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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黑明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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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東隅逸士]宋太祖趙匡胤之飛龍全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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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0 10:28:43 |只看該作者
第69回     高君保背母私逃 陶三春領兵救駕



  詩曰:
  少年壯志合從軍,況屬君親災咎聞。
  背母私逃情可恕,復能破敵立功勛。
  住語陶氏夫人回王府,預備領兵掛帥。母子又有一番言談,皆說及王姑美容,惱恨高王爺一刻變心改節之奇。也且不表,再言趙王姑辭別,回府中下坐,春山愁鎖,悶悶不樂。有世子高君保,見母親請安,一見此愁容之色,即動問:“母親好好登朝,一回來何以有此不悅之容。且示說與孩兒。”王姑見子問及,不覺兩淚一行泣下,曰:“兒那裏得知,有此人倫大變之事,汝父隨征,身為督師主帥,躬擔重任,出陣被妖人擒去,貪生畏死,投順唐人,反戈背主,豈不玷辱高門,一家難活了,為娘豈不忿憂也!”君保聞娘言,心下一驚,面色一變,曰:“母親此說何人傳知?”王姑曰:“現有鄭家哥哥,領旨回陳及,且詔旨題明,豈是旁人傳說。”君保聽罷,一想,曰:“母親,豈有此理,吾父王一生忠良耿性,在母親平素所知,況我父與當今又屬君臣,親情姻婭之誼,君臣一心一德,並無嫌隙,何以一夕改前事仇,即言貪生畏死,不過投降了,豈有反戈辱主奇事,內中必有別情,母親休得過恨,但須要帶同兒往隨征。一則得問父王事情,二則與王家效力。”王姑曰:“方纔聖上旨諭,言二王四侯,眾節度使十三名將皆為敵人擒去,今汝乃不諳事少年,並非能慣疆場,豈宜同往隨征。今為娘不過因奉王命,又見汝父變節之事,不得不行耳。汝若拋心不下時,勤飛遞來往家書,討信音可也。在家與侄兒君佩弟,日勤弓馬,夜習詩文,不許閑遊,外出招非,須依為娘吩咐。”君保聽了,心中不悅,復懇說一番。王姑終是不允準,祇得退去不樂。
  來至書樓一見弟君佩,問及起,君保並將前事一一說知。君佩聽了,也覺駭然。又曰:“王伯母既不許我弟兄同往隨征,唯王伯父如此糊塗,又未知真假,心下何安?況我宋朝天下,十得八九,祇有南唐金陵,以一掌之地,被他如此猖狂,捉盡王侯大將,這還了得!但我弟兄有此武藝,不趁此試演一番.豈不埋沒了英雄手段!不若湊此伯母、母親未興兵,吾兄何不先背地到潼關三王爺處,借些兵馬前去報個頭功。弟亦隨後而到,自有個脫身之法,兄意以為如何?”君保聽了弟言,深合己意。
  至次日晨早,君保裝束了盔甲上馬,祇佯言出獵於南山。此日逃出王府。已經兩天之後,有王姑不見保兒進內堂問視,究查家人,家人言已經遊獵兩天,那君佩又不以實對。至第三天,出征之期已近,有翠華李夫人曰:“君保侄兒三天不回府中,定必私往南唐去了!”君佩在旁冷笑曰:“哥哥祇因王伯母不準攜他隨征,他聞王伯父如此信音,心內不安,故私逃去已經三天矣。”王姑聞一驚曰:“不好,少年粗率,妄作妄為,不遵教訓,必中敵人之手。”言罷珠淚滾下。李夫人勸慰王姑伯母曰:“奴想侄兒雖僅弱冠之年,作事自小老成之見,今一個單槍匹馬,斷無去自投羅網之理,他往壽州,定由潼關順道,必先到尊舅三王爺處借兵,方敢前往。不若差人火速前往,追問消息,或可追回也未可知。”王姑曰:“已經越卻三四天,祇憂他早借兵去了。”夫人曰:“既去,亦乃順道,問及一言,方知消息,我嬸姆乃得安心。”王姑祇得允從。李氏夫人又以君佩不肯早言通知以至誤事,欲行家責。王姑轉代求免,夫人乃赦之。君佩又曰:“母親,今哥哥已往,是一家皆在沙場破敵,兒一人在家,好生寂寞,難過日也,兒亦要隨同赴敵,決不願一人在府中捱日。”李夫人欲不允許,王姑心一想,即曰:“我家原是世代武將之兒,斷不肯安靜的,倘不允他同行,又蹈了君保之轍,不若準他同往,反勝私自逃奔,以免擔憂過慮。”李夫人無奈,祇得允從,君佩暗自欣然。
  是日出師,王姑嬸姆共進教場,又有羅氏夫人、余氏夫人已集在場中。王姑多少千百家將、內監、宮娥左右擁護一到了,眾夫人皆來迎接。知會過陶夫人,一同見禮畢。當日陶夫人接領帥印。二王爺傳敬御酒三杯,夫人謝過主恩。又見諸軍事務已準備。趙王姑為前部先鋒,李夫人為參軍,羅夫人為左車,余夫人為右車,當此,署君二王率同文武大臣,於都門外送別。三聲炮響,雄兵十萬,隊軍登程,果然一班女菩薩旋作金剛猛漢,尖尖玉筍,提持鐵劍銀槍,三寸蓮花跨上金鞍,一路大兵,殺氣沖天,猶如蟻陣,向東南發進。渡了黃河,一程直下吳江,非止一日程途。那王姑一心憶起丈夫投敵,不知真假,兒子私逃,未分禍福,正憂忿中,見水接連天,波騰浪涌,舟中起倒,原算歷險於長江。信口吟詠一章,以見懷思。詩曰:
  橫海戈船破浪飛,波臣萬里奉天威
  不傾盜穴根難盡,若惑人言事恐非
  老至愁生添面皺,年多骨瘦減腰肥
  乞身可許成功後,母子夫妻合隊歸
  當日王姑吟詠罷,傷心不已,恨不能如雁鳥之高飛,早早到了金陵,探知明白丈夫投敵背君之事。豈知出路由路,豈理人之望眼將穿,心懸兩地。住語王姑在戰舟,終天懷抱不悅。
  卻說高世子一自逃出王府,原祇慮母親差人追趕,故不由大路而行,祇向私程而跑,不獨山道崎嶇,且路途躑躅,況貴品王侯之子,玉葉金技,府門似海之家,豈多輕出!即平衢大道,也難分辨。何況私行山路,祇一心雄膽壯,祇向東南妄奔,飢餐渴飲,馬不停蹄,一連數天,趕程已有千里。
  一天,跑下荒山,在山邊道經阡陌,祇見雲布滿天,狂風大作,頃刻連天大雨。君保祇得避躲在山腳大樹中,不料風愈急,雨益大,盔甲衣衫盡皆濕了。見不是駐足之所,祇得冒雨加鞭,跑過數條阡陌,樹林外有一山莊。急走近下馬,扣上莊門數下,莊門內有一半百老人,詢及來由,高世子將過客遇雨,並言天色將晚,求借一宿,明天趕路之意說知。祇見莊上眾人曰:“貴客且請往別處借宿罷,敝莊近日屢被強人騷擾不寧,至此家爺有命,下言一切生面人等,概不敢接留。事出有因,非為薄行,祇求見諒!見諒!”言畢,復閉回莊門。那高世子斯時心下忖度,倘捨此莊所,並無可他適之所。復舉目一望,又無別舍人居。祇得仍在莊外懇求,有莊內諸人實見過意不去,又不得相留,祇人人在內詐作不聞。原意欲他索個無味自退。
  當日君保求借多時,彼乃少年英雄心性,求懇言語一番,莊內之人不睬不理。怒從心上起,遂大喝:“狗奴才,我乃孤客,急而相求,既不肯見納,亦當再面白一言以拒絕,吾也不復求借,以往別處,諒有濟急慈惠之人。今汝一班奴才,好生無禮,詐做耳聾不睬,且待本公子打進莊內來,方知為鵲有巢為鳩居之手段也。”有這些莊丁多人在內,暗暗冷笑言:“此人自稱公子,想必是癡呆的,雖似一武家規模,但彼乃一人耳,白手怎生打得進內。”當時公子言來此說,在內的,仍作犬吠豬嗥,反笑語之聲,激得高世子性惱極矣,喝聲如雷,雙臂一伸,用力一撥,早已將兩扇莊門推折作為四段,莊已大開。一聲響振,四片板跌下。莊丁眾人大驚,登時跑人內廂,多言他是強盜,我等性命休矣。紛紛跑入,報知老爺小姐。當時高世子見將他莊門打折,眾人跑走人裏去,他祇踏步,權在外堂首立著,看他家主人來,有甚麼言語作為。自思已將他莊門打折,是自理偏,但想己身是王家內戚之貴,用好言告知,即打破他門也無所礙。正在想像自言,早聞履步聲曰:“老爺出來了。”君保一目觀去,祇見遠遠一人,長袍一遍皂色,頭上儒巾,手執羽扇,乃紫膛面色,雙目星光,年方五旬外,三綹清鬚,後面十餘人隨。方纔眾莊丁見君保一力推折莊門,有此兇狠力大,更驚訝他不知那一般人,少不得跟隨莊主出外觀看。有老莊主走步近一看,高世子未知如何理論?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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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回     求借宿不啻東床 設夜筵何殊贅酒



  詩曰:
  赤繩一繫定良緣,才子佳人合有天。
  試雨行雲還未卜,先教霢霂住加鞭。
  當時老莊主出至府門外,祇見一位美少年,二九上下,貌如珠玉,氣宇軒昂,一身甲冑,手執長槍丈餘,已知他是一位英雄少漢。如此裝束,定必官家世冑,已將一片怒心早消化了。祇有高君保,一見劉莊主飄然風雅,道范斯文,令人起敬之心。想起方纔鹵莽粗動,反有愧心,自怨自咎。又見此老面帶笑容言曰:“方纔眾家丁不懂事,不合見拒留宿,至得罪貴人。此根由,祇緣近日敝土有匪徒劫竊,是以老拙教他們不可寄留外人寓宿。不料眾家人有目無珠,不分辨別,執一而論,不明貴客乃當今朝廷顯爵光臨,又不早通報知,致令老拙有失遠迎,已獲罪戾。況此天色將暮,又屬雨大淋漓,一帶荒涼幽徑之上,果無別處可投宿者,即有莊外之人,詢察知果係真實良客,也當諒情見納。今之一概執板無變通,實蠢奴才也。貴官請寬量勿見罪,如何?”當下高君保一聞劉老一夕良慈之言,倍覺恭感情深。即上前深深拱揖,劉老又謙遜還禮。君保答言曰:“小子一時粗鹵,動氣將寶莊門扇推毀,自知無禮,獲罪已深,但因雨大濕透衣冠,無方躲避,至碎門來宿,待吾補還再請罪。今蒙尊丈一番謙遜周全之言,倍見汪涵雅量,反令小子羞惶無躲之地矣。但今得坐門首,俟至天明,即刻趕趲程途,足見恩惠之至了。但不知尊丈上姓高名,祈示知之。”莊主曰:“碎卻莊門,些小之費,須不當掛齒,何必言補償?老拙姓劉名乃,是中年隱居於此,請問尊官貴姓高名?”君保一想,不可將此真實姓名言知。祇回言:“小子姓高名佩,官指揮使,奉宋君王命催取軍糧,道經寶莊,不意有緣叨蒙劉老先生周全,何其幸也。”劉乃曰:“原來高將軍駕臨,豈敢輕慢,坐門首之理,粗筳便饌,請進中堂,慢慢敘矣。”語畢,攜手同挽至內堂。
  那君保祇得將長槍放下門首,劉老又命家丁,將他馬匹牽入馬槽喂料。當時老少進至內廂,分賓主下坐,有家丁遞上香茗喫罷,二人談語投機。不一刻,家丁排陳上酒筵盛饌,山禽海味之美。酒數巡,賓主酬酢。是夜仍乃大雨淋淋不已,酒至更深,老少有盡東南之美,對答相投,高君保仍是少年心性,正直豪爽,又食酒過多,不覺盡勸酬相歡,吐露出真姓名,乃宋君御戚顯貴藩王之子,遂陳祖上英雄本末,輔宋周掃平北漢,滅劉崇,功高社稷。不覺抵掌而談,意色揚揚。豈料此位莊主劉乃,即是北漢主劉崇族派弟,身為劉姓子臣,當北漢時,官封振國將軍,曾因丁貴先鋒失機,為高懷德所敗。劉乃又見北漢王昏淫不德,力諫諍不入耳,已知天心不附,不能力挽,故掛官致仕,隱居於此,父女埋名。今聞君保陳出家世,回憶劉主初盛之時,真有不堪回首慘切,忍不住淚流兩行。君保冷目一觀,即刻驚訝起來。問曰:“晚生陳起家世之事,劉老先生何以悲淚若此?”劉乃初時還搪塞吱唔,後被君保多詢問,祇得將出仕北漢,劉主無道,不從良諫,自取滅亡,所以聞昔喟感也。當下君保方知失言,對面即為敵國仇人,祇奈一言出口,駟馬難追,無可如何,祇得離席長揖謝罪。劉乃攙扶曰:“此已往之事,況各為其主,勝則為君,敗則為寇。老拙已知天命所歸,況諫諍不入耳,書疏上不行,故老拙不得不致仕以歸。但今老拙有一陋見,鄙言於世子,勿性率直,老拙方敢發言。”高公子對曰:“劉老先生乃先輩忠良純臣,高明老成之見,今幸賜教,大有增益,晚生自當洗耳恭承受教。”劉乃曰:“哲人有退步之機,君子有謹言之戒,祇勸世子,此後萍水相逢,凡遇周旋之際,切勿交淺以言深。一則懼以為歹人暗算,取禍之由也,須當志之。”高君保諾諾領命。又曰:“老先生金石訓教之言,日後當必銘箴,以為終身寶鑒。”言罷把盞再酌,用過夜膳,交談已是多時,不覺時交三更候,劉乃命家丁設備帳鋪牙床於書齋,以待世子安寢。君保稱謝不已。
  不表劉乃酒醉安睡。再言高君保睡不心寧,又聞雨聲瀟洒,瓦面瀝瀝下淋,檐前點滴,自覺心悶意煩,一時有感,佔吟一長詠,以志感,其詞曰:
    雲黯黯兮郁愁結,雷隱隱兮哀怨絕。雨潛潛兮血脈下,水冷冷兮悲聲咽。烏亂啼兮憐人苦,花零亂兮誰是主。欲入深兮無永穴,欲高飛兮無翰羽。捫胸問心心轉迷,仰面呼天天不語。混宇宙兮不分,靄煙霧兮氤氳。西風起兮天霽,掛遠樹兮夕曛。聚還散兮暮雲平,晦復明兮日初晴。何時陰消兮世界清平。
  是夜高公子吟詠罷,仍是展轉反側,一夜中何曾合眼。祇是心懸兩地,念切思親,尚有十餘天程途到得壽州救駕。恨不能即日插翅奮飛,一夜思之不已。復又悔方纔席上一時失言語,唐突了劉乃,豈料他原是昔日北漢舊故之臣,曾與父王對敵。倘若他見怪,念著舊仇,實投身入牢籠,難以得脫也。一夜驚擾,按下慢表。
  又說明劉乃年過五十,並無一子,單生一女,名喚金錠。方纔高君保打碎莊門,有奴婢報知劉小姐,後又聞知是大宋將官,是以觸著仙母師言吩咐,言他日後姻緣,在宋將貴冑之子,是今留心探聽。又表明,劉佳人自小一生好道,又聞聖母在梨花山修真,入元母大仙之列,故交十三之年,自立心虔誠,執意上梨山拜聖母為師父,與蕭引鳳、郁生香、艾銀屏、花解語四美為金蘭友,正乃天生一班豪英烈女,為皇家效力,為宇宙陰將軍之光。劉金錠在梨花山五載,素為聖母憐愛,一心指點法門技藝,至風雷變化,騰遁俱全,移山倒海,喚雨呼風,諸般法術精通。
  當日聖母原領了玉旨,敕命打發五仙女下凡,護佐宋太祖。是歲劉小姐辭師下山,此日在閨中聞高世子與父親攜手進內堂,小姐在屏風看見,高世子果然生得儀容俊雅,猶如美玉無瑕,錚錚氣概,料必文武雙全。怎得一人與父親露個消息,將託以終身,不枉我金錠具此花容仙技。奈此子乃忠孝傳家,一偉丈夫,但想婚姻由父母決準,我無媒妁以自招也。又思忖,此子一言不合,即打折莊門,強搶進室,有此膽量,想是目空一世英雄,不出個辣辣手段與他,諒不肯服依我們。劉小姐有了主意,自然用下計謀處置,實乃前定良緣,任爾外邦仇敵,地北天南,終要成了同餐共枕,斷是不錯也。
  當晚君保有好酒後失言,冒沖劉乃,雖感他言不記怪,惟昔兩敵今日相逢,非同別則小故,萬一彼口是心非,暗算起來,性命可憂不保。是夜立心不睡,獨坐危危,有家人劉安幾番催促公子安歇,君保不允,祇與他閑談,又問及汝家老爺有幾位賢郎?何不見一人出陪相見。劉安曰:“我家老爺中年失偶,當時心存為國忘家,向未續弦,是以單生一女,今已年方二九,武藝精通。”言未畢,君保冷笑曰:“汝言小姐的武藝精通,比如有降夫手段,抑或用婢奇能。”劉安曰:“非此言也,我家小姐才可比謝道韞,武可並花木蘭,德匹孟光,智同侃母。更具法力無邊,上可濟王家大用,下能拓土安民,真乃女中一真大丈夫也。我想家小姐備具此奇能,天下無有其敵。即世子爺是一英雄世冑,當領教手段,必甘拜下風矣。”高君保一聞劉安高抬小姐一番言語,不禁微笑曰:“自古深閨少女,祇曉拈針繡描,即有些拳藝之技,不少小藉父兄指點一二耳。至於疆場上陣,歷險交鋒,即上古至今,祇有我大宋女英雄幾人洵為至盛。吾諒爾家小姐,遠處安居,又非男子漢,遠近難求名師教習,且無弟兄一人,爾家老爺又乃性情古實,還有何人指點小姐?爾休得出此大言,欺哄於高某也。況吾雖乃年輕,但學全滿身武藝,非弱劣漢子,懼人怯恐者。”當時世子不準信劉安之言,不知如何會見劉小姐,且看下回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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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回     君保打碎招夫牌 金錠設機賺鳳侶



  詩曰:
  閨中止合善描鸞,況有英雄繼范韓。
  一夕大言傳述處,惹來把劍要相看。
  再說劉安,見高公子不信小姐閨女奇能。又稱言曰:“公子爺倘早到兩天,便見我家小姐本領是如何。”君保曰:“何以見之。”劉安曰:“近來尚屬五代分爭之餘,各方盜賊未經盡除,尚有強橫者,又不肯守本分歸農食力,時復三五成群,山林嘯聚,日間路途搶截,夜裏村莊打劫。故敝莊上兩天,三更時候,來了五百多賊人,我家小姐大開莊門,一人出敵,殺得他七零八落,個個跪地求乞性命,老爺乃慈善人,一一縱去。斯時公子若在此,也當拜服。故汝今來求晚宿,吾莊丁不允,承為此也。”君保聽了,言曰:“若此,又是一奇女子英雄之輩,但爾家小姐有此奇能,自應匹配高才,方免彩鳳混入雞群,爾老爺未知與他許字何人,有此多大福命纔可消受此女班頭。”劉安聽罷,冷笑曰:“不要問及小姐姻緣,若小人說出來,又不免被公子不信而見笑矣。”君保曰:“對匹良緣,有何可見笑之理?”劉安曰:“自古婚姻,皆由父母所命,此女之常,祇有我家老爺,見女兒具此奇能,不世法力,正要訪尋佳偶東床,遂卻坦腹之心,以免明珠暗投污土,怎奈小姐屢屢不允從,反請老爺於莊前途雙鎖山上,設立一個招夫牌,不論諸色人等,到來與小姐比較武藝,倘有能勝過他者,自願贅在敝莊。已經引動多少海外英雄豪傑,天涯壯士,時常比角,個個磨拳擦掌稱能。及一交鋒,任是推山項羽,舉鼎孟實,俱被打醜而去。近日不見有敢來比武者。”言罷,激惱了君保,有心技癢,言曰:“世間有此無敵女將軍,還要親身領教。”心下打點,明早出馬,與他比較高低,祇奈何他輸己贏,劉老又要雀屏招贅,有礙卻行軍事情。要我救解君父之駕,左思又想,行蹤靡決,轉展多思。不覺更殘漏尾,雞鳴報曉,天色已經雨霽雲隱,東方現出車輪紅日。正是行人喜悅,鳥唱聲頻,有詩為證曰:
  一天濃翠潑新晴,雨後山光萬疊生。
  已訝蒼麻亮潤沃,不妨農事意何守。
  荷風拂檻原無暑,鳥語喧林總莫名。
  咫尺塞湖延賞處,翻行遠郡望雲情。
  其時,天色已大亮,高世子實乃行程心急,故等候不得劉老丈,一抽身告別,祇向劉安曰:“小生前途趕急,不及面辭劉老丈。有煩劉老管家,代吾多言,拜謝爾家老爺一宵留款之德,待至成功班師之日,後會有期,自然復又親踵登堂叩謝。”語畢上馬,覓提長槍,加鞭出了莊門,取程途而去。
  原來劉安奉了小姐之命,將此言語對答高公子。要打動他招贅之心,原是小姐設計賺他。當時劉安苦留公子不住,直待公子已跑出莊門外,方去代主走送一程。適見高公子不向雙鎖山去。故在後高聲大呼曰:“公子爺此去走差程途了,不是往南唐之路!”君保住馬,回頭問曰:“又勞老管家相送,此是甚麼所在?”劉安曰:“住左邊大道方合,此去定必經由雙鎖山,是我家小姐懸招夫牌地面。”當下劉安此言,又觸起君保技癢之心。即自忖度,身既到此,要一觀他牌上有何言詞,遂即一馬加鞭,跑上雙鎖山前,舉目觀看,果然山上幽林之所,蒼蒼翠竹參天,青青古松秀野。一望荒山一石墩上插著一個牌子,不是鋼鐵鑄饅,又不是金銀打製,不過一塊梗木,有二尺高一尺闊,其中央上書著數行字。公子雙目一注,見四俚言。其一曰:
  雙鎖山前一鳳凰,時常耍弄手中槍。
  有能對敵平相角,輸卻賠錢便拜堂。
  其二又有四俚言曰:
  有能方許敵雙槍,劣弱休教妄進場。
  失手恐憂難得命,卻無藥餌理刀傷。
  當時高君保看罷,俚言雖鄙俗,然而猖狂卻太甚,一刻想來,激得怒氣頓生,火星直冒。罵聲:“狂妄丫頭,即男子漢也不敢當此大言牌。況汝閨女婦流。”拿起牌一拳打為兩段。劉安一見大驚,呼聲:“公子爺,爾今累及小人責罰了。”君保曰:“吾打碎他牌,安得累及於爾。”劉安曰:“今日正值小人看守小姐此牌,今公子爺將牌打作兩段,又非要與小姐比較手段,小姐一聽知,必加責小人看守不慎之過,豈不見罪乎?”君保曰:“小生一時怒激於心,誤將此牌打爛了,爾慮小姐見責。也罷,我且在此等候,且速往回報知,待我說明激怒之故,訓諭他一番。”當日原是奇男子美佳人姻緣已到,自然湊合機關,做作出來也。實乃:
  三生石上良緣定,此日牌中作聘書
  當日劉小姐,自從見了高公子氣概昂昂美丈夫,一心牽繫,此良緣梨山聖母點定不差,但奴一片癡心於他,彼漫不相關於我,怎能以鳳求凰?故一夜中何曾合眼!捱至五更天明,梳洗靚妝畢,正在繡榻坐下,納悶懨懨。祇見一婢鬟跑至房中,言知:“老僕人劉安著牌來報知小姐,他言昨夜求宿的高公子,一出莊門跑上雙鎖山,便將小姐的招夫牌打為兩段,他還要在山上等候著,要與小姐比武一般言語,特回報知。”
  那劉小姐聽言,將一胸愁悶情懷,化作欣欣雀躍,正要他惹起自己來,方能引他入彀,以為媒由也。但不宜露面,竟裝成花容生怒曰:“世間有此無情之漢,狂妄之徒,既恕他打碎莊門無禮,今一放下杯盤,復將人欺負。爾等四丫鬟跟隨,奴出山看他有何本領。敢將吾招夫牌打破,彼是個無情匹夫。”即喚春桃、夏蓮、秋菊、冬梅四丫鬟,一齊結紮戰裝,持刃上馬,出莊門向山跑上。
  果見高世子,尚勒馬懸望等候。有劉小姐拍馬上前,假作惱怒,花容忿色。問曰:“奴家君設此牌,為擇選東床大事,未知有何見犯公子,將牌打破?毋乃不情欺人過甚乎!”君保曰:“小姐息怒,小生想念,擇婿姻緣,皆由父母之命,媒妁之傳,安有懸牌,自擇招贅之理?且高某平生最惡人大言不讓,牌中所說,未免逞強太甚。我想小姐乃閨中弱質,描龍刺鳳,或焚香月下,或聯詠紅樓,是汝身分應有之事。至於馬上沖鋒,陣中破敵,是我男子輩擅其能。吾勸小姐自後免出此大言牌,由老令尊擇配為合理。”劉小姐曰:“目擊不如親為,奴之手段,公子未領教,怪不得不準信,請放馬來,走數合便明白了。”君保曰:“小生蒙小姐指教,妙甚,祇恐槍上無情,有負令尊公一場情分,又悖小姐眷愛,心有不忍,小姐不如息怒,請回府上為高。”劉小姐曰:“奴設立此牌,原因比武招婿,今被公子打碎了,想是公子怯敵也,不如自後勿稱雄漢,奴即恕爾無知,回去自不計較此言。”此乃劉金錠請將不如激將之意。果然公子聞言帶怒曰:“小姐定要與小生比較,甚好,今顧不得私恩。”將長槍一起,當面刺過去,小姐大刀撥開,男女刀槍並響,大戰數十合。
  初時君保見劉小姐花容婀娜,體態輕盈,是個弱質嬌姿,豈是我高家槍法對手!縱有些武藝,不過數路刀法而已。祇可殺敗些毛賊村漢,那裏有大本領。豈料一連殺有五六十合,刀法精通,不意此柔物反成鐵漢。祇見他大刀猶如雪片一般飛舞,砍撥不住。此時方知他厲害,暗暗稱奇,怪不他大言欺世。又有劉小姐亦見高世子槍法委實高強,乃家傳絕技,倘奴非法門弟子,聖母教習刀法,斷然敵他不過。況此子有潘安宋玉之美,當今天子貴甥,王侯世冑之子,真乃鳳凰池上客,龍虎隊中人。今若與他酣戰,實費力,況他槍法甚高,大稱奴懷,不免弄些法術,降服他典傑之心,方肯允結和諧之願,豈可當面錯過,一失此名山美玉。天涯海角追尋,再難覓勝此佳公子者也。劉小姐主意定了,將大刀連連揮打數下,即扭轉馬,拖大刀詐敗而走,那高君保一見,拍馬緊緊追上。不知劉小姐用著甚麼法力,結得姻緣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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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回     佯敗陣一意招婚 硬拒戰三陳卻配



  詩曰:
  女先求男事希罕,一宿廬中作帝館。
  不識前緣薄自媒,難怪英雄心不滿。
  當時劉小姐詐敗逃走了。高君保一心思忖小姐雖則武藝不凡,刀法純熟,但敵不得我高家槍,故拍馬奔了。即將馬一催趕上。揚言曰:“此回方知汝是娘子,終低一籌,從來陰不能勝陽,天下盡知,已有榜樣也,待他日小姐於歸之時,對著枕邊人閫威自逞,終要言及我高君保槍法非弱也。今不是急迫小姐,祇要汝速些下馬拜服,吾即休了,倘小姐再抗強時,小生槍上發出無情手,祇恐小姐將往日力退海宇英雄之威,終成一場笑話矣。”劉小姐回首媚眼一瞧,曰:“公子,今者爾我本領已見,但公子既勝於奴,要拜服不難,但該依著牌中的言辭,回見過吾父親,成允此事,方纔了得。”君保曰:“小姐要成允甚麼?但明言知。”劉小姐曰:“公子休要多詐,難道汝乃王侯之子,不通文字之理。奴牌中文字說的緣故,汝已看過,將牌打碎了是有來因也。”語畢,眼角留情,又將玉手一招,微笑帶羞,桃紅滿臉。
  原來君保豈有不知,他為招贅而來。但今救駕心急,那敢提及此事,況父王母親不知允招否,豈得草草承允於他。祇因自己生來性剛,見他立此大言牌,十分逞強,故與之比較,使其勿得輕視天下男子漢耳。今不料他殺敗,要薦知前言招親,如之何可卻他。不免以言羞辱彼一番,以絕其念,待我好跑路途,即往壽州。遂呼曰:“小姐,汝之芳姿貴容,令人如對看梅花,終日不倦。然婚姻二字,乃人倫一生之大節,今日爾我不過萍水相逢耳,倘非有媒妁之傳,父母之命,與此鑽穴相窺、逾牆相從,何以異乎?但小生祖宗,三世以來,芳名頗以清白自許,所有聘歸結姻,皆憑媒妁通傳,父母所命。未見小姐以女流自主,不依從父命,而立牌自擇婚姻。祇可惜小姐有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容,可恨與小生家傳不合,祇今求小姐見諒,將此段良緣另尋佳偶,自有相當合對者。”高君保此語,分明戲金錠以女求男,不知羞恥之意。劉小姐聽了,覺得羞慚起來,怒而喝曰:“好匹夫,奴乃好意好言以勸勉,汝以酸話見酬,是個無情薄行之徒。且看刀槍上拼個高低。”當下卻咬住鋼牙,大刀揮發不住,公子長槍急架相迎,兩人又力戰起來,再抖精神。
  奈男女兩不同心,一個要演英雄,一人要成夫婦。此乃各的志向不同。劉小姐想又詐作敗下,跑走入一所松林,公子帶怒殺得性起,拍馬飛趕來,小姐即回馬帶笑,呼曰:“公子且息怒,彼此天涯,偶逢機會,未必無緣,今非宿仇有恨,何苦認真來戰鬥?反不若與奴回去,稟知家嚴,成結姻眷如何?”有世子冷笑曰:“小姐既今難敵小生,俺要往壽州救駕矣。”言畢,回馬向東南快馬加鞭。劉小姐那裏捨之,飛馬趕上,玉手一伸,將公子馬尾一拖,扯回數步。是此力氣不小,嚇得高公子一驚。喝聲曰:“世間有此羅丫頭,爾欲若何?獨不畏本公子的槍法也。”當騎二人對面,又不發槍刀,劉小姐是假怒,高公子實乃真煩,又是兩佳美不同心之處。不是無緣,乃心志各向也。劉小姐復曰:“公子既嫌棄,不肯招親,且償還奴的招婿牌,如若不然,且將頭顱割下,君方可往壽州。”君保聞此狠言,見他癡心混鬧,祇得喝聲:“償還爾一槍,待吾去罷。”一槍挑去,豈知金錠咒念法言之語,將公子長槍一指,恰似泰山一般沉重,僅提揭得起,正搌動不便。小姐大刀撇去,君保槍一架,馬反退數步,不覺羞怒起來。
  小姐笑曰:“奴祇以公子一偉丈夫,王侯世冑,心欲託以終身,有以囑於高門,日後俾得老父亦可附依。公子原非奴敵手,故方纔詐敗,以成其美事耳。似此美玉明珠,不能消受,反來認真唐突,如或執拗如前,教汝一命喪於松林。”君保曰:“小姐不必動怒,待小生實實對汝說明,休得再來癡阻於我,此事吾兩人私訂約了,再難成者有三。但想我父身為宋將,小姐的令尊公曾仕北漢,他是劉氏宗室,今既屬往世,還亦屬敵國,此不成者一也;目今小生私下許盟,乃自行聘娶,如親迎之日,必告知父母,倘若雙親執意不允,此時乃中道捐棄,豈不誤了小姐終身一世,小生問心安否?此二不成也;今聖上被困,父親被擒,正乃沉舟破釜努力之時,何暇心謀家室,況國法森嚴,今小生從軍,倘中途納婦,原有妨於國法,例比臨陣招婚罪同一轍,此更三不成也。但小生年雖輕,承父王教訓,凡所行為,皆以理不虧是踐,斷斷不草草效浪子所為,以玷辱雙親也。且小姐乃一名色仙花,具此文武全材,實閨幃領袖,士女班頭,豈無少年才美,貯作金屋之貴者,高吾十倍的。”
  劉小姐聞此一席至言,心中倍加敬服,愈覺令人見愛,是人中正大英雄,那肯捨之。即曰:“公子名言雅論,乃聖賢中人,更見情合家傳。但吾兩人非比無因,梨山聖母有言吩咐於前三載,言金陵兵戈一動,是奴姻緣合會之期。今正當此時,公子與奴乃天南地北,到此求宿,又將奴的招夫牌打破,其事非偶然也。此乃天賜良緣,宿有結締,公子何須多為執拗。況且令尊公被余妖道所計害,公子欲行救脫,必須奴助汝一臂之力,方得成功。並且余妖道法力高強,祇有奴一人,方可降服,倘公子允從,奴執箕帚,即往解汝君父之困厄,公子以為何如?倘執迷不允,即要死在目前,不特君父救不出,祇憂反絕了高門香煙之種,成了不孝之名,那時悔之晚矣。”當日高公子雖乃智慧之人,但想此女既然有此才貌,武藝精通,匹配於己,心豈不動情?惟今一身難以自主,倘應允了,父王母親不準從,豈非爽約於他?後有聞風聲,實令人一番笑話道談,故己一心慮著此,祇是不敢允從。
  當時激惱得劉小姐粉面泛出桃花,即取出一紅絲索,向空中一拋,但見金光滿目,向高公子落下,已捆綁於地中,又念念有詞,喝一聲:“疾起。”將公子吹起掛在松枝上,小姐忽然不見了。祇見松林間飛跑出一黑面大漢,身高丈餘,手執大刀如板門,大喝曰:“高君保!汝不允從婚姻事激怒吾山神,喫吾一刀!”公子喫了大驚,祇得哀求饒命,自願允從此姻事,大漢子大罵而去。
  一刻之間,祇見小姐在馬上怒目不語,惟有高公子弔在松枝上,狂風吹得搖搖而動,將已斷折,心中著急,倘跌仆下有丈餘,豈不是個爛碎屍骸的。情急中祇得大呼:“小姐,休得作弄,詐作袖手旁觀,要救小生,倘仆跌下,一命休矣!”小姐怒曰:“公子看奴甚輕,幾番開導,不見允從,奴已心灰了,且回歸罷,汝另覓別人救解,奴是不多管的。”言過,要拍打馬,公子大呼:“小姐!小生允從汝姻約,求將小生放下。”當時劉小姐止住馬曰:“公子既允從,奴豈敢得罪。”即口中念念有詞,不一刻,公子被狂風吹下,輕輕在地。小姐手一招,紅絲索已收回。
  君保大悅曰:“多得小姐救解,改日回來再謝。”上馬連鞭,急急飛逃走了。氣得小姐面如土色,口念真言,喚上四丫鬟,各人領符一道,四丫鬟換形而去。再說高公子走得脫身,便發力加鞭,並不回頭盼望。一程跑走三五里,日已午中,正走得人困馬乏,腹中飢枵,想來不好,當初私出王府時,已帶得二百兩金子,以為路費,不意昨夜失遺在劉莊床榻中,今又不能取回,焉能得為日食之用?祇奈此處孤山,遠近並無村莊人家、酒市,不知還有多少程途,是此何得以供應就食,且再借些路費,乃可跑走。不覺又行走里許,祇山垛邊露出一小小酒肆一間,並無男子作酒使的,內有三個少婦人在內沽酒,當時高公子正在人飢馬渴,立下一個主意,做個騙食之夫。食了酒膳,無錢鈔完交,諒此三個婦人,在山僻之中,無人之所,也不能奈我何。此刻公子直進酒肆來,三個婦人曰:“貴客官是來賜顧喫酒乎?”公子點頭曰:“然也。祇要上上佳饌美酒送來。”婦人領諾,不知公子騙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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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回     劉小姐癡心聯配 高公子硬性辭婚



  詩曰:
  一時未掛杖頭錢,任是臨節也枉前。
  祇合忍飢隨袖手,盤盂幾見衛姬賢。
  卻說高君保進入酒肆下坐,有少婦曰:“客官要喫酒盡便,惟一說此地一帶荒山野地,並無人敢膽子在此開個店戶,祇有我家是獨一買賣,利息加十倍,方肯沽出,每盅飯取銀子五錢,每壺酒銀子二兩,每盤佳餚銀子十兩。”當時公子祇曰:“爾們祇管上好酒饌送來,銀子不拘多少,且有勞代喂馬匹,一總送爾酒銀、工銀。”少婦等領命。須臾,酒餚陳列,公子大飲大嚼。祇因天早出莊未曾用膳即跑路,又遇小姐大戰數陣,好不飢忙,不一刻間,食得佳餚美酒,般般也遍,用饜飫了。少婦收去餘殘碗膳。公子一刻上馬,正要奔,一婦止之,曰:“算結了酒膳賬,方許走路。”當時公子被他止留,算明共計食用八十二兩銀子。然公子自思,囊底皆空,祇得強言曰:“待小生往前途辦了公幹,自當賠還,且記登數月之賬。”一婦曰:“一面不相識認,食了許多東西,方說日後記帳之理,看汝不出一昂昂少年,斯文一脈,來作騙食光棍。且不看我壁上貼的麼:‘囊中有鈔方沽酒,袖裏無錢不借飧。’汝祇顧大杯飲嚼,難道我們酒食不要本錢得來的?”高公子沒奈何,祇得曰:“小生非比別人,乃係當今御外甥、高王爺之子君保也。祇因救駕心忙,失去銀子費用,改日自當賠還爾們,並非謬言欺哄的。”一婦曰:“世間有此騙食棍徒,還要假冒王親國戚來嚇恐誰人?今不管汝甚麼等人,欠賬須還錢,若果沒有,且留馬匹作按折。”
  當時公子見他聲聲不肯饒恕,且要馬匹作償,但無此馬匹,如何起跑程途?一刻激得怒從心頭起,正要一不做二不休,即拔出腰刀,要殺卻三個婦人。那婦人大呼不好了,請婆婆出來,齊聲喊叫,果見一老醜陋婦人,從裏廂跑出,十分兇惡。大喝曰:“老身祇道那方浪子來騙食,誰知係敵國之人,獨不知我們受了南唐王李煜所託,今在此單鎖山假開酒肆,待有宋朝將士到來,即要下手,豈知爾自投於此,來得甚好。媳婦等,可急關門,活捉此騙食賊,往唐主請功領賞!”
  君保聞言大驚,正欲捨馬不顧急奔,不料店門閂了,回觀祇見老惡婦人,黑似炭煤、滿面麻子、顴骨橫生、二目寸深、二牙露出口外,手持一柄大腰刀,惡狠狠追出中堂。公子祇得挺身回鬥,長槍架開大刀,有三個少婦來助敵,亦飛拋碗碟,打個不住,公子祇得左閃右避,心慌意亂,不及戰鬥,甚見費力。須臾,店內杯盆,打拋得粉碎,琤琤響亮,滿屋瓦礫。三婦大喊助威,公子膽戰心驚的戰拒,祇顧得閃躲瓦礫,手一慢,險被兇婦大刀所傷,一閃失足,仆跌於地中。被三個少婦擁上,擎住不放,老醜婦持索子捆綁了,紮在石柱邊。三個少婦曰:“這光棍騙了酒食,還要行兇殺我們,今且不將他押解唐王,不若現成將此人殺烹了,作肉豬買,姑可準折食酒本錢,還得百十斤肉沽出,倍利也。”老醜婦曰:“賢媳所言不差,將來開腹烹之,又免累及我們解送,跋涉路途數千里,那裏有閑暇工夫。”正議論。
  公子暗自言曰:“前被劉金錠困弄以法力,他原愛我,可以情面求之,今遇此兇惡不良,料得性命難保,但思命往不辰,到處即係敵國,這是定數無可恨,祇不該為此貪杯,口腹甘肥,以至宗桃失祀。父母單生吾一人,別無所靠,空藏滿身武藝,馬上奇能,又於朝廷半功未展,便邇刀下而亡,君王父母之恩,付諸流水。如今一死,有何惜哉!祇可恨埋沒了英雄,而罪負於不孝耳。”想罷,不覺哭泣起來。祇見那老醜婦一展長脣,笑容堆滿面,露出一腔淫態,言曰:“教爾後生家,單身出門,切不可貪杯為口腹,一貪杯,即能招禍了。今見爾如此悲泣,定然畏死求生,但老身有一法,若允就俯從,便可地獄立化天堂。”君保聽言,忙問曰:“比如依爾們何如?”老婦曰:“如允聽從,何愁無生路,自從老身,一自淫殺情郎以來,吾寡居二十載,屢欲尋個好對頭,以樂晚歲,奈何命入孤鸞,所逢每每不偶。今見郎君一貌鮮妍,具此本領,若肯俯就在此,與我結為夫婦,當爐炊以度活,便將汝綁縛脫放下,以便成鸞鳳之交,又免以一死。”高公子聞言,真乃令人可惱,又甚可恥,不料世間有此太不自諒老怪物,原來此老醜婦是一淫精蠢物,心下徬徨,又被逼不過。祇得言曰:“小生已死在目前,別的事易從,以老媽媽二十年來琴音未續,亦屬可憐,但以尊容目睹,小生實不敢領教,自願一刀兩段,由爾等婆媳施行也。”有老醜婦怒曰:“執拗兒真不畏死乎?前哭後剛,乃虎鼠兩端之人,今復唐突老身,要來沒用,各媳婦,與我開刀罷。”有兩少婦怒聲如雷,手持刀斧,君保斯時,亦自料即死。忽一刻,一少婦飛奔而入,氣喘噓噓,對老醜婦曰:“婆婆,不好了,這宋朝少將,豈知乃係雙鎖山劉金錠初定郎君,今被我家拿住,金錠風聞,已率領了數百家婢,前來搭救,現已喊殺連天,將店門打塌,打進來了。”那老婦聞知大驚失色,忙呼媳婦:“我等且逾牆逃避,免遭劉丫頭毒手。”果見四婦人各取梯子,不顧君保,皆走散去。
  祇見劉小姐領了許多女兵闖進。一見君保,冷笑曰:“救解來遲,有驚郎體。但逼婚之人,已深恨奴家,比如公子,何不允從此美事,正乃男才女貌,佳偶相當。奴是意外人,是至公子三番兩次哄奴,即逃脫去。但汝貪杯,為此口腹甘肥,險些對著好姻緣,想必公子一心注意此美人、奴今從此收拾私心回歸,免得奪卻別人美事。”言罷,半笑轉身,徐徐步馬而去。當時君保羞慚,忙呼喚小姐,“小生今番知悔錯了。汝解脫我綁縛,真心依從此姻約也。”小姐聞此言,又帶轉馬曰:“公子,汝是善說謊的人,令奴難以準信。”公子曰:“小姐倘若不準信,待吾對天發個誓詞如之何?”金錠允諾,君保曰:“昭昭皇天在上,我君保今與金錠小姐面訂婚姻,須當心誠真約,倘有反悔哄誆者,日後死在枯井之下。”發誓罷,小姐即與他松下捆索,談說了數言,君保復言:“要往南唐救駕,日後再達知雙親,自必來迎接小姐。”語罷,即上馬持槍而去,回手一拱,跑出店門。
  一刻之間,其處並非廟宇,乃一山邊大地,四個婦人實乃小姐四婢,又有春桃曰:“小姐,這高公子言語不多,如此情形,又不十分感謝,不說些真心實言,此不過因捆綁了,求解救急,故發此虛誓之詞耳。今得脫身,匆匆而去,他豈真有心於小姐婚姻之約乎?”小姐聽言不覺冷笑曰:“吾非不知他是虛誓之言,枯眢之井那能有水,無水又焉死得人之理。但這公子,乃年少英銳之概,志硬性剛,急降服不得他,必要擒縱一番,方能使彼終心歸服。今既發此謊誓之詞,又使他有所見應。”即喚過四婢,又各授過符法,往行此事,言此番可成功了。四婢領命去訖,在前途備下枯井等候。
  再說高君保,一路馬上想起,可發一笑。酒肆中醜陋婦人,年紀高邁,尚不知恥,如此貪淫,豈有此理來逼婚,斯時料是必死,不意又得劉小姐來得湊巧,解救於我,一命方蘇,此原算彼有恩於我也。但此佳人,不獨美貌超群,且法力精通,武技可羨,又一片為我癡心,三番兩次哄他,不慍惱,反好言勸勉,是多情柔順之女。我想人非草木,在吾君保,生於王侯之家,年交二九,尚未覓得登對之人,皆因高門世宦,且父王母親選擇過於高遠,但捨卻金錠小姐,那人有與其匹。但不幸他父與吾父曾為敵國,況未經稟命,今值救駕解圍心急,那有此心。原今日算我負他一片心意,要我咒言一誓,想來枯井,那有淹溺死人之理,是吾哄狂過這佳人也。思思量量,一路行程,以為得計。是時紅日歸西,烏影沉墜,正乃一望荒涼,剔心觸目。行人心急,不知高公子此去,結得姻緣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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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回     多情女弄術驚夫 硬性郎應誓陷井



  詩曰:
  一念方萌便有天,偏來應願在當前。
  蜃樓自是空能立,又見情絲似蔓延。
  再說高公子,一程跑走,見天色已晚,自思昨宵因冒雨投莊一宿,險些惹起一端禍事,今不可向人家寄寓了,祇要向平衢大道而奔,披星戴月,馬不停蹄,祇去尋有無城市,便有官衙,可以安宿。正在加鞭,一路急忙忙地趕趲,不料一馬當先,叮咚一聲響,即連人帶馬跌下去,嚇得公子魂不附體。抖定一刻,將手一摸,四圍俱是磚石,舉頭一望,有三二丈高深,祇有微光一點,自幸不下跌墜死。想一番方醒悟跌陷於井中,不覺長歎一聲曰:“吾方纔賭下一誓詞哄騙這美佳人,不料今竟應驗了,跌墜此枯井,難獨是些少說謊虧心,便有得天神鑒察,又有應驗,如此之急也!不須多想,此井雖然枯涸無水,奈何是深險不過的,況且此地又是荒山野嶺,安得有閑人過往以遇救。止眼看看,待至數日間,人馬皆要飢餓死於此枯井中了。舌脣一番,祇好待時至閻王殿上去!”祇是仍跨著馬,祇見井中冷氣直侵衣袍,祇摸抓,見四圍寬闊。下了馬,推歸一邊,下坐土坭,幸得枯乾無水,坐下不妨污濕衣服。少一刻坐定,觀見井旁有一光點微微露出,隱隱如燈光亮。心中想來,這裏深陷,如何又有旁光透出,莫不是地下別有一洞天不成?正是:
  山窮水盡疑無路,雲暗星明又有村。
  當時高公子一心疑疑惑惑,說聲也罷,於是俯伏爬進去,看是何地所在。祇向光處爬去,果有小徑一條,僅可行走,但一望前途,仍是荒涼一派。想來曰:“莫非此山岩復有路相通出的,不知又是一個何方地面,我也且慢顧其馬,人出了為高。即提了長槍,一程步行出卻小徑,祇因此徑僅得五寸而已,不獨不容馬走,行來狹些,還要匐匍蛇行,一連小徑有里許,前途便一條大道,寬廣可以縱步起行。此時,天已初夜光景,月色如銀,是中旬天,一路行來,陣陣香風飄來噴鼻。此林間山花滿目,景緻不異桃源仙洞,高公子當隨愁心略放,還是心疑,不知此地歸於何所。行完一杖間,瞥目又露出一所宮殿,巍峨廣大,檐瓦飛甍,真乃雅緻。有詩讚之曰:
  小橋通溺水,殿角倚青山。
  若問何方所,神仙任往還。
  當下高君保看來此間殿宇模樣,既不是皇城殿闕,又不是市中神聖殿宇,況在此並無人間煙火,若非陰司冥府,定然仙子瓊居所在。祇得行近,立在門外,側耳而聽,便聞內裏有步踏之聲,聽之,祇覺雕鶯婉轉之語。想來其中皆屬女子之輩,不知凡人,抑或仙子。祇得將門扣打數下,門中應聲而啟,問客何來?當時高公子祇見一位仙姑,手執淨塵拂一枝,貌目如畫繪之美。公子盡將落陷枯井,失路原由,誤入此處,歷歷告知,並問及此處究屬何方?乞求指示回歸原路,俾得往壽州救駕,深沾仙姬莫大之恩。祇見仙姑微露銀牙,笑曰:“郎君此來不異劉阮到天臺。張君浮槎臨閬苑,行蹤誤度,豈屬無緣!此地非九重帝闕,又不是三山仙境,便即聖母一所修淨之居,梨山勝地也。日前聖母有云:‘某年、某月、某日,有位貴公子到此勝地,說出姓名,姓高名瓊,表字君保。’今郎君應此年、月、日到來此地,得毋其人乎?聖母又言:‘此人無情之輩,妄如矢誓,專於打謊欺人,但欺人即欺天也。’又有四句言書下,不知仙訣何意?請君看來,便知己之行為了。”公子聞言,暗一驚,往壁角一看,四句曰:
  井枯數丈誓生災,墜仆深巖更可駭。
  既已發言今應驗,勿重反復惹悲哀。
  仙姬呼:“郎君,此四言乃聖母預定於前,以卜今日之應驗耳。未知郎君果歷過其事否?請道其詳。”高公子見他將自己所行之事,早已一一代說出,不自認而自認。他是神仙,料難將隱情瞞得,祇得將求宿所遇劉金錠之事,一一細底說知,還指望他即指點出迷津之意。有仙姬冷笑曰:“看起來,這劉金錠與汝恩情兼盡,汝竟將他的一片真情,付諸流水。是乃一位薄情薄幸無義之漢也。如此不獨為大丈夫所不齒,即市井小兒亦知唾棄了。汝又發此假誓,一一說哄之,欺人皆要應見,還有何指點迷途之人,祇好在此枯井中埋葬其枯骨可也。但聖母方纔朝天闕,也曾吩咐下,有一人來此有所求,暫且等候下,或許指點放汝未可知,祇由汝之造化!”當時仙女此席話,羞得高君保又驚又惱,面色數變,但思身在窮途,又知他是個仙姑,且多是自己過處,被他一一道出,故不得不忍氣吞聲,或翼得聖母慈悲憐恤,指點生路。繼思聖母乃上界元仙,他見危死者,斷無不救之理。不由罵辱之言,佯作不聞。祇好正其衣冠盔甲,以待迎迓聖母。
  再俟一刻,聞內裏有鈞天樂音悠揚,內又有仙女聲方言:“聖母朝闕回宮,著令郎君參見。”有仙姑引道,一路進了九曲丹墀,左邊青松,右邊丹桂,說不盡仙家花木景緻。高公子那有閑心玩賞,一程隨著仙姑至大殿,祇見聖母當中坐下蒲團。一見聖母仙顏,頭如霜的鶴髮,戴上七星冠,手持麈尾,胸掛念素珠。高公子即下跪俯伏拜見,參畢。聖母稱言:“高世子請起,待貧道點化汝一言。”當時君保未敢遽起,又叩稟聖母一番,祇言失足於枯井中,今迷陷於仙境所在,求乞聖母大發慈悲,救脫指點回凡間,沾不盡恩深也。聖母曰:“世子不言,貧道盡知,汝志大心剛,全心報國,自是忠孝無雙。但不思敵人法力高強,非武勇將士所能克服也。必須貧道門徒劉金錠,日後同到壽州,始可能制服得左道余鴻。惟吾門徒屢欲奉事巾櫛於世子,何以世子三番見拒,欺哄他?以少年人反要學魯男子等輩,至令秦樓玉管無音、關睢雅韻不諧,何也?”高公子仍說以前三不可之辯為對,說明此事有難諧之故,非由薄行以負劉小姐之恩情也。聖母曰:“高論未嘗不是,但事出於權變,方為有用之才,汝豈不聞治世取官以德,亂世取官以才。時有不同,操持自別,凡事不能板執而行,即醫疾病治天下不外一權變耳。今兩國相爭,南唐得余鴻維護,已操勝算之柄矣。爾大宋不亡滅者,僅如一線也。倘非得一法力異人,以正除邪,爾宋未必無損弱。且世子全家行軍總領,定然陷於敵而全節,那時追悔已晚。不若世子依從貧道勸勉,且從權先論閨房,後往勤王,方無少誤,日後方知貧道之言非謬誆也。”
  當時高君保聽聖母之言,心中捉摸未定。聖母又曰:“貧道曲意聯綴以雅成者,亦因汝兩人原屬姻緣宿定,貧道斷非人間塵世三姑六婆,憑舌脣而妄言撮合。如若世子尚屬心下狐疑,今即著侍女娘往月老仙翁取上姻緣簿與汝一觀,便知明白可憑了。”君保聞命,祇得諾諾應允。又曰:“此婚姻美事,原不該多推見拒,祇虞日後父王母親見責,以不告而娶為非禮,不準所請,豈不有誤我與小姐兩人乎?”聖母曰:“不須世子多慮,不出三月之久,貧道門徒該當謁見宋君王,這是遇當合其時,且與汝父同為一殿之臣,共事一主。貧道豈有誤世子與吾徒哉。”當時仙姑取至月老仙翁酌定婚姻簿子來,聖母於案上展開,細細查閱,撿至一頁,查看一行,上寫著:“高君保、劉金錠注定大宋龍飛。某年、某月、某日天定宿世姻緣。梨山聖母為媒主張。”當時高君保目擊過也,見不勝詫異之奇,祇諾諾連聲,還敢道個不字?又高君保復問聖母曰:“今弟子於婚姻之約固不敢違忤,但今誤進此仙山,津迷於此,怎能早日與小姐復會,和諧過花燭?刻日要趕趲南唐,要救解君父危困,實乃心急不耐煩也。懇乞聖母勿再遲延,以安弟子之心,倍見慈悲、恩廣普蔭也。”聖母聽言,口稱:“善哉!善哉!世子句句以君父為心,忠孝傳家可羨,配對吾徒,真乃天下第一雙儔侶者。”聖母喜色欣欣,不知高公子回凡結得婚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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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回     承師命初諧鳳侶 急國難暫拆鸞群



  詩曰:
  果然幽境異塵寰,福地由來絕世間。
  劉阮也曾身到處,散花無數接仙班。
  再說高公子求懇聖母指點回凡境之際,有聖母許之。祇見聖母仰面向空,喚呼劉金錠賢徒者三。頃刻之間,祇見劉小姐駕一朵白雲,從飛檐而下,當時高公子見了劉小姐,不比前番兩心各別,故公子在喜悅中,又加慚愧。當日劉小姐祇假作不見公子,祇詐作不知其故,向丹墀下叩拜師尊。小姐目側一瞧,微笑曰:“請問公子要趕急往南唐救駕,因何又到得仙山,此乃異事所不料也。”公子聞言,含淚曰:“待吾訴知,小姐不用說已盡知。”將失足下枯井之事,一一說明。有小姐冷笑曰:“事出於偶然,但公子口是心非,枉發此誓言,故惹此飛災。勿言三尺沒神祗,舉頭二尺上天知,公子,汝心反復不常,當得有魔障之報。自今不可謊言哄騙,現已福集災消,公子可當醒悟也!”公子當下羞愧,祇得稱言:“小姐金石良言,小生自當佩服,斷不口是心非也。”聖母又曰:“汝夫婦兩人是宿世姻緣,休多言閑語,已過之事,不必復陳了,須當打點正務。今公子既肯種玉於藍田,速回凡境,今當汝兩人姻締會合之期,良辰斷不可錯過。今男女不告命而會合花燭,在禮法似乎相悖,但今為師與汝作主,是從權變,以應機會。倘從正論,待命於父母,猶恐不允,反成逆天之咎。宋太祖又御敵無人,江山有礙,須當早回。自此逢凶化吉,遇咎轉祥,汝夫妻享受不盡人間富貴,一生福祉齊眉,但後嗣艱辛些,也不失為二美傳家,不須多疑少慮,此定數之言,是汝夫妻一生結果。且余鴻乃飛鳥修煉,生成好勝,野心未純,法力不弱,乃為宋之勁敵。他已有八百年道行,不久身證仙班,亦奉師命下山,擾宋數載,但不傷宋朝將兵,定必無罪,復歸仙島,不一二百年,已成功列人上洞大仙了。倘不依師言,野心不化,開了殺戒,傷害性命,不免脫凡於沙場,又為宋將兵之當災。此是後事,定斷不來,為師去也,但囑咐之言,切不可違忤。”聖母語畢,大袖一展,空中落下五色祥雲,高駕往海島去。
  君保正要開言動問,祇見小姐口念咒語,拔出寶劍揮指,頃刻之間,此地並非梨山,仍係公子前時跑走松林之地,更不見有甚麼枯井,其馬匹仍拴於古松樹橫枝下,高君保大加詫異,驚魂未定,呆呆想度。劉小姐見公子不語立站,冷笑一聲,將他背上一拍曰:“公子不須多疑,此乃仙家之幻境,非為奇異也。”但當初設的枯井,原是假的,是劉小姐四婢受符,作成圈套以陷之。然聖母來點化高公子,實是真事。祇恐君保執意不允此姻配,日後再無機會可結成的。豈不有誤了宋君御敵之人?且目今護宋以退余鴻,必要五陰少將,劉金錠乃五陰首將,一人會合後,四陰將定必繼續相隨,可聚集同歸一殿,破敵成功。當時劉小姐咒言呼喝,一刻四婢俱集在目前。小姐命婢將公子馬匹解下,請公子跨上,小姐仍上馬並行,其時還是夜半,月色光輝。小姐曰:“公子且請再宿一宵,明日復行程如何?”君保曰:“黑夜中艱於行走,猶恐失足又陷枯井之轍,祇慮今與小姐並馬回歸府,還恐令尊公察問男女黑夜同行,何辭以對?”小姐一想,此言有理,呼喚四婢近前吩咐,四婢早已回歸,祇言小姐夜獵晚回。小姐使起法,將隱身符令公子藏於盔上,人不見其形,此事除四婢之外,無一人知道。是夜小姐引道,公子進至閨房,二人方見禮下坐,有四鬟服役,獻上香茶。後花園早已排開案,炷上名香,以待兩美攜手進園,夫妻交拜天地。此夕初結良緣,實乃遵從師命,不目之為苟合,斷之為從權可也。在劉小姐心欣意樂,得了此美對良緣。
  此際高公子見聖母吩咐指點,悟來且乃月老姻緣簿上注明前緣夫妻,一心信其不錯,即父母日後有責怪,自有措詞以對。況劉小姐乃一朵美艷名花,那有少年不仰攀採取之理。方纔因君父困圍未解,故心急嫌疑。到此境喜色欣欣,雙雙交拜,禱告一番神祇月老,奉師命以聯婚之意,拜畢起來,攜手共進香房。四婢早已排開合巹筵宴,杯箸齊備,夫妻左右對席,兩旁四鬟侍立,酌酒對敘,時交三鼓,酬酢交杯,夫妻暢敘,兩美目角傳情,如膠似漆,與對敵時大異。俗語云:茶為花博士,酒是色媒人。當時小姐有了酒,粉面泛出桃紅,倍見嬌妍奪目。有少公子一雙目,眸若星彈光亮,注射著佳人。四婢鬟知心會意,隨即將殘饌收拾去,再往後花園,於月光之下,同酌喫喜酒。齊言小姐好眼力,招贅得此美貌丈夫,且身入王家顯貴,真乃福祿齊眉可賀。
  住語眾丫鬟歎羨慶敘喫酒。再言公子,此夕詐著酒醉不語,挨近劉小姐膊肩,小姐代為寬衣,雙雙共進羅幃,鴛鴦浪涌,雲雨翻騰,好事中難以實指,人人如此,個個皆然。及至雲收雨霽時,枕畔之間,小姐細言公子曰:“今宵一會,已成百年永好,倘公姑父母不依從,妾祇以死自誓,以報郎君今夕之情也。”公子曰:“小姐乃深於情種之女,數次有恩於小生,感銘於心不竭。今夜一宵已定百年姻眷,慎始存終。大丈夫所為,豈有今日取,明日棄,以辜負小姐之理。以吾父王雖嚴訓,惟單生小生一人,母親憐惜如掌上之珠,既婚配了小姐,豈有不依小生所請?小姐休得過慮此事,吾也十拿九穩的。況又有梨山聖母至憑,且月老注姻宿定之緣,是以爾我一天南,一地北,不念一朝撮合,定必無差也。”小姐聞言悅色,曰:“足見公子意之至,但日間陣上,奴家幾次勸言開導,汝祇執拗不依,汝誠何心也?”公子曰:“小生祇因救解君父心急,倘入贅了小姐,多則挽留三兩旬,少則羈絆吾三兩句,我那裏等候得許久?是至一心不允。且又無聖母取出月老姻緣簿,及至目擊宿定之後,那裏敢再錯過以違天命,吾志如此也。但以小生前日推卻之深,正見今夕恩情之重。”夫妻言語濃情,正乃祇憂雞報曉,不願日東昇。少不得又是翻雲復雨,兩好多少言談,不覺五更天明,夫妻起來。侍鬟進奉巾帨,梳洗畢,茶膳送上用過。
  公子要作別登程,小姐亦不敢挽留,猶恐父親覺察知。然見乍合遽分,情絲怎忍即割,早已含著一包珠淚,春山眉鎖,一段愁懷。淚聲呼公子:“今叨蒙不棄,連理結成,此去尚有千里,方出潼關。公子須要保重貴體。早晚慎於安身,最要者,慎風霜,戒花柳,免遺兩大人所憂,為妾所掛念也。”言未了,不覺紛紛下淚。公子一見小姐鐘情之至,又不禁兒女情長,英雄氣短,而珠淚落下兩行。公子反與小姐將袖袍拭淚曰:“小姐不須苦惱,小生心性行止,諒必深知,今日暫爾分離,不須切切於懷。況會合之期匪遠,汝豈不聞方纔聖母吩咐,不出三月之久,汝當謁見宋君,同為一殿之臣。正乃舉案齊眉有待,今切不可溺於癡情,挽留於我,反惹旁人議論,小姐乃才慧之女,小生不言盡悉。”小姐忍淚曰:“承公子正言雅訓,妾敢不佩服遵從,請上馬,惟奴所囑言,須當勿忘。”公子領諾。正要抽身,小姐一想起,急止之曰:“奴一時分別心忙,險些有誤夫君。”公子驚曰:“何事張惶?”小姐曰:“公子此去入城見駕,唐兵圍攻不妨,惟有余鴻法力多端,非武夫可力敵,二馬相逢,恐遭其害,切不可恃勇與他交鋒,且避之進城見駕,可免災殃。今有聖母鎮壓靈符,與公子戴上。”親手取下銀盔結在髮內,好好扶正銀盔。公子此際,見小姐如此用情之深,實乃多情賢良女。也覺不忍分離,不意又墮淚沾襟,惹起小姐倍加悲切,對面淚眼相看,祇得步出。小姐送了一程,有七八里,公子幾次催速回,小姐祇是不依。不知不覺又有七八里之遙,眾丫鬟也勸小姐請回:“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祇憂老爺又疑惑不安也。”小姐聽了勸言,不覺下淚紛紛,公子也慘切依依,二目觀望。小姐曰:“公子前途慎重,奴在閨中日盼佳音。”公子曰:“小生一進城見駕,自即放膽奏知聖上,來迎請小姐。”言罷一拱相辭,分途別去。不知夫妻何日再會,同為一殿之臣,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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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回     唐軍師怯敵退兵 高公子卸甲染病



  詩曰:
  英雄纔結女班頭,又向疆場破敵謀。
  當年白馬金槍去,麟閣標登姓字留。
  當下劉小姐辭別公子,回歸莊上,一心感念丈夫遠行不為意,祇憂余鴻法力厲害,丈夫恃勇心剛遭其毒手。故後園夜夜焚香,禱告當空佑護公子,一路平安,無災無咎入城,他實乃多情之女也。不煩言。
  再說高君保一路行程,快馬加鞭,飢飧渴飲,夜宿晚行,將有半月,趕至潼關。此座關乃三王爺趙光美鎮守,兵多將勇,以守御此咽喉重地。惟君保是背母私逃的,單槍匹馬,要與三王爺舅舅借兵一萬五千。是日扣關,令人通報,三王爺聞王外甥到關,大喜,即傳他進見。高公子下禮,上請過三王母舅金安。三王爺曰:“賢甥至親,休得拘禮。”命之下坐,甥舅情深,談論多時,是夜少不得排筵宴,甥舅對敘。王爺問及起兵,公子將背母私逃瞞過,祇說借兵先往壽州報知太祖公公,後隊母親,陶夫人大兵不日到來,三王爺許允。此大事在別人,沒有王姑號令,抑或陶元帥軍令在,三王爺必不允借離守關之兵,惟君保乃外甥至親,故不用令箭為號,即一諾借之。
  次早王爺令人點起精壯鐵甲軍一萬五千,糧草齊備與之。公子暗暗大悅,拜別三王母舅,出潼關而去。迨後王姑趙美容差人趕到,三王爺方知王外甥乃背母私出,懊悔不羈留他,又不查詳明,恐招妹怪惱,即日差兵追趕,已是不及,祇由彼行為。有家丁趕回,上復趙王姑,不多細說。
  卻說高君保得了一萬五千雄兵,威威武武,一程向金陵殺進。一到了壽州城,果見唐營大寨紮結於五里之外,將壽州圍困得如鐵桶一般,其堅固,勢若江潮,眾如蟻附數十萬之多。看此光景,可不令人寒心。公子忖思,此區區萬五千兵,這回方知觀海難為水,他眾我寡,怎能一陣殺入城中知會?原來君保乃心雄膽正小英雄,一想,令軍士一眾盡將帶用的黌灶食器所用東西概行毀棄了。軍兵一刻不明,祇得依令,拋毀碎爛,又見公子拔出寶劍,對眾兵一按,曰:“今黌釜食物已毀棄盡,一軍莫能造飧食,但限以今天,各軍兵奮力向唐營陣沖殺,大破敵寨,入了壽州城,不愁無食。”說出此言,三軍方知公子是效著沉舟破釜之謀。但事已至此,軍令一出,不得不遵,各抖銳氣,領將令而出。公子喜悅,一馬當先,眾兵隨後踩入,無不奮勇,一以當百。公子長槍,猶如生龍活蛟一般使發起來,挑刺得唐兵屍橫遍地。宋兵紛紛殺入唐人營寨,透進重圍,刀槍交加砍個不休。唐營大亂,各逃四散敗走。飛報余鴻軍師,出陣一見自營散動,宋兵奮殺。又見一個少年美將軍,用的丈八銀槍,將唐兵挑死無數。余軍師大喝:“宋將且住,休得逞強,山人在此。”
  當時高君保住了長槍,將余鴻一看,身穿八卦道袍,手持茶條杖,呼喝而來。公子想妖道法術非凡,須要小心提防為上,待兵入城,方得無礙。即大言喝曰:“本公子今日入城見駕,知事者休得攔阻,倘執迷專恃妖法,祇憂死在本公子槍尖之上,那時枉爾千百年修煉之功。但恨汝陷害我父王,弄此妖法,反至倒戈背君,有玷清白之名,皆因爾這妖人的計陷,深仇莫大於此。看槍,小爺爺豈懼爾邪法多端,今要分明拼個死生。”那余鴻聞此語,方知此少年將,乃高懷德之子。讚美不盡,父子英雄,家傳將種,怪不得大宋當興之主,有此國彥佐弼邦家。又見小將槍法高妙,十分沉重,非以力可勝之,取出落魂鑼一響,豈知公子得劉小姐的定魂符結紮於髮盔中,由爾神鑼響振,公子祇作不聞,反冷笑曰:“妖道,爾之小小銅鑼,何異乎小孩子頑弄之戲物。本公子有何懼哉?爾有甚麼妖法,祇好盡演,好待吾取爾妖命!”此一席言詞,不過公子的硬言,豈真有實法力降伏他。祇有余鴻一心想著,此神鑼善於追魂落魄,如何宋之少年將多不畏不驗的。前月出城少年,將此鑼不驗,今入城小將,又一少年不畏懼。難獨是宋之少將,皆有仙家一體?心中驚疑不定。此人又言有法力,倘照依前月出城黑面小賊,破我法物,弄巧反拙,敗陣出醜,反被唐主所輕。不免讓他進城,諒彼之救兵有限,仍難逃出此圍困。遂喝令軍士:“休得與此小賊較鬥,諒彼是釜中之魚,待他進城一同受死。”當時唐兵被宋軍猛力殺一陣,死者萬多,受傷不少,實乃一夫拼命,萬人莫當。今聞軍師下令,縱他入城,即一刻哄退下去。高公子也發馬揚鞭,一萬五千兵隨後。
  先說宋太祖,自令鄭印回朝詔取五陰將來解此城圍困,不三四天鄭印駕雲先回報知,有十萬大兵,即日五女將登程趕進來,不須聖慮。故太祖天天盼望救兵。此日高公子殺到城壕下,大呼開城。軍士入報知。太祖與苗軍師即登城上,一望下面,果見大宋旗號,遂發大炮轟天,大開城門,接應兵馬紛紛進城。
  單言公子下馬,至內城帳中見太祖,山呼已畢。太祖一見,龍顏大悅,問明:“大兵既會集,緣何爾母並四位夫人還未到城,何也?”高公子上奏陛下:“臣甥兒並非與母大兵同隊,原因母親不準臣甥隨軍,但想父王聞投降了敵人之事,乃逆之大者,為此,臣甥放心不下。且陛下又困此孤城,正臣甥用武之日。祇得私下背母奔出,先往潼關三王舅處,借兵一萬五千,先來壽州見駕,敬請龍安,及詢明父王怎生降敵反戈背主,今已罪及滿門,實有不安也。惟後隊陶夫人、伯母與母親等不出七八天,大兵即到關矣。”宋太祖聞奏,祇喜色揚揚,曰:“難得甥兒年雖少,作用有此老成。背母私自臨此險地,並非不孝以逆親,正見忠君愛國,念及父之當災。且汝父乃忠烈奇男大丈夫,豈有背主忘君之理,實乃妖道之計算作弄也,又亂惑我之軍心耳。賢御甥有何可罪之理。且一旦放心,爾母一到,責罰自有朕與汝言情作主,定必代為討恕。”且吩咐排筵宴,與御外甥接風,各勤王兵丁,大加犒賞以得勝論。三軍歡聲振悅,深謝聖恩。
  當時高公子參見過軍師,又見禮各大臣文武,有鄭印是兄弟同班,正乃君臣一堂,共敘暢樂,酒至三巡,是夜盡暢敘親愛之歡。太祖又及問:“余妖道用邪術傷人,且他兵將十倍於賢甥,爾僅得一萬五千之兵,怎能破圍入城,且細言朕知聞。”當日公子將己之意見,想來南唐之兵,自不及十之一二,怎能沖殺透入內城,是至棄卻釜灶食器物件,一時奮力鼓銳三軍,又得靈符鎮壓,方得智退余妖道,以進城中見駕。太祖聞言,大加歎賞,曰:“御甥一年少兒,未經疆場大敵,今有此智量,獎勵三軍機謀,即古之名將,不外如此作用。日後長成,更見智略倍加,是寡人之深幸也。有繼父之兒,亦朕國家之幸也。今日妖術既不能傷高、鄭甥侄,何愁南唐不服,其功浩大。”命左右侍御監,滿酌慶功三大觴,以表御賢甥英少奇才。公子喜色欣欣,領君隆賜,拜受不敢辭,一連三吸而盡。
  正喜悅之際,太祖還要問得靈符以鎮退神鑼,得於何來自之由。君保對答,言未出口,頃刻仆倒於地中。嚇得太祖及眾文武大驚。太祖離位,眾將文武攙扶他起,祇見公子面容髮赤如桃花,兩目緊閉,牙關不動。太祖觀此,嚇得驚慌無措,將御手撫摸身體,四肢尚溫暖,惟昏沉不動如睡熟一般。太祖不覺下淚曰:“賢甥,不曉汝一刻遂昏迷不醒,是何得此速疾之災,倘真長逝,不獨朕拆去一棟梁少將,即王姑妹半世止得此子,豈駙馬雙雙氣殺也。”太祖紛紛悲淚。有苗軍師曰:“我王休得悲傷,臣觀此速疾無妨,公子祇於馬上過於勞動,以少年王子貴體,未經慣勞風霜,一刻入城,用酒過杯,以至邪風乘入,一時暈迷耳。且用寧神和解藥餌,可保平安也。”是日太醫下藥,公子暫回蘇復陽,但祇一病懨懨,未得痊愈。宋太祖略覺心安,天天探問病痊,多召太醫駁察其疾,日望他痊愈。安養在後堂,再不提槍出敵,但不知王姑大兵到城,如何解圍?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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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回     陶元帥沖圍對壘 余軍師引敵交鋒



  詩曰:
  忍辱方能定大謀,休教聞語便含羞。
  果然不入迷魂陣,數十王侯一旦休。
  住語高君保染疾於後堂,宋太祖日夜留心,令太醫院調理。再說,趙王姑自見家丁趕回報知,稟說三王爺有書,大抵回言君保御甥,前五六天借兵萬五千,言奉命奔報頭功去了,安慰王妹不必心煩之意。那王姑無奈何與元帥陶夫人一同走馬,一路大兵,長驅發進金陵,水陸程途二十餘天,是日到壽州大地,安營於二十里外,紮頓畢。是夜埋鍋造飯,歇過一宵。陶元帥次日分發各將兵,沖殺入城,許進不許退避。諸將兵得令,人人爭先逞勇,紛紛殺入,大挫一陣,唐兵倒退。有守南城先鋒程英,大喝曰:“弱宋救兵員到,休得逞強,既無了主帥,又無將士,至用婦女出師……”當時正遇陶夫人拍馬沖程英大刀砍去,陶夫人大喝,張左鐵錘被隔開了。右錘向程英一下打中其左膊肩,喊疼一聲,已翻身跌仆下馬,再復一錘,打破天靈蓋,死於馬下。唐兵無主已散,王姑三夫人一齊殺上,高君佩雙錘銀光閃爍發打,唐營中須有鐵甲偏將迎敵阻擋,怎當得宋將兵生力軍,精銳女將,一齊協力。唐兵偏將多落馬,又有片甲不存者,敗陣飛報入銀鑾殿。
  唐主驚憂而惱,座武班中林文旦勛武侯,年紀古稀之候,乃大元帥林文豹之兄,要請兵出敵,以退宋之救兵。有余軍師急止之曰:“此日出師不利於我軍,老將軍不必出敵,他佔一束銳氣而來,且由他進內城,我遲三天出兵,方趨避得此災咎。”林文旦曰:“兵臨城而由敵人猖獗,待他兵大集,非我之利,言甚麼出師不吉日期,吾平素不信此無根之談,軍師勿以吾年老邁,小覷於我,比少勇時雄心未改的。”余軍師曰:“山人非以年高輕視老將軍,吾昨夜仰觀天象,祇見南角軫星暗墜下,以分野參之,正應在我南方金陵地。今老將軍乃古稀之人,又要出馬,大不有利,故欲趨吉以避凶。且遲三天五日出師,方得無礙,以避咎故也。”林文旦不聽信軍師勸止,且想,這道人前時出敵,屢屢得勝,捉拿下宋將,不許我主執殺,今本將軍出陣,又多拒阻。莫非他見大宋來的將兵厲害,他不敢出敵,今見吾殺出又阻止,分明恐吾立了軍功,便掩了他之顏色。今且不中彼之計算,定顯個手段,殺敗了宋將,看這道人有何言語對答,然後羞諷之。
  再表明余鴻言將星下墜,應分野之土,是定準之數。今余鴻乃得過半仙之體,豈不明天文異征。原應金陵將星,這老林定必出敵,是他老命該終,天數難逃也,不能挽回。至有此疑心,硬執出沙場受死。唐主聞余軍師趨吉避凶之言,也來勸止林文旦,但彼仍不允從,不帶軍兵,上馬執持九環大刀,重一百二十斤,飛馬出城。有余軍師暗嗟嘆一聲曰:“天機難背違也。”
  卻言陶元帥,一見唐兵逃散去,大大遠離,正要整兵入城,忽聞背後一將飛跑近,大喝而來討戰。趙王姑日:“該殺的唐將,還來討戰,他死期到了。”上馬出敵,大刀一擺,喝聲:“殺不盡的唐將,敢來受死!”當日林文旦乃好色之英雄,雖有了年紀,一片淫欲心不異少壯年。趙王姑乃中年半老佳人,然而豐姿猶在,體態娉婷,嬌妍動目。林文旦一見,目灼灼、睛圓圓的射著王姑,即喝聲:“爾宋朝絕了英雄男將,用著美人局來上陣迷人,惟本侯見娘子姿容姣姣,婀娜動心,焉忍將刀刃加在美人粉項。且吾雖年老,然精力未衰,今目擊爾宋朝亡滅不遠,不若小娘子隨了本侯回去,做個偏房,省得禍於爾。”言畢,乃冷笑看觀。王姑聞此穢語污言大惱,喝聲:“老牛畜生,不知廉恥,今日來斬不下爾畜類頭顱,誓不回兵!”上一刀項梁上砍來,林文旦架過,下一刀鉤開,左一刀文旦劃解,右一刀挑撥,斬個四門。林文旦曰:“好刀法,祇可惜力不趁武。”原來林文旦乃南唐天字號英雄,年雖老邁而勇銳未衰,與王姑戰十合上下,王始見他大刀沉重,抵擋不住,回馬敗走。文旦曰:“休走!”催馬趕去,言生擒回城做個小星。王姑敗下,慌忙取出昔日所諳練三口袖箭,是百發百中的。一時扭轉馬,見林文旦提刀趕近,此是老命當休。王姑一伸玉手,三枝小箭猶如飛閃之急,一枝中在額,兩枝中在兩顴,似乎乃一品字之形棋,林文旦呼喊痛一聲,還未撥下,王始已跑近,大刀劈下,已作斷頭將軍嗚呼了。可憐英雄一世,死在女將之手,似此老淫物,一死何惜。是日王姑得勝,亦不梟他首級回營。
  祇有唐兵將林文旦屍首收拾回城中,唐主驚惶,欽服軍師天文有驗,有先斷決之能。唐主又言:“此是老將不從勸諫,自出討死,是惜不來,是怨不得。但他終於王事,可得旌表。”遂以王禮葬之。堪歎這林文旦,身已古稀之年,一心味色之癡,至於喪命,真乃老淫魔,可發一笑。有絕詩二章詠之曰:
  其一
  癡男方欲把嬌憐,誰料強弓出袖弦。
  可見色中恆喪命,勸君深味作箴言。
  其二
  勿欺婦女勝無難,暗箭常施對面間。
  堪歎年高癡欲漢,弔亡何用淚頻潸。
  住語林文旦身亡。唐主弔慰封贈,諸喪已畢。唐主又對余軍師言曰:“宋之君臣,雖乃被困,奈兩次救兵入城,皆取全勝。我軍一連敗卻數陣,傷兵七八萬,折卻大將兩員,豈我南唐也屬前勝後敗者耶?”軍師曰:“我主勿忙,今老將軍一死,已應其凶。待山人明日出馬,必須勝他。”唐主大悅,曰:“若得軍師親自赴敵,孤何憂也。”即傳命排宴,與軍師預賀戰功。是日君臣樂敘不表。
  再說王姑轉敗為勝,殺了南唐老將。其當敗下時,陶夫人正要拍馬幫助,見王姑一發出袖箭,斬了南將,大讚箭法稀奇妙技。並馬回營,又天色已晚,權宿大營一宵。次日正要整備軍馬入城見駕,又見軍士入報,言南唐有余軍師親臨出陣罵戰。陶夫人曰:“此妖道法術多端,須要防,勿妄進馬追趕,還防中卻妖術,有傷性命。”有翠華李氏夫人曰:“我帥連勝兩陣,今妖道親出敵,定有準備,要來復仇,今王姑此去對陣,必須倍加提防,看勢而行,不可躁進,方保無虞。”王姑應允。李夫人曰:“元帥,今妖道法力精通,眾夫人須要會同出營,與王站接應,方見慎於行也。”陶元帥稱言有理,一眾出營掠陣。
  再說王姑一馬飛出,見一道人,知是余鴻,擒陷他夫君王爺的。氣得咬碎銀牙,不問情由,大刀劈下去,余鴻將茶條杖架過,知是王姑女將,殺死林文旦的女英雄,即大戰一陣,余鴻詐敗,拍梅花鹿逃走。有王姑一見,余鴻戰不數合,頃刻奔走,並非真敗,此妖道必用甚麼妖法來算計,且不必追趕他。余鴻見王姑乖巧,勒馬不追,不上釣餌,難以施法取勝。祇得又兜回腳力,辱羞激他。言曰:“爾大宋專以女色迷人於沙場,昨天林老將軍被爾賤婢迷惑喪命,但吾國師乃有道根行仙翁,不凡身體,不犯色戒,枉汝生來千嬌百媚,祇好迷惑凡間俗子,野合勾魂。今在陣賣悄裝嬌,吾國師最所不喜。有手段再來沖敵,定擒爾回城,以祭老將軍好美色之墓,待他與爾再結一段魂鬼姻緣也。”王姑聞余鴻辱羞之語,大喝:“花言妄語,妖道豈非邪魔左妖,哄騙偽唐主遊魂失命,以妖術傷人,祇恐罪盈滿貫而亡,可惜數百年修煉盡破,悔之罔及。”當時余鴻想來,數次用的神鑼不驗,不知何故,若以力敵,斷難勝此丫頭,不免用神刀傷他便了。算計已定,拔出芒利小小神刀,向空一擲,口念咒言。王姑在馬上祇見半空中有長蛇一條,金光燦燦向他頂腦而落,心中驚懼,飛馬跑走數丈地,那裏走得及,卻被神刀金光追罩落下,斬在右肩,傷了右臂,大呼叫痛,落於馬下。李夫人一見大驚,飛馬跑出。有余鴻發鹿趕上,要取王姑首級。卻被李夫人惡狠狠長槍一劃,照面刺去,余鴻反嚇一番,早有余、羅兩夫人急拍馬走上,將王姑搶奪回本陣。不知王姑受傷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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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回     遇飛刀美容被傷 施靈丹金錠解厄



  詩曰:
  勇往當前不顧身,飛刀傷害覓醫人。
  情深婚約劉家女,祇奈君王信未真。
  卻說李夫人見王姑落馬,飛身上前,將余鴻對面一槍,差不多將道人刺中面龐。余鴻一驚,僅及將茶杖架開,即忙收回神刀,余、羅兩夫人搶回王姑,回本陣。陶夫人又驚又怒,取出一面小小黑旗一擺,念咒有詞,一刻間烏天不明,狂風大作,有無限豺狼虎豹,將唐兵沖撞亂咬,唐兵大驚,陣腳散了奔逃。余鴻也不知其故,借土遁逃去。祇有唐兵受害,自相殘踏,奔不及者,又被宋兵大殺一陣,屍骸滿野,血流遍地,一連追殺數里方回。陶夫人收了法術,背負得王姑回營,王姑面如土色,四位女英雄心憂。方暫按下。再說余軍師借得土遁回見唐主,備言傷了王姑,今雖敗去軍兵,然女將被神刀所傷,不過七天不能生活,除則高仙靈丹,方能調救。
  住表南唐君臣議敵,又言劉金錠自從送別了高公子,將比武招夫牌收回,他父劉乃尚未知其因由,詢及起女兒緣何將牌收回,劉小姐方言與高公子比較武藝比敗了,他是家傳妙技槍法,故女兒收回牌,尚未稟知父親。劉乃聞言大喜曰:“女兒即日,何不早說明為父知之。我想高公子身是王侯之子,當今御甥,貴比玉葉金技,兒比輸武藝於他,實乃蔦夢有託。但不知他約女兒為姻配否?”小姐對曰:“彼言急於王事,但一進了壽州城,便申奏知當今,來迎接女兒。但此去壽州,不過二十天已到,即回復來僅得四十天程途。至今將兩月之久,尚不見公子的回音,女兒正要稟知父親。”劉乃曰:“汝父曾仕北漢,與宋太祖是敵國,此段姻緣原難對的。女兒不免趁今太祖受卻南唐危困,前往效力,立下功勞,一來化仇為好,完此姻盟,二來與國家出力,青史留名,方不負聖母傳訓汝之武略工夫。”小姐聞父親之言大悅,諾諾連聲。次日於閨房中,收抬齊聖母所賜贈法寶,攜同四婢,拜別父親起程。是日父女灑淚分離,一程急趕,半月已到了壽州城。
  正值是日王姑出陣,被飛刀所傷,小姐當日見有大宋旗號,軍馬駐於城外,祇得令四婢通報知。初時,陶夫人與李、羅、余三位夫人甚屬狐疑,不明此女是何人,祇得傳他進見,要問個明白。劉小姐直入,四婢隨後入內,又述明來意,又道出高公子乃背母私逃一番之話。眾夫人信以為真,方知公子在中途比武招親。今此女奉父命特來踐約。有李翠華夫人將小姐侄媳一看,真有傾城國色,暗暗歎獎侄兒佳配,當時重新見禮。劉小姐坐於下首,彼是卑輩,乃禮之當然,小姐又請命於夫人一眾,要拜見婆婆。陶夫人曰:“不要說起汝婆婆,王姑昨天出敵,被余妖道飛刀所傷,於今疼痛,於後營用藥餌搽之,不見應效,祇呻吟呼痛。正在一同憂心,即要打點殺散四門圍城兵,進城見駕。但思王姑如此疼痛,怎好移動!為此正無計可施。”小姐曰:“既如此,待奴一觀傷處,自有靈丹可調瘥也。”李夫人曰:“事不宜遲,賢侄媳快速往後營,看調王姑婆婆。”語畢,眾夫人一同起位,引導小姐到後營。
  小姐一看,已知被妖道飛刀所傷,曰:“此刀乃爐中煉百年,非凡間之藥所能痊也,但所傷不過七天,便要潰爛,卸骨而死。今日幸毒氣未深入五心,現有聖母靈丹在此,倘調化下,一刻可能出毒而痊瘥矣。”眾夫人大悅,曰:“幸得小姐來作救星,不然王姑一命難延了。”當時小姐令人取到淨水,又於香囊取出一粒小小紅丸,將水調化開,一半濾灌入王姑口中,一半擦其傷口。當丸一擦下,王始不見呻吟疼聲,不一刻,王姑的膊上傷口,黑惡水流出碗多,其痕口已合。祇聞他鼻息睡熟之音,半刻蘇起,打個呵欠,坐定自思,被飛刀所傷,一時怎得平寧痊瘥。有眾夫人見王姑沉吟忖度,將劉小姐來投湊巧,方得王姑無恙,實乃吉人自有高明來解厄。王姑此時明白了,忙起位要謝活命之恩。劉小姐那裏敢當。是日,李夫人扯過王姑一言,將君保侄兒怎生招贅了劉小姐,一番盡言知,王姑又復知此。當日仍詐不知,祇向金錠發問及起所來,有此湊巧,託厄扶危,感謝不盡。小姐見問,趁此託言:“曾叨世子不棄,許下婚姻之約,今又奉父命前來,並要與王家出力。祇求陶元帥及眾夫人收錄,以立微功。”
  有王姑見小姐既有活命之恩,且美麗超群,又精於法力,如何不嘉納之理,想來正好與孩兒一對美夫妻。是夜,隨即命人開宴饌,與賢媳洗塵。邀齊眾夫人一同暢樂敘話多談。且婆媳十分愛悅欣欣。酒至更深方散席,各自分投營帳去了。祇有婆媳二人,一夜不眠的談說多言,小姐又將自小失母,為父單生奴一人,並無弟兄,是劉門福祚之簿,今公子不棄,婆婆叨愛,感恩不盡。王姑聞言,大加羨歎,媳婦賢良,安心之。正是婆媳情深,不多細表。
  次日陶元帥發令,大兵一同起馬入城,但想唐營結圍兵四門尚不下四十萬,且劉小姐是個法力高強之女,令他為前隊,又代替了王姑之勞,且能制壓余妖道者,必此女英雄也。是時一來報知聖上,早曉救兵到了,以安主懷,二來亦早與君保侄兒相會,與眾人參議過,多言有理。
  此日劉小姐領命,便上前討令符上陣出馬。陶元帥問及小姐帶兵多少可護衛入城。小姐曰:“沖圍比對壘不同,倘護從若眾多,反見首尾不能相顧的掛礙。今奴且同著四婢便足矣。”即拜辭婆婆元帥眾人,結束上馬去了。陶夫人大兵在後,遲半天之久,方發炮離營起馬。
  先說劉小姐一馬飛近唐之大營,自然奮刀大沖,刀如雪片揮展,無人敢拒阻,一刻殺得唐兵七零八落。一連沖七層大營,方見壽州城,城下刀槍重密。早驚動了城上牙將,又往報知宋太祖,前來觀望。有太祖料是王姑、陶夫人等大兵到了,即上城樓一望下,遠見來的不是本朝旗號軍馬,心中驚疑不定。並無多人,祇見一員女將,快馬加鞭,跑至城壕之下。生得一貌如鮮花,年僅及笄之少女,大呼要見駕,入城投報,救兵到來,且進城與丈夫相見等語。太祖聞此言,再盤詰一番,方知小姐乃舊日敵國北漢將軍劉乃之女,自言是君保之妻,此奇事也。平日並未見高門說及,即公主夫妻並無一語達知,彼王姑妹既不同在此,御外甥亦臥病在牙床,難以通言詢察,恐有反情,中卻南唐之計。
  當時宋太祖呼曰:“來的女將,既言奉王姑之命入城解圍,今令箭何在?”劉小姐曰:“已曾帶便了。”遂向令符袋內取覓,以備呈上驗據。不料探取去,竟如趙子龍當陽不見了阿斗一般,大驚失色。想了一回,恍然記認起,急言曰:“臣女雖曾奉帶得王姑令箭,放在符袋內。方纔在唐營中沖殺一場,料得馳發馬急,失於唐營之中,故今不得呈上據驗,祇求乞萬歲恕罪。”宋太祖曰:“將來憑令,非同小故,可以諒情收錄的。非朕不肯容情也。但今兩國交兵,恐有奸細混投,是以難於空信的。”劉小姐聞太祖之語,叩首再陳奏上:“這也豈敢言陛下不容情,但令憑雖失,臣女尚有憑據之物,求陛下龍目注觀。”太祖準奏,放弔桶於城下,小姐便將君保所贈別的金鐲一雙呈上。太祖細認,鐲上有高瓊名字鋟刊上,太祖準信了。又思此女想是英勇之人,何不令他再沖踩唐營,一者可驗其來歸之真偽,二者殺散唐圍困之兵,豈不一舉兩得。主意已定,這是宋太祖為人未免立心陰險之處,對劉金錠詭言曰:“汝呈上金鐲,果有高瓊諱名鋟刊上,但物有失去未可知,且人又有同姓同名亦定不得也,怎得為據驗?”劉小姐曰:“陛下還疑心未準信,且命高公子出城一面,可明白了。”太祖聞此言,暗暗自悅曰:“他已中朕計矣。”彼要會高君保,朕乘此得以有詞哄之也。即開言曰:“汝要朕之御甥何難,但他已經鎮守在南城,汝可往去相見,他自然開城迎接。”當時劉小姐無奈,祇得允從,快馬加鞭,殺往南城而去,不知會見高公子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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