一句“幹得好,多菲”,就一個俯衝脫離了正在拉高的月光舟,他把手裡的武器一橫,氣勢洶洶的向被捆綁在半空的莉斯殺去。而辛德蕾拉除了以空識辨別出空中隱藏著的絲線之外,不知為何還把徐向北的那句讚歎自作主張的以電報發送出去,當莉莉亞把轉譯出的電報內容通過傳聲筒送到艦橋的時候,多菲雷亞漲紅了臉,在飛快的掃了眼周圍確認沒人在看她後,手握舵盤的銀髮的少女露出了略帶靦腆的笑容。

可是徐向北卻再一次遇到了麻煩。在他剛開始俯衝的那個剎那,辛德蕾拉忽然剎住了俯衝的勢頭,還沒等徐向北反應過來,彈片撕裂空氣的呼嘯和緊隨其後的沉悶的射擊聲就闖進他的耳畔,同時破片的風暴掃過他身前的空間,如果不是辛德蕾拉剎車及時,徐向北早就被那風暴扯碎了。辛德蕾拉將翅膀一橫,像盾牌一樣擋在徐向北身前,接踵而來的第二發掃過翅膀深黑色的外表面,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疼痛感通過神經系統傳到徐向北腦中,讓徐向北的臉不由自主的扭曲起來。看著在自己視野右下角露出同樣痛苦的表情的辛德蕾拉的迷你胸像,徐向北關心的問了句:“不要緊吧?”

恩,沒事,我的上翼面原本就是被賦予了盾牌的功能,所以不必擔心說著辛德蕾拉的胸像恢復了常態,少女臉上的表

來有些開心,而且。我和夏亞感覺到一樣的疼痛,一件很棒地事情

也許是徐向北的錯覺吧,他總覺得說這話的時候就連辛德蕾拉的胸像的線條都變得分外的柔和。

我說,你們能不能等打完了再進行這種情侶間的悄悄話,新的敵人可是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逼上來了哦!辛西婭地迷你胸像端著茶杯,忙不迭的吐槽道。

其實不等辛西婭提醒,徐向北也早已注意到飛馳而來加入戰局的新敵人,因為那傢伙的武器實在是太有個性了,有個性到讓人無法忽視他地存在。

新加入戰場的翔士左手緊握一面看起來根本就是頂墨西哥草帽的盾牌(其實徐向北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盾牌)。而他的右手則抓著一根一人多高地、巨大的……玉米……

徐向北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你丫怪物獵人攜帶版2G玩多了麼?(沒錯,草帽男的羽翼就是來自怪物獵人2G的著名惡搞武器玉米銃槍BY作者)

來人以很有T800地派頭的動作,一甩抓在手裡的玉米,玉米地前半部刷拉一聲向上翻開。露出藏在棒子裡地槍膛,兩顆彈殼應聲從槍膛中彈出,接著那人握著玉米棒子屁股後面地把子的手再一抖,打開地玉米棒子前部又哢嚓一聲複位。就跟來複槍似的。(對於這段描寫吐槽不能中BY作者)

“這位先生,雖然我個人很不想與你為敵,但是我也是受僱於人,身不由己。見諒。”說著來人玉米草帽男擺好姿勢,將草帽盾牌護在身前,他以銳利的眼神盯著徐向北。看起來不擊敗他想要通過這裡是不可能的了。

為了給自己留出足夠的空間規避草帽男的銃槍火力。徐向北一扇翅膀向後拉開了一段距離。同時小心的避開玉米棒子的中軸線——他可不確定這根“玉米”的射程是否像地球的遊戲裡那樣短。

可草帽男不知為何草帽男只是擋在徐向北和被抓到的莉斯之間,並沒有採取其他的動作。

徐向北疑惑了。這傢伙想要幹什麼?拖時間?徐向北不是個多疑的人,但是也沒有傻到會在不瞭解敵人底細的情況下貿然行動,往常他的做法不管多瘋狂,那至少在他看來都屬於有把握的範疇。可現在對於眼前這個男人,徐向北吃不準了。

他按著在地球給遊戲雜誌寫BOSS戰攻略時的經驗,心想至少得要先試探下,摸清楚草帽男的攻擊方式才對。

你這麼說確實沒錯啦,但是現在的狀況好像並沒有留給我們這麼做的餘裕哦。讀取了徐向北的思考後,辛西婭出聲提醒道,先看看周圍吧,情況壓倒性的不利啊。

徐向北聞言將腦海中空識的範圍放大,俯瞰著整個戰場的狀況。

莉斯已經失去了知覺,和千鳥一起被絲線綁在徐向北下方的浮游島上,少女的嘴角和胯下都佈滿了水漬,她的體液讓附近的絲線變得意外的光滑。而以如此情色的方式捆綁莉斯的那個傢伙又消失在了夜空中,即使以辛德蕾拉的空識精度都無法確定她的位置,換句話說徐向北和月光舟都隨時有被偷襲的可能。徐向北一點都不想被綁成莉斯那個樣子,也不想看到自己手下的其他少女遭到莉斯那樣的對待。和這個狀況同樣糟糕的是,被多菲雷亞那一箭震飛出去的褐髮放電少女正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她似乎被激怒了,肩膀上的電光變得更加耀眼。

在和面前這個實力不知深淺的男人糾纏的同時還要躲避電擊?光是想想徐向北就覺得頭大,這簡直就和要二十五人團隊同時面對基爾加丹和伊利丹的“雙蛋組合”一樣嘛!

另外,這個時候索蘭尼亞公爵艦隊也開始動作了,分散停靠在廢土各個角落的戰艦正次第升空,大有將月光舟包圍起來的勢頭。

縱觀整個戰局,唯一對月光舟有利的變化就是莉諾卡順利的貼上了那名狙擊手,少女儘管缺了一隻輔助引擎,依然發揮出自己的機動和火力優勢,在近距離纏鬥中佔據了完全的上風,將那名有著軍艦灰的長髮的女人追得到處跑。

但是整個局勢對月光舟來說是壓倒性的不利。

徐向北狠狠地咬了咬牙,向辛德蕾拉下達了指令:“告訴希達放煙霧。我們暫時撤退。”

辛西婭讚許的點點頭,可辛德蕾拉的半身像卻愣了愣,平時總是對徐向北百依百順的少女露出悲傷的表情說道:不管莉斯了麼?

“怎麼會不管,只不過現在形勢對我們來說太過不利,我們需要退出重新考慮對策。相信我吧,辛蒂,我不會丟下你們當中的任何一人的。”徐向北面不改色的在心裡對自己的羽翼少女說出這番牛逼哄哄地話語。

辛德蕾拉的胸像再次露出乖巧的樣子,輕輕點點頭,應了句:恩。我知道了,夏亞

這時候,白色的霧氣在戰場地各個角落憑空冒出來,並且越來越濃。

徐向北再次猛扇翅膀。又向後退了一大段,背過身去,轉身的同時他通過知覺範圍越來越狹窄的空識最後看了眼被綁在浮游島上的金髮少女一眼,隨即加速飛向月光舟。聚攏過來地霧氣隨即吞噬了他的背影。

就在徐向北消失後不久。妖艷的紅髮女人在草帽男身邊現身,女人的右手輕輕一甩,將連在她指尖上地絲線收入黑色皮手套當中,順手捋了捋自己那波浪狀的紅髮。以輕佻的語氣對自己地首領說:“就這麼放走他了?

你地作風呢。”

“這是回禮,有一位和那位先生有些關聯地小姐昨天放了我一馬。”草帽男淡淡的回應道。

“所謂禮尚往來麼,原來如此。”

戰場地另一側。端著巨大手提式機械弩的冷麵御姐神色凝重的盯著眼前忽然冒出的霧氣。她的嘴唇輕輕蠕動。叼在嘴裡的大號雪茄輕輕晃動,雪茄頭部的光芒在她面前緩緩的繞著圈。給她鼻梁上的圓形金絲邊眼睛的鏡片鍍上一層橙黃色的膜。

然後因特古拉身後的光線扭曲起來,一艘快速巡洋艦衝開煙霧向著狙擊手靠過來。佇立在巡洋艦甲板上的本傑明,對因特古拉揮揮手。

因特古拉剛在巡洋艦的甲板上落定,本傑明就迎了上來,彎著嘴角亮出笑容,寒暄道:“辛苦了,因特古拉小姐。”

因特古拉絲毫不理會本傑明的話語和笑容,用呆板冰冷得讓人想起鋼板的語調說道:“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沒問題吧?”

那語氣和神態,彷彿此時這條船上她才是頂頭上司。

本傑明並不介意,而是像大小姐的貼身管家一般彬彬有禮的一鞠躬,手按在左胸前,朗聲答道:“當然,接下來的事情我們完全可以應付,您不必擔心。”

因特古拉掃了本傑明一眼,一鬆手丟下手裡的重弩,就向甲板一側的艙門走去。她的重弩在落地前亮起一陣第八色的光芒,在光芒中弩變化成一名身穿男裝,頭上扣著無氈帽,並且長著一臉可愛的雀斑的少女,少女沖本傑明做了個鬼臉,就小跑著追上因特古拉的步伐,和主人一起消失在艙口中。

這兩人一消失,本傑明的副官立刻湊上來,在本傑明耳邊耳語:“長官,總覺得她遲早會發覺的,我看是不是……”

本傑明抬起手沖副官擺了擺,否定道:“別輕舉妄動,我們現在的所作所為並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你立刻去準備和三王女他們接觸,告訴她們可以以那條船的技術資料來交換她的禁衛翔士。記住,卡特雷亞殿下對自己的妹妹已經沒有興趣了,殿下要的是那條船的技術!”

沒錯,獲取月光舟的技術,正是卡特雷亞給自己的特務機關下達的指令,至於能不能抓到自己的妹妹,給本傑明的密令裡只是含含糊糊的帶了一句,所以嗅覺敏銳的本傑明才做出了以上的判斷。

“但是,”副官很忠誠的執行著自己提供諫言的義務,繼續在本傑明耳邊說道,“三王女如果不肯換呢,如果他們已經趁著這陣霧氣逃走了呢?”

本傑明笑了,他反問自己的副官:“剛剛的戰鬥你沒注意到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麼?對方完全沒有使用信號彈等一般的聯絡手段,可是每個人的動作卻都像協調好了一般,你不覺得奇怪麼?”

副官臉色一愣,隨即豁然開朗:“長官的意思是,他們掌握了某種新的通訊手段?”

本傑明不答話,只是伸手拍了拍自己副官的肩膀。

希達佈下的煙霧陣漸漸散去,月光舟已經跑得沒了影子。

這讓芙鈴覺得很傷腦筋。小傢伙正坐在一條狹窄的管道里,她面前的蓋著的蓋子外面,就是索蘭尼亞公爵的觀禮艦的觀察室。小妖精用自己那範圍小得可憐的空識搜索著周圍,她抬起雙手抱住自己的大腦袋的腦門,彷彿那樣子能增加自己空識的效能似的。

被小妖精背過來的機器靜靜的躺在芙鈴身邊,不時發出一小陣沙沙聲,表明它正在運轉,通道外一男一女的聲音都被準確的記錄進了機器裡。

終於,芙鈴放棄了搜索,長長嘆了口氣,小聲嘀咕:“不管了,我就大鬧一場然後再去找夏亞吧!”

就在這時候,通風口外面響起了新的聲音,芙鈴好奇的將空識投向隔著一層蓋板的屋子。

新出現的一男一女將一件軟綿綿的“東西”丟到觀察室的地板上,芙鈴驚訝的摀住了嘴巴,因為她發現攤在地上的那團肉色和金色混合的“東西”竟然是莉斯。

背著草帽的男人開口了:“夫人,您要的東西我們帶來了,接下來的指示呢?”

回答的是被像奴隸一樣栓在房間裡男人的腳邊的女人:“把她帶下去吧,抵達府邸之前先關在觀禮艦的儲物艙,阿麗西雅馬上就回來了,你們躲起來戒備!”

男人響“夫人”鞠了一鞠躬,就提起金髮少女那輕飄飄的身體,轉身交給觀察室外待命的士兵。接著他和他身邊的女人一起從觀察室裡消失了。

芙鈴看著他們離開的艙門,輕輕眨巴眨巴眼睛。

然後小妖精站了起來,她拍了拍身邊機器的外殼,豎起手指一臉認真的對機器說:“我去救莉斯姐姐,你要乖乖聽話,好好幹活哦!”

機器像是應答一般,恰到好處的發出一陣沙沙聲。

小傢伙滿意的點點頭,扇著翅膀在通風道里飄了起來,一道細小的光束從她手指射出,在通風管道的側壁上開了個四方形的小口。小妖精一頭紮了進去,一對小腳在空中亂蹬了一會,終於整個鉆過了小口,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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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少女、兔子與鳶尾花(26)

月光舟其實並沒有走遠,她在索蘭尼亞碎片群的外圍盤上的成員正聚集在戰艦那包在裝甲板中的艦橋甲板上。

“你到底在想什麼啊,夏亞?”將船交給自律系統控制之後,多菲雷亞也離開駕駛座,來到甲板上的眾人當中,銀髮的王女將手臂環抱在胸前,皺著眉頭盯著身邊的徐向北,以比往常稍高的聲調質問著,“現在我們立刻轉身向對方突擊的話,那剛剛我們撤退不就沒有意義了麼?”

“當然有意義,就像多菲你會覺得我們剛剛撤退有轉頭殺回去很不合理一樣,對方也不會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回去,所以現在我們殺回去是出其不意,佔據先機,而剛剛不撤退的話就是被動挨打而已。”徐向北解釋道。

他這麼說並不是信口開河,從霧散去的時候開始,辛德蕾拉就一直在監視著對方的動作,對方不但沒有追擊,連防禦勢態都沒有採取,只是簡單的將艦隊聚攏,護送著觀禮艦向公爵府移動。當然一開始徐向北也懷疑過這是對方在示弱誘敵,但是轉念一想這個世界上有誰猜得到自己那麼快就會打起殺回馬槍的主意呢?如果對方沒有料到自己這一步棋,斷然也沒有示弱理由,公爵方多半連月光舟上有兩位空識能覆蓋這麼大範圍的人這件事都完全不知道呢。

當然徐向北並沒有解釋得這麼詳細,他只是使出對多菲雷亞屢試不爽的摸頭攻擊。和顏瑞色地反問道:“還是說,多菲你覺得莉斯怎麼樣都無所謂呢?”

“當、當然不是,”也許是被摸頭摸得很舒服,銀髮少女的臉色緩和下來,對於徐向北的話,她連忙否定道,同時低下頭,讓劉海遮住泛紅的臉蛋,聲音也小了很多。“雖然我還沒有和她說過話,可是我也會擔心的啊……”

“那就是了嘛,既然早晚都要回去救人,早一點去又何妨?”說著徐向北將手從多菲雷亞頭上拿開。他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又抬頭掃了圍在自己周圍的少女們一眼,鄭重其事的說道,“讓莉斯接受決鬥請託的是我。所以我必須要負責到底,雖然我也很想說諸如‘想退出地人現在說’之類的話來耍帥,但是事實是現在沒有大家的協助想要順利救出莉斯是不可能的,所以。拜託諸位了!”

徐向北突如其來地這一番高調宣言,讓眾少女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最後還是莉諾卡先開口了。小女孩臉上的笑容像在說“真拿你沒辦法”:“那個。哥哥。你剛剛那一輪話已經是在耍帥了啊……”

“說的沒錯,而且有人已經被這番話迷倒了哦……”辛西婭的話剛說完。多菲雷亞就高聲抗議:“你、你看著我是什麼意思嘛!夏亞!你別笑!”

徐向北挑了挑眉毛,收起臉上地笑容,這時他的目光偶然的落到站在他對面的兩名女僕少女身上,正好對上她們擔心地目光。忽然徐向北腦袋裏的某根弦搭錯了,他鬼使神差的對兩名女僕少女來了這麼一句:“今後你們兩個也記住,月光舟女僕隊,從不放棄任何一個同袍。”

徐向北這話說完地瞬間,美國海軍陸戰隊淚流滿面(“從不放棄任何一個同袍”是美國海軍陸戰隊地格言BY作者)。

對於徐向北這番心血來潮,莉莉亞高舉起右手,開心地應著“好”,梅加耶拉則是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牢的刻進了腦海的最深處。

莉諾卡則繼續用無奈的聲音說道:“哥哥,你又在耍帥了。”

而原本應該擔當起吐槽重任的辛西婭卻沒說話,只是用手裡的扇子擋住了嘴巴,很開心的竊笑著。

多虧了這個小插曲,剛剛瀰漫在月光舟艦橋上的那種稍顯凝重的氣氛被一掃而空,看著少女們鬆弛下來的臉龐,徐向北的心情也稍微變得舒坦了一些,剛剛被迫決定放棄莉斯暫時撤退,實在讓他覺得很不舒服。儘管徐向北是學心理學的,但是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變得非常非常在意這些少女,“從不放棄任何一個同袍”其實也是他對自己的要求吧。

“那麼,事不宜遲,我們立刻轉向吧,”徐向北說完,多菲雷亞立刻轉身,就要往駕駛臺上跳,卻被徐向北叫住了,“等一下,光是靠著出其不意,還是有點懸,所以我們必須要有其他的準備才行。首先是貓子,剛剛你說過自己能製造幻象吧?”

抱著一罐牛奶喝的很開心的貓子抬起頭看了徐向北一眼,點點頭,卻不說話,而是繼續灌牛奶。

“那待會就拜託你儘可能多的干擾對方的視線了,”看著貓子點頭之後,徐向北把目光轉向自己的乾妹妹,“莉諾卡,如果將月光舟的光核心多出來的全部能量都注入主引擎,能支持多久?”

莉諾卡豎起三根指頭沖徐向北晃了晃,說道:“三分鐘,不能再多了。”

“夠了,多菲,待會開始突擊的時候就將能量全部注入,你估算一下距離,儘量讓月光舟在三分鐘的尾巴上以最大速度進入對方的射程,”徐向北以銳利的眼神盯著多菲雷亞,再問了一句,“能做到吧。”

“恩,我盡力。”多菲雷亞點頭答道,說完她驚訝的發現,這是她頭一次沒有對別人以命令口吻對自己說話而感到反感。(果然是被後宮光環照到了啊BY作者)

“最後就是,對方現在看來至少有四名高位翔士,而且都是實力都不弱,所以我們也必須要有相應的對策,”說著徐向北面露笑容看向希達,他表情中透露出的那種奸詐地意味讓司書少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希達,你有沒有興趣體驗下和羽翼同契的感覺?”

希達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

“對,你沒聽錯,就是你。”面對司書少女的疑惑,徐向北非常肯定的確認道。

愛麗絲看著那個第八色的亮點飛進天空中的觀禮艦。她知道那一定是阿麗西雅。

今天地阿麗西

常實在是太過不一樣了,愛麗絲心想,平時的阿麗西這樣濫殺無辜。就算是被自己的叔叔下了過分的命令,對領民做了過分地事情,阿麗西雅也一定是帶著懺悔的心情。

——每次叔叔命令我去剿滅海盜的時候,我總是很開心。因為我覺得這樣就能補償我對索蘭尼亞的大家犯下地罪過。

不記得哪一次在那片鳶尾花田中談心的時候,阿麗西雅曾經如此說過。當時在一旁聽著阿麗西雅的話語的愛麗絲不由得感到一陣心痛,因為阿麗西雅地努力只是被領民們當作她“暴虐”的又一個例證,於是變得更加厭惡、更加畏懼“雷電御者”。

愛麗絲相信。阿麗西雅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內心,明明她是那麼那麼善良地孩子啊。

所以,今天地阿麗西雅絕對不是真正地她,一定有什麼東西影響了她的內心。

想到這裡愛麗絲喉嚨裡湧起一陣苦味。因為她知道,會讓阿麗西雅變成這樣,多半也有自己地原因在裡面。如果當時自己在面對那位夏亞先生的目光時沒有猶豫。一定就不會發生今晚這樣的事情了。

而腦海裡冒出來的夏亞先生的面容。讓愛麗絲又一陣難過。莉斯小姐。死掉了啊(愛麗絲沒有空識,當然不知道莉斯只是被俘了)。那位好心腸的貴族老爺一定很悲傷吧,他一定也像索蘭尼亞的大家一樣,正在怨恨阿麗西雅。

愛麗絲捂著胸口,強忍著難以抵擋的苦澀心情,從地上站起來,擺動膝蓋上沾滿泥土的雙頰,蹣跚著向著天上觀禮艦的方向挪動。

走著走著,愛麗絲腦海裡浮現出今天下午莉莉亞小姐說的話語:“因為,我是姐姐啊。”“所以,今天你回來的時候,我偶然間看到你的表情,我就想,如果我也能像姐姐那樣溫柔的安慰你就好了。”

回想著這些話語,愛麗絲似乎又感覺到莉莉亞小姐懷裡的溫暖,又體會到她用溫柔又堅強的雙臂抱住了自己的背脊時那種又安逸又舒適心情。

愛裡嘴邊露出笑容,輕聲自語:“阿麗西雅,我也是姐姐啊。”

緊接著愛麗絲晃了晃腦袋,打起精神,然後她毅然決然的撕開自己的裙襬,將破成兩半的裙襬一左一右的抓在手裡,緊接著她彎下膝蓋,隨即高高的躍起,藉著空氣中富集的第八粒子的浮力,騰空而起。

——阿麗西雅,你一定是太痛苦了,才會變成這樣。所以我來了,要等著我啊,阿麗西雅!

阿麗西雅在叔叔面前單膝跪下,右手輕輕按著左胸,頭部低垂。

“幹得不錯,阿麗西雅。”觀察室裡唯一坐著的男人開心的笑著,稱讚著褐髮少女,“為了不辜負你今天的努力,魅惑妖精的那個小姑娘成年的時候,我一定好好的讓她嘗嘗她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快感!”

說完代執政發出一連串令人噁心的笑聲,還順手扯緊了手裡的鐵鏈,將苔絲的臉拉到近前,狠狠的吻了一口。

可是阿麗西雅卻依然默不作聲的跪在哪裡,臉上是一片麻木。

蹲在阿麗西雅腳邊的斑紋大貓比卡仰著腦袋,盯著阿麗西雅的臉看了一小會,才發出像極了人類的嘆息,隨即別過臉去。

面對阿麗西雅的沉默,代執政的左眼皮不斷的跳動著,他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苔絲,卻被毫不留情的瞪了回來——當然阿麗西雅是沒有那個心思來注意這些細節的了。

沉默一時間籠罩了整個觀察室。

忽然,觀察室的大門被“砰”的一聲撞開,一名穿著索蘭尼亞公爵衛隊制服的士兵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一臉驚慌的報告道:“有,有人正在向我們衝來,護衛艦隊的阻攔被統統繞過了,來者馬上就要抵達本艦了!”

士兵的話音剛落,從觀察室那巨大的舷窗中射入的月亮的光輝被什麼東西阻擋住了,觀察室的地板上投下一個張開雙翅的人影。

代執政驚慌的將頭擰向舷窗,正好看見金髮的少女順著月光落入觀察室的瞬間,少女那頭短髮在皎潔的白色光芒照耀下閃耀著比真正的金子還要耀眼百倍的光輝。而那影子的雙翅,竟然是少女握著斷成兩半的裙襬的雙手。

“阿麗西雅!”愛麗絲高聲呼喚著摯友的名字,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阿麗西雅身前,一把抱住阿麗西雅的雙肩,“阿麗西雅,你怎麼了,阿麗西雅……”

這時有人拉了下代執政手裡的鐵鏈,男人垂下目光,看見苔絲不動聲色的向自己打了個眼色。

代執政這才猛然醒悟,他一揮手,對呆愣在觀察室門口的士兵大喝道:“還不快抓住她!不過是賤民一個,你在怕什麼?”

士兵聞言趕忙衝上前來,一把將愛麗絲從阿麗西雅身邊拉開。

金髮少女一邊呼喚著阿麗西雅的名字,一邊拚命的掙扎著,最後一口咬到了士兵的手臂。

士兵發出慘叫,一甩手將愛麗絲摔向觀察室正對著舷窗的那面墻壁。愛麗絲的背和墻壁發生碰撞時發出恐怖的聲響,少女像個玩具人偶一般倒向地面,白色的泡沫從她嘴裡噴出,濺到地上。

在少女倒地的同時,墻壁上方的通風口的蓋板被震得脫落,掉到地板上,一個銀色的機械製品從通風口裡滾了出來,摔到地板上彈了幾下。

滾出來的機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男一女的對話聲從機器裡傳出。

阿麗西雅的身體猛的一陣,因為她忽然發覺,機器裡傳出的對話中,聽起來居於上位的女人的聲音,竟然是自己姐姐的聲音。

阿麗西雅以充滿機械感的動作抬起頭,她先是看了眼正從地板上爬起來的愛麗絲,再看了眼那機器,最後將處於絕望邊緣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姐姐,以顫抖的嗓音問道:“姐姐,這……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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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9 23:37:24
133少女、兔子與鳶尾花(27)

幾名索蘭尼亞公爵衛隊的士兵將可以說是全裸的金髮少艦下層甲板的儲物艙,他們對此時在觀察室裡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只顧著以目光盡情的猥瑣無力的躺在他們跟前的少女。

“喂,摸一下應該沒問題吧?”其中一名士兵徵求同伴的意見,說話的時候他那對瞪得老大的魚泡眼直勾勾的盯著莉斯裸露的下體,說完話還重重的吞了口口水。

另一名士兵將手裡的武士刀放到儲物室的墻邊,鬆手的時候還輕輕撥了下長刀護手上卡著的隔斷器,做這一切的時候他也和同伴一樣露骨的盯著少女的裸體,最後他猶猶豫豫的答道:“我想,應該沒問題吧,只要我們不留下痕跡,誰知道我們做了什麼啊?”

“話可不能這麼說,”靠在墻壁上的武士刀忽然開口了,“雖然我被套上了隔斷器不能和搭檔同契,但是我的一切機能可都在正常運轉哦,你們幹了什麼我可是全部看在眼裡。不過現在不說這個,我想問的是,你們兩個,有沒有偷偷藏下遺書的習慣?沒有的話,最好馬上留一份,這是我的忠告……”

兩名士兵一開始被千鳥的話語聲嚇了一大跳,可當他們發現說話的不過是一把刀的時候,臉上都不約而同的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其中一人扭曲著臉部的肌肉,極力想露出一個兇惡的笑容,卻使得自己看起來像個小丑,對這點完全沒有自覺的士兵以一副了不起地口吻嘲笑著千鳥的話語:“遺書?就憑你和你這一副等著被人凌辱的樣子的主人?別開玩笑……”

這時候有人戳了戳他的後背。他一邊粗聲粗氣的咒罵著,一邊擰過頭,卻看見一個他這一輩子都沒見過的玩意兒:一隻比成年人的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妖精漂浮在和他脖子差不多高地地方,一看到他回頭,小妖精就仰著頭對他咧嘴一笑,抬起小手作了個V的手勢。

接著小拇指粗的光束從小妖精的指尖迸射而出,射入士兵地眼眶,隨即從他的天靈蓋穿出,照射到儲物艙的天花板上。光束照射只持續了短短一瞬間,照射停止的時候木製地天花板上留下了一個拇指粗的洞,洞口的邊緣亮著一圈忽明忽暗的火星。接著血柱就從那士兵身體上多出來地兩個孔裡噴湧而出,粘稠的番茄汁混合著破碎的灰色腦組織灑得到處都是。當被開顱地士兵那套著盔甲地身體轟然倒下地時候。全身被血浸濕了一半小妖精漂浮在空中,血泊之中小妖精那對大眼睛顯得分外的醒目。

芙鈴伸出舌頭舔掉了嘴邊地血跡,看了眼另一名被嚇傻了的士兵,“咿嘿嘿”的笑了起來。

剩下的那名士兵發出崩壞得不成人樣的聲音。飛也似的撲向儲物艙的門口,他跌跌撞撞的衝到艙外的走廊上,用盡全身的力氣高叫著:“來人啊,快來人啊!”

可下一刻他的聲音就變成了悲鳴。因為他忽然發現原本是戰艦走廊的地方現在已經是十足十的修羅場。

“誰都不在喲,”小孩子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那聲音不知為何聽起來很開心。就像小孩子在跟家人講述幼兒園的趣事似的。“這一層甲板的所有人。都不在了喲!你是最後一個哦。”

接著最後的慘叫聲迴蕩在觀禮艦的下層甲板上。

片刻之後小妖精飛回儲物艙,降落在莉斯身邊。小傢伙伸出手指對著莉斯的臉頰戳啊戳,輕聲呼喚:“喂莉斯“

“喂,小傢伙,”千鳥對著芙鈴的後背說道,同時晃了晃刀身,以卡在它護手上的隔斷器圓環碰撞著木頭墻壁發出“砰砰”的聲音,“先過來幫我把阻斷器燒了吧,發揮我和她的同調性,要叫醒她應該會簡單些。”

芙鈴回頭看了看千鳥,拍著翅膀從地上騰空而起,晃晃悠悠的飄到千鳥的刀柄附近,小傢伙興緻盎然的打量著千鳥的刀柄,好奇的問:“吶吶,我之前就一直想問,你的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呀?”

“現在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吧……不過,跟你解釋下也無妨,聲音說白了不過就是一系列通過空氣傳播的震動罷了,所以只要以恆定的頻率震動刀柄或者刀身,就能夠製造出類似說話的效果。”

千鳥的話讓芙鈴露出一副感動萬分的樣子。

“好啦,知道原理之後就趕快把我身上這討厭的環給弄掉吧!”千鳥對著在那一個人感動的小傢伙催促道,於是芙鈴大聲應著“好”,就從手指上射出光線,照射到限制著千鳥行動的那個環上。

然後儲物艙裡就響起了千鳥的慘叫:“哇啊啊,不要連我的刀柄都一起燒掉啊!雖然那裡面沒有光魔迴路,但是會痛的,會痛的啊!呃啊啊啊啊……”

“但是不這樣燒不斷這環的啊,你就乖乖閉嘴啦”

也許是和千鳥的連結逐漸恢復的緣故,又或許僅僅是被房間裡的吵鬧所影響,倒臥在地上的金髮少女逐漸睜開了眼睛,她剛好看見隔斷器和千鳥護手的殘骸一道跌落在地上的瞬間。

“啊,醒了啊,搭檔,這一覺睡得舒服麼?等一下,芙鈴,為什麼給搭檔鬆綁就用那麼細的光束啊!剛剛明明也可以用細光束慢慢燒隔斷器的嘛!”

“夏亞經常說,女孩子是很精貴的東西,呀呵”

同為古代遺留下來的地上軍產品的兩個自律式物品拌嘴的當兒,手腳終於掙脫了麻繩的束縛的莉斯手腳並用,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從舷窗中透入的月光恰好落在少女的金髮上,被淡淡地金色光輝所籠罩著的少女那精緻的裸體。散發出宛如玻璃工藝品一般玲瓏剔透的美感

圍血泊的映襯下更是散發出一種既詭異又華麗的氣息膀上那道猙獰的傷疤,則在這份華麗的美感中增添了數分剛烈,與周圍的那充滿殺戮味道地場景相得益彰。

“你們倆,”莉斯朱唇輕啟,一字一頓的吐出壓抑著怒氣的話語,“都給我閉嘴!”

另一邊,觀禮艦下層甲板上的慘劇並沒有影響到觀察室裡那凝重地氣氛。

“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阿麗西雅絕望的盯著自己五年來一直信任的姐姐。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聲音裡包含著悲傷,“我可是,一直一直都那樣信任著你啊。姐姐!”

面對妹妹地問題,苔絲臉上的表情終於產生了變化,她自己身上那些完全無法發揮遮擋作用的僅有的布片裡抽出鑰匙,打開自己脖子上地項圈。從地上站了起來,對著跪在地上的阿麗西雅揚起了嘴角,嘴裡吐出的話語讓人覺得她在異常愉快地享受著此刻地一切:“我原本打算把這一切當作生日禮物送給你地,我可愛的妹妹。不過。這一切都是天意吧。真得感謝那個把這東西安裝在這裡地人,這個場景可逼我預期的要有戲劇性得多吶!”

阿麗西雅一臉抗拒的搖著頭,她似乎像後退。卻忘記了自己是單膝跪在地上的。於是一屁股跌坐到地上。雙手支著身後的地面,勉強撐起自己的上身。

“另外。我還要告訴你的是,”苔絲向著自己的妹妹逼近了一步,臉上的笑容更加的得意更加的殘忍,“五年前,是我在你爸爸的酒裡下了毒藥,那老東西忘了自己已經把比卡交給了你,竟然都不讓僕人試毒,實在是太愚蠢了!”

由於受到的衝擊太過強烈,阿麗西雅跪在地上,無神的雙眼雖然對著絲,卻完全沒有對焦,那一瞬間她除了不斷讓嘴唇無聲的蠕動之外,什麼都做不到。兩行晶瑩的清淚順著少女呆滯的臉龐緩緩落下。

——明明是那麼那麼的相信你。

“阿麗西雅……”在一旁看著的愛麗絲低聲唸著摯友的名字,手腳並用想向呆坐在觀察室中央的地板上的褐髮少女爬去,卻被剛剛將她摔到墻邊的兵士一腳踩住了右手手掌。盔甲的鐵靴碾壓著少女纖細的手指,金髮少女悽慘的尖叫聲迴蕩在觀察室裡。

這慘叫聲讓阿麗西雅全身一顫,這時她才第一次將目光投向愛麗絲,於是更多的淚水從她的眼眶中湧出,她拚命的驅動已經脫力的手腳,像愛麗絲爬去。

——愛麗絲,愛麗絲……

無數的畫面閃電般的掠過阿麗西雅的腦海,恰好就在這時,痛苦的倒臥在地上的金髮少女掙扎著抬起頭,努力的向著阿麗西雅露出溫柔的笑臉,那笑臉讓阿麗西雅終於意識到,這五年來唯一的真實究竟在哪裡……

阿麗西雅沒有注意到,姐姐臉上湧起的新的陰霾,正威脅著她面前最後的溫暖和光輝。

“把那姑娘給我帶過來。”苔絲對制住愛麗絲的士兵招了招手,她那冷笑的側臉讓坐在她身後淪為背景的代執政都感到一陣心寒。

原本因為雷電御者的接近而陷入慌亂中的士兵立刻執行了苔絲的命令,將愛麗絲帶到苔絲面前,遠遠的離開了阿麗西雅。

苔絲二話不說抽出押著愛麗絲的士兵腰上的長劍,用劍的尖端挑起愛麗絲的下巴,打量著愛麗絲那精緻的臉龐,發出毛骨悚然的笑聲。

“看好了,阿麗西雅,接下來我要做的,也是你爸爸十四年前對我所作的事情,我要將這些,全數奉還給你!”

話音剛落,苔絲就猛的舉起手裡的長劍,閃著寒光的鋒刃直指愛麗絲的心窩。

阿麗西雅緊閉上雙眼,以像是要把肺部全部的空氣都擠出來似的大聲喊道:“住手!”

那一剎那,雷電發出的亮白色光芒照亮了整個觀察室。

那光芒讓愛麗絲也閉上了雙眼,就算這樣她的視野裡還是留下了一片綠色的光斑,她戰戰兢兢的撐開眼皮,眼前的一切卻大大出乎她的預料。

苔絲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的得意,愛麗絲順著苔絲的目光望去,看到阿麗西雅被什麼東西五花大綁,癱倒在地上,電光源源不斷的從她的肩鎧上流出,卻統統順著纏在她身上的絲線流走了。

“阿麗西雅啊,”苔絲刻意放慢語氣,盡情欣賞著妹妹臉上那難以置信的表情,“你以為我為了這一刻準備了多久?看看這間房子的墻壁,為什麼裸露著那麼多金屬構造?所有這些都是用金屬線和船底的放電針相連,你的電擊全部被導向那裡,變成閃電霹到下面的賤民頭上了啊!順便告訴你,公爵府裡陳列著的所有的盔甲雕像,都作了同樣的處理!這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刻而準備的啊!阿麗西雅!”

苔絲的話讓阿麗西雅更加努力的掙扎起來,更加耀目的電流從她身上迸發出來,卻全部順著纏繞在她身上的絲線流走了。

妖艷的女人從觀察室墻壁中的暗格里走出,得意洋洋的用腳踩住了阿麗西雅的頭,說道:“這位小姐,別白費力氣了,我的絲線也是和船底的放電針連結的,你的電擊只會讓你身上的衣服破掉罷了!”

苔絲滿意的看著阿麗西雅臉上的絕望,再一次舉起了劍。

“那麼,接下來你就好好體會下十四年前我的心情吧,我可愛的妹妹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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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少女、兔子與鳶尾花(28)

在苔絲挺劍刺向愛麗絲心窩的時候,她腳下的地板整下,導致她手裡的劍鋒也在插入愛麗絲的皮肉前的瞬間錯開了一點。

下一刻,整個觀察室的地板被什麼東西撞破,不,只是看起來像是被撞破罷了,因為每一塊碎片的邊緣都異常的整齊,那絕對是被鋒利的刀刃切斷的。碎成數片的地板塊當中的一塊徑直命中了苔絲的臉,在她的腮幫子上留下一道恐怖的傷痕,苔絲痛的丟下手裡的長劍,捂著嘴推到觀察室一側的墻角下。而那塊碎片隨即命中了巨大舷窗一側的燭臺,把燭臺上的蠟燭連根削斷,燃著的蠟燭頭掉到舷窗的窗簾上,不一會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躍動的火光之中,金髮的少女從地板上新添的破洞中衝出,少女赤裸的身體被火光鍍上了一層緋紅,以至於就連少女那頭金髮也為之失色不少。由於火光,整個觀察室的色彩都被改換成溫暖的橘黃色,一片暖色調中唯一的寒光來自金髮少女手上的長刀的鋒鏑。

空中的少女眼眸輕轉,閃著寒意的瞳孔對準了站在阿麗西雅身邊的妖艷女人。就在屋子裡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剎那,少女腳蹬憑空浮現的發光平面,硬生生的扭轉了身體飛行的方向,她和女人之間那短短的距離彷彿根本不存在一般,刀鋒切入女人的肩膀時女人的身體才剛剛開始變得透明。長刀流暢的劃過女人地身體,從她下體部分切出。隨即曾經是女人的那個東西就像個被擠癟的番茄一般向外激射著粘稠的番茄汁,以至於那東西后方的整面墻壁都被塗成了鮮紅色。

金髮少女一揮手裡的長刀,將沾染的幾滴血跡甩掉,隨即自上而下的撇了眼癱倒在地上的那堆東西,不屑地低語:“說什麼‘加倍奉還’,那是強者的臺詞,雜魚就要有雜魚的自覺。”

說完少女猛的轉身,一個箭步衝到正捂著胸口向地面跪倒地愛麗絲身邊,左手抱起少女。右手按住依然留在少女身體中的長劍的劍身,張開五指壓住劍刃與皮膚之間的空隙,避免鮮血繼續外流。她看了眼一臉驚恐地縮在墻角的苔絲,飛身躍出觀察室的舷窗。

苔絲剛想鬆口氣。卻更加驚恐的看見一個渾身是血地小東西飛到她面前。小東西背後背著剛剛揭露她的真面的那個機械儀器,用兩根手指點著自己地太陽穴,俏皮地說了句:“再見了喲,壞女人!”

隨即那小傢伙也飛出了觀察室地舷窗。

苔絲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可她立刻發現,她放心得太早了——陰沉地、充滿怒氣和怨恨的聲音在觀察室一頭響起:

“零距離電擊的話,就算是在這裡,姐姐你也是逃不掉的。”由於那個妖艷的女人已經掛掉了。束縛阿麗西雅的絲線早已消失,少女就像從墓地中爬起的殭屍一般從地上站起來,閃亮的電弧在她周身遊走。她盯著絲。眼眶中留出的淚水立刻被電流汽化成蒸汽——她在不流淚的哭泣。“明明,明明是那樣的信任你……所以。絕對無法饒恕……”

少女咆哮起來:“無法饒恕!”

說時遲那時快,一根碩大的玉米棒子從觀察室的墻壁中穿出,徑直刺向阿麗西雅的胸膛。阿麗西雅立刻反應過來,她將上身全力後仰,千鈞一髮之際避開刺過來的玉米棒子,又搶在對方收回武器之前用右手碰觸棒子的前端,高壓電立刻從她的指尖迸射而出,卻沒有像她想像的那樣順著棒子將襲擊者電成烤肉。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真遺憾呢,這棒子是絕緣的。”草帽男一把抽回自己的武器,隨即擋在阿麗西雅和苔絲之間,他一面緊盯著阿麗西雅,一邊對身後的苔絲說道,“抱歉,剛剛離開了下,本傑明先生的珍珠貝已經靠上了左舷,夫人您還是轉乘那艘船回城堡吧,這裡我先擋一下。”

苔絲都顧不得回答,徑直拉開觀察室這一側的門,飛也似的逃跑了。

“好吧,礙事的人走了,小姑娘,我來陪你玩玩吧。”草帽男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笑著對阿麗西雅說。

阿麗西雅只是簡單明了的回答了一句:“死吧。”

月光舟這邊,多菲雷亞剛剛操縱戰艦完成了轉向,月光舟進入了由辛德蕾拉訂製的攻擊航線,再過數分鐘就要進入加速狀態。而此時月光舟上搭載的全部翔士都聚集在船的上甲板,徐向北正在最後一次勸說希達。

“不行啦,”希達皺著眉,一個勁的搖頭,“不行不行,我的運動神經只會給大家添麻煩啦,這可不是兒戲,如果因為我的疏忽把你們害死了,我一定會悲傷得恨不得死掉的!”

原本徐向北設想,希達是最好說服的,他覺得司書少女一定會大喊著“太棒了”“我早就想試試和羽翼結合的感覺了”,二話不說就把這活計接受下來。誰知道希達剛聽完自己的話,就嘟囓著“如果平時的話我當然想試試看,但是現在可是真刀真槍的戰場上啊,我可不能拖後腿”,隨即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徐向北的要求。

徐向北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她那種沒頭沒腦的行動方式就突然間改變了啊?而且態度還如此的堅決,不管徐向北怎麼勸說都沒有用。

束手無策造成的無力感讓徐向北重重的嘆了口氣,這個時候她才對希達的固執有了足夠的認識。站在希達身邊的梅加耶拉看著主人無奈的樣子,又看了看希達的臉,似乎想開口幫助勸說,卻不知為何沒有說出來。順帶一提,一向聽話的梅加耶拉正是徐向北為希達選地羽翼。少女很爽快的答應了徐向北的請求,全然不顧希達是個運動白癡的事實——沒準梅加耶拉已經將主人大人的命令當成了自己的意志也說不定。

這時候,辛德蕾拉忽然抓住徐向北的手,使勁的拽了拽,空識影像在同一時刻投影到徐向北的腦海裡,不知為何著了火地觀禮艦和正從觀禮艦上脫出的金髮少女的身影佔據了徐向北大半個視野,緊接著整個圖象快速的拉近正在跳躍著離開觀禮艦地少女,徐向北發現了被莉斯抱在懷裡的愛麗絲,以及插在愛麗絲胸口的那柄長劍。

“我的天……”徐向北默念了一句。立刻掀開身邊傳聲筒地蓋子,對著艦內大喊,“多菲,計劃改變。衝刺加速待會再說,由希、莉莉亞,立刻準備接收重傷員,把醫務室清理出來!動作快!”

接著徐向北抬起頭。對梅加耶拉揮了揮手:“你也去,你跟著恩萊科的時間最久,熟悉醫務室的狀況,快!”

梅加耶拉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丟下希達,縱身跳進上甲板地艙口。

然後徐向北抓起辛西婭的手,一瞬間完成了和兩名少女的同契。他把手裡地武器一橫。對莉諾卡丟下一句“我們去接應她們”。就從甲板上騰空而起,衝向剛剛辨明了月光舟地位置。正向著這邊飛來地少女們。

莉諾卡扛著火箭筒拉出一道第八色的軌跡,追在哥哥後面,也向同一個方向飛去。

大概敵人都被這突如其來地變故給弄懵了,徐向北他們順利的和莉斯匯合了,從公爵艦隊的戰艦上匆忙起飛的幾翼翔士都沒敢上來攔截,只是遠遠的盤旋著,隨即被莉諾卡一通掃射驅散了。

沒過多久一行人就和迎上來的月光舟匯合,梅加耶拉和由希早就抬著擔架在月光舟的上甲板上等著了。

在甲板上降落之後,莉斯才拔出插在愛麗絲胸口的劍,梅加耶拉和莉莉亞嫻熟的配合著,利索的為愛麗絲進行止血處理,原本藍晶系的羽翼就以高防禦高回覆力著稱,而現在看起來她們對處理傷口也確實有一套。她們的動作太過迅速,以至於其他人都根本幫不上忙。

緊急處理的時候,徐向北和其他少女們一樣,都只能在旁邊看著,雖然他玩任何一個版本的《超執刀(NDS和WII上都有的一款開刀遊戲)都能達到逆天的分數,可面對真正的傷患時就抓瞎了。

這時,他耳邊響起少女的耳語:“對不起,沒趕上。”

徐向北偏過頭,看見莉斯正愧疚的低垂著雙目,像個在等待責罰的孩子一般。到了這個時候,徐向北才察覺莉斯是處於全裸的狀態,少女那沾著些許血跡的精緻身體在月光下顯得分外的誘人。徐向北仔細的將莉斯的玉體從頭到腳欣賞了好幾遍,在強壓下繼續欣賞的念頭,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少女的肩膀上。因為身高的差距,徐向北的外套一路蓋到了莉斯的膝蓋,少女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頭,望著徐向北。

“現在天比較冷,你這樣會著涼的。”徐向北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就別過臉去。

莉斯看著徐向北的側臉,輕輕“恩”了一聲,又垂下了目光,接著她將千鳥抱在胸前,空出兩隻手抓住外套兩側的衣領,用外套緊緊的將自己的身體裹了起來,也許是身體漸漸暖起來的緣故吧,少女潔白的臉蛋也慢慢的浮現出些許血色。

徐向北為莉斯披上衣服的同時,兩姐妹也完成了緊急處理,她們在由希的幫助下將愛麗絲放上擔架,小心翼翼的抬著擔架進入了月光舟。

“接下來怎麼辦,哥哥?”抱著火箭炮的莉諾卡問徐向北,“總不能就在這裡等結果吧,就算那樣做,對愛麗絲來說也是一點幫助都沒有啊!”

“那還用問麼?”徐向北豎起大拇指往遠處已經能用肉眼確認的公爵艦隊,咬牙切齒的回答道,“對方的高位翔士被莉斯斬了一個,另外兩個在窩裡鬥,我們現在出擊可是絕對優勢啊!”

“但是,現在還有必要過去麼?我們又不確定追逐我們的人就一定和公爵有關,而且……”

徐向北豎起右手。制止辛西婭接著說下去,他轉動腦袋,用帶著傷疤地那個側臉對著辛西婭,一字一頓的說:

“辛西婭,你知道麼,我現在非常、非常的生氣啊。”

將愛麗絲送到醫務室之後,梅加耶拉和莉莉亞立刻對愛麗絲進行了詳細的檢查。這個醫務室是弗朗西斯翁留給孫女的又一份厚禮,再加上恩萊科的打點,現在整個醫務室裡的裝備全部是艾斯柯佳尼最先進的醫療用光魔設備。

可是檢查的結果卻讓在場地所有人感到遺憾。

“雖然那一劍幸運的錯開的心臟的核心。卻依然造成了致命地損傷,”梅加耶拉對站在醫務室門口的希達和貓子進行著說明,而她身邊的莉莉亞頭上的兔耳正不斷根部地指示燈正有規律的閃爍著——莉莉亞正在把檢查的結果報告給已經向著那邊的艦隊出擊地徐向北他們。稍稍嘆了口氣之後,梅加耶拉接著說:“如果那柄劍被早一點拔出。愛麗絲小姐這個時候恐怕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了,可就算這樣……”

梅加耶拉的話被意料之外的響動打斷了。

“阿麗西雅……”愛麗絲呢喃著,睜開了眼睛,她十分吃力地抬起右手。似乎想要握住些什麼,她那由於失血而發白地嘴唇輕輕蠕動,再一次吐出那名少女地名字,“阿麗西雅……”

發報完畢的莉莉亞跪到愛麗絲地床邊。用力握住愛麗絲的手。

可是愛麗絲已經連回握的力氣都沒有了,不但如此,她似乎已經沒有能力分辨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誰。而把莉莉亞當成了阿麗西雅。

“好冷哦。阿麗西雅。好冷哦……”少女斷斷續續的說道,而她的手也呼應著她的話語。在莉莉亞手中一點一點的變冷。

莉莉亞將身體前傾,整個抱住了愛麗絲的頭,將臉緊貼在少女發白的腮幫子上,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看著自己妹妹悲傷的模樣,梅加耶拉輕輕的擰過臉去。

沉悶的氣氛籠罩了整個醫務室。

突然,希達打破了著沉悶,司書少女神色堅決,從她口中吐出的話語擲地有聲:“還不能放棄,如果就這樣死去,實在是太可憐了,這種結局誰要看啊!”

“但是……”梅加耶拉剛要說話,卻希達那忽然變得魄力十足的目光制止。

“我一直認為,在文學作品裡,所有的悲劇都是為了讓讀者獲得希望和力量而存在的,可現在愛麗絲如果迎來悲劇結局的話,我們這些讀者能得到什麼希望,又能得到什麼力量呢?不,一點也得不到,我們只會覺得悲傷而已,這種悲劇是毫無意義的!作為酷愛這個世界上所有故事的司書少女,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這種狀況下隨便死去,就是和追求完美故事的我為敵!”

梅加耶拉一定是覺得這番長篇大論實在是太白癡了,所以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希達就著這個勢頭抬起手伸出食指往梅加耶拉的鼻子上一指,威風凜凜的問道:“我記得夏亞說過,藍晶先生的羽翼都是以防禦和回覆力出眾而著稱的,那麼如果現在你們兩姐妹中的一個和愛麗絲同契,能治好這個傷口麼?”

“這……”梅加耶拉終於反應過來,她冷靜的回答希達的問題,“傷口的切面非常平整,接合得很緊密,所以能同契的話,要修復這個傷口對我們來說理論上是不成問題的,但是,受了這樣重的傷,除非是配合了很長時間、相互間羈絆很深的翔士和羽翼,否則的話,哪怕是受傷的時候雙方已經處於同契狀態,也會

士意識的淡薄而強行解除同契,更別提進行初次契約所以希達你的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

“不試一下又怎麼知道,而且這個地方第八粒子濃度那麼高,如果向那些孩子們求救的話,沒準能得到回應呢!”希達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說著她轉身揭開傳聲筒的蓋子,對艦橋上的多菲雷亞說道,“多菲,拜託你暫時讓月光舟遠離戰場,可以麼?”

不一會那邊就傳來多菲雷亞的聲音:“不可能,那三個人已經衝入敵艦當中了。月光舟要儘快投入支援作戰,倒是你那邊,用不到由希地時候就讓他回來操作炮塔啊!”

“拜託了,多菲,這是為了救愛麗絲。”

希達說完,那邊前王女殿下沉默了一會,答覆才順著傳聲筒傳來:“好吧,不過時間不能久哦,而且我不能保證敵人不會主動找上來。”

話音未落。少女們腳下的地板就因為轉向動作而傾斜起來。

“好了,各位,將愛麗絲搬回上甲板吧,接下來要儘可能多的接觸第八粒子。”希達拍了拍手。以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

莉莉亞搶在梅加耶拉之前行動起來,少女一邊和由希一起將愛麗絲又放回擔架上,一邊以堅決的語氣說道:“我知道姐姐你說得對,但是我還是想試一試。看著愛麗絲死去這種事情,我絕對做不到。”

梅加耶拉嘆了口氣,也加入到抬擔架的行列中來。

好不容易將愛麗絲又弄到甲板上的時候,遠方發生的戰鬥的光輝就算用肉眼都能直接辨認。再次擔當起月光舟地反跳幫任務的芙鈴看到一行人跑上甲板。立刻開心跑了過來,卻沒有人理她,這讓小妖精感到十分的沒勁。

“我該怎麼做?”莉莉亞急切的問希達。

“握住愛麗絲地手。然後祈禱。祈禱飛舞在天地間的那些孩子們能幫助著可憐的少女。”希達笑著回答道。

這個回答上梅加耶拉皺起了眉頭。可是莉莉亞卻立刻依言跪到愛麗絲身邊,握起再次失去意識的少女那逐漸冰冷地手。閉上雙眼,開始虔誠的祈禱。

梅加耶拉本想說些什麼的,可是看到妹妹那認真的表情,她沒有開口,而是也跪到了愛麗絲,握起了金髮少女地另一邊手。

看著兩名少女全心全意祈禱的樣子,由希稍微猶豫了一下,也跪下來雙手在胸前合十,加入了祈禱的陣容。

——求求你們了,飛舞在天地間地光之精靈們啊,請你們對這可憐地少女伸出援手吧……

希達沒有祈禱,她從司書服地水袖裡抽出她那本筆記本,隨便撕下其中一頁,塞進嘴裡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慢條斯理地吃完之後,司書少女清了清嗓子,吐出歌曲的第一個音符,漸漸的,溫柔得如輕風拂面的歌聲包圍了祈禱中的少女們。

一直站在一邊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的貓子,終於嘆了口氣,自語道:“雖然咱家也覺得這是浪費時間,不過,這樣似乎也不壞,反正只是跳個舞也花不了咱家多少時間嘛……”

於是貓子解下了耳朵兩旁的鈴鐺拿在手裡,向前一路走到甲板上空曠的地方,開始和著歌曲的節奏輕輕晃動鈴鐺,踩著拍子在月光舟的甲板上輕盈的轉著,巫女服的水袖隨著身體的舞動而被大幅度的甩開,在空中上下翻飛。

鈴鐺的聲響應和著清澈的嗓音,淡雅的舞姿呼應著婉轉的旋律。

彷彿被這舞姿和歌聲所吸引,一群又一群宛如螢火蟲般的淡淡的第八色光輝從破碎的索蘭尼亞大陸各個角落浮起,向著月光舟聚集過來,光點們在月光舟周圍集結成群,像某種有著生命的物體一般環繞著月光舟飛行,漸漸的匯聚成一道流動著的光芒,像一條絲帶纏繞著月光舟。

終於,歌聲和舞蹈一齊停息,希達抬頭仰望著那環繞月光舟流動的光之河,輕聲念道:“我們能做的就僅止於此了,接下來看你的了,莉莉亞,要把她從那邊叫回來啊……”

大量的畫面在愛麗絲眼前湧過。有一些看起來像是奇怪的人坐在奇怪的船上,有一些則像是索蘭尼亞日常的風景,還有一些是一片愛麗絲從沒見過的大陸上的街道的樣子,可是,不管是什麼樣的畫面,都只是一閃而逝,完全不給愛麗絲仔細端詳的機會。不過,其中一張圖片愛麗絲還是看清楚了,那是一隻兔子,正端坐在一片白色的鳶尾花田中,兔子身邊放了個嬰兒籃。

這是……怎麼回事?

——愛麗絲、愛麗絲……

愛麗絲覺得似乎有人在呼喚自己,可是她凝神諦聽,耳畔卻一片死寂。可奇怪的是,她總覺得自己真的聽到了。

——求求你們了,飛舞在天地間的光之精靈們啊,請你們對這可憐的少女伸出援手吧……

忽然,愛麗絲眼前的景色又一次發生了變化,一片沒有盡頭的開滿了鮮花的原野展現在愛麗絲面前,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隱約可以看見一棵巨大的樹木佇立在天地之間,那鬱鬱蔥蔥的綠色在愛麗絲腳下那五彩斑斕的野花從的映襯下,顯得分外的突出。與景色變化相應的是,愛麗絲耳邊不再是一片寂靜,有人在輕輕哼唱著某種旋律。哼唱聲只有一個“LA”音,卻通過有節奏的高低變化營造

愛麗絲跟著這哼唱,在花冠的原野上漫步,走著走著,她面前出現了人影。

那是一位身穿帥氣的黑色衣服的少女,少女的手臂上掛著一串金色和銀色鳥型鐵片,而在她手裡握著的則是和莉斯小姐的千鳥一模一樣的武士刀。

“回去吧,”少女開口了,聲音很溫柔很溫柔,“你還不到來這裡的時候。”

然後愛麗絲眼前的一切都開始崩潰,最終化作了一片黑暗。

這黑暗只持續了短短一瞬間,愛麗絲猛然發覺,自己似乎擁有了另一種新的知覺,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就像靈魂出竅似的站在月光舟的甲板上,看著躺在擔架上的自己,以及握著自己雙手祈禱的雙子女僕。

愛麗絲想,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於是她睜開了眼睛,正好對上了莉莉亞那朦朧的淚眼。

“咦……”莉莉亞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同、同契,成功了……”

“你在發什麼呆啊!”梅加耶拉大聲喝訴著妹妹,“快修復傷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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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少女、兔子與鳶尾花(29)

時間前推一小段。

索蘭尼亞大公艦隊的司令長官手足無措的站在自己的艦橋上,剛剛數分鐘內的一系列的突發狀況讓他本能的懷疑起自己的能力:作為艦隊的指揮官,他竟然完全無法搞清楚自己的艦隊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從兩分鐘前開始,代執政大人乘坐的觀禮艦就完全失去了消息,不管艦隊司令命令水兵發射多少信號彈,那條船都毫無反應。

其實光是用肉眼看都能知道那條船的狀況實在是不容樂觀。那船船體的中部已經燃起了大火,橙紅色的火光中不時有亮白色的電光閃過,而每當閃電造成的霹靂聲響起,船體底部中央的突起就會霹出一道電弧,直擊船體下方最近的一塊浮游島。電弧閃過之後,被擊中的浮游島多半會冒出火光,隱約能看到有背後燃燒著烈焰的人影從火海裡衝出,飛入空中,掙扎一陣子之後就跌入下方那無盡的黑色深淵中,變成一個越來越小的亮點。

司令官暗自推測,觀禮艦上大概沒有活人了吧——這樣說也不完全對,至少從還有電光閃爍這點來看,雷電御者還活著,並且正在船上和什麼人戰鬥(艦隊司令並不知道苔絲和代執政的真正關係,也不知道苔絲的計劃和她僱來的人)。

不過這些都不是艦隊司令要擔心的,現在擺在他面前最大的問題是,自己應該下什麼樣的命令?敵人到底是誰?是剛剛從觀禮艦上脫出地少女以及來接應她的那些人麼?那樣的話現在正在和雷電御者戰鬥又是誰呢?

旗艦上的士兵們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司令官,等著他做決定。

猶豫再三之後。艦隊司令咬了咬牙,吐出一句:“全艦隊,保持警戒!”

聽到上司的命令之後,漂浮在艦橋周圍的幾名翔士首先舒了口氣,剛剛他們奉命攔截升空攔截逃離觀禮艦的那名少女翔士,結果一碰到前來接應地那兩名翔士就立刻做出了自己無法匹敵的判斷,選擇了保命。所以現在得知不必去找那幫高位翔士拚命,自然一下子放下心來。

可還沒等他們盡情享受這輕鬆的心情,浩劫就降臨到整個索蘭尼亞大公艦隊頭上。

航行在艦隊那環形陣的前方地前導艦最先遭殃。一陣粒子雨劈頭蓋臉的掃過整艘船,輕巡洋艦的偏轉力場瞬間就過載了,光束雨撕碎了巡洋艦上甲板和側舷的風帆,在船上播撒下星星點點地火種。順便把那些不幸被粒子束命中水手燒個透心涼。火光中有人影飛臨前導艦上空,一個小光點從人影肩上扛著的棍子裡射出,拖著一道不易察覺的尾煙鉆進了前導艦船體。下一秒輕巡洋艦的船體就像是吹氣球一般急速地漲大,隨即橙紅色的火焰撕破了“氣球”的表面噴湧出來。巡洋艦就這樣在耀目地光芒中化作了索蘭尼亞上空地一枚巨型焰火。

爆炸聲隨後傳來,震撼著每個人地耳膜。輕鬆消滅前導艦的翔士乘著爆炸產生地氣浪,氣勢洶洶的殺向拱衛在觀禮艦周圍的艦陣,第八色的粒子洪流正遠遠不斷的從那翔士右邊的什麼東西上噴湧而出。向剩下的船隻掃射。就在氣浪超過那名翔士的瞬間,十餘個小光點從那翔士背後鉆出,帶著呼嘯聲鉆進緊隨前導艦的二號艦的肚子裡。激起了第二輪爆炸的狂潮。

索蘭尼亞是個很窮的大陸。所以除了雷電御者。索蘭尼亞軍中就再沒有別的高位翔士,不但如此。索蘭尼亞公爵艦隊的戰艦大多老舊不堪,很多船都屬於“能動就是奇蹟”的範疇,因此米德特魯加歷次徵召索蘭尼亞領的軍隊參戰,都只要求公爵本人帶著羽翼覆命而已,於是索拉尼亞公爵艦隊漸漸的就成為米德特魯加最沒有實戰經驗的領地艦隊之一……面對突然襲擊,這樣一隻艦隊能有什麼作為就可想而之了。

襲來的翔士拆散第三條船的時候,才有零星的火力從艦隊的其他艦船上射出,迎向那名翔士,可是精度實在是讓人難以恭維,以至於那翔士連飛行軌跡都不改變,徑直向著第四條船襲去。

“快,發信號,全艦隊迎擊敵艦!不,敵翔士!各艦翔士升空!”艦隊司令現在才反應過來,連忙對身邊的水兵高喊著下達命令,情急之下他說錯了好幾次,語氣裡有種歇斯底里的感覺,“快,快開火,開火啊!”

司令官的驚慌也傳染了水兵們,艦橋上的傳令兵手忙腳亂的射出信號彈,卻在信號彈炸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選了用於下達撤退命令的發信筒,綠色的退兵信號讓整個艦隊立刻陷入了更加嚴重的混亂之中。

圍著觀禮艦的圓形護衛艦陣一下子崩潰,各艦沒等司令官命令,就紛紛進入第一類航法,

努力的向著周圍的空域奔逃。假如此時有人從索蘭尼仰望天空的話,他會驚訝的發現天空中彷彿開出了一朵巨大的第八色花朵……

但是厄運並不打算放過這些人,位於整個艦陣最後方,看起來最有機會逃脫的那條重巡洋艦忽然抖了一下,緊接著它船身的前半部分和後半部分開始錯位,似乎有一條無形的線穿過了它的腹部,將船身切割成互不相連的兩部分,人的身體和火炮等設備一起從逐漸錯開的船身之間漏出來,灑向漆黑的夜空。瞪大雙眼驚恐的看著戰艦解體的司令長官忽然注意到,在自己和那條戰艦之間的夜幕中,有寒光閃過,看起來像是某種刀具的鋒刃反射月光後產生的效果。

“怪物……”艦隊司令退後一步,靠在艦橋邊緣的欄杆上,雙手緊緊的抓住欄杆地上部。以顫抖的聲音自語道,“他們全部都是怪物……”

就在這時候,艦隊司令聽見身邊士兵發出驚恐的叫聲,他剛回過頭,一陣溫熱粘稠的“雨點”正好灑到他臉上,濃重的腥味兒熏得他的胃部一個勁的扭動,一股又一股嘔吐感湧上他的喉頭,苦澀的胃酸充滿了他整個口腔。

將飛在艦橋上方地幾名索蘭尼亞翔士變成碎片的“怪物”拍打著背後那與夜空同色的羽翼,緩緩降落在艦隊司令官面前的甲板上。腳著地地瞬間他一橫手中的武器,把悄悄掏出手槍向他瞄準的士兵的身體懶腰斬斷。

“你是司令官吧,”那個“怪物”開口了,他說著一口流利地米德特魯加語。“老實招來,你們的主子,那個叫苔絲的女人到哪裡去了?”

司令官疑惑的看著眼前地“怪物”,好不容易才聚集起全部的膽量。顫顫巍巍的答道:“什、什麼?我們、我們只接受索蘭尼亞代執政大人地指揮……”

“不知道麼……”怪物呢喃了一句讓司令官摸不著頭腦地話語,換了副口吻接著問道,“那換個問題,從剛剛開始。有船接近過那條觀禮艦麼,或者觀禮艦上除了一開始地那名翔士外,還有別的人離開麼?”

司令官拚命地搖頭。就在這個時候穿著嶄新女僕裝。頭戴金屬兔耳的嬌小金髮少女從空中翩然落下。站到那眼前面目可憎的刀疤男的身後,以冰冷的目光盯著司令官——這讓司令官閣下的腦袋搖得更快了。

徐向北打量著眼前驚恐不已的軍官。揣摩著這人說謊的概率究竟有多大。

幾分鐘前,當徐向北帶著全副武裝的莉諾卡和換上新的女僕裝的莉斯接近索蘭尼亞艦隊的時候,他忽然發現發生在觀禮艦上的戰鬥完全沒有讓他們三人插手的餘地,那個空間太小了,兩個人在裡面打就已經非常的勉強,再硬擠幾個人進去,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準——不確定的因素實在太多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缺乏戰鬥經驗還是單純的怒火中燒失去了判斷力,阿麗西雅那小丫頭竟然沒有想過離開觀禮艦,在外面對付那草帽男,好在對方似乎也沒有將阿麗西雅置於死地的想法,而是採取了拖延戰術,跟阿麗西雅打太極。

對方那詭異的舉動和阿麗西雅沒有追著莉斯去確認愛麗絲的狀況這兩點,讓徐向北確定,一切事情的幕後黑手苔絲依然活著,而且逃掉了。

基於此他決定逐個拆毀苔絲可能的藏匿處,將那個女人給逼出來。

於是他放出了莉諾卡……(囧)而他自己則和莉斯一道,向著分別懸掛著旗艦旗幟和第二旗艦旗幟的那兩條戰艦飛去,準備抓個“舌頭”打聽打聽。

現在莉諾卡已經把索蘭尼亞公爵艦隊的那些老爺船拆得七七八八了,而眼前這一副窩囊相的敵軍軍官又實在不像是有膽子說謊的樣子,於是徐向北就把目光投向最後的可能——位於航線正前方的索蘭尼亞公爵府。

他轉過身,背對著那軍官,對莉斯做了個手勢。人斬少女會意的點點頭,提起手中巨大的武士刀,雙手握住刀柄將刀舉過頭頂,擺出斬擊前的預備式,看起來索蘭尼亞公爵艦隊碩果僅存的一條船馬上就要步它的兄弟們的後塵了……

可就在此時,異變發生了。

如螢火蟲般的第八色光輝在夜色中浮現,從破碎的索蘭尼亞大陸的各個角落湧出,他們從教堂和宗祠的墓室中升起,從死於今晚的浩劫索蘭尼亞人的屍身上升起,從整個大陸隨處可見的廢墟中升起。飄搖的微弱光芒一點一點的匯聚成橫貫整個夜空的第八色的巨大絲帶,絲帶和絲帶糾結在一起,逐漸融合成流動的光之河,所有的河流都向著同一個方向流動。

徐向北通過空識確認,所有的

向著遠處的月光舟流動,看起來多半是船上的那幫少愛麗絲幹了什麼事情才造成這異樣的狀況。

夏亞,看那裡辛德蕾拉的話語讓打斷了徐向北的思考,少女將空識中截取出來的圖象直接投影在徐向北的腦海裡。圖象地主體是夜色中的索蘭尼亞公爵府,而公爵府左側那快大型泊位上。看起來空無一物的空氣裡憑空浮現出一圈圈漣漪。

徐向北嘴角浮現出笑意,他以愉快的聲音低語道:“受第八粒子騷動的影響,終於露出馬腳了啊……”

於此同時,苔絲正匆匆行走在公爵府最裡層陰暗走廊裡,墻上火把的光芒映出苔絲那扭曲的臉,孤單冰冷的腳步聲迴蕩在空蕩蕩的走廊裡。

佇立在走廊兩側地古舊鎧甲雕像無言的注視著行色匆匆的女主人,這一幕對於他們來說只是漫長記憶中又一個不起眼的瞬間而已吧。

苔絲一路走到走廊地盡頭的墻壁前,她抬起右手,輕按放在墻壁前的初代索蘭尼亞公爵的半身像。於是她面前地墻壁在機械齒輪的傾軋聲中緩緩向上升起,露出隱藏在墻壁後面的走廊。

為了保護走廊盡頭藏著的那間房間,整個走廊被設計成了迷宮地式樣,迷宮的每一條死胡同裡都設置了致命的機關。所以步入迷宮之人一旦出錯,就不會有第二次機會。絲毫不猶豫地邁入墻壁上地暗門,輕車熟路地在錯綜複雜的迷宮中穿行,一分鐘後。她進入了一間空曠地陰暗的房間。

房間的中央豎著一個圓柱形的大號培養槽,綠色的培養液中漂浮一隻看起來和阿麗西雅的比卡一模一樣的斑紋大貓。

苔絲走到培養槽旁邊,仰望著漂浮在液體裡的那只大貓,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猙獰。她就帶著這樣猙獰的笑容。扳動了培養槽一側操作臺上的開關。

可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對不起,夫人,那個開關已經失效了。”苔絲身後的陰影中響起蒼老的男性嗓音。

苔絲猛的轉過身。盯著發出聲音的那片黑暗。她按住藏在自己懷裡的手槍。壓抑住自己的驚訝,冷聲問道:“誰在那裡。出來!”

腳步聲。

踩著腳步聲走出陰影的人的樣子大大出乎苔絲的預料。

那是一名身材相對高大,卻有著精緻面容、梳著麻花辮的女僕,女僕身上的圍裙的胸口,赫然繡著索蘭尼亞公爵家的家徽。可是這名美貌的少女卻以剛剛那把蒼老的男性聲音說道:“那孩子如果被完成,他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也不會帶給和他同契的翔士好結果,背負著罪孽的孩子還是不要降生到這個世界上的好,那對它們來說是最善意的做法。”

苔絲皺起眉頭,沖新出現的少女大喝道:“少給我廢話,你到底是誰,跟我說話的時候不要用假聲!”

“抱歉,這是老朽一時的疏忽。”少女如此應道,隨即抬起交疊在身前的手臂,一把抓住自己額頭,稍一用力就將自己的頭髮和整個“臉皮”扯了下來,露出藏在下面的那佈滿滄桑的臉龐。

月光舟的萬能管家以優雅的動作向苔絲行禮,同時以充滿紳士風度的蒼老語調接著說道:“老朽私自毀掉了您的財產,還望夫人您原諒。”

“是嘛,你就如此確定你已經殺掉了這傢伙?”苔絲扭曲著嘴唇,向恩萊科露出猙獰的笑容。

“當然,人形羽翼在成長完成前如果失去培養槽的支持,在數分鐘之內就會因為組織壞死而永遠失去作用,根據你的工匠遺留的筆記,那東西最早到明天才會最終成長完成,而我在半小時前就已經停止了培養槽的運作,所以,不管您怎麼想,老朽認為那具邪道羽翼,是永遠不可能完成了。”

聽了恩萊科的解釋,苔絲發出尖銳刺耳的大笑聲,她猛的抽出自己懷中的手槍,掉轉槍口,抵著培養槽的玻璃表面扣動了扳機。培養槽的玻璃上立刻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痕,那裂痕不斷延伸,最終導致整個表面的崩潰,綠色的液體像瀑布般湧出,淋了苔絲一身,斑紋大貓那濕漉漉的身體滾到了苔絲腳邊。陷入瘋狂的女人撿起腳邊的那團東西,將它高高舉起,她盯著大貓的目光裡飽含著強烈的情感,她用盡全身的力量大聲呼喚著:“我,苔絲,以你主人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和我同契!”

耀目的光輝瞬間矇蔽了恩萊科的雙眼,老管家一邊舉起手擋住眼睛,一邊難以置信的呢喃:“怎麼可能……難道說那東西……已經完成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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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9 23:38:48
136 少女、兔子與鳶尾花(30)

光芒褪去之後,恩萊科睜開雙眼。

苔絲的肩上多了個和阿麗西雅一模一樣的肩甲,比阿麗西雅的電流更亮更刺眼的電光不斷的在肩甲上閃現,發出凌厲的劈啪聲。

面對苔絲得意的笑臉,恩萊科依然面不改色,老管家用他慣常的語調詰問苔絲:“夫人,越是強大的力量,要獲取它就必須要付出越巨大的代價,這個世界的交換並不一定是等價的,但是有一點卻從來沒有改變,那就是付出的代價永遠大於收穫。夫人您確定您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當然,”苔絲斬釘截鐵的回答道,話音未落她就抬起右臂,電光沿著她的指尖射向恩萊科,卻在中途被墻邊聳立的盔甲吸引偏離了方向,看起來苔絲用來對付阿麗西雅的準備對此時的她自己也是有效的,儘管電擊失手,苔絲臉上卻並未表現出失望,“這羽翼原本是設計來冒充比卡的,那樣在阿麗西雅死掉之後,我就能名正言順的繼承爵位,但是剛剛阿麗西雅的表情讓我發現,爵位什麼的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我終於理解當年那個老傢伙的感受了,享受阿麗西雅的痛苦對我來說才是最大的快樂!”

“即使這種享受是要以你的生命為代價嗎,夫人?”恩萊科對幾乎刮到他鼻尖的電光展現出一副熟視無睹的姿態,語氣裡蘊含著些許憐憫的味道,“只是在審查委員們面前表演一下應該還沒有問題,如果您是想用那羽翼擊敗自己妹妹的話。您是活不過今晚地。”

“那有何妨,我之所以還在這裡,就是為了向那個老傢伙復仇,一旦完成這個目標我對這個世界就再沒有任何的留戀!”

恩萊科嘆了口氣,他的嗓音裡有什麼東西悄然改變了:“很遺憾,您的夙願恐怕是無法達成了。仇恨就只能滋生仇恨,這無盡的循環就讓老朽在這裡親手斬斷吧!”

話還沒說完,恩萊科一角踢倒身邊的盔甲,順手抄起盔甲手中的騎士槍。向著苔絲擲了過去。大幅度的投擲動作讓老管家穿著的女僕裝地泡泡袖向下翻起,露出套在他手臂上動力裝甲,動力裝甲大大強化了投擲的力度,讓沉重的鐵槍化作一道鋼鐵的霹靂。以至於槍尖劃破空氣地時候竟然發出了尖銳的呼嘯聲。

沒等苔絲慶幸自己避開了鐵槍的突襲,老管家已經飛身向她衝來,她立刻發射出電擊,可耀目的電光剛離開她地指尖。就順著插在她面前地鐵槍槍柄導入地面。剛剛從破碎地培養槽中傾瀉而出的培養液還在地面上流淌,突如其來地電擊將這些液體蒸發,騰起一大片白色的煙霧。

苔絲大吃一驚。難道這老東西一開始就計劃好的?

趁著這個空擋。老管家已經突進到插在地上的鐵槍後面。苔絲的羽翼察覺到有人接近,機械的按照訂好的程式增強了包圍著苔絲的電場的強度。可產生的電流全數被鐵槍吸收。老管家很小心的不讓自己雙腳著地,而是控制著身體在空中急停,女僕裝的裙襬隨著慣性向上翻起,露出長裙下面蒼老的大腿,以及用皮帶綁在大腿上長匕首(果然,戰鬥女僕還是要這樣才有FEEL啊……不過此刻麻晃應該已經淚流滿面了吧BY作者)。恩萊科以流暢的動作拔出匕首,藉著尚未完全終止的去勢向著絲擲出,被投入防禦電場的匕首表面不斷冒出電火花,發出劈啪的聲響,旋轉著刺向苔絲的面門。

可是苔絲一揮手,忽然湧起的空氣波動掃過她前方的空間,將匕首凌空擊落之後,順帶把恩萊科整個摔了出去,甩到苔絲對面的墻壁上。

“我這羽翼和阿麗西雅的可不一樣哦,由於從周圍吞噬的力量太過強大,即使像這樣直接施放能量,也能夠造成傷害!”苔絲露出狂放的笑容,盯著正從地上爬起的恩萊科惡狠狠的問道,“老先生,您現在還覺得憑一己之力能制止我麼?”

阿麗西雅的羽翼比卡是為了配合索蘭尼亞公爵家族的特殊血脈而專門設計的,所以它儘管採用了被工匠們稱為‘邪道’的設計思路,卻依然能維持和自然的平衡,代價就是只能以放電的形式釋放能量。而苔絲根本不具備啟動這類羽翼的血統純度,她的羽翼只是單純在無止境的吞噬周圍的第八粒子罷了,自然也不一定要以電流的形式施放能量(需要指出的是,直接施放第八粒子處得來的能量效率要低很多)。由於這羽翼那糟糕的穩定性一直無法得到改善,完成日期也就一拖再拖,直到本傑明提供幫助為止。

恩萊科抬起頭,他忽然發現苔絲的臉上的皮膚比起剛剛來要顯得粗糙了幾分,看起來那羽翼過分強大的力量已經開始出現副作用了。

注意到這一點之後,恩萊科改變了自己的決定,他遺憾的對苔絲搖了搖頭,說道:“看來以我的力量,確實無法打倒夫人您,卻不一定無法阻止您。”

“那你就試試吧。”如此說完,苔絲邁開腳步,彷彿為了強調自己不可阻擋似的,她刻意一步一步的慢慢向著密室的門口走去。

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恩萊科並沒有攻上來,老管家從容的向她一鞠躬,說了句讓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語:“失禮了,夫人。”

下一刻從老管家的女僕裙那長長的裙襬裡湧起大量地白色氣體,迅速將老管家的身影整個吞沒。隨即又淹沒了大半個密室,煙霧給苔絲那劣質羽翼的空識造成了極大的負擔,讓苔絲心中一驚,生怕遭到突然偷襲,她再一次將羽翼的力量直接釋放出來,吹散了瀰漫在眼前的煙霧,可不管在她的視野裡,還是在空識裡,都完全失去了老管家的蹤跡。

緊接著。爆炸發生了。

恩萊科為了徹底摧毀這間密室而安放的炸彈同一時刻起爆,摧毀了密室附近地十二根承重柱,整個密室的應力結構被整個破壞,大規模的崩塌隨即吞沒了苔絲所在的空間。

爆炸引發地火光照不到的角落裡。有人在黑暗中低語:“夫人,您就在巖石堆裡和您的羽翼一道崩壞吧……”

“莉諾卡!”徐向北把剛剛拆掉最後一條倒霉的船地小女孩招呼到自己身邊,指著一段距離外的公爵府城堡,大聲說道。“那片光線扭曲的地方,看到沒,給那裡來一發充能炮!把那條該死的隱形船給轟出來!”

莉諾卡地充能射擊會造成沿射擊軸線向周圍擴散的第八粒子波動,只要貼邊就足以讓曲光引擎失效。雖然讓莉諾卡使用四聯裝粒子炮掃射也能達到一樣的效果,但是考慮到帕露菲地巨劍要發揮最大威力就必須要預熱,徐向北還是決定讓莉諾卡“來一發猛地”——把那船轟出來之後多半少不了一場大戰。這樣既是早做準備。又能給敵人個下馬威。何樂而不為?

“瞭解!”莉諾卡點點頭,精神抖擻地回答道。小女孩壓根沒多想。只是單純信任著徐向北罷了。

莉諾卡把左機械臂上的巨劍地劍尖對準城堡泊位平臺上方那片扭曲的空氣,大量的光芒開始匯聚。如果透過空識來觀察此時的莉諾卡,就會發現小女孩正因為高能量反應而被一團模糊的光芒籠罩。

那條隱形船上的人們大概發覺了自己正面臨巨大的危險,那片扭曲的空間開始緩慢的移動起來,似乎想要脫離小女孩的射擊軸線,但是就連船上的水手們自己都不相信他們能做到。於是許許多多的光點衝出透明的屏障,向著周圍四散奔逃。辛德蕾拉的空識立刻捕捉到了混在起飛的翔士當中的那名狙擊手,以及在迪亞加拉曾經和徐向北交手過的那名同樣裝備地上軍羽翼的翔士。辛德蕾拉立刻將這兩人的圖象投影到徐向北的腦海裡。

終於找到你們了……徐向北在心裡暗暗高興,今晚就要將這個尾巴斬斷於此,然後就可以放心的進入風暴層了……

就在這時候,他猛然間發現那名狙擊手飛離那片扭曲的空間一段距離之後,就停了下來,此時正舉著自己手裡的重弩,向著莉諾卡瞄準。

徐向北心頭一緊:要知道莉諾卡發射聚能炮之後有相當一段時間會被向後推送,在短時間內只能做近似直線的運動!對方多半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會專門挑這個時機瞄準的!

“莉諾卡,避開啊!”徐向北焦急的向著小女孩大喊,這讓正在專心瞄準的小女孩好奇的抬起頭,可巨大的能量球正好在這時從莉諾卡的巨劍上噴出,如流星般劃破黑暗的夜空,小女孩本身也被衝擊力推得向後飛去。

幾乎同時,那狙擊手舉著的重弩開火了,射出來的卻不是弩箭,而是橢圓形的彈丸,彈丸風馳電掣的殺向自身彈道和莉諾卡後退軌跡的交匯點。

徐向北立刻插進彈丸的彈道,將辛德蕾拉的雙翅擋在身前。

但是彈丸命中的衝擊永遠都無法傳到徐向北這裡了,莉斯那嬌小的身影搶到了徐向北前面,金髮少女橫過自己手中的刀,以刀刃的側面迎向彈丸。碰撞在電光火石間發生,莉斯傾斜著刀身,硬生生的將彈丸導向另一條軌跡,鋼鐵與鋼鐵間擦出一連串閃亮的火花。莉斯本身也被彈丸巨大的力道推著在空中翻轉,少女的金色長髮在夜空中甩開,旋轉成一個金色的漩渦,把那金色的漩渦比作花蕊的話,同樣被旋轉產生離心力甩開的女僕裝長裙就是那花瓣,此刻嬌小的少女中的花朵。

被莉斯彈開的彈丸沒入夜空中地瞬間,莉諾卡射出的光球也抵達了目標。不過也許是在瞄準的最後一刻稍微疏忽了的緣故,光球錯過了那條隱身巡洋艦,撕掉了巡洋艦罩著的透明屏障,隨即直勾勾的撞進了索蘭尼亞公爵府的城堡,爆炸的淫威之下公爵府就像築在沙灘上的沙堡受到海浪衝擊時那般,眨眼間就崩塌了一半,城堡地四個塔樓之一向著暴露在夜空中的巡洋艦壓過去,輕而易舉的就毀掉了它所有的上部桅杆和上甲板,受到重創地戰艦歪歪斜斜的向著最近的一塊浮游島撞了過去。很快就變成了一堆碎木片。

“糟了,恩萊科沒準還在裡面……”徐向北暗道不好,可他立刻發覺現在擔心這個也於事無補,於是他馬上把老管家丟到一邊。通過固定在辛德蕾拉翅膀上發報機向兩名少女下達命令(莉諾卡被推著跑遠了,喊聲傳不到),“莉諾卡你去對付那個狙擊手,莉斯跟我上!我們幹掉那個玩火的同類!(這裡這麼說是因為三人用地都是地上軍羽翼)”

那名狙擊手的機動力不俗。同樣具備機動力和更強大中近距離火力的莉諾卡無疑是壓制她的最佳人選。而那名“玩火地”也絕對架不住兩名高位羽翼的糾纏,儘管他的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克制近戰系地羽翼——這就是徐向北地算盤。

但是,戰場本身就是“變數”這個名詞地另一種表達,徐向北再一次深刻的體會到這一點。

正在緩慢解體地城堡殘骸中。忽然衝出一個第八色的光點,圍繞在光點周圍的電流差點讓徐向北以為那是又一個阿麗西雅。

緊接著他就在空識畫麵裡看到了苔絲那在電光中顯得分外猙獰的臉,這張臉的主人不由分說就氣勢洶洶的殺向正和草帽男糾纏的阿麗西雅。

草帽男一看這勢態。立刻虛晃一槍。縱身一躍飛離觀禮艦。飛快的跑遠了——他可不想成為兩個放電狂鬥法的犧牲品。

而阿麗西雅大概也已經發現來者就是她姐姐了,於是她也離開觀禮艦。向著姐姐的迎了上去,眨眼間兩團電光就在空中撞到了一起,交錯的電擊發出近似雷鳴般的轟響,震撼著所有人的耳膜。

徐向北的腦子飛速的運轉起來:現在又變成了三對三,這種狀況下,對己方最不利的狀況是……

推導的結果讓他禁不住向莉斯大喊起來:“莉斯,過去纏住那草帽男!別讓他靠上莉諾卡!快!”

可一切都晚了,正在天空中一邊做著蛇形機動傾瀉壓制火力一邊接近狙擊手的莉諾卡忽然發現,新的對手擋在了自己面前。

“抱歉了,小姑娘,在那位夫人幹掉自己的妹妹之前,這一切都還算是我的工作,”草帽男用一個短點射截斷了莉諾卡的去勢,隨即用草帽盾牌護住自己的身子,擋在了小女孩的面前,“所以抱歉了,我不能讓你過去。”

徐向北怕的就是這個,剛剛辛德蕾拉一直在記錄草帽男和放電小姑娘的戰鬥,從辛德蕾拉的分析結果來看,他的羽翼和帕露菲有驚人的相似性:都是高機動,都能近戰,都有中距離火力,雖然在機動力和火力方面是帕露菲略占上風,但是防禦力則是那頂墨西哥草帽較佳——總之這兩人一纏上,就肯定會打很久。

沒有莉諾卡纏住狙擊手的話,那就意味著,要由徐向北和莉斯來對付玩火男和狙擊女了。

莉斯原本打算過去幫莉諾卡拖住草帽男的,卻被狙擊女封鎖了去路。緊接著玩火男就驅使著自己那對火焰構成的翅膀,擋在了莉斯和徐向北面前。

徐向北狠狠的啐了一口,使勁的咬了咬牙。

——最糟糕的局面呢!

在徐向北他們再一次陷入被動的同時,在位於索蘭尼亞邊緣的某個遠離戰場的浮游島的中央,一個僵硬的在光禿禿的泥土地上站了一天的小東西突然開始活動了。

那是一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小女孩子,儘管體型嬌小,可她卻有一顆大腦袋,看起來頗為可愛。在她的背後,還有一對小小的翅膀,在輕輕的一開一合。

小傢伙睜開眼睛,以充滿無機質感覺的機械語調說道:“MSN-5解凍程序執行完成,開始進入活性化步驟,活性化交由培養終端執行,本機自本時刻起,開始執行對MSN/以及同伴002之支援任務,完畢。”

自言自語的唸完,小妖精拍動背後透明的翅膀,從浮游島上升起,迅速沒入夜空之中。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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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9 23:39:13
137 少女、兔子與鳶尾花(31)

莉諾卡幾次企圖擺脫草帽男的阻攔都慘遭失敗。

由於草帽男手中那頂草帽型盾牌的存在,莉諾卡的火力壓制的效果大為減色,以至於草帽男總是能在恰到好處的時機發射散彈干擾莉諾卡的飛行,並且趁著小女孩規避的空擋重新插入她和因特古拉之間。不但如此,草帽男還幾次抓住莉諾卡的空擋,將身體前傾整個躲進手裡的大草帽後面,挺起手裡的玉米棒子,化身為“肉彈”襲向莉諾卡。如此反複數次之後,莉諾卡沮喪的發現自己反而裡徐向北為自己標定的目標越來越遠了,在反覆糾纏中他們倆不知不覺的進入了索蘭尼亞碎片群的範圍之內。

看來碰上難纏的傢伙了,莉諾卡,還是先不要想著夏亞的命令了,這種對手稍有疏忽就完蛋了啊!帕露菲焦急的通過腦內連結來告誡莉諾卡,但是小女孩看起來並沒有聽進去。

“不行!”莉諾卡像往常一樣直接用嘴把想對帕露菲說的話語說了出來,開口的瞬間對面的草帽男手裡的玉米棒子的尖端噴出一股煙霧,遲了一步的射擊聲傳到莉諾卡耳邊的時候,小女孩已經在輔助引擎的推動下向著側邊飛出,灼熱的彈片洪流撕裂了莉諾卡剛剛所在的空間,尖銳的嘶鳴聲刺痛莉諾卡的耳畔,躲開第一擊的剎那,莉諾卡將全部的輔助引擎轉向下方,硬生生的扭轉了自己的機動方向,剛好這時第一次射擊地煙霧之後爆出了第二次射擊的閃光。彈片的嘶鳴傳入莉諾卡耳畔的同時,回擊的粒子流扎進兩次射擊的煙霧之中。莉諾卡在空中保持移動,一邊向著草帽男傾瀉著火力以干擾對方上彈的動作,一邊繼續大喊:“我不過去的哥哥會有很難辦的!所以不過去不行!”

放清醒些,莉諾卡!我只是想告訴你,想要去幫夏亞他們地忙,就只能全心全意的和眼前的對手作戰,不做掉他的話我們是絕對不會有機會去支援夏亞地!

“那就做掉他吧!”莉諾卡大喊著,彈片的嘶鳴讓小女孩的注意力壓根就沒有放在帕露菲的話語上——僅僅是因為槍管過熱而稍微停了下火力壓制。反擊就接踵而來,莉諾卡甚至連對方上彈地動作都沒看清。第一發迫使莉諾卡再次側移,縮進浮游島下方的陰影當中,第二發的破片劈頭蓋臉的灑向浮游島上表面地兩層建築。磚石的墻壁就像是沙土築成的一般。最先崩潰地是覆蓋在墻壁表層地泥土,在彈片風暴地淫威下土層支離破碎,化成飄渺的粉塵被與彈片一同襲來地狂風帶著消散在夜空中,給人一種墻壁的表面在一瞬間汽化掉的錯覺。緊接著裸露出來的磚塊被彈片打成一篩子,無力的向下崩落,穿透了墻壁的破壞洪流把墻壁後面的客廳中央擺著的桌子變成了飛揚的木屑,緊接著就熱情的擁抱了蜷縮在壁爐一側的墻角的一家三口。噴湧而出的鮮血把墻壁噴成了一片暗紅色,還粘連著碎肉的彈片深深的沒入墻壁,形成了一片血腥的荊棘。

躲在浮游島陰影中的莉諾卡稍稍喘了口氣。趁這機會將四管粒子炮的保險絲統統退了出來換掉。由於腎上腺素的大量分泌。小女孩的胸脯稍顯急促的起伏著。她將新的火箭彈塞進手裡的炮筒,關閉彈倉的時候清晰的哢噠聲稍稍打破了戰場上暫時的沉靜。這個時候也許是為了讓莉諾卡意識到全力對敵的必要性。帕露菲將地表一家的慘狀投影到莉諾卡的腦海裡,這讓小女孩重重的吞了口口水。

“我說,小姑娘,”完成上彈的動作的草帽男懸浮浮游島上方,依然以遊刃有餘的聲音說道,“你還真難纏,像你這樣能做出如此詭異的機動動作的對手,我這輩子都不想遇上第二次了。”

“我保證你永遠不會遇到第二次了!因為弗朗西斯的技術是獨一無二的!”莉諾卡扯著嗓子喊了回去,話音落下的瞬間她再一次加速,從側面衝出浮游島的陰影。草帽男的射擊立刻迎了上來,卻因為莉諾卡在衝出陰影前一刻改變了飛行軌跡而再次竹籃打水一場空。沒等他射出第二發,粒子炮火削過他周圍的空氣,儘管他立刻展開迴避機動,但是這一次他的運氣好像不太好,他暴露在草帽盾牌之外的腿部被粒子束燒掉了一大塊皮,傷口周邊的皮膚被燙傷,不一會就鼓起了水泡。

規避的同時草帽男手中的玉米棒子噴射出火光,第二發散彈呼嘯著襲向莉諾卡,這次散彈的破片大面積的擴散開來,逼得莉諾卡不得不再次鉆進另一塊浮游島的後面,彈片擊碎了浮游島上建築的窗戶,建築物內傳來慘叫聲。但是這次彈片密度很低,躲在墻壁後面的人沒準能逃過一劫。

趁著草帽男沒有空擋,莉諾卡從另一面鉆了出來,粒子火雨襲向對手出背後的兩隻火箭巢,十餘發火箭彈拖著尾煙衝向草帽男,卻被輕而易舉的閃過,落到草帽男身後的浮游島上,炸起一片片塵雲,一幢建築在浮游島一側的房屋被六發火箭命中,撐著房屋底部的樑柱被連根拔起,房屋像被抽掉了地步支撐的玩具積木一般由兩邊向著中央垮塌,傢俱和磚塊混雜在一起向著下方的黑暗深淵跌落,碎片中隱約看到人影,他掙扎著似乎想藉著索蘭尼亞空氣的浮力逃離浩劫,卻不行遇上了莉諾卡傾瀉出的粒子風暴,被撕扯成了塊塊碎片。

兩人就這麼互相往來著,在浮游島群中穿梭,肆意向對方傾瀉著火力。高速運動的兩人背後的羽翼在空中留下兩道閃亮的軌跡,那軌跡在浮游島群中穿梭,互相繞著。就像兩隻正在花叢中飛舞求偶的蝴蝶,閃光不斷地從其中一隻蝴蝶的翅膀上脫落,在周圍的花朵(浮游島)上點起更多更亮的光芒,而另一隻蝴蝶就像是在回應對方似的不斷的發出閃光,在花朵激起一片一片的煙塵。

兩隻蝴蝶經過的浮游島上必然是充滿了火焰和死亡的氣息,倖存地人們或害怕的全身顫抖,或絕望的盯著近在咫尺的火焰,卻沒有人想到要逃離這裡——反正胡亂跑出房子,也多半會被戰鬥波及。消散地在夜空中吧。

互相糾纏了許久,莉諾卡已經記不清自己給光束炮換過多少次保險絲了。此刻莉諾卡全身的衣服都被擦過的彈片撕得差不多了:上身的工作裝只剩下胸部以上地部分和殘破的袖子,就連穿在下面的小背心也破破爛爛的,而下身地褲子則完全消失了。只有印著小熊圖案的小小三角還在保護著小女孩的重要部分,而那裸露在外地纖細大腿滿是血跡,白嫩地皮膚由此也憑空增添了幾分嬌艷。莉諾卡躲在燃燒地浮游島後方,再一次給自己的火箭筒裝填彈藥——那是最後一發。彈藥消耗得差不多了。莉諾卡確認這一點之後,用空識掃了眼和自己隔著浮游島地草帽男,發現對方的狀況和自己是半斤八兩,而且對方羽翼的恢復功能似乎不如帕露菲。他身上很多傷口還在向外流淌著鮮血。

帕露菲不愧是承載了弗朗西斯一生心血的羽翼,隨著莉諾卡逐漸掌握到對方的作戰習慣,戰況一點一點的向著有利莉諾卡的方向發展。畢竟草帽男不可能像莉諾這樣不管向哪邊機動都能保證自己正面對準敵人。他大幅度機動的時候必然要將身子轉向。發現了這點的莉諾卡就不斷的往他背後繞。讓草帽男很是狼狽。另外莉諾卡的炸彈戰術也發揮了相當大的作用,當草帽貼著浮游島的時候總是會有火箭飛來。炸出來的破片和碎石給草帽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但是糾纏也就到此為止了,莉諾卡幾乎用光了所有彈藥,給帕露菲準備的更換用保險絲也所剩無幾,小女孩卻不清楚對方還有多少砲彈(其實也不多了)。

更重要的是,這場戰鬥已經把莉諾卡帶到了遠離徐向北和莉斯的地方了,以帕露菲的空識精度,就只能看見遠方交戰的光芒。

莉諾卡咬了咬嘴唇,必須要做個決斷了呢。

莉諾卡把完成裝填的火箭筒扛回肩上,深吸一口氣,大概是察覺到莉諾卡的舉動吧,草帽男握緊的手裡的玉米棒,同時將盾牌緊緊的護在胸前,一副戒備的樣子,十餘分鐘前那種餘裕彷彿從未存在。

小女孩發動的同時,草帽轉動手裡的玉米棒,跟隨著小女孩在浮游島後面運動的軌跡,在小女孩衝出陰影前一刻連射兩發,第一發是集中射擊,第二發是覆蓋大片空域的廣域射擊——這種廣域射擊正是莉諾卡身上諸多傷口的來源。

就在他發射的同時,莉諾卡迎著襲來的彈片雨射出了最後一波小火箭。小火箭群的光芒和撕破天空的彈片風暴就像地球古代戰爭時兩方軍隊對沖一般,凌空撞到了一起。爆炸的光芒頃刻阻斷了兩人的視野,隔著大量的動態煙霧,草帽男空識中小女孩的影像變得模糊起來。草帽立刻意識到小女孩的優勢火力在這種狀況下更為有利,他趕忙開始加速,準備脫離煙霧阻隔的範圍。

這時,一發大火箭穿破煙霧,在明亮的火焰的推送下衝向草帽。由於無法象莉諾卡那樣大幅度的平移,草帽男只能拚命的扭轉自己的身子,微速旋轉著的火箭就這樣從草帽胸前飛過,火箭尾焰的溫度和光亮逼得草帽不得不閉上眼睛。

還沒等草帽男慶幸自己避過火箭,小女孩挺著身側那把通紅的巨劍,化身為一枚更大的火箭(山口山所有地精工程師淚流滿面:大更大的炸彈……),她背後那極富後現代感的羽翼之子流吹飛被拋掉的火箭巢,推著她直挺挺的向草帽男衝來,一邊沖還一邊傾瀉著火力。

此時草帽已經完成了身體的轉向,但也許是失血過多的緣故,他規避的動作慢了半拍。只是勉強讓出粒子流地射擊線,可出乎他預料的事情就在這時發生了。

其實這對莉諾卡來說也是個意外——她射出的粒子流命中了剛剛錯過目標的那發火箭,爆炸的氣浪將猝不及防的草帽男推向莉諾卡。草帽男剛來得及調整姿態,挺著巨劍的莉諾卡就撞了上來。

巨劍撞在草帽型的盾牌上,撞擊的衝力讓草帽地左臂向外翻開,卻使得劍身沿著盾牌的表面弧線滑向一邊,擦出一片火花,摩擦的熱量和巨劍本身的溫度讓草帽表面與鋒鏑接觸地部分全數溶解,流出一道道黑色的“血”。另一側草帽男用玉米棒子格開還在噴吐著火舌的四聯裝粒子炮。粒子流擦過玉米的表面,讓黃澄澄地玉米粒發出了烤玉米的香味。

由於武器與武器的撞擊,草帽男兩隻手都向外打開,身前空門大開。莉諾卡就這樣徑直衝向草帽男的胸膛。

小女孩丟開手裡已經沒用地火箭筒,火箭筒隨著慣性旋轉著從草帽男頭頂飛過,與此同時,莉諾卡從懷裡抽出壓好子彈的手槍。在撞入草帽男懷裡的瞬間將槍口頂住了他地胸膛。

槍聲。

血從草帽男背後新開地孔中湧出,在空中劃出漂亮地弧線。

“小姑娘……”草帽男瞪著眼睛看著莉諾卡,細細的血絲順著他嘴角留下,“你到底……帶了多少火器?”

“沒多少。”莉諾卡說完。稍稍拉開距離,從背後武器支架上抽出最後一件武器——同時也是爺爺地禮物的戰錘,握在手裡。

但是戰鬥顯然已經結束了。草帽男和羽翼的同契被強行解除。他的掙扎著飛向臨近的浮游島。它的草帽羽翼卻沒這麼幸運——它只能隨風飄飛,任憑擺佈。

莉諾卡將飛過她身邊的草帽抓住。跟著男人下降到浮游島上。本來此刻她應該立刻解決那男人然後趕去援助徐向北的,但是……她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也許是那男人在和羽翼分離的一瞬間露出的笑容的緣故吧。

但願這時間不會太長……

男人落地之後,掙扎著爬向地面突起的石頭,仰著身子無力的靠在石頭上,看著小心翼翼的懸浮在距離地面一米高的位置的莉諾卡。

“那傢伙,”他似乎已經無力抬起自己的手指,而只能以目光看著莉諾卡手裡的帽子,“叫……分院帽……哈哈,很、很怪的名字吧……不過,雖然比不上你的搭檔,卻也是……”

接著男人咳嗽起來,大口大口的鮮血從他嘴裡咳出,咳嗽玩之後,他以微弱了許多的聲音繼續說道:“小姑娘……說實話……敗在你手上……不甘心呢,但是……敗了就是……這樣也好,因為……啊,她來了,她來接我了……”

說著男人忽然抬起本應完全無力的手,張開沾滿鮮血的五指,拚命的伸向天空,呼喚著某個人的名字。他眼裡的執著讓莉諾卡不由得向後飄了一點。可是男人的力氣也就到此為止了,剛剛那一瞬間準確來說是迴光返照吧。在他身體倒向一邊的前一刻,莉諾卡終於聽清了他呼喚的名字——

——夏子。

是女孩子的名字呢,怕露菲在莉諾卡腦海裡念道,隨即話鋒一轉,提醒搭檔,我們趕快去支援夏亞他們吧,在這磨蹭的時候夏亞他們要是有什麼不測,辛苦得來的勝利就沒有意義了!

莉諾卡掃了眼遠處不斷閃爍著交戰的光芒的天空,輕輕點了點頭,接著她從空中落下,彎下腰把草帽放在男人身邊,揀了塊石頭壓好,輕聲念了句:“你就陪他最後一程吧,一切結束後,我再來回收你。”

然後小女孩伸手闔上草帽男那依然圓睜著的雙眼,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會做這一連串的動作。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才拍拍背後那對破破爛爛的金屬骨架翅膀,消失在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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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29 23:39:43
138 少女、兔子與鳶尾花(32)

徐向北在烈焰掃過的瞬間躲進了浮游島背後,通過空識正追在對方的狙擊手身後,不過近戰系的羽翼想要對對方的狙擊手造成足夠干擾實在是太過勉強,何況千鳥移動方式特殊,它不能飛,只能依靠身體強化過的翔士跳著跑,再加上對方可是能和莉諾卡拼機動性的存在,就算徐向北和辛德蕾拉去對付她都不一定有效果。

而這邊的火男對於和徐向北一樣沒什麼防禦手段、恢復能力卻比辛德蕾拉低上好幾個檔次的的千鳥來說,又實在太過強大——不管機動能力再怎麼好,火焰捲過來總是會被舔到一點的。這對恢復機能已經完成自我修復的辛德蕾拉來說也許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千鳥來說可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這個時候就顯現出多單元設計的好處了,辛德蕾拉本身功率就屬於艾斯柯佳尼世界的羽翼當中頂尖的水平,卻不需要負載武器等其他系統的消耗,而是專心負責空識掃瞄、飛行和翔士的身體恢復(後兩項為主),效能當然比一般的羽翼要強悍許多。

但是光能恢復並不會贏得勝利,徐向北以空識關注著正在向自己逼過來的火男。開打之後沒多久,徐向北就用辛西婭的刀刃斬開了保護他的火焰層,可是卻因為對方的本體包裹在高密度的能量當中以至於空識無法精確定位,而沒有傷到對方的本體,被劈開地火焰當中露出一張男人的臉。那從容的表情下面隱隱透著些許驚訝。徐向北覺得自己完全可以理解他的想法,畢竟他的火焰護盾能夠擋開大多數的光束武器,他大概是沒有料到這把少見的光束刀竟然能切開護盾。其實辛西婭就和辛德蕾拉一樣,擁有艾斯柯佳尼頂尖的核心功率的她卻只需要發揮武器地作用,高能量被聚集在小小一片刀刃上,火男的火焰盾牌在這刀刃面前就是個半吊子……

不過一擊未得手的代價就是,一發冷槍差點打中徐向北的腦袋,然後追上來地火焰差點把徐向北給烤了,好在半年多的鍛鍊讓徐向北的身材變得極度勻稱。沒什麼油水給火焰燒……

相應的從那以後火男就謹慎了許多,彷彿他就在那一瞬間失去了對他地火焰盾牌的信任,他小心翼翼的和徐向北保持著距離。而且他還把火焰盾的強度和厚度提高了好幾個檔次,這回就算徐向北能劈開盾牌。也無法順利接近到光刃能傷到火男地距離。

徐向北在心裡吐槽,用這種誇張的火焰系羽翼的傢伙不都應該是一副一根筋地熱血笨蛋麼,為什麼會來個這麼謹慎地傢伙。不過這話也不完全對,按照莉諾卡地說法。火男的羽翼屬於邪道,她地力量越強大,就代表著她對自己的翔士和周圍的環境造成的傷害越大,會這樣肆無忌憚的傷害自己的傢伙。用謹慎一詞來評價似乎不太合適。

抱怨歸抱怨,作為遊戲宅可不會因為這點意外而放棄闖關,實際上。經過將近十分鐘的觀察。徐向北心裡已經有了辦法。這個時候他躲在浮游島背後。一邊觀察著很謹慎的接近的火男,一邊注意著在遠處被莉斯追著跑的狙擊手。辛德蕾拉給出對手的飛行軌跡預測圖和預估彈道,辛德蕾拉的貼心讓徐向北心情非常的愉快。

“那麼,接下來,”在腦海裡預演完接下來的行動之後,徐向北在腦海裡對自己的兩名少女搭檔說道,“我們要給敵人點顏色看看!”

說著他舉起手裡的鐮刀,一個轉身照著背後浮游島最薄的地方劈下,光刃深深的沒入石頭,將接觸到的所有東西都熔成液體,由於光刀的高溫瞬間加熱了刀刃劃過的軌跡附近的石塊,劇烈的溫度變化導致浮游島內部的應力平衡被破壞,整個浮游島像在打擺子似的顫抖著,大量的碎石從浮游島表面脫落,而樹枝狀的龜裂正沿著浮游島一側的邊緣擴張,最終使得整個邊緣從浮游島主體上脫落下來,看起來就像是個大號曲奇餅被掰掉了旁邊的一小塊似的。崩解造成了大量的粉塵,遮住徐向北的身影的同時也讓置身其中的徐向北劇烈的咳嗽起來。

可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他一把頂住在他面前向下跌落的最大號的那塊碎片,把他當成盾牌擋在自己身前。緊接著辛德蕾拉的向後一拍,少女優越的加速性能在這一瞬間被發揮到極致,巨大的石塊就這麼迎著保護火男的火焰盾牌衝了過去。耀目的火焰灼燒著石塊的表面,因為高溫膨脹而從石塊表面脫落的碎石在徐向北四周形成一道薄薄的幕簾。

似乎是被徐向北切下浮游島的一部分當盾牌的舉動嚇了一跳,火男的動作稍微遲緩了一下——就和徐向北預料的一樣,火男並沒有和他羽翼的力量相應的實戰經驗。他僅僅是愣了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徐向北就已經衝散了護衛著他的火焰,碩大的石塊眼看著就要撞上他的鼻尖。

火男被撞飛出好一段距離才控制住身體,這個瞬間撞飛他的石塊表面光芒劃出一個十字,隨著光刃探出的尖端消失在石塊的邊緣,巨大的石塊爆裂成不規則的四大塊和無數的大大小小的碎石,碎片隨著慣性像散彈槍的槍彈一般灑向火男,辛德蕾拉的翅膀掀起的狂風從後面趕上來,吹散了又要聚攏過來的火盾。

機動力不佳的火男置身碎石的風暴之中,他勉強的躲過了四個大塊的碎片,身上卻被密集而又尖銳的小碎片擦出無數的傷痕。

在碎石風暴之後,徐向北穿過粉塵組成的屏障,他把手裡的鐮刀像長槍一般伸出,被置於前方的光之刃直取火男地胸膛。除非光盾或者戰艦偏轉力場這類專門的用來應對光束攻擊的防禦手段。否則沒人能擋得住辛西婭的刀刃(其實光盾和偏轉力場在辛西婭掌握具體特徵之後也失效了,相當於被“中和”了),偏偏火男的盾是依靠能量的硬碰硬來抵擋光束攻擊,何況此時徐向北和火男之間沒有一星半點的火焰——火焰再次聚攏的速度完全比不上辛德蕾拉此時的速度。

即將分出勝負地剎那,徐向北的後腦勺一陣發涼——經過這麼多場惡戰,徐向北多少也有點所謂戰士的直覺,他立刻脫離原定的飛行軌道,翻滾著向一側規避,下一秒彈丸帶著呼嘯掠過他之前所在地位置。由於彈丸的彈道幾乎與徐向北的飛行軌跡重合,它脫靶之後擦過了火男的肩膀,順帶把火男身後浮游島上地建築打了個對穿。

本來這一段距離徐向北並沒有讓辛德蕾拉使出全力來衝刺,就是為了在狙擊手射擊的時候通過驟然加速來躲開子彈。但是怎奈這個角度實在太過刁鉆,迫使徐向北眼睜睜的丟失了難得的攻擊機會。

剛剛被衝散地火焰盾再一次聚攏過來,封住了徐向北的攻擊路線。

為了躲避接下來的反擊,徐向北再一次躲進了浮游島群當中。在島嶼地陰影中不斷移動。

“至少我們把他地衣服給撕掉了。”全力躲避著火男和狙擊手地射界的徐向北有些自嘲地想。

這麼說也沒錯,至少我和辛蒂都好好的欣賞了下對方的裸體辛西婭悠哉游哉的開著玩笑,小小的半身像依然如故的端著紅茶。

徐向北沒理會辛西婭的捉弄,他開始盤算找個機會再試一次。不過他現在開始擔心,同樣的攻擊還能不能對火男起作用,萬一對方有聖鬥士的血統呢?(此刻車田正美淚流滿面)

就在這時候。一個小東西進入了徐向北的視野。

一開始徐向北還以為是芙鈴。可仔細一看又不是那麼回事。芙鈴是一頭漂亮的長髮,身後就和希達一樣拖了兩條和她身體差不多長的細辮子。而現在進入徐向北空識的這個小傢伙則是一頭短髮,只有額前的兩束頭髮留得特別長,微微偏藍的髮絲一路垂到小傢伙的胸前。更重要的是,芙鈴總是一副頑皮的樣子,新出現的小傢伙卻給人一種沉靜的感覺。

徐向北一個機靈,長期玩遊戲鍛鍊出來的直覺告訴他,自己的裝備要升級了。

兩名少女的反應則充分的印證了徐向北的猜想:

熟悉的感覺

啊,那是輔助單元吧,是三號的還是五號的呢?

說話間小傢伙已經穿過夜空,飛到徐向北面前,她瞪著一雙充滿無機質感覺的眼睛,盯著徐向北,細小的雙唇微微張開,輕柔的聲音完全沒有抑揚頓挫,和她的眼睛一樣充滿了無機質的感覺:“2130,本機與MSN002同系04接觸,現在執行通告任務,本機……”

小傢伙正要開始大放電波,對方的狙擊手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轉到了可以對徐向北發起攻擊的位置,雖然莉斯馬上向她撲過去,彈丸依然從她手裡的重弩噴出,風馳電掣的向著徐向北襲來……

徐向北條件反射的想要規避,可辛德蕾拉留在原地沒有動,少女在徐向北腦海裡給出彈丸的彈道,徐向北驚奇的發現這彈道剛好擦過自己此時的行進路線——擦過而已。

對方的準頭下降了?是疲勞的緣故麼?這明明才打了不到二十分鐘啊?

“2131時,本機首次執行空識干擾小傢伙忙不迭的說道,她的語氣總讓徐向北想起好萊塢太空科幻電影裡的飛船主電腦,“繼續執行通告任務,本機為MSN-5JAGD-GA之輔助單元,芙蘭朵露,本機原任務為在MSN-003-JAGD-GA冷凍期間和偽裝系統一道監控和保護冷凍系統及MSN-003JAGD-G.為支援MSN-004作戰,併負責引導接003…”

徐向北大張著嘴巴,在心裡吐槽:原來這傢伙是電波屬性的麼。而且按照她說地話和剛

戰表現來看。這傢伙能干擾空識?

這時,更讓徐向北驚掉下巴的事情發生了:在稀里嘩啦說完一大堆之後,名為芙蘭朵露的小傢伙丟下一句“投影系統啟動”,她的外形就在徐向北面前變成了他自己的模樣,當然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分辨出差別,但問題是整個戰場上有多少人能仔細的用空識打量對手呢?

完成變身之後,小傢伙接著說:“MSN-003JAGD-GA的活性化程序預計還有23秒完成,本機將擔當引導和火力分散任務,請跟:

說著小傢伙也不管徐向北如何回答。徑直改變了航向,徐向北趕忙跟在後方,同時讓辛德蕾拉將這裡地狀況用發報機向此時戰區內的所有友方翔士和戰艦報告(其實也沒多少友方)。

接下來的路程比想像中的還要輕鬆,徐向北地分身術一下子搞的火男和狙擊女都懵了。短暫的驚訝之後。火男因為對狀況感到疑惑而減慢了追擊的步伐(本傑明就是多疑嘛),狙擊手卻很有職業風範地當機立斷的選了其中一個目標開火了。第一槍徑直穿過了投影,確定這個是假貨之後她立刻掉轉槍口,對準另一個。可就在這時兩個看起來一模一樣的身影忽然聚到一起,狙擊手的羽翼那引以為豪地空識在一瞬間丟失了兩人的影像,再次捕捉到的時候她面對又一次分開地兩個身影,她發現自己又得重來了……

就這樣。徐向北他們拖著“尾巴”飛快地向著索蘭尼亞碎片群地邊緣接近。

而此時,作為徐向北他們的目地地的浮游島也悄悄的起了變化。

機械的運轉聲中,浮游島中間的土塊拱了起來。還沒完全腐爛的鳶尾花枯枝和泥土一道從不斷向上升起的土堆頂部滑落。當土堆升起到有普通人腰部那麼高時。它的頂部終於裸露出金屬的光澤。

看起來像個大花蕾的金屬箱體一直升到兩人高,才在巨大的“哢噠”聲中停止了上升。接著某種光芒流過箱體的表面,將依然附著在表面上的浮土清掉,於是紅色的大號003字樣終於暴露在空氣中。

沉默持續了一小會,然後箱體底部的紅燈轉成了綠燈,機械的聲隨之響起。

箱體的外殼就像真正的花瓣一般綻開,向著四周緩緩放下,白色的氣體從金屬“花瓣”中溢出,逐漸消散,亮出中間的“花蕊”——那是一個充滿著淡黃色液體的碩大玻璃槽,玻璃槽中央,漂浮著像胎兒般蜷縮在一起的少女。

外殼完全展開之後,玻璃槽頂端標有“LCL”字樣的指示燈忽然變成白色,淡黃色的液體隨即從玻璃槽底部的四個孔洞中噴出,在地上留下十字型的水跡。隨著槽內水平面的不斷降低,漂浮在水中的少女也逐漸落到玻璃槽的底部。在水面降低到胸部以下之後,也許是濕潤的皮膚接觸到冰冷的空氣的緣故,少女的身體忽然抽搐了幾下,接著她就緩緩的抬起頭,第一次撐開自己的眼睛,透過玻璃罩好奇的打量著外面的世界。

然後少女抬起手,好奇的推了下面前的玻璃,於是圓柱形的玻璃罩有一半像門一樣向前開啟。

“啊”少女發出驚訝的聲音,隨即很的小腳伸出玻璃罩的底座,光溜溜的小腳丫輕觸地面的泥土。小女孩從玻璃槽裡爬了出來,站在浮游島的正中央,小腦袋左右晃動著。

腦袋骨碌碌的轉了一會,她似乎對此感到厭倦了,就收回了目光,隨即開始像小動物一樣大幅度抖動自己的身體。

殘留在她那紅色長髮上的水珠被甩到空中,在月光下形成一圈圈晶瑩的光點。甩掉水珠之後頭髮的粘稠性大幅度降低,於是一對和頭髮同色的貓耳從在少女的頭上彈起,俏皮的甩來甩去,而原本緊貼著少女身體的三股紅色的大尾巴也隨著水珠的脫落不斷的膨脹起來。

將身上的水處理掉之後,少女再次抬起頭,這次她看見遠方不斷閃過的戰鬥的光芒。

小女孩的眼睛立刻變得閃閃發亮,她亮出開心的笑容,撒丫子就往光芒的方向跑去。也許是高興的緣故,她的三條大尾巴不斷的甩動,一不小心甩到了她自己的腳底下,小女孩就這樣踩著自己的尾巴向前撲倒,一頭紮進了泥土裡。

小女孩揮動小手支起上身,抬起沾滿泥土的小臉蛋,晶瑩的液體在她眼角聚整合豆大的淚珠,接著她就這麼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尾巴上,扯著嗓子放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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