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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神巫六六]蒼空戰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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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30 17:57:09
169 西格瑪和聲(20)

卡特雷亞在自己艦隊的最後尾穩住了身形,遙望著遠方結束了追擊正在重整隊形的米德特魯加翔士群,代表著伊斯坎塔娜女王陛下的那件大披風就飛揚在一干米德特魯加翔士中間,即使不使用空識它所散發的存在感也讓人難以將它忽略。

伊斯坎塔娜陛下和她的羽翼別塞法勒斯的實力絕對是自己碰上的翔士當中最強的,就在方才還和那位陛下戰得難解難分的卡特雷亞對這點異常的有把握,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拓婭在機能方面比起別塞法勒斯要略強一些,自己可能壓根就不是米德特魯加的女王陛下的對手。

再加上伊斯坎塔娜到現在為止所表現出來的種種特質,就連卡特雷亞都忍不住懷疑,布里多瓦這次該不會真的氣數已盡了吧?

打得還真是慘烈呢。腦海裡拓婭的聲音聽起來和往常一樣帶著點置身事外的味道,這點讓卡特雷亞有些難以釋懷,不過畢竟是在一起有一段時間的老搭檔,差不多也習慣了。

卡特雷亞回頭查看自己的艦隊,看著一艘艘傷痕纍纍的戰艦拖著黑色的煙柱航行在已經變了顏色的天空中,看著帶著一身血污懸停在自己身後的翔士們,看著他們那充滿疲憊的臉。

卡特雷亞忽然想,自己看起來應該和他們差不多吧:精疲力盡外表狼狽,酷似從地獄中歸來的惡鬼。

想到這,她不免重重的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那位陛下需要的只是一場低傷亡的勝利來鼓舞士氣,只怕我們連逃都逃不出來吧!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卡特雷亞不得不承認拓婭說的是事實,只要現在那位女王再揮軍掩殺過來,自己的艦隊在劫難逃,女王陛下不過是不想讓困獸猶鬥的自己帶給她更多的傷亡——特別是在帝國艦隊真正地主力依然擋在她進軍的路上的時候。

而且,卡特雷亞懷疑,伊斯坎塔娜在制定策略的時候。說不定將布里多瓦內部的派系鬥爭都考慮在內了,她知道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在會戰剛剛開始就發射了撤退信號的卡特雷亞恐怕是沒有能力左右帝國的高層決策了,帝國內部有不少人巴不得藉著這個機會,將“陰陽魔女”踹出帝國地政治格局,最不濟也要暫時解除卡特雷亞的指揮權,將這位新晉元帥“冷凍”起來。

這麼想著,卡特雷亞又回憶起和伊斯坎塔娜陛下的那次酒會。想到那個時候感到的那種壓迫感,那種威嚴。

有那麼一瞬間卡特雷亞自暴自棄的想,乾脆轉投到那位陛下麾下算了。不過她立刻意識到,那樣的話,剛剛犧牲的戰士們的血就統統白流了。

剛剛地激戰,讓卡特雷亞的禁衛艦隊損失了三分之一的戰艦,剩下的戰艦裡,超過一半在回港後。等待它們的也是報廢的命運——它們那千瘡百孔的艦體已經連維修地價值都沒有了。

翔士方面的損失更加恐怖,單是卡特雷亞的禁衛翔士就損失了四名,而他們每一個都是卡特雷亞親自遴選出來的好手,每一個都是卡特雷亞所珍惜所信賴地手足。

讓人難以忘懷的傷痕已經永遠留下了。

要麼,就在那次酒會之後,今天地會戰之前改旗易幟,要麼就一直抵抗到底。選了一個再反悔這種事情,可不符合她卡特雷亞的作風。

沒錯,比起憂傷和沮喪,卡雷你還是更適合現在這種自信滿滿的表情啊!

卡特雷亞沒有回答自己羽翼的話語。她不動聲色的抹掉嘴邊淡淡地笑意,只保留著眼眶中決絕地目光。向後轉過身去,面對著自己的部下們。

就在這時候她看見一個陌生地身影懸停在自己倖存的禁衛翔士們中間。那是一名看起來剛過二十歲的年輕人,他的羽翼那全紅色的戰鬥形態,讓他顯得分外的鶴立雞群。

卡特雷亞瞇起眼睛,仔細端詳繪製在那翔士盾牌上的酷似聖喬治八角十字的黑色家族紋章。在自己的記憶裡尋找著相關的信息。最終卻一無所獲。

察覺到主君表情所代表的含義,多勒雷斯立刻開口介紹道:“這位是弗雷德曼.德.拉.裡希特霍芬男爵。是南十字天區的領主,這次應詔參戰的貴族之

卡特雷亞點點頭,心想原來如此,這次派給自己的雜牌軍裡那些應詔而來的貴族全部都是做著飛昇夢的小貴族,沒權沒勢,難怪自己會不記得那個紋章;不過能夠在剛剛那場惡戰中倖存,又被默許置身於自己的禁衛翔士當中,多勒雷斯還親自向自己介紹此人,那也就意味著……

“非常願意為您效勞,王女殿下。”年輕人以優雅的動作向卡特雷亞鞠躬,右手輕輕按在胸前,畢恭畢敬的語氣讓任何人都會沒來由的感到愉悅。

啊啦啦,看來這孩子在故鄉里多半有著男人公敵處女獵殺者之類的外號,拓婭我要拿出實力來了,不然卡雷都會被搶走了呢!哦哦!努力努力!

不理會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變得情緒高漲的羽翼,卡特雷亞看了多勒雷斯一眼,隨即對紅色男爵閣下點點頭,拿出公事公辦的語調答道:“我代表布里多瓦王族,感謝您的奮戰。”

緊接著卡特雷亞掃了面前倖存的戰士們,以清澈爽朗同時又隱含著堅定的嗓音說道:“要跑路了,諸位!”戰鬥發生的地方距離阿拉希大陸並不算很遠,一整個早上大陸的居民們都能看到天邊此起彼伏的光芒。米德特魯加艦隊出現所造成的最初的混亂之後,人們漸漸平靜下來,男人們都放下手裡的活計,端著裝滿啤酒的大木杯聚集在門廊底下,一邊閒聊一邊看著那遙遠的戰火;女人們則像往常一樣挎著菜籃,在市場裡挑選著青菜,只有當熟識的幾個主婦碰到了一起,她們才會一邊抱怨米德特魯加屯兵邊境造成菜價上漲。一邊抬頭看著天邊閃動地光芒,虔誠的畫著十字。

戰敗消息傳來的時候,這一切都亂套了。不久前還系泊在阿拉希大陸某個地方的布里多瓦戰艦,一艘接一艘的拖著滾滾濃煙搖搖晃晃的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裡。絕大多數戰艦都向著他們看到的第一個城鎮撞了下去,戰艦地火藥庫無一例外都在觸地的剎那就發生劇烈的爆炸,將不幸位於落點附近的一切都掀到空中。

而那些勉強能航行的則像個醉漢似的蹣跚著穿過阿拉希附近空域,向著後方退卻,一邊飛一邊沉重的火炮推下船舷。以減輕戰艦的質量。這些從天而降地鋼鐵垃圾砸壞了阿拉希人的房頂和腦袋,進一步的增加著人們的恐慌。

所有這一切都在告訴人們一個事實,那位不敗的魔女,被稱為奇蹟卡的卡特雷亞竟然戰敗了!(楊提督淚流滿面)

恐怖再次降臨在大陸的每個角落,長久以來布里多瓦官方對米德特魯加人地妖魔化宣傳這一刻終於體現出它的作用,不過有了清晨那第一次恐慌留下的經驗,這一次人們知道自己無處可逃,於是他們也不往街上湧了。他們鎖上房門,把客廳裡所有能移動東西都堵到門前,然後鉆進地下室,一家幾口縮在散發著咸腥味兒的醃菜和肉乾之間,靜靜地等待著那些野蠻的下層人地到來。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著整個大陸,所有人都躲在陰影裡瑟瑟發抖。

到底過了多久呢?

有些急性子的人忍不住鉆出自己藏身的地方,將房子對著米德特魯加那一邊的窗戶推開一個小小地縫隙。向外小心翼翼地窺探著。

看起來比清晨時更加誇張的巨大艦陣佔據了整整一面天空,米德特魯加地藍底白叉旗甚至壓過了天空本來的色彩,讓湛藍的天穹徹底淪為了背景。

隨著距離的拉近,憑著人的肉眼就能分辨出戰艦的型號。像根中間被拍扁了的大臘腸的是穆薩級,肚子渾圓的是馬里奧級運輸艦。帶沖角的是德傅里葉級強襲突擊艦……

而飛在整個艦陣最前方的那艘獨一無二的巨大戰艦,毫無疑問是米德特魯加女王的旗艦,弗雷姆.黑子號。關於這艘旗艦的傳聞多得數不勝數,在布里多瓦官方的宣傳裡,它就是惡魔的化身。是傳播毀滅的惡龍。是死亡最忠實的盟友。

它的存在,清楚的告訴所有布里多瓦人。米德特魯加那位女王陛下,那個所有野蠻人的大首領,那個嗜殺成性的暴君,此時此刻正向他們飛來。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音樂聲。

某種銀色酷似地球蘇格蘭風笛的樂器在空中奏響,悠揚歡快的旋律迴轉在阿拉希上空。

那樂聲聽起來給人一種非常友好的感覺,絲毫不像是野蠻人的戰歌,極富穿透力的音樂漸漸的傳進每個人的耳朵,安撫著他們因為恐懼而躁動不安的心靈。

當那支龐大的艦隊終於到達阿拉希大陸邊緣的時候,鼓點加入了演奏,使得原本悠揚的風笛聲無形中具有了些許進行曲的味道。

米德特魯加的翔士們環繞著各自配屬的戰艦,排成整齊的隊伍在天空中行進,那壯觀的軍陣配合著樂曲聲,營造出一種難以抵擋的震撼。

越來越多的布里多瓦人從窗戶中探出腦袋,仰望著天空中行進的軍陣,聆聽著悠揚又充滿朝氣的樂曲。

接著,什麼人的話語聲壓過風笛的音色,鉆進每個人的耳膜。“布里多瓦的公民們!我是米德特魯加女王伊斯坎塔娜.庫納塔.伊茲米.米德特魯加!從此刻開始,汝等皆為我的臣民!我伊斯坎塔娜從來不傷害自己的臣民,在我的土地上所有人都能安居樂業!”

鏗鏘有力的話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管是從窗戶中探出頭來的人,還是仍然蜷縮在陰影裡的人,全部都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耳朵上,聆聽著來自天上的聲音。

“願意耕耘我的土地之人,我授予你們農具;原因為我的軍隊打造武器之人,我給你們鍛鐵爐熊熊的火焰;願意將我的商品帶向四方之人,我保護你們行商的旅途;而那些願意追隨我的腳步之人,我將引領你們踏遍天空的每個角落!我將帶領你們去到世界的盡頭!我的征途,是星辰雲海!”

天空中落下的話語撩動著所有人的心弦,光是聽著,就讓人的脈搏禁不住的開始躁動,越來越多的窗戶打開了,一個個腦袋探了出來,仰望著天空中那發出鏗鏘話語的存在。

有的年輕人甚至不顧家人的阻撓,推開了自己的家門,來到街上,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仰望著那讓他們胸中湧起一陣又一陣悸動的存在。

弗雷姆.黑子號的船頭反射著陽光,桅杆上飄揚著的巨大旗幟下面,停留著一個披著比那旗幟還要巨大披風的嬌小人影,鏗鏘有力的話語正是從那個小小的人影的胸腔中發出,經過擴音羽翼的放大,傳向阿拉希大陸的每個角落。

“我的新的臣民們啊!”說著那人影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騎士長槍,太陽的光芒打在長槍光滑的表面上,反射向四周,晃著所有直視那長槍的人的眼睛,初冬的狂風掃過,撩起那人影背後的巨大鬥篷,讓藍白相間的布匹就如翅膀版在她身後展開,“這就是我的王道!順應此道者,我將賜予他無盡的繁榮!”

下一刻,天空中的翔士和士兵們一齊高喊起來,那喊聲壓過世間一切聲響,充斥著蒼穹下的每個角落。

“吾皇萬歲!吾皇萬歲!”

地上的人們訝異著望著一片沸騰的天空,“吾皇萬歲”的聲音塞滿了他們的耳廓。

“吾皇萬歲!吾皇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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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30 17:57:28
170 西格瑪和聲(21)

多菲雷亞覺得非常不高興。

她把原因歸結為船外面的天氣不好。

在將偶然擊斃的老山風鯨肢解後,月光舟就再次鉆進了風暴層那常年不停息的狂風暴雨之中,碩大的雨點敲打著鐵甲外殼,周圍那黑色的雲層中時不時流淌著白色的電光,卻無法改變天空的底色,而是迅速的被無處不在的黑色吞噬。

明明是白天,光照狀況卻和深夜裡一模一樣。不過好在莉諾卡的月光舟電氣化工作進行得還算順利,少女利用風雨燈的燈罩和光魔燈絲結合製造出來的電燈被安放在比較需要燈光的地方,三層和四層甲板的走廊也終於有了穩定的燈光,就算沒有帶燭臺,也不用再憑著墻角發出的螢光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摸索了。

可就連艦橋上的燈光都不能使多菲雷亞的心情好轉,少女悶悶不樂的坐在駕駛臺上,膝蓋上還攤開著帶來解悶用的小說(希達強力推薦作品),不過小說的書頁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翻動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嘛!”沉默中的少女忽然大喊起來,還重重的敲了下駕駛座的扶手,喊完之後少女重重的哼了一聲,小嘴唇憋得緊緊的,眉頭像麻花一樣擰在一起。

此時此刻,月光舟正加快速度,向著尤歌朵拉的家鄉五十二區飛去,這段旅程還要持續四天——其實按照原先的航行計劃,月光舟要先到距離較近的風暴層中轉城鎮(也是人魚和人類的混合居住)去打聽情況,做好準備再繼續往五十二區前進的,如果按這個計劃做,整個航程要持續將近七天。長是長了一點,但是尤歌朵拉說的大祭司要對人類動手是十天後,這個角度看綽綽有餘。

所以多菲雷亞搞不明白徐向北突然下令直接向著五十二區奔去的原因了,要說是掛念五十二區的人類的命運,早幹嘛去了。為什麼不在知道這個消息地那一刻就直奔五十二區呢?怎麼都解釋不通嘛!

而讓多菲雷亞格外不爽的是,當她就這個問題質問徐向北的時候,徐向北完全是在顧左右而言他,用各種看似很有道理實則胡說八道的理由來敷衍她。

還有辛西婭,本來多菲雷亞對這位貴族少女還頗有好感,可是現在,儘管辛西婭的樣子其實和往常沒什麼兩樣,在多菲雷亞看來卻完全變了味道。

什麼嘛。一副女主人的樣子!多菲雷亞這一天多里不止一次這樣想,特別是昨天晚餐的時候,辛西婭告訴大家瓦利艾爾家在五十二區有私設聯絡點的時候,少女地表情在多菲雷亞看來簡直就像是……就像是……

多菲雷亞咬緊了嘴唇,非常不甘心的在心裡嘀咕,不過就是有那麼一點王族血統嘛,如果不是自己已經被家裡放逐了,整個帝國情報局都聽從自己的調遣呢!普通的大貴族有什麼好得意的嘛!(這裡多菲雷亞並沒有想到帝國情報局效忠的其實是王族中的實力派。而不是像他們的誓言說地那樣向全體王族效忠)

就這樣自顧自的鬱悶了好一會,多菲雷亞終於鬆開一直憋得緊緊的肩膀,揚起頭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這是怎麼了?”少女看著艦橋那熟悉的天花板,自言自語道,“王族的胸襟可不應該是這樣啊……”

說完少女又嘆了口氣,隨即搖搖頭,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

這種釋然地表情才剛剛露了個頭。陰鬱又再次佔領了少女的面容,原本少女那揚起的下巴又垂了下去,目光也無力的轉向地面。

“但是,辛西婭也搬進了夏亞地房間了呢。”多菲雷亞以低落到極點的聲音呢喃著。堵在胸口地沉重感讓少女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吸氣,她伸出手。撫摸著自己面前的舵盤,繼續低聲訴說著,“而且,月光舟喲,昨天夏亞和辛蒂兩人一起離開之後。發生了些什麼呢。總覺得……總覺得……”——

總覺得辛德蕾拉的表情變了許多,可是又說不出來究竟哪裡變了。

多菲雷亞再次咬了咬嘴唇。為什麼自己會如此在意呢。明明夏亞和他的羽翼怎麼樣,和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不是麼?莉諾卡也說了吧,羽翼和翔士間親密一點,甚至、甚至做那種事情,根本就沒什麼奇怪地,不是麼?

由於腦海裡突然掠過地某些詞語,多菲雷亞漲紅了臉,可能是因為周圍沒有人的緣故,少女地臉頰看起來比往常紅得還要徹底許多,似乎還能看到蒸汽正源源不斷的從那像熟透了的蘋果般通紅的皮膚上溢出。

就在這個時候,輪子滾過甲板發出的嘈雜聲從艦橋入口外傳來,並且還在越來越大,顯然製造那聲音的人正向著艦橋這邊走來。

多菲雷亞慌慌張張的舉起雙手,使勁摀住自己的臉,彷彿想把湧上臉蛋的血液擠回去似的拚命用力壓著,可是事與願違,她的臉蛋非但沒有恢復正常的顏色,反而隨著手掌的擠壓變得越發的紅潤。

急得團團轉的多菲雷亞最後靈機一動,她先是把身體一仰,靠到駕駛座的靠背上,又向下縮了縮,緊接著她豎起膝蓋上的大書,把自己的身體和臉蛋統統擋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少女才很奇怪的想到,為什麼傳來的不是腳步聲,而是輪子滾地的聲音呢?難道是莉諾卡又發明了什麼怪東西?可那也不對啊,莉諾卡現在不是正在實驗室裡擺弄從風鯨身上弄下來的生物光核心麼,難以想像興緻勃勃的技術狂少女會丟下研究天然形成的戰列艦級別的光核心的的大好機會,跑來到艦橋來弄些怪聲嚇唬自己。

疑惑促使多菲雷亞悄悄將書頁偏開一點,在書和椅背之間露出一條縫,好奇的向外窺視著——她沒有注意到由於自己的精力轉移到其他方面,她臉上的潮紅正在漸漸退去,繼續拿書本這麼煞有介事地遮擋變得一點意義都沒有。

聲音的主人出現在視野裡的時候,多菲雷亞大吃一驚。

她竟然看見一隻大鍋跑上了月光舟的艦橋甲板——不,不是跑。而是滾,因為大鍋底部沒有腳,取而代之的是四個輪子,兩個前輪的輪軸上還裝著個齒輪,齒輪上掛著奇怪的鏈條,鏈條一路向上伸展,通過另一個齒輪和裝在大鍋頂上的開口邊緣地一個古怪裝置連接在一起。

而更讓多菲雷亞驚奇的是大鍋裡裝著的東西。

從多菲雷亞的角度看去,剛好可以看見鍋裡的水面。以及泡在水裡的人魚公主的上半身。

“嘿咻!嘿咻!”尤歌朵拉很賣力的發出近似苦工們勞動時地號子的聲音,同時憋著一張臉,雙手用力的扳動裝在大鍋邊緣的那個和底部的輪子連通的古怪裝置(多菲雷亞不知道,那個裝置其實是徐向北仿製地球上自行車踏板弄出來的),也許是那裝置實在太難推了地緣故,尤歌朵拉的那纖細潔白的手臂上竟然能看到糾結的青筋,而少女臉上也是一副就要力竭而亡地恐怖表情。

盯著緩緩前行的大鍋和尤歌朵拉看了好一會,多菲雷亞明白了。少女推動那奇怪裝置地雙手,正是大鍋前進的動力源,另外,似乎尤歌朵拉還能通過那個古怪的裝置來改變大鍋的前進方向。

“嘿咻!嘿咻!”

尤歌朵拉還在很用力的地喊著,她那扭到一起去地臉讓多菲雷亞忍不住放下手裡的書本,關心地問道:“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這個東西。嘿咻,只要爬上這個坡,嘿咻,就不那麼費力了。”說著載著尤歌朵拉的移動大鍋終於爬上了艦橋甲板入口附近的那段坡道。於是尤歌朵拉長長的舒了口氣,人魚少女抬起手來。以稍顯誇張的動作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看,現在就簡單多了!”

似乎是想向多菲雷亞證實自己話語的真實性,尤歌朵拉以輕鬆的動作快速扳動那個奇怪的裝置,得意洋洋的對坐在駕駛臺上圓睜著眼睛的前王女殿下揚起了下巴。嘻嘻笑著。

“啊。小心,前面……”多菲雷亞的提醒剛說出口。“慘劇”就發生了,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載著尤歌朵拉的大鍋一頭裝上了艦橋前部的艙壁,大鍋裡的水隨著慣性向前飛濺,夾帶著鍋裡的魚一起撞向堅硬的鐵質艙壁,濺起的水花在艙壁上碰得粉碎,稀里嘩啦的砸向地面,而飛起的人魚也一頭撞上艙壁,發出悽慘的叫聲,隨即嘩啦一下落回鍋裡殘留的水中,濺出更多的水花。

多菲雷亞不忍的別過臉去,一邊嘆氣一邊搓著自己的額頭。

頭上飛滿星星和月亮的尤歌朵拉癱倒在鍋裡,過了好一會才抓著大鍋的邊緣爬起來,人魚少女捲著尾巴坐在少了大半的水裡,很快就委屈撅起了嘴巴,眼眶裡也憋出了大顆大顆的淚珠:“過、過分,夏亞明明說了艦橋甲板很寬闊,可以讓我隨便練習的!”

“我說,會撞上是因為你剛剛得意忘形跑得太快了吧?”多菲雷亞皺著眉頭,對尤歌朵拉吐槽道。

“才、才沒有很快呢!多菲你剛剛也看到了吧,這麼難用的東西,我怎麼可能讓它跑得很快呢?這把手可是好難推好難推的喲!根本就跑不快嘛!”尤歌朵拉用手臂“砰砰”的拍著大鍋前面那個奇怪的裝置,慌慌張張的辯解著。

“但是剛剛你自己也說了,上了最開始那個坡之後,就不那麼費力了吧?”

“啊嗚……那是、那是……啊嗚啊嗚……那是……”尤歌朵拉就像被揪住頸後毛的貓咪,雖然想反駁,卻完全想不出詞,只能很委屈的將雙手合在胸前,擺弄著自己那戳在一起的兩根食指。

“你啊,好歹也算是個王女吧……”多菲雷亞都無奈了,她心想自己恐怕永遠都搞不懂人魚的想法了,明明胸部比自己顯得大人多了,為什麼舉動卻總是像個小孩子呢?

“王女?”尤歌朵拉好奇的歪了歪腦袋,一臉不解的樣子。

“WANGNV!”多菲雷亞將這個詞拆分成通用語字母(這裡用拼音表示BY作者),一個一個的拼出來,隨後又連讀了一遍,“王女!懂了麼?王女?”

“王女?那是什麼來的?”尤歌朵拉問這話的時候那純真的表情讓多菲雷亞倍感脫力,而多菲雷亞的表情使人魚少女的臉上顯現出些微的愧疚,“嗚嗚,對不起啦,通、通用語我、我其實不太擅長啦!”

多菲雷亞再次嘆氣,從談話開始的時候算起,自己這是第幾次嘆氣了?

“意思就是,你真的是你爸爸的女兒麼?”

顯然這話在尤歌朵拉那裡被理解成了最表面的意思,人魚的公主嘟起嘴巴:“當然是了,如果尤歌朵拉是爸爸撿來的,那爸爸就不會那麼疼愛尤歌朵拉了!”

“不……我的意思是……”多菲雷亞解釋還沒出口,她就意識到這個問題糾纏下去一點意義都沒有,毫無心機的尤歌朵拉不太可能撒謊,她多半是貨真價實溫蒂妮公主,另外,剛剛尤歌朵拉的話語中有某些東西觸動了多菲雷亞的心弦——

那爸爸就不會那麼疼愛尤歌朵拉了!

疼愛啊,多菲雷亞想——

我被什麼人疼愛過麼?

多菲雷亞想起了那個身影,那個總是在很高的地方俯視著自己的身影,那個總是被光芒包圍以至於自己常常看不清她的容貌的身影,那個名為母親的身影。

同樣是一國的公主的少女撫摸著自己的銀髮,情緒複雜的開口問道:“吶,尤歌,你爸爸是什麼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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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30 17:57:47
171 西格瑪和聲(22)

當尤歌朵拉帶著得意的表情開始講述自己父親的種種之後不久,多菲雷亞的眼睛就瞪得溜圓。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能過得如此愜意的王女的呢?多菲雷亞皺著眉頭苦苦思考著這個問題,卻久久沒能找到答案。

在多菲雷亞看來,身為王女卻過著和貧民百姓的女兒一樣逍遙自在(這是多菲雷亞的一個認知誤區BY作者),這簡直就是一種罪過,是不負責任的表現。嬌小的少女大概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對這種生活,竟然有點嚮往的感覺。

大概是由於受到的衝擊實在太大,多菲雷亞就愣在駕駛座上,老半天沒找到話說,只能看這坐在大鍋裡的人魚公主嘀嘀咕咕的講個不停。

很快人魚公主的敘述就從自己的爸爸轉到那位人類領袖馬科多身上,她開始講述馬科多平時對自己多麼好,講述五十二區人類自治會是二王女人們對她多麼友善,講述馬科多是如何公平公正的裁判協調解決人類與人魚之間的紛爭,又是如何安撫人類當中對人魚越來越多的不滿。

“聽起來他是個不錯的傢伙嘛!”面對說得唾沫橫飛的尤歌朵拉,多菲雷亞終於憋出來這麼一句,不過她的表情表明,她對那個叫馬科多的人類領袖沒有半點感覺。

不過尤歌朵拉可看不出來多菲雷亞的表情代表的意義,她挺起胸膛,用手拍著自己那蓋著兩個瓷碗的乳房,昂起下巴得意洋洋的回應著多菲雷亞的話語,彷彿剛剛多菲誇的是她自己一樣:“那是當然,就連我爸爸都時常會說:馬科多那傢伙,是個好傢伙!”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尤歌朵拉雙手叉腰,刻意板起臉,還把聲音壓得老低。看起來她是在模仿自己老爸說話的聲音和語氣,可惜的是少女本身給人地印象和她想表現出來的老爸的模樣差別實在太大,所以最後得到的效果也和尤歌朵拉預想的大相逕庭。

就連一臉陰鬱的多菲雷亞都忍不住噗哧一下笑了出來,而且少女大概是下意識的想趁著這個機會將胸中的陰霾全部一掃而空,最開始地微笑很快就變成了捧腹大笑,甚至顯現出一切歇斯底里的味道。

“啊嗚,啊嗚嗚,我說的東西哪裡好笑了嘛!”面對哈哈大笑的多菲雷亞。尤歌朵拉急了,少女高舉雙手,拚命的揮舞著,以和平時一樣快到讓人忍不住擔心她咬到自己舌頭的恐怖語速反覆說著“哪裡好笑嘛”“一點不好笑啦”之類的話語,可是她那幅樣子實在太有趣了,導致多菲雷亞笑得更歡了,前仰後合的過程中,少女地銀髮在駕駛座上甩來甩去。留下一片舞動的銀光。

終於,尤歌朵拉停住了自己的嘴巴,很少見的鼓起腮幫子,露出悶悶不樂的表情,很不高興的大聲說:“過分!你在欺負我!”

“抱歉抱歉。”多菲雷亞一邊賠不是,一邊捂著肚子大口大口的吸氣,同時她暗自納悶:我為什麼會笑得這麼開心你?明明不是什麼值得笑成那樣地事情啊。

“不公平。”尤歌朵拉依然是雙手叉腰,皺著眉頭撅著嘴巴,“剛剛光是我在說,由菲你根本就不開口。這不公平!”

說這話的時候尤歌朵拉絲毫沒意識到自己那超級恐怖的語速正是阻止別人發言的大殺器,而且因為語速太快。剛剛她還把多菲雷亞地暱稱給唸錯了。

面對尤歌朵拉忽然提出來的要求,多菲雷亞先是愣了愣,緊接著她心裡有個聲音對自己說:有何不可呢,反正那是自己所放棄地過去,那和自己已經沒有關繫了。

“好啊。我也跟你說說我自己的故事。”多菲雷亞輕輕點點頭。隨即“啪”的一聲闔上自己膝蓋上攤開的大書,她深吸一口氣。開始認真的思考究竟該從哪裡說起。

“哼,”尤歌朵拉抬起右手,很有氣勢地指著多菲雷亞,斬釘截鐵鬥志昂揚地發誓道,“我絕對要從你的故事裡找到超級好笑地地方,然後狠狠的笑你,笑到你死為止!尤歌朵拉這異常小孩子氣的行為再一次讓多菲雷亞感到十分的無語,不過,多菲雷亞忽然覺得,這感覺其實也不錯。

“我跟你說,”多菲雷亞終於選定了起頭的話語,開口前一刻她忽然想到,隨便把自己的身份抖出來好像不是很好,特別是在尤歌朵拉很明顯具有大嘴巴屬性的時候,不過她轉念一想,那些這有什麼關係呢,那些會算計自己的人就算沒有尤歌朵拉的幫助也會找到自己的,所以她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自己的過去,“我啊,曾經和你一樣,也是個王女。”

就在兩名王女“促膝長談”的同時,徐向北正靠在月光舟的後部光核心艙的艙壁上,他抱著雙手看著自己的妹妹圍繞著艙室正中間那個散發著光芒的八面體忙活,而另一個稍顯暗淡的正方形晶體正擺在他的腳邊那是從老山風鯨身上“拆”下來的生物光核心。

“這麼個東西竟然有戰列艦級別的功率?”徐向北用腳尖輕輕頂了頂那個正方體,對著正拿著他不認識的古怪工具在光核心底座上搗鼓的莉諾卡的背影問道,“看起來這個方腦袋的東西比那個尖腦袋的要小很多,不是麼?”

“不但功率是戰列艦級別的,對外的干擾也比人類的造物要小得多,這是我研究了一晚上的結論。”說著莉諾卡直起腰,抬頭挺胸向徐向北展示她的熊貓眼,似乎這樣就能證明這個結論的正確性,“爺爺一直沒有機會親自研究老山風鯨的生物光核心,並且一直因為這個倍感遺憾,所以這東西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絕對有!”

意思就是你其實也不確定這東西運轉起來效果究竟怎麼樣,對吧?徐向北在心裡悄悄吐槽,嘴裡說的卻是另外的事情:“我說,之前被人魚們捕獵的老山風鯨也不少了。如果這生物光核心真的是那麼好的東西,早就被人類用來製造戰艦了吧,考慮到這東西獲取地難度,多半會被當成國王或者什麼大公爵的旗艦的核心,成為那幫傢伙的炫耀方式之一。可是,至少我沒有聽說過這東西被裝在哪個國家的君主旗艦上啊!”

“我也沒有聽說過。”徐向北剛說完,站在他身邊的辛西婭就立刻接上話,為自己的搭檔提供“火力支援”。“實際上,根據我看過的資料,風鯨地生物光核心多半是被光魔工匠收購過去當成原料了吧,這晶體磨碎了之後似乎可以用來加工光魔迴路……”

“那是因為,風鯨也好,老山風鯨也好,它們的光核心在離開身體之後就不能長時間運作了啊。”

莉諾卡的話語讓徐向北和辛西婭對望一眼,兩人都沒說話。而是等著莉諾卡把話繼續說下去二人都十分清楚的知道,月光舟的工匠少女有點好為人師的毛病,這估計也是從她那個頂天立地個性十足的爺爺那裡遺傳來的。

“你們啊,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強力地羽翼一定要和人同契呢,加上那麼個複雜的同契系統,明明只會增加造價不是麼?做成自律兵器的話不是更好?”少女果然就像兩個大人想的那樣,豎起食指擺出一副說教的樣子。興緻勃勃的開始講起來。

徐向北歪著頭,數不清的理由從他那構造奇特地大腦裡湧了出來,不過不外乎都是“防止她們背叛主人”這老掉牙的理由的各種進化和突變種,由此看來變得越來越沒創意的不單只是起點地小說作者……

什麼嘛。夏亞你果然是個色胚,你就這麼想我和辛蒂臣服在你的身前?冷不丁從自己腦海裡冒出來地聲音把徐向北嚇了一大跳。他從眼角的餘光裡瞅了瞅辛西婭,於是他毫無意外的看到了少女戲謔的笑容,這傢伙的攻屬性未免也太強了一點吧,這時候少女忽然低下頭去,臉蛋微紅做羞澀狀。她地思維再一次傳來。不過,別人我不知道啦。夏亞你可不必擔心哦,就算我和辛蒂都是普通地少女,一樣會臣服與主人大人的哦……因為啊,異世界人地……就是……

徐向北覺得自己的耳朵開始發熱她該不會是想說那個吧……

……臉皮都非常薄的呀,稍微一逗就會紅,像小孩子一樣可愛的說……啊啦啦,夏亞你該不會是想到別的地方去了吧?

這傢伙……這算是性騷擾了吧,算性騷擾了吧?

為了掩飾自己被調戲後的失態,徐向北假咳一聲,將目光投向丟出問題以後等著回答的莉諾卡,裝模作樣的問道:“這個,你這麼一說確實是這樣啊,到底是為什麼呢?”

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老哥和羽翼那番小動作的意義的莉諾卡得意洋洋的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的話,你把下巴昂那麼高做什麼?

“哥哥,光魔技術裡面啊,有很多東西工匠們都只知道怎麼做會有怎麼樣效果,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效果,就沒人知道了。”莉諾卡抱著雙臂,擺出一個酷似中學語文課本上的魯迅先生的造型,以故作老成的聲音和語氣說道,“在千百年間,試圖探尋這個問題的光魔工匠有千千萬,理論提出了不知道多少種,可是卻沒有人能夠真正完成實質性的突破。人形羽翼的問題也是這樣,反正只要捨棄掉同契機制,不論給羽翼搭載多麼強大核心,對光魔迴路的刻畫有多麼細緻,最後的成品必然會失敗,無數次嘗試之後唯一知道的就是,當武器的威力超過某個上限,就必須要和擁有同契機制,不然的話武器自己一定會在第一次使用的時候崩潰。”

隨著莉諾卡的訴說,徐向北的注意力也漸漸的被少女的話語所吸引,為什麼會這樣呢?而且,莉諾卡會在這個時候說這個話題的就意味著……

“風鯨的核心和羽翼在某種程度上說,是一樣地麼?”由於專注與思考,徐向北下意識的將自己想到的內容自語出來。

“恩,”莉諾卡用力的點點頭,“爺爺雖然沒有親自研究過老山風鯨的光核心。但是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這時候,徐向北沒來由的想起帕露菲轉述的弗朗西斯翁地那句話,他不動聲色的瞟了眼一直趴在地上用嘴巴給莉諾卡遞工具的大狗,發現大狗也在看著他。

如果說羽翼的意識是第八粒子的整合,那麼第八粒子就是世間最大變數的整合。

徐向北撇了撇嘴。

這時候核心艙的門忽然打開了,穿著女僕裝圍著圍裙的辛德蕾拉走了進來。

可能是匆匆趕來地緣故吧,少女纖細的雙手上還沾著一層白色粉末,身前的圍裙上還殘留著奶油和色拉醬。

“辛蒂。為什麼你這身打扮?”原本還在喋喋不休的莉諾卡似乎大吃一驚,“是哥哥的意思麼?哥哥你就這麼喜歡女僕裝麼?”

“不,我自己決定的。”辛德蕾拉輕輕拉平圍裙的褶皺,“因為方便。”

看著莉諾卡不解地樣子,辛德蕾拉補充了一句:“做飯的時候。”

“原來如此……”

莉諾卡恍然大悟的當兒帕露菲插嘴了:“為什麼辛蒂會過來?”

“因為帕露菲你的空識精確度太低,所以我才拜託辛蒂來幫忙地!”莉諾卡叉著腰,對腳邊的大狗一板一眼地說,“爺爺也真是。平時幹什麼都那麼一絲不茍,為什麼就不肯給自己製造的羽翼搭配精確點的空識呢?真是的!”

“胡說,我的空識應對接下來地試驗已經……”

不理會帕露菲地爭辯,莉諾卡抬起頭,對辛德蕾拉露出微笑:“辛蒂,待會拜託了哦,請你一定將風鯨的生物光核心運作時地第八粒子波動和形成的量場準確的描繪出來哦!拜託了!”

“恩。”辛德蕾拉很鄭重的點頭。隨即她側過臉,以清澈堅定的目光看著徐向北。

看來昨天雲中漫步的目的達到了呢,徐向北有些欣慰的想著,同時對少女回以微笑。

接著莉諾卡用力的一拍手。露出幹勁十足的笑臉:“那麼,讓我們開始試驗吧!”

“等一下。莉諾卡,只靠我真的夠了,莉諾卡!”

莉諾卡像是沒聽見帕露菲的話,少女徑直走到墻邊的傳聲筒那裡,對著其中一個煞有介事的清了清嗓子。隨即開口:“嗯哼。這裡是月光舟技術組組長莉諾卡,舵手長多菲。我們馬上要開始對生物光核心的試驗,更換運作核心的時候可能會有些許的震盪,請小心掌舵……重複……”

沒等莉諾卡開始重複自己的話,多菲雷亞的吼聲就傳了回來:“知道啦!我又不是聾子!真是的!重複個鬼頭啊!”

突然爆發的吼聲讓核心艙的幾人都大吃已經,眾人面面相覷,最後莉諾卡以異常無辜的神態語氣對徐向北他們問道:“我……作了什麼惹她生氣的事情了麼?”

徐向北聳聳肩。

時間前推十秒。

“這實在太奇怪了!”尤歌朵拉忽然打斷了多菲雷亞的訴說,“多菲你說自己是為了黎民百姓才發動戰爭的,這實在太奇怪了!”

“哪裡奇怪了?”話語突然被打斷讓多菲雷亞有些不高興,所以少女的口吻也變得有些不善,“我們議會派是為了改革而起事的,我們的目標是改變那個已經腐朽的制度,讓人民得到自由和平等!我們的戰爭是正義的!你這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亂說!”

“但是,戰爭會死很多很多人的吧?會有很多人受到傷害的吧?一邊說著自己是為大家好,一邊卻做出傷害大家的事情,這太奇怪了!”尤歌朵拉也毫不客氣的反駁回去。

多菲雷亞皺了皺眉頭,大道理就像潮水一般的湧上她的喉頭,可奇怪的是,所有這些就憋在那裡,就是說不出去。

這讓多菲雷亞的心情愈發鬱悶。

剛好這時,傳聲筒裡傳來莉諾卡的聲音:“嗯哼,這裡是月光舟技術組組長莉諾卡,舵手長多菲,我們馬上要開始對生物光核心的試驗,更換運作核心的時候可能會有些許的震盪,請小心掌舵……重複……”

多菲雷亞像是終於等到一個出氣筒,她猛的掀起面前傳聲筒的蓋子,對著裡面大吼:“知道啦!我又不是聾子!真是的!重複個鬼頭啊!”

儘管中間有著種種波折,莉諾卡的生物光核心試驗還是開始了。

月光舟上的人們不知道的是,幾乎在生物光核心啟動的同時,靜悄悄的飛行在暴風雨中某個東西注意到了月光舟的存在。

那是一艘快速貨船大小的長條型黑影,在黑影上的某個部位發出一陣“嘟嘟”聲之後,黑影一側的外壁向著暴風雨展開,狂風暴雨立刻從越開越大的縫隙中湧入,打濕了整齊的掛在裡面的那排東西。

像是被風雨的冰冷所喚醒一般,那排東西中的一個輕輕動了動,緊接著她以緩慢的動作,一點一點的抬起頭來。

掛在她身邊的那些東西也追隨著這名先行者,一個接一個的將低垂的頭顱向上抬起。

然後,紅色的光點在黑暗中依次亮起,就像惡魔的一對對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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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西格瑪和聲(23)

飛翔在暴風雨中的雪茄狀黑色陰影沉默著。

時不時在空中流淌而過的電光照亮陰影的外殼,讓銘刻在上面的時間斑駁暴露在雨點們的視線中,儘管如此雨點還是義無反顧砸到那坑坑窪窪的表面上。

雪茄一側的外殼向外敞開著,裡面的黑暗中亮著一排紅色的光點,那些光點附著的本體掛在雪茄內部空間的天花板上,看起來像極了一群棲息在洞穴頂部的蝙蝠。只不過這些蝙蝠是頭朝上掛著的,而且比起蝙蝠來,她們那時不時被電光照亮的娃娃臉顯然要漂亮得多。

雨水不斷的被風推送進這片比外面更加黑暗的空間,盡情摧殘著經歷了那麼長久的歲月後已經變得老態龍鍾的排水系統,同時也打濕了覆蓋著“她們”的表面的衣物,漫長的時光中,儘管雪茄的外殼都保持著封閉,但是還是有些頑強的塵土硬是經歷千辛萬苦,鉆過了外殼上的縫隙,日積月累之下,她們的衣服上堆滿了灰塵。在雨水的沖刷下,這些象徵著歲月流轉的粉塵彙整合道道黑色的水流,沿著“她們”那顏色酷似正在漸漸變得灰白的老照片般的肌膚向下流淌。

雨水同時也打濕了低垂在她們頭部兩側那毛絨絨的東西,打濕了她們背後拖著的修長的尾巴,從尾巴上滴下的水流迅速匯入雪茄裡的黑暗當中。

忽然,黑暗中浮現出其他的光芒,在靠近雪茄向上敞開的那部分外殼邊緣的地方,出現了一小塊長方形的紅色平面,散發著螢光的平面就像科幻電影中經常出現的那樣,憑空漂浮在空中,平面上用留白的方式顯示著一行古老的文字,文字地最後幾個字母在不斷變換著,一跳一跳的。

暗淡的紅色光芒照亮她們的臉頰。勾勒出片片陰影,原本稚嫩的臉龐在這光芒中反而顯出淡淡的猙獰。

伴隨著輕微的難以察覺的蜂鳴聲,雪茄內部地什麼東西開始動了起來,而裝置在雪茄內部空間兩頭的外形酷似蘑菇頭的某種照明裝置開始像警車的警燈一般閃爍著紅色和黃色的光芒,不過由於照明裝置表面積累的灰塵,這燈光依然給人一種暗淡壓抑的感覺。

交替閃過的紅色和黃色燈光地照耀中,掛著她們的機械臂在齒輪傾軋聲中向外伸展,讓吊掛著的物品暴露在暴風雨當中。呼嘯的風吹動她們頭上的毛絨絨的耳朵,讓她們背後的尾巴狂野地搖擺著。

突然,尖銳刺耳的電鈴聲響起,漂浮著的發光平面的光芒由紅色轉變成綠色,隨即大股地蒸汽從機械臂的關節中噴出,她們被接二連三地投放進黑色的暴雨中,遠看上去就像某種菌類在釋放孢子。

向下掉落一段距離之後,她們當中的一個忽然翻轉身軀。在空中掉了個頭,第八色的光芒開始從她的身體流出,在她地雙手上形成盾牌和武器,她身後地尾巴也開始閃爍著第八色的光芒,就像方向舵一般在暴風雨中甩動,大量地第八色粒子逸散到暴雨中,在她身後勾勒出她飛行的軌跡。最後一個清晰的鷹徽浮現在她的手臂上,鷹徽的光芒照出了靠近她手肘地方的三個古代文字,隨後出現的是代表軍銜的兩道三根骨頭。緊接著剩下的少女們彷彿在模仿著頭一個的動作似的,紛紛召喚自己的武器。拉出第八色的尾跡在空中追隨著擁有三根骨頭的頭領。

她們向著還隱藏在厚重的黑色雨幕之後的月光舟飛去。

劃破天際的閃電,照亮了她們一模一樣的臉。

月光舟上的人們並不知道遠方有一群突然從古老歲月中甦醒過來的兵器正向著自家的戰艦飛來。

徐向北正瞪著眼睛盯著莉諾卡面前正在運轉的那顆生物光核心。月光舟原本的光核心此時已經停止運作,它的機能現在暫時被來自風鯨的自然產物取代。

除了兩個光核心“交棒”的時候稍微有些震顫之外,月光舟上一切正常,至少在徐向北看來是這樣。

不過外行只能看個熱鬧,至於在莉諾卡這種內行看來眼前的試驗是個什麼形態徐向北就不知道了。

辛德蕾拉站在徐向北身邊。正不斷的報告著周圍第八粒子波動的種種參數。同時她抓著鉛筆的手正在面前的紙帶上來回移動,由於紙帶兩端的滾筒正帶動紙帶緩緩轉動。少女的筆尖就在紙帶上留下一道灰色的不斷波動的細線。辛德蕾拉的臉龐看起來有些呆滯,口中吐出的話語也充滿了機械感,讓徐向北不免有些擔心,不過他大腦中的某個部分卻非常的欣喜,因為從某些特別的角度看,充滿機械感的少女反而具備某些意外的萌點。

“意外吶,這看起來和平常的光核心沒什麼差別嘛!”莉諾卡盯著辛德蕾拉畫出來的曲線圖,托著下巴喃喃的說道,“辛蒂你說的波動呈藍色究竟是怎麼判斷出來的啊?不,應該說,這東西有藍色這種說法麼?”

“所謂的藍色,是指會以固定的頻率出現某些固定的波形,一般來說當波形與我們貯存的樣本波形的契合度達到一定程度之後,我們就說波形呈藍色。”和徐向北一樣處於旁觀狀態的辛西婭開口回答莉諾卡的問題,“但是具體是怎麼樣判斷,都是由我們內部的邏輯單元自動處理的,我們最多就是幫你畫出樣本波形圖而已。”

“瞭解,那麼待會就拜託了,啊,還有,是不是只要是藍色的,就說明發出這波動的生物屬於天上軍的造物呢?”

對莉諾卡的問題,辛西婭點了點頭,隨即補上自己的判斷:“我認為,這應該是天上軍在製造生物兵器時刻意留下的辨識信號,為的是防止自己的生物兵器自相殘殺,不過事實究竟如何我就不知道了,因為對於過去那場戰爭,我其實一點概念都沒有,你們去問千鳥那個老傢伙還比較有希望得到相關的情報。”

“這樣啊。也就是說也有地上軍利用這一點進行偽裝地可能?”趴在地上的帕露菲抬起頭,盯著辛西婭的臉問道。

“恩,是這樣沒錯。”辛西婭很乾脆的承認了,少女將臉轉向大狗,卻在目光碰觸到大狗的腦袋的時候,露出透著頑皮意味的笑容,“啊啦,已經恢復過來了麼。我還以為帕露菲你會繼續鬱悶上一段時間呢……”

一直插不上話的徐向北立刻跟進:“對啊,我也這麼想,剛剛帕露菲你地表情和語氣真是極品啊,莉諾卡,不要拋棄我,我還能行!……”

“哥哥!”沒想到首先皺起眉頭的竟然是全神貫注的盯著辛德蕾拉繪製的圖表的莉諾卡,少女能夠暫時放下自己鍾愛的光魔技術來管自己的事情,似乎讓大狗帕露菲覺得異常的欣慰。可遺憾地是莉諾卡的下一句直接讓大狗把下巴都磕掉了,少女是這麼說的,“哥哥,不要拿別人的寵物開玩笑啦!你這樣欺負它我會很為難的!”

“寵,寵物?”帕露菲臉上的表情只能用震驚和絕望來形容。

徐向北挑了挑眉毛,心想究竟是誰在欺負誰啊?

莉諾卡進行試驗的同時,月光舟艦橋上地對話也在繼續進行。

試驗開始時那一陣短暫的震顫之後。月光舟的航行再一次恢復了穩定,原本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地多菲雷亞的表情也鬆弛下來,所以她能夠繼續拿出精力來和尤歌朵拉磨嘴皮子。

但是不管她怎麼樣和尤歌朵拉爭辯,打爭論一開始就一直纏繞在她心頭地某種東西依然盤踞在她的心裡。

如果。連議會派所堅守的信念都被否認了,那麼自己豈不是變得一無是處?不但沒能帶領議會派走向勝利。還連同最初堅守的信念都被否定,那麼自己的生命中還剩下什麼?

那樣地話,自己和眼前無憂無慮虛度光陰地人魚公主又有什麼區別?

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發生的事情。

可是尤歌朵拉地每一句看似隨意的話語,每一個看似無心的論點,看起來都是那樣的無法辯駁。有句諺語叫:孩童口中吐真言。還有個成語叫:童言無忌。難道事實真的就像尤歌朵拉說的那樣?

絕對不能承認,所以多菲雷亞決定捍衛自己身為王女的尊嚴哪怕這個王女要加上個“前”字。

可是思考來思考去。多菲雷亞發現自己已經被尤歌朵拉逼進了死胡同,儘管人魚少女可能壓根就沒有逼迫多菲雷亞的念頭。

“不管怎樣!我的出發點都是為了造福我的子民,所以,所以我已經盡到了我的責任,”最後多菲雷亞只能想到一個如此蒼白的說辭,可她還是像看到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在手裡無論如何都要守護自己的價值,哪怕是狡辯也好,“倒是你,尤歌朵拉,你為你的族群做過什麼嗎?你連自己的飛行珠的吐掉了不是麼?結果搞到自己只能像人類的殘疾人一樣(多菲雷亞指著尤歌朵拉乘坐的移動大鍋),用這種辦法在地上爬行!你根本就是個不及格的王女!”

“嗚咕!這……這……啊嗚啊嗚……”尤歌朵拉彷彿被狠狠的噎了一下,本來就沒想著要和多菲雷亞辯論的人魚少女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從剛剛的話題上引開,她憋紅了臉,慌慌張張的揮動著雙手,“我只是,只是一不小心……又、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而且……”

成功將話題轉移到其他方面後,多菲雷亞稍稍鬆了口氣,可是她發現自己的心情並沒有好轉,反而變得越發的鬱悶起來。

我竟然,對這麼單純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語……實在是,太差勁了。

而尤歌朵拉眼中漸漸浮現出的淚光,進一步加劇了多菲雷亞心中的鬱悶。

“好過分,我明明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弄成這個樣子啊,過分……”尤歌朵拉抽泣著,發出噝噝的聲音吸著鼻涕,那樣子看得多菲雷亞心裡越發的不是滋味。

“等下。你、你別哭啊,我剛剛、我剛剛只是……”多菲雷亞說不下去了不管怎樣,把她弄哭了的確實是自己,這樣不就搞地自己像大壞人一樣了麼。

“而且,我也有好好的學習啊……我也有好好的盡自己的職責啊……”

尤歌朵拉的這句話提醒了多菲雷亞,銀髮少女立刻順著尤歌朵拉的話頭問道:“是、是這樣麼,那尤歌你平時都學些什麼?”

“啊嗚……那個,平時要聽大祭司講課。還有就是,要學唱歌……”

“唱歌?”多菲雷亞皺了皺眉頭,那不是新娘課程裡才有的東西麼?

“恩,”尤歌朵拉點點頭,人魚少女用手抹著臉上的淚花,聲音依然帶著點哭腔,“我們首領一族也是西格瑪神地大司祭,遇到大型的祭典。大祭司只負責主持,祭祀的主役由我們來承擔……所以……”

“所以要唱歌?”多菲雷亞有點明白了,空理課上也聽過類似的事情,未開化的部族以祭祀為核心活動組織生活,所以部落的長官往往也是神的代言人云雲……為了讓尤歌朵拉的徹底忘記哭泣,多菲雷亞繼續提問:“那,尤歌你就要學很多歌咯?”

沒想到人魚少女輕輕搖了搖頭:“不。我只要學一首歌就好了,不過這歌好長好長,我從記事地時候開始就一直學一直學,現在才學到倒數第二章……”

這麼長的還叫歌麼?

不過多菲雷亞沒有傻到直接這樣說。她繼續提問:“難道,每次祭典尤歌你都要把那歌全部唱完?”

“怎麼可能。多菲你好奇怪……”尤歌朵拉的情緒果然是小孩一樣的多變,就這麼來回幾下,少女就已經破涕為笑,“如果每次都唱那麼長,沒等我們老到開始掉牙齒。嗓子就先完蛋啦!那樣的話就不能用漏風的嘴說話了。人類的吟遊詩人會恨死我們地!”

“什麼意思?”多菲雷亞瞪大了眼睛,“抱歉是不是我聽漏了什麼。這和人類的吟遊詩人有關係麼?”

“啊咧?”尤歌朵拉眨巴眨巴眼睛,同樣也是一副驚奇的樣子,“那個,人類的吟遊詩人開始講故事地時候,不都是這麼說的麼,這是一個真實地故事,是我從一個嘴巴漏風的老婆婆那裡聽來的……所以如果我們在沒牙之前先啞巴了,那麼他們一定會很傷心的吧。而我剛剛用那種說法,是、是覺得這樣可能會、會風趣一點……”

大概是自己也覺得自己剛剛的話有些不妥,尤歌朵拉地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句話變得就像以太一樣毫無存在感。

兩名少女大眼瞪小眼互看了好一會。

多菲雷亞首先大笑起來:“那是什麼?風趣一點?是冷笑話才對吧!”

“啊嗚嗚,過分!我、我又不是很清楚什麼才叫風趣,那都是你們人類地詞語啦!為什麼我要因為人類的詞語被你笑話啊!過分!”尤歌朵拉再次皺起了眉頭,奇怪地是,這一次多菲雷亞卻沒有覺得難過,而是很開心的笑著。

這種感覺很熟悉呢,多菲雷亞稍微想了想,就想起來了,這種感覺,和最初見到莉諾卡,和莉諾卡打架的時候的感覺很相似呢。

不過這感覺確實不壞。

於是多菲雷亞笑得越發的開心,尤歌朵拉還以為這全部都是在笑她,於是就拚命的甩著自己的魚尾巴,把大鍋裡剩下的水濺得到處都是:“不要笑我啦,啊嗚嗚,這一點都不好笑不好笑,哪裡好笑了嘛!過分!剛剛開始就在笑我!”

“啊哈哈……哈……不笑了不笑了,那,尤歌你學的那歌,叫什麼名字?”多菲雷亞好不容易收起笑意,繼續對尤歌朵拉提問。

一開始尤歌朵拉還很不樂意的嘟著嘴巴,不過天生留不住話的人魚少女,最後還是不情不願的開口了:“歌的名字是我們溫蒂妮的語言啦,而且你們人類的通用語裡沒有準確的詞彙可以翻譯地說,勉強要說的話,叫《西格瑪和聲》會比較合適。”

“西格瑪和聲啊。”多菲雷亞重複著這個新詞,她隱約記起來好像在徐向北剛剛把尤歌朵拉帶到船上的時候。人魚少女曾經說過這個名字,不過這不重要,實際上,那歌叫什麼對多菲雷亞來說都不重要,現在的她只想將這談話繼續下去明明幾分鐘前還覺得沒有和尤歌朵拉聊天就好了,少女的心思還真是奇怪呢。

“吶,尤歌,”抱著將談話繼續下去的願望。多菲雷亞對尤歌朵拉提出請求,“能不能稍微唱一段給我聽呢,那個西格瑪和聲。啊,不過這種東西應該是不能隨便讓外族聽到的吧……”

“好啊,反正在祭典的時候也會唱給邀請來地人類朋友聽,所以讓多菲你聽下也沒有問題,而且連我都學得那麼辛苦的古溫蒂妮語,人類聽了也不會懂的啦!”尤歌朵拉倒是很爽快。答應下來之後,人魚少女就開始伊呀呀的試聲。

然後尤歌朵拉扶著大鍋的邊緣,高高仰起頭,深吸一口氣,就開始輕聲吟唱起來。

多菲雷亞自認為自己在上了月光舟之後,各種美妙的歌聲也沒少聽,可是在聽到這由古老的溫蒂妮族古語吟唱出的悠揚旋律地時候。她還是不由自主的被這美妙的聲音所吸引,漸漸的沉浸其間不能自拔。少女不知道的是,溫蒂妮族的歌聲本身就有著宛如魅魔的誘惑般地力量,多少試圖穿越風暴層的船隻。就是被這歌聲吸引偏離了航向,從此再也擺脫不了暴風雨的懷抱。

她只是靜靜的聆聽著。將自己全部地煩惱全部的不快都拋在了腦後。

少女沒有注意到,剛剛在與核心艙裡地莉諾卡通完話後,她忘了蓋上傳聲筒的蓋子,尤歌朵拉的歌聲就這樣順著傳聲筒傳遍了月光舟的每個角落。

坐在閱覽室的希達抬起頭,看著安裝在墻壁上地傳聲筒。司書少女一邊聆聽著這歌聲。一邊喃喃自語,眉頭漸漸湊到一起:“這個歌聲……”

歌聲同樣傳到徐向北所在地核心艙。他的翻譯機制立刻發揮作用,將歌詞翻譯了出來:

一切因花而起,又終結於花朵地綻放之中。

誰向獸和獸像跪拜,誰就將喝神之大怒的酒,並且將被放在火和硫磺裡燒,在神聖的天使們和羔羊前燒。他們將日夜不得安寧。

他像衝破烏雲的閃電,帶來了死亡,也照亮了一切。

怎麼說呢,因為《EVA》而對死海古卷和希伯來文化有相當瞭解的徐向北總覺得這歌詞像從猶太人的什麼聖典上摘抄下來的似的。不過,徐向北不得不承認,這歌聲確實有著一股魔力。

就在這時候,辛西婭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夏亞,剛剛檢測到針對判斷邏輯迴路的攻擊性第八粒子波動代碼,這歌有問題!

徐向北猛的抬起頭,他首先看向辛德蕾拉,而少女似乎也察覺到了歌聲中的異常,正靜靜的看著自己等待著命令。

接著他望向帕露菲,卻驚奇發現大狗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他撲到墻邊,對著傳聲筒大喊:“梅加耶拉、莉莉亞、莉斯,報告你們的狀況!馬上!”

就在徐向北他們察覺到異常的時候,剛剛從沉睡中醒來的那隊自律兵器也正在飛快的接近月光舟。

當他她們接近到能夠隱約看見月光舟的燈光時,忽然傳來一股異樣的波動。

領頭的那名佩戴三根骨頭的臂章的小隊長在空中頓了頓,隨即放慢了速度,很快,整支小隊都在天空中停了下來。

靜止了一小會之後,小隊長轉身,順著來時的方向再次向著暴風雨深處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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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30 17:58:22
173 沒有地精的五十二區(1)

因尤歌朵拉的歌聲而起的騷動過去四天了,但是徐向北的疑惑反而越來越深了。

其實也不能稱之為騷動,因為除了辛西婭和辛德蕾拉之外,別的羽翼並沒有感到異常。帕露菲和莉莉亞還有梅加耶拉也就罷了,畢竟他們是現代工匠的作品,和辛德蕾拉她們總歸還是有些差別的,但是同為地上軍羽翼的千鳥都沒有感到任何的異常,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按照辛西婭的說法,她在尤歌朵拉的歌聲傳來的同時檢測到的那股第八粒子波動是一種具有攻擊性的編碼,它能夠引起光魔迴路的共鳴,並通過這種方式影響光魔迴路的運作。

隨歌聲一起傳來的波動針對的目標剛好是辛西婭和辛德蕾拉的判斷邏輯迴路中管理敵我判斷的部分,從這點看月光舟上現代工匠製作的羽翼沒有受到影響就很好理解了,因為她們沒有敵我識別的迴路,可同樣帶有敵我識別迴路的千鳥為什麼會沒有受到影響呢?

對此辛西婭的解釋是:“很可能是因為千鳥的自我防禦機制無法察覺攻擊性代碼的侵入,說明編制代碼的人要麼水平很高超,要麼熟悉地上軍羽翼的自我防禦機制,或者兩者兼具,反正必定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隨後徐向北還和辛西婭討論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最後的結論是現代工匠當中應該沒有人能編制得出這種程度的代碼。

困擾徐向北的不止代碼編制者的身份這一個問題,這段代碼的用途也讓月光舟實際上的最高統治者異常的煩惱,因為根據辛西婭地說法,這段針對地上軍羽翼敵我識別邏輯迴路地波動編碼要想持續發揮作用,就必須要一直不斷的目標附近迴蕩才行,因為地上軍的羽翼的自我修復功能也能糾正由這波動帶來的影響。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波動雖然能影響敵我識別系統。卻無法影響羽翼地自我意識。也就是說,就算敵我識別系統根據第八粒子波動將目標判斷成友軍,羽翼自身依然可以依靠自己的判斷力來決定是將目標當成友軍還是當成敵軍。更別提和羽翼搭配的翔士也有自己的判斷能力。

所以這代碼簡單來說,就是在對著空氣揮舞拳頭,完全沒打到點子上,純粹是白費力氣。

當然這件事還有一條線索。那就是同樣能用歌聲干擾第八粒子波動的尼特族大司書希達,可是詢問的結果卻只是一句非常簡單地:“那歌聲很奇怪,具體哪裡奇怪我也說不清楚。”

緊接著平時就無厘頭得可以的少女就針對這個問題發表了一篇關於這個的長篇大論,主要內容好像是歌聲與天地萬物之間的聯繫以及各種植物喜歡的樂種等等。

在徐向北被少女的可比羅家英版唐僧的話語洗腦攻勢弄得頭昏腦脹準備撤退的時候,希達忽然停止了毒電波地發送,她垂下雙眼。一手撫摸著面前攤開的書頁地邊緣,一手端起擺在桌上的茶杯遞到嘴邊,她就以這個姿態對著已經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閱覽室的徐向北說道:“作為同族,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夏亞,所以如果我說不知道,那就是真的不知道。至於那些我知道又由於種種原因暫時不能告訴你地東西,我都會明確地說明——誰都會有點秘密的,對吧?”

隨後少女抬起頭臉上帶著爽朗溫柔地笑意。以知性的目光盯著徐向北的眼睛。

果然,塚本天滿告訴我們。這個世界上看似天然呆的傢伙有可能才是真正的腹黑。

總而言之,對於進入風暴層之後碰到的這一連串的事件,在月光舟這艘船上能得到的情報就僅止於此了,在完成情報蒐集之後,徐向北花了一個晚上給琳芙絲畫分析圖。自己整理思路的同時也趁機教導女兒分析事物的方法。可惜的是畫出來的邏輯關係圖裡面有太多缺失的部分了,以徐向北的智慧。沒有得到進一步的線索之前是沒有辦法繼續推導了。

值得一提的是,一向到了晚上就嗜睡如命的辛德蕾拉竟然頂著連連的呵欠,在值班室裡一直陪著徐向北他們,少女那強打精神的樣子讓徐向北幾次於心不忍,提醒她回去睡覺,可一向順從的少女這次固執得可怕,雖然她並沒有明確的回絕徐向北的建議,可她那句“我也想學更多的東西”實在比所有話語都顯得更有說服力。

沒辦法徐向北只好隨她,結果少女最後終於扛不住睡魔的誘惑,睡倒在徐向北的膝蓋上。就因為這徐向北第二天被辛西婭好一頓奚落。

最後這事情就這麼放下了,等到到了尤歌朵拉的家鄉五十二區再繼續調查。

而在航程中還發生了一件讓徐向北感到驚奇的事情,那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多菲雷亞和尤歌朵拉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了好朋友。白天的時候,人魚公主經常開著徐向北和莉諾卡一起為她做的那個酷似殘疾人三輪車的東西,跑到艦橋去和多菲雷亞聊天,順便弄得艦橋到處是水,大大增加梅加耶拉她們的工作量,晚上的時候她們倆又經常一起泡澡,開心的說話聲就算隔著厚厚的鐵艙門都能聽到。

驚奇歸驚奇,能讓多菲雷亞不再對辛西婭搬進自己的房子和自己睡一張床的事情耿耿於懷,徐向北還求之不得呢。

除了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穿行在暴風雨中的這四天裡讓徐向北傾注了最多精力的就是月光舟的改裝,兄妹倆整天湊在實驗室裡,合計該怎麼用新繳獲的那個生物光核心。

雖然離開了風鯨的身體之後,這東西只能在短時間內發揮效果,時間一長就極度不穩定,但是徐向北和莉諾卡都覺得這玩意拿來磨碎了當光魔原料實在是太浪費了。

於是兩人為瞭解決光核心互相之間的干擾問題絞盡了腦汁,最後還真弄出來了好幾個方案,結果沒一個可行的。

按徐向北的想法發揮作用的時間短沒問題,就權當加力推進器來使用就好了。可手裡這個生物光核心實在太牛逼了。功率比月光舟兩個主核心各自地功率都大,對其他核心地干擾實在太大。

最簡單的解決辦法就是參考月光舟由雙核升級四核時的做法,在月光舟上面或者下面加個東西,比如桅杆什麼的,然後把光核心裝上面,可要想將干擾降低到可以接受的地步。添加的那個東西必定要很長很長,會將月光舟地穩定性破壞殆盡,而且“一點不好看”(帕露菲語,大狗似乎對月光舟那流線型的漂亮外形情有獨鍾)。

搞到最後徐向北和他妹妹只能沮喪的將新得到的這個好東西塞進實驗室的保險櫃,等什麼時候有靈感了再說。

就這樣忙活來忙活去,月光舟不知不覺間就接近了它的目地地。溫蒂妮和人類的聚居區,五十二區。

遇到第一道溫蒂妮崗哨的時候剛好是在暴風雨的間隙,月光舟上的眾人正在舉行久違的甲板茶會。

隱藏在雲層中的人魚哨兵依然是辛德蕾拉首先發現的,看起來人魚衛士們地武器擁有一定程度的匿蹤能力,徐向北不動聲色地將這點記在心裡——有點準備沒什麼壞處,不是麼。

在徐向北他們明確表現出已經發現自己後,三名溫蒂妮哨兵從雲裡鉆了出來,其中一名帶著弓箭。另外兩名手持酷似波塞冬的三叉戟的武器,咋一看三叉戟那閃亮亮的金屬表面流淌著一圈圈波紋。就像大海的波濤一般。

“願風指引你地道路,旅行者。”腰部地魚鰭上掛著金屬鐵環的那名人魚男性看起來是這支哨兵小隊頭領,他以彬彬有禮地動作對船上眾人鞠躬,聲音沉穩而富有磁性,“五十二區歡迎你們。”

問候的話語剛說完。他的一名部下就慌慌張張的拍著小隊頭領的肩膀。看起來比頭領年輕許多的人魚男性伸出手指指著月光舟甲板上的某個地方,大張著嘴巴像是要說話。卻憋了半天沒能說出來,一開一合的嘴巴像極了缺氧的魚。

“催尼,我說過,對於遠方的來客,你要隨時注意自己的禮儀。”頭領看起來有些不快,他回過頭,訓斥著自己身後的年輕人,接著他轉過頭,剛要對徐向北他們陪不是,這時候,他的目光落到了甲板上的某個人身上。

老人魚眼珠都快掉出來了,不過畢竟比身後的兩名部下要經驗豐富得多,再加上兩名後輩正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己,所以人魚小隊長立刻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向著徐向北他們行了一個比剛剛隆重得多也正式得多的大禮。

“歡迎回家,祭祀補殿下,願西格瑪與你同在。您到底去了那裡,大祭司和酋長大人派了無數隻搜索隊,找了您好多天了!”

不過也許是這件事情太有衝擊性,人魚小隊長在和他們的公主請完安之後,才發現尤歌朵拉現在正泡在一隻大鍋裡,而另外一只有著貓耳朵和桔黃色的長髮的巫女服少女正悠哉游哉的喝著他們的公主殿下泡過的湯……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在對我們的祭祀補做什麼!”隨著暴喝的發出,人魚們手中的武器開始流淌著電光。

“不對不對不對!”尤歌朵拉再一次開始噗啦噗啦的開始甩動自己的大尾巴,濺出來的水噴了貓子一身,搞的徐向北一個勁的擔心貓子忽然發起飆來撲到尤歌朵拉的身上就咬,讓人魚衛兵們誤會他們正在做清蒸魚湯……

出乎意料的是,貓子的臉色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她用手把臉上水一抹,繼續以辛西婭喝紅茶時的形態喝著自己杯裡的“魚湯”,然後她藉著杯子和頭髮擋住自己眼睛的空擋,不滿的瞟了徐向北一眼,那眼神似乎再說:“汝把咱當什麼了?”

“這些人,都是朋友,是他們救了我,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我把自己的飛行珠給弄丟了,不泡在水裡就坐不起來……”尤歌朵拉的說明竟然直切要點,這讓徐向北覺得非常的驚奇,看起來對她的評價要適當調高才行了呢。

領頭的人魚隊長依然是一副狐疑的樣子,沒準他是在擔心徐向北他們對本族的公主殿下動了什麼手腳,比如用了些魔法啥的。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注意到些什麼,就將目光稍稍向旁邊移動了一下,落到那群穿著黑白兩色華麗女僕裝的少女們當中。

他的眼睛對上了莉斯那如無機質般冰冷的雙眸。

此時的天空一片陰霾,實際上,風暴層以下這就是最晴朗的天氣了。

莉斯將千鳥的刀鋒稍稍拉開了一點,儘管沒有陽光的直射,那慘白的鋒鏑依然向外散發著冰冷的光芒。那是經過無數鮮血浸淫之後凝成的寒氣,這寒氣和少女那稜角分明的冷酷表情,和她那颯爽的身姿融為一體,散發著強烈的壓迫感。接著人魚小隊長挨個掃視月光舟上眾人的臉,他看見莉諾卡正把一個一看就給人很黃很暴力的感覺的球體拋棄又接住,他看見帕露菲的獠牙,看見琳芙絲那繃緊的肩膀和嘴角,最讓他覺得恐怖的就是,他看見一個漂浮在空中小不點在指尖聚集了巨大的能量,而小不點的臉上則是一副純真的、頑皮的表情,看起來她正迫不及待的想把面前的人魚大卸八塊然後研究下這種生物的身體構造。

而那個看起來明顯是主人的男人那淡定的,不以為意的目光,則讓人魚小隊長意識到,自己怎麼想怎麼認為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於是他再一次,拿出自己全部的敬意,向著徐向北他們鞠躬,畢恭畢敬的說道:“原來是祭祀補殿下的恩人,失敬失敬,諸位會得到溫蒂妮的友誼。”

徐向北點點頭,這個時候他已經確定,五十二區的人類大概還沒有因為大祭司的嫁禍而倒霉,不過同時他也在好奇,丟了個公主,還是看起來職位不低的祭祀補,溫蒂妮族總不可能就派點搜索隊而已吧?

徐向北正準備從小隊長那裡打聽點什麼,尤歌朵拉突然拍了拍腦袋,隨即大喊起來,同時還擺動著自己的大尾巴加強著語氣:“趕快帶我們去大神殿,我們要把大祭司抓起來才行!就是他派人把我丟進上行信風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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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30 17:58:41
174 沒有地精的五十二區(2)

尤歌朵拉剛說完,徐向北立馬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錯誤。

在接近五十二區前,就應該把這個大嘴巴的人魚公主給關進浴室裡,鎖在裡面直到月光舟在五十二區降落,然後把情況都給弄清楚為止。盲目採取行動是他徐向北最忌諱的做法,雖然在緊急的狀況下他往往會孤注一擲做出些瘋狂的舉動,但是如果時間和其他條件允許,他絕對會先觀察,掌握狀況,然後再決定自己的行動。

尤歌朵拉被丟進上行信風道這事,擺明了後面隱藏著不少內幕,不打聽下情況就貿然對大祭司提出指控,這簡直就和飛蛾撲火無異,別的不說,要是對方已經將這件事的其他痕跡統統擺平了,然後死不認賬,那事情可就不好辦了,只憑女兒的一句話,就廢掉自己的重臣,恐怕沒幾個君主會這麼做吧?更何況從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那個大祭司還在一定程度上握有武力,這就使得事情更加不好辦了。

而且徐向北和辛西婭都覺得,這事情似乎不像表面上顯示的那麼簡單,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在遇到這支人魚哨兵小隊之後,這種感覺變得越發強烈起來,如果大祭司把尤歌朵拉除掉是為了促使酋長下定決心對付人類的話,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動手?(如果已經動手了,那這些哨兵一開始也不會如此友善的打招呼了。)

總而言之,在徐向北看來,先把尤歌朵拉遭遇到的事情隱藏起來,不動聲色的摸清情況才對。而考慮到人魚公主的性格,把她關起來就是最好的做法。

最讓徐向北覺得納悶的是,如此淺顯的事情,為什麼在接近五十二區之前自己都沒有想到呢?為什麼自己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細想之下,徐向北覺得自己大概是因為月光舟地實力越來越強而變得大意了。自己果然是個容易得意忘形的傢伙啊……

懂得自省會讓男人變得更有魅力哦,夏亞。辛西婭的手肘輕輕碰了碰徐向北的胳臂,她的思維就從身體接觸到那一丁點面積裡傳來,不過現在不是自省的時候吧?

說的也是,人魚小隊的領隊正瞪大眼睛盯著尤歌朵拉,以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您是說,大祭司大人他,設計謀害您?”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把我丟進風暴層地就是大祭司身邊的貼身護衛,我絕對沒有認錯!”尤歌朵拉斬釘截鐵慷慨激昂的說道,一邊說一邊揮舞著她捏在一起的小拳頭。

人魚小隊長回頭看了眼自己身後的兩名部下,似乎是在徵求他們的意見,可是兩名比小隊長年輕得多的人魚衛兵似乎已經被眼前衝擊性地事實給鎮住了,在小隊長望向他們的時候,他們完全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根本就無法給人魚小隊長提供任何的參考意見。

就在這時候,徐向北站起來了。

“諸位,”徐向北垂下下巴,拉長臉,擺出一副深沉的模樣,他還故意壓低自己的聲音以增加話語中地威嚴。不過聽起來效果還不錯,就連辛西婭嘴角都掛出了讚賞的微笑,“事情就如你們所知的那樣,所以請幾位立刻引導本艦前往五十二區,我們要立刻面見酋長大人。而且為了避免走漏消息,讓大祭司逃走,我要求諸位在我面見酋長大人之前,能夠管好你們的嘴巴。可以做到吧?”

“沒錯沒錯,夏亞說得對。你們趕快帶路!”尤歌朵拉立刻嚷嚷著附和道。

“尤歌,你也一樣,在見到你爸爸前禁止你再瞎嚷嚷,聽到了麼?”徐向北低下頭,對鍋裡的尤歌朵拉喝訴道。由於他的語氣實在太像是一名正在喝訴調皮的女兒的父親。人魚衛兵們都露出一副詫異地神色,不過徐向北沒理會他們。繼續對尤歌朵拉警告道,“如果你不聽話,我就把你關到月光舟的浴室裡,直到西格瑪祭典之後才放你出來!”

“啊嗚……我……”尤歌朵拉嗚嚥著,卻又因為害怕徐向北真地把自己關進浴室而硬生生的將想說的話語吞進了肚子裡,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的人魚少女兩眼淚汪汪地,一副可憐巴巴地樣子。

雖然徐向北有些於心不忍,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總比一進了五十二區就搞得全區地人魚和人類都知道大祭司對人魚族長的女兒圖謀不軌要好得多。

“那麼,”解決了尤歌朵拉之後,徐向北再次將注意力轉向人魚哨兵們,“領航的事情就拜託你們了。”

“啊,是是,”人魚小隊長連忙點頭,敢隨意喝訴族長女兒兼祭祀補的傢伙,他可不想惹,“那麼,容我們派人先行稟告前方各道關卡……”

“不必了!”徐向北厲聲打斷了人魚小隊長的話語,“你們三個只管引導本艦就好了!”

既然注定要在缺少情報的狀況下採取行動,那麼最保險的做法就是突然襲擊,攻其不備,在對方來得及做出反應之前直搗黃龍。其實相比起穩妥謹慎的做法,徐向北還是對這種偏向奔放和瘋狂的做法更有好感,只不過規避危險是所有人類潛意識裡的鐵律,選擇風險較小的做法是人之常情。不同的是,徐向北比起一般人要果斷一些,一旦發現沒有風險更小的選擇之後,剩下的最佳選擇不管風險多大,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做出決定。

由於徐向北的語氣非常的堅決,三名人魚衛兵互看一眼之後,領頭的那個畢恭畢敬的向徐向北鞠躬,朗聲說道:“就按您的意思辦,尊貴的旅行者。願我們的祖先庇佑著你。”

徐向北擺出一副欠扁的裝逼模樣,以很臭屁的動作對三名人魚哨兵點點頭。

於是月光舟就在三名人魚哨兵的引導下,向著目的地五十二區飛去。

起先那個球體出現在視野裡地時候,徐向北還沒怎麼在意。可隨著那個球狀物越來越大,最後終於佔據了大半個視野的時候,徐向北才意識到。這球體就是五十二區了。

那球體就像一個在天空中緩緩旋轉的水晶球,也不知道是否是水晶球的主人擔心球裡蘊含著的巨大力量失控暴走的緣故,在球體的外圍有著一圈圈黑色的環形軌道,就像是捆住水晶球的道道鎖鏈一般。

後來徐向北才知道,那些環形軌道是迷鎖地發生器,就相當於那層透明屏障的支架。

球體和鎖鏈一起,在空中慢慢的轉動著,就像是一名在自家庭院裡閑庭信步的貴婦人一般。

三名人魚哨兵引領著月光舟,緩緩靠近那球體。

在球體外圍。月光舟遇到了第二道崗哨。和只有人魚哨兵的暗哨不同,這道崗哨光明正大的橫在想要靠近五十二區的船隻面前。那是一個漂浮在空中地小型浮游島,浮游島的外表全部經過人工的改造,看起來酷似南沙群島守礁的高腳屋露在水面上的部分。

一面黑色的旗幟飄揚在崗哨最高地屋頂上。

“鮮血與雷鳴!來者何人!”隔著老遠崗哨上就有人沖這邊大聲喊,那嗓門直讓人懷疑那人和張飛有什麼親緣關係。

月光舟緩緩減速,逐漸靠近漂浮在空中的崗哨。

隨著距離的拉近,崗哨上的人影也漸漸清晰。打招呼的是個佩戴動力拳套,手持光魔刀劍的人類壯漢,壯漢的衣服缺了一邊袖子,露出的大臂上有著一道可怖地傷痕,而壯漢顯然把這當成了自己勛章,他甚至在傷痕周圍紋了一圈花裡胡哨的紋身。老實說。那紋身地品味還真不是一般的糟糕。

“格羅姆!是我啊,是我啊!”剛剛安靜了沒多久的尤歌朵拉立刻高舉雙手大喊起來,接著她似乎想起徐向北剛剛給她的警告,立刻蔫了下去,縮著脖子膽怯的瞟著站在她身邊地徐向北,可憐巴巴地哀求道,“啊嗚嗚,我一高興就忘了。不是故意的啦,夏亞你不要把我關到浴室裡去啦……”

既然那麼怕被關到浴室裡。就閉嘴別說那麼多了啊!

被稱為格羅姆地人類戰士似乎大吃一驚,他不敢相信似的盯著尤歌朵拉看了好一會兒,才發出爽朗得可怕的大笑:“哇哈哈,我就知道小尤歌你肯定沒事!我下注賭你平安歸來的時候別人都以為我瘋了,哈哈哈哈!”

用別人的生死打賭。這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接著格羅姆將目光轉向圍繞著尤歌朵拉的月光舟成員。臉上的笑容依然爽朗:“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各位應該就是小尤歌的救命恩人吧,哈哈,我是奧克斯傭兵團的戰士,格羅姆.海爾絲克林,不過很多人更喜歡叫我格羅姆.地獄咆哮,諸位看那個順口就叫哪個好了!”

“夏亞.雷,人類的公爵。”徐向北也接過話頭,向粗獷的傭兵漢子做了自我介紹,隨即他拿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派頭,對看起來像是這個崗哨的長官的格羅姆說道,“我們趕著去見五十二區的人魚族長,不知道格羅姆先生能不能……”

“先生什麼?我一舞刀弄槍的傢伙,文縐縐的稱號可受用不起,就叫格羅姆就好!”說完壯漢再一次向月光舟的眾人展現了他那口能夠去拍牙膏廣告的好牙齒,隨即很爽快的拍了拍胸脯,接著說,“你們是想我放行對吧,沒問題,阿諾老頭這兩天都急瘋了,搜索隊那是一打一打的往外派,他要是知道是我耽擱了他女兒回家和他相見,非宰了我不可!”

說完壯漢回過頭,對身後的部下大喊了幾聲,片刻之後一發綠色信號彈就從崗哨後部的平臺上騰空而起。

“快走吧快走吧!”滿意的看到後方的崗哨升起應答信號之後,格羅姆沖月光舟揮揮手,於是已經減速到幾乎懸停的月光舟再次開始加速。在月光舟通過崗哨旁邊時,格羅姆用拳頭狠狠的砸了下自己的右胸,大聲喊道:“力量與榮耀!”

這些話語大概是他們傭兵團的日常招呼用語吧。

不過還有件事讓徐向北挺奇怪的,他用膝蓋在桌子底下碰了碰辛西婭,在腦海裡問道:“不是說人魚和人類地混居區,人類的自警團只負責維持人類社區的治安麼。為什麼連聚居區外圍的警備都接管了?”

這不是人類的自警團,而是溫蒂妮一族僱傭的人類傭兵團,近幾年湧入風暴層的人類難民太多,人魚們管不過來了,所以才僱傭人類傭兵來擔負部分警備任務。

原來如此,只認錢的傭兵從某種意義上說確實比較可靠。

越過格羅姆把守的崗哨之後,月光舟又遇到了幾波巡邏隊,不過因為格羅姆放出地綠色信號,以及呆在鍋裡的尤歌朵拉公主的緣故。這些巡邏隊都沒找月光舟的麻煩,很快,那個大號的水晶球就近在眼前了。

球體表面的環形軌道上,駐守著最後一道崗哨,而那些人魚守衛在看到尤歌朵拉的瞬間就決定放行。

通過環形軌道崗哨之後,在月光舟正前方那反射著雲層地影子的屏障就起了變化。彷彿有個巨人用手指在屏障的表面輕輕點了一下,一圈漣漪由一個點開始。緩緩的向周圍擴散,逐漸形成了一個足以讓月光舟通過孔洞,孔洞的邊緣有紫色的電光不時閃過,發出滋啪滋啪地聲音。

通過那孔洞之後,視野豁然開朗。

一塊塊用階梯和橋樑連接在一起的浮游島雜亂無章的漂浮在球體屏障內的廣大空間中,那景象像極了前衛藝術家的畫稿。浮游島上的建築各不相同。有的浮游島上的街道讓人想起地球上十七世紀地歐洲小城,有的浮游島種滿了樹木,樹木間露出地建築讓人想起美洲密林裡的瑪雅遺蹟,還有的則乾脆是一片“風吹草低現牛羊”的草原……

人魚們與商船在天空中往來穿梭,浮游島與浮游島之間的橋樑上則滿是密密麻麻地行人,作為背景地透明屏障上偶爾蕩起帶著紫色電光的漣漪,告知人們又有商船到來或者離開。

“好厲害……”多菲雷亞和莉諾卡都看呆了,一臉呆滯地少女們不由自主的開口讚歎道。

“當然。五十二區可是風暴層最大的商品中轉站。”尤歌朵拉再一次忘記了徐向北的警告,得意洋洋的挺起胸脯。對兩名少女解說起來,“根據我爸爸的書記官的說法,每天進出這裡的商船有一百艘之多呢!”

“兩百艘?那不就是和布里多瓦帝都空港的流量差不多了麼?”多菲雷亞驚訝得叫了出來,“真不敢相信……”

沒想到這話讓尤歌朵拉不樂意了,人魚少女皺起眉頭。大聲嚷嚷著:“剛、剛剛是我記錯了。是三百艘,三百艘啦!”

就在船上的少女們開始爭吵起來的同時。徐向北正仔細觀察著五十二區的狀況。

實在平靜得有點異常,如果不是尤歌朵拉就在船上,徐向北打死也想不到溫蒂妮的族長幾天前弄丟了自己的女兒。

另外,讓他感興趣的還有保護著整個區域不受風暴層的暴風雨侵襲的那個屏障,那東西絕對不會是自然形成的,也不像是艾斯柯佳尼現在的光魔工匠們能造出來的東西……

啊啦,我沒跟你說麼,辛西婭察覺了徐向北的疑問,她的思維立刻插入徐向北的腦海,五十二區被古代遺留下來的,名為“迷鎖”的東西包裹著,而且根據吟遊詩人崔斯特.杜堊登所著的《告全體艾斯柯佳尼公民的神秘而又有意義的話一書中的記載,迷鎖的調節全部是由人魚的高階祭司負責,外人們別說調節的方法,就連祭司們究竟什麼時候對迷鎖進行了調節都無法知曉,正因為這樣,很多人認為崔斯特.杜堊登在胡說八道——他們認為根本就沒有人負責調節迷鎖,這些都是迷鎖的自控機構完成的。

就在這時候,尤歌朵拉的喊聲打斷了二人的精神交流,人魚少女興奮的喊:“啊,看到神殿了!爸爸我回來啦!”

徐向北順著尤歌朵拉的手指看去,一個讓人想起瑪雅的太陽金字塔的建築出現在月光舟的前方。建築所在的浮游島高居整個球體內部空間的頂端,建築物的豎直中軸線正好對準名為迷鎖的球形屏障的各條環形軌道的交匯點。

這時,辛德蕾拉忽然轉過臉來,少女的手抓住徐向北擺在桌子上的手臂。

友軍機確認,數量,一,編號,不明,所屬部隊代號,不明,機型Me109k

緊接著大量的數據就從辛德蕾拉那裡傳來,大量數據中引起徐向北注意的是在機型說明那裡寫著的一行小字:“量產型自律式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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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30 17:58:56
175 沒有地精的五十二區(3)

儘管最近一段時間,風暴層那永不停息的暴風雨中各種危險都大大增加了,但是五十二區的上午還是像往常一樣繁忙。

危險總是伴隨著利益,走私活動的困難反而大大提高各種走私貨品的價格,導致更多的人去鋌而走險,最終的結果就是儘管葬身在狂風暴雨之中的人的數量每一天都在往上瘋長,五十二區卻和之前一樣熱鬧,只不過面孔的流動速度比起之前要快了數倍而已。

那些永遠從五十二區消失的人裡面,有多少會被其他人記起呢?哪怕是成為人們酒後的談資也比從此成為無人知曉的孤魂野鬼好吧。

多希羅搖了搖頭,把這些無用的東西從自己腦海裡驅趕出去,這樣多愁善感還真是不像自己啊。

這時候,刺蝟頭的白髮少年發現走在身旁的高大男子正用眼角的餘光瞟著自己,他那本已狹小的瞳孔因為目光過分銳利而顯得更小更細,突顯出一種冰冷而兇狠的感覺。

多希羅不悅的皺起眉頭,鼓起眼珠子回瞪高出自己幾個頭的男子,說話的語氣十分的不友好:“幹嘛,亞庫亞,那種很讓人不爽的目光是什麼意思?想幹架麼?”

“沒什麼。”名為亞庫亞的高大男人將那散發著寒冰之氣的眼珠子轉回正前方,完全不帶感情的聲音和他的眼神和表情實在是相得益彰。

多希羅斜眼盯著自己的搭檔看了半天,然後重重地嘆了口氣:“我說。你能不能不要再用這麼冰冷的口氣說話?你這口氣只會讓我變得更想扁人。”

“身為羽翼,感情是不必要地。”亞庫亞完全不為所動。依然板著一張臉,他那頭黑色的長髮隨著話語聲。在風中輕輕飛揚,額頭前不知為何塗成白色地一小輟頭髮在飄渺的黑髮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的耀眼。

“身為羽翼,你脖子上那條超級誇張的圍巾也是不必要的。”多希羅立刻反唇相譏,白髮少年撇了撇嘴,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態,“現在天氣冷了還好說,在大夏天地也圍著這圍巾就未免太怪了!”

“這是傳統。是必要地。”高個子的帥哥羽翼繼續不為所動。臉上的表情就像用大理石雕刻出來似地紋絲不動。

多希羅砸吧砸吧嘴,終於放棄了,他把目光轉向周圍。

此時此刻。二人正在橫穿五十二區的三號市場,作為整個五十二區主要的商品集散地之一,還不到正午這塊浮游島上就已經一片忙碌。

不過,在多希羅的眼中,討價還價的商人們也好。聚集在一起等待僱傭地傭兵們也好。時不時路過貿易區上空地人魚守衛們也好,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成不變地日常光景的一部分罷了。

這樣子的生活。差不多也該厭倦了。

這樣想著,多希羅抬起頭,仰望著頭頂那因為五十二區屏障而顯得有些模糊的天空,思考著把自己綁在這裡的倒霉任務還有多久才能完結——從那位大人的口風推斷,應該不會太久了,應該吧。

這時候,一個怪異的東西吸引了多希羅的注意力。

“吶,亞庫亞,大人給的那艘船的外形描述是怎麼說來著?”多希羅右手在眼睛上搭了個涼棚,遮住那由雲層發出的、其實一點也不刺眼的天光,左手則撓著他那很有個性的白色刺蝟頭,“是不是說,看起來像只大鳥?”

“是的,怎麼了?”長髮冷麵帥哥簡單的答了句,語氣裡竟然少見的透出一丁點的感情——他此時很好奇。

多希羅把左手從自己頭上那叢荊棘中拔了出來,指著天上的某個點,問道:“亞庫亞,你看,那個東西是不是很符合大人的描述?”

高大的男人緩緩抬起頭,順便用手撥開了自己額前那束白髮,凝視著空中。

他果然看見了一隻人造的大鳥。

這邊徐向北正在納悶呢,怎麼突然又跑出了一隻地上軍的自律兵器?

這時候辛德蕾拉把那自律兵器的圖象投影到了徐向北的腦海裡,徐向北驚得下巴都掉地板上了。

之前看到辛蒂莎的時候,就覺得這地上軍的設計人員有可能是地球穿越過來的宅,現在這種想法變得更加有真實感。

要不然的話,如何解釋現在徐向北看到的這自律兵器的外形呢?

看那毛絨絨的耳朵,還有似乎被當作推進器的尾巴,以及那張可愛到不能再可愛的娃娃臉,所有這些都明確的表明,設計此物的人深得萌之奧義。

那自律兵器直接朝月光舟飛來,她散發的第八粒子波動立刻被月光舟上其他幾具羽翼察覺,莉斯不動聲色的握住了刀把,在眨眼間完成和比卡同契的琳芙絲的指尖閃爍著電光,芙鈴則一邊很好玩的從指尖釋放著各色光芒,拍著翅膀圍繞著徐向北來回飛行,一邊飛一邊反覆的問道:“要出手麼,要出手麼?”

識別請求發出,無應答。辛德蕾拉悄悄報告和那自律兵器的交流進程,獲取指揮權限失敗,推斷為自律程式缺失。未檢測到其他交流信號。

看來是一具損壞了的自律兵器。

徐向北摸著自己的下巴,開始考慮究竟該怎麼處理這個狀況,如果那兵器是什麼人派來的話,他究竟是為了達成何種目的才將她派出來的呢?面對搭載了四名高位翔士的月光舟,一具古代自律兵器能有多大作為呢?

實際上這個時候,徐向北已經通過辛德蕾拉傳來的資料。大致瞭解了那兵器地性能,月光舟上眾翔士組合。大概除了莉莉亞和愛麗絲這對之外其他幾對都能輕鬆秒殺它,畢竟可愛的外表又不能真地拿來當武器用。何況從現有的資料看。那東西地設計理念本身就是以量產型的數量來彌補各自機能的不足,通過協同作戰來最大限度發揮效能。

一隻脫離了狼群的支援,單打獨鬥的狼能有多大的作為?它以為它是狼神赫羅麼?

就在這時候,尤歌朵拉的話語打消了徐向北地疑問。

“是多菲!”人魚少女在大鍋裡開心地叫了起來,噗啦噗啦的甩動著大尾巴,向著已經進入肉眼視界的那個飛行物體伸出雙手,臉上地笑容就像五月的花海。“多菲。我在這裡!”

“多、多菲?”多菲雷亞驚奇的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盯著正在水裡撲騰的人魚少女,右手地食指不確定地指向她自己的鼻子。“在叫我麼?”

“不是不是,是我地養的寵物多菲啦!”人魚少女繼續開心的笑著,對多菲雷亞解釋道,“只是恰巧同名罷了!”

“寵、寵物?”多菲雷亞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她眼睛瞪得溜圓的樣子讓徐向北覺得異常的有趣。“我、我和寵物同名?”

說話間。寵物多菲終於飛到了月光舟近前,咋看去那是一個和辛蒂莎差不多年紀的小女孩。白色的頭髮,紅色的眼睛,一對大大的尖耳朵分開柔順的髮絲豎起來,耳朵之間扣著一頂酷似德國裝甲兵軍帽的船型帽,背後拖著的尾巴正不斷的向外發送著第八色的光粒子,光粒子在她身後拖出一條細細的軌跡,勾勒出小女孩在空中運動的路徑。

看起來寵物多菲是衝著在甲板上的尤歌朵拉來的,也不知道是寵物的本能還是自律兵器的本能,反正它就是大老遠的就發現了自己的主人,然後一路飛撲了過來——簡直就像真正的寵物狗一樣。

可是就在小女孩想要一個猛子扎到尤歌朵拉麵前的前一刻,她似乎注意到了月光舟上的其他人,小女孩一個急剎車,就在懸停在空中,歪著腦袋看著那些在旁人看來應該是十分不面善的陌生人(尤其是多菲雷亞,少女現在因為自己和寵物同名臉色臭得要命),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多菲!多菲!”尤歌朵拉就像在做詩朗誦似的高舉雙臂,一副下一刻嘴裡就要冒出“啊,春風吹戰鼓雷XXXX”之類的“詩句”的模樣,高聲呼喚著自己寵物,“多菲,過來過來!”在主人的連聲催促之下,寵物多菲緩緩拉近與月光舟的距離,最後一臉小心翼翼的樣子,落在月光舟上甲板的最前端,不,準確的說她並沒有立刻落在甲板上,只是漂浮在甲板上方幾十里面的空中罷了。接著她伸出自己的右腳,腳尖以緩慢的速度伸向甲板,碰觸到的瞬間就像被燙到一樣立刻縮回來,套在小女孩腳脖子的兩個金屬環隨即碰撞出清脆的聲響。緊接著她抬起頭,以怯生生的目光看著月光舟甲板上的眾人。

“多菲!過來過來!”她的主人依然在開心的大聲呼喚著。

於是她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降落在月光舟的甲板上,就在小女孩準備向尤歌朵拉所在的大鍋邁步的時候,月光舟的眾人當中衝出一團紅色的影子。

辛蒂莎一邊“啊啊”的叫著,一邊衝向剛剛落地的獸耳女孩,臉上的笑容明媚得像是鳳凰花的輪廓,準能讓郭菊花的智商逆流成河。

白色的獸耳小女孩似乎被紅色的獸耳小女孩殺了個措手不及,膽怯的向後退了兩步。好在辛蒂莎並沒有像她平時看見喜歡的人時那樣直接撲上去,而是在小女孩面前幾步的地方站定,“咿嘿嘿”的笑著,露出一口好牙齒。

地上軍的自律兵器瞪著紅色的眼睛看著辛蒂莎,不解的眨巴了幾下,接著也不知道是程序規定的同類見面禮節還是單純的在趕蒼蠅,寵物多菲甩了甩自己那大大的毛絨絨的尖耳朵。

辛蒂莎立刻也學著甩了甩自己的耳朵,而且不知為何紅色小女孩同樣瞪大了眼睛,聚精會神的盯著面前的白色小女孩,一副很期待她接下來會做什麼動作的樣子。

寵物多菲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更為難了,她微微皺眉,同時抬起右手,輕輕含住食指的尖端。

辛蒂莎立刻照做,只不過辛德蕾拉的同型機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實在太過無憂無慮,和寵物多菲那為難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照,竟然在旁人眼裡形成了一副非常有意思的圖景,如果是界王那種能被冷笑或逗笑的低笑點生物,估計這個時候已經笑到撒手人寰了吧?

而與此同時尤歌朵拉還在伸展著自己的雙臂大聲呼喚著自己的寵物。

大概是想徵詢意見吧,寵物多菲歪了歪脖子,似乎想繞開正好擋在自己和尤歌朵拉之間又剛好和自己同高的辛蒂莎瞧自己的主人一眼,結果卻因為辛蒂莎立刻學著採取了同樣的行動而失敗。

看著兩個小女孩面對面像倆不倒翁似的不停的左右彎脖子的模樣,連徐向北都覺得自己快要笑出來了,同時他暗自推測辛蒂莎這麼行動的動機——果然小女孩還是需要和自己差不多的朋友才行啊!

儘管徐向北總結出了一條寶貴的教育方針,可寵物多菲卻越發的窘迫起來,她終於張開嘴,用十分怕生十分羞澀的嗓音吞吞吐吐說道:“那、請、請你、您讓我、過、過去好麼……”

說完小女孩就像是耗盡了所有勇氣似的咬緊了嘴唇,漲紅了臉低下頭,就連一雙毛絨絨的尖耳朵也隨著頸部的動作在腦袋兩邊耷拉下來。

目睹小女孩這一串動作的那個瞬間,怪叔叔徐向北見到了宇宙、神、還有共產主義——

這樣的寵物,我也想養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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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30 17:59:12
176沒有地精的五十二區(4)

艾斯柯佳尼作為異界,果然無奇不有,連自律兵器都能當寵物。

從寵物多菲製造的萌力光環影響中脫離之後,徐向北在腦海裡問辛德蕾拉(少女的手一直抓著徐向北的胳臂):“那傢伙的武裝系統還能運作麼?”

不知道。辛德蕾拉抬頭盯著徐向北,要探查麼,身體直接接觸的話可以切入她的……

但是辛蒂你切入的話,自律兵器的系統有可能會因為無法承受而崩潰吧?辛西婭也加入了談話,雖然她崩潰了不要緊,辛蒂你自己也連帶受到損傷可就不划算了吧?

沒關係,我可以自我修復,所以,夏亞希望的話……

徐向北看著辛德蕾拉的臉,聽起來很直白的話語配合著少女那真摯誠懇的面容,立刻就變得韻味豐富誘惑力十足,比起那些做作的魅惑來,天然系少女無心之中投出的長矛顯然在貫穿力上更勝一籌。

以至於徐向北沒來由的懷疑,是不是辛西婭在每天晚上自己睡著了之後給辛德蕾拉灌輸了什麼怪東西,他疑惑的將目光撇向辛西婭,卻被少女輕車熟路的避開了——有些時候就是這樣,不動聲色的迴避的效果比言語要強大得多。

不過,自從那次雲間飛行之後,辛德蕾拉確實有了些改變,比如自從她開始加入月光舟的廚房勞動之後,月光舟的菜色逐漸豐盛起來,雖然每種菜最開始的時候味道都有些——難以形容,但正因為這樣,之後這些菜的每一次進步都讓人感動得熱淚盈眶。

看著努力的辛德蕾拉,徐向北總覺得自己心裡有些什麼東西變得非常非常的柔軟。

就在這時候,尤歌朵拉的話語聲將徐向北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出來:“嗚哇哇哇!辛蒂莎你要對我家多菲做什麼啊!住手啦!我加多菲不喜歡被這樣的啦!”

徐向北轉過頭,再一次望向甲板地前端,然後他看見了讓他幾天之內都難以忘懷的景象:辛蒂莎不知何時已經將自律兵器多菲撲倒在地上,伸出紅紅的舌頭。一個勁的舔著白髮小女孩的臉,舌頭上地唾液在白髮小女孩那稚嫩的臉蛋上留下一道道亮晶晶的痕跡。辛蒂莎一邊舔還一邊發出“啊啊”的,三條大尾巴在空中高高揚起,不斷的晃啊晃。

被壓在下面的小女孩哪裡有半點自律兵器的樣子,由於辛蒂莎那粗魯的動作。以及她自己地掙扎,小女孩地衣服已經被扯得一塌糊塗,消瘦的肩膀裸露在敞開地衣領之外,靠近心口的地方還能看見一個看起來像是個環著圓圈的黑色火焰地標記……

難道這自律兵器曾經從某個稻草人的脖子上拽下一道紅繩子?

大概是由於緊張的緣故,小女孩的呼吸變得非常的急促,臉蛋也漲地通紅,緊緊瞇在一起地眼睛裡似乎還有淚水滲出,卻因為辛蒂莎的口水無從分辨。小女孩帶著哭腔哀求著:“不要、不要這樣……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這。還真是養眼啊……

“夏亞!制止辛蒂莎啦!”尤歌朵拉在鍋裡撲騰著,似乎急著想過去解救自己地寵物。卻又沒辦法離開大鍋,最後只好將目光轉向徐向北,大聲喊著。“這樣對別人的寵物,好過分哦!多菲實在太可憐了!”

“我才不可憐!”多菲雷亞立刻叫了起來,她一副不甘心的樣子,一邊說一邊拚命跺腳,“我的天啊!氣死人了!你怎麼能給寵物起這麼個蠢名字!”

話說那也是你自己的名字吧?

吐槽歸吐槽。總不能老是在一邊看著辛蒂莎欺負人。而且託了尤歌朵拉又喊又叫的福,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聚集到月光舟附近。他們當然都看到了尤歌朵拉的樣子,各種各樣的傳言就像春風吹拂下的雜草一般以瘋狂的速度生長著。

用不了多久陰謀將尤歌朵拉丟進上行信風道的傢伙肯定用不了多久就會知道公主殿下沒死成,又坐著船回來了。

“辛蒂,把辛蒂莎叫回來。”徐向北開口了,他故意拉高聲音讓周圍伴隨月光舟一道飛行的人魚和傭兵們都能清楚得聽到,“辛蒂沙看到喜歡的東西都會撲上去,要好好管管她這壞習慣,知道麼,辛蒂?”

聽起來就像男主人在吩咐女主人辛西婭立刻偷揶道。

也不知道辛德蕾拉有沒有一併聽到辛西婭的評論,少女鬆開了握住徐向北的手臂的手,從桌邊站起,向著位於甲板前端的兩名小女孩走了幾步,隨即蹲下身子,伸出雙手,那樣子就像是母親在召喚自己的孩子。年輕的“媽媽”低聲呼喚:“過來,辛蒂莎。”

“啊嗚?”辛蒂莎從“美餐”上抬起頭,看了看辛德蕾拉,剛剛一直在興奮的甩個不停的耳朵就無力的耷拉下來,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乖乖的跑進辛德蕾拉的懷裡。

辛德蕾拉輕輕撫摸著小女孩頭,將她抱了起來,然後向旁邊讓了讓,留出一條路給那位和多菲雷亞同名的小女孩。

小女孩搖搖晃晃的從甲板上爬起來,用衣服的袖子輕輕抹著自己臉上的水漬,在冰冷的甲板上精神恍惚的坐了好一會兒,才蹣跚的站起來,一邊膽顫心驚的盯著辛德蕾拉懷裡的辛蒂莎,一邊一步一步的挪向尤歌朵拉。

莉斯跨上一步,插進徐向北和那自律兵器之間,少女的左手已經將千鳥移動到了自己的腰間,同時左手的大拇指卡進了護手和刀鞘之間,讓到處於隨時能夠拔出的狀態——顯然此刻看似全身放鬆的少女正處於隨時能夠使用拔刀術的待髮狀態。

看來同為地上軍羽翼的千鳥也識別出了那名小女孩的正體——其實有點邏輯分析能力的人都知道,這麼小的小女孩,還有貓耳和尾巴,並且可以在天上自由的飛翔,肯定不是什麼普通地貨色。

看著莉斯的背影和那金髮,徐向北不由得再一次想起初見面時少女說過的話語,保護自己是她的任務——那麼是否意味著,只要她還在月光舟上,就能給予完全的信任呢?

莉斯那凝重地表情顯然嚇到了寵物多菲。她把脖子縮得更短了,好不容易摸到尤歌朵拉的大鍋旁邊,卻立刻被等候多時的人魚少女冷不防的一把抱進懷裡。

“多菲多菲,我想死你了,還以為永遠見不到你了呢……”尤歌朵拉用臉蛋拚命的在小女孩多菲的額頭上蹭來蹭去。那樣子讓徐向北想起那幫所謂白領麗人疼愛吉娃娃時的情景,應該說,果然是寵物麼……

最初的驚訝過後,白髮地小女孩也用自己小手抓住尤歌朵拉地肩膀,晃動著腦袋回應自己主人的動作,同時她身後地尾巴也開始像真正的狗兒那樣來回搖晃,看起來小女孩的心情也隨著主人地愛撫而漸漸的好起來。

在辛德蕾拉懷裡辛蒂莎瞪圓了眼睛看著這些,右手的食指下意識的點著自己的嘴角。一副看呆了地樣子。接著她忽然向著正在親熱地二人伸出手。卻在“啊”了一聲之後驟然止住自己的動作,抬起頭來看了看辛德蕾拉地臉。

辛德蕾拉輕輕的搖了搖頭。於是小女孩的嘴巴就厥了起來,卻無可奈何的收回自己的手,乖乖的繼續呆在辛德蕾拉的懷抱裡。

就在這個時候。在月光舟航線正前方的神殿裡,傳來了響亮、同時又略顯低沉的鑼聲,那帶著顫音的熟悉聲響立刻讓徐向北聯想到無數動畫和遊戲中差不多的聲音,比如說天下一武鬥大會的開場鑼,要不就是祖阿曼的開門鑼。總而言之。就是那種在聽到的瞬間,就會讓人本能的想到“哦。有什麼東西要開始了!”的那種鑼聲。

果然,就像徐向北想的那樣,隨著剛剛那鑼聲的漸漸消失,有東西從神殿中魚貫飛起。

那是全副武裝的人魚衛士,原本伴隨著月光舟飛行的各色人等看了這駕駛立刻散得沒影了,只剩下一直為月光舟領航的三名人魚哨兵。

人魚衛士們迅速散開,在月光舟前面形成了一條直通神殿的“空中通路”,接著在這“大路”入口處,三名在身上繪製了怪異的紅色紋身的人魚守衛光明正大的呆在“路”中間,擋住了月光舟的去路。位於品字隊形之首的那名衛兵向著月光舟,高高舉起了他的手掌。

“讓恩萊科停船。”徐向北小聲對身後站著的梅加耶拉下令,女僕長微微頷首,頭上兔耳基部的指示燈立刻開始有規律的閃動。

月光舟的主引擎停止了噴射,安裝在機翼上的減速板嘩啦一下全數張開,在空氣中掀起一陣不大不小的風。

巨大的鐵鳥在空中滑行了一段距離之後,恰好在那三名衛兵面前停住了前進的勢頭。

看到月光舟停下,為首的那名帶紋身的衛兵向月光舟飛了一小段距離,停在為月光舟引航的哨兵小隊的跟前,儘管那紋身衛兵竭盡全力裝出一副對月光舟上的成員視而不見的樣子,可徐向北還是發現,他的眼睛幾次偷偷瞄向尤歌朵拉。

接著那衛兵開口了,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的當然是溫蒂妮語。辛西婭不動聲色的瞄了徐向北一眼,於是徐向北開始將自己聽來的內容通過腦內連結轉述給辛西婭。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儘是些公事公辦的問答,不過徐向北注意到,三名人魚哨兵壓根沒提尤歌朵拉說的大祭司圖謀不軌的事情,他不由得掃了眼依然在和自己寵物親熱的人魚公主,暗自慶幸她沒注意到這點。

對公文的行為很快就結束了,那名紋身守衛終於將臉轉向月光舟上的眾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徐向北身上,然後他操著一口通用語開口了。

可能是因為他的通用語不熟練,口音太重的緣故,徐向北經過翻譯機制之後聽到的話語是:“願我們的祖先忽悠著你,陌生人。”

徐向北頭一次發現自己得到的這翻譯機制其實滿有幽默感的嘛!

接著紋身守衛轉回頭,高舉起手中的三叉戟,下一刻,他身後地所有人魚守衛統統照做。空中的“大路”就在那麼一瞬間就被鍍上了一層銀光,那整齊劃一的動作營造出一種氣魄,給徐向北留下了相當深的印象。

又一聲鑼響從神殿那邊傳來,新的飛行物體從神殿正面地平臺上升空,沿著銀色的“大路”向著月光舟飛來。

好大的排場啊。徐向北心想,隨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也背著雙手拿出看似很了不起的派頭,邁著方步踱到了甲板的最前端。辛西婭和辛德蕾拉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後,兩名少女都拿出了莊重的表情。

多菲雷亞猶豫了一下,站到了辛西婭的旁邊,比梅加耶拉要靠前一點地地方;希達看了看莉諾卡和琳芙絲,見兩位少女都沒有動地意思。就微微嘆了口氣站到了辛德蕾拉身邊。補全了被多菲雷亞破壞掉的對稱性;而莉莉亞等女僕則在梅加耶拉身後一字排開。

沒有加入“迎賓陣型”地就只剩下沒搞清楚狀況的莉諾卡,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行動的琳芙絲。以及一副事不關己地樣子的貓子。

“啊,是爸爸和大祭司!”尤歌朵拉對著遠方正在向月光舟靠過來的“魚群”高舉雙手喊道,緊接著她就很乾脆的忘了進五十二區之前徐向北叮囑的事項。繼續喊出讓徐向北出一身冷汗地話語,“爸爸,快把你……”

眼看著尤歌朵拉就要捅婁子了,貓子忽然張開嘴,發出一聲低沉地貓叫。愣是把尤歌朵拉的話給硬塞回了肚子裡。

徐向北和知道狀況地人魚哨兵一起鬆了口氣。

狀況越發的奇怪了。徐向北尋思,從剛剛那紋身衛士頭領的態度看。溫蒂妮一族的高層應該知道是族長的女兒回來了,但是為什麼之前派了無數隻搜索隊,一副尋女心切的樣子的人魚族長卻沒有第一時間迎上來?反而搞出這麼多瑣碎的東西,擺足了派頭才出來?

這時候,徐向北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這種可能性讓徐向北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要真是這樣的話,尤歌朵拉未免也太可憐了。

剛這麼想,辛西婭的肩膀就靠了上來,肩頭與肩頭接觸的瞬間,少女的想法就立刻傳遞過來:這該不會……

少女沒繼續說下去,不過徐向北知道,這次辛西婭再一次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如果人魚們想要削弱人類在五十二區的影響力,又不願意放棄和人類做生意,那麼他們就不能以犯神怒這樣簡單的理由來對人類下手,於是族長女兒丟失就成了一個絕佳的藉口,之前反覆派搜索隊也不過是為了製造出一種我們已經盡力了假象,造足勢頭之後,下一步應該就是製造個證據或者別的什麼的,將女兒丟失的責任嫁禍給人類的高層,藉此清洗人類中的實權派,削弱人類的力量,而不是屠殺全部人類,這樣只要之後扶持親人魚的人類,那麼生意就能夠繼續做。

現在月光舟竟然將原本應該丟失的女兒給送回來了——不,在策劃這一切的人看來,尤歌朵拉應該是死魚一條了吧。

所以為了避免事情敗露,就擺出陣勢,準備滅口麼。

可這樣想總覺得不對勁,這麼做不管怎麼樣都顯得太顯眼了,溫蒂妮內部已經下定決心要和人類翻臉了嗎?或者他們會回頭栽贓,給月光舟按上個挾持族長女兒勒索之類的罪名?

不管怎樣,還是有點準備的好。不過這還真不好辦吶,徐向北側過臉,瞥了眼身後的甲板,暴露在火力範圍內的非戰鬥人員太多了,貓子梅加耶拉不用擔心,多菲雷亞戰鬥經驗也不少估計問題也不大,可希達和那條魚,麻煩可就多了。

正想著,人魚族長和大祭司一行終於來到月光舟跟前,兩個身上掛了一堆花裡胡哨的裝飾品的人魚當中的一個,向徐向北彎了彎腰,開口說道:

“我們的祖先忽悠著你,旅行者。”

那翻譯機制又給徐向北幽了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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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30 17:59:30
177 沒有地精的五十二區(5)

公事公辦的寒暄之後,在溫蒂妮族長和大祭司的邀請下,徐向北他們下了飛船,來到神殿所在的浮游島上。

尤歌朵拉在離開飛船之後就立刻被帶去沐浴更衣,而月光舟一行則被領到了神殿一側的石頭宮殿當中,宮殿大廳中迎接徐向北他們一行的是豐盛食物,空氣中還瀰漫著芬芳的酒香。

徐向北淡定的入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佔據了大廳上首方向的兩個席位中的一個,舉手投足完全是裝模作樣的貴族派頭——此時他的身份和在索蘭尼亞時一樣,是夏亞.雷公爵。徐向北這副扮相,在索蘭尼亞的人類富商面前都沒露餡,居住在風暴層中,很少接觸真正的大貴族的人魚首領就更分辨不出來了。

作為一名大貴族,徐向北當然不會對自己面前桌子上那些散發著珠光寶氣的華麗酒具感到絲毫的驚奇,也不是說他定力就真這麼好,看到那麼多寶石裝在杯子上無動於衷,只不過在徐向北這等宅男看來會閃光的透明半透明物體都和玻璃珠子差不多,除了俗氣還是俗氣。這特性到剛好對了他此時的身份,那打心底裡不在乎的架勢,在別人看來就有著別樣的意味了。

不過,還是有一件事情成功讓徐向北感到驚奇:在大廳中央那塊被擺滿食物的長桌三面圍起的地面上,竟然有十數位穿著十分清涼的人類女子正在偏偏起舞,光是看著那些人類女子的打扮,徐向北就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這麼冷的天氣裡穿三點式,怎麼可能吃得消嘛。就算這些都是女奴,未免也過分了一點,還是說,在溫蒂妮眼裡,人類女奴的生命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

“親愛的。那些不是人類哦。”由於和徐向北的座位隔開了一定距離,辛西婭並沒有利用腦內通訊,而是拿出一副公爵夫人的口吻,輕聲提醒徐向北。

徐向北順著少女地目光看去,他看見幾個人魚守衛正把一個女奴壓在地上,其中一名守衛手裡拿著一個光是看著就覺得很黃很暴力的粗大金屬棒往女奴身體裡戳著,正在用力的——給她上發條。

“哈哈哈。”這時候同樣坐在大廳上首位置的溫蒂妮族長阿諾舒華辛力加發出爽朗的笑聲,他一面小有興趣的窺視著徐向北的臉龐,一面興緻勃勃的解釋道,“那是我引以為傲的收藏之一。發條舞女,是我從風險投資公司的商人們那裡弄來地。”

“厲害!”取代徐向北做出符合東道主期望的誇張反應地是莉諾卡。少女雖然人還在為自己準備的位置上,可顯然她的靈魂早就出竅到那些女奴身邊去了,實際上,她還能克制住自己繼續呆在椅子上這件事本身就讓徐向北相當的驚訝,“太厲害了,那東西沒有使用光魔動力!雖然內部肯定有光魔技術部件,但是,還是很厲害!”

“啊,人類的小妹妹。你對光魔技術很感興趣?將來想做光魔工匠?”族長大人很和藹的將目光轉向莉諾卡,臉上的笑容非常慈祥,“這種夢想對女孩子來說,有點奇怪吶。”

“不是將來想做,是現在已經是光魔工匠了!”說著莉諾卡把自己徽章從工作裝的口袋裏掏出來,有些得意的沖溫蒂妮族長晃了晃,徽章上那被銀色光澤包裹著地“七”字在大廳內暗淡的光線中看起來異常的顯眼。“我還是銀徽哦,是我爺爺之後最年輕的銀徽工匠!”

“銀徽?您?這麼小的女孩子竟然……”工匠徽章的出現大大出乎族長大人的意料,他雙手撐住面前地桌子。將身子向前探出,隔著三分之一個宴會廳的距離,盯著少女手裡的徽章仔細地端詳——或者說,想要仔細端詳,天知道人魚的視力水平究竟是好還是壞。

這時候徐向北插嘴為莉諾卡作證道:“族長閣下。我妹妹年紀雖小。可她確確實實是光魔工匠協會認定的銀徽工匠,而且現在她是我的戰艦的首席工匠長。所以請不要因為她地年齡就輕視她。”

徐向北說話地時候,莉諾卡很配合的抬起自己地胳臂,向族長展示自己工匠組的臂章。

族長大人看了看莉諾卡的臂章,似乎終於確信了莉諾卡舉起的是貨真價實的銀徽,人魚族長眉頭稍稍皺起,抬頭對徐向北問道:“請問,二位的爺爺是……”

“大工匠弗朗西斯。”莉諾卡搶在徐向北之前,迫不及待的將爺爺的名字報了出來,說出爺爺名諱的時候小女孩一臉的自豪。

“莉諾卡,”徐向北加強了語氣,擺出長輩的架子對少女喝訴道,“在不是在船上,注意禮貌。”

“好少女沒好氣的拖長音應道,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副調皮的妹妹在敷衍喜歡多管閒事的哥哥的諄諄教誨的樣子,如果這是演技的話,那還真的好好恭維她一番才行。

而徐向北的注意力並沒有向表面看上去的那樣集中在自己妹妹身上,他眼角的餘光一直將族長閣下和大祭司牢牢鎖定,於是他看到族長和坐在辛西婭對面的大祭司交換了一個眼色。而於此同時,徐向北還注意到,大廳周圍的警衛全部都紋著鮮艷的紅色紋身——顯然就和在船上時猜測的一樣,這些警衛應該就是人魚的“羽林軍”了。

徐向北抬起頭,望向自己的參謀官,而辛西婭看起來也正在等待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似的,少女沒有說話,而是藉著桌子的遮擋,向徐向北打了個手勢,可惜的是,徐向北沒看出來那手勢什麼意思,卻又不好表現出自己的疑惑,只好敷衍的點點頭。

接著徐向北側過臉,瞟了眼站在自己身後的莉斯,金髮少女並沒有回應他的保護目標的目光,但是她緊握刀柄的樣子看起來確實十分的可靠。

而辛德蕾拉站得比莉斯還要靠前,因為預料到設宴的時候“公爵大人”和親屬有可能被分開配置,這次辛德蕾拉地身份不是“夫人”,也不是“小姐”。而是取代了梅加耶拉的位置成為了女僕長,湊巧的是,自從徐向北給辛德蕾拉作了那個臂章之後,少女一直都刻意的穿黑白色系的裙子來搭配臂章,看起來確實有點像華麗版的女僕裝,而辛西婭又不太喜歡戴臂章。於是這個臨時決定的身份看起來可信多了。

就是因為這樣,現在辛德蕾拉才能站在徐向北身後,一旦有問題立刻就能同契。

另一方面,現在徐向北身邊的人員配置比起剛剛在月光舟上的時候要好上許多許多,阻礙戰鬥的累贅全部被留在了月光舟裡。跟著來地只有已經經歷過許多戰鬥的莉諾卡,和早已殺人如麻地人斬少女。實戰經驗不足的愛麗絲和莉莉亞,還有沒有飛行作戰能力的多菲雷亞都被留在了月光舟上,同樣被留在月光舟上的還有琳芙絲,因為比起和大家協同作戰,還不能熟練使用電磁炮的她更適合一個人去掩護月光舟。

月光舟本身則正向下方的人類控制區移動,按照辛西婭的說法,瓦利艾爾家在五十二區設置有一個高級別的聯絡點,只要恩萊科和這裡的負責人聯絡上,就可以給月光舟提供情報支援和有限度地武力掩護。

至於被帶到另外的地方去換裝的尤歌朵拉。徐向北讓兩個輔助單元跟蹤過去了,芙蘭朵露的能力讓兩個小傢伙隱去身形還是綽綽有餘的,而芙鈴的火力至少在突襲的情況下還是相當有效地。

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確認了這一點之後,徐向北繼續演戲——既然對方不急著捅破窗戶紙,那麼就接著陪對方玩下去唄。

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樣想著。徐向北將目光投向東道主的方向,剛好對上尤歌朵拉地父親的目光。這時候,徐向北才注意到。在剛剛的短暫交談之後,現在大廳裡正處於冷場的狀態。

“敬我女兒的救命恩人。”老人魚冷不防地端起面前地酒杯,向徐向北高高舉起。

原本徐向北還以為宴會會在尤歌朵拉更衣完成粉墨登場之後才正式開始,所以突然的敬酒確實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不過仔細一想。如果對方是打算趁著尤歌朵拉出來之前。談些不怎麼適合讓尤歌朵拉知道地事情的話,敬酒確實是個不錯的開場白。

不過徐向北可沒打算讓對方利用一個簡單的突襲就占儘先機。他端起面前的杯子,直接遞給了身後的辛德蕾拉,辛德蕾拉一開始不明白怎麼回事,不過聰明的少女在接過杯子時讓自己的手指碰到了徐向北的指尖,迅速的領會了徐向北的意思。她將杯子湊到自己的嘴邊,作了個品嚐的樣子,看起來就是忠心的僕人正在為主人試毒——其實只要有辛德蕾拉在身邊,徐向北是不怕毒的,毒素的擴散速度絕對比不上他們倆同契的速度。

“試毒”完成之後,辛德蕾拉本想將杯子交還給徐向北,卻在最後一刻改變主意,她將杯裡自己喝過的酒(別人看來)倒在身邊的地上,為徐向北斟了杯新的——這個細節無疑讓一切看起來更加真實,還附帶有攻擊力加成效果。

端起辛德蕾拉新斟的酒,徐向北清了清嗓子,擺出架子對人魚族長說道:“不好意思,剛剛那是我家的慣例,作為賠禮,第一次就由我來敬酒吧,敬西格瑪神的子民。”

人魚族長那尷尬的表情讓徐向北知道,主動權算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不過這次徐向北高興得早了,一杯酒剛下肚,阿諾族長的話語就再次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哎,”族長放下手裡的酒杯,微微嘆了口氣,“就跟您直說了吧,公爵閣下,小女的個性沒人會比我這個做父親的更清楚,所以想必各位對某些事情已經略有耳聞了吧?”

阿諾族長的話剛說到這裡,坐在辛西婭對面的大祭司就一副要從座位上跳起來的樣子,神情激動的說:“大人!您不能……”

“夠了,祖爾金,”阿諾族長豎起一隻手。打斷了大祭司的話語,他掃了眼徐向北後,重新盯著自己的大祭司,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幾位應該早就知道你提議將五十二區全部人類都抓來祭神的事情了,恐怕,就連尤歌朵拉是如何失蹤的,都瞭如指掌。實際上,尤歌朵拉沒在進入五十二區之後立刻就把所有這一切弄得盡人皆知,這本身就很讓我驚訝。”

說著阿諾族長再次瞟了眼徐向北。

正面襲擊麼?徐向北撇了撇嘴。思考著該如何應對——最壞的情況恐怕不得不開打了。他沒想到的是,阿諾族長接下來的話語卻話鋒一轉:“不過。公爵閣下,我敬佩您的膽識,所以我給您一個忠告:事實有很多面,只有將所有的表象組合起來,才能得到它真正的模樣。如果您能像今天在我這裡表現的這樣,將您已經知道地表象埋藏在心裡,繼續帶著平等的心境去蒐集其他表象地話,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接近事實的機會。”

徐向北琢磨著這句話的意思,然後他試探的問道:“您的意思是。如果我們保證對我們知道的事情守口如瓶,那就允許我們留在五十二區?”

留在五十二區,就能夠繼續獲得“表象”,這是徐向北根據族長的話語做出的推測。

阿諾族長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徐向北覺得自己地最佳選擇已經很明顯了。

“如何,公爵閣下?”阿諾族長繼續詢問徐向北的意見。

徐向北咂吧咂吧嘴,既然無法通過腦內連結和辛西婭交換意見,那就只好自己決定了。而優柔寡斷可不是他徐向北的作風。

“就這麼辦吧,族長大人。”徐向北以爽朗的聲音,將這事情答應下來了。

多希羅剛邁進羅恩商業公會的大門。少女的聲音就迎面而來。

“啊啦,今天比往常要早呢,難道頭頂上的異像讓多希羅小弟弟都打起精神來了麼?”隨著聲音,閃亮亮地冰藍色長髮搖曳著進入多希羅的視野,緊接著是少女那清瘦俊俏的臉龐。以及掛在臉上地如陽春三月般溫暖宜人的笑容。“啊啦,多希羅小弟弟好嚴肅哦。放輕鬆放輕鬆,今早的意外狀況,對我們的工作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地啦,大概吧。”

“耐奧娜,你難道不知道麼,我並不是因為頭頂上發生地事情才一臉嚴肅的!”說著多希羅對名為耐奧娜地少女豎起中指,“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弟弟!”

“哦呀哦呀,生氣了生氣了!”面對多希羅的憤怒,耐奧娜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一邊以開心的語氣偷揶著,一邊非常靈巧的向後連跳三步,冰藍色的長髮隨著她的跳躍在空中散開,隨後又乖巧的落到少女的肩膀上,“不過,要是不做小弟弟的話,難道多希羅你想做小妹妹不成?搞了半天,多希羅你是在羨慕我麼,可惜啊可惜,人類要變性是很困難的,完全不像我,攢夠了錢找個技術好的光魔工匠就能搞定,嘿嘿,羨慕吧?”

多希羅腦袋上的青筋變得更露骨了,不過他總算意識到自己再怎麼發火,都只會讓眼前的少女更開心,所以他重重的吞了口口水,擰過臉去不理睬藍髮少女,徑直走向公會大堂裡屬於他的座位。

藍髮少女自討沒趣的撇了撇嘴,可她的眼珠子狡猾的轉了轉,目光就落到跟在多希羅身後的高大帥哥身上了,她連跨兩步,湊到亞庫亞身邊,拿出哥倆好的派頭,將手臂搭上了亞庫亞的肩頭,笑嘻嘻的大聲說道:“要不,亞庫亞你也來變性好了……”

“不要教唆別人的羽翼啊!”多希羅毫無懸念的立刻上鉤了,他衝著耐奧娜大聲喊完之後,忍無可忍的將腦袋轉向公會大堂的壁爐的方向,衝著坐在熊熊燃燒的壁爐旁邊的那個人大聲喊道,“阿爾薩斯,管好你的羽翼!”

空蕩蕩的大堂裡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只有多希羅的喊聲的餘音在梁宇間迴蕩。

終於,坐在壁爐邊的那個人動了動,他坐著的靠背大沙發以緩慢的動作,向大堂內的眾人轉了過來。

留著長及肩膀的金色中長髮的男人將右手端著的茶杯放進左手端著的托盤裡,隨後有順手將托盤和杯子放到自己的靠背轉椅旁的茶几上,這才以冷峻聲音制止自己的羽翼:“耐奧娜,夠了,安靜點。”

“好好,既然小阿這麼說了,我就安靜。”藍髮少女嘴上這麼說,卻一點沒有要安靜的意思,她一路小跑奔到自己的翔士身邊,一把抱住了阿爾薩斯的胳臂,“可是,小阿你也覺得我變成女生比較好吧?對吧對吧,這樣既圓了我從誕生的時候起就擁有的夢想,又使得每個晚上都變得不那麼無聊了,是不是啊,小阿

阿爾薩斯的臉頰泛起一縷緋紅(玻璃渣淚流滿面),為了掩飾自己的師太,他裝模作樣的輕咳一聲,然後將話題若無其事的轉向別的方向:“說起來,多希羅你們也注意到頭頂上發生的事情了吧。”

白髮少年似乎也巴不得趕快把話題從變性轉到其他問題上,於是很麻利的接口道:“是啊,不但注意到了,還聽到些傳言,似乎是說失蹤的尤歌朵拉祭祀補被人救回來了,這會兒神殿島上應該正在舉行答謝救命恩人的宴會吧。不過,我想不通的是,事情怎麼會這麼巧,剛好被那條船碰上?還有就是,我總覺得溫蒂妮方面的舉動有些奇怪……”

“一點都不奇怪,”剛剛還一副花癡女模樣的耐奧娜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沉靜而知性,她已經鬆開阿爾薩斯的胳臂站到椅子後面,雙手輕輕的扶著主人的椅背,那落落大方的姿態和剛剛簡直判若兩人,唯獨聲音還是和剛剛一樣軟趴趴的,“剛剛溫蒂妮高層的舉動,在溫和派的人類看來應該是橄欖枝,因為溫蒂妮的族長和大祭司拿出了最隆重的禮節來歡迎送還尤歌朵拉的人類,而在激進派們看來,那大概就僅僅是一次武裝示威罷了,全副武裝的人魚衛隊在展示實力,就是這樣。”

“雙重暗示麼……”多希羅托著自己的下巴輕聲呢喃著,最後他很不悅的皺起眉頭,悻悻的說,“不得不承認你說得有道理。”啊,過分,我認真起來也是有料的!”藍髮少女抱怨了一句,然後表情又立刻明亮起來,“另外,說道那條船,我覺得應該只是個巧合罷了,不必太在意。而且啊,多希羅小弟弟,你啊,之所以生下來就是個男孩,同樣也只是個巧合罷了,不必那麼執著的嘛……”

“你還來啊!”白髮少年立刻扯著嗓子大喊,剛剛才樹立起來的對藍髮少女的那點點欽佩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爾薩斯和站在多希羅身後的亞庫亞對視一眼,兩人很有默契的一起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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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30 17:59:49
178 沒有地精的五十二區(6)

“瓦利艾爾家竟然在風暴層有這樣的情報點……”多菲雷亞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她從吉普車的駕駛座上站起來,扭動著脖子東張西望,周圍那繁忙的景象讓她臉上的驚訝之色變得更濃重了,“這全部都是瓦利艾爾家的?實在是難以相信……”

月光舟此刻正停在山姆.費舍爾商行的貨物廣場上,這個廣場位於二號商業浮游島邊緣,就像其他大商行的貨物廣場一樣,這個巨大的貿易空間直接和建立在浮游島外緣的空港相連結,屬於山姆.費舍爾商行的兩條筧橋就插在廣場的一側的峭壁上,兩艘商船正分別掛在其中一條筧橋兩側,另一條筧橋則空空如也,就像根光禿禿的枯樹枝一般刺向五十二區那被迷鎖圈養起來的天空。

儘管只有兩條船,整個廣場依然是一片忙碌,從兩條船上卸下來的貨物趴在一個又一個強壯有力的肩膀上,一搖一晃的經過整個廣場,然後落入廣場另一頭的貨倉中。除了對著天空的那一面之外,廣場剩下的三面都聳立著兩層樓的長條狀建築,三棟建築互相連接在一起,像圍墻一樣把廣場和浮游島的其他部分分割開來,正對著筧橋的那座建築的底層開著兩個門口,不斷的有馬車從左邊的門口進來,或卸貨或裝貨,然後再從右邊的門口出去,馬蹄規律的敲打著石板路面,配合著整個廣場上井然有序的工作著的人們的身影,營造出一種緊張卻又不顯紊亂的氣氛。

月光舟的出現顯然給貨場中迴響著的主旋律增添了幾分異色,人們稍稍減慢自己地步調,將目光對準了這艘怪異的大船,並且絲毫不吝嗇臉上地驚訝——這麼大一條船,得裝多少貨啊(他們不知道月光舟的翅膀不能裝東西的)。而這種驚訝在多菲雷亞將載著梅加耶拉、莉莉亞(貓形態的貓子趴在她肩上)、愛麗絲以及戴著雜用臂章地由希的吉普車從月光舟底部的跳板上開下來時,達到了最高潮。幾乎全部人都將目光對準了這群坐在怪異機器上的、身穿女僕裝地美少女們。剛剛從座位上站起來東張西望多菲雷亞被嚇了一跳,不過畢竟是王女。這種場面見得多了,雖然還是搞不清狀況,不過銀髮少女幾乎是本能性的擺出了王女的架子。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梅加耶拉一把抓住多菲雷亞的肩膀,將多菲雷亞按回座位上。隨即壓低聲音對銀髮少女說道:“請您注意點自己的言行,不要太過顯眼,現在您是我的部下,露餡了可就不好了。您也不想讓主人大人失望吧?”

“我知道啦。不要總是三句不離那個大色胚啦!”多菲雷亞把目光撇向一邊,撅著嘴巴嘟囔著。

“是主人大人。”梅加耶拉一臉嚴肅的糾正道。

“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女僕長大人。”

這時候,廣場上人們終於從最初的驚訝中醒悟,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聲傳到少女們這裡——“那個是,是馬車吧?”“是啊,可是,馬在哪裡呢?”“沒有馬的馬車!”“笨蛋。沒有馬還叫什麼馬車?那應該去掉馬字,就叫車啊,笨

私語聲傳來後。後座上地由希長長的嘆了口氣,小聲嘀咕:“太好了,人家還以為被認出來是男人了,好丟臉哦……”

“啊咧,”同樣坐在後座上。並且被由希和愛麗絲擠在中間的莉莉亞很驚奇地側過臉。壓低聲音不解的問道,“由希你不是一直都很希望被別人當男人看的麼。為什麼現在又在慶幸沒被別人認出來呢?”

莉莉亞的話還沒說完,由希就發出可愛到爆的“呼咿”地聲音,那縮脖子地動作看起來就像被什麼東西忽然噎到一般,緊接著淚水就開始在她的眼眶裡打轉,少女漲紅了臉,張開嘴巴結結巴巴地想要辯解:“人、人家只是……”

“由希,”梅加耶拉側過臉,用眼角那銳利的餘光盯著由希,“如果你捅了婁子,就罰你一個人打掃月光舟全部甲板一星期,每次都必須要刷到能映出人臉,知道麼梅加耶拉的話語讓由希立刻將剩下的話語咽進肚子裡,然後充滿委屈的緊緊的咬住自己的嘴唇。

莉莉亞發出“啊哈哈”的輕笑聲,拍著由希的肩膀小聲安慰著她。

多菲雷亞雙手輕輕撫摸自己面前的方向盤,斜著眼睛偷偷瞄著梅加耶拉的側臉,心想她這魄力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啊……夏亞留下那句“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梅加耶拉”之後,女僕長給人的感覺就和平常截然不同,到底是哪裡發生了改變呢?

這時候,有人從廣場正面的建築物中跑出來,一路小跑的穿過就像發條用盡的鐘錶般陷入停擺狀態的廣場,接近載著少女們的吉普車。來者的衣著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一名商會僱員,絕對不會弄錯,掛在他胸前的懷錶的金鏈子表明,他在商行裡的地位多半不會很低,而他那油光發亮並且開始顯現出禿頂跡象的中分頭則告訴人們,他就像地球的中學裡馬上就要退休的教導主任一樣,很難再得到陞遷了。

“請問,”終於來到吉普車面前後,商行僱員(可能還是個官員)向著少女們彎腰行禮,隨即以彬彬有禮的語調開口問道,“請問哪位是夏亞.雷公爵大人的女僕次長梅加耶拉小姐?”(會這麼說是因為辛德蕾拉此時對外的身份是女僕長)

梅加耶拉扶著車門從座位上站起,少女挺起胸膛,下巴微微揚起,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低聲下氣的男人,拿出不亢不卑的語氣回答道:“我就是,請問您是?”

男人再次鞠躬,然後他就維持著低著頭的姿勢,畢恭畢敬的說道:“鄙人尼克斯.斯普克斯賓。是山姆.費舍爾商行的貨場主簿,奉命來為梅加耶拉小姐及各位女僕引路。請各位跟我來。”

說完男人往旁邊退了兩步。做了個請地手勢。

梅加耶拉回頭,對站在月光舟跳板和船體接合部上的琳芙絲(同樣是女僕裝打扮)點點頭,於是月光舟上地少女扳動身旁的開關,長長的鋼鐵跳板緩緩向上升起。最終恢復成月光舟外裝甲的一部分,將船體腹部地入口完完全全的封閉起來。

“我們走吧。”梅加耶拉回過頭,對等待在吉普車前面的男人點頭道。

男人第三次鞠躬,隨即又小跑起來。一邊跑一邊對那些幾乎停住手中工作的人們像趕蒼蠅似地揮舞著雙手,拿出和剛剛面對梅加耶拉時截然不同的派頭,厲聲訓斥著:“快幹活快幹活!看什麼看!商行給你們錢可不是讓你們來看熱鬧的!快快快,路讓開!幹活去!”

梅加耶拉在座位上坐下的同時,多菲雷亞盯著那男人的背影,非常的不屑的撇了撇嘴,評論道:“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傢伙,瓦利艾爾家怎麼會僱傭這種人呢?”

說著多菲雷亞啟動了吉普車,以比人類步行稍快的速度跟在名為尼克斯.斯普克斯賓的中年男人身後,向著貨物廣場邊緣的二層建築駛去。

這個時候廣場上地人們早已恢復工作。只不過他們的目光仍然時不時的落到月光舟,以及從月光舟上開下來地那個載著一票美少女的機器上,託了剛剛梅加耶拉和尼克斯的對話的福。在場的男人們似乎才注意到車上少女們地美貌,話題地重心也立刻從“沒有馬的馬車轉移”到了“少女們主人一晚上幾次”這種問題上,不管怎麼樣,夏亞.雷公爵地大名肯定會隨著白天過去夜晚降臨,而從一個醉漢的口中傳到另一個醉漢的口中。等不到明天的太陽升起。擁有一艘怪船和一船美少女的公爵閣下的聲名就會傳遍整個五十二區所有的人類聚居區。

讓多菲雷亞感覺尤其不爽的是,開車的時候她聽見有人開始打賭。現在車上胸部最沒料的是“開車的”還是“後座的雜用”。

如果不是梅加耶拉悄悄按住多菲雷亞的膝蓋,少女沒準已經忍不住跳起來大吼:“我還沒有可憐到連男人都比不上的地步!”

不過,怒氣還是讓吉普車的車身像抽風似的微微顫抖著。

吉普車跟著尼克斯很快就來到廣場邊緣的建築物樓下,多菲雷亞把車停在一扇用鐵柵欄加固過的木門前,同時厭惡的別過臉,錯開中年男人那充滿討好意味的目光。

梅加耶拉推開車門,走下車來,站在建築門前那特製的地磚上——和廣場其他地方鋪路用的石板不同的是,這些大理石地磚上刻著費舍爾商行的標誌。

尼克斯輕輕推開木門,隨即退到門邊,彎著腰低著頭,對梅加耶拉做了個請的手勢:“您請,女僕次長大人(順帶一提,這個稱呼用通用語說是非常拗口的,他能夠不換氣說出這一長串音節還真是值得佩服),我行行長大人正等著您的光臨。遺憾的是,您只能自己上去了,因為鄙人要……”

他轉向車上的其他幾位女僕:“鄙人要帶領這些小姐們前往我行為公爵大人準備的房間。”

梅加耶拉側過臉,對還在車上的莉莉亞他們點點頭,於是三名少女就動作利索的從吉普車上跳下,在梅加耶拉身後站成一排,少女們那原本由於坐在車裡而無法得到完全展現的身姿讓貨場的各個角落響起了參差不齊的口哨聲。

中年主簿的目光也無法倖免的被三名少女所吸引,不過長年來的職場生涯讓他迅速控制住自己,將目光轉向依然坐在吉普車上的多菲雷亞,他咳嗽了一下,繼續說道:“啊,這個……這個……”

尼克斯看著少女們的座駕,皺著眉頭犯難了。

“吉普。”多菲雷亞沒好氣的吐出一個單詞,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再多說一個字就會噁心到吐出來似的。

尼克斯就像沒看見這表情似的,陪著笑臉連連點頭:“啊,是的,吉普,勞煩您將吉普停到那邊地馬車泊位……”

“不必了。”打斷尼克斯話語的冷峻聲音並不是來自多菲雷亞。新地人影邁步走出中年男人剛剛推開的那扇門。

那是一名身材高挑豐滿的少女,一頭烏黑的長直髮一直垂到少女地纖細的腰部。少女那線條分明的臉龐卻和這秀髮散發出來的嫵媚氣息背道而馳,有著一種難以明說地魄力,一對劍眉間凝聚著凌厲的氣質,可儘管如此。看著這張臉,人們還是不由自主的會產生一種“她笑起來一定很好看”的感覺。

少女身穿一套面料酷似地球蘇軍將校尼的大衣,大衣敞著懷,露出裡面的白色亞麻襯衫。以及打在襯衫領口的黑色男式領結,襯衫下面是打著紅藍兩色格子的蘇格蘭短裙,短裙的裙襬和一路蓋到膝蓋上的長絲襪之間,留出一點點縫隙,恰到好處地露出一小段雪白的大腿——那簡直是“絕對領域”的最佳範例。

看著少女地裝扮,多菲雷亞不禁打了個寒戰,心想自己穿著冬季版的女僕裝都只是勉強禦寒,穿成這樣不冷麼?

緊接著多菲雷亞就更加驚訝的發現,黑髮少女的右手正拿著一根冰棍,吃得異常的愜意。而少女左手上地東西同樣衝擊力十足:一柄有她身體三分之二長短地西式巨劍的劍柄正握在她地左手裡。巨劍那寬大的、銘刻著複雜的發光銘文的劍身則重重的壓在少女的肩膀上。

將手裡的冰棍咬下一截,在嘴裡咀嚼了一會兒之後,少女才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她以銳利的目光盯著駕駛座上的多菲雷亞:“這位小姐和她的車子要和我出去轉轉,我對她的貧乳異常的欣賞……閉嘴,端雅劍,咳咳,嗯哼。抱歉。剛剛的話不是我說的,而是我最愛的女人端雅……混蛋!”

多菲雷亞半張著嘴。一雙眼睛瞪得溜圓溜圓的,她覺得自己今天自從下了月光舟以後,就一直在莫名驚詫……

再次清了清嗓子之後,高挑少女極力的想要恢復自己剛剛被破壞殆盡的形象,所以她把下巴垂得更低了,竭力做出一副嚴肅的模樣,可是她臉頰上的那抹緋紅讓她的努力全部打了水漂。

“不好意思,我的羽翼喜歡借用我的嘴說話,所以有時候我會偶然吐出愛的真言……你再說我就把你融掉!你這該死的劍,武器就要有武器的樣子!什麼,你不是武器是什麼?藝術品?得了吧……”

多菲雷亞都無奈了,她看了看同樣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站在吉普車旁邊的梅加耶拉他們,輕輕嘆了口氣——總不能因為自己而讓大家久等吧。

“那個,請問您有什麼事情麼?”多菲雷亞開口打斷高挑少女的自說自話,問道。

“啊,抱歉抱歉,都怪這把饒舌劍,我奉行長的命令,要帶月光舟的首席舵手熟悉五十二區各個島的地形和道路,所以暫時不必提供馬車泊位了。”少女終於流利的將話說完,然後她就像早就等不及了似的將右手裡的冰棍塞進嘴裡,很開心的舔了起來。

怪人一個……多菲雷亞在心裡評價道,而對方會派人來陪自己熟悉道路,那麼說明恩萊科已經和商行行長接觸過了。

老管家在月光舟著陸前就先行離開月光舟,開始干自己的老本行。

進入五十二區之前,徐向北就定下了月光舟的行事方針,那是一個和低調二字一點邊都不沾的方針。其實徐向北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自從到了異界以後,就一直期盼著低調,期盼著扮豬吃老虎,可偏偏一直都事與願違。從一開始來到自己身邊的辛德蕾拉開始,再到辛德蕾拉那特異的讓人一眼看到就絕對不會忘記的戰鬥形態,再到月光舟那特立獨行的造型,再到月光舟上少女們那華麗的外表,所有一切都在和“低調”二字做對。

這回甚至救了族長的女兒,真是想低調都不可能。

不過在索蘭尼亞裝公爵的經歷讓徐向北意識到,高調也有高調的好處。

所以乾脆就高調行事吧,讓月光舟的名氣一下子傳遍整個五十二區,這樣子任何想要暗地裡對月光舟動手的人都面對一旦曝光就盡人皆知的危險,迫使他們不得不多斟酌下;然後在這煙霧彈的掩護下,讓恩萊科以及瓦利艾爾家在這裡的情報網秘密活動刺探情報,這就是徐向北的打算。

同樣的煙霧彈計策還被用到了多菲雷亞身上,現在少女將銀髮染成了金色,還套上了女僕裝,對外的身份是首席舵手兼機械操作手,落地的時候就將她一個人丟出去探路也是為了讓這個印象深入人心——沒人會把應該被嚴密保護起來的公主殿下一個人丟出來探路,而只派一個“外人”護衛的,再加上之前人魚守衛肯定注意到船上還有一名銀髮少女(那個時候首席舵手當然是在掌舵了),這個偽裝可謂萬全。

唯一的問題就是,尤歌朵拉見過多菲雷亞,並且知道多菲雷亞是公主,但是這問題其實不大,因為西格瑪祭在即,身為祭祀補的尤歌朵拉是不能隨便離開神殿島的。

回想完這一切之後,多菲雷亞對少女點點頭,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副駕駛座。梅加耶拉往旁邊退了退,讓出路給黑髮少女上車。

作為第一次乘坐吉普車的人,少女登車的動作還算是嫻熟。坐穩之後,少女鬆開左手大劍的劍柄,讓劍滑進自己的懷裡,劍柄支在大腿上,接著她把冰棍換到左手,將空出來的右手伸向多菲雷亞。

多菲雷亞注意到,少女鬆開劍柄的同時,那把大劍像是不滿意般的發出嗡嗡聲。

“傑西恩雅.拜索斯,人稱御雷者,費舍爾商行保衛司第一組。這是我的搭檔端雅劍。”自我介紹的同時,傑西恩雅對多菲雷亞眨了眨眼睛,用口型繼續說道,“別的待會路上說。”

“艾爾維亞.格蘭傑,月光舟女僕隊操舵組首席。”多菲雷亞同樣伸出右手握住傑西恩雅伸過來的手,同時左手隨意的將落到方向盤上的金色雙馬尾中的一條捋到腦後,“請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那麼,讓我們上路吧。”說完黑髮少女再一次用冰棍塞住了自己的嘴巴,臉色也沉了下來,一副請勿打擾的樣子。

多菲雷亞最後看了身邊的少女,低頭發動不知何時熄火了的車子。

梅加耶拉繞到多菲雷亞的位置旁邊,輕輕拍了拍車門,叮囑道:“路上小心。”

多菲雷亞抬起頭,拍拍腰上掛著的光魔銘文劍作為回答。

接著她踩動油門,開著車子從貨物廣場的馬車出口中鉆了出去,發出的雜訊和揚起的塵土嚇得出口兩側馬廄裡正在吃草的馬兒紛紛躁動起來,可把馬童們忙壞了。

梅加耶拉抬頭看了看浮在頭頂上的神殿島,咬了咬嘴唇,轉頭對自己身後的少女們說:“走吧,我們也開始幹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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