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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格格它娘]蠍女王駕到[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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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
匿名  發表於 2015-7-28 19:56:52
第280章

      誰也沒想到蘭蘭會連招呼都不打,便直接上手了。

      好在蘇芷的反應一向不慢,眼見她的手離得自己的臉只剩下十多釐米時,蘇芷胳膊一抬,正好用小臂擋住了蘭蘭來是洶洶的攻擊。

      母獸人一生下來就會被當成部落裡的寶貝,好吃好喝的供養長大,尤其在第三版塊這樣雌性稀缺的地方,簡直算的上雌性的天堂。蘭蘭從出生到現在,她過的,一直都是只需要吃吃喝喝,為雄性獸人傳宗接代的日子。

      除了和成年的雄性獸人在床塌間進行的原始運動外,缺乏鍛鍊的她哪裡比得上一路摸爬滾打、歷經滄桑的蘇芷身手敏捷。

      不僅被擋下了攻擊,生怕蘭蘭一擊未中,再不死心的揮出一掌,蘇芷乾脆一勞永逸的沿著蘭蘭的手臂順勢反手捏住了她的手腕。蘇芷的速度很快,不等蘭蘭反應,她一氣呵成的腕骨微轉,蘭蘭只覺得胳膊上一麻,不由的發出「啊」的一聲慘叫。

      伴隨著她慘叫的聲音,從手臂為中心,蘭蘭的身形整個變得扭曲,她就像一件正被擰乾的衣服,身子擰麻花般的扭成了不可思議的姿勢和角度。

      難以言說的痛感不僅縈繞再肩頭,而是從身體的各個部位慢慢傳出,蘭蘭越是掙扎,疼痛只會越發猛烈。

      看著蘭蘭慘烈的模樣,之前還氣燄囂張的圍在蘭蘭身側的那些個母獸人們頓時受到了驚嚇,她們不自覺的向後退去,絲毫不理會蘭蘭的憤怒和白眼,一個個不自然的偏轉頭,躲避著蘭蘭的怒視。

      除卻身上的疼痛,這些個中看不中用的母獸人們更是讓人胸口氣鬱,胳膊都快被卸掉了,嘴上仍不服軟,蘭蘭向後扭著腦袋,直直的杵著個脖子,惡狠狠地瞪向了石塌上四兩撥千金的蘇芷:「醜八怪,你放開我!」

      眼眸裡的神色像是能噴出火來,那炙熱的溫度彷彿隨時可以將人灼傷,蘇芷沒有搭裡蘭蘭怒火中燒的叫喧,她反倒手下收緊,將蘭蘭的身子擰巴的更為詭異了。

      一個是野狼獸人,一個是蠍子獸人,從體型的差距上講,拼力氣蘇芷絕對不是蘭蘭的對手。

      如果屋子裡只有她們兩個人也還好說,可蘭蘭的身側圍著六七個搖擺不定的母獸人,這會兒因為制服了蘭蘭而僥倖對她們起到了震欇的作用,可誰知道等她們看出端倪後,會不會再次倒戈?

      能維持上風,大半的功勞都來源於算不錯的運氣,但運氣這東西實在懸乎,蘇芷可不敢保證好運氣會一直流連再她的身側捨不得離開。若是她一時衝動,因為蘭蘭的叫喧而把她放開,不用細想也知道,她鐵定會失去優勢,變成一塊被蘭蘭隨意揉捏的魚肉。

      之前受了內傷,雖說這開著外掛的身體可以慢慢痊癒,但直到現在,蘇芷的身體還是沒能徹底的恢復俐落,從蘭蘭目前怒髮衝冠的架勢來看,只要能擺脫蘇芷的制約,她一定會猛地撲上來,把蘇芷大卸八塊、活吞入腹!

      想到被蘭蘭撕成碎片的慘狀,蘇芷更沒有放手的意思了,她學著寒霜的模樣微微仰起頭,冷著一張臉,寒意四射的在那群母獸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相互之間誰也不清楚對方的底細,在這樣的混戰中,氣勢反倒成了致勝的關鍵。

      蘇芷眼神中透出的銳利讓屋子裡的母獸人們忍不住膽寒,就連一旁的阿扎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都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的往旁邊挪了挪身子。

      獸人們略顯慌張的神情和不自覺的動作盡數落入了蘇芷的眼底,滿意的看著她們齊齊向後退去,蘇芷這才把視線收了回來,重新投放在了蘭蘭的身上。

      她不急著張口說話,而是靜靜地注視著蘭蘭的眼睛。蘇芷的眸底毫無波瀾,那平靜地目光明明沒有兇氣,卻讓人忍不住心頭發沭。

      盯了好久,直到一眨不眨的眼睛都開始酸澀了,蘭蘭掙扎的力道終於漸漸弱了下去,蘇芷冷嗤一聲,在蘭蘭鬆懈的時候,猛地發力,擰轉著她的胳膊,滿意的聽得到「嘎嘣」一聲脆響和蘭蘭防不勝防下的痛呼。

      眼見蘭蘭眼球微凸,嘴巴大張,這才將捏著她的手向前一推,推開了她的身子。

      蘇芷望著因為胳膊脫臼而忍不住癱坐在地的蘭蘭,心底突然生出一絲不忍,皺著眉頭瞥向了被蘭蘭摔在地上的石碗,蘇芷強行把那不該生出的苗頭掐死在了強褓中,重新恢復了平靜,她語氣平緩地說著:「我不想和你說第二遍,趁著穆茶沒過來之前,帶上你的人滾出去。」

      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豆大的汗珠瞬間從蘭蘭的鬢角上冒出,沿著她的臉龐慢慢滑落在地。

      蘇芷的話算是徹底點在了蘭蘭的死穴上,讓她熊熊燃燒的怒火瞬間熄滅了一大半。

      咬緊了不住顫抖著的牙關,蘭蘭用左手扶在了軟趴趴的右胳膊上,她看向蘇芷的眼中生出了一抹惡毒的神色,要不視疼痛來的太強烈,讓她一時間沒了力氣,蘭蘭恨不得衝上去把蘇芷的嘴毫不留情的撕爛。

      穆茶對蘇芷有多特別,或許其他母獸人不知情,但目睹了狼王大人把蘇芷逼堵在牆壁上,並且將她親手提回到了自己屋子裡的全過程,蘭蘭比誰都清楚。

      要知道穆茶一向討厭和雌性接觸,別說肌膚之間的碰觸了,就算靠近都不行!

      哪怕雌性是在不小心的情況下走到了他的身側,只要讓穆茶感覺到身旁有雌性的存在,就會瞬間勃然大怒。

      身為狼族部落裡的狼王大人,穆茶什麼都好,唯獨這一點讓人無法接受,曾經有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母獸人,壯著膽子去勾引穆茶,沒想到連穆茶的面都沒見到,只不過是爬上了他的石塌,便落了個生死不明的下場。

      自那件事後,蘭蘭再也沒見過那兩個雌性,不過聽好事的雄性獸人們私下議論,有的說她們被穆茶扔到野獸窩裡,成了野獸的晚餐,也有人說穆茶看她們缺男人,就把她們賞給了從來沒有碰過女人的雄性,被那幾十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雄性給活活「弄」死了。

      無論事實怎樣,兩條鮮活的生命的確事自此消失了.......

      可是,有了這麼殘忍的前車之鑑,不僅和穆茶親密接觸,並且險些在他石塌上過夜的蘇芷,非但沒有消失,反倒有滋有潤的在狼族部落住了下來,這讓暗戀了穆茶很長時間,卻不得法門的蘭蘭怎能不生氣!

      而且勾搭穆茶一個人也就算了,更可惡的是,自從蘇芷來到狼族部落後,以前那些蘭蘭瞥去一眼,便歡天喜地、到處炫耀的雄性獸人竟然徹底的把她無視到了一邊,反而眼巴巴的跑到了蘇芷這個小賤人的屋外,將她眾星捧月的圍在了中間。

      蘇芷有什麼好的?不僅眼角有個大窟窿,長的醜陋嚇人,而且那清瘦的身子又黃又扁,一看就生不出女娃兒。

      一直被眾人圍捧的蘭蘭何嘗受過這樣的委屈,她充滿仇恨的怒瞪著蘇芷,把好幾天來遇到的不痛快,全都算到了蘇芷的頭上。

      看不透蘭蘭的心思,蘇芷還以為她是因為自己出手太重,才生出這樣的怨毒。否則要是讓她知曉自己躺著也中槍時,一定會哭笑不得的。要知道,那些雄性獸人會跑到她的屋外,還不是因為在蘭蘭和其他母獸人那兒常年討不到好處,所以才決定退而求其次嗎?

      被當成了殘刺品的蘇芷還沒有生氣,蘭蘭發的哪門子脾氣!

      心思微動,蘇芷又在屋子裡掃視了一遍,她毫不畏懼的回望著蘭蘭,雙唇微動,對著蘭蘭及她身後的母獸人們不輕不重的吐出一個「滾!」字。

      母獸人們早就「站如針氈」了,蘇芷的話音落下,她們身子微抖,相互對視一眼,痛快的朝著屋外跑去。

      蘭蘭還掙扎著不願意離開,其他的母獸人卻迫不及待的退到了院子裡,不過轉眼的瞬間,屋子裡只剩下了離得蘭蘭最近,不好意思就這麼拋下她獨字離開的兩個獸人。

      感受到母獸人的膽怯,蘇芷抬起眸子朝著她們倆望去一眼,眼神相撞就見母獸人們略顯尷尬的迅速移開了視線,她們倆東看看西看看,沒有一個敢扭過頭來正視前方,生怕同蘇芷對視到一起。

      蘭蘭朝著身後瞄了一下,頓時心下大怒,她拳頭緊握,咬著牙一個用力,把自己的右臂接了上去。

      以前從未做過這樣的活計,蘭蘭莽撞的行為很快給她帶來了惡果,肩頭處火辣辣的疼,比脫臼之前還要難受百倍。汗水不在是水珠,瞬間變成了水幕,一個站在蘭蘭身側的瘦小母獸人看出了她的不適,連忙低下頭扯了扯蘭蘭的衣物,再她的耳邊小聲的喚了一聲:「蘭蘭?」示意她離開。

      胳膊脫臼其實算不上大事,可錯誤的接骨,卻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嚴重後果。

      瘦小母獸人剛扶著蘭蘭站起了身子,她的肩頭就已經腫成發面饅頭那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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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
匿名  發表於 2015-7-28 19:57:07
第281章 敵若犯我我必犯人

      肩頭的傷容不得蘭蘭再任性,哪怕心裡有再多的不甘,她還是同身側的那兩個母獸人一起,離開了蘇芷所在的木屋。

      雖然身側就有阿扎在,可作為一個有骨氣的人,蘭蘭才不會當著蘇芷的面就診呢!

      看著蘭蘭帶著她的那一眾姐妹們漸漸遠去,蘇芷身子一軟,躺回到了石榻上,她用手壓住了砰砰直跳的心口,生怕心臟一個不小心從胸膛裡跳出來。

      「雌性你怎麼了!」阿扎一直站在石榻不遠處,他一偏頭就發現了蘇芷的異常,緊張的爬到了石榻上,阿扎伸手向著蘇芷的額頭摸去。

      「我沒事。」抬起胳膊擋住了阿扎伸來的手,蘇芷同他搖了搖頭,「阿扎我餓了,咱們家還有碗嗎?」

      「碗?」聽得蘇芷的話,阿扎還是不放心,他用另一隻在蘇芷的額頭上摸了摸,隨後檢查了一下蘇芷眼角的傷口,確定蘇芷的傷勢沒有加重,這才鬆了一口氣的接著說道,「沒有了,家裡一共就兩個碗。」

      說完,阿扎頹廢朝著碎成了好幾半的石碗瞟去,他神色暗淡的嘆了口氣,「蘭蘭姐實在太過分了,這下阿瑪又得去後山搬石頭了。」

      每一件石器對於獸人們來說都很珍貴,看著阿扎的神色,蘇芷同樣將目光投放到了地面上,一向不會安慰人,她只能默默得抬起手在阿扎的肩頭拍了拍,示意他不要難過了。

      阿扎感應到了蘇芷的安慰,他回頭同蘇芷笑了笑,把視線從石碗上收了回來,垂眸想了想,阿扎的眼中突然閃過一陣亮光,他猛地抬起頭看向了蘇芷的眼睛:「唔……你要是不嫌棄的話,要不先用我的碗?」

      在蘇芷沒有闖入的時候,這個小破屋子裡只有阿扎和阿瑪兩個人。因為家裡窮,就算有客人來往也不會蹭飯吃的,所以木屋裡只備有供他們兩人使用的餐具。

      磨製石碗實在太費功夫了,蘇芷當初一直處在昏迷狀態,阿瑪便偷了個懶,沒有再幫蘇芷打造餐具,而是將自己以往捨不得用的石碗拿了出來讓給了蘇芷。

      其實在旱季,由於水資源的稀缺,獸人們是很少喝肉湯的,僅僅吃烤肉的話,根本用不著盛飯的石碗,這樣一來碗的使用率就更低了。

      阿瑪許久沒有把這兩個寶貝石碗拿出來用了,若不是看在蘇芷是為了救阿扎才受傷的面子上,阿瑪哪裡捨得舀一大瓢的水,為蘇芷熬制這麼一鍋濃稠的大骨湯用以滋補身子?可惜,骨頭湯沒有喝到不說,許久用上一次的石碗,剛盛滿飯端出來,就被蘭蘭給砸爛了。

      雖說熬骨頭湯是為了蘇芷,但窮苦人家好不容易吃點好東西,當然少不了親弟弟的那一份。

      阿瑪多留了個心眼,在為蘇芷舀骨頭湯的之前,早就偷偷的給阿扎備上了另一份,所以僅存的那個石碗這會兒正被阿扎使用著,並且,那碗骨頭湯阿扎已經喝了一小半了。

      蘇芷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遠處石桌子上僅存的那個小碗,她略微想了想後,實在抵不住「咕嚕咕嚕」叫喚個不停的肚子,只得同阿扎尷尬的點了點頭:「恩,那你……」

      「我去給你拿過來。」阿扎見蘇芷點了頭,不等蘇芷把話說完,雙腿一蹬站到了地上,急沖沖地朝著石桌子走去。然而,他剛一轉過身子,沒來得及邁開步子,突然聽到石榻上的蘇芷急急的喊了一句:「等一下!」

      蘇芷急忙抓住了阿扎的裙擺,阻止了他的動作:「阿扎你別著急呀!你的飯都沒吃完呢,把碗給了我,你吃什麼?反正屋子裡就咱們三個人,誰早吃誰晚吃都一樣,你先把肚子填飽了,然後再幫我盛一碗過來。」

      認真的盯著阿扎的眼睛,蘇芷的眼底有著不容抗拒的力量,眼見阿扎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蘇芷輕輕的推了推阿扎的身子:「聽話,你先吃,吃完再給我盛,要不然就算你盛上了我也不會吃的。」

      雖說同阿扎的接觸並不算深,不過單單從這並不算深的接觸中,蘇芷還是對阿扎有了初步的了解。

      他聽話、聰明、有主見,善良、勇敢、小大人,別看阿扎年齡不大,卻比蘭蘭那樣的年齡大的人懂事多了,蘇芷要是不說剛剛那些話,阿扎十有八九會先讓蘇芷吃飽了,自己再跑回去把剩下的肉湯拾掇拾掇。

      眼見阿扎還是滿臉的不同意,蘇芷的臉上慢慢有了笑意,她把手縮回了被窩,不再推攘著催促阿扎,而是慢慢從石榻上坐了起來,將雙腿邁在地上,穿好壓律派人送來的乾淨草鞋,站起了身子。

      「走吧阿扎,咱們一起吃去。」

      孔融讓梨般和諧的吃完了一頓遲到的午飯,無視著一旁羨慕到癟著個嘴,直冒酸水的阿瑪,蘇芷摸了摸阿扎被自己餵圓的小肚子,順便告訴阿扎她叫「蘇芷」不叫「雌性」後,滿意的往石榻上走去。

      不過,今天注定是個不太平的一天,蘇芷剛抬起左腳,把半個身子跨到了石榻上,就有人氣勢洶洶的闖進了小院裡。

      若說之前不請自來的蘭蘭,蘇芷好歹還有過交集,如今這個拿著一把石頭磨成的大砍刀,一邊揚言:「小賤人你出來!看老子不砍死你!」一邊推攘著身邊拉阻自己的獸人,大聲喊著:「放開我!」的粗獷男人,就讓蘇芷有些摸不到頭腦了。

      她偏頭看了阿扎和阿瑪一眼,見他們兩個人的臉上同樣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神情,蘇芷擰著眉仔細的將這個男人在自己的腦海中搜索了一遍,轉身朝著木屋外走去。

      屋子裡一共就三個人,兩個男的一個女的,「小賤人」這麼具有性別標識性的稱呼,實在不適合安在男人的頭上。

      即使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多的獸人,蘇芷還是嘆息一聲的認了下來。

      當初蘭蘭不過是空手而來,便打碎了一個珍貴的石碗,屋外又吵又鬧的男人可是自帶工具的!石刀那麼威猛,若是在屋子裡發生衝突,一刀揮下去想也不止打碎石碗這麼簡單。

      離家大半年,落魄的流浪了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在眼前的小破屋中尋到了一絲家的溫暖,蘇芷可不希望這個貧窮的家庭再受到不明人士的攻擊了。

      雙手抱胸的倚在了門框上,蘇芷淡淡地注視著屋外的男人,迎著光不由的半瞇起了眼睛,她不動聲色的看著撒潑的雄性獸人。

      許是感應到了蘇芷無言的目光,吵吵鬧鬧亂成一團的獸人們突然安靜下來,拿著大砍刀的大個子男人在蘇芷的身上上下掃視了一圈後,忽然口乾舌燥的吞咽起了唾沫。

      之前還耀武揚威的張狂到不可一世,這會兒對上了蘇芷的視線,男人囂張的氣焰倏地弱了下去,高高舉著的大砍刀不用其他獸人拉扯,自動插在了地面上,男人同蘇芷咧著牙乾笑一聲,慢慢地向後退了一步。

      眼見蘇芷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男人連大刀都不要了,他一把將身旁圍觀的眾人推開,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逃去。

      「站住!」看來人的這副虛張聲勢的德行,就知道他不敢真的將自己怎麼著,蘇芷抬腿邁過門檻,把男人喚住後,一步步朝著他的身影走去。

      被人不明不白的喊了半天小賤人,任誰都不會開心,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蘇芷自認為來到狼族部落後,一直都在本本分分的做人幹事,她從來沒有得罪過任何獸人,實在不理解今天為什麼頻頻被人欺凌?

      蘭蘭也好,這個大個子獸人也罷,既然她沒有欺負過任何人,那別人也不要來招惹她!

      無論是誰在背後使絆子,只要被她揪出來,蘇芷一定會讓那個人付出代價!

      停在了大個子獸人身後一步遠的地方,蘇芷抬眸朝著大個子獸人插在地上的石刀看去,石刀的個頭很大,和蘇芷當初同狗子借過的石刀不相上下。

      在心底暗暗掂量了一番,蘇芷垂著眸伸手握向了石刀,她單手捏住石刀把兒,胳膊一個用力,猛地將石刀從土裡拔了出來。

      不理會四周圍觀著的眾人發出的驚呼,蘇芷將注意力全都沉浸在眼前的石刀上,石刀足足有三四十斤的分量,蘇芷握著石刀的手忍不住輕顫起來。

      不動聲色的咬著牙,蘇芷把石刀提到了身前,將右手同樣覆在了刀把上,蘇芷趁著眾人議論紛紛沒有人緊盯著自己的時候,倏地把石刀高高舉起,朝著男人的後腦勺拍去。

      包括圍觀的群眾在內,誰也沒想到蘇芷會一聲不吭的發起了攻擊,等緊繃著身子的大個子獸人感覺到一陣涼風自後腦勺下方吹來時,他來不及躲閃身子,剛一扭頭便被石刀拍了個正著。

      這比拍在脖頸上還要嚴重,雄性獸人發出「啊!」的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他的鼻樑一歪,鮮血瞬間噴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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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
匿名  發表於 2015-7-28 19:57:24
第282章

      捂著鼻子蹲下了身子,腦子裡暈沉沉的一片,獸人怨念的抿著唇看了蘇芷一眼,最終還是敵不過昏昏漲漲的腦袋,不甘心的暈了過去。

      雖說獸人界的母獸人力氣都很大,但就算力氣再大,讓一個帶傷的女人拿著三四十斤的大刀拍人還是很累的!

      眼見男人被自己拍暈了,蘇芷痛快的將手中的大刀往地上一扔,輕輕拍了拍手,守在了獸人的身側。她淡漠的掃了四周一遍,慢步走到堆放著一堆雜物的角落裡,抽出一根泥土縱橫的獸皮繩子,回到躺倒在地的獸人身邊,彎下腰把他整個綁了起來。

      既然當初有獸人圍在大個子獸人的身邊,一路勸阻著他的行為,說明這些圍觀的群眾裡,一定有同大個子獸人相熟的同伴。

      蘇芷從大個子獸人的獸皮衣服上撕下一個小條,塞進了獸人的鼻孔裡,蘇芷扭過頭同阿扎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的跟前來。

      為了雨季時排水,木屋一般修建的要比院落高一些,因此,雖然蘇芷的周圍包圍了一圈的獸人,站在門口的阿扎還是一眼就發現了蘇芷的召喚。

      經過之前的相互謙讓,阿扎同蘇芷的友情已經邁入了新的高峰,一看到蘇芷的動作,阿扎不疑有他,他迅速跑下木屋,用瘦弱的身軀擠開了人群,站到了蘇芷的身邊。

      看著身側那氣喘吁吁的小獸人,蘇芷伸手在阿扎的腦袋上摸了摸,「阿扎,看看這東西還活著沒,死了就遠點,要是活著,便找幾個獸人把他抬到屋子裡去。」

      蘇芷當初之所以用刀面對準了雄獸人的脖頸,而不是拿著刀刃朝著他的腦袋揮下,就是存著將雄性獸人拍暈,而不是把他打死的心思。不過其他的獸人可不了解她的心思,也沒有幾個獸人會對她的心思產生興趣。

      如今蘇芷寄居在阿扎和阿瑪的屋子裡,她的一舉一動代表的就是阿扎和阿瑪的態度,如若阿扎和阿瑪能當眾站出來指責她,那他們兩個便不會因為蘇芷傷人的事兒受到牽連,如若他們一言不發沒有表態,那他們便會自動和蘇芷歸到同一條船上。

      對於出手傷人的事情,身為稀缺的雌性,無論蘇芷做的再過分,只要被打的獸人還活著,其他的雄性獸人就不會拿她怎麼樣的,可阿扎和阿瑪不一樣。

      或許出於對阿扎醫術的垂涎,獸人們對他的態度還會友善上一些,但若是換到同部落沒什麼大用處的阿瑪身上,阿瑪以後的生活一定會越發艱難。

      從收留到照顧,不管是阿扎還是阿瑪,都是蘇芷的恩人!

      常言道「鴉能反哺,羊知跪乳」,蘇芷總不能連恩都沒報,就因為這麼一件事情,把自己的恩人連累到生不如死吧!

      於情於理,蘇芷當然不能那樣做了,所以,當著同雄性獸人相熟的親友的面兒,她一定得讓阿扎和阿瑪做盡好人。

      言畢,蘇芷轉身向著屋內走去,她淡淡地看了一眼擋在自己前方的獸人們,用不著蘇芷再說話,完全不同於阿扎剛剛的遭遇,那些個獸人主動騰出一條路來,容蘇芷通行。

      向來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經過今天的事情,蘇芷的惡名不出一日就能在狼族部落傳的到處都是。

      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有人若是還想在她身上打主意,有了地上躺著的那個雄性獸人做例子,他們可得三思而後行了。

      搬了個石凳子坐在石榻旁,蘇芷淡定的看著忙碌著的阿扎和阿瑪,阿扎一直想做一個巫醫,如今有了現成的病人等著他去醫治,他自然不會推辭了。

      阿瑪最疼自己的弟弟,生怕了阿扎忙著累著,他緊緊地跟在阿扎的身旁當著下手,蘇芷看似無意的捧著石碗喝熱水,眼神卻時不時的朝著門外瞟去。

      不僅是人,獸人同樣存在著相似的習性,往往越是不讓他們一探究竟的事情,越能引起他們的好奇。

      若是關起門來讓阿扎和阿瑪專心施救,誰知道一傳十十傳百,一件沒什麼的事兒經過好多張口後會變成什麼樣的版本,與其仍由他們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還不如敞開大門讓他們看個清楚。

      阿扎給蘇芷包扎了那麼多次,他包扎的技能早已練到了爐火純青,沒一會那個獸人被蘇芷一石刀拍歪了的鼻樑,就在阿扎的包紮下勉強恢復了原狀。

      屋子裡存放著的都是特屬於蘇芷的藥材,這些藥材因為蘇芷接二連三的生病和受傷,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現如今正處在旱季,後山上僥倖活著的藥草也被阿扎挖乾淨了。

      阿扎只能靠移植在自己屋子裡的那幾株藥草勉強支撐,可要是仔細算一算的話,這幾株藥草都不夠蘇芷一個人使用了。阿扎權衡了一番,最終也只是把蘇芷往眼角窟窿里填灌的綠膿汁,在獸人受傷的鼻樑上抹了薄薄一層。

      這點綠膿汁對於雄性獸人的傷而言,只能叫杯水車薪,不過能有一杯水也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把綠膿汁重新藏到了石榻邊的角落裡,阿扎從石榻上爬了下來,同蘇芷點了點頭:「芷芷,等他睡醒就沒事兒了。」

      聽得阿扎的話,蘇芷總算仰起頭,將石碗裡的水一飲而盡,她站起身子,把石碗放到了幾步之外的桌子上,蘇芷走到門口,靜默地看著瞬間躲藏的獸人們,門「啪」的一關,徹底隔絕了他們的視線。

      用門栓將木門緊閉,蘇芷雙手抱胸的站在了石榻前。

      「阿扎,如果他大喊大叫,會不會對包扎好的鼻子產生影響?」

      「大喊大叫?」聽得蘇芷問出了這樣奇怪的問題,阿扎不太確搖頭,「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不過他的鼻子都歪了,我也不確定。」

      原本抬起的胳膊因為阿扎的話又慢慢放了下去,蘇芷在石榻上看了看後,突然拿起一塊之前擦拭過獸人血跡的獸皮,捏住獸人的嘴,塞到了他的口中。

      把獸人的嘴一點點撐大,確保他發不出尖叫的聲音後,蘇芷猛地揮出一拳,朝著獸人的肚子上小腹上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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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
匿名  發表於 2015-7-28 19:57:39
第283章 自虐狂人

      蘇芷的拳頭剛落到獸人的小腹上,昏迷中的獸人立馬清醒過來。

      他弓起身子,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獸人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在石榻上痛苦的滾來滾去。可惜,因為口中有蘇芷特意塞下的獸皮,獸人的痛呼聲被無情的堵到了嗓子眼裡,他只能發出類似「唔唔」的聲音,發洩身體傳出的不適。

      阿扎被蘇芷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原本跪坐在獸人身邊的阿扎,猛地雙腿一蹬,正對著石榻蹦了下去。

      他驚魂未定的看著身側的蘇芷,滿頭霧水的在蘇芷和獸人的身上來回掃視:「芷芷,你在幹什麼!」

      隨著阿扎的詢問,一時間彷彿連空氣都變得靜止,感覺到眾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蘇芷偏過頭看向了身邊的阿扎。

      受到攻擊的人明明是躺在石榻上的男人,阿扎卻比那個受傷的男人還要震驚,蘇芷忍不住嘴角微揚的輕笑出聲,她在阿扎的腦袋上摸了摸,感受著手心裡軟綿綿的髮絲,視線微轉朝著一旁看去。

      同呆愣的阿瑪招了招手,蘇芷示意他到自己的身邊來。

      緊閉的門窗和木頭打造出來的圍牆,將靜謐的屋內和嘈雜的屋外徹底的隔絕成兩個不同的世界,空蕩蕩的屋子裡除了石榻上那個由於氣血不暢導致滿臉通紅的男人偶爾發出的悶響,四周一片難得的寂靜。

      把蹂躪阿扎腦袋的手向下滑去,改為摟在了他的肩膀,蘇芷同站到她另一側的阿瑪說道:「你認識他嗎?」

      雖然明知道屋外的人很難聽到屋內的動靜,蘇芷仍然壓低了聲音,她一邊在阿瑪的耳邊輕聲的說著,一邊伸手指向了石榻上的男人。

      「他?」阿瑪從這個獸人喊打喊殺的出現在自家的院子裡,便生出了滿腦子的疑問,這會兒聽到了蘇芷的詢問,他不大確定的點了點頭後,急忙又搖了搖頭,「談不上認識,我畢竟不是捕獵隊的人,每日接觸最多的不是捕獵隊的獸人,而是後山的蕈子。不過,這個男人我還是見過幾次,他似乎叫……叫尺子。」

      右手握拳的砸到了自己左手的手心裡,阿瑪難得篤定的說著。

      然而他的話音剛剛落下,石榻上男人的動作突然有了一瞬間的停頓,不知哪裡來的一隻小蟲子正好在這個時候飛到了阿瑪的鼻孔裡,阿瑪身子一抖,他只顧著同鼻孔裡的蟲子做鬥爭,並沒有發現石榻上男人的動靜。

      不過,他沒注意到,不代表蘇芷也沒注意到,略帶疑問的重複了一遍「尺子?」蘇芷眉頭輕挑的將獸人從上到下的掃視了一遍,轉身坐回到了之前坐過的凳子上。

      阿扎就站在蘇芷的身側,見蘇芷不說話了,他很快察覺出了異樣,阿扎敏感的仰頭看向蘇芷,小聲的喚了句:「芷芷?」

      蘇芷對自己掌握力道的能力還是非常有信心的,雖然那一拳頭她確實很用力,但絕對不至於讓一個大塊頭的成年獸男捧著自己的小腹在石榻上一刻不停的滾上兩三分鐘仍沒有緩解的趨勢。

      好笑的望著那個沉浸在痛苦中的男人,蘇芷敢保證,這個叫尺子的傢伙百分之百是裝出來的。

      回了阿扎一個沒事的表情,她拽了拽阿瑪的衣角,將他拽到了自己的身邊,蘇芷以只有他們三個人能聽到的音量交代了幾句話,把自己心底的猜想說了出來,示意他們倆誰也別搭理他。

      阿扎向來聽話,聽蘇芷這麼說,他似懂非懂的點著頭守在了蘇芷的身側,看著阿扎乖巧的模樣,蘇芷同他笑了笑,剛把頭扭回來,就聽得一聲尖叫。

      鼻子裡的蟲子不僅沒弄出來,反倒黏在了鼻孔的更深處,阿瑪已經夠煩躁了,一聽蘇芷說尺子是裝出來的,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其實尺子裝與不裝都同阿瑪沒有關係,可不知道怎麼想的,阿瑪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他壞心眼的抬起手把食指伸到了鼻孔裡,在鼻孔中痛快的摳挖了一番,向前一探手,將指腹上的鼻屎抹在了尺子的大腿上。

      震耳欲聾的尖叫聲正是感覺到大腿上傳出一陣濕涼後的尺子發出的,被蘇芷攻擊了的小腹早就不疼了,他拿開捂在小腹上的手,把嘴裡的獸皮拔了出來,撕心裂肺的大叫起來。

      蘇芷當初之所以在尺子的口中塞了一塊獸皮,就是怕自己一拳頭把他捶醒時,尺子因為疼痛大叫出聲。

      他的鼻子被石刀一刀拍扁後,阿扎費了好大的功夫,方才將鼻子裡的組織對接在一起,可惜受落後醫療水平的影響,純手工對接到一塊兒的鼻子一點兒都不牢靠。

      雖說在獸人界裡能有阿扎這樣心靈手巧的巫醫已經非常不容易了,但受過傷的鼻子終究和原裝的正常鼻子不一樣,即使阿扎的技術再高超,尺子脆弱的鼻子現如今也經不起絲毫的折騰了。

      傷口尚且沒能完全恢復前,尺子必須好好的休養,否則,哪怕只是一個誇張的動作和表情,都有可能因為臉部肌肉的牽動,把包扎好的傷口重新撕開。

      蘇芷當初煞費苦心的一番好心,被尺子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非常不客氣的糟蹋掉了,沒有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尺子正為終於能痛快的吶喊而興奮時,卻不想伴隨著他的尖叫,纏了厚厚一層獸皮的鼻子,很是光榮的錯位了。

      似乎聽到了「嘎」的一聲脆響,跪在石榻上張牙舞爪的尺子猛地一愣,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有些後知後覺的向下瞟去,忽然察覺到鼻孔裡流出了兩股熟悉的暖流。

      新鮮的血液從凝固的血痂上「破蛹而出」,尺子來不及把大腿上阿瑪留下的鼻涕擦乾淨,他下意識的伸出舌頭向上一舔,口腔裡頓時嘗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他顫顫巍巍的抬起手向著自己的鼻子下摸去,不敢置信的看著手背上那耀眼的紅色,尺子雙眼一翻,再次不負眾望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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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8 19:57:57
第284章 真心話大冒險?

      蘇芷一開始的時候,只是想將尺子喚醒,以便於從他的口中打探出究竟是誰在針對自己,可她怎麼也想不到尺子會是這麼一個地地道道的膿包加草包,躺在石榻上裝痛也就算了,最後竟然還因為一塊鼻涕痂子搞得自己血冒三丈。

      眼不見為淨,讓阿瑪把尺子連拉帶拽的弄到了石榻下,蘇芷換了塊乾淨的獸皮當身下的墊子,閉上眼睛休息去了。

      等蘇芷再次醒來的時候,阿扎早已幫尺子重新包紮好了,坐起身子接過阿扎剛熬好的藥汁「咕咚咕咚」的吞咽到腹中,蘇芷靠在石榻上找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看向了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男人。

      鼻子腫的比饅頭還大,就算包了一層厚厚的獸皮,仍能看出獸皮下那腫大的鼻子所形成的怪異形狀,蘇芷把喝乾凈的杯子遞給了阿扎,她看著尺子的眼睛,總算開始說話了。

      「你叫什麼名字?」雖說已經從阿瑪那裡知道尺子的名字了,但蘇芷還是詢問出聲。

      倒不是她不相信阿瑪,也不是無話可說,而是打算通過這樣沒有營養的問題來緩和氣氛,達到讓尺子放鬆警惕的目的。

      電視裡的警匪片不都是這麼演的嗎?先讓犯人卸下戒心,從而再「拋磚引玉」的引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蘇芷沒學過心理學,也沒做過審問一類的事情,對於一個不友善的對手,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電視中的情節了。

      好在這些騙收視率的情節還算有幾分經驗可循,蘇芷通過對記憶中情節的推陳出現,當真讓她探聽到了不少的秘密。

      獸人的名字的確是尺子,不過和阿瑪所說的有些出入的地方是,這傢伙早就不在捕獵隊中當差了。

      因為尺子樂忠於狐假虎威和虛張聲勢的性子,他一直不得捕獵隊中其他獸人的喜歡,哪怕長的人高馬大,虎背熊腰,尺子仍然是整個隊伍裡最不討人待見的那一個。

      得不到眾人喜愛的尺子終於有一天因為一些難以啟齒的小事被獸人們抓到了把柄,這些因為往日裡不得不和他並肩作戰,導致被坑慘了的隊友們,難得齊心的把握住時機,毫不客氣的把事情捅到了壓律那裡。

      怕一件事帶來的火候不夠,獸人們連忙你一言我一語的,趁機添油加醋將尺子描述成了一個好吃懶做、濫竽充數、渾水摸魚、惹人討厭的懶惰先生。

      他們在未經商議的胡編亂造下,說的話是漏洞百出,根本稱不上真相和實情。不過就算不是真相,那也同實情差不了多少。

      作為掌管著整個狼族部落大事小事的獸人,壓律雖然不屬於部落特別培養的捕獵隊,卻也對尺子的為人早有耳聞。

      眼見連出生入死的戰友都討厭他,壓律略微沉思了一番後,很是痛快的做了一個順水人情,在眾人滿懷期許的目光中,他看似惋惜的拍了拍尺子的肩膀,最終將尺子從捕獵隊中攆了出來……

      所以說,經過了這件事情,尺子早就不是捕獵隊中的成員了。

      狼族部落除了母獸人和尚未成年的小獸人外,是絕對不會養活閒人的,別看阿瑪每當一提起這些事情就唉聲嘆氣的感慨自己一無四處,其實他沒有衝鋒陷陣在捕獵的第一線,仍在為狼族部落做奉獻。

      至少獸人們時不時吃到的蕈子,全都是阿瑪從後山、小溪邊,或者部落外挖回來的。

      蕈子不是白吃的,收了阿瑪的蕈子,總得給予阿瑪一定的報酬,因此每當獸人們從外邊捕獵回來後,都會分給阿瑪一些新鮮的肉塊。

      一分耕耘一分收穫,這句話放在狼族部落最恰當不過了,可惜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對於一個人員眾多的部落來講,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奉獻精神和勞動的覺悟。

      比如說臭名遠揚的尺子獸男。尺子當初正是因為懶得幹活並且吃準了穆茶不了解他,所以才依仗著自己雄偉的身材跑到捕獵隊中混吃混喝的,如今不幸被捕獵隊開除出隊,依舊一身懶骨頭的尺子,哪裡會像阿瑪一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實現自己的人身價值。

      但規定擺在那裡,不勞動的成年雄性絕對沒有多餘的口糧吃。

      躺在石榻上不吃不喝的挺屍了三天,硬可死不願動的尺子終於扛不住了,餓到皮包骨頭的他連滾帶爬的跑到了和自己有一關係的朋友家,死纏爛打的討起了飯吃。

      狼族部落就這麼大,相熟的獸人又大多生活在一起,往日裡進進出出,低頭不見抬頭見,哪怕對尺子有再多的不滿,被求上門的獸人們也不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尺子被活活餓死。

      在立誓無數的保證自己吃完這頓飯立馬投入勞動中去的情況下,尺子很榮幸的把所有親朋好友都蹭了一遍。

      不過他的人緣實在是太差勁了,願意救濟尺子的朋友翻來覆去也只有一隻手那麼多,他很快便在所有的朋友面前刷光了信譽度,之前還伸出援助之手的親朋好友,這下哪怕尺子再腆著臉跑去蹭飯吃,說死也沒有人可憐他了。

      失去了混飯場所的尺子,再次踏上了飢腸轆轆的生活,機緣巧合之下,當他走投無路餓到快要啃自己的腳丫子吃時,突然碰到了一個足以改變他命運的男人。

      尺子在說到男人的名字時正好低頭咳嗽了一聲,蘇芷皺了皺眉,沒能聽清那個男的名字。不過她對這個男人叫什麼沒有絲毫的興趣,蘇芷只知道好吃懶做的尺子和這個同樣懶散的男人一見如故,兩個一拍即合的傢伙合夥幹起了打家劫舍和坑蒙拐騙的勾當。

      因為搭檔不是部落裡的獸人,生怕被人發現了那個男人的存在,尺子只好在入夜之後,才會同他的搭檔跑到別的部落偷雞摸狗。

      這麼一來,白日裡要是肚子餓了,他只能自己想辦法在部落中尋點吃的。

      今天也不例外,尺子是順著肉湯味尋過來的,老遠聞到了阿瑪做好的鮮美肉湯,尺子本想偷偷摸進來把肉湯偷走,哪曾想還沒溜進小院裡,突然看到了怒氣洶洶的蘭蘭一行人。

      每一個少男的心中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夢中情人,哪怕是好吃懶做的尺子也不能例外,很狗血,他的夢中情人正好是潑婦一般的蘭蘭。

      自從離開捕獵隊後,別說蘭蘭了,尺子連蘭蘭的頭髮絲都沒見過一根,以前對他便是愛答不理,現如今徹底變成了直接無視,一看到自己的夢中情人,尺子連飢餓都忘記了,他不急著趁這個機會跑到屋子中把桌子上的肉湯搶走,而是默默地藏在了木屋外,聽起了屋子裡的動靜。

      那會兒門窗正好沒能關嚴實,尺子透過窗縫把屋子裡發生的一切全都看到了眼裡,情人眼裡出西施,他不覺著蘭蘭的無理取鬧有什麼不對,親眼目睹了蘭蘭被蘇芷卸掉了胳膊的全過程,膽小的尺子便想著找個機會把仇尋回來。

      都說他是狐假虎威和虛張聲勢的代表人物了,尺子想要尋仇,又不敢真的對蘇芷做點什麼,他想來想去,沉思了許久,最後決定回自己的屋子裡,把塵封了很多時日的石刀拿出來,從裝備上震懾蘇芷。

      不過先不說一把石刀根本沒有讓蘇芷給震懾到,他一看蘇芷那鎮定自若的模樣,就把自己給嚇到了。

      氣勢上輸了一大半,尺子頓時生出了逃跑的念頭,可惜他不僅沒能逃走,而且還被拿著自己石刀的蘇芷拍成了個豬鼻子,說到這兒,尺子越說越覺著心裡委屈,他無聲的抽泣了幾下,到後來無論蘇芷問什麼都不願意開口了。

      對於尺子交代出來的話,蘇芷並沒有完全相信,她往前挪了挪身子,從石榻站到了地面上。

      緩步來到大門口,蘇芷一把將木門拉開,感受著夕陽西下,太陽帶來的餘熱以及天邊那橘黃色的漂亮雲朵,蘇芷在空落落的小院中掃視了一遍後,心念一動,突然「咚」的一聲把木門重新合在了一起。

      她終於知道是什麼讓自己覺著不大對勁了,蘇芷返回到了尺子的身邊,扶著僵硬的後背蹲下了身子,蘇芷學著穆茶的動作,單手挑起了尺子的下頜。

      粗獷大漢第一次被人調戲,尺子一時呆愣的扭過頭對上了蘇芷的視線,仍由蘇芷捏著他的下巴,把他一個踉蹌的拽到了自己的身邊。

      「蘭蘭離開後,你是什麼時候回去取的石刀?」

      半瞇著雙眸認真的盯著尺子的眼睛,蘇芷的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尺子神情一滯,他沒想到蘇芷會突然問自己這樣的問題,眼見蘇芷帶著笑意的眼底逐漸透出了危險的神色,尺子身子一抖,連忙回答道:「她……她剛離開後,我就跟著回去了。」

      「是嗎?」聽得尺子這麼說,蘇芷的笑容裂的更大了,「也就是說蘭蘭前腳剛走,你後腳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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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8 19:58:22
第285章 狗腿子必備的覺悟

      聽著蘇芷的詢問,尺子慌忙點著頭,他重重的一「恩」,表明自己的確是在蘭蘭前腳剛走的時候,跟著離開的。

      伴隨著尺子小雞啄米般的點頭,蘇芷總算忍不住輕笑出聲,似是嘲諷的甩開了手中捏著的下頜,蘇芷雙手背後的直起了身子,她看向尺子的目光裡漸漸帶上了憐憫和鄙夷。

      「你可真是本領高超,哪怕是一個連乾柴堆都沒有的空蕩院落,都能尋到既可以偷窺屋內,又可以藏地方。」

      說完,蘇芷把目光一轉,很是自然的移到了阿瑪的身上:「阿瑪,你可以站在門外幫忙守著點兒嗎?我想和尺子說點私密的事情,這件事很重要,不能讓其他獸人偷聽到!」

      注視著阿瑪的雙眸,把阿瑪的一舉一動全都收錄到了視線中,蘇芷神色認真的盯著阿瑪,她那嚴肅的神情讓阿瑪渾身不自在。感受到來自蘇芷的壓力,阿瑪扭捏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不情願的應了下來。

      地上正好扔著一根打算用來生火煎藥的木材,阿瑪彎腰把木頭撿了起來,當做短劍的敲打著自己的手心,他有些抑鬱的朝著屋外走去。

      目送著阿瑪的身影,蘇芷轉頭摸向了阿扎的腦袋:「阿扎,我還是感覺不舒服,你能幫我把門關上嗎?」

      作為第一個也是至今為止唯一一個真正認可自己的人,出於知己難覓的心態,阿扎鄭重其事的給予了蘇芷肯定的答覆。

      他點著頭轉過了身子,快速的趕到了屋門口,不同於晃晃悠悠、漫不經心的阿瑪,阿扎是真心想幫助蘇芷。

      在這麼兩種不同心態的支配下,還不等雙腳剛踏出門檻的阿瑪轉過身子,快步追趕的自家弟弟已經趕來了,詫異的望著和自己隔了半步之遙的阿扎,阿瑪正準備詢問出聲,對面的阿扎突然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阿瑪神色一僵,來不及讓阿瑪做出反應,木門「啪」的一聲緊貼著他的鼻子合在了一起。

      自知這樣做有些對不住自家哥哥,生怕阿瑪因為生氣而推門衝進來責怪自己的阿扎,略微沉思了一瞬後,他迅速把木門拉開,同阿瑪大聲的說了句「哥哥,對不起」,隨即重新關上了大門。

      阿瑪的運氣不好,他本就貼在門邊上,阿扎當初力氣小還沒個什麼,如今大力的把門一甩,震動中的木門恰好拍到了他的鼻尖。

      總算感受到了尺子的疼痛,阿瑪滿眼含淚的捂著鼻子蹲在了地上,等他大口大口吸著冷氣的終於緩過勁兒來,阿瑪正準備把阿扎揪出來痛打一頓時,他抵在木門上雙手用力一推,這才氣憤的發現,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弟弟早就貼心的將門栓擱插到了木槽裡。

      不理會屋外的咆哮,做賊心虛的阿扎和蘇芷打過招呼後,贖罪般的跑到了角落中研究給阿瑪擦鼻子的草藥去了,阿扎一走,石榻邊頓時只剩下了蘇芷和尺子兩個人。

      蘇芷坐回到了石榻上,她居高臨下的望著蔫不拉幾的尺子。雙手撐在了兩側,蘇芷心情不錯的笑著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尺子當然不敢再冒失的說話了,剛才蘇芷同他說的那句明嘲暗諷的話,或許阿扎和阿瑪聽的不明白,身為當事人的他卻深知裡邊的含義!

      他要是再不一小心搭錯了話,肯定會被有所察覺的蘇芷徹底識破的,到了那個時候……聯想到自己坍塌的鼻子和蘇芷的恐怖,尺子忍不住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蘇芷越是問,尺子越不回答,眼見蘇芷的逼問一次比一次尖銳,尺子兩眼一翻,乾脆依據著上兩次的經驗,癱倒在地上裝起了昏迷。

      在地上蹲的時間有些久了,阿扎正好站起了身子準備活動活動筋骨,他微微偏頭,恰好目睹了尺子倒地的動作。

      以為尺子又受傷了,出於巫醫的天性,阿扎急忙丟下手中的草藥向著尺子跑去,然而還不等他挨住尺子的身子,一隻胳膊突然橫在了他的身前。

      蘇芷擋住了阿扎的動作,她親自單膝跪地的蹲在了尺子的身前,看著尺子忍不住輕顫的眼瞼和眼皮下滾動的眼珠子,蘇芷伸出大拇指壓在了尺子的人中上,指甲朝下狠狠的向著尺子的人中掐去。

      這一招換在經常受傷的硬漢身上不一定管用,但對於好吃懶做的尺子,那絕對是的綽綽有餘。

      果然不出蘇芷所料,隨著她指尖力氣的逐漸加大,尺子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猙獰了,前後不過二十多秒,尺子終於承受不住了,他「唰」的一下睜開眼睛,眼白大翻的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不再裝了,蘇芷當然沒有繼續下狠手的必要了,收回了手的站起身子,蘇芷噙著一抹冷笑的低頭望著喘著粗氣的男人:「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聽蘇芷仍然揪著這個話題不放,尺子都快被氣哭了,他為難的在阿扎的臉上暗示性的掃視了一遍,委屈的把目光轉到了蘇芷的身上:「雌性,要是能說我早就說了,幹嘛非要硬撐著受這個罪啊!可是有些話絕對不能說!所以你就是打死我,我都不會回答你的!」

      抬起胳膊假模假樣的在自己的眼角擦了擦,「您就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尺子沒有將幕後的黑手交代出來,但是,單單從這麼一句無關痛癢的話上,還是讓蘇芷嗅到了許多若隱若現的線索,她擰著眉想了想,正打算換個問題,從側面引誘尺子說點別的事情,屋外突然傳出了交談聲。

      「壓律大人,您怎麼來了?」之前還怒氣沖沖拔著雜草玩兒的阿瑪一看到院外的來人,急忙把手中的雜草往地上一扔,拍拍屁股站起了身子,他滿臉堆笑的看著挎著個木籃子的壓律,伸長了脖子往壓律的木籃子中瞟去。

      伸手在阿瑪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壓律將挎著木籃子的左臂向上抬了抬:「我來給雌性送點吃的。」

      「吃的?」阿瑪見木籃子上蓋著一層獸皮,把木籃子裡的食物遮蓋起來,他掃興的縮回了探尋的視線,笑嘻嘻的對上了壓律的臉龐,「托蘇芷和阿扎的福,這幾天總是有獸皮跑過來送吃食,我這兒最不缺食物了,倒是……壓律大人您要不送一石盆的水過來?阿扎天天給蘇芷熬藥,我們家的水都不夠喝了。」

      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的觀察著壓律的神色,眼見壓律仍然一團和氣,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要求而露出不高興的神色,阿瑪懸在嗓子眼的心「咚」的一聲跌回到了胸腔裡。

      「你這兒缺水了?」見阿瑪小心翼翼的說完了話,壓律略顯無奈的白了他一眼,「不就是個水嘛!怎麼不早和我說呢!雌性對於一個部落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別說水了,就算蘇……蘇……」

      「蘇芷!」

      「對,就算蘇芷想要天上的月亮,你都得想辦法造一個月亮出來!」

      輕嘆一聲,壓律同阿瑪緩緩地搖了搖頭,他話鋒一轉,指向了屋內:「你怎麼不進去?好好的關著個門待在屋外做什麼?」

      壓律不提還好,一提起來阿瑪便火冒三丈,之前的謹慎和小心早不知道被他丟到什麼地方去了,阿瑪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憤怒的指向了緊閉著的屋門,把阿扎狠狠地數落了一遍。

      聽著他的數落,壓律的臉上染上了笑意,他在阿瑪的肩頭安慰似的拍了拍,示意他不要發這麼大的火氣,壓律抬腿走到門前,右手握拳,用指頭的關節輕輕的在門框上敲了幾下。

      蘇芷他們三個人,從阿瑪和壓律打招呼的那刻起就聽到屋外的動靜了,靜謐的屋子裡,即使是輕輕的敲門聲依然顯得非常響亮。

      阿扎在蘇芷的臉上看了一眼,見蘇芷點了點頭,他三步並兩步的走到了木門前,抬手把門栓拔了出來,重新掛在了門後邊。

      雙手在門把上輕輕一拉,隨著「吱呀」一聲,屋外的夕陽頓時灑進了屋子裡,蘇芷趁著阿扎開門的時間,提著尺子凌亂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提到了石榻上。

      被人強行塞到了帶著餘熱的被窩裡,尺子的臉比便秘了還要難看,他正想出聲抗議,被蘇芷狠狠一瞪,瞬間洩了氣。

      攏了攏身上的獸皮被子,將被子拉到了胸口,尺子閉上眼睛在蘇芷的示意下裝起了熟睡。

      當初是緊張,所以裝的一點都不像,這會兒躺到了被窩裡,不知怎的,困意突然好無徵兆的朝著他襲來,尺子是真的睏了,他在蘇芷的背後打了個哈欠,伴著壓律同蘇芷問好的聲音,神奇的飛速進入了夢鄉。

      壓律一步步的朝著蘇芷所在的石榻走了過來,他奇怪的向著石榻上望了一眼,看著熟睡中的尺子,不解的偏頭看向了狗腿子般一直跟在他身側的阿瑪:「尺子怎麼在這裡?」

      身為狗腿子,就要有狗腿子的覺悟,阿瑪驚訝的說了句:「您認識他?」後,自知失言的吞咽著口水,立馬把話題重新引到了尺子的身上,「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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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8 19:58:38
第286章 熱鬧非凡

      自從壓律進屋後,蘇芷便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壓律的身上,眼見壓律沒有像往常那樣對自己噓寒問暖,而是一臉好奇的把重心放在了躺在石榻上的尺子那裡,她心念一動,趕在阿瑪說話之前,打斷了他的聲音。

      「壓律大人來這裡幹什麼?」蘇芷笑吟吟的望向了微微探長了脖子,仔細端詳尺子的壓律,她扶著自己的後腰,步履蹣跚的朝著壓律走去,「尺子的鼻子因為我受了傷,他這會兒正通過睡覺的方式進行休養呢。休養中的人最害怕被打擾,壓律大人要是不介意的話,咱們換個地方到院子裡坐一坐?」

      蘇芷說的非常誠懇,她一邊說著一邊歉意的打量著熟睡中的尺子,這幾日為了活命,說了太多的謊言,謊言說的多了,蘇芷連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感情都達到了假可亂真的地步。

      壓律又在蘇芷的身上掃視了幾遍,見蘇芷的眼底果然充滿了滿滿的擔憂和歉意,壓律微笑著把目光一轉,同蘇芷友好的點了點頭後,算是和蘇芷打過了招呼的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跟在壓律身邊的狗腿子阿瑪奇怪的在蘇芷和壓律的身上來來回回的掃視著,他沉思了一會兒,阿瑪狠下心來用力的一咬牙,最終還是將目光集中在了壓律的背影上。

      打定了注意,阿瑪抬起腿向上一跳,很是利落的跳過了腳下的門檻,他臉上一喜,樂呵呵的朝著壓律追去。

      阿扎不明所以的看著行為異常的阿瑪,眼見自己的哥哥早就跑出去了,知道蘇芷同樣要跟出去,本就站在木門旁邊的阿扎。乾脆先行一步的趕在蘇芷走出屋子前,來到了阿瑪和壓律的身邊。

      雖然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夕陽照射過來的金光還是讓人一時間難以睜開眼睛,蘇芷背過身子關上了木門,等她用手遮在額前,調轉方向慢步走到壓律身邊時,低聲和阿瑪嘟囔著悄悄話的壓律恰好結束了話題。

      「來了呀!」熱情的和蘇芷打著招呼。壓律又將胳膊上挎著的木筐子向上抬了抬。「我讓別的獸人做了點熏肉乾,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就沒有帶太多的肉乾。木筐裡的肉乾足夠吃兩頓了,晚上讓阿瑪做好飯,和阿扎、阿瑪一起嘗嘗,你要是喜歡。我就再讓他們給你做一些兒送過來。」

      友善的笑了笑,壓律向前一步把胳膊上挎著的籃子解了下來。他把籃子裡遮著的獸皮慢慢掀起,壓律把半籃子的肉乾掛在了蘇芷的胳膊上。

      「好了,我就是過來送肉乾的,這會兒送完了肉乾。也該回去了。阿瑪,你快收拾收拾準備做飯吧!我那兒在雨季時存了許多的溪水,既然你們缺水。一會兒等我回去了,就派幾個年輕的獸人一人扛一盆的溪水到你們的屋子裡來。」

      聽得壓律痛快的回答。阿瑪的眼神裡頓時冒出了綠光,他泛著綠光興奮的看著壓律,就好像壓律便是那幾盆稀缺的溪水。

      壓律一向很忙,他把自己該交代的話說完,同蘇芷擺了擺手很快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垂眸看了一眼懷裡的木籃子,蘇芷抽出一塊鮮美的肉乾聞了聞,肉乾的香氣頓時沖入到了她的鼻腔裡。

      深深的在肉乾上嗅了一口,蘇芷把肉乾放回到木籃子中,她毫不猶豫的將木籃子掛到了阿瑪的手腕上,沖他挑眉說著:「肉乾聞起來很鮮美,今晚的晚飯就拜託你了。」

      說完,不理會被當做了傭人的阿瑪腹謗,蘇芷重新回到了屋子中。

      肉乾算不上多珍貴,但對於阿瑪這樣的貧苦人家,已經是難得一見的稀有美味了。

      既然往日很少食用肉乾,那麼好不容易碰到這樣稀缺的食材,當然得珍惜了!對於食材而言,最大的珍惜就是把它烹飪成可口的飯菜,從而使得品嘗過它滋味的獸人們忘不了肉乾的鮮香和美味。

      身兼重任,阿瑪頓時變得認真,他謹慎虔誠的捧著手中的食材,在經過阿扎身邊時,不容阿扎反應和掙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強行帶到了自己的身邊,當起了幫忙的下手。

      不過名義上是下手,阿扎卻絲毫沒有發揮下手的作用,他反倒趁著這難得的機會,趕在開飯前,偷塞了好幾塊惹人直流口水的肉乾到口中。

      阿瑪明明看到了阿扎的動作,卻熟視無睹的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任由三分之一的肉乾落到了親弟弟的肚子裡,聽著阿扎一個沒忍住偷偷打起了飽嗝,這才端上早已做好的肉乾燉蕈子,大步回到了木屋裡。

      蘇芷在壓律離開後,並且阿扎和阿瑪正蹲在院子裡做飯的時候,趁著屋內只剩下了她和尺子兩個人,偷偷拍了拍尺子的臉,將他從睡夢中殘忍的喚醒。

      實在太累了,雖然緩緩睜開了雙眼,口中卻仍在小聲的打著呼嚕,蘇芷彎下腰俯在尺子的耳邊小聲喚了句他的名字,聽得尺子輕「恩」一聲後,她剛一抬頭,驚訝的發現尺子又進入了夢鄉。

      連續試探了好幾次,尺子明明懂得簡單的回復甦芷,卻纏綿在夢中捨不得清醒過來,摸透了他的習性,蘇芷連忙抓緊這段半醒半夢的時間,在尺子意識混亂的時段裡,從側面探聽到許多意料之外的消息。

      怕問的深了,讓夢中的尺子生出警惕,從而猛然驚醒,蘇芷只好詢問一些是與否的問題,一邊探尋著蘊含在其中的秘密,一邊向著猜測的目標慢慢靠近。

      絞盡腦汁的連連詢問了半個多小時,正當蘇芷口乾舌燥、飢腸轆轆的時候,帶著濃濃的香氣的肉乾,恰好被阿瑪小心翼翼的從屋外端了進來。

      蕈子就是一種長在山上的可以食用的天然野蘑菇,野蘑菇特有的香味和肉乾的鮮美結合在一起,傳出了難以形容的香氣,聞著越發濃郁的香味,蘇芷的肚子不爭氣的大聲叫喧起來。

      有些不好意思的臉上一紅,蘇芷輕咳一聲試圖掩蓋腹中震天撼地的響聲,可惜肚子「咕嚕嚕」的聲音太過響亮,蘇芷接連的咳嗽,反倒把阿扎和阿瑪的目光引了過來。

      反正這會兒屋子裡人多,她是不能再詢問尺子了,蘇芷痛快的把再次陷入沉睡的尺子拋棄在了石榻上,她厚著張臉來到了石桌子旁。

      獸人中不乏心靈手巧的傢伙,何況凳子這種東西只要高度適宜,長相併不是多麼重要,阿瑪的屋子雖然窮,凳子卻不少,除了到處可見的石凳子外,還有兩個不知道用什麼草藤編織成的草凳子。

      蘇芷離得石凳子最近,她用力一拉,就把石凳子拽到了自己的身下,絲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蘇芷很是自然的趴在桌子上,等著阿瑪慢慢把石盆放在桌子上。

      如今屋子裡只剩下了一個石碗了,蘇芷在石桌子上瞟了一圈後,伸手拿來一個沒盛著水的杯子,當起了臨時的石碗。

      石杯子看起來寒酸了些,相對還是很實用的,蘇芷垂下了頭,一言不發的把杯子裡的肉乾吃了個乾淨。

      三個人吃飯的速度一向是風殘雲卷,等蘇芷的肚子微微凸起時,滿滿一石盆的食物早就連湯汁都不剩了。

      摸了摸七分飽的肚皮,蘇芷剛想感慨還有些餓,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連串爽朗的笑聲。

      蘇芷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前的狀況了,她哭笑不得的扭過了頭,朝著屋外望去。往常連個人煙都見不著的小屋裡,從蘭蘭到來之後,頓時變得熱鬧非凡,無論是鬧事的,還是拜訪的,總之蘇芷一天就沒好好的閒下來過!

      雖說只見過一次面,但出於差點將阿扎摔死,和把自己砸成了重傷的事情,蘇芷對大塊頭明簡直是記憶幽深,這會兒一聽到爽朗的笑聲,她瞬間猜出了笑聲的主人。

      抬頭對上了門外的視線,不錯蘇芷猜測,果然是人高馬大的大塊頭明走了過來,不過大塊頭明並不是一個人過來的,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同蘇芷有過一面之緣的成子。

      蘇芷對成子沒有啥特別的印象,蘇芷默不作聲的觀察著迎面而來的兩個獸人。

      這會兒天都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明月和黑幕熟練的將天空占領,除了開篝火晚會,沒有任何娛樂項目的獸人們,每當入了夜,就會早早躺回到石塌上進入睡眠,為明日積攥能量。

      蘇芷實在想不明白這麼晚了他們兩個人不待在自己的屋子裡乖乖睡覺,反倒興沖沖的趕到這麼個偏僻的小破屋是要做什麼事情。

      正想著,來人已經走到了眼前。大塊頭明比成子足足高出了一個半的腦袋,等成子雙手坐揖的從木門外擠入門內時,大塊頭明剛收了爽朗的笑聲,滿臉怨念的彎下腰從外鑽了進來。

      憋屈的站直了身子,仰頭繞頸,讓脖頸順時針逆時針個轉了一圈,滿意的聽著「嘎嘣嘎嘣」的脆響,大塊頭明十指交叉,又把所有的指骨都捏的響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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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8 23:37:20
第287章 想辦法把他們留下來

      若是擱在以前,有大塊頭明這樣「上層社會」的人突然光臨自己的破屋子,阿瑪一定會興奮的撲上去以示歡迎。如今,經過壓律、穆茶和蘭蘭的多次錘煉,阿瑪的眼見實在比以往開闊了許多,大塊頭明的到來已經不足以引起他的興奮了。

      而且,不僅沒有興奮,望著五大三粗的大塊頭明,阿瑪剛剛還陽光明媚的臉色突然毫無預兆的陰沉下來。

      大手罩住碗口,將手中的石碗「咚」的一聲重重的壓在了石桌子上,阿瑪沒什麼好氣的黑著個臉,同大塊頭明質問出聲:「你來幹什麼!」

      阿瑪充滿了不歡迎意味的口氣,讓正做著舒展筋骨動作的大塊頭明動作一頓,他詫異的抬起了迷茫的雙眼,不解初次見面的阿瑪為什麼會對自己擁有這麼大的敵意。

      四目相對,望著大塊頭明滿是疑慮的目光,阿瑪不動聲色的把視線收了回來,他高冷的冷哼一聲,故作鎮定的仰著頭看向了別處。

      別看在阿扎的面前,阿瑪總是一副兇巴巴的潑夫模樣,其實出於身份卑微的原因,在外人跟前,阿瑪一向膽小和謹慎。這一次,若不是知道阿扎差點被面前的獸男給活活摔死,他哪裡能生出這麼大勇氣和氣勢。

      阿扎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和陪伴,阿瑪向來把阿扎看的比自己還重。無論大塊頭明是有心還是無意,只要他做過差一點傷害了阿扎的事情,阿瑪就不歡迎他到自己的屋子裡來!

      雖說視線已經移開,氣勢卻依然高昂,大塊頭明被阿瑪的敵意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感受到了身邊人的動作,成子眉頭微蹙的偏頭看向了身側,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大塊頭明一眼,偷偷將手背到身後,拽了拽大塊頭明的衣服。

      被成子輕輕一拽,大塊頭明總算變得清醒,他抬起胳膊在自己的後腦瓢上挖了挖。重新朝前邁了一步站在了成子的旁邊。

      不指望大塊頭明能幫上什麼忙。成子乾脆擋在了大塊頭明的身前,搶走了他的戲份。同蘇芷、阿瑪他們三個人再次行了個禮。簡單的說明了來意後,成子快步拉著大塊頭明。一起走到了石榻邊。

      蘇芷怎麼也想不到,尺子竟然是成子同母異父的弟弟,他在屋外和大塊頭明吃燒烤的時候,聽到恰好路過的壓律大人說失蹤了一天的尺子不知怎的正待在阿瑪的屋子裡睡覺。便氣呼呼的拉著大塊頭明來到這裡,準備將不成器的弟弟帶回去。

      聽了成子的話。蘇芷的心裡立馬「咯噔」一聲響,她不舍的朝著石榻上望去一眼,心中頓時盤算起怎麼才能將尺子留下的對策。

      不過為了把尺子帶回去,成子都已經親自趕過來了。這種時候,蘇芷就算再不樂意,也不能強行阻止他們兩個人離開。她略顯煩躁的想了想,好一會兒終於有了主意。

      趁著成子和大塊頭明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石榻上的尺子身上。蘇芷快步走到了屋外,她在院子裡掃視了一圈,把仍然扔在院子中央的石刀拿了起來,緩緩地向著屋內走去。

      裝出舊傷未好,氣力衰竭的模樣,蘇芷假裝喘著粗氣的提著石刀,一點點的走近了木門。

      她步履緩慢,神情疲憊,可就算這樣,也不讓熱心跑出來的阿扎幫忙,蘇芷一邊虛弱的和阿扎說著「我沒事」,一邊緩慢地挪到了木門旁邊。

      眼見大塊頭明的腳已經高高抬起,下一個瞬間就要邁出門檻了,剛才還動作遲緩的蘇芷忽然向前邁了一大步,敏捷的竄到了大塊頭明的身前,蘇芷「啊」的發出一聲低呼,她假意腳下一個踉蹌,雙臂急忙向著眼前的大塊頭扶去,隨著她的動作,原本被蘇芷抓在手中的大刀順勢直直的向下掉去。

      石刀刀尖正對著的恰好是大塊頭明腳丫子上的大拇指,身上扛著個尺子,雙臂又恰好被蘇芷抱住,大塊頭明本就彎著腰不方便,等他察覺到危險,連忙把腳丫挪開的時候,刀尖已經插到了大拇指上,並且刀身一倒,朝著他的腳背砸去。

      三四十斤的分量猛地插入到了指甲蓋和肉連接的縫隙中,再加上刀身的重重一拍,大塊頭明的左腳整個變成了紫青色。

      淤血迅速散出,把整個腳背映的青紫,再也顧不上管身前的蘇芷和肩頭上扛著的尺子了,大塊頭明把左腳從石刀下抽離,雙手捧住自己的腳丫子,「嗷嗷」的慘叫連連。

      沒有壓在尺子雙腿上的有力臂膀,尺子頭朝下的沿著大塊頭明的后背滑了下去,徹底清醒過來的尺子來不及反應,他的腦袋便「咚」的一聲悶響,和地面來了個親密的接觸。

      成子聽聞了尺子跑到阿瑪的屋子裡鬧事的事情,只好站到石桌子旁同依舊高冷的仰著頭的阿瑪表示歉意,他正和阿瑪說著話,等成子聽到大塊頭明的痛呼聲時,剛一扭頭,恰好看到了尺子墜地時的慘狀。

      眼見尺子的脖子和地面扭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成子的雙眼頓時激凸出來,他連驚呼聲都忘記了,成子快步跑到了尺子的身邊,一把將他拽了起來。

      和地面劇烈的撞擊,讓他的腦子整個陷入了暈乎,在渾沌大腦的對比下,鼻梁上劇烈的疼痛越發變得明顯。尺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喊了聲「成子哥」,他的唇動了動,沒能繼續發出聲音,就重新陷入了黑暗。

      厚厚的獸皮被鮮血浸濕,血珠順著獸皮的下擺正好跌在了成子赤裸的腳背上,察覺到腳背溫熱的成子微微一扭頭,望著尺子鮮血淋漓的慘狀,他驚得眼珠子差點蹦出來。

      成子的身板比不上大塊頭明和尺子強壯,他能顧得上一個就不錯了,費力的把尺子壓在了自己的身上,成子好半響才在聞訊趕來的阿瑪幫助下,把自家弟弟扶回到了石榻上。

      石刀插入到了指甲縫裡,跌倒的瞬間挑起了小半個指甲蓋。

      大塊頭明比不上尺子那麼凄慘,卻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了。他著急的想要轉個身子回到屋子裡歇一歇,剛一抬頭,腦袋「嘣」的撞在了木框上。

      腳上的傷比被野獸撕裂皮肉還要痛,大塊頭明已經是淚眼婆娑了,再和木框這麼一撞,眼淚忍不住飆了出來,他也不回屋子裡了,大塊頭明不管不顧的往地上一坐,一手捧著腳丫,一手摸向了撞疼的頭頂。

      大塊頭明坐在了門檻上,不大的門口被他偉岸的身軀堵了個嚴嚴實實。

      尺子的鼻梁斷了一次又一次,如果再不接好,恐怕以後就該落下毛病了,阿扎巫醫的使命感在尺子鮮血直流的時候便油然而生,這會兒他急著到屋內為傷的更重的尺子包扎,卻被大塊頭明擋在了屋外。

      急的團團轉,阿扎都想從大塊頭明的肩頭跨過去了,可一來這麼做不禮貌,二來大塊頭明的個子太高,即使是坐著,也不是他一個小獸人想跨進能跨過去的。

      根本不理會阿扎的急亂,大塊頭明反倒在疼痛感漸漸散去到可以忍受時,把腳向前一伸,示意阿扎先為他包扎。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看著大塊頭明無賴的模樣,被他氣到了的阿扎又急又氣的指責出聲,「你擋在門前,我連乾凈的獸皮都沒有怎麼為你包扎!況且你的傷的又不重,我先為尺子包扎完,自然會給你包扎的!」

      他氣憤之下,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好聲好氣的低聲同大塊頭明商量,阿扎這麼一說,立馬引起了屋內成子的注意。

      一個是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個是這個世界上真正同自己有血脈關系的親兄弟,雖說尺子不爭氣,老是將他氣的半死,但血脈的力量有時候反倒更容易讓人失去理智。

      聽得阿扎的話,成子「唰」的站了起來,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大門口,咬著牙一腳把大塊頭明蹬了出去,成子胳膊向前一伸,拽著阿扎的胳膊,將他從屋外拽入了屋內。

      「你快去幫尺子包扎,阿明我來負責!」

      捕獵隊的獸人們,常年和兇猛的野獸搏鬥,受點皮肉傷簡直是家常便飯,剛開始他們還會不知所措和感到驚慌,時間長了這些個捕獵隊的獸人個個都快成外科醫生了。

      大塊頭明身強力壯,作為武力值僅次於穆茶的存在,他比起其他獸人來說受傷的次數的確要少的多,但少的多並不代表他沒有受過傷,前不久就被劃傷了左側的肚皮,那一次明顯要比挑破指甲蓋和砸傷腳背嚴重多了!

      可指甲蓋和血肉分離的滋味與劃破皮肉完全不能相提並論,更何況人就是這樣,大傷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小傷有時候反倒忍不下來。

      大塊頭明被成子一踹,捧著腳的身子頓時重心不穩向前撲去,他急忙用手撐地的想要穩定住身子,哪曾想沒了支撐的腳丫,因為慣性,猛地磕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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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8 23:37:41
第288章 倒霉鬼

      大塊頭明不知道「人要是倒霉,連喝水都會塞牙」這句話的可性度有多高,反正他現在就挺倒霉的!

      要不然,被成子一腳踹出去,用哪裡支撐身子不好?為什麼偏偏好巧不巧的指尖一歪,正好使得自己受了傷的大拇指撐在地上,穩住了整個身子?!

      獸人界可沒有指甲剪這麼高檔的東西,一般指甲長到特定的長度,就會自行斷裂的,大塊頭明腳上的大拇指甲恰好處在快要斷裂又沒有斷裂的時候,這麼一壓就如同用他的指甲和拇指做了一個簡易的翹板,墊在拇指上的指甲蓋,用血肉相連的那一端翹起了他滿身的沉重分量!

      小小的指甲蓋哪裡能承受的起這麼大的重量,原本就被刀尖挑破了的指甲蓋隨著弱不可聞的聲響,從大拇指上撕裂了一大半下來,鮮血順著殘留的部分溢出,大塊頭明趴著的地上,沒一會兒染上了一大片的血跡。

      活生生被撕裂的感覺疼的大塊頭明呲牙咧嘴,再也忍不住了,他翻著大白眼的慘叫出聲。

      之間在絕命崖的時候,打算殺害蘇芷的白隼也有過類似的經歷,只是白隼的指甲蓋是一下就被撕掉的,那分離的過程比大塊頭明痛快多了。

      白隼也痛,但他的痛苦遠遠比不上大塊頭明,要是用扒兔子皮來做比喻,從而對比一下他們兩個之間區別的話,那相當於一個是「刺啦」一聲就將兔子皮乾淨利索的撕扯了下來,而另一個不僅用刀子從皮肉上隔了個大口子,並且撕扯下來的兔子皮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碎肉。

      所以說,哪一個更疼一些,都不用特意的觀察他們的神情變化,就能判斷出來了。

      成子也沒想到自己一腳下去會讓往常大大咧咧、皮糙肉厚的大塊頭明變成如今的這副慘狀,他一時愣神,呆呆的看著哀嚎的大塊頭明,竟然忘記把他扶起來了。

      大塊頭明被踢開了,門口原先被堵著的通道也就空出來了,剛剛還著急的想要先幫尺子接骨療傷後再來查看大塊頭明傷勢的阿扎,這會兒看著大塊頭明血流不止的情況,卻突然犯了難。

      他左右為難的在尺子和大塊頭明的身上看來看去,不知道該先幫哪一個治療傷勢好了。想了半天,急的團團轉的阿扎乾脆身子一蹲,決定先把大塊頭明扶到屋子裡去,再幫尺子治療鼻子。

      阿扎有了行動,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的蘇芷以及呆愣的成子總算神魂回竅,成子大跨步走到大塊頭明的身前,他揪著阿扎的後領子,一把將他揪開後,頂替了阿扎剛剛的位置,改扶為背,背著大塊頭朝著屋內跑去。

      成子在前,阿扎在後,為兩個傷員治療的事情總算有條不紊的進行起來,蘇芷鬆了一口氣,心底的歉意終於好受了許多。

      在罪魁禍首的石刀上望了一眼,蘇芷感慨事態無常的偷偷嘆息了一聲,她走進屋子,把門合在了一起,安靜的立在石榻的一邊,注視著躺在石榻上的尺子和大塊頭明在阿扎靈巧的雙手下,傷口慢慢被塗了藥的乾淨獸皮所包扎。

      原本她只是想讓大塊頭明腳上受傷,不方便再扛著尺子離開,從而將他們三個人留在眼前的屋子裡,哪曾想劇情展開的太快,從石刀墜落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故事就開始突破劇本的發展了。

      眼看阿扎只顧著小心翼翼的為尺子接骨,給大塊頭明擦拭完傷口後,就顧不上搭理他了,蘇芷詢問了阿扎一聲後,主動在大塊頭明坑坑窪窪的拇指上塗滿了綠膿草搗碎後形成的汁液。

      除去手忙腳亂卻一點活計都幹不了的成子外,有了蘇芷的幫忙和阿瑪的忙前忙後,尺子最先被包紮妥當了,阿扎抬起胳膊擦了擦鬢角的汗珠,他眨了眨長時間處在油燈的照射下,有些模糊的眼睛,轉身幫塗滿了綠膿汁的大塊頭明,綁上了厚厚的獸皮。

      「好了,讓他們兩個好好的在石榻上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了!」看著大塊頭明腳趾上綁好的那個蝴蝶結,阿扎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成子哥,這段時間千萬別讓他們的傷口沾水,不然要是發炎了,會發燒的。」

      發炎發燒,對於鮮少能遇到巫鐮和阿扎這樣真才實學的巫醫來說的獸人界,是死亡率極高的兩個原因,一聽阿扎這麼說,成子頓時挺直了腰板,把個頭不大能力卻不小的阿扎的吩咐牢牢的記在心頭,他同阿扎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記下來了。

      當初成子和大塊頭明趕來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好不容易忙完了,早就到了後半夜。

      看著外邊黑沉沉的夜幕,成子有些尷尬的朝著阿瑪的臉上瞟去,眼見阿瑪恰好將目光轉了過來,視線相對,成子不大好意思的訕笑起來。

      這麼晚了,除了眼前屋子裡的人,全部落也找不出一個同樣沒休息的獸人了。

      阿瑪住的很遠,想要從阿瑪的屋子裡回他居住的木屋去,怎麼也得半個多小時。月黑風高,阿扎願意幫大塊頭明和尺子包紮傷口便是相當不錯的事情了,成子一個人帶不走兩個傷員,他總不能得寸進尺的,還讓阿瑪或者蘇芷幫著他把兩個好不容易睡著的身形健壯的傢伙扶回去吧!

      成子臉皮再厚也提不出這樣的要求了,可要是不把那倆傷員帶走的話,阿瑪的屋子就這麼大,尺子和大塊頭明早已分別佔領了石榻的兩端,他們這四個忙碌了大半宿的人實在沒法子一起擠石榻了。

      睡不成石榻難不成還睡在地上不成?先不說屋子的主人是阿瑪,不應該讓主人睡在地上,更況且蘇芷和阿扎分別是珍貴的雌性與未成年的小獸人,身為保家衛部落的捕獵隊成員,成子絕對不能讓他們兩個以天為被,以地為席!

      正是基於這樣的原因,成子才覺得尷尬,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只能將充滿暗示的求救目光,投放到阿瑪的身上。

      不過成子的顧慮顯然是想太多了,自從蘇芷來到這個破舊的屋子裡後,阿瑪和阿扎兩個人就沒有睡過石榻了!

      對於睡地板,他們兩個非常的有經驗,成子剛同羞紅了一張老臉的同阿瑪投去尷尬的目光,聽到身邊發出響動的一扭身子,就看到阿扎已經在緊挨著石榻的地面上鋪好了獸皮做成的厚重被褥。

      這兩套厚重的被褥是阿扎和壓律大人要來的,不同於別的獸人在石榻上睡著的普通褥子,因為知道阿扎是想要用來打地鋪,壓律特意吩咐部落裡心靈手巧的獸人把兩張獸皮縫合成了一張,並且在兩張獸皮的中間夾了許多動物的毛髮。

      那些動物的毛髮,大多是從野雞的身上揪下來的,所以,這個厚厚的褥子,簡直和羽絨被有的一拼,只不過因為獸人的手藝有限,縫製而成的獸皮針腳做的並不好,睡在這樣的獸皮上,暖和是暖和,卻總有雞毛從褥子裡飛出來。

      基於這樣的原因,如此先進的製作工藝卻被擱淺了,給獸皮中填充東西的方法,最終還是沒能得到大規模的推廣,往日裡,也只有打地鋪的貧苦人家,才會這樣子做。

      一共兩床被褥,成子、阿瑪、阿扎三個人擠在一個被子中,蘇芷自己霸佔了另一個。

      自己當初的目的就是將尺子留下來,現在雖說過程有些曲折,但目的總歸是達到了,蘇芷當然不會計較了,她沒有脫衣服的躺到了被子裡,蓋好獸皮被子,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枕著自己的胳膊進入了夢鄉。

      睡著了,時間就會變得很快,不知不覺中,連個夢都沒有做天便大亮了。

      作為捕獵隊核心的存在,成子和大塊頭明一夜未歸的事情很快引起了壓律和穆茶的注意,得知成子和大塊頭明最後是跑到阿瑪的屋子裡尋尺子去了,穆茶黑著個臉大清早就和壓律一起怒氣洶洶的殺到了部落最外圍的阿瑪家。

      穆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高興,可他就是克制不住心底那熊熊燃燒的怒火,連門都懶得敲了,站在阿瑪家的木門前,穆茶一腳就將脆弱的木門踹開了。

      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木門脫離了門框,直直的倒在了地面上。

      雙手抱胸的站在門前,穆茶也不說話,他就那麼朝著木屋內掃去,當看到石榻上躺著的並不是蘇芷,而是兩個強壯的大男人時,穆茶的臉黑的更厲害了。

      一向有睡懶覺的壞習慣,況且昨晚休息的那麼晚,蘇芷還沉浸在甜蜜蜜的睡境中,身子一個激靈,猛地從被窩中坐了起來。

      心臟「咚咚咚」的瘋狂跳動著,她一手覆在劇烈蹦跳的胸前,一手順著額頭把頭髮向後捋去,蘇芷睜著朦朧的睡眼,朝著發出巨響的門口看去。

      雖說晚上是穿著衣服睡的,但經過夜裡沒意識的翻動,蘇芷脖子上繫著的抹胸帶子早就鬆動了,她這麼猛的一起身子,帶子很不客氣的順著脖頸滑落到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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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28 23:37:59
第289章 笑話,我怎麼可能喜歡她!

      抹胸的製作原理很簡單,概括來說,不過是一條以能夠捂住女人雙峰為寬度的長條獸皮,圍在一起做成的。可是,由於獸人界裡沒有鬆緊帶這種東西,別看抹胸容易製作,想要把抹胸裁剪的合身卻很難。

      若是弄得緊了,長時間的穿著,會被抹胸勒的難受;若是弄的鬆了,寬大的抹胸又容易從堅挺上滑落。

      為此,抹胸從應用而生到全面普及,經過幾代人的摸索後,聰明的雌性獸人們就在抹胸的正前面縫製了兩條寬細相等的獸皮繩子,穿上抹胸後,把獸皮繩子繞過脖子綁在脖子上,用來調整抹胸的上下高低以及將抹胸徹底的固定。

      蘇芷是被穆茶的粗暴行為突然嚇醒的,這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驚醒的方法,使得蘇芷雖然身子醒了過來,腦子卻沒有真正的清醒,迎著晨光,蘇芷迷迷糊糊的偏過頭,她只顧著看向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根本沒能注意到抹胸上的帶子掉下來了。

      好在胸前的雙峰還算挺翹,即使沒了固定的帶子,抹胸也不至於直接略過那兩個突起掉落到腰腹處,蘇芷張大嘴打了個哈欠,她持著這副誘惑人心的媚態怔怔的看著來人一步步走了進來。

      望著蘇芷無辜的模樣,穆茶黑著個臉大步朝著她走去,無視著急急忙忙想從被子裡爬出來打招呼的阿瑪和成子,穆茶彎下腰朝著蘇芷伸出了骨節分明的大手。

      對上了蘇芷半醒半睡間流露出來的迷離雙眸,穆茶眼睛微瞇,他一把摁在了蘇芷的胸前,將她整個人摁回到了被窩裡。

      滿意的聽著蘇芷「咚」的一聲躺倒在了被子上,穆茶無聲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他沉寂了片刻,趕在蘇芷掙扎起身之前,直接拽起落到了蘇芷小腹上的被子,用獸皮被子擋住了蘇芷胸前那靚麗的風光。

      猛然被穆茶這麼一推,蘇芷總算徹底的沒了睡意,她眼中的迷茫散去,蘇芷瞪大了眼睛詫異的看著站在自己身側的男人。

      伴隨著兩個人靜默的對視,被穆茶用暴力失手摁紅的胸口,傳來了絲絲的疼痛,蘇芷來不及張口質問,右眼的眼皮突然不規律的跳動起來。

      話到了嘴邊,一系列不大好的念頭滌地劃過心頭,蘇芷抿了抿下唇,最終還是將想說的話重新吞咽了回去。

      對於穆茶,她有著太多的隱瞞和欺瞞,在隱瞞和欺騙中,蘇芷每天都生活在生怕被人拆穿的恐懼中,雖然很想大聲責罵出聲,但不清楚穆茶來意的蘇芷根本沒有那份勇氣。

      還以為自己的身分被穆茶識破了,蘇芷的心口傳出了「咚咚咚」的劇烈撞擊聲,心裡迅速轉動著,她躲過穆茶的注視,微微的撇開了頭。

      蘇芷是源於心虛,所以才偏轉了頭,可她的神情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卻很快被解讀成其他的意思。

      穆茶一動不動的盯著蘇芷的臉頰,眼見蘇芷「嬌羞」的看向的別處,他得眉頭輕輕蹙在一起,似乎是看透了蘇芷心思般的冷哼一聲,眼裡帶著一抹不屑的樣子,同樣將目光移開了。

      「王?你怎麼來了!」終於將凌亂的一幅整理妥當,成子再穆茶和蘇芷忽然變得微妙的氛圍中,從被窩裡站起了身子,他帶著喜意的臉上浮上了一層驚訝的神色,接連跨過坐在地上著急忙穿著衣服的阿瑪和阿扎,停在蘇芷的身旁。

      晃晃悠悠的站穩了身子,只顧著高興的成子沒有察覺到氣氛詭異的對上了穆茶風雲轉動、變化莫測的雙眸。

      雖說已經用眼神表示出了對蘇芷的鄙夷,可不知道為什麼,穆茶還是覺著渾身不舒服,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蘇芷媚態橫生、波濤湧動的模樣,思及此處,穆茶頓時覺著自己的心中再次生出了一簇無名的邪火。

      依舊黑沉著臉,他微微和成子點了點頭,算作了回答,穆茶眼眸微垂的將地鋪上坐著的男人一一掃過,直到看清楚蘇芷身邊挨著的不過是個還沒有成年的小獸人阿扎時,臉色才算有了一瞬間的緩和。

      然而,當穆茶眼神微轉,在成子忽然變得震驚的神情裡發現了自己的變化後,他的臉瞬間比剛剛還要沉重的陰沉下來。

      雖然從剛進門就站在了穆茶的身後,穆茶的一舉一動,包括神情的變動還是落在了壓律大人的掌握中,把手放在唇下的輕咳一聲,在成子的目光被他的咳嗽聲吸引過來時,壓律朝著旁邊使了個眼色,示意成子站到一邊去。

      壓律和成子就如同穆茶身邊的文將與武將,興趣和職責不同,致使他們極少聚在一起。

      相互之間沒有交流,也就失去了默契,成子不明白壓律為什麼會這樣暗示自己,他似懂非懂的皺著眉用眼神學著壓律的模樣朝一旁撇了撇,見壓律搗蒜般不停的點著頭,成子細想了半天,總算豁然開朗。

      眼珠微轉的聯繫起穆茶對蘇芷的不同,他恍然大悟的在穆茶和蘇芷的身上小心翼翼的掃視了一圈,眼見穆茶沒有注視自己,這才繞過蘇芷的身子,大步向著壓律的身後跨去。

      蘇芷只顧著躺在被窩裡,揉動那被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摁到泛紅的酥胸,而穆茶又將視線投放在了她的身上,從和成子打完招呼後,就在那兒讓人猜不透心思的凝望著她,沉侵在自己世界中的兩個人,誰也沒有注意到成子和壓律的小動作。

      見自己和壓律「眉來眼去」的交流並沒有被穆茶發現,成子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他在胸口處用力的撫了撫,感覺不規律的心跳重新變得平緩,他劫後重生般,一邊低聲俯在壓律的耳邊說了句「夠意思」,一邊輕輕地在他的肩頭上拍了拍。

      成子的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屋子裡卻格外的惹人矚目,本就站在離穆茶不遠的地方,沒有發覺不妥的成子還沒來得及把臉上欣喜的表情收起來,就被穆茶逮了個正著。

      扭過頭看向了被壓律擋住了半個身子的男人,穆茶眼神不善的將成子上下掃視了一遍,他不言不語,臉色卻比剛剛還要可怕。

      望著穆茶絲毫不友善的神情,成子的心頭頓時漏了一拍,鏗鏘有力的心臟彷彿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抓在手心裡,似乎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無情的捏成粉碎。

      好在穆茶還沒有收拾他的意思,他僅僅用黑沉的眼睛就那麼靜靜地注視著成子看,沉默的思索了半天,穆茶總算趕在成子連呼吸都忘記之前,暫時性的把目光移開了。

      轉過頭,彷彿是嫌惡般的不在像剛剛那樣看向蘇芷,穆茶沉著的臉上在連他自己都不知情的情況下,露出了被人看透了心思的窟迫,心底的邪火越燒越旺,穆茶略過阿瑪的示好,他強壓下邪火帶來的躁動,邁著穩重的步子緩步走到了石塌邊。

      視線中沒了蘇芷的身影,穆茶立馬好受多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穩定心神的伸手指向了石塌丄躺著的大塊頭明:「他這是怎麼了?」

      就算身體再好,失去了大量的血液也會覺得頭暈眼花、身體虛弱。生為每次受傷後都沒能好好休養,而是火速投入到戰鬥中的捕獵隊核心成員,大塊頭明再新傷舊傷的情況下,強壯的身子終於光榮的倒下了。

      他現在身體的虛弱程度比受盡折磨的尺子還要嚴重,所以,就算穆茶踹門的聲響把大塊頭明給吵醒了,虛弱的男人也僅僅是換了個姿勢,便再身體的驅使下,再次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全木屋裡,因為穆茶別開生面的叫醒服務,包括滿臉獸皮的尺子都醒來了,可昨天還活繃亂跳,裸露在外的肌膚根本沒有任何傷痕的大塊頭明卻安然的躺在石塌上呼呼大睡,他那特立獨行的行為當然會引起穆茶的注意了。

      之前被穆茶多次漠視的阿瑪總算找到了機會,他不等阿扎和成子開口,一骨碌爬到了穆茶的身邊,語速奇快的搶先同穆茶敘述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

      明明很簡單的前因後果,被阿瑪抑揚頓挫的一描述,立馬變得險象環生和不可思議,屋子裡的獸人們饒有興趣的聽著阿瑪的講述,就連穆茶都步在黑著個臉了。

      樂呵呵的將阿扎高超的技藝和穆茶英明神武的領導做為結束詞的誇獎了一遍,阿瑪摟著因為再也聽不下去而滿臉羞紅走到自己旁邊的阿扎,高興的圍著他的肩膀,蹭了蹭他的腦袋。

      不理會阿扎的掙扎,阿瑪臉上的自豪油然而生,他見穆茶的心情比剛進門時強了不知多少倍,阿瑪趁熱打鐵的為阿扎邀起了功:

      「大王,我們家阿扎說了,阿明和尺子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你看,阿扎能把差點沒了命的蘇芷治活,那麼他肯定能將阿明和尺子醫好,所以說,你就放心的把他們倆個人交給我們吧!」

      原本只是順口一說,想要放大阿扎的功勞,從而讓穆茶更加的重視阿扎,沒想到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一直以來不發一言的穆茶還真的看向了阿瑪胳膊裡緊摟著的阿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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