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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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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心蘋果】且嬌且傲且深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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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20:11:46 |只看該作者
076 驕傲。

    付一旬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垂下的眸里滿是懊惱,該死,他急什麼?那邊出什麼狀況關他什麼事?他跟那女人沒關系,她欺騙他,一直到兩人几乎確定關系的情況下都還在欺騙他,甚至沒有一句解釋的說出那樣傷人的話,這麼嚴重的欺騙和不誠實,他不會原諒她的,他從不原諒這樣欺騙他的人,從不!他這樣想著,心里卻又有一個聲音在說,她並不是會在公眾場合掉鏈子的人,出問題的肯定不是她……

    傅傾流雖然有時候對一些小事略健忘,但是確實不是在社交場合那麼不小心的人,但是這不代表別人不會出現那些不小心。

    這麼不小心的人是英國畫家茱莉亞杰森,這是一位看起來十分年輕開朗的二十八歲的女性畫家,在世界上少有的成名女性畫家中算是出名相當早的一位,是維多利亞古典畫畫家,是斯柏森畫廊里除了傅傾流之外唯一的一位年輕單身女性畫家。

    她就坐在傅傾流對面,是最先跟傅傾流開始聊天的女士,西方人喜歡直來直往的坦率個性在她身上仿佛很好的体現了出來,一開始她就對傅傾流表現的特別不屑,一段聊天下來她又激動歡喜加上手舞足蹈,幫傅傾流把氣氛炒的更熱烈了起來,只是在一個侍者給傅傾流端上一杯熱咖啡的時候她一個不注意一揮手,把侍者托盤上的咖啡都掃到傅傾流身上了。

    剛剛煮出來的咖啡是很燙的,在這樣潮濕陰涼的天氣里大家都願意喝點熱飲,但是如果潑到身上可就不好了。

    傅傾流被措不及防的只來得及身子往后靠側身去躲開朝她的臉潑來的咖啡,可縱使如此她依舊被潑了一肩膀的咖啡,有好几滴濺到了她的脖子上,被濺到的白皙又嬌嫩的頸部肌膚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只是她是個能忍的人,在這種場合下她只是看著茱莉亞杰森皺了皺眉,仿佛那咖啡一點儿都不燙,依舊保持著那種令人著迷的充滿東方神秘味道的氣質和優雅矜持的涵養,讓人更在意的是她髒掉的衣服而不是燙傷的皮膚。

    “上帝,你還好嗎?請原諒我,讓我們去換件衣服好嗎?請一定要給我這個補償的機會。”茱莉亞杰森一邊誠懇的說道,一邊抽出大把紙巾有些手忙腳亂的給她擦她身上的污漬,對于燙紅的肌膚來說太過粗糙的紙巾有些用力的從肌膚上擦過,火辣辣的几乎要磨破皮般的痛。

    傅傾流一下子打開茱莉亞杰森的手,啪的一聲響,仿佛剛剛和諧的氣氛泡泡般的被這一下給打破了。

    茱莉亞杰森難過的看著傅傾流,“Crystal……”

    人們又靜了下來。斯柏森每年都會舉辦一起簽約畫家聚會,所以除了傅傾流之外大家都是彼此認識的,哪怕傅傾流剛剛的表現實在讓人很有好感,但是在出現矛盾的時候,按照親疏,很顯然他們的心是偏向往年几乎是綠葉叢中唯一一點紅的茱莉亞杰森。

    “不如讓我先送她去換件衣服?”一道醇酒般的聲音忽然響起打破了尷尬僵持起來的局面,只見一直都沒怎麼插嘴的梨安辛站起身朝傅傾流走了過來,這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成熟斯文,就像一個注定很受學生喜歡的大學教授。他是美籍華人,少數几個在西方國家混出頭的來自東方的華人畫家。

    付一旬的視線被墨謙人擋著,墨謙人又是背對著那些人的,所以都沒看到,可沐如嵐卻看到了,她正想起身呢,卻忽然看到什麼,“哦~”

    那意味不明的音韻實在耐人尋味,付一旬和墨謙人的視線跟著她一轉,從付一旬的角度看來,傅傾流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摟著肩離開大堂了。

    握著手機的手驟然一緊,付一旬上下頜微微收緊。

    “應該被燙的挺嚴重的。”沐如嵐看了眼付一旬輕聲道:“真可憐,差點就潑到臉上去了呢。”

    墨謙人握住沐如嵐的手,清冷的嗓音里透著一股淡淡的卻沁人心脾的溫柔,“去看畫嗎?”

    “嗯。”

    墨謙人和沐如嵐看畫去了,付一旬還坐在原位,背脊肌肉僵硬,就像一座完美動人卻冰冷的雕塑。

    梨安辛帶傅傾流去了一個休息室讓她稍等一下,周雨欣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有事出去一趟回來就發生這種事,趕忙讓人給傅傾流送藥送衣服,搞完覺得心有戚戚,茱莉亞也太不小心了,也不知道付一旬看到會不會發怒,但是不管怎麼樣,傅傾流那種脾氣遇到這種事卻沒有甩袖離開,也算是給了她一個面子。

    傅傾流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從整個肩膀延伸向頸側和手臂,紅了一大片,在白皙勝雪的肌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冰涼的藥膏在刺疼的燙傷上均勻的抹開,肩胛骨上的有些不方便隨便抹了就完了,然后穿上衣服,她的身材纖細,周雨欣的衣服穿起來還略略寬松,連肩上的大片紅都遮不住,在黑色的發絲下若隱若現。

    梨安辛一直在外面等著,見門打開就迎了上去,“還好嗎?”

    “沒什麼大礙。”傅傾流禮節性的勾了勾唇。

    兩人並肩而行著往回走,梨安辛道:“東方人在歐美總是很難混出頭的,不僅僅是因為東西差異。”他沒有說明白,但是傅傾流明了。

    越是高級越是窄小,而越是窄小的圈子就越排外,再加上某些人天性里的種族歧視,受到刁難是理所當然的。只是讓傅傾流沒想到的是,茱莉亞的表面功夫能做的那麼好,那些親眼目睹的人們顯然都認為茱莉亞只是不小心的,因為她在之前是那樣興奮激動的跟她聊天幫她炒熱氣氛,也是她的疏忽,總當西方人喜歡直來直往,卻沒想到人都是一樣的,人的劣根到哪都是一樣的。

    “那看來我要想走到梨畫家這一步,沒有遍体鱗傷是不行的了。”傅傾流也向這位對她釋放善意的男人釋放善意,懶洋洋的對他笑了笑。

    “你和我不一樣。”梨安辛笑容內斂而深沉,雙眸滄桑堅毅,“你和付一旬一樣,是被選中的少數人之一,在藝术上的天賦無與倫比,就算你今天甩袖離開不給斯柏森小姐面子也不給茱莉亞杰森他們面子,只要你的畫依舊這麼能夠感染人,高等藝术圈里就有你的一席之地。”

    “這是在勸我我行我素任性驕傲一點?”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將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梨安辛溫和包容的看著她,深邃的眼眸深處閃爍著醉人的星芒,“我以前見過你,在你爺爺的生日宴上,只是我不是賓客,而是在宴會上端茶送水的服務生。”

    那時候他還只是一名高中生,忙著打好几份工,忙著為學費為夢想奔波勞碌,他在他有些嫉妒和瞧不起的豪門宴會上端酒送菜,被人呼來喝去,然后他看到了一個小女孩,她像被寵壞的公主,驕傲的坐在沙發上,對來巴結她的人面上不帶一點女孩的單純天真和好騙,以至于她身周空了一圈,他聽到身后的同伴說:“看看,這就是很有名的那個小天才,傅家小公主,嘖嘖,看起來脾氣也忒不好了,有錢就是任性。”

    有錢的人當然有資本任性,這種被寵壞的姑娘就算是少有的天才大概在未來也很難有什麼成就吧。他想。然后就看到同樣在打工賺錢的一個女同學臉色蒼白腳步虛軟的端著一托盤香檳走過去,被一個笑得花枝亂顫的女賓客給撞了一下,若是以往這一下定然不算什麼,可糟糕的是這一撞,她整個人都摔倒在地,手上的香檳摔出去一段距離,竟然唰的潑了好几杯在她漂亮的白色公主裙上。

    “哎呀,小趙完蛋了!”同伴驚叫一聲說道。

    小趙家里比他家還要清貧,還有一個生病的母親在住院,這份兼職雖然辛苦了點,但是薪水很高,沒了它恐怕會讓小趙家里更緊張一些。

    傅家捧在手掌心的小公主出了狀況,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撞人的女賓客嚇了一大跳,慌慌忙忙的把過錯都推到小趙身上,小趙怕的瑟瑟發抖,本就蒼白的臉上越發的慘白起來,但是又不願意失去這份工作,跪坐在地上磕磕碰碰慌慌忙忙的解釋,經理一臉驚嚇的趕過來,場面緊張又一陣兵荒馬亂。

    “吵死了。”他在人群后面聽到女孩清脆稚嫩的聲音不耐煩的響起,透著一股任性和不符合年紀的成熟,“身体不適還敢出入這種場合工作,你有沒有腦子?我這條裙子你在這里打工兩年都賠不起。”

    真是不討喜的女孩,小小年紀說話怎麼這麼刻薄勢利?她也只是因為出身好才能坐在這里冷眼旁觀他們這些為了生活奔波勞累的底層人員的好嗎?

    “對不起對不起……”

    “行了,快走吧,礙眼。”

    就像傳聞中的,傅家大小姐傅傾流是個驕傲、任性、脾氣大、拒人千里的女孩,她才10歲,就這麼成熟和不討喜。

    他以為小趙那事后馬上就會被炒掉的,卻不料在第二個星期六他又見到她了,她身体已經好了,滿面紅光手腳麻利,同樣兼職人員的同事無不驚訝,他也感到驚訝,隨后聽一個跟經理關系很好的同事說:“據說是因為那位傅大小姐。她說不追究,讓酒店別炒了小趙。”

    梨安辛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謠言,他還記得那天在那麼多人面前她對小趙說的那兩句顯得刻薄冷酷的話,這樣的女孩子會是刀子嘴豆腐心嗎?她有可能在背后偷偷跟經理說讓他別炒了小趙?她的裙子被潑濕了她不生氣?

    大概是因為過于驚訝,他開始有些好奇,忍不住聽說更多關于那個女孩的事,總是會想起她驕傲的坐在沙發上,就像一個年幼的終究但一定會成為女王的小公主,周圍那些光鮮亮麗的大人沒有一個敢去叨擾她,然而下一秒腦海里又冒出那句不追究,讓酒店別炒了她。

    高考結束后他聽到了傅家的那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聽說了那個女孩對未來繼母做的事,聽說她被獨自一人送到人生地不熟的鄉下,聽說了更多關于她的糟糕傳言,可那麼奇怪的,他就是記住了那簡單又並不含有深刻意義的一句話,她說不追究,別讓酒店炒了她。

    夜深人靜之時,他忍不住想,為什麼她是個天才呢?天才都是早熟的,越聰明的越早熟,越能体會很多的情感,越能看懂很多小孩不該懂得的事,越會痛苦,可她在本質上還是一個孩子,這樣的不平衡的狀態,會不會逼瘋她?

    大概是日思夜想形成了某種執念,就像去想念她思考她關注她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看到水清流的畫的時候,他就知道水清流一定是傅傾流了,只有她能畫出這樣的畫,也只有她的畫里表達出來的情緒能讓他感到心疼難過。

    而現在……

    看到她似乎過的很好,他忽然就覺得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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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20:13:51 |只看該作者
077 她想要的徹底。

    傅傾流看著他眼里的沉痛與欣慰,一時有些怔住。

    直到一道冷冰冰的視線几乎凝結成實質般的落在身上,傅傾流側頭,葡萄般黑的眼眸里倒映出那光滑明亮的几何圖形地板上的矜貴身影。

    **

    付一旬站在兩人不遠處,面無表情神色壓抑的看著仿佛在旁若無人四目傳情的兩人。

    空氣忽然有些壓抑了起來。

    梨安辛側過頭,看到付一旬的時候微微怔住,還未來得及開口打招呼,就被他那雙深邃鋒利的眼眸扼住,就像一片平靜陰郁的海,深處洶涌的翻涌著某些危險的東西,叫他呼吸倏地一窒。

    同為一個男人,梨安辛怔住之后,快速的瞥向傅傾流,很快明白了什麼。

    就在這時,付一旬動了,他面無表情的朝他們走來,腳步聲在寂靜中一下下的,仿佛是踏在人心上,目光緊緊的盯著傅傾流,一直走到傅傾流跟前。

    傅傾流手心微微的冒汗,袖子下的手悄然握緊自己的大拇指,才讓自己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

    “恭喜你。”付一旬冷冷的道。

    傅傾流遲鈍了兩秒才明白付一旬是什麼意思,大拇指被自己握得生疼,她卻神色平靜的朝他勾了勾唇角,露出慵懶又嫵媚的笑容,“謝謝。”

    付一旬看看梨安辛再看看傅傾流臉上的笑,目光陰郁的仿佛要殺人。

    “走吧。”傅傾流收起笑容,對梨安辛淡淡的說道,就要繞過他,卻不料猛地被握住手臂。

    他步伐又快又疾的將她拖回休息室,猛地關上門,將她壓在門后。

    傅傾流呼吸微微有些不穩的瞪著他。

    付一旬同樣瞪著她,目光壓抑的可怕,聲音冷的快結冰,“你的速度倒是有夠快的,可惜眼光不怎麼好,看上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老男人。”

    傅傾流低頭一瞬,抬起頭時笑容散漫無所謂,就像一只沒心沒肺又攝人心魂的妖,“中不中用,總要試過之后才知道,不行到時候再換一個年輕力壯的,還不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傅傾流!”聽她扭曲他的意思,把話說的曖昧低俗,他的眼神更加陰郁起來,就像密布的烏云,有什麼在里面危險的翻涌。

    “怎麼?你不是一直就想聽這個嗎?我滿足你了嗎?還是你需要親身体驗一下?”傅傾流笑著道,一只手忽然撫上他的胸口,一路滑到他的小腹。

    付一旬不敢置信的瞪著她,觸電般的猛然后退几步。

    傅傾流笑了笑,轉身拉開門,面上的笑容在一瞬間就像倒塌的樓,消失的無影無蹤。

    梨安辛站在前方走廊靠著牆,手上夾著一支煙,看著傅傾流一步步的走來,她的背脊僵硬緊繃,不見絲毫彎曲。

    回到大廳的時候茱莉亞又過來道歉,可她對茱莉亞的道歉相當不屑,這種不屑她很明顯的表現的臉上,看起來驕傲冷漠的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讓茱莉亞和其他人都尷尬了一陣,她卻一臉無所謂。

    接下去的時間傅傾流並沒有什麼興致跟那些畫家交流增進感情,當她不想跟別人說話的時候,她的肢体語言和面部表情都會表現的特別明顯,那股拒人千里的冷漠比當年梨安辛感覺到的還要强烈,以至于哪怕是一些比較熱情臉皮比較厚比較自來熟的單身男士都不敢輕易越過雷池,茱莉亞也不敢再靠過去。

    周雨欣雖然有些尷尬,但是她還是高高興興的履行了之前跟傅傾流許下的承諾,介紹了一個非常奇妙的人給她認識,只是傅傾流在這之前就已經和沐如嵐認識了,還收到了對方送的禮物呢。

    在斯柏森畫廊跟一群畫家一起繞了畫廊一圈,看畫聽聽各自對各自和其他人的畫的理解和感悟,中午的聚餐傅傾流不打算去,周雨欣沒敢勉强,就隨她去了,本來給傅傾流安排了車子送她回酒店的,傅傾流拒絕了。

    天空依舊烏云密布,灰鴉鴉的顏色,蒙蒙細雨被風吹的斜斜的飄著,就像被細密的雪,就像濃稠的霧。

    梨安辛站在傅傾流身邊,替她把傘撐開遞給她,聲音低沉,就像大提琴在沉靜的夜里緩緩的拉響,“我知道你是一個驕傲的人,但是有時候,在感情上,別那麼驕傲。”

    過剛易折,感情這種事不能處處針鋒相對,兩個驕傲的人在一起,如果沒有人退讓一步,針鋒對麥芒,除了傷人傷己導致錯過還能如何?

    傅傾流看了他一眼,接過傘沒有說話的邁入朦朦雨霧之中。

    她什麼都沒有,只剩下驕傲,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她的驕傲,那麼接下來失去的,會不會是她的尊嚴和自我?

    付一旬大概還喜歡她,可是那個驕傲的追求完美的男人似乎沒有辦法接受她復雜的過去和孩子,那是不是說明,他喜歡的,其實是沒有過去不知未來的,曾經那個單純的和他愉快相處的傅傾流?可是那不是完整的她,完整的傅傾流就是有一個復雜難堪的他難以接受的過去。

    他們兩個人的喜歡來的又快又熱烈,分明就像情竇初開的少年少女,特別是付一旬,他在感情上的單純青澀是如此明顯,就像一個還不成熟支撐不起另一個人的過去和未來的大男孩,他對她的喜歡,或許也沒有多深吧。她用僅有的那點情商猜想。

    既然如此,既然早已知道無法接受,那麼就徹底斷了吧,不管是她還是他,都快點了斷吧,徹徹底底的,不要再有糾纏和幻想了,她沒有功夫去進行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然后再或撕心裂肺或平靜無波的結束。

    付一旬坐在車里,看著梨安辛送她出門,替她把傘撐開交給她,笑容溫和,他站在階梯上看著她走進那片霧中,一步步的邁進,一步步的走遠,眼神分明是一個已經淪陷了的男人才會露出來的。

    握著方向盤的手很緊,骨節泛著森森的白。

    大概是傅傾流的神情和獨自一人在潮濕空曠的公路上走的模樣顯得狼狽無助,几輛機車發著刺耳的噪音飛快從她身邊駛過,不一會儿又倒退了回來。

    “嘿,你需要什麼幫助嗎?小姐?”几輛車子將傅傾流包圍起來,一個年近中年滿下巴沒有刮干淨胡子的男人坐在黑色的機車上笑容曖昧的問道。

    傅傾流淡淡的看了這些人一眼,打算繞過他們走人,只是沒走兩步就被人握住了手臂。

    傅傾流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捏住那男人的手,疼得他哇哇叫。

    “滾開。”傅傾流扔開那男人的手說道。

    結果很顯然,傅傾流一下子沒嚇住他們,反而激到了這群男人,一個個摘下頭盔從車上下來,朝她包圍了去。

    白色的瑪莎拉蒂遠遠的駛來,在朦朦雨霧之中,他驀地看到那一幕,油門猛地就踩了下去,只是下一秒,他眼眸微微的睜大了些,驚訝的看著前方。

    他看到傅傾流動了,她的動作干淨利索中透著一股狠勁,就像從一只慵懶的貓咪變成一只矯健優美的豹子,三兩下就把人給撂倒了。

    付一旬從來不知道爬個山沒一會儿就累得氣喘吁吁的傅傾流還有這樣的身手,他從來不知道,從來不知道……

    就像他不知道她的過去,不知道她有一個孩子和那些過去……

    而她……

    也從來不曾主動告訴過他。

    車子停在雨霧之中,雨刷一下下的將視線從模糊變成清晰,雨霧卻眨眼又讓它從清晰變成模糊。

    她又變回那慵懶的毫無攻擊力的模樣,在雨霧中慢慢前行,就像一縷輕煙,讓人握不住也捉摸不透。

    **

    傅傾流在第二天就離開了法國。

    她的生活似乎也終于回到了原點,一成不變的家里、畫廊、偶爾去夏君寧那里蹭飯,僅有的几個區別在于,她多了一條一日三餐等著她喂養的狗,還有每周回來一次的傅謹鈺和偶爾跟著回來的戴著蜘蛛俠頭罩的莫書豪。

    此時距離那趟法國之行已經有半個月多的時間了,這期間她沒有和付一旬見過面也沒有任何聯系,池非等人也默契的避開關于他的任何字眼,連畫室里的那些付一旬的素描,也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池非偷偷收了起來。

    除了有時候忽然間拿著畫筆失神發呆之外,她的生活沒有變化。

    是啊,這個世界上誰沒有了誰活不下去呢?只要堅强著忍耐上一段時間,時間會治愈你的一切。

    英國。

    爬山虎几乎爬滿整個城堡型別墅四面牆,前面的小天使噴泉水聲潺潺,觀賞魚慢悠悠的在水下游蕩著。

    一輛車子開進大鐵門,停在噴泉前面,白慕琳從車上下來,面上帶著溫柔愉悅的笑。

    “欸,白小姐你來啦。”廖康正在整理一桌面的文件,看到白慕琳進來忙放下手上的東西上前。

    “Jonny,Simon呢?”

    “先生在樓上。不過你還是別上去了,先生他……”廖康面露難色的搖搖頭。

    “Simon他心情還沒好嗎?”白慕琳微微蹙了下眉,“我去看看他吧。”

    白慕琳走上樓梯,眼里的擔憂漸漸消失,唇角露出勝利嘲諷的笑容。

    她太了解付一旬是個什麼樣的人了,跟他青梅竹馬那麼多年,他都沒有喜歡上她,可見她要想和他在一起的機會是很渺茫的,雖然一開始傅傾流出現的時候她憤怒恐慌過,可等她知道那是個有著什麼樣過去的女人后,呵呵,她就把傅傾流看成了她的腳踏板。

    那是她的一次機會,在付一旬難得一次的心房被撬開卻沒來得及讓人住進去的時候,她要趁虛而入。

    付一旬正在三樓畫室,陽光透過落地窗不冷不熱的灑在地面,他面對著陽光,發著呆,邊上的垃圾桶里是一堆被他浪費掉的團團廢紙。

    “叩叩叩。”

    “Simon,你在里面嗎?”白慕琳的聲音柔柔的從門外傳來。

    付一旬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他慢半拍的看向緊閉的門,把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他指間掉落在地的畫筆撿起來放好,走去開門。

    “什麼事?”他走出去,帶上畫室的門。他的領地意識就像所有大型貓科動物一樣的强,私人區域里几乎不隨便讓人進。

    白慕琳笑了笑,走在他身邊,“我看你天天悶在家里,去我會館里玩玩吧。”

    “我對瑜伽沒興趣。”

    “知道你對瑜伽沒興趣,放心吧,我在一樓弄了個藝术酒吧,只給熟人玩,今晚開業。來吧,我保證纖塵不染人也少,最多不超過十個,OK?”白慕琳期待懇求的看著他。

    付一旬有些不耐煩的撇頭看了眼几何圖形的牆面,好一會儿道:“知道了。”

    白慕琳高興的笑開,“那一會儿一起吃午飯吧。”

    “我不跟別人同台吃飯。”付一旬皺著眉有些不耐的說道,說罷卻忽然怔住,腦子里浮現那一幕幕跟傅傾流同桌吃飯的場景,她的一顰一笑竟然依舊那樣的清晰,那些行為那樣的自然,自然到仿佛他沒有任何的障礙和心理歷程就接受了她的靠近,以至于他竟然一直都沒有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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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20:14:34 |只看該作者
078 維護!

    心里忽然升起一股煩躁和怒氣,那個該死的女人為什麼總是要在不經意間冒出來?他並非非你不可!所以快滾吧,徹徹底底的滾,還他一片清淨,他要回到過去!

    白慕琳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我忘了。”

    她怎麼會不知道呢,付一旬和傅傾流同台吃過多少頓飯了……

    白慕琳在付一旬家里沒呆多久就准備離開了,剛被廖康送出門,就看到了一只黑色的貓正蹲在噴泉邊上虎視眈眈的盯著水池里的魚。

    “哎!”廖康見克勞德竟然伸爪子想去撈魚,嚇了一大跳,連忙跑過去,把它抱起來,“小祖宗耶,你也不怕掉下去淹死你!”

    克勞德羞惱的賞了他一爪子,從他手里跳下去,抬頭挺胸高傲的像只貓王子的慢悠悠的走到一顆樹后,白慕琳這才發現那顆梧桐樹后面有一個別墅型的貓窩。

    “Jonny,你什麼時候養了貓嗎?Simon給你養?”白慕琳奇怪的問道,付一旬不是喜歡小動物的人,那身不知道沾著多少細菌的毛發他最討厭了。

    廖康笑了笑,“這是先生的貓。呃……當初,傅小姐送的。”他被叫回英國的時候,順便就把克勞德也空運回來了。

    白慕琳臉上的表情僵了僵,漸漸的涼了下來,“時間不早了,我走了。”

    廖康微笑著看著白慕琳的車子出去,關好鐵門,走到克勞德的貓窩前,敲了敲門。

    克勞德的腦袋從里面伸出來,藍色的眼眸傲慢的看著他。

    “以后要是見著她可得躲遠點,知道嗎?”廖康語重心長的教育道。沒辦法,付一旬不想看到它,但是又不願意把它給廖康,廖康天天照顧它,早就照顧出感情了。

    “喵~”

    “最毒女人心啊,云喵喵。”廖康趁機摸了克勞德一把,在克勞德一爪子撓上來之前快速縮回手,笑眯眯的站起身正想回屋繼續干活,他就看到一個男人正在鐵門外遲疑著往里看,想要按門鈴。

    廖康走過去,“先生,你找誰?”

    梨安辛收回剛要按下門鈴的手,斯文溫和的笑了笑,“請問這里是付一旬先生的住所嗎?”

    “您是……”廖康打量著眼前這人,覺得有點眼熟,記憶飛快的翻閱著,然后很快找到了他要的答案,“哦。您是梨安辛畫家是吧?”

    由于付一旬除了重要的一些人之外的人際交往圈都是他在打理的,所以廖康腦子里記著的全世界的藝术家們沒有上千也有上百,更何況梨安辛是少數的在歐洲藝术圈里混出頭的華人之一。

    梨安辛頷頷首,“是,很抱歉這麼突然來打擾,我在前面辦點事,聽朋友說付先生住在這里,就過來看看了。”

    “所以,你現在是……”

    “我能見見付先生嗎?”

    “我去問一下先生吧。”廖康並沒有多大心理壓力的道,拿出手機給付一旬打電話。

    梨安辛不介意的在門外等,也不覺得尷尬難堪,付一旬的脾氣在界內跟他的藝术品一樣有名,大家被他打臉,打著打著,也就習慣了。

    付一旬接到廖康電話的時候怔了怔,“梨安辛?”腦子里迅速的冒出在斯柏森畫廊時,站在石階上看著傅傾流遠去的那個男人的身影,表情黑了黑,“不見!”完了又想起什麼,在廖康快掛電話的時候出聲,“等等!讓他進來。”

    廖康掛上電話,打開鐵門,讓梨安辛進來。

    “這邊。”廖康帶著梨安辛進屋。

    付一旬從樓上下來,棕色眼眸涼涼的看向他,帶著一種貴族式的傲慢和漠然。

    他走到會客廳在他獨屬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對他說:“坐。”

    梨安辛溫和的笑了笑,在付一旬對面坐下。

    “喝點什麼?”

    “不用了,謝謝。”梨安辛心里並不像面上那麼平靜,他活了三十几年,卻沒有比今天更緊張忐忑的時候了,因為他今天要說的話,也因為對面的那個人,哪怕自己年長他几歲。

    付一旬交疊著雙腿,靠著椅背,雙手交叉置于膝蓋上,眸色涼涼的看著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其實……想想也很不好意思,因為我好像,並沒有什麼立場來插手她的事……”梨安辛遲疑的說道,來這一趟也許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欠缺考慮,最不理智的一件事,可偏偏他沒有一丁點儿想要掉頭離開的念頭。

    她?付一旬放置在膝蓋上的手驀地緊了緊,目光有些壓抑了起來,他煩躁的看了眼牆上的鐘,聲音低沉微涼,“既然都已經來了,廢話就不必多說了。”

    “我想以付先生在界內眾所周知的脾氣,會放我這個對于你來說陌生的小畫家進來,大概是因為傅小姐吧?”梨安辛眉眼溫和斯文,說出來的話卻是一針見血毫不留情。

    “梨先生,請停止你那無謂的猜測和反問,直奔主題,我的時間很寶貴。”付一旬整張臉上精致的眉眼都變得鋒利了起來,就像泛著冰冷光輝的刀刃。

    梨安辛溫和斯文的笑了笑,“你惱羞成怒了,卻沒把我趕出去,也是因為想要從我口中聽到一星半點儿關于傅小姐的事吧?”

    付一旬霍的站起身,棕色眼眸銳利冰冷,深處有火光在跳躍,“我真是佩服梨先生扭曲事實的能力,難怪你的抽象畫那麼受歡迎,可惜我對你的畫向來不喜歡,現在你的這些臆想我也很不喜歡。既然沒事,請你出去吧。廖康,送客!”

    廖康聽到聲音連忙從距離客廳十几米遠的位置上起身跑過來,心想這才過了一分鐘沒到就被惹火了,梨先生干了啥?

    經過几次試探,付一旬的態度讓梨安辛放下了先前的些許緊張,他坐在位置上,笑容溫和的就像一個脾氣很好的大學教授在跟學生隨意聊天,“這還不是惱羞成怒嗎?實際上我到這里來,是有些可能不太合適,但是卻不得不說的話想要說的。”

    付一旬不想聽的轉身往樓梯走去。

    梨安辛站起身衝著他的背影道,聲音不似先前那樣溫和,反而有些深沉逼人起來:“這個世界上大概不會有第二個女人像她那樣對別人和自己都能冷酷心狠的人。有些人會在分開的一段時間里越發的清楚自己的心,有些人卻是真的會漸漸遺忘掉或者徹底丟棄掉的,而傅傾流,無疑是后者。”

    付一旬上樓梯的腳步微不可查的頓了頓。

    “沒有見過以前的她,就不會有人明白她驕傲的有多讓人心疼,也不會明白,能得到她的喜歡有多麼幸運,如果可以,我很願意成為她身邊的那個人,成為她孩子的父親,並且我認為,有不少人都願意。”他看著付一旬的背影,聲音又溫和了下來,“該說的話我都說完了,那麼,再見。不用送了。”梨安辛朝廖康點點頭,邁步離開。

    付一旬站在樓梯上,一只手緊緊的握著扶手,精致鋒利的面容由于過于憤怒漸漸有些扭曲了起來,那個該死的男人是什麼意思?他以為他之所以那麼難以接受那麼生氣是單純的因為傅傾流有一個孩子的問題嗎?他覺得他付一旬會后悔?他說傅傾流會毫不留情的忘記他?哈!梨安辛算個什麼東西?竟然一副對她很了解的嘴臉!他會在乎?不!他付一旬不在乎!他恨不得那個女人快點從他的生活中消失!

    廖康站在下面有些害怕的看著付一旬的背影,那怒火簡直都快具現化了,而且,老大拜托快放過你的那雙國寶級的手!

    白慕琳晚上來找付一旬的時候,付一旬已經冷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開著自己的車跟在她后面。

    廖康想了想畫室里那些被付一旬用畫筆划到爛的堪比被凌遲了的畫紙,有些不放心的開著車子跟了上去。

    就像白慕琳說的,小酒吧環境很好,干淨,人也不多。在酒吧里的人多是之前跟她一起去青市的那些人。

    白慕珍一看到付一旬立刻就迎了上去,卻因為不敢跟付一旬說話,只好對白慕琳嬌聲抱怨,“姐姐,你怎麼來的這麼晚?他們都在灌我酒,好討厭哦。”

    在后面的廖康聽得一陣頭皮發麻,一開始他覺得白慕珍跟他妹妹廖錦溪是有點類似的,都是膽小但又喜歡裝腔作勢的人,不過后來他才發現,他真是冤枉了自家妹妹了。

    廖錦溪的膽小是針對每一個人的,可見她對自己有几斤几兩又是個什麼身份很清楚,白慕珍卻是只對付一旬一個人膽小,但是又對他存著某些心思,于是次次都是干各種蠢事說各種蠢話來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動不動就嬌里嬌氣哭哭啼啼的,實在很煩。

    付一旬直接無視白慕珍往里走,在吧台處坐下,正在里面談天說地哈哈大笑的人見此聲音都弱了下來,不敢吵到他。

    白慕琳安撫好白慕珍,走到付一旬身邊,見他已經在喝了,笑著讓酒保也給自己倒一杯,“碰一個?”

    付一旬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話,自顧自的喝著,腦子里梨安辛那回蕩了一整個下午的話還在回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傅傾流那張對他冷嘲熱諷冷漠的臉不停的冒出來,搞得他整個人心煩意亂胸悶難受。

    白慕琳眸光微動,放下杯子溫柔的笑了笑,“怎麼?這是在借酒消愁?一副失戀了的模樣。”

    付一旬冷冷的扯了扯嘴角。

    “嗯,讓我猜猜,難道……是那位傅小姐嗎?”

    “胡說八道。”付一旬冷冷的道,仰頭一口灌了杯里的酒,咽喉几乎要被灼燒起來的感覺一直蔓延到胃部,卻怎麼也暖不到心里去。

    “真的是胡說八道嗎?前一段時間你在青市呆那麼長時間,我感覺好像也是因為傅小姐啊,怎麼這種事還不能跟我說嗎?”白慕琳微微蹙著眉看著他,就像一個在關心弟弟的姐姐。

    付一旬看了她一眼,低下頭看著杯里的酒,沒說話。

    “你……”

    “什麼?!”一聲驚叫,坐在不遠處一直悄悄豎著耳朵聽著白慕琳和付一旬說話的白慕珍就像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什麼,難以置信的瞪著付一旬,“你竟然喜歡上那個叫傅傾流的女人了?!有沒有搞錯啊?”

    付一旬皺了皺眉,厭惡的瞥了她一眼,白慕珍卻像被這一眼踩到了痛腳,立刻三兩步靠了過來,憤怒難堪的好像被心儀的未來駙馬嫌棄反而選擇了平民女的,高高在上的公主,聲音尖的可怕,把酒吧里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天吶!你……你那是什麼眼光?你竟然看上那種女人!別忘了她的過去和她的那個孩子!那種肮髒低賤的女人,你怎麼能……”

    “砰!”一個玻璃杯驟然在她腳邊碎開,嚇得白慕珍聲音驟然消失,往后退了一步。

    白慕琳驚愕的看著付一旬。

    “你說誰肮髒低賤?”付一旬神色森然的看著白慕珍。

    白慕珍被嚇得几乎要心肌梗塞,呼吸都有點不順暢起來的瞪著付一旬,若是往常她肯定直接哭哭啼啼不敢再招惹了,今天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刺激到了,眼眶一紅,一邊掉眼淚還一邊控訴,“我有說錯嗎?那麼多家世高貴的女人你看不上眼,偏偏看上傅傾流那個女人,你把我和姐姐放在哪里?我……”

    “你跟她相提並論?”付一旬冷笑,“你算個什麼東西敢跟她相提並論?傅傾流過去怎麼樣,她背后也是傅家,那是傳承了好几代的豪門貴族,你這種仰仗兄嫂鼻息的暴發戶也敢說她肮髒低賤?”

    白慕珍瞪大眼后退了好几步。

    付一旬嫌惡的起身離開。

    廖康一邊跟上一邊回頭看了几眼,心想先生是把今天的火氣借著那點酒精都發泄出來了,竟然忘記了白慕琳也在呢,看看白慕琳的臉色,真是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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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20:15:00 |只看該作者
079 疑。

    由于三人說的是中文,現場的大部分朋友是聽不懂他們說了什麼的,只是那視線也讓白慕琳感到難堪至極,然而更讓她覺得難以接受的,是付一旬對傅傾流的維護!如果不是白慕珍這麼一鬧,她竟然都不知道,原來她和她家在他眼里竟然都比不上傅傾流!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白慕琳氣得全身顫抖,同時心里升起一股恐慌,這都過去這麼一段時間了,以付一旬的驕傲和自制力他竟然還會為傅傾流生氣發怒,這是什麼意思?不!絕對不是她想的那樣,絕對不是!

    白慕琳沒時間理會哭哭啼啼的白慕珍,她沉著臉離開酒吧回到家里,臉色森然可怕。

    “喂,去找些人,把傅傾流做掉。”她對著電話陰森森的說道,忽然間想起什麼,她又道:“不,把她做掉之前,我要一份錄像帶,你知道的。”

    “傅傾流……十里畫廊那個經理嗎?”因為白慕琳之前對傅傾流並不在意,所以對她也沒有下多大的功夫和心思,連關于她的資料也沒有仔細調查過,所以那頭的人對傅傾流的印象不深刻。

    “沒錯。”

    “知道了。”

    “這次找好點的,別再給我找前兩次那樣的,一點小事都辦不好,一個小孩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沒半點用處!”白慕琳說著,忽然想起什麼,“九寨,你去九寨下單吧。”

    “九寨?”那邊的人顯然很驚訝,“可是……”

    “錢不是問題,而且九寨二堂主之前欠了我哥一個小人情,你去用掉。”只有九寨的人去處理,才能万無一失,並且絕對不會留下線索讓別人查到。

    掛上電話,白慕琳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眼里一種極為扭曲瘋狂的東西在沉浮,她就不相信了,就算現在付一旬對傅傾流還余情未了,看到那樣的錄像帶,他還能不死心!她這輩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若是得不到付一旬,其他人也休想得到!他是她一個人的!

    第二天,付一旬接到了京城來的電話,那位軍人一樣威嚴不容置喙的男人讓他回去一趟,說是有事。

    **

    寒風涼颼颼的刮著,十一月份的青市已是冬天。

    “汪汪!”

    傅傾流被騎士的叫聲驚醒,還有些出神的低頭,看到騎士搖著尾巴,嘴上咬著牽引繩,巴巴的望著傅傾流。

    已經晚飯過后了。

    傅傾流前段時間忽然興起,每天吃完晚飯帶著它出去遛遛,結果騎士現在天天下午吃完飯就自覺的咬著牽引繩過來要求出去遛。

    傅傾流揉了揉臉,有氣無力的道:“騎士你好煩。”

    騎士走到傅傾流腳邊蹭著她的腿,撒嬌的哼著。

    這狗真是又黏人又煩。傅傾流被蹭的沒脾氣,“好吧好吧,走走走。”

    穿上外套,傅傾流彎下腰把牽引繩給騎士套上,騎士興衝衝的走在前面,四個腳丫子跳舞般的顯得特別有歡樂的節奏。

    傅傾流穿著大衣戴著一頂針織帽,不甘不願的拉著牽引繩帶騎士剛剛走出公寓區,身后兩輛車子慢悠悠的跟著。

    莫成風一只手伸在外面彈著煙蒂,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慢悠悠的轉,一雙鳳眼含著笑的看著前面連走路都透著一股慵懶勁儿的女人。除了一天一束花之外,一有時間他都跟只甩不掉的鼻涕蟲一樣的跟著她,哪怕傅傾流根本不理他也不給他好臉色看,哪怕還有一個討厭鬼夏君寧和鐘安琪在那里礙事。

    莫成風跟著傅傾流,鐘安琪跟著莫成風。自從莫成風又從港城跑到青市來后,就是這樣的行為模式,這種模式十分怪異,偏偏他們還就這麼一直堅持下來了。

    傅傾流自是知道莫成風和鐘安琪跟在后面的,可惜他似乎知道一下車就會被打,就這麼跟著,輕易不敢下車來。至于那個叫鐘安琪的莫成風的未婚妻,傅傾流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不阻止他只是這麼寸步不離的跟著他有什麼用?

    一段時間下來,傅傾流也就不管了,愛跟就跟吧,只要不打擾她正常生活就無所謂。

    到底是牧羊犬,特別喜歡跑,傅傾流牽著它走到一個人少的廣場,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球扔出去,被解開牽引繩的騎士立刻就歡樂的不成樣的撒著腳丫子跑去追球。

    傅傾流站在原地看著騎士追著球跑遠,被帽子壓著的發被風吹得有些亂,一對手牽手牽著一只白色薩摩耶的情侶從她身邊經過,她原先是盯著那只漂亮的薩摩耶犬,不知什麼時候卻轉移了視線看著那對情侶出神,直到騎士咬著球跑回來在她腳邊蹭,傅傾流才回過神來。

    傅傾流從騎士嘴里接過球又扔出去,看著騎士又跑著去追,忽然眼角掃過一道黑色的人影,她莫名警覺的側頭看過去,那抹黑色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了看莫成風和鐘安琪停車的方向,確認兩人還在那里。

    錯覺?傅傾流微微眯起眼,找了個位置背對著方才看到人影的方向坐下來,拿出手機打開照相機把鏡頭轉到前面來,悄悄的對著后面,可直到騎士咬著球回來,她也沒有抓到什麼可疑的人影。

    果然是錯覺嗎?傅傾流皺了皺眉,她沒忘記當初抄襲事件的時候,那群恰好跟趙敏慧助理雇了同一群人要殺她的幕后黑手……

    大概是因為曾經跟一位退伍軍人學過七年的武,所以傅傾流受了他的影響對很多事情都很敏感,她帶著騎士回家后就給傅謹鈺班主任打了個電話。

    傅謹鈺這段時間每星期都會被傅傾流接回家,雖然有時候討厭的莫書豪會跟著,但是真的甜的不能再甜,他以前怎麼渴望卻都得不到的媽媽的懷抱啊晚安吻啊床頭故事啊都有了!聽了傅傾流的囑咐,他非常聽話的表示知道了,會在學校呆著好好讀書的,去京城參加比賽的時候一定會贏的!

    第二天傅傾流心里那種山雨欲來的危機感還是存在。她在電腦查了半天沒找到合適的保全公司,又不想去問夏君寧麻煩他,也不想讓遠在蘭市的那個人知道替她擔心,所以在莫成風和以前一樣准備調轉車頭回家去的時候走了過去。

    她還沒敲車窗呢,莫成風就已經自己把車窗滑了下來,露出他那張滿臉俊帥邪氣的臉。

    “你的保鏢呢?”

    莫成風立刻露出警惕的眼神,委屈的控訴,“我都沒吵你!”

    “誰說要打你了?”傅傾流翻了個白眼給他,慢條斯理的道:“問你個問題,你家保鏢在哪個保全公司雇的?”

    “你不是要雇保鏢防我吧?”

    “你多大的臉啊,還要我專門雇保鏢防你,快說。”

    莫成風被命令的身心愉快,笑眯眯的道:“你需要保鏢干什麼?我直接撥几個借你好了……誒誒!別走,我保鏢是我家自己養的,你要找好的保全公司我給你介紹啊!保證跟我家的保鏢一樣厲害,都是退伍特種兵!”

    從莫成風手里拿到了那家保全公司的電話,是聽都沒聽說過的名字,不過很正常,真正厲害又有背景的保全公司是不會出現在網上讓你查到的。

    傅傾流一邊走進公寓樓等電梯,一邊拿著手機正准備撥電話,就接到了梨安辛的電話,他說他要在國內辦一次展,想要在十里畫廊辦,希望身為東道主的她去接機。

    從法國回來后傅傾流跟梨安辛倒是有保持聯系,通常都是梨安辛主動,多是噓寒問暖,傅傾流感覺到他對她的好是發自內心的,並不求回報的那種,她為梨安辛對她的這種態度感到困惑,卻沒有辦法對他的這份關心視而不見。

    “好,明天下午兩點是吧,我會去接你的。”

    傅傾流掛上電話走出電梯,恰好看到又搬著几個快遞在開門的夏君寧。

    “傾流。”夏君寧看到傅傾流,抱緊懷里的箱子喊道。

    傅傾流點點頭,不甚在意的掃過他的几箱快遞,“又是你姐姐給你寄過來的?衣服?”

    “嗯。我剛剛好像聽到你要去接機?”夏君寧岔開話題。

    “對。”

    “几點?”

    “下午兩點。”

    “那正好一起吧,我明天下午兩點也去機場接個人。”

    “你姐?”傅傾流挑了挑眉梢。

    夏君寧溫潤的笑微不可查的僵了僵,“不是,是生意伙伴。”

    傅傾流點點頭,回到自己的公寓。

    **

    天空有些陰沉,找不到絲縷陽光,刮來的風也是冷冰冰的。

    傅傾流從頭到尾全副武裝,脖子上的圍巾都遮到了鼻子上,一張臉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要不是熟悉她的,當真是認都認不出來。

    夏君寧要接的生意伙伴和梨安辛一起出來,梨安辛几乎是一眼就認出了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傅傾流,看著她那副圓滾滾的企鵝似的模樣,有些忍俊不禁。

    “早知道你這麼怕冷,就不讓你來接了。”梨安辛走過來笑道。

    傅傾流眼眸微微半眯,透著一股貓一樣的慵懶,聲音從圍巾后面傳出,“誰讓梨大畫家要在我們畫廊辦展呢?給了我們畫廊這麼大一單生意,我不親自來接,哪里說得過去?”

    梨安辛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一些,就像一個對妹妹充滿慈愛的哥哥,他正想說什麼,忽然被邊上的夏君寧打斷。

    “傾流,我就先走一步了。”夏君寧說道,他身邊還有他的生意伙伴。

    “你是……”梨安辛忽然看著夏君寧有些驚疑不定的出聲。

    夏君寧疑惑的看著梨安辛。

    “他是梨安辛,斯柏森畫廊的畫家。”傅傾流給夏君寧解釋。

    夏君寧點點頭,“我是夏君寧,長寧科技總裁。”

    夏君寧還有重要的生意伙伴在,只是打量了梨安辛一番,並沒有跟梨安辛多說几句話就走了,梨安辛神色復雜怪異的看著夏君寧的背影,然后看向傅傾流。

    “他姓夏?”

    “要不然呢?怎麼了?你以前見過君寧?”

    梨安辛看著夏君寧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几秒后才轉過頭對傅傾流笑了笑,“走吧。”

    傅傾流點頭,兩人往機場外走了几步,忽然聽到身后一陣細微但又很明顯的驚呼,此起彼伏的。

    傅傾流低頭看手機沒注意,梨安辛卻扭頭看了過去,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

    傅傾流走了兩步發現梨安辛沒跟上來,轉身,“怎麼……”

    聲音驟然頓住。

    傅傾流看著那個戴著墨鏡從不遠處往這邊走的男人,依舊是棕色的半長卷發,依舊一身神秘古老貴族的傲慢矜貴氣質,哪怕戴著副墨鏡,露在外面的薄唇和尖俏的下巴都顯得那樣精致完美,存在感十足。

    難怪那些人都以為見到了明星,還不知道他是誰就已經先驚呼出聲了。

    時隔半個多月,再見到對方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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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20:15:23 |只看該作者
080 付付嚇壞了!

    傅傾流以為,這個世界那麼大,青市只是這偌大華夏國土里小小的一隅,只要雙方都不願意,就怎麼也不會有再次見面的機會。

    四周仿佛靜了下來,以至于他的腳步聲清晰的在耳邊響動,他朝她走來,越來越近……然后,毫不停留的從她身邊走過。

    就像一道風,只余下那種淺淡舒適的纖塵不染的干淨味道。

    廖康推著兩人的行李匆匆跟著從兩人身邊走過,眼角掃過梨安辛,然后落在傅傾流身上,復雜的叫人看不清。

    傅傾流被拉回到了喧囂的現實中,仿佛方才的安靜不曾出現,她看向梨安辛,神色平靜的仿佛未曾翻起絲毫波瀾,“走吧。”

    梨安辛看著前面的傅傾流,神色復雜難辨。

    付一旬坐在后座,棕色的眼眸冷冷的看著傅傾流和梨安辛有說有笑的上了一輛車子,車內的氣壓低的叫人有些呼吸困難。

    “我要去的是京城,誰讓你買青市的機票?”付一旬有些陰郁的質問。

    廖康這時候哪敢反駁說是你讓他買青市的機票的?再說了,就算是他買錯了機票,大爺您上機前干嘛不說啊?隨時可以改嘛!

    “還不走?”

    廖康趕緊推一把邊上不停流汗的司機,司機連連點頭,啟動車子。

    傅傾流直接送梨安辛去了十里畫廊,池非早就在門口等著了,見人來連忙迎上去,熱情的道:“梨大師!歡迎歡迎!您能來真是叫十里畫廊蓬蓽生輝啊!”

    “大師不敢當,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梨安辛沒有絲毫架子的道。

    傅傾流聽他們互相寒暄了几句,就沒興趣了,慢條斯理的道:“嗯,你們聊吧,我先走一步了,有事再給我電話。”

    池非早就習慣傅傾流這甩手掌櫃的德行了,梨安辛也不介意,點點頭讓她走了。

    池非盡責認真的跟梨安辛說畫展的事,結果說著說著,他發現梨安辛比起自己的畫展,更關心的好像是夏君寧和傅傾流的事,叫池非不得不懷疑傅傾流是不是又惹桃花了,同時也為夏君寧感到憂心,這剛走一個付一旬,又來一個勁敵梨安辛,雖然梨安辛年紀大了點,但是三十几歲的成熟男人也是很有魅力的。

    梨安辛坐計程車回酒店,在套房里坐了一會儿后,終于還是沒忍住撥了個電話出去,“幫我查一下長寧科技總裁夏君寧。”

    **

    車子在下午三點多車流量少的可憐的郊外公路上慢悠悠的前行,一如她主人慢吞吞的性子。

    傅傾流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油門踩下去一點點,車子好像慢的快要停下來,騎自行車的人都超過了她。

    放在口袋里的手機振動了起來,傅傾流干脆把車子停靠在路邊,來電顯示是廖錦溪,自從上次兩人一起逛街后,偶爾有聯系。

    “怎麼?”

    “哇,你在干什麼啊?大白天的有氣無力的!”廖錦溪顯得活潑的聲音從那邊傳來,聽聲音似乎很高興。

    “說事。”

    廖錦溪噘了噘嘴,有點委屈,“好啦,我哥回來啦,我又從他口袋里撬了點錢,要不要一起去逛街?我上次又看中了一條裙子哦!”

    這女人厚顏無恥的挺坦蕩的,千方百計從廖康口袋里挖錢一點儿都不客氣,不過能把自家膽小鬼妹妹養成這幅德行,也可見廖康雖然面上嫌棄廖錦溪,但卻是真疼愛著的。

    “嗯……不去。”傅傾流向來對逛街沒興趣。

    “干嘛不去啊?你忘記你上次在商城辦的造型館會員了嗎?那麼貴,你不去做几次多浪費啊!”

    “會員卡不是給你了嗎?”傅傾流慢悠悠的說著,窗戶忽然被敲了敲,傅傾流微微一驚,看到一抹高大的人影在窗外,她握著手機的手一緊,看向另一邊,從后視鏡看到,有人正在弄破她的車胎。

    “哎呀,那不一樣,你……”

    “錦溪,有件事請你幫忙。”傅傾流看著前方將她的去路擋住的出租車,還有兩邊窗外的高大人影。

    她懷疑過可能上次沒弄死她的人又想下手了,昨天已經雇了保鏢,那些保鏢現在應該已經下了飛機在她公寓里等她,然而她沒想到,對方行動那麼迅速,她的保鏢恐怕派不上用場了……

    “呃……什麼?”

    “幫我報警,我在南環大道中,有人綁架我。”她的語氣平靜的好像不是有人綁架,而是有人請她去喝茶。

    “什麼……”

    “砰!”窗戶被砸了開,傅傾流摁掉電話護住腦袋不讓碎片傷到她的腦袋。

    “喂!”廖錦溪瞪大眼看著被掛掉的手機。

    她還站在付一旬別墅前的院子里,包包里還揣著剛從廖康口袋里挖出來的卡,呆呆的瞪著手機兩秒,然后一臉如喪考妣的衝進別墅,“哥!救命啊!哥!”

    廖康被嚇了一大跳,“又怎麼了?”

    “那個……那個……”廖錦溪指著自己的手機,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剛剛我打電話約……約傅傾流去逛街,她讓我幫她報警,說有人綁架她……”

    “什麼?!”廖康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這是真的嗎?”

    傅傾流顯然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身后傳來“咚”的一聲響,廖康回頭,看到付一旬臉上一瞬間的驚惶,腳邊是掉落在地的礦泉水……

    **

    九寨是國內頗為隱秘的一股勢力,誰也不知道它的背后大BOSS是誰,有人說它是和美國白帝國集團一樣性質的軍火商、黑道勢力。也有人說它是殺手集團,只要你敢下單,只要你付得起價錢,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事,並且成功率百分百,偏偏又沒有人能抓得到他們的辮子,以至于這群人在山上逍遙快活。

    而這個九寨的模樣像很久以前的那種土匪寨,大大的木門,木制圍牆延伸向兩邊將這個寨子圈起。門兩邊分別有一個高台,有人在上面看守,夜晚還點起火把。

    里面是一間間最多兩層樓高的土屋,圓頂,往上支起的窗戶。

    最顯眼的一棟土樓是這些小土屋的好几十倍,環狀,中間鏤空,大概五層樓,窗戶一排排圓著過去,特別容易讓人聯想到一大群熱情不拘小節的漢子生活在一起,光著膀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喧嘩吵鬧的場面。

    在現在這個年代,這種建筑簡直可以稱為文化遺產了,可惜它叫九寨,就是個傳說中的土匪窩!

    並且是個看似住的古朴,實際上富得流油的土匪窩。

    兩架F—77型號的直升機放在那里,竟然被一群小孩當成玩具在玩!

    被噴成迷彩色的越野車開進了寨子里,一直開到最大的那棟土樓前,一個高大威猛的漢子一手夾著被套在麻袋里的傅傾流,輕輕松松的像夾了只小雞似的走進去。

    傅傾流在迷迷糊糊中聽到一陣刺激神經的喧鬧聲,隱約聽到有人在說話,卻聽不清楚什麼,然后喧鬧的聲音漸漸的遠了去,漸漸安靜了下來,被放到了一個陰涼的地方。

    那人走出房間,一出去就被狠狠刮了一巴掌。

    “你找死!不知道寨子的規矩?你怎麼什麼生意都接?接這種生意,掉不掉價?!”

    那人身形高大威猛,可就是人很木訥,被打了也不生氣,低著頭吶吶的道:“可、可是這是二堂主吩咐的……說、說是要還人情……”

    “我呸!二堂主算個屁!他的手還是當家親手折斷的!仗著八百年前他爹救過當家一命就得意忘形,連風小姐也敢妄想染指,誰不知道那是咱當家的的女人?至于什麼還人情,呸!我看他是看上人家姑娘長得好看動了邪心了吧?也不知道這種人當家怎麼能忍受他那麼久!”說話的男人是個中年人,說的口沫橫飛,一臉怒氣。

    “那……那……”

    中年男人喘了兩口氣,眼珠子轉了轉,“算了,你把人帶去二堂主那里吧。記得這件事保密,我什麼都不知道。”正愁找不到機會把他拉下馬呢,剛好趁著這次機會弄死他,至于那個可憐的女人……誰管她?

    “欸。”

    高大個又轉身進屋把傅傾流給扛出去。

    傅傾流被注射了藥物,大概就像那個中年男人說的,九寨的二堂主就是看上了她那張臉,要求去綁她的人不准弄傷她,因此傅傾流倒是沒有受什麼皮肉苦,只是這半睡半醒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覺卻是比疼痛還要讓人難以忍受。

    傅傾流被扛進一個房間,放在一張床上,有人出去了,把門給關了上去。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窗外的光線漸漸暗下,變成跳躍的火光。

    傅傾流咬著舌尖,用盡了全身僅有的那點力氣,累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終于費勁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然而此時,門被推了開,一個瘦猴似的一臉猥瑣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看到坐在床上因為沒有力氣而透著一股若柳扶風味道的傅傾流,眼睛蹭的賊亮,精光四閃。

    “嘿嘿嘿……嘖嘖嘖,還好我先看了下你的相片,要不然豈不是便宜了那幫臭烘烘的下人?”

    傅傾流坐在床上有些睜不開眼看著這男人,迷離中透著一股狠,就像被逼到絕境准備跟獵人同歸于盡的狼。

    “嘿嘿嘿別急別急,等會儿,不這樣,那筆錢可就拿不到了。”男人一邊笑著一邊拿出一台錄像機,繞著床走了一圈找角度,把錄像機放上去,然后迫不及待的扯下皮帶朝傅傾流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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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20:15:44 |只看該作者
081 最寶貴的!

    傅傾流軟綿綿的被壓進床上,男人猴急的啃著她的脖子,惡心黏膩的感覺讓傅傾流眼里閃出一股戾氣,她動了動腦袋,把臉埋進那男人的頸側……

    “啊!”正陷于情欲之中的男人即刻抬頭痛叫出聲,傅傾流死死的咬著他的脖子,就像捕獲到獵物的食肉動物,死死的咬住獵物的頸動脈,若不是因為身上力氣還不夠,恐怕以她的眼里泄露出來的凶狠,估計一口就能把他的頸動脈給咬斷。

    “啊啊!給老子滾開!”男人想要站起身,脖子上一大塊肉卻被傅傾流咬著,她全身綿軟的重量扯得他站不起來,脖子上疼痛男人,他氣得一巴掌狠狠的拍在傅傾流的腦袋上。

    傅傾流覺得腦子驟然懵黑了下,嘴上卻咬的更加凶狠了。

    “啊!滾開!滾開!”

    “啪啪啪!”

    “來人啊!”

    “砰砰砰……”

    “來人……來……”

    男人漸漸的說不出話來,死不瞑目的躺在床上,臉上還殘留著驚恐的神情,被咬斷的頸動脈滾燙猩紅的鮮血咕嚕咕嚕的一股股涌出,傅傾流卻還死死的咬著不放,瞳孔几乎沒有焦距,好像咬著那塊肉是她的本能,猩紅的鮮血染了她一臉。

    “砰!”

    “二堂主!”大門被撞開,兩個光膀子的男人衝了進來,入目的就是二堂主驚恐的大睜著雙眼死不瞑目的模樣,一個纖細看起來一折就會斷掉的女人趴在他身上,死死的咬著他的脖子,那被血染紅的眼睛沒有焦距的看著他們,凶狠的就像美艷的厲鬼,生生嚇得他們后退了几步。

    **

    三十分鐘后。

    土樓中心大堂。這是土樓的最中心,抬頭可仰望星空,四周則都是一層層的環形走廊。

    此時,傅傾流正狼狽的趴在中間,那些走廊上都站滿了人往下看,他們似乎不愛用燈,火光跳動的在四周圍了一圈。

    她前面,並不在中心范圍的一個比地面高一點點的圓台上,有一張鋪著整張虎皮的大椅,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坐在上面,手上正拿著錄下先前二堂主房間發生的一幕的錄像機看著。

    他被一片陰影籠罩,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那陰影似乎給他披上一條沉厚的毯,顯得更加氣勢迫人。

    沒有人出聲,所有人都等著九寨的當家說話,對于這個咬死了他們二堂主的女人該怎麼處置。

    二堂主行事荒謬,之前還妄想染指風小姐,在他們眼里已經是個死人了,當家還留著他的命無非就是念著舊情,現在他竟然接了這種生意,已經觸犯了九寨的規矩,要是傅傾流沒有咬死他,他也是要被收拾掉的。可糟糕就糟糕在,傅傾流把人咬死了!

    九寨出了名的護短,就算二堂主是個垃圾,那也得由九寨的人處理,哪能容得下一個外人殺害?所以現在到底怎麼辦,誰也沒譜,等著當家決定。

    傅傾流意識已經清醒了,只是四肢依舊無力。她趴在地面,冷的渾身顫抖,臉上發上都是已經半凝固掉的血,叫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站在當家的身側的右衛也有幸看到錄像,看著傅傾流不由得心驚膽戰,心想果然從古自今,越漂亮的女人越狠毒,風小姐是一個,這個叫傅傾流的更是一個!這都被注射了能弄倒一頭牛的軟骨液了,竟然還能把一個男人的頸動脈咬斷,看看那眼神,媽呀,嚇死了!

    “這女人很適合九寨啊。”站在另一邊的左衛卻嘀咕道,聽聲音分明還帶著几分笑,“夠烈,夠狠,夠氣魄!我喜歡!”

    “也不怕哪天把你也咬死。”右衛嘴角抽了抽,小聲的嘀咕。

    兩人的聲音自然都落到了當家的耳里,只見他把手上的錄像機往邊上的桌上一放,站起身漸漸的走出陰影。

    那是一個很典型的北方漢子,身材高大,眼見著至少有一米九,体魄强健,結實卻並不糾結丑陋的富含力量的肌肉包裹在衣料下,特別男人的寸頭下面是一張刀削斧刻一般的面容,有一種相當粗獷逼人的帥氣,十分的搶眼,叫人一眼腦子里就冒出三個字:純爺們!

    只是那張酷帥的臉上卻有一道疤,從左眼角滑過臉頰到接近下巴處,就像一條蜈蚣趴在他的側臉上,從右邊看,這人帥的昏天暗地,可從另一邊看,猙獰丑陋如夜叉。

    他的氣質陰寒冷酷,鷹眸銳利的叫人不敢直視,身上帶著一種蠻不講理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狠辣辣的匪氣。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傅傾流,冷酷平淡的語氣就像只是在處理一條死魚,“扔進水牢,能不能活下來,看她自己。”

    “當家!”外面跑了個人進來,滿頭大汗,看了傅傾流一眼,咽了口口水,氣喘吁吁的道:“有人找上門了!”

    傅傾流心下莫名一動,眼眸就像跑進了明星,悄然的亮起,哪怕心里不停的否定壓制住那股期待和恐慌。

    當家的看向那人,那人在他耳邊道:“是京城付家那位。”

    當家的點點頭,鷹一般銳利的琥珀色眼眸掃過傅傾流,又轉身走回位置上,進來報告那人又跟飛毛腿似的跑了出去。

    並沒有讓人等多久,外面一陣喧鬧。

    付一旬沉著臉大步的穿過人們分開的道路,棕色的卷發和衣玦往兩邊飛起,不容侵犯的高貴氣質和强烈的存在感叫人紛紛側目,視線黏在他身上几乎下不來。

    “傾流!”他穿過人牆,毫不費勁的找到了狼狽的趴在中間的傅傾流,立即快步上前,甚至顧不得她全身髒兮兮臉上發上都是血的蹲下身把人抱進懷里。

    他緊緊的抱著她,一只手把她的腦袋微微用力的往懷里按,呼吸急促,就像心口缺掉的那一塊終于在這一刻重新填滿了。

    那股干淨的纖塵不染又溫柔的味道衝破了那股血腥味傳入鼻腔,她被緊緊的抱在懷里,溫度從他身上傳過來,暖的叫她眼眶發熱。

    “沒事了,沒事了……”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低喃著,不知道是說給傅傾流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

    “真是叫人不得不驚訝啊,付一旬。”低沉又充滿力量的聲音從那張虎皮大椅上傳來。

    “雷煞!”付一旬看向他,深邃精致的棕色眸子里森寒可怖的怒火滔天。

    “別這樣看我,九寨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我們不做這生意,你也別找我討債,你女人已經替她自己討回去了。”雷煞說著,拿起桌上的錄像機朝付一旬丟了過去,“你女人的脾氣可比你討喜多了。”

    付一旬伸手接住手上的錄像機,他冷冷的看了雷煞一眼,按下按鈕。

    被記錄下來的畫面開始播放,短短不到十分鐘的錄像,他捏著錄像機的手越來越緊,指尖毫無血色的白,被發的陰影遮擋住的面孔誰也看不清,卻能明顯的感覺到一種壓迫的几乎難以呼吸的東西從他身体里流淌而出,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漆黑的夜空就在頭頂,陰沉沉的壓迫著,仿佛要將付一旬肺部的氧氣都擠壓出來,以至于他的呼吸漸漸的都困難了起來,重重的艱難的呼吸了好几下,他把那個錄像機上掛著的繩子穿在手腕上,抱起傅傾流便往外走。

    “這就想走?”

    付一旬被攔住了。他森冷不耐的看向雷煞。

    “你單身匹馬的闖我九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也太不把我雷煞放在眼里了。”雷煞說著,從桌上拿起一碗酒几口喝干,碗重新放回桌面,碗底撞擊桌面的聲音不大,卻讓本就緊繃的氛圍更重上了一分。

    “你想怎樣?”

    “九寨的規矩:任何東西,進了九寨就是九寨的,想要從九寨拿走任何東西,就得拿你身上最貴重的東西來換。”雷煞嘴角勾起一抹趣味盎然的笑,一張臉,半張令人眩暈半張叫人嚇暈,“你身上最貴重的東西是什麼?”

    這時他身后的左衛笑眯眯的道:“付大藝术家身上最貴重的東西,當然是他那一雙手了,據說那雙手投保價值不下几個億呢。”

    這個投保數字似乎驚到了現場看熱鬧的所有人,一聲聲倒抽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傅傾流心下莫名一驚,想要看看付一旬,腦袋卻被他壓在懷里,稍微轉動都困難。

    “看來左衛已經給出答案了,今天你要是不留下你那雙手,恐怕就不能把人帶走了。其實也不用擔心,雖然她殺了我們二堂主,不過鑒于二堂主有錯在先,我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最多就在水牢里呆一段時間,如果她能熬住了,她的脾氣很合我們的胃口,九寨非常歡迎她的加入。左衛。”

    左衛是只笑眼狐狸,他几步上前走到付一旬面上,一只手在外衣內口袋里翻找,找出了一柄小刀,刀柄脫離刀鞘的時候發出一聲很鋒利的聲響,反射出來的凜冽寒光從付一旬的胸口上滑過,傅傾流猛地費勁掙扎想要抬頭,卻被更用力的壓制住。

    付一旬冷冷的看向雷煞。

    雷煞冷笑,“當年你付家滅我雷家的時候可是毫不留情的,現在你自己送上門,我只要你一雙手,已經是非常念舊情了。廢了自己的手,我放你們走,不然……呵呵。你這麼聰明,一定知道,如果不是我們允許,外人是出不去九寨,也進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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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你最珍貴!

    道上傳言,九寨的山詭異的像被詛咒了,外人要是擅自闖入,在山上走到死都走不出去,就是用直升機都會在空中莫名其妙的墜毀,所以九寨也成為鬼寨。

    大概是雷煞影響了其他人,整個土樓里的人霎時都殺氣騰騰的看著付一旬和傅傾流。

    緊繃的氣氛再次繃緊,就像一條已經被拉到極限的橡皮筋,隨時可能崩斷。

    傅傾流無比清晰的意識到,那個叫雷煞的男人是真的想要廢了付一旬的雙手,然而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抱著她的男人是誰?他是付一旬,大藝术家付一旬,二十一世紀最年輕最富盛名的絕世天才,他的手是國寶級珍貴的部件,是被稱為“上帝之手”的寶物,它怎麼可能會因為她而出現任何問題?這不可能的!

    那柄刀子就在她背后,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種仿佛化作實質的鋒芒,她不由得有些心慌,聲音很艱難的從咽喉里爬出,虛弱的好像她已經病入膏肓。

    “付……付一旬……”

    “嗯?”他把她抱的更上來一點,臉頰貼著她的頭頂,那個音節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輕要溫柔,以至于傅傾流心髒驀地一緊,抽疼的讓她身子驀地顫了顫,更加驚慌了起來。

    “你走……不……用你管我……走……”

    “放心吧,我怎麼可能會干那麼蠢的事?”付一旬的聲音輕輕的飄進耳朵里,悅耳動聽的就像那夜風輕輕的穿過葉間樹梢。

    “真的?”傅傾流被他的聲音催眠,疲倦無力的几乎要睡過去。

    “嗯。別擔心。”

    土樓里每一層的走廊里都擠滿了人,沒有人出聲,連呼吸都被下意識的屏住,場面靜的仿佛掉根針都能聽到。

    滴答……滴答……滴答……

    猩紅色的鮮血一滴滴的從他的右手手心滑落,藝术品般完美的上帝之手握著那把小刀的刀身,它的三片刀刃是如此鋒利,以至于輕而易舉的從三個手掌位置就割破了他的皮膚,陷進他的肉里,漸漸的逼近藏在里面的經脈神經,甚至于只要左衛把刀子抽走,就能將它們都割斷。

    對于一個需要精密的觸覺和靈敏十指的藝术家來說,斷過一次神經的手就意味著廢掉,因為哪怕再接起來,日常生活不受絲毫影響,也無法像以前那樣的靈敏,哪怕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大礙。

    付一旬面無表情的看著雷煞,冰冷的目光和滿是鮮血的手,跟他輕輕跟傅傾流說話的語氣形成極其鮮明的對比。

    雷煞也看著他,冷笑朝左臉扯起,以至于那半張臉更加的猙獰起來。

    “你們在干什麼?”一道略顯沙啞的似乎剛剛睡醒的女聲在一樓的人群外圍響起,驟然打破了這沉寂壓抑的氛圍。

    “雪姐來了!”

    “雪姐您醒了啊!”

    “雪姐今天依舊美麗動人啊!”

    “雪姐……”

    “雪姐……”

    人群摩西分海般飛快讓開一條道路,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少女一邊打哈欠一邊走進來,所過之處諂媚奉承聲不斷。

    她還有些惺忪的眼不甚在意的瞥了付一旬和傅傾流一眼,走到雷煞身邊,趕鴨子似的用手背打打他的肩膀,“去去去,過去點。干啥呀你們這是?”

    雷煞很聽話的往邊上挪了挪,讓她坐到自己身邊,見她穿著薄薄一件針織衫就出來了,連忙脫下外套給她裹上。

    右衛立刻上前道:“雪姐,這是……”他語速非常快的把事情解釋了一邊。

    “等等,你說那是誰?”風雪冷忽然挖了挖耳朵,難以置信的道。

    “呃,付一旬。”

    “付一旬!”風雪冷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他是付一旬?!左衛!你想讓我剁了你的手喂狗的話,就讓他的手受傷!”

    左衛那張笑眯眯的狐狸臉表情驀地一僵,連忙對付一旬道:“快松手!”

    風雪冷几步上前,一把推開左衛就想去碰付一旬的手,結果沒碰到,一是付一旬躲開了,二是她被拉開了。

    風雪冷一肚子火,立刻轉身揪著把她拉開的雷煞的耳朵,可憐雷煞人高馬大的,被揪著耳朵竟然不敢躲,整個人配合風雪冷的身高彎著腰,配著那身狠辣辣的氣勢,看起來很是滑稽。

    “該死!你明知道付一旬是我偶像,竟然敢傷他的手!我告訴你,他的手要是出什麼意外,我就削了你的海綿体給它陪葬!”

    左衛連忙跑回大椅后面,遠離家暴現場。

    “老婆,付一旬是京城付家的人,我跟你說過的,我雷家的仇人啊老婆!你不能幫著外人……”

    “呸!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雷家和付家斗了那麼多年拼的就是你死我活,他們早有覺悟,還用你報個鬼仇!”

    “可是……”

    “你還說?!你再說你再說!”風雪冷使勁擰著他耳朵。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不說了不說了,老婆快放手!兄弟們都看著呢!”

    若干兄弟們死魚眼表示,當家噠,弟兄們是圍觀了雪姐如何跟你硬碰硬彪悍對彪悍拳頭對手术刀的,將你這頭不羈的野狼調教成家養忠犬的全過程的,大家伙們早就已經習慣你人前狂帥酷霸拽,在雪姐面前慫包蛋的巨大反差了。

    付一旬被這一幕驚呆了。雷煞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清楚的很,要不然也不會真的去握那把匕首,但是眼前這一幕……誰告訴他是怎麼了?這還是那個“閻王”雷煞嗎?

    “哼!”風雪冷這才松開手,一張冷冷的小臉轉向付一旬時露出些許見到偶像的笑來,她走上前,“我是風雪冷,你應該知道我的。”

    付一旬握著滿手血的拳頭,盡量的遠離傅傾流不讓她看到,也不讓血落到她的衣服上,聽到風雪冷的話,他想了想,隨后眼里閃過一絲詫異,“醫學世家風家千金?”

    “對。”風雪冷笑了笑,“所以你最好給我看看你的手,我不希望你的手出現任何問題,我可是很厲害的手术外科醫生。”

    她不謙虛,實際上也不需要謙虛,年僅19歲就差點獲得諾貝爾醫學獎的醫學天才,何止是“很厲害”三個字可以概括的?

    不過讓付一旬驚訝的是,去年風家那邊就隱約的傳出風家大小姐在研究所失蹤的消息,警方甚至還進行了大規模的搜尋都沒有消息,后面怎麼樣他沒在意自然不知道,不過很顯然,風家那一群妹控不可能讓這麼個大寶貝在土匪窩里跟個土匪頭子過日子,雖然這土匪富得流油。

    付一旬這次沒有躲,有人很快把風雪冷的專屬醫藥箱拿來。

    付一旬的手傷到了很多毛細血管,從割傷的指腹、指關節和掌心流出,就像擰開的水龍頭一樣根本不會自己停下來,他的臉色已經出現失血到一定程度產生的蒼白。

    風雪冷冷著一張臉嚴肅快速的給他消毒止血,然后用繃帶把他這一整個右手手掌給纏起來,然后皺著眉道:“你的手……”

    話沒說多少,就被付一旬制止了。

    風雪冷怔了下,看向付一旬懷里的人,見她肩膀微顫,大概能聽到他們說的話。

    雷煞把風雪冷拉起來,冷冷的掃了付一旬一眼,還沒說話,小腹就被風雪冷一手肘給撞了下,對方眼神惡狠狠,好像在說:再瞪我偶像試試?!

    雷煞氣短,趁風雪冷不注意偷偷瞪了付一旬一眼,一揮手,“把他們送出去!”

    “這麼晚了,就讓他們留下來住一晚唄,這位小姐身上的藥性還沒過呢。”風雪冷還想要跟付一旬要簽名呢。

    “不行!九寨不允許外人留宿。”讓付一旬留下來看你對他又是殷勤又是笑的?想想都火大好嗎!沒見你對我那麼殷勤的時候!

    于是付一旬和傅傾流被送上了直升機,一直送到山腳下。

    廖康和一眾保鏢早在山腳下等的心焦如焚了,見付一旬平安帶著傅傾流從直升機上下來,看到傅傾流一臉血,廖康險些腳一軟倒地上,在陰暗的環境中也沒注意付一旬的右手,連忙拉開車門讓他抱著傅傾流上來,一排車子飛快的離開這個有點詭異的山疙瘩。

    今夜注定是個無眠夜,傅傾流被輕輕的放在床上,在那雙手即將從她身下抽出的時候忽然睜開眼,就像夜色中睜開眼的狼,森然狠厲。

    付一旬還未回神,猛地被拉了下倒在床上,傅傾流壓在他身上,雙手掐著他的脖子,包含怒氣的聲音就像已經醞釀多時的火山。

    “你瘋了嗎?我問你你瘋了嗎?!誰讓你多管閑事的?我跟你什麼關系需要你為我做這些?!你說!你說啊!”她死死的瞪著他,臉上還殘留著的血漬和眼里的怒火讓她看起來有一種毛骨悚然的美。

    她的力氣其實不大,体內還殘留著藥性,掐在他脖子上的力不痛不癢,付一旬卻沒有掙開,就這麼任由她掐著。深邃美麗的棕色眼眸倒映著她的面容,如同那日霧氣彌漫的冷杉林,美麗卻又叫人無法看清,隨時可能迷失在其中。

    他伸出手,按在她的后腦勺上,輕而易舉的就把她給壓進懷里,臉頰緊貼著她的頭側,聲音輕飄飄的在耳邊,“我也不知道……也許,你比我的手更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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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20:16:36 |只看該作者
083 在一起!

    傅傾流壓在他身上,重重的喘息著。

    付一旬看著頭上的天花板,然后抬起自己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右手掌,好一會儿閉了閉眼,忽然道:“我們試一下吧。”

    傅傾流的喘息漸漸綿長輕緩起來。

    “試著在一起,也許我能接受那些我以為自己沒法接受的,我們試一下吧……看在我今夜做的蠢事上。”

    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用了類似要挾的伎倆,他怕傅傾流不願意給他這個機會。

    現實給他認清自己心的時間不夠,但是他又很在意梨安辛說的話,他不想某一天自己發現自己非傅傾流不可的時候,傅傾流已經在別人的懷里,他也不想浪費太長的時間去證明這份感情是不是“真愛”。

    所以……就這樣吧,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他想,時間並不需要太長的。

    他已經知道,傅傾流這個女人有多狠了。傅傾流的呼吸漸漸靜了下來,她始終沒有回答,用最后的力氣把自己從他身上翻了下來。

    身邊的人起身了,不一會儿又來到她身邊,傅傾流感覺到柔軟溫熱濕潤的毛巾擦過她沾滿血的臉頰,然后是頭發,很舒服的感覺,舒服到她几乎漸漸陷入睡眠之中,可眉頭卻不受控制的皺著,透著一股難過憂愁。

    付一旬用沒有受傷的大拇指輕輕的將她撫平,不一會儿她又皺了起來,他又去撫平,不厭其煩的一次又一次,直到她終于徹底疲倦的睡了過去。

    他從藥箱里拿出藥,用棉簽沾著,輕輕的擦過她被打的青紫的眼角、蘋果肌和嘴角,她在睡眠中都被輕輕掃過的棉簽痛得皺起眉,付一旬有一種那些傷都是在他身上的感覺,否則他怎會覺得這麼痛?

    深邃的棕色眼眸倒映著她沉睡的面容,好一會儿彎下腰輕輕的親吻了下她的額頭,認真而虔誠,他給她掖好被腳,轉身出去。

    廖康正在樓下,聽到聲音猛地轉過頭去,面上還有未消失的震驚。他手上拿著付一旬帶回來的那個錄像機,上面正循環播放著傅傾流咬死那男人的一幕。

    短短不到十分鐘,那場面恐怖的程度堪比一部日式血腥恐怖片。

    付一旬把錄像機從他手中拿過來,“讓鄭醫生過來一趟,然后你可以回去了。”

    “先生……你和傅小姐……”聲音驟然頓住。

    不需要付一旬回答,廖康已經從他眼里看到一種無奈的妥協。他已經不再强求利用理智控制不受控制的自己,哪怕那個女人有著復雜的過去,還有一個跟別人生的孩子。

    廖康沒有再多說,又關心了兩句付一旬的手,憂心忡忡的離開了。

    付一旬拿著錄像坐在沙發上,等四十多歲的鄭醫生過來,帶他上樓給傅傾流檢查了一遍,確認她身上的傷都不嚴重離開后,一遍又一遍的看著那短短的不到十分鐘的錄像。

    僅開著的一盞吸頂燈不足以照亮整個客廳,昏黃的將他的影子聾拉在沙發上,那團影子一動不動,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

    清晨,人們推開窗戶,發現窗外銀裝素裹,地面屋檐樹木都穿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冬裝。

    這是青市這個冬季迎來的第一場雪。

    傅傾流從樓上下來,披著剛剛洗過的濕噠噠的頭發,穿著付一旬的毛衣,毛衣長到大腿貼近膝蓋,一雙白皙修長的腿裸露在外面。

    她帶著青紫的傷的面上沒有表情,神色慵懶漠然。

    她走到付一旬面前,伸出纖細漂亮的手拿走付一旬手上几乎要沒電的錄像機。

    付一旬抬頭,看到傅傾流看著里面自己的錄像,玫瑰花瓣般的唇角懶洋洋的扯了扯,透著一股涼意。

    “嚇到了?”傅傾流把視線從錄像上移開,落到難得頭發有些毛躁的付一旬臉上。

    付一旬沒有說話,只是平靜沉默的看著她。

    “你昨天說的話,是當個屁一樣的放掉,還是需要我的答案?”傅傾流隨手把錄像機扔進垃圾桶里,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問。

    這話說的,若是以往,付一旬肯定沒好氣,只是此時的氛圍很難讓人有心思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說。”

    “看到那個錄像,你該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傅傾流懶洋洋的抬起手覆上他精致鋒利的面頰,“我這麼狠的一個女人,你怎麼敢跟我提出那種要求?你有沒有想過,到時候万一你發現你接受不了我,我卻不能沒有你了,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又或者你非我不可了,我卻厭煩你了,你又該怎麼辦?”

    “這種事,如果不親身試驗,誰也不知道不是嗎?”付一旬忍住想要把她的手拉下來握在手心的衝動,她的手有點涼,指尖這麼輕飄飄的從他臉頰划過,就像划在他的心上一樣,那樣讓他忍不住覺得緊張,覺得呼吸不穩。

    “那后果呢?我說的那兩種可能性誰知道會不會真的發生?”

    “依照你的說法,不管哪種可能性倒霉的似乎都是我,你這麼狠心的鐵石心腸的女人,第一種可能性發生的機率遠比第二種小,就算真的奇跡的產生了第一種可能性,你也不可能會活不下去,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付一旬忽然有些挑釁的看她。

    傅傾流眼眸危險的眯了眯,付一旬毫不示弱的看回去,一時間仿佛有什麼在劈里啪啦的響動。

    付一旬忽的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腿上,按住她的后腦勺,吻住她的唇,傅傾流不甘示弱的抱住他的腦袋用力的回吻。

    這個吻充滿火藥味,包含著各種從之前就積累下來的激烈的情緒,凶猛的仿佛他們都想將對方吞下去,隱隱的帶著血腥味,急促的喘息和唇舌交纏的水聲在安靜的充滿藝术氣息的別墅客廳里作響,窗外白雪帶來的冷空氣都几乎要被這熱烈灼燒的滾燙起來。

    “先生,我帶你去……”廖康拿著鑰匙開門走進來,一抬眼就看到那一幕,霎時嚇得腿一軟,几乎連滾帶爬的退了回去,迅速的關上房門,心有余悸的做賊似的靠著牆。

    臥槽!這發展的也太快速了吧!好吧,他們本來就喜歡彼此,只是前面有些心理矛盾過不去,昨天經歷那事,現在干柴烈火的也沒什麼,只是親眼看到自己侍奉多年的潔癖狂竟然跟一個女人接吻,真是快亮瞎他的狗眼了!

    兩雙緊緊相貼的唇顯得有些艱難的分開,中間曖昧的扯出一條銀絲,不穩的喘息聲交融,兩人額頭抵著額頭,近距離的看著對方,帶著還未散去的欲望,還有那深處的愉悅,跳的極快的兩顆心髒心跳聲如此明顯。

    好一會儿,兩人呼吸漸漸穩定下來,傅傾流捧著他的臉道:“對著這張臉你也親的下去?”

    付一旬頓時臉一紅,眼里閃現羞惱。

    “我餓了。”傅傾流眼眸微微的彎起,打斷他的惱羞成怒。

    “……我煮了粥。”一只手別的不太方便,煮粥還是可以的。

    “那菜呢?”

    “讓廖康做。”

    于是廖康本是擔心付一旬的手擔心的睡不著,一大早過來想要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的,結果就被毫不客氣的使喚去炒菜,付一旬還不放心的盯著他的動作,看看他有沒有把什麼不該弄下去的東西弄下去,比如口水鼻涕什麼的。

    廖康因為來得急還沒吃早餐,多虧了他今天幫忙炒了菜,雖然被付一旬百般嫌棄,但是終于迎來了他的生平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跟自家雇主和疑似未來雇主夫人同桌吃飯的殊榮。

    他埋頭苦吃,不敢多看對面那兩人一眼。

    吃過早餐,廖康送付一旬去醫院檢查手,傅傾流本來也想去的,卻被付一旬以她沒有衣服穿和臉上的傷為由把她留在了家里。

    看著廖康開著付一旬的白色法拉利載著付一旬消失在視線中,穿著付一旬的西裝外套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傅傾流好一會儿才轉身往回走。

    院子里的花草都被白雪覆蓋著,看不到一丁點儿綠色,踩在柔軟冰冷的白雪上,傅傾流忽然回頭看了眼自己留下的一串腳印,又看向這棟如同他的主人一樣矜貴傲慢的別墅。

    她一步步的走進別墅中,卻不能確定,是不是能像走進這棟房子一樣,走進那個男人的心里深處。

    不記得是在哪里看到過的了,曖昧的片段總是美好愉快的,因為不用付出任何心力代價,而在一起,就意味著要接受對方生命中最沉重最晦暗的部分。

    她的那些沉重和晦暗,付一旬那種從心理到身体都苛刻到極點的潔癖狂,真的能接受嗎?誰也不知道,會答應付一旬,大概是因為她還不夠狠的徹底吧,不過這樣也好,到時候如果分開,彼此都不用再心存幻想和期待,而沒有幻想和期待,就不會覺得空洞了。

    人生有時總要狠下心來賭一把。

    所以,她不會跟他說關于傅謹鈺,關于她的那些過去了,就讓他這麼以為吧,如果大部分人眼中的有著那樣復雜難堪的過去的傅傾流他真的可以接受,那麼她就相信他們真的可以相濡以沫真的有未來,而不是單純的只是因為初次動心斷不掉而迷惑了他自己。

    那時候,她再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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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20:16:58 |只看該作者
084 主權。

    傅傾流上了三樓,三樓有付一旬的書房和一個空房間。傅傾流推開書房的門,依舊是整潔的地板都倒映著人影,整体是黑白色的,看起來冷硬又矜貴,很大一個書架占據了一整面的牆,只是因為付一旬今年才在這個別墅里住的比較久,書架上的書並不多。

    傅傾流看到了他傷了腿住院時看的那本原文書,伸手拿了下來,走到書桌后面,目光一掃,看到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邊上,放著一個看起來挺有趣的筆筒。

    筆筒被均勻的涂成了綠色,前后凹凸,凸出來的部分用紅色和黑色的顏料涂成七星瓢蟲的模樣,乍一看過去,還以為真的有只紅色的大瓢蟲趴在上面。這玩意儿有趣是有趣,但是怎麼看都不像該屬于這個房子的,更應該擺在活潑天真一點的人的房間里,付一旬怎麼能忍受這樣不符合他格調的東西在他的書房里?

    傅傾流看啊看,忽然覺得這個筆筒有點眼熟,只是還沒想起在哪看到過呢,隱約就被邊上突然響起的電話給嚇了一跳。

    傅傾流考慮了兩秒,伸手拿起話筒。

    “喂?”

    付一旬的聲音傳過來:“有人找你。等一下。”

    傅傾流怔了下,便聽到那邊傳來池非的聲音,“傾流?”

    “哦,是我。怎麼了?”

    “打你電話打不通,你又出什麼狀況了?”池非抱怨,對近段時間傅傾流一次接一次的大小事件心有余悸。

    “沒什麼狀況,就是掉了,你找我什麼事?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我在醫院跟Simon先生遇到的,小鳶發高燒了我帶她來醫院看看,早上給你打了好几個電話打不通,這兩天我恐怕得請假了,就是梨先生的展我有點放心不下。”

    “嗯,行吧,你好好照顧小鳶,梨安辛的展我來處理。”

    “那就好……話說,”池非壓低了聲音,悄聲問道:“你和Simon先生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他那里?你們不會是……和好了吧?”

    “對。”傅傾流坦然,“對了,你電話別掛,我有事問廖先生。”

    池非表情有些糾結的把手機遞給廖康,目光掃過邊上看起來依舊跟個古老貴族一樣的付一旬,僵硬的跟廖康打聲招呼就抱著池鳶去打針了。

    廖康把廖錦溪的電話號碼報給傅傾流后,看著已經開始對外宣示主權眼里滿是傲慢的愉悅的付一旬,心下暗嘆,結果他們拐了一小圈,又拐到了一起去?

    **

    廖錦溪接到傅傾流電話后火速的趕了過來,還沒忘記傅傾流拜托她的事,結果一進門就看到傅傾流穿著付一旬的衣服還有那臉上的傷,頓時驚呆了,手上拎著的几個服裝袋也掉到了地上。

    傅傾流淡定的撿起來往回走,廖錦溪遲緩的回神,磕磕碰碰一臉難以置信的追上來,“你你你你你……他他他他……你們你們你們……”

    她一路結結巴巴的跟著傅傾流進了一樓廁所,直到傅傾流脫掉了身上的付一旬的衣服,露出凹凸有致的姣好身材,她才捂著臉有點不好意思的退出去,閉上嘴。

    直到傅傾流換好衣服出來,她才又黏上去問:“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那些該死的綁架犯打的嗎?會不會毀容啊天啊!還有你和付一旬到底怎麼回事?昨天你出事后我看他的態度就不對勁,你們兩個該不會……”

    “對啊。”傅傾流走到沙發上穿鞋襪,頭也不回的應聲。

    “你真把付一旬那個世界級大師、世界級鑽石單身漢給那個啥了?”

    “那個啥是什麼東西?”傅傾流站起身走了兩步,覺得這新鞋子挺合腳也挺漂亮的,廖錦溪眼光還是不錯的。

    “就是……就是泡到手了啊!”廖錦溪跟屁蟲似的的跟在她身后。

    “對。”

    傅傾流以為廖錦溪會驚呼她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才釣到付一旬這種級別的金龜婿,卻不料她驟然緊張兮兮的來了句:“你不要命啦!”

    傅傾流驚訝的看著她。

    廖錦溪壓低了聲音,怕被空氣里的塵埃聽到似的,緊張的看著她,“付一旬是白慕琳看上的男人,你敢跟她搶,她分分鐘弄死你!我跟你講,你和付一旬的關系如果是之前就已經有苗頭的話,我都懷疑你昨天被綁架是她搞的鬼了!”

    傅傾流眼眸微動,看了廖錦溪一眼,走到沙發上坐下,拍拍身邊的位置,“怎麼說?”

    廖錦溪走到傅傾流身邊坐下,對傅傾流緊張又誇張的道:“你不知道,白慕琳她家,不對,應該說她哥哥娶的老婆有多厲害!你知道美國有個白帝國集團嗎?據說那是歐美最大的軍火商,黑白兩道上的人都退避三舍不敢招惹他們!”

    “然后呢?”

    “她哥啊,她哥娶的老婆是白帝國集團BOSS的親妹妹!據說是世界上唯一一個跟他有血緣關系的妹妹!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憑他們家那小暴發戶誰會這麼推崇她啊。”廖錦溪那點裝腔作勢的毛病又犯了,輕蔑了白慕琳一下下,然后又膽小的道:“你可千万別跟別人說這是我告訴你的啊,我就是想告訴你,白慕琳很危險,我哥都不讓我跟她靠太近,說怕我被賣了還幫她數錢,我哪有那麼笨啊。”

    傅傾流垂下眸沉思,白帝國她是知道的,她還知道白帝國的BOSS叫白莫離,但是白帝國的BOSS有個妹妹這件事,她還真不知道。如果白慕琳他們真的有跟白帝國扯上關系,那麼白慕琳敢做和能做到的事可就太多了,包括之前抄襲事件里企圖將她悶棍打死的那只黑手,再加上這次的綁架……

    一臉的傷去畫廊不大合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被某個男人給家暴了,太難看了,連濃妝都遮不住,但是池非又因為池鳶的事請假了,傅傾流一時有點糾結,想到家里還有騎士沒喂,便讓廖錦溪送她回去。

    廖錦溪把傅傾流送去重新買了手機補了卡后,把人送回她的公寓,跟著傅傾流去她公寓里轉了一圈見沒什麼好玩的不一會儿就走人了,比起宅在家里啥的,她還是更喜歡去商場,就算是什麼都不買的坐在那里她也喜歡。

    大概是被那個二堂主打了好几下腦袋的后遺症,傅傾流才彎腰把狗糧倒進騎士的碗里,剛剛直起身,眼前一黑,身子一晃,險些摔倒在地,太陽穴隱隱作痛。

    傅傾流扶著牆走回臥室躺下,好一會儿漸漸的睡了過去。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傅傾流被刺耳的新手機鈴聲吵醒,她摸過來接起,“喂?”

    “你在哪?”付一旬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高興。

    “……我公寓。”

    “等著。”

    “干嘛?”

    “我帶你去做檢查。”

    傅傾流只好戴上帽子墨鏡圍巾,把自己裹成個球的下樓等付一旬來接,她有點搞不懂既然要帶她去檢查干嘛不他早上去醫院的時候帶她一起去?分成兩趟啥意思?

    傅傾流坐上車后就問他,付一旬只是道:“那時候預約不到,你跟著去也沒用,還不如在家再睡一覺。”

    傅傾流挑了挑眉梢,不知道什麼醫院付一旬竟然預約不到?只是對于很快就能知道的問題,她也懶得多問。

    車子開進一個人並不多的青石小路,地面的雪被掃的干干淨淨,然后停在一個不大的二層樓古朴小樓前。

    廖康下車進去了一會儿出來后,付一旬才帶著傅傾流下去,傅傾流在一樓看到一個穿著紅棉襖的小姑娘,小姑娘朝她笑了笑,指了指樓上。

    傅傾流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被付一旬牽著上了二樓,二樓布置的像一個早些年電影里常看到的藥鋪大堂,几把太師椅,一個針灸床。

    “喲,這不是付家那小子嘛,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一個頭發須白卻健步如飛看起來十分健碩的老人家從內堂里走出來,看到付一旬有些意外,看到傅傾流和他牽著傅傾流的手,驚訝之色顯于表,“這是……”

    “我想請老先生幫她檢查一下身体,特別是大腦。”

    “呵呵我說你這小子怎麼會到我這里來呢,原來如此,過來這邊坐吧。”

    傅傾流雖然困惑,但是基于對付一旬的信任,還是乖乖的去坐下,任由老人家扶著她的腦袋左看右看,然后又對著她的臉左看右看,嘖嘖的道:“下手的人可真狠,不過為了活下去倒是可以理解的。”

    傅傾流心下一驚,這老人……

    “不過姑娘也算好運,雖然被重重打了几下,不過都沒有打到致命處,好好休息几天,切記不要多想和做劇烈運動。”完了他直起身,笑眯眯的看向付一旬,“你小子,我給你的一次插隊權就用在這上面了?多大點事。姑娘叫什麼名字啊?”

    傅傾流看了付一旬一眼,“傅傾流。”

    老人家摸著山羊胡神神秘秘的念了念,忽的睜開眼,“傅傾流……哪個‘傾’?是不是傾城的傾?”

    傅傾流又一次覺得這老人家神秘不簡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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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20:17:26 |只看該作者
085 我儿子的!

    他忽而對她露出有些憐憫的眼神,嘆息了一口氣的搖頭,“當初你爺爺本是想給你取做‘清流’,后因我說‘清’字太過干淨寡淡,用在你身上會讓你早年孤寡晚年命薄,他才改成了‘傾’。卻不想,‘傾’字,盡也……唉……也罷,付小子,你去取兩支膏藥就走吧,我看你的手也受傷了,藥膏你也可以用。”

    “欸……”傅傾流急忙想要問點什麼,卻被倏地付一旬拉走,一直拉進車內,她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就被他抱進懷里,緊緊緊緊的。

    “別聽他的!我不該帶你來這的!”付一旬聲音壓抑的在她頸窩里響起,微微有些咬牙切齒。

    那人是圈內有名的大師,今年已經一百歲了,據說以前年輕時是很有名的干探,精通風水命理,也精通玄黃之术,一雙眼睛比科學儀器還要精密准確,友人眾多,行蹤飄忽不定,恰好付一旬爺爺跟他交情頗深,只是付一旬並不願意跟他過于接近,付一旬很討厭對方給人的那種好像天下万事天注定的感覺。

    如果不是他擔心醫院里有人動手腳,他也不會帶傅傾流到這里來,而事實上他的確不該帶她來的,看看他聽到了什麼!

    傅傾流大概知道,付一旬為什麼會反應這麼激烈了,她垂下眸,回抱住他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安撫著。

    “放心吧,我不信命。”

    廖康拿了藥在外面躊躇半天才敢上車,就怕打擾到兩人遭天譴還要被付一旬嫌棄。

    把傅傾流送回公寓,囑咐她早晚臉上抹藥,付一旬坐在車內,精致的面容看起來有些疲倦,他問廖康:“事情查的怎麼樣?”

    “暫時還沒有什麼消息,不過我想對方肯定已經不敢再隨意出手了。”

    “給我徹底的查,一丁點儿蛛絲馬跡都給我弄出來。”

    廖康點點頭,心想某人這次恐怕沒有好果子吃了,付一旬分明已經在懷疑了,要不然怎麼會沿著她的行事風格來防備呢?

    付一旬又想到了什麼,“你……一會儿去十里畫廊看看,梨安辛的畫展怎麼布置安排你看著辦,我讓傾流打電話給十里畫廊那邊的人說一聲。”

    “……”這是開始把他也分給傅傾流使用了麼?

    **

    一聲電話鈴響,立刻被接起。

    “傅傾流沒有來醫院……”

    “砰!”漂亮手上拿著的杯子驟然砸落在地,“廢物!你們這些全都是廢物!沒有一件事能做好,要你們有什麼用?!”

    白慕琳氣得全身發抖,昨天收到消息,傅傾流被付一旬救離九寨后,她就慌了,她覺得她再也沒有機會了,于是孤注一擲的讓人去青市各醫院守株待兔,只要傅傾流到醫院去,哪怕在付一旬的眼皮子底下都要把她弄死,結果傅傾流竟然沒有去醫院!

    到底為什麼?!

    她忽然瞪向前面桌上的鏡子,看著里面的自己,“你說!這是為什麼?!為什麼那個女人總是那麼好運?為什麼她沒有去醫院!出了那種事,難道不該去醫院全身体檢一下嗎?”

    “我想,也許他已經在懷疑你了。”

    白慕琳眼眸驟然瞪大,臉色蒼白的厲害,“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和他青梅竹馬,他懷疑任何人都不可能懷疑到我身上來!而且又沒有證據不是嗎?”

    “這只是我的猜想。”

    白慕琳怔怔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神經錯亂般的自言自語著,然后猛地回神,拿起電話,“去!不管怎麼樣,快點去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痕跡,全部銷毀!最近什麼動作都不要有!快!”

    **

    因為有了廖康這個能人的幫忙,不用操心十里畫廊的傅傾流在公寓里休息了兩天,夏君寧來敲過兩次門,傅傾流不想讓他看到她的傷就沒讓他進來,幸好他也習慣了傅傾流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畫畫好几天不出來的行徑,以為她又在畫畫,沒有多加打擾。

    那支藥膏效果奇佳,不過兩天時間臉上的青紫就已經只剩下淺淡的痕跡,拍點粉就看不見絲毫影蹤了,腦袋也沒怎麼不舒服了,傅傾流才終于敢出門見人。

    池非已經回來干活了,所以廖康被放回去了。

    廖康跟付一旬站在一起的時候跟個路人甲似的,其實長得是挺帥氣的,黑西裝打領帶,做事干練利落,典型的職場精英男,他在的這兩天畫廊女性工作人員勤奮的好比小蜜蜂,所以池非重新接手后,畫廊女性工作人員之間的氛圍低迷,氣得池非火冒三丈,他不就是有個女儿嗎?用得著把他當成不值錢的中年大叔看嗎?!

    傅傾流到十里畫廊沒多久,就被池非以看不順眼為由趕到外廊去檢查畫展准備工作,不一會儿梨安辛也來了,他斯斯文文的站在邊上看傅傾流指揮人布置,那身大學教授氣質叫小楊等几個工作人員頻頻找借口在他面前晃,也幸得內廊客人人不多,要不然非要被傅傾流教訓一頓不可。

    “怎麼樣?你有什麼要求沒有?”好一會儿,傅傾流走到梨安辛身邊問道。

    “目前為止,我都很滿意。”梨安辛看著她微笑著道。

    “那就好。”

    “我發現了一件事。”梨安辛仔細的打量著傅傾流,叫傅傾流忍不住跟著低頭看看自己,疑惑的看他。卻見梨安辛面上的笑容深了一些,“你今天很漂亮,而且,從衣服到鞋子,都是新的。”

    傅傾流忍不住跟著露出笑容,“你的眼睛可真厲害,我漂亮就不用說了,誰都能看出來,不過連衣服是新的你都能看出來,厲害。”她今天把那些被她丟在衣櫃最底下的那些衣服鞋子化妝品等等都重新翻了出來。

    “你今天心情很好。”梨安辛被她的笑容晃了晃眼,很快壓制住心底的波瀾,笑容斯文而充滿包容性的看著她。

    “還不錯。”雖然在才開始就做好了最糟糕結局的准備,但是心情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愉悅。

    梨安辛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溫和,“能讓女人變得愛打扮愛漂亮愛笑的,恐怕就是愛情了。”

    傅傾流朝他笑了笑,然后走到前面去幫忙。

    梨安辛看著她的背影,專注而認真,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几秒鐘,他才接起來。

    “梨先生,查到你想要的資料了……”

    “把它發到我郵箱。”

    “好。”

    電話收起,梨安辛看著傅傾流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

    夏君寧……夏君寧,但願不是他想的那樣,但願。

    斯柏森畫廊有一套很活絡的規矩,他們是很支持和鼓勵畫廊里的簽約畫家帶著自己的作品在一兩年里去別的國家辦一兩場展覽,這樣有助于提高他們的知名度,所以梨安辛這次回國辦展他們是非常支持的,畫作包裝、空運什麼的,完全不需要梨安辛操心他們辦得妥妥的。

    所以梨安辛很閑,閑到一整天都呆在十里畫廊,看著傅傾流忙來忙去。

    付一旬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梨安辛坐在椅子上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傅傾流,頓時臉一黑,走到他面前。

    視線忽然被擋住,梨安辛抬頭,看到付一旬微微怔了怔,站起身,“付大師有突然擋人視線的習慣?”

    “梨畫家有盯著別人的女人看的癖好?”付一旬傲慢嫌惡的看著他道。

    “這麼快就宣示主權了嗎?我怎麼記得不久前,付大師還一副不可能跟傾流在一起的模樣呢?”梨安辛斯文的笑容微微有些泛涼,眼里露出很明顯的敵意,讓付一旬忍不住警鈴大作,暗罵傅傾流那個招蜂引蝶的女人。

    “人世無常,誰讓傅傾流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呢?想必被她暗戀喜歡著的那種感覺,梨畫家這輩子是休想体會到了。”

    “暗戀?”

    “沒錯。”付一旬忍不住露出小小的得意,傅傾流暗戀他好長一段時間了,雖然最后沒能聽到她的表白。

    梨安辛露出懷疑的神色,看向傅傾流,很難想像,傅傾流那樣一個人,會去暗戀別人,她的心簡直就是銅牆鐵壁,真的有男人會這麼輕而易舉的闖進去,讓她暗戀?不對啊,重點是,她喜歡一個人不會藏在心里不說吧!

    “付一旬?”傅傾流轉過頭就看到付一旬和梨安辛在說話,大步的走過來,“你怎麼來了?怎麼樣?手怎麼樣了?”

    梨安辛這才發現,付一旬的右手竟然纏著繃帶,繞是沉穩如他,都不由得露出震驚的神色,圈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付一旬這雙手有多寶貴,簡直是破點皮都要叫人擔心不已的!現在竟然整個都纏起來了,而且還是右手!

    “沒事。”付一旬抬手自然的把人摟進懷里,眼角掃過梨安辛。

    梨安辛識相的笑了笑,先走了一步,留下傅傾流和付一旬被外廊里那几個工作人員目瞪口呆的圍觀。

    直到兩人離開,他們面面相覷,手上還拿著各種東西的走到一起。

    “也就是說……”

    “夏總被拋棄了?”几個女同事面面相覷。

    “所以我有機會咯?”一個女同事指著自己的鼻子。

    “去,就你?”

    “什麼嘛……”

    傅傾流要回公寓喂騎士,付一旬以還不知道傅傾流住在哪層樓哪間房為由跟著去了,一上樓他就盯著左右公寓門直看,就差沒在腦門上掛上几個大字:夏!君!寧!住!在!哪!間!

    付一旬想到傅傾流和夏君寧每天生活在這麼近的距離就不爽,特別想狂帥酷霸拽的把夏君寧住的公寓買下來,然后把他趕走!

    傅傾流把鑰匙插進鑰匙孔,忽然想起什麼的對付一旬道:“你確定要進去?”

    “難道里面有什麼我不能看的?”

    還真有……比如滿地的廢紙張、亂七八糟的團在一起扔在沙發上的衣服啥的……

    傅傾流按下門把率先走進去,正伸手要開燈,忽然間被推了一把翻過身來壓在牆上,柔軟的唇瓣被含住啃咬,他吻的特別用力,以至于透著一股危險,一個男人在黑暗的房間里這麼用力的吻著一個女人,總是透露著某種不良用心的。

    “付……”傅傾流被吻得呼吸不穩,直到他將唇轉移到她的頸部才得以好好喘息,頸部的唇滾燙灼人,所過之處几乎點燃一簇簇的火焰,仿佛連血液都沸騰起來。

    忽的,他的動作一頓,身子很明顯的僵了下,一聲疼痛的悶哼響起。

    傅傾流一瞬間以為付一旬的手出問題了,啪的按下開關,結果一低頭看到的就是騎士咬在付一旬的小腿上,咬的特別用力特別凶狠!

    “……誰的狗?”付一旬咬牙切齒。

    “……我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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