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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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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君寶】超級教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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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13 14:18:46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11章 一分鐘,太弱了

    這話頗有點酸溜溜的味道,老廖並不回答。在沒什麼心情的情況下,面對一些無聊弱智問題,他一般會直接忽略掉。

    呂凱見美人離開,自己酒醒得也差不多了,哎呀一聲,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用力搖醒迷迷糊糊的孫組長,叫道:「組長,已經很晚了,我們一起回去吧!」

    「哦,哦!」

    跟主人家告辭,兩人摟著肩膀醉醺醺的離開。

    不久後幾位同學的家長也都來電話催促,她們玩興未盡,但無可奈何,也只好揮手告別。黃伊芳還衝著老廖大叫:「廖老師,晚上不要和星華折騰得太狠哦!早上我來叫你們起床跑步,我家離星華家很近的。」

    李星華笑道:「去你的,我們只是訂婚,還沒正式結婚呢。」

    秋葉伏在她耳邊悄悄問道:「星華姐姐,我姐夫的床上功夫厲不厲害呀?」

    這女孩喝得七葷八素,有點控制不住音量,讓老廖全都聽到了,不禁暗自汗顏:「如今的孩子都接受的是什麼教育啊,想當年我可是十五六歲和女孩子說話都會臉紅心跳的年紀。」

    李星華俏臉飛紅,輕輕推了她一把:「別胡說,我老公可是正人君子,他說不到新婚之夜不會對我亂來。」

    傭人上來打掃衛生,拿走杯子碗碟,移正碰歪的桌子沙發,拾去一大堆空酒瓶,三樓客廳漸漸歸於平靜。

    李星華把老廖拉到自己的房間裡,說:「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找到項鏈了,不然也不會來。快還給我吧。蘇老師好像對你有意思呢,她長得那麼漂亮,你幹嘛不去追他?」

    廖學兵啞然失笑:「世界每一個長得漂亮的女人我都必須要去追嗎?」

    李星華歎了口氣:「是啊,你表妹冰雨小姐已經是人間絕色了,自然看不上庸脂俗粉,不過蘇老師也不是庸脂俗粉啦。」

    「你不是很討厭我嗎?為什麼還要演戲?你看,讓同學都誤會了。多不好。」

    「呵呵,叫你老公有安全感啊,現在何新、李玉中他們都不來騷擾我了,多清靜啊,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們假裝地,我肯定又得煩死。」

    「以後不要在學校裡這麼叫我,畢竟我還是老師,會造成不好的影響。現在把項鏈還給你。欠債的事,你也該付清了吧。」廖學兵掏出項鏈拋到她手上。

    李星華拿起仔細端詳,笑道:「真的是,太好了。我同學去了美國一直都沒有音訊,只能靠這條項鏈懷念過去的美好時光了。以前還拍有很多照片,都是我初中同學的,你要不要看看?」

    「呃,不要岔開話題,我對相片不感興趣,當然。穿得很少的除外。」

    李星華立時愀然不樂:「真不明白你的腦子裡為什麼總是只會想著色色地東西,就不能正經一點嗎?有時候很想和你聊些有趣的話題,可你老是心不在焉。」

    「聊什麼有趣的話題?我們來談論你的身材,呃,根據目測。身高大概是一米六八,前凸後翹,小細腰,腿很長,形式一片大好……」

    李星華帶著幾分薄怒看著他:「又來葷言葷語了。這樣好嗎,以後我每天中午給你做盒飯。就算抵消上次的欠債,好不好?」

    「不好,我們班女生都爭著給我帶盒飯,二十六個女孩子每個人一盒,完全可以擺成滿漢全席。還非讓我吃完不可,就已經夠頭疼了。你還想插上一腳,這不是讓我死得很慘嗎?」廖學兵說著撩開襯衣拍拍肚皮:「看到沒有?都比上次胖了許多。」

    李星華眼珠一轉:「我才不信,星期五那天還有人看見你在二樓餐廳,一大碗滿滿的米飯,就吃兩份素菜,是不是買了汽車之後工資全部用來還貸款了?還有啊,你們死亡班級的女生會好心給你帶盒飯?不下毒就夠燒高香慶祝了。」

    「我勤儉節約,奉行素食主義,也沒什麼不對。倒是你,別再動什麼歪腦筋,快還債才是正經。」

    「我……既然你沒女朋友,老是想著摸女孩子的胸部,那我把我們班地黃伊芳介紹給你怎麼樣?就是剛才那個很豐滿的女生,她經常提起你的哦,還在學校論壇上註冊了很多賬號給你投票。」

    「黃伊芳和你那麼要好,你忍心犧牲朋友,成全自己嗎?太卑鄙了,再說黃伊芳那麼大的噸位,和我也不般配。」

    「你既然想摸,她那個地方夠大,手感好啊,不能更能滿足你的慾望嗎…」李星華說完這句略

    有點低俗的話,臉紅得如同火燒,十幾年接受的家教終究還是放不開,轉而笑道:「不談這個,那我幫你畫一幅肖像畫抵債好不好?我現在可是金葵花獎的得主呢,昨天個人畫展後還有企業家想拍賣我的畫,結果我爸讓我送給他了。你猜他當時出了多少價錢?」

    「五十塊還是一百塊?」

    李星華掘著小嘴:「別小看人家了,說出來嚇死人,今年秋季拍賣會上幾幅齊白石的作品都沒他出地價錢那麼多。」

    「哦,你倒是說說看。」

    「整整一百萬,當時連孫組長和任董事都嚇呆了。那個人好像你也認識,還跟你打過招呼的,人家都叫他朱副總,想買那幅《隨風而逝的季節》,後來我爸說要送給他,我不肯,他也就不好意思要了。」

    廖學兵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朱襄那是變著法子討好自己,可能後來又想到那幅畫作是李星華和自己的「定情之物」,哪裡還敢要?「這麼說你身價倍漲,幫我畫肖像算得上我的榮耀了?」

    「也不是這麼說嘛,不過我地畫技還是值得肯定的,你說是不是?」

    廖學兵暗忖當時若不是在李清源和教育局長面前替你美言幾句,拿個安慰獎就足夠偷笑了,有什麼可得意的,「不過在你幫忙畫畫和摸你胸部兩件事當中選擇一件,我還是選擇後者,你有什麼意見嗎?」

    「我,我當然有意見啦!被摸的人又不是你,也不會設身處地想想,如果是你被摸怎麼辦?再說,那麼羞人的事……」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不能用來比較的,那我摸你,你也摸我,這不就扯平了?來吧,我先給你摸。」廖學兵說著便解開上衣地扣子,拉開皮帶,往床上一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你這死人,真是的,誰要摸你呀,快穿起來。」李星華趕緊把臉別過一邊,不敢去看。

    但話說得晚了,卑鄙下流的兵哥已經拉開拉鏈,露出內褲,得意洋洋的說:「怎麼樣,沒見過吧,還不快過來摸?」

    李星華摀住眼睛,叫道:「變態,我才不要呢!」似乎感覺他就要湊上來似地,越想越是害怕,急忙說:「人家才不摸你,你快走開,不然我要叫了。」

    「叫吧,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有用。屋子裡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地未婚夫,你爸爸巴不得我們早給他生個孫子抱抱。」

    「你!下流!明知道我們是假裝的……」

    老廖這回可真是得瑟得很,嬉皮笑臉的說:「假做真時真亦假,管他們怎麼想。我要脫褲子了!哈哈,真涼快。」

    李星華簡直想挖個地洞把自己掩藏起來,緊閉雙眼,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廖學兵光溜溜的樣子,只覺非常難以忍受,無法可想,囁嚅著雙唇說:「呃,呃,好吧,你快穿起來,我給你摸就是了。」

    「嘿嘿,早答應不就好了?何必搞得這麼麻煩。」廖學兵拉開李星華掩住眼睛的手掌,「看看威猛雄壯的廖老師是怎麼一副好身材。」

    李星華哎呀一聲,想要逃跑卻脫不出他的掌握,九分害怕中兀自藏了一分好奇,男人那地方到底是怎麼樣的?眼睛禁不住悄悄張開一條細縫,只看一眼,便深受刺激,頓時勃然大怒:「壞蛋,一直在騙我!穿得這麼好根本就沒脫!死人,壞人!」

    原來廖學兵早把扣子扣上,一直在玩弄她弱小的心靈而已,笑道:「好吧,既然你那麼渴望我摸你,那我就勉為其難摸一下好了,唉,像我這麼純潔善良的人居然會被你這個淫娃蕩婦勾引,社會還有道德嗎?人類還有前途嗎?世界還有未來嗎?」

    李星華氣得險些嘔血,一頓足道:「我再也不理你了!」俏臉微含薄怒,柳眉倒豎,臉色紅艷艷的煞是好看。

    廖學兵不禁迷醉,歎道:「星華,你長得真漂亮,不知哪個男的娶了你,那才真叫福分。」

    李星華心神一顫,閉上雙眼,將驕傲的胸脯一挺,說:「要摸就快摸,給你十秒鐘時間。」

    老廖抱臂胸前,抖著腿,居高臨下地審視她全身說:「當初說十分鐘的,怎麼又縮減成十秒種了?你唬我啊?」

    李星華的身子開始發顫,額頭淌下香汗,呼吸變得急促:「那就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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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14 01:24:01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12章 慾望時刻

    「十分鐘就十分鐘,哪有討價還價的,你見過去市場買豬肉有誰肯低於十五塊賣給你的?」老廖佔著上風,說話端的是神采飛揚,如同站在世界巔峰,就連剛剛登基的皇帝也沒他此刻心情那麼得意。

    「我……人家不是豬肉了……十分鐘就十分鐘吧……」李星華說話斷斷續續,心情極其緊張難受,反正摸就摸了,一分鐘和十分鐘的區別不大。想起廖學兵那時而憂鬱時而嚴肅時而認真的臉龐,總是飽含迷人風度,一時竟心神迷失,心中升起一股自己也難以察覺的渴慕。

    廖學兵看著那脹鼓鼓的嬌挺胸脯,一個渾圓的半徑,衣襟裡隱隱現出內衣的線條,不禁喉嚨咕隆一聲,暗中嚥下口水,左手扶起肩膀,右手抄著腿彎,將她打橫抱起。重量很輕,大概只有九十餘斤,一米六八的身高配上這體重,當真稱得上魔鬼身材。

    李星華大驚,以為老廖獸性大發,掙開眼睛拚命掙扎叫道:「幹什麼,喂,不能這樣的啦!喂……」

    老廖輕輕把她放到床上,笑說:「既然要摸,站著摸有什麼意思,來,小乖乖別怕,叔叔疼你。」

    手腳輕快,拉開外套的拉鏈,裡面是一件粉紅色的卡通長袖T恤衫,繪了個可愛的小貓咪圖案,把身子勒得緊緊的,兩隻乳球波濤洶湧,隨著呼吸的頻率上下起伏。

    李星華只覺肚皮一涼,老廖已將T恤衫扯到上面,唯一能遮擋目光的只剩下黃色邊紋小碎花圖案的奶罩。她趕緊拉下衣服說:「不行,只准隔著衣服摸。」

    「我就奇怪了。你吃豬肉地時候會不會連豬毛一起吃?起碼要把毛燙乾淨吧?OK?」老廖的歪道理很多,拿開她的手,仍舊把衣服拉開,這次李星華沒有再抗拒。

    飽滿的胸部美至極點,雖然隔著奶罩仍可以感覺到那種足以讓人五體投地膜拜的美麗,不需要再過多描述,幾根凸現的肋骨,平坦的小腹。皮膚粉嫩晶瑩光滑,下方是可愛的小肚臍眼。腰確實很細,不盈一握。

    廖學兵暗中歎息:「當之無愧地人間尤物,若小藍落、安純純也肯讓我這麼摸那該多好,早知道應該沐浴更衣焚香禱告才來的。」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替她脫去外套內衣,手伸到背後解開奶罩的背扣,李星華上身完全赤裸呈現於眼前。宛若潔白的羊羔。

    這時的廖學兵心裡只剩下激賞之情,與慕容冰雨相比不遑多讓,與丁柳靜相比過猶不及,太完美了,天啊,這簡直是讓男人為之瘋狂的胴體。

    捏捏手指關節,發出清脆的爆響,正要撫上去,李星華突然問道:「兵兵,你有沒有真的喜歡過我?」

    「好。這個問題有深度,如果我說不喜歡你又怎麼樣?那就不給摸了嗎?如果說喜歡你,是不是連下面一起也能摸上一摸?」

    「哼!」李星華倒是鎮靜下來,不再顯得那麼嬌羞,既然都赤裸見面。還有什麼放不開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聽聽你的真心話,你不是還沒有女朋友嗎?」

    哦……小妮子似乎春心動了,廖學兵沒有正面回答,到了這個地步如果說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愛的人是慕容冰雨,下場一定很慘,可能成為全世界最後一個太監都不過分,當下頭腦飛快旋轉,用無比真誠嚴肅的語氣說:「是的。沒錯,你把我迷住了。你淡定從容的氣質。與世無爭的美好心靈,如同清澈湖水般的眼神,都讓我深深淪陷,但是……」

    「但是什麼?」李星華一改往日的平靜,急急問道。

    「但是我和你年齡差距那麼大,你家世好,人漂亮,還有那麼多追求者,萬萬看不上我。每每念及,就是心如刀割,自卑得無地自容。」

    「你怎麼知道我看不上你了?」李星華說完又想:「蠢人,都這樣了,你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如果是真的看不上你,就是給我整個世界,我也不會任你脫光衣服地。」

    只覺一隻冰涼的大手壓住自己乳房,輕輕柔柔,彷彿觸電般,一種說不出的酥麻感覺流經心田,那感覺奇妙、刺激,平生從未有過,如同嬰兒時代躺在母親的懷抱當中,安全、溫暖,竟然忍不住自鼻腔裡哼了一聲,渾身都在微微的顫抖。

    她地血液加速循環,腎上腺素激增,心臟劇烈跳動,帶動胸腔猛烈起伏,幾乎要把老廖的手掌彈開。

    「關二爺,岳王爺,這會兒讓我就是死了也值得。」廖學兵頭昏目眩,又回到初戀的日子,只有初戀情人才能帶給他這麼強大的刺激。

    索性雙手齊上,另一隻手已經按在李星華牛仔褲的拉鏈上。

    「別,別……」李星華抓住他的手說:「等等,我還沒心理準備,可以過幾天再說嗎?你不是說只玩胸部就可以了嗎?」言下之

    意自是只要不觸及底線,完全任你擺佈。

    「啊……」她地喉嚨裡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

    老廖已經含住她那鮮紅鮮紅,堅硬突起的蓓蕾。

    這時門口響起咚咚的敲門聲,李星華大驚而起,扯被單蓋在身上,慌張地叫道:「誰,是誰?」

    「小姐,老爺讓我送點心飲料給姑爺。」是女傭的聲音,似乎和李星華關係還不錯,又加了句:「今晚上中海台二套轉播慕容冰雨地歌迷見面會,小姐要看嗎?」

    提起慕容冰雨四個字,宛如當頭淋下的冰水將廖學兵熊熊慾火澆熄滅。我已經承諾永遠和冰雨相愛,這樣算是出軌嗎?算是不忠嗎?

    面對感情上地困擾,廖學兵只能茫然無措。順其自然吧,走一步算一步,大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不成?湊過去在李星華嬌嫩的臉蛋上親了一下,整理心情,跳下床鋪,打開門口,接過女傭手裡推著地小餐車,笑道:「等下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知道嗎?」

    女傭只微微掃了一眼,見小姐裹著毯子,內衣外套散落在床上,頓時瞭然於心,說:「好的。」忖道:「老爺成日念叨著抱孫子,這回可以跟他報喜領賞了。」

    餐車裡面的東西琳琅滿目,什麼都有。晶瑩剔透的水晶蝦餃冒出熱騰騰的霧氣,小巧玲瓏的蛋黃酥如同黃金耀眼。牡丹酥分開六瓣,呈現迷離的紅黃橙紫四種顏色,宛若盛開的花朵。此外還有撒上椰蓉地四方形黑森林蛋糕,點綴水果的草莓奶油蛋糕,意大利提拉米蘇,法國巧克力木司,夏威夷芙蓉雞絲披薩,奶油冰淇淋,黑糖瑪其朵咖啡,珍珠奶茶……最上面是一瓶外表極具異國情調的干紅葡萄酒。下面還有蠟燭架子和修飾成螺旋狀的透明紅色蠟燭條。

    足以體現岳父細心的是,餐車最底層還放了一瓶包裝精美的「腎白金「,看來八成希望老廖能夠用上。

    老廖罵了一句:「這該死的老丈人到底搞什麼飛機?我和星華都老夫老妻了還用得著玩浪漫嗎?老子日御百女,金槍不倒一夜七次郎,更談不上去喝莫老五的偽劣產品。」

    比起身體地接觸和情慾。李星華更嚮往浪漫色彩,以前對這種外形美觀的食物不屑一顧,眼前廖學兵就在身邊,突然湧起奇妙感覺,笑道:「兵兵,人家肚子有點餓啦。」

    穿上衣服。對著梳妝台的鏡子梳理凌亂的頭髮,又想一想,在抽屜裡掏出胭脂、眉筆和口紅,自顧自打扮起來。

    老廖心道:「小女孩都喜歡這個調調。」既然覺得對不起慕容冰雨,想要走也走不成了。索性鋪開桌子桌布,一根根插上蠟燭:「就喝一杯再走算了。反正時間還早。」

    經過精心化妝打扮,燭光照耀下的李星華美艷不可方物,美得驚心動魄,小女生的青澀味道消去無疑,盡顯出性感迷人。

    「我想我真有點喜歡上她了。」

    開啟紅酒軟木塞,深紅色液體在水晶杯裡流淌,香氣瀰散,氣氛旖旎,李星華的大眼睛撲閃撲閃,老廖剎那間失去方向,只剩下自慚形穢,心想:「如果不是在慕容冰雨之前,真說不定我會選擇誰。不過她可不一定會看上我。唉,老頭子就是可憐。」

    李星華端詳著廖老師,刮得青青的下巴,挺直的鼻樑透出幾分堅毅,深邃的眼睛似乎有點憔悴,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散發成熟地氣息足以讓任何未經世事的女孩變成白癡。

    兩人興致很高,吃了幾塊蛋糕,一瓶酒精含量二十八度的紅酒喝得乾乾淨淨,期間聊了不少有關學校裡的趣事,美術社團裡的笑話。

    「我們班那個李玉中好像很喜歡你啊,他人很不錯地。」

    李星華的眼神有點朦朧:「那個男孩子啊,他給我寫了好幾封情書,都不敢當面給,托黃伊芳轉交的,黃伊芳勒索了很多好處,不過我不喜歡啦。」

    「那你們班的何新呢?」

    「是那個搗蛋大王啊,呵呵,說真的,這些男孩子亂七八糟,平時在教室裡我都不想看他一眼。」李星華叉起一個草莓送到他嘴邊:「快吃哦,我剛才吃了一個,很甜的。」

    動作十分親暱,老廖大感吃不消,毫無辦法,只好張口接住:「那你選擇男朋友有什麼樣地條件?」

    「不告訴你,保密哦。」李星華笑嘻嘻的說,已經有點醉了。

    「為了老人的歡笑和兒童無邪的笑臉,為了春天盛開的花朵,為了守護那些我們珍惜和熱愛地美好事物不被踐踏,我一定會用畢生精力去探詢這個秘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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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14 01:24:35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13章 玉女?欲女?

    早上起床的時候,廖學兵發現懷裡有一團溫軟的事物,睜開眼睛打量四周,晨曦的陽光已經透過窗簾在臥室裡漾開,光線朦朦朧朧。附近散落的酒瓶,梳妝台,毛茸茸的玩具小布熊,牆壁上罩著白布的畫框,柔軟的枕頭,自己竟然在李星華的床上!

    掀開被子,李星華縮在自己懷抱裡,睫毛低垂,紅撲撲的小臉煞是可愛,呼吸均勻,睡得安靜而香甜。

    再仔細一看,兩人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不多一件不少一件,不由長長出了一口氣,同時心中又有微微的失望,隱約記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兩人喝了一瓶紅酒,居然意猶未盡,又要一瓶,有了第二瓶就有第三瓶,兩人酪酊大醉,不省人事。似乎最後就抱在一起睡覺了。

    可惜……

    除了抱在一起之外什麼事都沒發生。

    老廖真想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丟人,太丟人了!我這還配叫情聖嗎?都快比得過純情小男生了!慢著,當今十六七歲的男生只怕也沒這麼遜,看來還是跟小學生比較算了。

    李星華頭髮散亂,像小貓一樣捲縮著,時不時還吸吸鼻子,皺一皺眉頭,好像夢到了什麼東西。

    真像個謫落凡間的精靈,夢境中的天使。

    小心翼翼移開她的腦袋,抽出已經被壓得麻痺失去知覺的手臂,這一下動靜,卻驚醒了李星華,她用手捂著櫻唇打了個呵欠。

    老廖冷汗狂流。兩人睡在一起乃是身不由己,並非自己主動,萬一李星華惱怒怪罪,可真是跳下胭脂河都洗不掉這黑鍋,六月天的暴風雪亦不能昭雪自己的冤屈。

    李星華揉揉惺忪地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把那只粗壯結實的胳膊拉到腦袋下當做枕頭,重新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老廖淋漓的冷汗又縮回毛孔裡去,這丫頭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等等,能不能換個方向,手被你壓了一夜,肌肉細胞組織都快壞死了。」

    「哦,好吧。」喉嚨裡咕噥一聲,好像深睡初醒,一無所覺的樣子。

    她不知道是在裝傻還是確實無動於衷。廖學兵垂下頭去,發現李星華看似不以為意,睫毛卻在微微顫動,同時與她的身體接觸,分明有股激烈的心跳傳來。那種呼之欲出的緊張神態,怎瞞得過細心與敏感兼備,智慧共眼力並存的廖學兵?

    當下哈哈笑道:「星華,我說怎麼稀里糊塗就睡這裡了,是你搞地鬼吧!」

    李星華見被他識破了,也不臉紅生氣。「才沒有呢,是你喝醉了硬抱著我不肯走,一定要睡這裡,還好意思說人家。」嬌滴滴的口氣竟有些向他撒嬌的意味。

    「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年輕未婚男女共睡一張床,這種情人間才有的曖昧會在沒有感情的人身上發生嗎?」老廖立即胡思亂想。甚至懷疑對方在幾個月前第一眼見到他就已經芳心暗許,一時不禁暗暗得意於自身的男性魅力,女神慕容冰雨、校花李星華、大小姐貝曉丹,再這樣下去,世間還有什麼事有挑戰性?唉,終於體會到了高手寂寞的滋味。漫漫人生幾十年,以後還有那麼長的路,該怎麼過啊?

    李星華突然說:「兵兵,你老是拿什麼東西頂我小肚子啊?硬邦邦地……」伸手下去一抓,立時發現是老廖褲襠內的事物。不由立即鬆手,羞得滿面通紅。過了好久才說:「你……你幹嘛老是對我使壞?」她也不是傻瓜,生理課上有學會過,平時青春雜誌都有刊登文章,班裡的男生經常在教室大談特談,想不聽都不行。兩人身體接觸那麼緊密,哪還會猜不到呢?

    廖學兵正色道:「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叫做『晨勃』,這種自發的生理現象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沒有陽痿的成年男子都無法避免的,也說明了我的身體非常健康,不抽煙不喝酒,無不良嗜好,身高一米八十,家有房子一套,月薪三千,誠徵未婚女性……」

    李星華稍微釋然,這才知道他並不是在耍流氓,又起了好奇之心。見老廖若無其事翻了個身,似乎並不以為意,終於忍耐不住,鼓起勇氣輕聲問道:「為什麼會那麼硬啊?」說完已是羞得不能自持,不敢看他。

    老廖奇道:「你沒學過嗎?因為它是海綿體結構,充血之後會膨脹擴大變硬,自然得很,不要想歪了,唉,你們這幫學生不學好,就知道整天東想西想。」

    「那……為什麼會充血?」

    「如果看到、想到、接觸到一些能夠激發性慾地東西,就會充血,沒什麼奇怪的。」廖學兵真不愧是教師,職業病犯了,本著解惑答疑的原則,老老實實書哦出來,並不趁機調戲美女。

    「什麼東西可以激發性慾啊?」

    「性交,或是看到想到女性的裸體以及性交的場面。」

    李星華還真有打破沙鍋問到底地勁頭,繼續又問:「那你昨天晚上看到我那個……為什麼不硬啊?」

    「硬了,當然硬了,只不過沒讓你知道而已。我廖學兵正當壯年,身強力壯,風度翩翩,英俊瀟灑,陽痿的事豈會發生在我頭上?」

    「我……我……」李星華遲疑著連說了幾個我字,終究還是忍住沒往下說。

    「你什麼你?有話快說,婆婆媽媽的像個女人,哦,你本來就是女人,哈哈。」廖學兵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李星華躊躇猶豫,心中激烈交戰,終於開口問道:「我可不可以看看是什麼樣子啊?」

    廖學兵徹底傻了:「我沒聽錯吧,李星華到底是玉女還是欲女啊?」

    「人家昨晚都給你看過了,你也要給我看,不然不公平。」

    廖學兵輕輕撫摸她的長髮:「孩子,這樣是不好的,你要學會控制自己地好奇心,學會戰勝世間凡俗的困擾和慾望,保持自己一顆純淨的心靈,等長大了再說,到時候我天天都給你看。」

    「昨天晚上那麼色,現在又來裝好人,我已經十八歲了,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李星華有些不高興。

    一個絕色美女對你說出這樣的話語若不動心那絕對是腦筋有問題,但廖學兵此刻居然精神分裂症發作,走向抑鬱壓制孤獨的另一面,說:「在我心裡你還是小女孩,等以後長大了再說。」

    李星華便不再說話,拉開他地手重新捲縮在被子裡繼續睡覺。

    也許玩得太累,也許心情低落,不過一會兒便傳來細微悠長綿綿不絕的呼吸聲,看樣子是睡著了。

    老廖微微歎了口氣,替她掖好被子,逕自爬起整理皺巴巴地衣服,是時候回去了。

    ……

    星期一的早上是一個新的開始,草地上白晶晶的霜還未消退,天空下著冰冷的小雨,寒冷入骨,廖學兵多加了件毛衣,沿路見到不少孩子手上也多了一對手套,老人脖子裡圍上圍巾,汽車裡只呆幾下便霧氣氤氳,漫在擋風玻璃上白茫茫的一片。

    第一節不是語文課,仍舊躲在開足暖氣的辦公室裡寫教案以及批改作業,和同事們吹牛,瀏覽網頁。

    泡了杯熱茶,一口灌進肚子,頓覺一團暖氣漾開,精神振奮,渾身舒泰,倒比純粹吸煙享受多了。

    蒙軍走了進來,脫掉沾了一層水霧的外套拉出一張椅子坐在他旁邊低聲說:「星期五下午出了點事。」

    「能有什麼事不可以下課說?現在還是上課期間你偷偷跑出來,想挨批鬥嗎?」廖學兵剛強調過紀律,蒙軍居然再次違反,說話拔高了幾個聲調。

    「關慕雲和李玉中還有三班的張嘉偉前天下午被警察帶走了。」

    「嗯?」老廖回頭看看正在各忙各事的同事們,連忙壓低聲音問:「究竟怎麼回事?」

    「星期五下午他們在林蔭道上堵神仙慈,結果把神仙慈捅傷了,聽說傷得很重,後來警察就來把他們抓走了。當時我本來也打算去的,但是因為拉肚子上廁所,後來跑到林蔭道一看,人都不見了,地上還有一大灘血。」

    老廖馬上就憋了一肚子的火:「這小子真不成話,神仙慈是有點過分,但終究還是同學,不至於用刀捅人啊,該死,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我?」

    「他們三個經常不回家,家裡人也不管,所以失蹤兩天兩夜也沒人過問。大概手機被沒收了,沒來得及通知誰。我今天做早操才聽神仙慈吹牛提到的,他好像一點事都沒有。」

    「關慕雲他們現在關在哪裡?」

    蒙軍一問三不知,搖搖頭道:「都不清楚,聽說連飛車黨的關慕雲都被神仙慈搞進監獄,現在很少有人敢惹他,葉玉虎又不發話,我只好來找你了。」

    「明白了。」廖學兵拿起電話打給圓湖路警察分局,這部電話將近十年歷史了,摔過幾十次,電路板老化,磨損無數,聲音居然還是十分清晰。大刺刺道:「陳警長嗎?我是廖學兵,有件事要問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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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14 01:24:55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14章 犯罪嫌疑人

    陳警長打斷他的話:「你叫廖學兵?什麼事?我很忙,有話快說,可能沒空處理你的要求。」他平時都是與葉小白、鬥雞眼接觸,根本不認識隱藏在幕後的老廖,渾然將這傢伙當做了無理投訴的民眾或是意圖行賄的罪犯親屬。

    老廖抹了一把冷汗才說:「呃,這個,我是賈局長介紹過來的,他說你會幫助我。」

    「什麼?哪個賈局長?氣象局老賈?哦,好吧,有什麼事,給你三分鐘時間。」陳警長有點不耐煩,不過還是按下了性子,氣象局的賈副局長和自己喝過幾場酒,同市為官,偶爾刑偵科的人查案還會去氣象局查閱資料,這個面子若是不給的話總說不過去。

    「星期五那天你們是不是派人到鬱金香高中門口抓了幾個學生?」

    「是的,你是學生的家長嗎?」陳警長早知道任何案件都會有人說情,並不意外。

    「是三個學生,分別叫做關慕雲、李玉中、張嘉偉嗎?」

    陳警長不悅,但還是翻了翻前天的筆錄說:「沒錯,聚眾打架鬥毆,惡意傷人,暫時關在拘留所裡,頭幾天是週末沒來得及通知家屬,現在我通知你了,你是哪位嫌犯的家屬?他們犯罪事實確鑿,情節惡劣,很可能會上訴法庭,但因為還是未成年人,可能會判得輕點,三年以內吧。」

    「馬上把他們給放了。」

    陳警長嘿嘿笑了起來:「他們是犯罪嫌疑人,我自問還沒有私放犯人的權力,您說笑了。」

    這似乎有點勒索卡要好處費的意味,不過從葉小白口中得知陳警長是個很正直的警官。他一直對未成年人犯罪深惡痛絕才會這麼對老廖不客氣。

    「好吧,你告訴我他們關在什麼地方,我去看望孩子們總行吧?」

    「石蛇看守所,就在中海通往石蛇鎮地那條公路附近,記得帶齊證件,還需要提前二十四小時申請。你們這些當家長的,一定要好好管教孩子,不然讓他們為非作歹只會往人生的反方向越走越遠。最終與社會對立。我有個打算,準備到鬱金香高中辦個講座,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好,謝謝了,我會好好教育他們的。」

    自己學生出事,哪還能坐得住,直接跟宋玉浩告假,驅車前往。

    中海市十多個城區。每兩個城區只有一座看守所。石蛇看守所老廖也進去呆過幾夜,算起來還真不陌生。

    這裡地處偏僻,附近沒什麼居民。周圍很空曠,視野開闊,正好合適放哨,不光是人,就是多幾隻貓狗也能看到清清楚楚。

    六米高的圍牆,架上鐵絲電網,裡面聳立幾棟樓房。圍牆看起來很敦實,固若金湯。

    停了車。周圍執勤巡邏的警察走過來敲敲車窗叫道:「這裡五百米範圍內不能停車,你可以停到看守所的停車場,就在那個邊角。」

    老廖按下窗子笑道:「小王,還記得我麼?」

    「啊?」那警察揉揉眼睛,仔細打量一番:「這不是兵哥嗎?都快一年沒見了。今天有啥事哪?哪位兄弟又進來了?」

    廖學兵飛出一根河水牌香煙:「我侄子年少輕狂,犯了點事,就過來看看還有沒有挽救的機會。」

    小王趕緊替他拉開車門:「好說好說,我這就帶你去。」他身後一名新來地警察心裡嘀咕:「這人什麼來頭,當官不像當官,也不像太有錢的人。王哥怎麼對他那麼客氣?」

    三年前廖學兵接管飛車黨,除了殺人放火逼良為娼販毒販賣軍火盜竊之外,其他諸如打架勒索什麼都干,幫派內兄弟進局子是常有的事。老廖當時沒打算動用關係,在外面是老大。在牢裡照樣是牢頭,幾乎所有人對他服服帖帖。

    何況國不可一日無君。黑幫不可一日無大哥,每次他進去後葉小白總會很大方的花錢把他弄出來,一來二去便跟這幫看守人員稱兄道弟,混得極熟,就差沒把看守所當自己家看待。

    看門的警衛見了老廖,露出微笑,礙於正在崗位上不方便打招呼,並不檢查證件,直接放行。

    「兵哥,前個月你們和毒蛇團伙幹了一場,可真是大快人心,我最恨那幫小偷小摸,割人皮包的鼠輩了。」小王說的是前次毒蛇團一個不長眼的傢伙偷了老廖地電瓶車,後來雙方幹架的事,至於前幾天那幫鼠輩煙消雲散的大事還沒收到風聲。

    「響尾蛇已經掛了,聽說被淋了一身汽油,活活燒死。」

    小王悚然一驚:「誰幹的?」

    「道上人幹的,這行當不知招了多少人嫉恨。有手有腳不好好工作偏要破壞社會穩定,自然活不長久。」

    走進大門,裡面先是一片大操場,平時用來操練在押犯人。通過長長的甬道,兩排老槐樹迎風招展,老廖縮了縮脖子:「天可真夠冷的,年關就快到了,今年處決了幾個?」

    「這裡只是看守所,不是監獄。不過上個月進來一個黑老大,囂張得很,弄出了一條人命。那傢伙是胭脂河城區『灰衣會』的首領李保康,有點來頭,後來只關了幾天禁閉又放出來了。」

    老廖親熱的拍拍他肩膀:「哦,可得多注意安全哪,否則年終獎又沒了。」

    「那是那是,等過幾天發工資了我請你喝上幾杯。這裡離市區遠,想玩都沒地玩。」

    在小王的陪同下來到所長辦公室,先派了一通煙。劉所長嫌煙低劣,想扔又不好意思扔,廖學兵地打火機已經湊上來了:「所長,先幫忙看看我的侄子情況吧,那幾個混小子真不懂事,小小年紀不學好,我看他們接受過教育,等下就可以放出來了吧?」

    旁邊一個做文件的年輕女警冷冷道:「沒看到標語嗎?辦公室裡不能吸煙,還有,看守所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能出的,無論什麼樣的罪行都必須等待上級批示。」

    劉所長悄悄說:「兵哥,她是總局沙副局長地千金,準備在這裡鍛煉一年兩年鍍金再回去的,性子辣得緊,目前還沒男朋友,你要有意思我替你們倆撮合撮合?」

    那女警外表端莊,容貌秀麗,倒算得上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廖學兵只看一眼便說:「我的女朋友是世界上最美麗,其餘的就不用多想了。」

    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聽得很清楚,那女警暗暗恚怒,劉所長只好岔開話題道:「兵哥,你那侄子叫什麼名字,幾時進來的,我好查清楚他在哪一號。」

    「三人,叫做關慕雲、李玉中、張嘉偉。星期五下午犯事被抓地。」

    劉所長便說:「小沙,你幫忙查一下,看看他們犯的都是什麼事。」心想如果不太重要的話就賣兵哥個面子,直接銷掉檔案放出來算了。

    小沙雖然不太樂意,但還是照辦了,在電腦上操作片刻,說:「關慕雲,男,十七歲,圓湖路鬱金香高中在校學生,二零零七年十二月十四日下午夥同同學李玉中、張嘉偉在學校門口堵住本校學生梁某,因其二人上午發生口角,便對梁某實行毆打,梁某無法反抗,期間關慕雲掏出一把小刀將梁某捅成重傷。後過路學生報警,將關慕雲三人抓獲。」

    重傷?今天早上神仙慈還在操場上活蹦亂跳呢,開什麼銀河系玩笑!

    「他們關在哪裡?」

    「看守區二棟二零八號。」

    劉所長的臉當場就變了:「怎麼和灰衣仔關在一起?是誰負責他們收監的?」灰衣仔就是灰衣會窮凶極惡地老大李保康。

    看守所關押的人員分三種,一是在押人員,指那些剛進去還沒有簽逮捕令地;二是在押人犯,指已經簽了逮捕令,還在接受檢察院提審和正在接受法院判決的;三是在押罪犯,是指法院已經定罪,而且審理已經結束,被判有罪,暫時羈押在看守所等待送往服刑監獄的。

    李保康因虐殺一名乞丐,被判無期徒刑,終生不得保釋,是個重刑犯,押在看守所一段時間準備轉移到大西北監獄。而關慕雲他們剛進看守所,還沒怎麼審訊,兩伙人居然關在一起,完全不合道理,這其中一定有內幕。

    小沙查到了負責人的名單:「是二組組長樸正興。」

    劉所長趕緊她通知樸正興過來。小沙看到工作日程表,淡淡說道:「不用了,樸組長今天休假,後天才上班。」

    劉所長覺得十分不安,連聲解釋:「那老樸平時一向穩重,定是這幾天工作太過忙碌才弄錯了,我讓他們馬上安排調換房間。」

    「不用了,找個人帶我去探探牢,看看灰衣仔混得如何。」

    見老廖執意要去,劉所長只好暗中祈禱李保康不要犯什麼大錯,不過如果出事的話,手下獄警也會報告的,眼前沒什麼動靜,說明狀態一切良好,不需要太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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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14 01:25:14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15章 監獄風雲

     他不知道廖學兵真正的內幕,但老廖既是飛車黨匪首,也就是北城區動亂和安寧的根源,輕易不能得罪。記得三年前第一次收押廖學兵,北城區局的局長發誓要收拾這幫猶如城市癬疥的流氓,葉小白來過好幾次,遲遲未放。然後第二天,北城二十多條主幹道的路燈、商舖門面、**牌、垃圾箱、電話亭,通通化為碎片,滿地都是玻璃渣子,清早起床的人望上去白花花的一片,彷彿下了一場暴雪。

    如是三天,北城區所有公共設施癱瘓了百分之八十,區局局長迫於壓力才肯放人。從此以後要是抓住了,也就關個一兩天表表意思,他要走的話絕不留難。

    「小王,你帶兵哥去二棟二零八看看,帶上鑰匙。」拍拍他的後腰,做了個有情況立即回報的暗示。

    因是兩向型房間的建築結構,走廊裡不透光線,大白天也要開燈。但那燈光陰慘慘,朦朧朧的,電壓不太穩定,忽閃忽閃,一明一晃,仿若黃泉路上的接引燈籠,讓人看著害怕。

    剛打開二樓大鐵門,血腥味、尿騷味、糞便味、霉味、腐臭味撲面而來,伴隨著一聲聲的哀嚎、慘叫、怒罵、低吟,在樓道裡迴盪,混響成一片,如同地獄受刑惡鬼的哭聲。

    走道高三米五,寬兩米,一眼望不到盡頭,左右兩排,每隔四米便是一道冰冷鐵門。鐵門上裝了隔柵孔洞,便於獄警檢查牢房內的情況。

    哐啷一聲,鐵門狠狠摔在堅實的水泥牆壁上發出刺耳的震響。蓋過了犯人們地吵鬧聲。

    有人趴在鐵門孔洞拚命張望,用嘶啞難聽的聲音笑道:「哈哈,狗娘養的,又來一個新貨。老弟,叫什麼名字?看你穿得不錯,是嫖娼還是賣淫?」

    對面監牢的人接口道:「我看他是賣屁股的鴨子,這幾年不是說嚴厲打擊傳播艾滋病麼,可能他賣得太狠犯了上頭的忌。」

    小王拔出橡膠警棍。一言不發朝他抽去,通過只有八公分寬的鐵隔柵,準確無比的爆在那人臉上開了一朵血花。這警棍既有彈性又有韌力,若是用勁得當,活活把人抽死不是問題。

    那犯人一頭栽倒,小王看也不看,說,「積點口德。不然關你三天禁閉。」

    關禁閉可不是指一般地關在單人間裡面壁思過那麼簡單。關進一個大小不到一平方米的單間,與世隔絕,四周聽不到任何聲音,沒有人說話。因為空間狹小,在這裡坐不能坐,躺不躺,極度乏累的時候只能挨牆壁靠著休息,每天只有一個發黑髮硬的饅頭外加半杯清水。大小便也得在裡面進行,試問如果你連續三天在不到一平方米的單間裡與糞便為伍是會什麼樣情況,光是臭味就能把人熏死。更不用說那種地方對人體生理、心理的極度折磨了。

    監牢裡叫嚷的聲音果然小下來了。另外一個伏在孔洞向外窺視的人說:「哥們,有沒有煙,借我一支,不不,半支。隔天還你。」

    老廖笑笑,見他叫得懇切,一盒煙還剩下七八支左右,連盒子一起拋過去。那人連眼睛都直了,雙手擠出鐵欄柵穩穩接住,緊緊抱在懷裡。如同中了五百萬彩票地乞丐,眼中的狂喜、滿足難以言喻。

    廖學兵剛剛轉過身,那間牢房便發出驚天動地的吵鬧,噼裡啪啦之聲不絕於耳。小王連忙趕過去,大力敲打鐵門。罵道:「他媽的,都給我停止。你們想死早點說,別連累我!」

    廖學兵探過頭,只見先前接煙的那人躺在地上哀叫求饒,滿臉是血,從耳朵到下巴豁了一條血口子。一個穿著大棉祅的男人靠在床架上吞雲吐霧,雙目帶著縹緲,意態十分滿足。其餘的六七個人都恭敬地站在那人身邊,似乎準備要等那位牢老大賞賜煙頭。

    「呵呵,膽子真不小,連我給別人的香煙你也敢搶,難道我一年沒來,你就不知道傷痛了嗎?」

    「誰!」牢老大暴喝一聲,冷電也似的牛眼珠子直瞪過來,待看到廖學兵映在鐵欄柵外的半邊臉龐,菱角分明,嘴唇勾帶著一點冷意。頓時怒氣全消,從床上跳下來,分開眾人,臉上已是變成妻子見情人地喜悅,信徒見偶像的崇拜,小鬼見閻羅王的懼怕,聲調壓得很低,諂媚地笑道:「兵哥,您老人家怎麼又來看望兄弟們了?」

    「別囉哩囉嗦的套近乎,我最憎恨暴力事件。把煙還給他,嗯,天這麼冷的,棉大衣也給他穿上。」

    牢老大只道兵哥也在這裡呆一段時間,哪敢不服從,當下毫不拖泥帶水扶起那人,替他撣掉臉上灰泥,反身脫下棉大衣披在他身上,罵道:怎麼還不謝謝兵哥,要我教你嗎?」

    那人驚疑不定,雙手兀自像是患了神經麻痺症似地顫抖,在煙盒裡取了一支煙,還沒銜進嘴裡便抖到地上。

    老廖對小王道:「還有煙嗎?借我一包。」

    「兵哥要就拿去,說什麼借。」小王拿出一包萬寶路。探監的家屬時常都有孝敬,收了不好,但若不收的話更不行。他們會以為親人在牢房裡一定過得很慘,有的甚至跪下來求你收下哪怕只是一包香煙的禮物。

    老廖把萬寶路丟進去說:「省著點抽,以後有空我再過來看你。」

    牢老大自然千恩萬謝,大叫兵哥是我再生父母之類的話。幾個獄友死死盯著那包萬寶路,眼中露出強烈不可抑制地羨慕。

    待老廖和小王走後,一名獄友畏畏縮縮湊上來笑道:「強哥,那個兵哥是什麼人?」

    牢老大平白得了一包在監獄裡相當於奢侈品的好煙,心情高興,抽出一支遞他。那人激動無比,剛要點上,又被強哥搶了回去,小心翼翼撕成兩半,把沒有過濾嘴的一截給了他,說:「兵哥可是北城道上的一號人物。」撩開腐臭破舊的衣襟,指指右胸下觸目驚心地傷疤:「這裡就是兵哥給我的見面禮。當年他第一次來我不認識,還以為好欺負,結果觸了眉頭,只一巴掌扇掉我兩顆牙齒,再加一腳踹斷四根肋骨……後來兵哥對我說了四個字『好好改造』,媽地,我的身體都被他改造了一整遍,還有什麼可改的。」

    那獄友張著大嘴久久說不出話來,甚至忘了珍貴的煙頭還在燃燒。

    站在二零八號門口,小王說:「兵哥,小心點,那灰衣仔也是個魔頭,跟你侄子說幾句話就出來吧,別呆得太久。本來可以提到會見室再見面的,不過需要上頭審批,起碼二十四小時。」既然劉所長和他是好朋友,情面夠大,就直接來牢裡了。

    沖裡面叫一聲:「你們這幫兔崽子規矩點。」

    打開鐵門讓廖學兵進去。

    老廖說:「先關起來,等下可能有事發生,你不便在場。一個小時後再回來替我把門開了。」

    房間寬五米,長七米,高三米五左右,光線很陰暗,兩排一共十二張分上下鋪的鐵架床,全部焊死,固定在牆壁和地面上,中間還算寬敝。只有一個開得很高的透風口,同樣用鋼筋接牢,用幾塊破布塞好擋住冷颼颼的北風。裡面的左角是洗臉盆,右角是極其骯髒的坐式馬桶,臭味瀰漫。

    牢房裡十二個蓬頭垢面,衣著襤褸的囚犯或坐或躺,冷冷打量面前這個新人。

    關慕雲只穿一件內衣,縮在上鋪抱著雙臂瑟瑟發抖,臉和嘴唇凍得烏青,眼角下傷痕纍纍,耳朵邊還有淤血,從胳膊到大腿到處都是淤青,內衣破破爛爛,扯成布條,跟拖把沒什麼兩樣。

    李玉中的外表跟關慕雲差不多,只是他正在工作,替一個面色陰鷙的男人捶背。張嘉偉則慘兮兮地幫人洗衣服。

    「老師!」關慕雲猶如苦海中遇到明燈,驚喜地叫起來。李玉中、張嘉偉俱都停下動作。

    「哦,在牢房裡受欺負了?這正好是給你們的教訓,以後別沒事就拿刀子捅人。」

    那陰鷙的男人眉毛一挑,說:「我有讓你停下來了嗎?敢情來熟人了,還是個老師,喂,新來的,犯的什麼事?猥褻女學生?」他的說話很有壓迫感,即使話中語句平淡,但口吻仍透出強烈的江湖味。

    這人一定就是本牢房的牢頭李保康了,果然氣質出眾,不愧為灰衣會的老大。

    隔了約莫三十秒,李玉中的手一直沒落到他背上,而門口那人也不接話,頓覺氣氛不對勁,說:「兄弟們,給他點顏色看看,新來的要懂規矩嘛,不然成何體統?」

    除三名學生和李保康外,其餘八個人全都站起身來。這些人大多營養不良,看守所裡沒油水,再肥成豬的人也得熬成排骨。眼中噴出飢餓和過度壓抑的慾火,臉上浮現興奮的潮紅,他們唯一的樂趣就是欺負新人。

    眾人抽出牙刷,開始嘿嘿冷笑:貓玩老鼠的遊戲開始了。

    因為管制嚴格,打架鬥毆只有拳腳和牙齒,有人便把牙刷柄磨尖,往心口一捅,照樣能讓你往生極樂,端的是殺人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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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14 01:25:44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16章 新的牢頭

    牢房里勾心斗角,互不信任,斗爭極為殘酷,因為爭搶一個煙頭都能鬧人命,稍多罵句粗話就會打得頭破血流,為了碗里的一片肥肉不知引發多少血案,日子朝不保夕。這些人在外頭本就是殺人放火強奸搶劫的犯禁之輩,個個窮凶極惡,進了看守所後精神更是被這里的空間折磨得接近變態的地步,在他們的字典里只有“利益”、“力量”、“欲望”少少幾個詞,從來就不懂得謙讓與寬容。

    關慕雲等人只是未經世事的學生,雖然平時也參與打架,但只是小打小鬧而已,根本沒見過真正的場面以及人性的險惡,剛進來時還試圖反抗,結果挨了好幾頓毒打,幸好長得不夠英俊,又因為李保康剛犯了事,處于觀察監控階段,才沒被一伙性饑餓的惡徒雞奸。

    廖學兵看了他們一眼,目光落在李保康身上︰“我佷子雖然犯了過錯,卻也輪不到你們來教訓,誰動過他們的,自動站出來受死,大爺好歹給你們留個全屍。”

    李保康挖挖鼻孔說︰“口氣真狂得可以,要不是前段時間那樁事,我直接就把你弄死。兄弟們,都給我上。”反手給了李玉中一個響亮的大耳光,怒道︰“還不快給爺爺捶背,等死啊?”

    李玉中擦掉鼻子慢慢滲出的鮮血,居然冷笑道︰“我的老師就在這里,死的是你才對。”他對廖學兵有盲目的信心和崇拜,既然人已經來了,自然什麼都不怕。

    “嗯?”李保康萬分詫異︰“造反了麼?都兩天了你還是不明白這間牢房里誰說話最算數?”說打邊打。馬上一記手肘撞向李玉中的臉,把他打在地上。

    這時那八個人紛紛向老廖圍攏,準備出手傷人,樂上一樂。

    牢房地空間狹小局促,床位已經佔了五分之二的地方,人都擠在一塊,不懷好意地注視面前這個新鮮獵物。穿得還算干淨,總不可能是孤兒。一定還有家人,把他欺負得狠了,以後老實服帖,只會拼命向家里人問要物品來孝敬牢里各位老大,這才是他們的欺負新人的宗旨。

    老油條們隱約覺得不太對勁。奇怪,一大堆人虎視眈眈,若是以往識相一點的新人,這個時候早應該趴在地上求饒。這人怎麼還無所謂的樣子?莫非他是個神經病不成?

    欺軟怕硬的二牢頭喝道︰“喂,叫聲大爺來聽聽。若是不從,我手里尖利的狼牙尖刀馬上會在你身上開幾個血窟窿。”狼牙尖刀是他給自己地牙刷柄安了個好聽的名字。

    廖學兵凝神一看,關慕雲胳膊上果然扎著染滿鮮血的破布條,想來吃的苦頭極大。

    “還發什麼呆?給他個下馬威。”李保康再次督促部下動手。古時監牢便有“殺威棒”一說,凡是發配充軍的犯人,一到邊鎮,為了殺殺他的氣焰,一般先來上幾十軍棍,打得半死不活再說。時至今日。牢獄里弱肉強食的規則仍然沒有改變。

    二牢頭先是一腳踢過去,看這人文文弱弱的不太經打,似乎犯不著下太狠地手已經能讓他跪地叫娘了。

    旁邊人都抱臂胸前,意示閑暇,有的抖著大腿。有的咬著已經不剩半點煙絲的過濾嘴海綿頭,有的又跑回去威嚇關慕雲,等待看笑話。在他們眼中,廖學兵只相當于一條爬蟲般可憐,任揉任捏。

    這一腳快如閃電,迅似奔雷。力敵南山猛虎,勢蓋北海蛟龍,若是踢在實處,不死也得導致終生殘廢,下半輩子在輪椅上度過。眾位跟班已經張開經年沒刷牙漱口。細菌滋生的臭嘴大聲喝彩。

    “好!”“踢得妙!”“二哥精彩!”

    彩聲完全落到廖學兵的頭上。

    他左腳也跟著踢出,速度比化身無敵奪命鴛鴦腿的二牢頭快得多。後發而先至,踏在那條只踢出一半,與地面還只是形成斜角的膝蓋上。喀嚓一聲,關節和韌帶反方向折斷,形成怪異的倒V字形,廖學兵已用這招踏斷過很多敵人地腿關節,除了腿上綁鋼管的,還沒人能抗得過。

    再一把奪過牙刷柄,橫插過去,戳進左臉頰,穿出右臉頰。松開手,二牢頭就成了非洲刺膚穿孔的食人族。

    他再一甩手,巴掌抽到另一個站得很近的人的臉上。周圍地觀眾可以想像,閃電劈中大樹是什麼樣子,帶著壓倒性的力量和君臨大地的威勢,任你長得多高多麼茁壯成長都不能抗衡。那人臉上如同手榴彈炸過的泥塘,皮肉已被劇烈的手勁撕裂,血肉鋪灑,諾大的身軀斜飛開去,還連帶撞倒了兩個人。

    這三下一踢一插一扇行雲流水,極具動作片地觀賞性,重要的是,廖學兵絕對的力量對觀眾造成極大心理壓力,每個人都感覺好像踢在自幾膝蓋上,插穿自己臉頰,然後被打飛一般實在具體。

    鐵門外另外的牢房仍然怨聲載道,叫苦連天,但這里已如棺材鋪般死寂。

    “好像有幾分斤兩,怪不得有點狂。”李保康抬起眼皮,剛才注意力沒在廖學兵那邊,沒看到整個過程,所以心情十分輕松,抄起壓在枕頭下一根磨得很尖的鐵支,準備親自動手,“在這個看守所里,還沒人能挑戰我地權威,現在你可以死了。”

    說著一腳踢翻李玉中。

    力道不可小看,李玉中同學身體半空中翻了筋斗,落到地上當場噴出一口紫黑色的血液,捂著胸口臉色難看之至,似乎傷了內腑。監獄里地打架通常都用鮮血和性命做為了結,一出手就是重傷以上,絕非中學生校園里的打鬧可以比擬。

    李保康剛看向廖學兵要說些挑釁的話語,只覺八級大的狂風撲面而來,渾身上下都被籠罩,壓得不能呼吸,“干……”

    話說了半個字,沒吐干淨,老廖的拳頭雷霆而至,砸在他臉龐上。

    用上了十二成力量,不知有多驚人,李保康下顎骨全部粉碎,下巴歪開三寸,成了進化未完全的類人猿,仿佛僵屍電影里最丑陋的角色。口涎、鼻涕、眼淚、鮮血 的爆在半空,如同下了有史以來最惡心的一場雨霧。

    血液傾瀉的當口,廖學兵一把抓他的頭發往鐵架床的鋼管撞去。

    鋼管除了髒點沒什麼事,李保康有事。

    當的一聲,迸出一團血花,昔日牢房老大軟軟栽倒,鼻子已經陷進臉龐當中,再也分不出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渾身都在抽搐,口中繼鮮血之後,湧出大片的白沫,已經不省人事。

    他還是人麼?從哪個朝代穿越過來的武林高手?恐怕一湧而上只會死得更慘,何況那些人已經心膽俱寒,根本沒人敢動一動念頭。

    “大哥!”還剩完整的六個人通通跪下,有的索性匍匐在地向新登上石蛇看守所二零八號房皇位的老大表示忠誠——監獄是最容易喪失自尊的地方,男兒膝下再沒黃金可言,有的只是狗屎,一切都是為了生存。

    說起來話長,其實只不過兩分鐘不到,關慕雲、張嘉偉堪堪反應過來,老師親臨,終于盼得雲開霧現,驚喜之情遠非泡上了學校里的美女可以比較。

    “老師!”關慕雲一身傷痛盡去,一米八十高的上鋪一躍而下,叫道︰“我們都被神仙慈陷害了!”

    用不著吩咐,有人自動扒光自己的衣服給三個倒霉的學生穿上,還有人為了表示徹底與舊勢力斷絕關系的決心,狠狠踢了二牢頭一腳。

    有個刀疤臉翻箱倒櫃,找出珍藏數月的半截健牌香煙恭敬遞上,用太監侍奉皇帝的語氣說︰“大哥,這是小弟的藏品,一直沒舍得……”有人小聲道︰“好啊,***,刀疤居然還有私貨。”

    “滾開。”

    刀疤臉疑惑不解︰“連健牌都看不上,這新來的大哥胃口忒大了。”但那已是自己最珍貴的事物,怎肯輕易放棄,繼續笑道︰“大哥,我爸月底就寄錢過來了,到時候一定全給您零花,這支煙先解解癮吧。”

    “叫你滾開沒有聽到?”廖學兵正思索著關慕雲的話,不耐煩別人打擾。

    刀疤臉不敢吭聲,訕訕退下。大家都在琢磨新大哥的心思,一個臉得像驢一樣的家伙心道︰“他剛從外面花天酒地進來,你以為像我們一樣餓了一年半載,見個煙頭像見了屎的狗?”腆著臉湊上去說︰“大,大哥,三二七號的王芙蓉口技不錯,人也生得俊俏,不如,晚上放風的時候我讓他給您練練,瀉瀉火氣?”

    看守所里沒有女人,進來十天半月就能出去的還好說,可是那些關押了一年兩年的男人欲火沒處發洩,除了五姑娘之外,極度饑渴下打起了同性的主意,那些長相白淨的囚徒紛紛慘遭荼毒,沒一個不生瘡,還有的被牢頭霸住成為專門寵物,倒也如同老板的小蜜一般,享受了不少特別待遇。

    “他娘的,我都說兩次了你還沒滾蛋。”廖學兵抓起驢臉漢子的頭發對著鋼管照樣來了個敲雞蛋,二零八號監牢再次血光沖天。

    再也沒人上前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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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2-14 01:26:00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17章 為師之道

    讓三個學生老老實實坐下,調整心情,說︰“你們說自己是被陷害的,那就跟我交代清楚,免得在這里關上一兩個月,再送進少管所,等成年了繼續進監獄勞動改造。”

    關慕雲咬牙切齒︰“梁慈那畜生還真他媽是神仙。我們在林蔭道堵他,只想給他個教訓,根本就沒帶刀,剛罵了幾句,他就拿出小刀捅自己,出了一堆血,然後躺在地上裝死。我們還沒反應過來,警察馬上就到了,把我們抓進局里審訊,手機、身上所有東西全部沒收,想通知家里面都不成。後來梁慈什麼結果也沒看到,沒人跟我們說,就在局里用手銬銬住關了一夜。第二天來了份法醫鑒定的驗傷報告,說重度傷殘,我們構成重大人身傷害罪,直接送來看守所,直到現在。”

    越說越激動,幾乎要跳起來破罵,但精神實在委頓,根本不想動彈。

    “這里的人對你怎麼樣?”

    三學生同時怨毒的瞅了幾個牢友︰“好,很好。”

    “剛進來我以為就關一兩天所以也沒在意,開始他們沒怎麼著我們,那個刀疤臉拉完屎讓我給他舔屁股,我不肯,手上就被刺了幾個洞。九個人打我們三個,根本不是對手,吃飯時菜全被搶去,飯被扒掉半碗,連餓兩天了,沒吃上什麼東西。還把衣服扒光,什麼都沒得穿,夜里只有兩三度的氣溫,冷得要死,那個老大晚上還叫李玉中幫他捶背按摩。為了少挨幾頓打只好干了。幫他們干活只要慢點,馬上就被按倒在地狂揍,媽的,老師,我真的不想呆在這里,我要回去讀書……”關慕雲說完心酸血淚史,懊惱得想哭。

    “明白了,等下就出去。現在先解決人民內部矛盾。有誰向你們動過手地。通通點出來,我們把賬目算清楚。”

    關慕雲當先指向令他印象最深刻的變態刀疤男︰“當初你刺我的時候,我警告過你別惹我,我老師會來收拾你們的。現在看到了嗎?”

    刀疤臉一驚,直欲縮進牆里去,管他世間春風秋雨。他在恐懼中看到,新老大勾了勾手指頭。

    “嗯?還不過來?”廖學兵頗為詫異,這男人還是有點膽量的。

    刀疤臉右手藏在背後。緊緊咬住牙刷柄,心道︰“我就站在這里,有種你過來,老子戳穿你的小心肝,拼個魚死網破。人生幾十年,在牢里這麼過,出去搶劫也是那麼過,沒意思!”

    “有志氣,我喜歡。”廖學兵掏出碩大無朋的沙漠之鷹指向刀疤臉的腦袋。

    從槍口到保險栓,銀色地光芒閃耀。那點銀光亮得好像要彈出來似的,晃花了眼楮,最後卻流向手柄,消失不見。

    所有聲音全部消失,一大堆的人心跳差點停止。小小的斗室內飛沙走石。陰風怒號。黑漆漆的槍口放射出死亡氣息,似乎還可以看到那柄槍周圍盤旋著好幾個死在槍下的冤魂。冷冽的氣流來回激蕩,震得通風口的破布呼啦啦顫動。

    “本來以為你會老實過來,那樣地話只剁你兩只手,現在打爆頭算了。”

    刀疤臉跌爬滾打幾十年,出了名的滾刀肉、褪毛豬。牢子進過不下五回,什麼場面沒見過?但此刻他的臉刷地白成石灰,一顆心急劇墜往不知名的深淵,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萬念俱灰。

    關慕雲身子緊繃如弓,眼中帶著崇拜激動的神色。仿佛很希望看到廖老師勾響扳機,腦漿爆濺的場面。

    廖學兵暗中嘆氣︰“算了。學生還在旁邊,再讓關慕雲受點刺激,就要墮落成魔了。這不是為師之道,他們的生活應該積極向上,充滿陽光。在這個年紀給女孩子寫情書,課後跑去校門口的商店買冰淇淋吃,星期天跟蹤心儀的女孩子去圖書館,然後面對根本不喜歡的物理書看一個下午,那該是多麼美妙地事情。”

    收起沙漠之鷹,重新插回褲腰里,笑道︰“關慕雲,李玉中,還有你,張嘉偉,人生總有許多崎嶇與波折,不可能一帆風順。會有跳梁小丑在你的道路前叫囂,這時應該有一顆寬容仁慈的心,能忍則忍,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再用非法手段去解決。”

    自從狙擊手事件後,肩膀傷到現在,覺得再也不能那麼悠閑,必須有東西防身,是以沙漠之鷹已成為腰間常客。

    刀疤臉長長出了一口氣,壓在心頭的巨石終于搬開,忽覺下身一陣輕松舒暢地快意,噴出一股尿液,淋濕淺灰色的看守所囚犯制服,流到地上濕漉漉的一片。

    天啊,我刀疤臉中學時期就搶過學校門口的小賣部,長大後非禮過五十歲老太太

    強健過泰國人妖,三十五年來江湖上出生入死,誰見了不尊稱一聲爺?居然會被一支槍嚇得三魂走了七魄,撒尿淋到褲子?

    這麼滑稽的場面,其余幾個囚徒一點沒覺得好笑,雖然不明白槍怎麼通過嚴格的安全檢查帶進來,但多年經驗可以看出,那把槍地威力絕對能讓刀疤臉的鮮血和腦漿瞬間刷滿身後整塊牆壁。那個男人的眼神清澈如水,冷厲如刀,當時似乎真要下手,但不知為什麼又改變主意,這才讓刀疤臉從鬼門關爬回來。

    三名學生沒多少生活閱歷,似懂非懂,關慕雲說︰“就這麼算了?都快兩天了,我的手還是不能抬起來,獄警經過的時候叫他們,理也不理,我還以為自己會死在這里了。”

    “當時你應該踢爆他地卵蛋,不過繼續隔了幾天,就當一笑而過算了,人嘛,要寬容大度,狗咬你一口你還能反咬回去不成?”

    李玉中的小肚子痛得要死,苦笑道︰“我要有你十分之一地身手,就是讓他吃屎喝尿都不成問題,自身沒有力量,內心再無論堅韌也沒用。用意念能殺死對方嗎?”

    廖學兵低頭思索片刻說︰“那好吧,回去以後我教你們增強力量的方法,學了我這方法,足可匹敵千軍萬馬,令世界臣服。”

    三人對視一眼,都發現對方眼中不能抑制的喜悅。廖學兵變態得像超級賽亞人一樣的打架能力,是無數流氓混混向往的對象,練成那身手,就是在中海市大街橫著走,倒著走,跳著走,警察叔叔還得管您叫一聲二大爺。

    關慕雲的傷痛頓時好了大半,雲淡風輕,周身數百根骨頭每一根都輕了幾錢幾兩,直欲往天花板飄去,再看看丑陋刀疤臉就和螻蟻般差不多的渺小生命,值不得去關心。

    “再把你們和梁慈接觸的過程仔細說說,不準遺漏,我要想想他走的是哪條門路。”

    “是,是。”關慕雲停止內心的歡呼,笑道:“他們不是陷害張嘉偉給整成每週一星了嗎?後來我們就打算提點提點那不長眼的敗類,放學後在林蔭道堵了半天,現在想起來他當時可能已經發現我們,就提前做了佈置。後來自己一個人出來,也沒有幫手,指著張嘉偉就罵,語氣可屌得很。歐比斯拉奇,我們看他一個人也敢倡狂,差點沒把肺氣炸。沒想到他罵完就拿出小刀捅自己的肚子,流了好一大灘血,直挺挺倒在地上,就跟死了差不多。李玉中那傻貨還上前去探個究竟,說實話,我當時真沒反應過來,突然之間,十幾個員警就像瞬間移動似的出現在我們面前,手銬這麼一亮,我們就進了鐵窗。”話說得跌宕起伏,抑揚頓挫,比老廖的語文課還精彩幾分,音調中兀自帶著喜氣洋洋,一樁悲慘往事被當事人說成這般境地,也算前無古人了。


    “這麼說神仙慈在行政部門有點關系,不過他的心腸實在太歹毒,不像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先是因為向張嘉偉的好朋友求愛不成,遷怒于張嘉偉身上,炮制扎邱大奇輪胎事件。然後玩得更大,居然要被你們陷進牢里,這個學生天生心理就有缺陷,一仇視社會的典型分子。我身為人民教師,必須要糾正他的偏激想法。”

    廖學兵打電話給警察總局賈局長,而不是氣象局賈局長,說道︰“賈大人,我廖某要死在你治下的牢里了,您就把狗頭鍘弄過來給我一個痛快吧。”

    幾個獄友見他又是手槍又是電話,實在不像把牢底坐穿的人,倒像個打入囚犯內部的警察。

    賈朝陽見他還有心思開玩笑,不像快咽氣的人,笑道︰“小兵,要鍘你起碼也得龍頭鍘才行,哪里又不痛快了,要不我今晚上在玉宇瓊樓請你喝杯小酒?呵呵。”

    “我發現了警察隊伍當中幾個徇私枉法的敗類,嚴重危害社會穩定和團結,必須抓起來清除出警察隊伍。”

    賈朝陽打趣道︰“哦,你不在朱雀街敲詐保護費,有空替**這份閑心?”

    “來石蛇看守所一趟,我在二零八號等你。記得帶上一支紅玫瑰做暗號,不見不散。”

    “滾!我對男人沒興趣,何況是在監獄那種地方!”

    “三樓有個叫王芙蓉的,口技不錯,長相英俊甜美,要不我讓他給你快活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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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8
匿名  發表於 2024-2-15 00:37:42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18章 弱肉強食

    大約四十分鐘以後,一列八名荷槍實彈的獄警雄赳赳氣昂昂邁進二樓監牢的走廊,後來跟著所長和一位從沒見過很氣派的大人物。

    眾多囚徒趴在鐵欄柵孔洞上圍觀,先前的強哥得意非凡,藉機點起萬寶路向其他房間的獄友炫耀,「我說這陣勢,不是有人重見天日就是提出去直接槍決。」

    二零八的門口打開了,走出來的居然是兵哥,那個大人物滿面堆笑,兩人熱烈擁抱,所長呆在旁邊像條哈巴狗似的諂笑,跟著又走出三個很年輕的孩子,是前天剛來的那幾個,人人笑逐顏開,皆大歡喜。

    強哥的煙頭掉了:「神了,才進去一個鐘頭馬上就出來,兵哥,您真不愧是一等一的大爺。」

    廖學兵撣撣衣服上的灰塵,奪過所長手裡的鐵門鑰匙,再從大人物賈朝陽的衣袋裡拿了一包煙看也不看直接揣進自己口袋裡:「先帶我這幾個侄子去醫務室做個檢查,治療一下,再好好安頓。還有,最要緊的,星期五下午抓捕他們的人,做筆錄的人,安排他們進重刑犯監牢的人,通通揪出來,一個也不能漏。你們先走一步,我跟灰衣仔談談心。」

    「哦?你尚有這份閒心,難得難得,要知道我對你的高雅情操一向欽佩得緊。」

    一行人轉身離開,賈朝陽悄悄對所長說:「等下廖學兵在裡面無論打死幾個人,都務必要湮滅證據,免得壞了你我的官聲。」

    所長一驚:「死人?」剛才開門時撲鼻的血腥已經讓人很舒服了,幸好不是老廖挨揍。勉強可以接受。

    賈朝陽不再說話,心道:「看到小兵那種眼神,我就知道他要殺人。」

    二零八的獄友聽到哐啷地鐵門聲,抬頭一看,新老大居然又回來了,他葫蘆賣的什麼藥?把坐牢當旅遊度假嗎?人家有槍有手機有拳頭,還有所長那樣的後台,誰敢跟這種人才比啊?

    最關鍵是他一來就把那幾個犯事的學生帶走了。這擺明了並不是蹲班房的人,如今還回來做什麼?

    驢臉漢子的臉被分成兩半,強自忍耐痛苦,心道若是把這傢伙的馬屁拍好了,順道帶自己出去也有可能,不等老廖發話便道:「大哥,如果需要的話,下個禮拜我可以搞到幾張三級女明星地裸照。」

    在枯燥的牢獄生活來說。女性裸照確是極為貴重的奢侈品,在沒有女人又不喜歡男人的情況,裸照便成了慰藉之物,簡直千金難求,有錢也弄不到手。

    不過驢臉漢子又忘了廖學兵不是蹲班房的人,隨時可以出去,要這勞什子玩意做甚?何況老廖所擁有的東西比起一張三級女明星的裸照來說,高了太多檔次,說出來是會嚇死這幫囚徒的。

    「現在可以明確告訴你們,我地學生已經離開了。」

    驢臉漢子故做驚喜道:「是嗎?可喜可賀。這消息真讓人興奮激動,大哥,您無所不能,光耀可比日月,整個石蛇看守所都將沐浴在您的光輝下。能夠與您同在一間牢房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從此我將鞍前馬後,永隨大哥身邊,至死不渝。」

    好一個拍馬屁的高手,若是早出生幾百年落在皇帝身邊,至少也是個權傾朝野的奸臣了。這牢裡的人以暴易暴、唯利是圖、、不擇手段、欺軟怕硬。足可將人性的最黑暗面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地步。

    「還完整的人全部坐好。」老廖環視著這幫一肚子壞水的傢伙,淡淡下了命令。

    李保康人事未省,生死未卜;二牢頭地膝蓋折斷,臉頰牙刷對穿,已經痛昏;還有一個躺在冰冷的地面半晌爬不起來。剩下六個人,全都老老實實坐在下鋪的床頭。背脊挺直,雙手置放於膝上,就是小學生上課也沒那麼認真。

    廖學兵給他們一人丟一支煙,刀疤臉看到如此好貨,又想私藏起來等日後慢慢享用,見大家接過老廖遞出的打火機點燃,迷醉地吸起來,只好肉痛無比地點上。

    「好,你們聽著,監獄裡弱肉強食的規則是一回事,不過欺壓未成年人又是一回事。先不說他們跟我有沒有關係,幾個十六七歲地半大孩子,沒經歷過社會,雖然你們切實讓他們明白了社會的殘酷與自私,不過這種行徑我不能原諒。」

    刀疤臉悚然失驚,剛剛平靜下來坐直的身子像被狂風摧殘的禾苗開始劇烈顫抖,原來新老大重新回來是在搞秋後算賬!

    「如果你們的孩子也會這麼被人欺負,會不會很氣憤,乃至找人拚命,他們無知、脆弱、表現欲強,爭強好勝,格外在乎別人的眼光,心理上並未成熟,對未來還懷著美好地憧憬和願望,長大成人之後將會成為建設社會的主力軍。你們對社會已經不抱希望,但最好留個底線,不要荼毒下一代的孩子。」

    驢臉漢子忙叫道:「大哥,不關我的事,都是刀疤干的,他逼那孩子舔屁股,結果那孩子不肯,就把人給捅了。」

    刀疤臉大怒:「黑驢蹄子你別以為自己是個好鳥,昨天讓那小孩幫你洗衣服,還把人家地臉給扇腫了。老子嚴守清規戒律,連蚊子叮在額頭頂上都不忍心拍,能殘忍到你那個地步嗎?」

    「別狗咬狗的,拿出點大男人地氣概來。為了體現一點人道主義,我讓你們吸完最後一支煙再上路,已經很夠意思了,留句遺言吧,或是趕緊祈禱下輩子投個好胎,不需要再去偷去搶。」

    話語很平淡,但鑽進眾人耳朵卻如霹靂般炸開,將他們殘破不堪的內心炸成粉碎。

    刀疤剛逃出生天,又踏進死路,乍喜乍驚之下卵蛋差點縮進肚子裡。

    驢臉漢子則想:「他竟要把我們全都殺了,到底還是不是人?」眼角瞟處,發現大家都是一副既憤怒又不甘心的神情,但因為那人腰間沙漠之鷹的緣故不得不苦苦忍耐。刀口舔血慣了,人人都養成好狠鬥勇的性子,螞蚱臨死前還會蹦達幾下,割了喉的公雞也會抽搐掙扎,自家性命怎願意被人操縱?驢臉漢子猛地裡彪悍之氣發作出來,狂叫一聲:「兄弟拼了!死了也有個墊背!」竟要來個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之舉。

    當先抓起牙刷柄向廖學兵撲去。刀疤心有靈犀,見狀還不懂得配合的話那才真是大傻瓜一個,他受到的威脅最大,拼起命來勢同瘋虎,奮勇向前,搶在驢臉漢子的前面。

    驢臉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喊是喊得狂,卻不捨得讓自己充當炮灰角色,腳步稍稍遲緩,落在後面。只是一兩秒鐘的間隔,他便發現自己做了這輩子最英明的決定。

    「砰」的一聲,仿若音爆的巨響,充盈著狹小的牢房,激烈迴盪,來回重複,天花板的灰塵漱漱而落,幾鋪床骯髒被單上的虱子竟被彈了出來。如同實質的聲音讓驢臉漢子身體有那麼片刻的遲滯,心臟好像被人狠狠敲了一棍。

    接著他看到刀疤臉的腦袋像是點燃的鞭炮,除了碎片再不剩下什麼。

    最近的幾個人被鮮血淋了滿頭滿臉,好似刷上一層厚厚的油漆。

    血腥味鋪天蓋地,整個牢房不再陰暗,全部充斥著紅艷艷的顏色。刀疤臉的屍體晃了一晃,倒在血泊之中。

    噢!上帝!

    幾縷帶有臭味的黑髮掉到驢臉漢子肩膀上。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也死了。

    剩餘五個人失魂落魄,再也沒有繼續拚命的勇氣,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他們日後的幾千個夜晚將會在惡夢中驚醒,那股沖天瀰漫的血腥之氣將永遠迴繞在眼前揮之不去。

    「即使你們已經沒有未來了,但請盡量給那些孩子留點未來,有時候人生的希望是可以寄托在別人身上的。刀疤臉的行為太過惡劣,所以我處決了他。你們呢,暫時還有活路,不過若不悔改,只怕離死也不遠了。幾個月、一年、兩年沒出過看守所,不知道外面的風雲變幻對嗎?我告訴你們吧,外面的生存壓力比監獄還要大,可以把正常人逼瘋,可以把瘋子逼正常。」

    驢臉漢子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多,多謝大哥的教誨……」

    「若是以後還有機會出去,迫不得已再次走上犯罪道路的話,嚴禁對十八歲以下的孩子,六十歲以上的老人下手。」廖學兵教訓完畢,留下一堆爛攤子,打開牢籠鐵門走了。

    ……

    在所長辦公室,關慕雲和張嘉偉洗過澡換了身乾淨衣服已經緩過勁來,李玉中挨了李保康的一腳,傷得不輕,還在接受治療。

    賈朝陽大馬金刀坐在所長寶座上對所長進行訓話,平時日理萬機,工作量不知多大,這等小事本來是不屑理會的,不過礙於廖學兵的面子,只好做出顏色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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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9
匿名  發表於 2024-2-15 00:37:58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19章 徇私枉法

    「小劉,你在這個位子上坐了十年,還是我一手提拔上來,在其位便得謀其事,若不作為,便是屍位素餐,那還有何意義?自己好好看看,逮了幾個學生,證據不足就直接關進來,還和重刑犯關在一起,看守所秩序如此混亂,職責不明,人浮於事。那幫囚犯個個面有菜色,生活條件非常之糟糕,平時撥下的改善環境的款項不知被你們挪用了多少!」說到後面,愈來愈是聲色俱厲,拿起文件夾一摔,罵道:「小劉!為什麼不敢說話了!你知道頭上還有天,腳下還有地嗎?我一再強調不能虐待犯人,嚴禁犯人之間的互相鬥毆壓迫,為什麼上個月還會打死了人?打死人的罪魁禍首為什麼不懲辦?」狠狠發洩一通,心想:「這都不是很重要,最要緊的是在你眼皮底下把廖學兵的學生搞得那麼慘,自己不想活不要緊,別連累老子。」

    劉所長暗忖:「當初李保康打人致死的事件已經向你請示過,你又不發話,我能怎麼樣呢?沒想到廖學兵還能請得動這老傢伙,真是奇也怪哉,算我好日子到頭。」心中恚怒,臉上絕對不敢表露一絲半毫,站在對面垂手而立,恭敬笑道:「賈局,您儘管放心,我已經下令徹查,那個前天收監的二組組長已經在趕來途中,他連續工作十多年了,一向忠於職守,可能只是偶爾的疏忽。」

    姓沙的女警跟賈朝陽乃是素識,乖巧地笑道:「賈叔叔不要太生氣,總會查個水落石出的,我建議還需要對看守所進行更嚴格的整頓。透明執法,爭取不產生任何疏漏。」

    兩名學生心道:「怎麼廖老師好像什麼人都認識?他可比梁慈還要神仙。」

    廖學兵走了進來,將鑰匙拋還給劉所長,說:「還有圓湖分局負責逮捕地警員,用屁眼想想也知道裡面有貓膩。關慕雲,你把事情經過跟賈大人詳細說明了沒有?有什麼冤屈,賈大人會為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做主的。」

    在回來的途中,關慕雲已經向賈朝陽細細說過。賈朝陽又不是蠢蛋,官場上濫用職權的人見過不知凡幾,這種不需要在腦子裡過濾便能得出結論,那個學生純粹為了洩憤而找人報復關慕雲和張嘉偉。

    不過那幕後的人倒值得考慮,對學生下毒手太殘忍了。看看關慕雲手上的傷,沒個把月好不起來,看看張嘉偉臉腫得像豬頭,不忍卒睹。李玉中內臟受傷,慘上加慘,都不知如何對廖學兵交代。

    還好廖學兵也有點讓學生們知道社會殘酷性的意思,沒多大憤怒,只要求嚴懲兇手。至於始作俑者梁慈自然不足為屢,以後再好好教化於他便是了,在老廖的鐵腕下,頑石也能成為寶玉。

    追查過程出乎意料地簡單,梁慈有個舅舅徐利是圓湖路刑警隊副隊長,聽到外甥受人欺辱。那還得了,不管有錯沒錯,先將那個兇手抓起來再說。正隊長陳警官又是個正義感過度的人,早對未成年人犯罪的社會現象深惡痛絕,便任由他處理此案。

    通過外甥的配合。很順利將關慕雲三人抓進警局,然後給法醫一點好處,出具證明,強調「重傷致殘」的具體情節。移交看守所的時候又讓老同事,二組組長好好招待那幾個欺辱外甥的王八蛋。徐利交代外甥好好在家裝病養傷,沒想到那小兔崽子終究心志不成熟。居然忍不住去學校炫耀此事,大吹特吹,備言其光榮事跡,充分享受同學們崇慕的目光,讓蒙軍知道了。馬上跑來通知班主任。

    這種事情給其他班主任遇到總會束手無策,偏偏撞上地廖學兵這個怪胎。在盂蘭盆會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會害怕那些蟊賊,直接通知警察局的最高級別人物進行調查,將風波平息於無形之中。

    現在,徐利、二組組長、貪贓枉法的法醫就在審訊室內接受審查。本來連梁慈也要抓的,不過老廖說不用了,賈朝陽也只好由得他的性子。

    「我的學生在你這裡受了點驚嚇,怎麼著?不表示表示精神損失費?你看他們,多好的孩子,被糟蹋成這樣,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會覺得殘忍,張嘉偉,你說說,自己的損失有多大?」老廖接過局長的雪茄,翹著二郎腿說,同時遞給張嘉偉一個眼神,讓他說得越慘越好。

    張嘉偉地頭有點大:能出來都不錯了,還敢敲詐警察總局的局長大人?真是和尚頭頂捉虱子,沒事找事,老壽星上吊,活不耐煩了。他垂著腦袋,壓根沒看到老廖的眼神,忙說:「沒事沒事,我現在好好的,精神得很。」

    賈朝陽笑道:「小兵,我們都老哥們了,這又不是酒吧。玩勒拿索要那套,太沒意思,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盡自己能力滿足你。」

    廖學兵老臉一紅,嘿嘿笑道:「朱雀街給我幾個當警察的名額,幫忙維持治安管理,鬥雞眼那小子去得可惜,時常念及,耿耿於懷哪。」

    「這個沒問題,關於徐利地徇私枉法案,我會好好處理的。」系統裡各人各事的關係錯綜複雜,認真整治起來並不簡單,絕對是個觸及根本的吃力不討好的活,賈朝陽只想解決掉徐利,給廖學兵一個交代。其他的日後再說。

    「那麼就麻煩你了。」

    ……

    安頓三名學生,讓他們好好休養,暫時不用上課。還沒想好怎麼修理梁慈,星期一下午例行地班主任會議又開始了。

    進入會場前,先給南弟去了個電話:「邱大奇的兒子邱利,你們訓練得怎麼樣?」

    南弟得意非凡,好像是自己親自把兒子培養成世界級大師巨匠那麼滿足,笑道:「別急,且聽我一一道來……」

    那天下午邱利挨了幾頓飽揍,終於不花一分錢在商店裡拿到了兩包煙。晚上回到家裡,父母自然驚異於他青腫的眼眶,但這事怎能輕易出口,騙說出手救助可憐的流浪狗被虐待動物人士給打了,挨打的事說得很詳細,邱大奇見不是隨便就能編造地,再細細詢問也問不出什麼名堂,只好作罷。

    第二天邱利千方百計想要避開憑空出現的叔叔,不敢再上網吧,乖乖呆在教室裡上課。不料因為以前搶女朋友地舊事,被一個學校霸王堵在門口,十幾個人團團圍住,眼看晚節不保,就是個非殘即傷的局面,南弟居然帶著兩三個手下又來了,隨便幾拳幾腳將那幫混混驅散,邱利面子大漲,下午上課時誰也不敢多看他一眼,連班裡的老大也主動問候,必恭必敬,馬屁話說了一籮筐,自覺有這麼個當老大的叔叔似乎也不錯。

    晚上南弟叫他去喝酒時,只猶豫半秒鐘便答應了,酒吧那物慾橫流的地方可比不得學校那麼單純。幾個漂亮的陪酒妹子坐在旁邊,初時仍是十分規矩,但幾杯酒下肚,腦筋錯亂,覺得這些妹子美麗熱情,比班裡的女孩不可同日而語,最重要的是,不再可望而不可及。當那艷麗女郎主動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部上時,邱利已經發現天也不是那片天,地也不再是那塊地了。

    除了在南弟的禁止下不能再玩電腦,白天學校裡享受眾前老大的追捧,晚上和南弟去酒吧瀟灑度日,如此美妙的生活,平時求也求不來,一來而去之下,對南弟言聽計從,恨不得叫他親爹。

    由於不再流連網吧,成績倒是直線上升,邱大奇看在眼裡,喜在心頭,對他晚上夜不歸宿是去輔導老師家補習功課的借口信了九成九。

    到這個時候,南弟讓邱利往東,他絕不往西,讓他抓狗,他絕不攆雞。這個來歷神秘,染了滿頭銀髮,自稱自己叔叔的年輕男子,在他心裡已是偶像級的存在,還從未敢向父親提過。

    廖學兵在電話裡說:「南弟,你聽著,等一下讓邱利給他父親打電話,具體說什麼內容我再通知你。」要廢除「每週一星」的陋習,必須在班主任會議上提出,獲得董事會半數以上董事的同意,而邱大奇必是個難纏的阻力,只有未雨綢繆,才能獲得成功。

    老師們還不知道關慕雲三人被監禁的消息,徐利幹的是違法勾當,當然不會通知其他無關人等,幸好是這樣,否則又會被邱大奇拿來當做攻擊的理由和借口。

    廖學兵仍是坐在不引人注目的靠牆角落上,旁邊是姜鋒,這樣的話,可以在董事會負責人朗讀報告的無聊時候,兩人能夠閒扯一些打發時間的話題。

    仍舊是上個禮拜各班學生情況的總結,廖學兵被點名批評了好幾次,請假一個月,學生猶如出籠的小鳥,沒人管束,放縱到了混亂的地步,沒人不遲到早退曠課,能夠在他們班上堅持上完整節的老師除了聾子傻子外,簡直堪稱奇跡。接到的投訴比全校其他班級加起來還多。

    甚至連家長也有所怨言,說孩子越來越目無尊長,真不知道學校是怎麼教育的,有些權力的人還威脅校方要求他們盡快整頓紀律,否則下場自己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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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
匿名  發表於 2024-2-15 00:38:16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20章 公報私仇

    任鐵林知道老廖有點後台,三番五次打眼色給正在做報告的董事成員,但對方說得正激動,視而不見。

    相反,姜鋒受到不少表揚,關鍵是他班級上的學生李星華獲得代表很高榮譽的美術大賽金葵花獎,教育局長還專程發來賀電和勉勵信,要他們把這種培養學生興趣愛好的精神發揚光大,身為班主任,自然沾光不少。

    廖學兵想起李星華,暗中搖搖頭,這女孩同時兼備成熟性感與清純美麗,真是天使與魔鬼的混合物,光是用想的就能讓人迷醉不休,可惜那天晚上沒膽子下手。老廖在愛情這方面純粹是有色心沒色膽的傢伙,同時還有著男人的通病——性慾大於情慾,見到漂亮女孩通常都管不住自己的心。

    薰事念完又臭又長的報告,說:「下面有誰有意見的,如果沒有的話就請任董事發表一下講話……」

    廖學兵見任鐵林手裡的文件稿比康熙字典還厚,不知要說到何年何月,連忙站了起來,打斷那董事:「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那董事看了任鐵林,任鐵林點點頭表示不在意,於是便說:「廖老師您有什麼意見呢?」

    廖學兵看了看十七個班主任和學校各級領導,清清嗓子說:「其實呢,只是一件小事,我覺得應該廢除每週一星的制度,不知大家有什麼看法。」

    邱大奇不需要其他人表態,身先士卒,當先叫道:「每週一星怎麼可能廢除?廖老師。你腦子燒壞了嗎?一直在強調紀律,紀律!無規矩不足以成方圓,那幫學生實在太過頑劣,沒有約束的話會更誇張,你看到上周的那個每週一星了吧,他怎麼著?居然戳爆我的汽車輪胎!簡直沒有教養!你以為讓這些學生寫個檢討書承認錯誤就能改成好人了嗎?不,要有一種嚴厲地方法,讓他們知道犯了錯誤就要受到懲罰。不然以後到了社會觸犯法律可就不是每週一星那麼簡單了,要蹲監獄的!」

    老師們全都頷首稱是,尤其幾個旁聽的不屬於班主任的任課老師,說起二年二班,均是咬牙切齒,恨不能將此班級解散,學生全部開除,班主任直接辭退了事。——如果能夠在辭退之前先痛打廖學兵一頓。那將是最好的選擇。

    老廖在會議上首先想到的當然是以理服人,而不是以拳頭服人,當下微微一笑,說道:「邱主任說出這種話,正說明了他對學生的不瞭解,對學生的管束教育只建立在自己地一廂情願之上。須知世界上物極必反的道理,哪裡有壓迫,哪裡便有反抗,學校不是監獄集中營,更重要的一點。現在是個講究人權的法制社會。」

    邱大奇怒道:「那又怎麼樣?國有國法,校有校規,來學校唸書就必須遵守學校的章程,沒有這些條條框框約束他們,早就亂成伊拉克了。」

    「當然。你說的對極了,但我要求除非的不是學校紀律,而是每週一星。我問問你,每週一星有寫進校紀校規了嗎?」

    「當然沒有了,這是用來對付那些最頑劣的學生地。如果他們學好了,根本不會用上。」

    廖學兵心想老邱的腦子倒很清楚。但每週一星那種侮辱人的玩意,只會讓心靈扭曲的更加扭曲,腦子變態的更加變態,憎恨社會的更加憎恨,唯一的積極作用就是警醒那些老實學生。掛著塊木牌站在操場,傳達的意思明顯得很:誰要像我一樣違反紀律。我就是他的榜樣。

    「邱主任,你這是極其錯誤的想法!每週一星也是踐踏人格地做法,掛牌子在操場上示眾,被同學們嘲笑,而且還有風吹日曬雨淋,簡直是摧殘!而且邱主任大多數時間都在公報私仇,只抓他看不順眼的學生進行懲罰,即使每週一星有存在的價值,也早就失去了公平公正的價值。」

    邱大奇指著自己的鼻子直瞪眼睛:「什麼,你說我公報私仇?」

    廖學兵冷冷道:「沒錯,我希望你先給大家闡述一下每週一星地入選規則,你是否遵照這個規則去做過?」

    「規則很簡單,每個星期操行分最低的學生入選,這也是為了激勵、鞭策他上進才採取的措施。」

    兩人激烈辯論,董事會也沒有制止,大家都豎起耳朵,以贊成每週一星的為主,因為如今的學生實在不容樂觀。

    「操行分最低的學生入選?為什麼上周地張嘉偉分數那麼高?難道只是因為他戳爆你的車胎嗎,我看這事子虛烏有,並無真憑實據。還有前周的那位同學表現一直好得很,不過罵了你一句狗娘養的而已,事實上那一周操行份最低的是我們班地關幕雲,他為什麼沒有當上每週一星?這就是事實,與你有嫌隙的才會上,其他不管有多奸多惡你都不會去理會。」

    二年三班地班主任證實了老廖的說辭:「對,上周我們班的張嘉偉有二百多分,絕對不可能去操場站的。」因為憑空多了個每週一星的名額,獎金少了一些,他怎能不揭露出來,也好為自己平反。

    「公報私仇」這頂帽子栽到邱大奇頭上就沒能再脫下來,每週一星失卻公平性也是不爭的事實,剛才表示贊成的老師都不再說話了。廖學兵乘勝追擊:「鞭策學生上進,想法很好,但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不會希望你把它變成私人洩憤的工具,事實上,你這樣的行為也在踐踏校紀校規。在此我向薰事會鄭重提議,應該改換另一種督促學生的方式,而不是侮辱他們的人格。」

    邱大奇不是個有急智的人,倉促中想不到什麼應對的詞語,猛拍一記桌子道:「血口噴人!我這能叫私人洩憤麼?他們違反紀律就應該接受懲罰,而攻擊身為訓導主任的我,擺明了挑戰學校權威,直接當選每週一星,一點都不過分!」

    廖學兵心道:「就你會會拍桌子嚇人,老子不會嗎?」但他坐的是外圍,沒有桌子可拍,向前走了幾步,將三年級較高等數學的楊老師推開,動作十分無禮,同樣拍桌子道:「你算哪門子權威?」老廖拍桌子的聲威可就比邱大奇大了十倍,「邦」的一聲,楊老師嚇得花容失色,長圓桌上的文件、水杯、礦泉瓶一齊跳動,氣勢凜然,好像他才是此間的主宰。幾個老成持重的老師便想:「廖老師太激進了,年輕人果然還是不夠穩重。」

    邱大奇嚇了一大跳,以為他惱羞成怒,要衝上來痛打自己,情不自禁倒退一步,叫道:「廖學兵,你要幹什麼?」

    任鐵林不敢阻止,史密斯夫人說:「親愛的廖,會議上請保持肅靜和紀律,雙方的爭論應在友好的氣氛下進行。」夫人稱呼別的同事下屬,從來不會用上「親愛的」形容詞,最多在姓氏後面加個職務或先生女士,只有廖學兵是能夠得到她另眼相看的怪物。

    夫人發話,邱大奇膽氣為之一壯,說:「大家合理辯論,你發窮惡幹嘛?快給我坐好。」

    老廖覺得不能再讓這老變態留在會議上大放厥詞,便伸手進褲兜按下電話,偷偷發信號給南弟。自己的手機太古老不能發短消息,那是借用了姜鋒的手機,事先編好一段話指示南弟的工作。

    果不其然,邱大奇馬上感覺腿部手機的震動,拿起一看,是兒子打來的。他怕在薰事會面前失去幹練的形象,不敢去接,連忙掛斷。可是連續幾次不間斷的來電之後,邱大奇覺得兒子一定有什麼急事,跟董事會簡單說明一下,急忙跑出去接聽。

    「爸!我失戀了,我要去死,別攔著我!」邱利淒慘的哭聲傳來。

    邱大奇怒道:「臭小子竟敢不好好學習去談戀愛?你是不是想死?」接著一想,發現不太對勁,兒子要去死?趕緊問道:「老實交代,你現在什麼地方?」

    「我在萬隆大廈的天台,這裡有一百一十層,好高啊,下面什麼都看不到。風很大,旁邊沒有人,我想跳下去了。」

    邱大奇頓時天旋地轉,魂飛魄散,叫道:「別!利利,千萬別衝動!聽爸爸的,世界上還有很多美妙的東西,你馬上下來,我過去接你。」

    「不用了……」邱利的聲音聽起來悠遠縹緲:「他們都欺負我,嘲笑我,就連女孩子也不喜歡我,我早就不想活了,再見,爸爸,我不能盡孝了。」

    邱大奇一面向車棚急跑,一面發狂似的問道:「利利,到底誰欺負你了?爸爸替你出氣。是那家女孩子不要你了?爸爸幫你介紹更好的!」

    他想給警察局打電話,可是又怕因此失去聯繫,想向同事們求助,又怕他們聽不懂事情來龍去脈,平白耽誤時間。唯一的辦法只能駕駛車子盡快趕到現場努力勸服兒子別幹傻事。

    他的兒子平時沉默寡言,老實內向,從不撒謊,既然到了這一步,自然深信不疑,而且事情來得突然,來不及考慮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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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6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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