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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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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心蘋果】且嬌且傲且深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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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發表於 2015-12-23 18:45:43 |只看該作者
040 腦補神技!

    傅傾流拿出手機看了看,不確定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付一旬,話說她其實不是很確定自己是什麼時候跟付一旬要了他的手機號碼的,但是付一旬又一口咬定是她自己不要臉的暗示他給她手機號碼什麼什麼的……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有個電話號碼也好,省得人走茶涼就徹底斷了聯系。

    彼時,今天中午剛從京城回到青市的付一旬正一邊喝水一邊盯著自己的手機直看,廖康在一旁幫他收拾几樣剛出爐的藝术品,忽然就聽到付一旬語氣顯得極其嫌惡不耐的出聲:“這手機真的沒壞?我怎麼感覺它壞了?”

    廖康忍不住以下犯上的翻了個白眼,真不能怪他對付大師如此不尊重,任誰連續六天從早到晚被問他的手機壞沒壞之類的問題,他都會耐性消失殆盡,就算對方是天王老子他也會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的。

    “先生,這是你昨天才換的新手機,真沒壞。”廖康說著,嘆了口氣開始摸自己的口袋。

    “那你給我打一個看看。”

    果然。

    廖康第N+N次的給付一旬打電話,那邊很快響起了一陣鋼琴鈴聲,付一旬拿起來看了眼,眉頭皺得深深的,然后又開始懷疑這手機是不是有某樣功能出了問題,要不然他為什麼一直沒有收到傅傾流的一條短信一個電話?這不科學,那個不矜持的下流女人在有了他的手機號碼后怎麼可能不一天到晚給他發些有的沒的的垃圾短信或者打電話?雖然那很煩,但是他也沒有苛刻到不允許她發上几條短信打上几個電話好不好?就算他不會全部回復,但是偶爾也會回她一兩條,接她一兩個電話的,誰讓她那麼喜歡他呢?

    隨即付一旬猛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正想打電話去溯雪山庄問問李嬸他們傅傾流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那邊傅傾流就一個電話打進來了。

    付一旬手一抖,手機差點飛出去,幸好被他及時抓住,他等手機響了五秒左右,才狀若不緊不慢矜持矜貴的接起來。

    “付一旬?”傅傾流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進來,一如她平日里的散漫慵懶,這聲音聽起來就像在陽光下酣睡的貓咪懶洋洋的發出喵喵叫一般,叫人覺得她柔軟的讓人想抱進懷里輕輕的揉。

    付一旬默默的把手機拿開一點,覺得耳朵又熱又癢,語氣冷靜矜持,“什麼事?”

    “你回來了嗎?”

    “嗯。”

    “有空嗎?我過去找你,給你送點東西。”傅傾流想到她后車廂里的那一堆蔬菜瓜果,她也不想讓它們爛在她的后車廂里,既然是付一旬山庄出來的,付一旬也愛自己做飯吃,那給他送去再合適不過了。

    哼,他就說這個女人怎麼可能忍得住,原來在這等著呢,知道他今天回來就迫不及待的想過來,還巴巴的准備了禮物,果然這几天沒跟他聯系是在故作矜持!他眼里流露出几分高傲的嫌惡,不知道是哪個出餿主意的教她的蠢招,他都已經知道她是個下流淫蕩變態不矜持的女人了,她還要去故作矜持做什麼?畫蛇添足。

    “分點給你的時間還是有的。”付一旬大發慈悲的道。

    “你要是忙的話不用……”

    “你多說几句話就是多浪費一點時間。”付一旬打斷傅傾流的話。

    “噢,好吧,那我馬上過去,話說你吃飯了嗎?”

    “怎麼?”

    “我還沒吃呢,如果你也沒吃的話,不如等我過去一起吃?”傅傾流想到付一旬的廚藝,真是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付一旬得意傲慢的扯了扯嘴角,眼角眉梢都有種“小樣,我就知道你打著某種小算盤”呢的意味。

    掛了電話后,付一旬見廖康還在他屋里,頓時嫌惡的皺眉,“你怎麼還沒走?”

    “……”你這個負心漢!

    ……

    依舊不知道自己又被罵了無數次的傅傾流掛了電話便把干了的畫裹上布,拿著畫下了樓,在池非又叮囑了几次干活交貨的嘮叨聲下,開著車往付一旬別墅所在的區域駛去。

    不是高峰期,一路暢通無阻的到達了付一旬別墅門口,已經拆了石膏腿腳恢復的付一旬正在院子里檢查有沒有不該出現的雜草擅自長在他的草坪上,等傅傾流下了車來,他才走過去開門。

    六七天沒見,這個男人依舊從頭到腳干淨無痕,哪怕穿著很現代的羊毛衫和牛仔褲,這個人的面貌和氣質依舊叫人恍惚覺得他是古老的中世紀時期那種驕傲、克制、守禮又才華橫溢,沉靜矜貴的年輕貴族,而非一個被各種物欲橫流紙醉金迷髒亂不堪的東西包圍著的現代人。

    這種奇特的氣質,讓傅傾流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她喜歡見到這個人,這個美好的藝术品一樣的男人總是觸動她對于美好事物喜愛非常的敏感神經。

    于是她心情不錯的朝他擺擺爪,“付一旬。”

    付一旬抱著雙臂站在門邊,抬了抬下巴,目光落在她空蕩蕩的雙手,說好的禮物呢?

    傅傾流繞過車身走到后車廂打開門,朝付一旬招手,“過來幫幫忙。”

    付一旬疑惑的走過去,瞬間被塞了一大袋還帶著土的紅薯。

    付一旬面部肌肉有些僵硬的把几袋瓜果蔬菜拎進屋里,眼里滿是嫌惡和羞惱,說好的巴巴准備的禮物呢?就是這些?有沒有誠意?這樣還想追到他嗎?想得美!

    傅傾流在后面慢吞吞的把畫拿出來跟進屋,見付一旬臉色有些不好的盯著她,她指了指手中的畫,“這才是給你的禮物,不過等我們吃完晚餐再給你。”她怕付一旬要是真的看出這畫是水清流畫的,她的身份在他面前曝光,付一旬會氣得根本不做飯給她吃,她可是餓著肚子來的。

    付一旬看了眼那被白布裹的嚴嚴實實的畫,臉色稍霽,心想吃完飯再看也好,省得她被他嘲笑几句不高興了就不吃飯,當然,他也不會太嘲笑她的,最多就說几句,然后她肯定會順著他的話不要臉的說要他教她畫,最好手把手的那種,哼,真是下流又淫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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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發表於 2015-12-23 18:46:24 |只看該作者
041 騙子騙子!

    傅傾流很自覺的過去幫忙,削皮切菜什麼的就算了吧,洗個菜還是可以的,于是流理台后面,付一旬“篤篤篤”一下下極有節奏感的表演藝术般的切菜,傅傾流在一旁慢悠悠的洗菜,不一會儿洗了個紅薯,傅傾流問他:“這東西你要做什麼?”

    “你想做什麼?”付一旬看她那樣就想起土豆燜雞。

    “紅薯干。”傅傾流想到了什麼略略有些陶醉,慢悠悠的道:“紅薯干好吃啊,以前君寧給我帶了一包很正宗的農家特產番薯干,吃在嘴里不僅有嚼勁還越嚼越香,閑著沒事干當零食吃最好了,不過市場上賣的几乎不是紅薯粉之類的做出來的就是添加各種東西的,又甜又不好吃。”

    “君寧?”付一旬敏銳的抓住了這個人名,“誰?”

    “朋友咯。”

    付一旬忽而有些憤憤不悅的搶過她手里的那根紅薯,“吃吃吃,就知道吃!別人給你一包廉價的紅薯干你就念念不忘,你這個三心二意的女人!”

    傅傾流覺得付一旬這話聽著好生奇怪,她對紅薯干念念不忘怎麼就是三心二意了?難不成要一輩子只愛一樣料理才是專情麼?那人生多無趣啊。

    付一旬不跟傅傾流說話了,冷著一張精致鋒利的帥氣面容做晚飯,那動作,那神態,那身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只是在表演一場另類的廚房藝术,而不是單純的只是在做一頓晚飯。

    傅傾流巴巴的拿了兩副碗筷坐在餐桌邊上等喂食,聞著味道肚子餓得咕嚕咕嚕直叫,連著問了兩次好了沒有,付一旬才終于菜端了出來。

    付一旬還在生氣,傅傾流光顧著吃,于是餐桌上只有餐具輕輕撞擊的聲響,吃過晚飯休息下下,傅傾流才去把那幅畫拖到付一旬面前,“可以拆禮物了,你來還是我來?”

    付一旬用看白痴的眼神瞥傅傾流一眼,“誰家收禮物還要送禮物的幫忙拆?”

    “OK,那你來。”傅傾流不介意的后退了兩步,眼里有些興味盎然。

    白皙的指尖捻住白布一角,輕輕掀開第一層,他覺得自己的心髒也像這一層布料一樣被輕輕的掀開了一層,那點不悅被剝去,露出了里面柔軟的期待和喜悅,哪怕這禮物肯定丑陋不堪的讓他忍不住毒舌的去嘲笑她一番。然后第二層,第二層一落地,立刻拖拽著最后那一層緩緩滑落,就像漸漸拉開了帷幕的舞台,露出隱藏在帷幕后面誰也想象不到的景色。

    耀眼奪目的金紅色就這麼突兀的闖入他的視野,叫他一瞬間有種靈魂被吸走以至于恍惚了几秒的感覺。

    那是一幅人物像,在朝陽初上不久時分,金紅色的陽光美麗而充滿活力,一個男人靜靜的坐在空曠草坪的長椅上,金紅色的陽光灑了他一身,仿佛給他鍍上了一層別人無法企及的美麗金邊,他微微側著頭,卷曲的棕色頭發富有光澤柔順乖巧的搭在臉頰兩邊,中間是一張精致到了顯得鋒利程度的面容,然而他面無表情,眼角卻微微柔和,只是這麼一個小動作,便柔和了那一整張臉,讓人看著便覺得,也跟著里面那個男人一樣,被清晨日光包裹著,有種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暖意……

    這個男人,是他。

    付一旬好一會儿才從失神中回神,這種失神由于他從未期待過傅傾流的畫技、從未想過會是他的畫像、從未想過傅傾流會是水清流,所以便得尤為讓人不敢相信和感到震撼。

    傅傾流不知道自己的畫在付一旬眼中是不是依舊那樣無所遁形,于是盯著他直看,然后她看到付一旬緩緩回神,棕色的瞳孔里閃過驚訝、恍然、憤怒、羞惱,面部肌肉僵硬扭曲起來,就像一根腦神經緩緩的繃緊繃緊再繃緊,最后終于嘣的一聲斷裂,付一旬看起來如此怒不可遏的瞪向傅傾流,就像她對他做了一件多麼天理不容多麼罪大惡極的一件事。

    “我簡直不敢相信!上帝!我簡直不敢相信!”從他僵硬又略顯急促的肢体語言和原地晃動的步伐可以看出,他有多麼憤怒,“你這個騙子!大騙子!在我對你誠實從未有過一句謊言的時候,你竟然欺騙我!你根本不是什麼畫廊經理,你是水清流!騙子!你這個大騙子!滿嘴謊言的家伙!不可原諒!騙子!……”

    傅傾流有些心驚膽戰的往后退了一步,她覺得她繼第二次在男廁跟他見面那次之后,這是第二次付一旬神經質發作最嚴重的一次了,從反復的罵她“下流”“變態”變成了“騙子”“大騙子”,並且罵了整整不下三分鐘后還在罵。

    傅傾流覺得這次自己是真的魔音入耳旋律中毒了,整個腦子里都是“騙子”“大騙子”,這種誇張又神經質的反應讓她懷疑自己是個騙光了他的錢財甚至是感情的,最后還瀟灑的轉身離開的大騙子,留下一個充滿怒火的喋喋不休的怨夫在后面不停的咒罵……

    她只是沒有直接告訴他她就是畫家水清流而已,怎麼到了他嘴里變得那麼罪大惡極了?

    該用什麼方法堵住他還在喋喋不休的罵著的嘴?這次他的褲拉鏈可拉得好好的,傅傾流被這種唐僧似的反復咒罵搞得快瘋了,你好歹換几個詞嘛!

    “停!”傅傾流堵著耳朵忍無可忍吼道。

    付一旬默了兩秒,火氣更大了,“上帝!你竟然還這麼理直氣壯!你不僅是個大騙子,還是個根本不知悔改的流氓!”

    “我流氓?”傅傾流指著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個腦子里的罵人詞彙少得可憐的男人,忽然猛地伸出手把人推了一把。

    付一旬本就氣得在走來走去,措不及防的被這麼一推,驀地就往后退了一步,小腿肚撞上沙發,就要向后倒去,于是他下意識的手往前一抓,恰好抓到還沒來得及把手收回去的傅傾流的手,傅傾流就這麼措不及防的被扯了過去,跟著他摔進了他身后的單人沙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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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發表於 2015-12-23 18:51:41 |只看該作者
042 初見心跳。

    鼻子撞到了某個堅硬的部位,傅傾流疼得眼淚都蹦出來了,一只手下意識的撐著下面,支撐起身体,卻不想剛剛睜開,就對上了一雙瞪大的近在咫尺的眼眸,這才發現,自己剛剛鼻子撞的是付一旬的額頭,自己手撐著的是付一旬的胸膛。

    傅傾流本是想嚇付一旬一下,叫他別在發神經了,卻不料自己跟著中了招,她想立即起身,沒想到藝术家們善于發現美麗事物的敏感神經在這一刻突然覺醒,湊那麼近她才發現,這男人的皮膚竟然真的好到猶如陶瓷,五官這麼近的看也沒有絲毫瑕疵,東方人的細膩精致,西方人的立体深邃,完美的融合在這一張臉上,還有那雙不同于純粹黃種人的黑色或者褐色眼睛的棕色眼瞳……

    傅傾流漸漸看得有些失了神,顯得有些迷離,手指不受控制的抬起,撫過他的入鬢的眉、細長的眼角、高挺的鼻梁、還有淡色的薄唇……真好看,就像一件完美的毫無瑕疵的藝术品,讓人忍不住想要去親吻珍藏……

    她的指尖微涼,忽然就這麼觸上他的皮膚,溫熱的呼吸灑在他的臉上,唇忽的就朝他的唇靠近,就像一支畫筆輕輕的在他的心髒上慢慢的滑過,有種心驚膽戰頭皮發麻的緊張感,心跳快的猶如兩只兔子在奔跑比賽,心跳聲大的如雷搗鼓……

    傅傾流被這突然的心跳聲驚醒,眼中的迷離一掃而空,她發現她的臉離付一旬那麼近,唇瓣還差一點點就吻上了他的,傅傾流覺得一團熱氣驟然從心髒躥起,猶如倒入燒紅的鐵鍋里的水瞬間升騰起來的水蒸氣的那種熱度、那種速度,直衝她的腦門,她觸電般的猛地往后仰,從付一旬身上起來,甚至因為動作過猛而差點摔倒,她站直身子,若無其事的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的看他,“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說罷便轉身快步離開。

    付一旬怔怔的坐在沙發上,半天才緩緩的眨了眨眼睛,隨后反應過來,整張臉從脖子迅速紅到了耳尖,“這、這、這個騙子!下流!”

    夜風稍稍吹涼了臉頰的滾燙,傅傾流坐在車里拍著自己的臉頰,懊惱的不行,這是怎麼了?多大的人了,經歷過那麼多事了,竟然跟個沒談過戀愛似的小女孩一樣!不就是差點鬼迷心竅親到付一旬麼!……好吧,就算沒談過戀愛,也不用反應那麼誇張吧?腦子呢?說好的210的IQ呢?!

    坐在車里鄙視了自己好一會儿,直到心跳平復,臉頰熱度降了下來,傅傾流才啟動車子離開。

    這一夜的月光特別明亮,天空綴滿了銀河星辰。

    本該已經入眠的兩人忽然在這深深的夜里同一時刻從床上爬起來,鋪開畫紙,拿起畫筆……

    ……

    池非在連續五天打不通傅傾流電話后,終于忍不住往不好的方面想去,想要去她公寓看看人在不在的時候,就見傅傾流蒼白著一張臉,背著一塊包著布的畫板精神萎靡的走進了辦公室,一路上嚇到了不少員工和客人。

    池非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快步上前接過畫板把人扶著在沙發上坐下,有些擔心的問:“胃痛?”

    “還好,家里你給塞的面包夠吃。”傅傾流疲憊的靠在沙發上說道。

    池非不用問也知道傅傾流干什麼這麼疲倦,像她這種程度的天才,一幅畫不像大多數畫家一樣要一點一點一天一天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畫完,但是她這種類型藝术家的通病,大概就是靈感很容易一觸即逝,作品出的比別人的少,一旦徹底抓住靈感就會陷入沒日沒夜的創作之中,廢寢忘食那是必須的,是屬于比較瘋狂那一類的藝术家。

    上次傅傾流胃痛到進醫院就是因為靈感突發在自己公寓里沒日沒夜的畫了半個月,冰箱里的面包沒了她干脆就不吃了,險些毀掉自己半只胃。

    所以池非這個畫廊經理兼傅傾流管家以及鐘點工,几乎隔几天就要上她公寓給她打掃衛生順便把她的冰箱里塞滿各種面包和牛奶,以防她有一天不知不覺中畫著畫著,把自己給餓死。

    池非見她雖然很疲倦,但是並沒有大礙,松了一口氣,看向那張畫板,霎時有些激動興奮了起來,傅傾流畫完了沒去睡覺反而把畫帶過來的原因,想來是因為到現在腦子還處于興奮狀態,就算身体再累也睡不著,可見這幅畫傅傾流有多滿意甚至是多喜歡……

    “我能看看嗎?”池非問道。

    傅傾流疲憊的點點頭。

    池非立刻跑去把辦公室的門關上,拉上百葉窗,確認外面的人沒能看到里面一分一毫后,才猥瑣的搓著雙手像一個惡霸似的朝著那幅良家少女走去,猥瑣的拉開人家遮身的布料,眼睛精光四閃的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看……

    二十分鐘后,池非像懷里抱著一顆價值二十億的大鑽石一樣的把畫連著畫板抱上了二樓,看到的工作人員喜道:“這是水清流大師的新作?看經理那副寶貝樣,肯定很好,讓我們先睹為快下唄?”

    “去,干活去,不准偷懶!”池非哪會給他們看,他現在都想聯系一家權威藝术雜志把這幅畫拍上去面世以防万一,就像家里揣著几千万的現金,生怕被賊惦記被賊偷一樣,只是傅傾流不讓,這幅畫對她來說具有某種她一時間也說不明白的意義,就算要面世,也是要和她日后多畫出來的那几幅一起在畫展上面世,而非在已經隔了很遠的鏡頭世界里。

    傅傾流去畫室里,把陽台外的貴妃椅拉進屋內,躺在上面靜靜的盯著天花板發呆,好一會儿,緊繃的腦神經漸漸的放松,她才終于漸漸的睡了過去。

    一個人孤零零的呆著和跟別人群居在一起的區別就在于,一個人的時候你睡死到發臭了都沒有人知道,和別人群居時,到了吃飯的點就有人來把你叫醒。

    傅傾流被池非喊醒去吃了個晚餐,然后被池非送回公寓樓,看著傅傾流進了樓層池非才掉頭回去。

    傅傾流睡了整整兩天,才把精神養回來。

    暑假歡樂時光飛快的流逝,眨眼已經臨近開學,還沒做暑假作業的學生們得快馬加鞭的趕或者快馬加鞭的抄了,這些都與傅傾流無關,讓她有些在意的,是即將在英國倫敦進行的古席勒藝术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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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18:54:51 |只看該作者
043 一起玩耍。

    三年一次的古席勒藝术展,這個展和巴黎時裝周類似,都將彙聚無數世界各地的被認可的優秀藝术家,他們會帶上自己的作品在超大型的展廳里占據一席之地,甚至會出現已經久沒有新作面世的超級大師的作品,為期半個月,這半個月會吸引世界各地的藝术迷們涌來參觀,是一場巨大的藝术盛宴,也是優秀的藝术家們的大型交流會。

    當然,這個藝术展是相當高端的,並不是隨隨便便一個藝术家就能去參加的,被稱為藝术界里的奧斯卡和奧運會,不僅需要你自身的作品夠優秀,還需要一定資歷和足夠分量的圈內人的推薦以及古席勒藝术委員會的邀請函,你才能帶上自己的作品前去參展。

    傅傾流不愛交際對名利看得也不重,畫畫只是為了宣泄情緒和感情,所以並不像很多藝术家一樣對去古席勒藝术展上展示作品的渴望那麼强烈,理所當然的,沒有人會推薦她這個不合群的家伙,以至于三年前那一場在法國巴黎舉行的古席勒藝术展她無緣參加,而今年,她能以參展藝术家的身份去參與的可能性依舊几乎低到沒有。

    她並不在意這個,只是三年前沒能去看看那被稱為最為高端的國際性藝术展略遺憾,今年她有那個心情了,可以考慮以一個純粹的參觀者的身份去看看那些優秀的藝术家們的作品。

    很多藝术家們和即將開學的學生們一樣,開始忙著為自己找到能為自己推薦的大人物。

    彼時,付一旬卻是一臉嫌惡的看著廖康遞過來的邀請函,覺得那些老不死煩的要死,要干什麼自己去干好了,非要拉上他做什麼?

    廖康在邊上看了他一會儿,面如死灰略麻木的道:“先生,能幫錦溪推薦一下嗎?”

    付一旬用嘲諷的眼神看他,“你妹妹那水平你覺得夠格?”

    “不夠格。”廖康認同的應道,然后心想,好了,完成任務了,他已經試著跟付一旬提過了,可以給那個蠢妹妹交代了。

    “哼。”付一旬不屑的冷哼一聲,坐在沙發上一會儿,忽然想起什麼,棕色的眼眸光芒微閃。

    因為省三中需要入學考,所以莫成風在入學考前兩天帶著莫書豪來了青市,而原本應該呆在梨花鎮的張冬梅,也帶著傅謹鈺到了青市。

    張冬梅是個典型都鄉下人,從年輕到老年從未去城市里生活過,她連公交車都沒自己坐過几趟,所以一路上反而是傅謹鈺一邊看地圖一邊牽著她在這個繁華又充滿藝术氣息的城市里走來走去,並且過程不算太艱難的來到來省三中附近。

    張冬梅這輩子沒做過什麼虧心事,瞞著傅傾流帶傅謹鈺來省三中讀書對她來說是人生里干過都最大的虧心事了,所以她很忐忑,沒什麼主意,全權由傅謹鈺做主。

    “奶奶,我們先找一個旅館住下來。”參觀完省三中初中部后傅謹鈺對張冬梅說道。

    “欸。”張冬梅點頭,又被傅謹鈺拉著去找旅館。

    兩人剛剛轉身拐進另一條街,一輛不起眼的桑塔納就開了過來,停在了省三中門口,莫書豪從車上跳了下來,嫌棄万分的看著這輛破車子,莫成風從另一邊下來,見此笑道:“活該,你爸是玩真的,絕對不會跟校長老師什麼的透露你是什麼大少爺,你就乖乖的當微服私訪吧,殿下。”

    “微服私訪就微服私訪!”莫書豪狠狠的瞪了莫成風一眼,“我才不像某個只知道泡妞的沒出息的敗家子,吃不了苦!”說罷就像一只驕傲的小公雞,抬頭挺胸的走進省三中參觀學校去了。

    莫成風笑著搖搖頭,也不在意的跟著走進去。

    省三中是省一級重點中學,校內環境自然也是極好的,高大翠綠的常綠喬木,風一吹來還帶著一股清香,教學樓以及樓上緩緩轉動著的大時鐘,都透著一股年輕的朝氣蓬勃的校園氣息,莫成風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收斂起來,露出一股的不耐和陰郁。

    正該是少年少女肆意揮灑汗水和張揚青春的中學時期,對于他來說,實在是一場不堪回首的人偶劇。

    莫書豪在前方自顧自的左看右看,一個年輕的男教師從他身邊經過,有些驚異的回頭看蹦蹦跳跳的莫書豪,這不是剛剛離開的那個小孩嗎?怎麼又回來了?而且怎麼感覺一下子變化了很多?是因為突然活潑起來了?

    不知道傅謹鈺和張冬梅已經到了青市傅傾流正在畫室忙著畫畫,她又把那只貓頭鷹和牡丹給重新畫了出來,大概是因為心境在不知不覺中有了些許變化,明明看起來和之前畫的那兩幅畫相差不多,但是給人的感覺分明不同了。

    按照池非的說法,之前的那只貓頭鷹你看著它的時候覺得它目光銳利盯著獵物般的盯著你,但是轉頭不用多久你就會忘記那種被盯著的顫栗感,可現在的這只,比之前那只更加銳利的抓人眼球,卻叫人閉上眼都能想到那雙盯著你的眼,戰栗感從尾椎一直爬到頭皮的感覺忘都忘不掉。

    牡丹也是,上一朵只是熱烈灼目,就像一個吉普賽女郎在舞台上擺開的熱烈舞蹈,這一朵熱烈的就像在吉普賽女郎在用舞蹈演繹她絕望到絢爛的愛,讓人雖然覺得灼目,卻恨不得化為飛蛾扑過去。

    池非看完表示,傅傾流可以多跟付一旬一起玩,不管是心態還是畫技,她都進步了很多。

    傅傾流聞言洗畫筆的動作一頓,腦子里又冒出了那兩雙唇几乎近距離的接觸的畫面,表情糾結了一下下,她覺得自己那天肯定是抽風了,不過如果她用這個理由去跟付一旬解釋,會不會被他罵無恥?甚至會不會被罵敢做不敢當?但是承認自己那時候是想親他的話……總覺得朋友關系會弄的很古怪啊……

    算了。

    傅傾流盯著自己前面的畫板,揉了把莫名發熱的臉蛋,覺得找到了當一當小鴕鳥的好理由,她忙著呢!哪有空去找他玩啊?

    于是在她又埋頭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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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18:55:15 |只看該作者
044 君寧歸來。

    池非見傅傾流要繼續畫畫,把畫好的兩幅畫小心的搬出去——他已經學到教訓了,畫好的畫絕對不能讓它待在傅傾流的畫室里哪怕一天,鬼知道她會不會又把它們給砸了?哦,付一旬的那些素描不算,因為傅傾流沒打算賣,也就是說是傅傾流的私人財產,他就不管了。

    把畫鎖進專屬的置物間內,池非才下樓去,下去了才發現員工們都聚在一起,手里都拿著果凍雪糕之類的東西在吃著,他眼睛一亮,果然在人群中間發現了被團團圍住的夏君寧。

    “你這次出差有夠久的啊,夏總。”池非笑眯眯的走過去說道,順手從放在邊上辦公桌上的雪糕紙箱里拿出一根甜筒。

    夏君寧淺淺的笑,像清風徐來般的清爽溫和,“嗯,有件事拖了很長時間。傾流在樓上嗎?”

    池非曖昧的笑笑,“可不就在樓上麼?這次可是又帶了什麼禮物回來給她?”

    夏君寧只是笑著跟他們點點頭,轉身上樓去了。

    小楊几個女性抱著雪糕啃著,“唉,我要是能像傅經理一樣有這麼一位多金又長得帥又溫柔而且還因為是他自己白手起家,所以肯定沒有什麼門第之見的白馬王子就好了,經理真是讓人著急,這麼好的男人她應該進拽在手里才是。”

    “誰知道經理和夏總是不是已經在背地里交往了?”

    “怎麼可能?已經在交往的話根本沒必要瞞著我們好吧?”

    “那倒是哦,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反而更看好之前來過我們畫廊的那位呢,嘖嘖嘖,那長相,你們絕對想不到……”她陶醉的捧著臉說道,仿佛已經沉醉進了夢幻里。

    “我們是想不到——”

    “因為我們已經看到了……”恰好站在門口的兩個人眼睛移不開的怔怔的盯著那個走進內廊的人看,眼睛都看直了。

    付一旬走進內廊的時候內廊正空無一人,因為暑假已經過去,畫廊進入了冷淡期,不過即使是這樣他也覺得十里畫廊的工作人員不夠專業,就算沒有一個客人,也不該松懈,他都進來多久了,沒見到一個工作人員,只好自己往那邊員工辦公所走去。

    池非比几個犯花痴的工作人員反應更快的走出去迎上付一旬,公式化的笑,“您好客人,有什麼能幫到您的?”

    付一旬看了池非一眼,“傅傾流呢?”

    從池鳶那件事來看就知道池非在感情問題上是有些優柔寡斷的,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大藝术家付一旬,之前夏君寧不在的時候他看到傅傾流因為他進步了很多看起來也比以前鮮活了很多,就想讓傅傾流多跟他一起玩耍,可現在夏君寧回來了,他就想到了夏君寧對傅傾流的種種好,又覺得應該支持夏君寧了。

    池非:“傅經理正在忙中,有什麼事您跟我說,看看我能否為您解決。”

    付一旬毫不客氣的打量了他一番,眼里露出高高在上的嫌惡和傲慢,“傅傾流在畫室?”他已經知道傅傾流是畫家水清流了,自然輕易就能想到這十里畫廊也是傅傾流自己開的,既然如此,二樓的畫室是她的工作室,池非這些人是她的員工,他干嘛要跟一個員工浪費時間?

    池非一怔,似乎沒想到他和傅傾流已經熟到了這地步,這人好像已經知道她是水清流了啊!而這一怔間,付一旬已經得到了答案,繞過池非往里走去。

    “欸!”池非立刻跟上,好不容易夏君寧回來跟傅傾流小小獨處下,這個男小三可不准去壞事!只是那人的腿怎麼那麼長?走個路都快成這樣!簡直追不上啊!

    傅傾流握著門把,一開門就看到夏君寧那張滿是溫柔的笑容,霎時一怔,還以為突然間失足掉進了水中,几乎溺斃在其中。

    “傾流。”夏君寧見到傅傾流,笑容更明亮了起來,三個月未見的想念讓他張開雙臂把人抱進懷里,小狗一樣的蹭蹭她的頸窩,“我想你了。”

    傅傾流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回抱了下他,“工作還好吧?”這次出差天數比以往長了很多。

    “嗯。”夏君寧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過了几秒才放開傅傾流,伸手摸向手腕上西裝外套的口袋,“我有樣東西要送……”

    “你們在干什麼?!”一道嚴厲的聲音驟然打斷夏君寧的話。

    夏君寧和傅傾流一側頭,便看到付一旬沉著臉健步如飛的從走廊那頭走來,一絲毛糙都沒有的漂亮棕色卷發和他纖塵不染的錦麗衣角一起飛揚起來,棕色的眼眸隱約有著几分煞氣,活像一個抓奸在床的丈夫。

    傅傾流看到付一旬這模樣,一邊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一邊又莫名覺得有點心虛。

    夏君寧眉心微蹙,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等付一旬走到他們面前,問傅傾流,“這是?”

    “Simon。”

    “付一旬。”

    傅傾流和付一旬的聲音同時響起,前者是傅傾流,她以為付一旬不太喜歡被太多人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大藝术家付一旬,所以在外人面前總是叫他英文名。

    付一旬瞪傅傾流,看起來很是憤恨,他就知道,這個喜歡三心二意的大騙子!

    夏君寧眸色轉深,看了傅傾流一眼再落到付一旬身上,謙謙君子微笑伸手,“夏君寧。”

    付一旬嫌惡的看了眼他的手,不耐煩的出聲:“夏先生,如果你已經沒事了,可以離開了嗎?”

    傅傾流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撓撓臉頰。

    夏君寧眼眸微眯,泛出几分冷意,依舊聲音溫潤,“我想付先生並沒有什麼資格對我下逐客令吧?”

    付一旬惡狠狠的瞪向傅傾流。活像傅傾流邀請了一個想要他的腎的混蛋在他面前那般可惡。

    夏君寧也看向傅傾流。

    傅傾流揉了把臉,心下長長的嘆了口氣,覺得付一旬就是個討債鬼。看向夏君寧,“你看起來像剛下了飛機,先回去好好休息晚上再聊?”

    還晚上再聊?!光天化日之下的,還有沒有羞恥心?付一旬用一種“眼神射死你”射線使勁的譴責怒瞪傅傾流。

    夏君寧眸光閃了閃,笑容溫潤,“好,不過在這之前,我得把這個給你。”他把剛剛就要拿出來的東西從口袋里拿了出來,是一個白色信封。

    傅傾流接過來,拆開后從里面抽出了一張邀請函……古席勒藝术展的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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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發表於 2015-12-23 18:55:41 |只看該作者
045 我在等你。

    傅傾流驚訝,“你是因為這個所以才在國外待了那麼久?”

    “還好,也不是很久,在法國待了一個月左右才轉道去的英國。”夏君寧溫柔寵溺的看著傅傾流,叫人懷疑傅傾流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想方設法弄一顆下來給她。

    沒有推薦信就得到邀請函就意味著走后門,而古席勒委員會那些人無一不是自詡清高認為可以為了藝术去死的古板頑固的老藝术家們,可見要從那些老頑固們手里跳過推薦程序拿到這麼一張邀請函有多難,就是夏君寧也在英國跟他們磨了將近兩個月,不知道用了多少種方法動用了多少人脈才拿到這麼一張。

    傅傾流拿著邀請函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邊上傳來一聲冷哼,那一聲“哼”中表達的意思太多了,不屑、嘲笑、諷刺,還有不悅。

    傅傾流心道糟糕,這家伙肯定要開啟冷嘲熱諷超毒舌模式了。

    “自以為是的家伙,你一定連古席勒委員會一向做事風格都沒有查清楚,就自以為為她好的給她弄來這東西。”他看向傅傾流,諷刺的神色里竟是有了几分認真,“我勸你最好馬上把這東西扔掉,古席勒委員會里那些老頭或許會因為某些無法拒絕的理由給你這封邀請函,但是你已經被記入黑名單,從此以后哪怕你成績再好再有影響力,到死古席勒藝术展都不會再給你一席之地。”

    對于那些自詡清高的頑固任性的老藝术家們來說,用那種他們無法拒絕的方法給出一封邀請函,傅傾流不僅僅是難看至極沒有實力和羞恥心的走后門,還是對他們的一種逼迫,逼迫他們無法拒絕違心的給出這麼一樣東西,而他們都有這種被逼迫的感覺了,你以為你在古席勒藝术展上能有好結果?你以為你還能去參加一屆又一屆的藝术盛宴?

    做夢去吧。

    夏君寧似乎一時沒有想到這一點,他托了很多朋友幫忙,用了好几個別人欠他的人情才弄到這麼一張,他只顧著想以傅傾流的實力一定能在古席勒藝术展上大放異彩一舉踏入歐洲藝术圈,只是缺少一個契機和平台而已,卻沒想到還有這麼嚴重的后果,天知道那些被古席勒委員會明言拒絕一輩子都不允許在古席勒藝术展上展覽的名藝术家們在私底下被怎樣嘲笑,那就像一個被奧斯卡明確公告一輩子都不給你小金人的影星一樣,不管你再有名,你都是一個不被官方承認的踏不進奧斯卡影后影帝級別的大牌明星而已。

    夏君寧有些著急,“對不起,傾流,我沒有想到……”

    “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傅傾流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你快回去吧。”

    夏君寧轉身一瞬間,兩個男人的視線交彙,就像兩股冰冷的氣流撞擊在一起,叫周圍溫度都險些下降了好几度。

    池非躲在樓梯拐角,一巴掌懊惱的拍自己臉上,叫你腿短,虧的夏總那麼信任你!

    走廊里只剩下傅傾流和付一旬兩人,付一旬見夏君寧終于不見了身影,一臉空氣里到處都是汽車尾氣的嫌惡惡心表情終于放松了些許,只是看向傅傾流的眼神依舊充滿譴責和憤怒。

    傅傾流不太確定,他這是因為還記恨她差點吻了他,讓他這個潔癖狂覺得惡心到現在,還是身為一個大藝术家看到她竟然走后門拿古席勒藝术展的邀請函在恨鐵不成鋼,說真的,她智商挺高,但是情商……一般。

    “你,去洗手。”付一旬似乎冷靜下來了些,語氣冷淡的道。

    “……噢。”傅傾流覺得他雖然語氣冷淡平靜,但是卻反而更像那根不正常的神經會隨時崩斷發作,她覺得這人來找她肯定有事,所以為了讓他快點說正事,她去洗手好了,她剛剛碰了顏料,確實該洗一洗。

    畫室里有獨立的衛生間,傅傾流轉身走進去,把手上的邀請函放桌上,結果付一旬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驟減尖銳的指責:“你還不把它扔掉是要留著下飯嗎?!”

    傅傾流被嚇了一大跳,連忙丟進垃圾桶里,心有余悸,“可以了吧?”雖然有點對不起夏君寧,不過先把這個神經質哄好了再偷偷撿起來沒差。

    付一旬這才終于順了氣,滿臉看什麼都不順眼的走進畫室里。

    傅傾流洗了手出來,見付一旬情緒似乎穩定下來了,“來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付一旬目光有些陰郁,哼,這個三心二意的女人,他要是不來這一趟,哪能看到那個該死的奸夫!

    傅傾流察覺到,自己進入了一個多說多錯的境地里,只好聳聳肩,等著他自己說。

    付一旬無聲的哼了下,盯著傅傾流才畫了几筆的畫布好一會儿,等心情真的穩定下來才轉過頭,從口袋里拿出一封信,“寫一封自我介紹信,不要說自己取得過什麼成績,只說你對藝术的看法,最好能表現出你自己的脾氣,那群老頭喜歡有傲氣有脾氣有才華的人,然后跟這封推薦信一起寄到英國倫敦去。”

    傅傾流有些意外的接過信,看到信封上只有一排手寫的看起來漂亮到完全能裱起來掛在牆上供人欣賞的花体英文,干干淨淨的寫著SimonEvans,她想里面那張信紙里的字一定漂亮又順暢到叫人覺得看著眼花繚亂。

    “……你給我的推薦?”這有點出乎意料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漁。我也可以直接給你一封邀請函甚至不會讓你被記黑名單,但是你依舊會被很多人看不起。你的實力可以讓你光明正大的從正門走進聖殿,而不是偷偷摸摸的跟個賊似的走后門。”付一旬看著傅傾流的眼,棕色的眼瞳中倒映出傅傾流有些懶洋洋的顯得不是很正經的身影,認真的,坦誠的,毫無絲毫虛假。

    噗通……

    傅傾流覺得一瞬間心髒漏跳了一拍,手上的推薦信有些滾燙,好一會儿,她才忍住想要擁抱他一下的衝動,對他露出有些慵懶,卻明亮的好像被日光照亮的天空的笑容,“謝謝,我當然會光明正大的從正門走進聖殿。”

    “我會在聖殿里等你。”付一旬被傅傾流的笑容蠱惑了一小會儿,然后傲慢高貴的抬起下巴,“別讓我等太久。”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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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發表於 2015-12-23 18:56:04 |只看該作者
046 開學考試。

    傅傾流回到公寓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容,愉悅的心情很奇妙的維持了一整個下午,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她看到夏君寧正在開他的公寓門,腳邊放了好几箱的不知是什麼的快遞。

    “傾流,你回來啦。”夏君寧側頭看到她表情微微僵了下,立即便笑道。

    傅傾流走過去,看著他的快遞,眉梢一挑,“又是你姐姐給你寄的東西?”

    “嗯。”

    “你姐姐對你還真是好,你都這麼大的人了,不缺吃不缺穿的,還是一個大老板,怎麼還一直給你寄東西來?”

    “嗯……我姐姐從小對我好,家里什麼都沒得吃的時候她會餓著肚子把東西給我,大概是一種習慣吧,對一個人好是會養成習慣的。”夏君寧說道,下一秒轉開話題,“你吃晚飯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做點?”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還有那封邀請函真的謝謝你,我很感激。”

    夏君寧拉住傅傾流的手,微微皺眉,聲音溫潤誠懇,“你知道我不需要你的感激。”

    傅傾流回握住他的手,笑著點頭,眼里沒心沒肺,“嗯,我知道,你說過,我們是好朋友。”

    夏君寧握著傅傾流的手一緊,然后松開,笑容依舊叫人感覺如沐春風,春日陽光般柔和不灼人,“對,那麼,晚安。”

    “晚安。”

    兩人分別轉身,同時收斂的笑容,斂下的眼瞼擋住眸中暗藏的沉浮。

    翌日。

    一聲雷鳴轟響,北方入秋的第一場雨嘩啦啦的下了起來。

    省三中明天開學,初中部已經到達分數線的一年級新生們早早的來到了校園參加入學考,傅謹鈺撐著比自己大很多傘穿著水鞋自己找到了自己的教室,里面有了不少學生,傅謹鈺走到教室后面找了個位置坐,一張精致漂亮而且明顯比在場人都要小的臉一下子叫教室里的人都注意到了他。

    因為莫成風這個不靠譜的家伙睡了懶覺,導致莫書豪直到考試鈴響起才趕到了教室。

    “對不起我遲到了。”莫書豪衝進教室,對坐在講台后面的老師說道,清脆的聲音引得老師和不少同學注意。

    老師看到莫書豪的臉瞬間怔了下,下意識的就往隔壁班看去,在莫書豪喊了一聲后才連忙低頭看了眼手上名單,問:“莫書豪?”

    “嗯。”

    老師拿了試卷給他,看著他找了個位置坐,2班來了個才十歲的小天才,長得特別好,雖然她聽說她班上也有個才十歲的,但是因為沒有參加小學考試所以不知道成績,導致她還是對2班班主任羨慕嫉妒恨了一番,結果沒想到來的竟然是一對雙胞胎,哈哈,真是太好了。不過姓氏不一樣名字也相差甚遠,而且還被分了開,莫非他們是父母離異,一個跟著父一個跟著母?這顯然是唯一的解釋了。

    英語不在考試行列中,所以一個上午就考了語文和數學,莫書豪性格活潑好動,三兩下就成了班上最受歡迎的人物,而就在隔壁的2班,傅謹鈺考完試便背著書包拎著雨傘默默的離開學校。大概是受了傅傾流的影響,他也很討厭雨天,這種天氣影響心情,所以別讓他去跟同學熟悉熟悉了,他不整個人陰沉沉給你看就很好了。

    張冬梅身子不好,一下雨就渾身酸痛路也走不好,所以傅謹鈺不讓她去學校,自己去辦公室交了各種費用后,拿著一張不少的單據回了旅館。

    張冬梅就算知道孫子聰明非一般人騙得了的,但是終究是她心里最柔軟的一塊,擔心的不行,見他終于回來了,立刻就拉著問了半天,跟同學處好關系沒有?有沒有被欺負?老師怎麼樣?等等等等。

    傅謹鈺耐著性子回答,然后坐在床上沉默了半天,在晚餐過后,他趁著張冬梅洗澡跟她說出去買點東西就出去。

    傅謹鈺不敢坐計程車,在腦子里搜出曾經在張冬梅和傅傾流話語間透露出來的地點,繃著一張小臉看著公交車路線地圖兜兜轉轉的坐地鐵坐公交,終于在十點多的時候來到了海星灣高級公寓區。

    只是傅謹鈺知道傅傾流住在這個公寓區里,但是卻不知道她住在哪棟樓里,更不知道住在第几層,幸好這里有保安亭,靠著傅謹鈺那張臉和看起來並不像普通人家孩子的氣場,並不算太難的得到了傅傾流所在的哪棟公寓的信息,只是到底怕万一,所以保安沒敢告訴傅謹鈺傅傾流住在几樓哪一間,並且在傅謹鈺進去后,立刻打電話通知了傅傾流。

    大雨磅礡的衝刷著地面,忽然間就越下越大,傅謹鈺撐著一把比自己大很多的傘,衣服卻依舊濕了很大一半,他走到傅傾流所在的公寓樓下,沒有鑰匙,更沒有能遮雨的屋檐,他只好緊抱著雨傘,像只蜷縮在一起的小貓的蹲在門邊。

    他覺得事情已成定局了,他參加了考試,交了學費,他在青市讀書已經是板上釘釘子的事了,他到青市來是為了和傅傾流呆在一起,不是為了讀書,他可以住學校,但是周六周日一定要跟傅傾流住在一起,他們可以一起逛街,一起散步,一起吃哪怕一餐飯,所以他不可能瞞著傅傾流半個學期才告訴她,那有什麼意義?只是他不能把奶奶拖下水,讓她不安的跟他一起騙傅傾流已經過分了,還要她幫忙承受她的怒氣就不好了,所以他才瞞著奶奶自己跑出來,只是花在找路上的時間比他預想中的多多了。

    傅傾流今天早上被雷聲驚醒,然后因為雨天一直沒什麼精神,呆在畫室里盯著白紙發呆,在晚餐過后的時候她忽然接到了傅謹鈺小學校長的電話。

    傅傾流眉頭一皺,以為傅謹鈺一開始就在學校出事了,“喂?”

    “誒誒,是傅女士嗎?”校長先生略顯討好的聲音在那邊響起。

    “什麼事?”那語氣聽起來不像傅謹鈺出事了。

    “是這樣的,傅女士,你之前不是跟我承諾過,只要我讓你儿子在學校過的舒心,就……呵呵。”

    傅傾流有些不耐,外面嘩啦啦的雨聲讓她本就不耐的心情越發的不耐起來,“我知道,我承諾過的當然會做到,不過這得等傅謹鈺畢業。”讓市一中的校長推薦他可以,只是他能不能被選上可不一定,這種看著學生挨打的校長,有什麼資格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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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18:56:27 |只看該作者
047 傾流發怒。

    “是是是,我知道,所以我才這會儿打電話給你,實際上整個暑假我都在等你的電話,我就是擔心你貴人多忘事,所以……”

    傅傾流原本不是很明白校長打這個電話來是為什麼,畢竟距離傅謹鈺小學畢業還有兩年時間,哪知越聽她越心驚,最后甚至連多跟校長說一句話的心情都沒有,她掛斷了電話,打梨花鎮家里的電話,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她又打張冬梅的電話,電話因為張冬梅忘記帶充電器沒電關了機,傅傾流急躁的在原地走來走去,大雨和電話那頭的忙音讓她煩躁不安。

    連續撥打好几次,依舊聯系不上人,傅傾流從一開始被欺瞞的憤怒到擔心兩人出事,急急忙忙的出了十里畫廊開車往省三中開去,速度快的往兩邊濺起洶涌的大片水花。她很快來到了省三中,在省三中附近的比較好的旅館里一家家的找過去,甚至因為太過著急而忘記了帶雨傘,雨水濕透了她的發和衣服。

    張冬梅看到傅傾流的時候根本來不及心虛,反而像找到了主心骨,抓住她的手連忙道:“傾流,鈺儿不見了!”

    傅謹鈺跟她說出門去買點東西,她以為只是在外面那條街里買而已,哪知等了半個多小時都不見傅謹鈺回來,她心想傅謹鈺那麼聰明肯定不會有事,忍著焦急繼續等,等啊等,又等了半小時,傅謹鈺還是沒回來,她終于等不了了,忍著腰腿疼痛下樓來,恰好在一樓大廳遇到了找來的傅傾流。

    這大概是傅傾流自從那件事后第二次如此狼狽,並且還都是跟傅謹鈺有關。

    張冬梅留在旅館里以防傅謹鈺自己回來,傅傾流開著車在附近找了几圈,問了一個又一個的人,覺得落在身上的雨水冰冷刺骨,從她的皮膚冷到了她的血管里,刺進了她的骨髓中。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傅傾流覺得已經冷的麻木了的時候,她接到了公寓區保安亭的電話。

    ……

    車子飛快的往兩邊濺起水花,一路暢通的飛快的停在了公寓樓下,傅傾流遠遠的就透過了擋風玻璃,看到了那團躲在雨傘下的身影,她死死的瞪著他,用力推開車門淋著雨水大步走過去。

    傅謹鈺早在車燈射過來的時候抬起眼了,只是因為太刺眼所以看不清車子,直到看到傅傾流從車上下來,見她沒有撐傘,連忙小跑著過去想要給她撐傘。

    “啪!”重重的巴掌聲在大雨嘩啦啦的聲響中響起。

    傅謹鈺往后摔了去,雨傘摔開,半濕的衣服全濕了。

    傅傾流氣得全身都在抖,胸口起伏的相當劇烈,有什麼梗在咽喉讓她連吼都吼不出來,身体卻沒有因為憤怒而發熱,反而更涼了一些,每一寸肌膚連著筋一直痛到心髒,她紅著眼眶,雨水不斷的從她臉上滑落,她的視線隔著一層蒙在視網膜上的水簾,死死的瞪著那個孩子,就像在瞪一個無比討厭卻又無法不放在心上的討債鬼。

    傅謹鈺顧不得自己發麻的半張臉,看到傅傾流這樣,看到這位向來看起來慵懶漂亮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的他的母親這樣狼狽又憤怒到仿佛隨時會暈倒的模樣,立刻就紅了眼眶,嘩啦啦的掉眼淚,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怯生生的,想靠近她卻又不敢靠近。

    一束車燈從身后打來,並且很快的停在了傅傾流身邊,夏君寧撐著傘大步走來,走到傅傾流身邊,目露驚訝的看著前面的傅謹鈺。

    三十分鐘后。

    傅謹鈺腫著半張臉全身光溜溜的裹著一條大浴巾坐在沙發上,傅傾流整個人陰沉沉的,身上的濕衣服也沒換,頭發也沒擦,身上只有一條被夏君寧披上去的大浴巾。

    “別這樣。”夏君寧很快煮了兩杯姜湯過來,看到傅傾流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頭發不擦衣服不換,心疼的道。

    “君寧,你幫我去把她接過來。”傅傾流視線盯著傅謹鈺一動不動的說道。

    夏君寧沒辦法,只得把姜湯塞進她手里,“你喝完了我再去。”

    傅傾流連這姜湯還有點燙都不顧,一口氣喝了個精光。夏君寧見此沒辦法,目光幽深的看了傅謹鈺一眼,轉身出去。

    傅傾流看了眼桌上的另一杯姜湯,滿心忐忑的傅謹鈺連忙起身去拿過來,怕傅傾流生氣,隨便吹了兩口就喝,燙得嘴唇通紅。

    等到傅謹鈺喝完了,傅傾流才緩緩出聲,語氣平緩,似乎整個人已經冷靜了下來:“你讓你奶奶瞞著我幫你報考省三中,跟你從梨花鎮到青市來,有沒有考慮過她的身体狀況?她身体不好,一坐車就會頭痛,一下雨就腿腳痛,我在梨花鎮給她找了個大夫,讓他一下雨就到家里去給她做按摩,你以為在城市里還能找到這種一下雨就能上門來服務的大夫?”

    傅謹鈺低著頭,和所有小孩子一樣,在被教訓的時候根本不敢開口回話。

    傅傾流扯下身上的毛巾,站起身,走到傅謹鈺面前,她低著頭,居高臨下的看她,燈光在她身后,所以她整張臉仿佛蒙在陰影中,沉得厲害,“你今天出門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跟奶奶說清楚?不知道她會著急?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跑來這里想要做什麼?傅謹鈺,你把腦子丟到哪里去了?你太讓我失望了。”

    最后那一句話讓傅謹鈺猛然抬起紅彤彤的眼,豆大的眼珠子從兩邊劈里啪啦的掉下來,他憤怒的吼:“我只是想跟媽媽呆在一起!書上說孩子跟媽媽住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你是我媽,我是你儿子,我們本來就應該住在一起!”

    “我寧願沒有你這個儿子!”傅傾流被傅謹鈺的反駁激起怒火,想都沒想就吼了回去,看到傅謹鈺驟然瞪大眼瞪著她,眼里滿是受傷的模樣,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話。

    傅傾流身子又冷又僵硬,濕噠噠的長發披在濕漉漉的身上,她梗著一口氣般的僵硬的看了傅謹鈺好一會儿,語氣低沉下來,“你留在這里等奶奶,別再亂跑。”說罷不再看他的轉身走出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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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18:57:00 |只看該作者
048 意外留宿。

    傅傾流開著車子,漫無目的在這座城市里亂逛,手機響起了好几次,她沒接,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可能是兩個小時,也可能是三個小時,大雨已經漸漸的變小,她腦子一片空白,車子在某一個地方停了下來,四周喧嘩而安靜,几盞路燈孤零零的站在崗位上。

    當手機再次響起的時候,她才接了起來,“喂?”聲音沙啞的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你在哪里?”夏君寧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

    “你接到張媽了?”傅傾流看都不看一眼窗外盯著車頂問。

    “我接到了,傅謹鈺也沒事,現在大概已經睡下了,你在哪里?”

    “謝謝你了,先這樣吧。”傅傾流說罷便掛了電話,她覺得自己確實挺混蛋的,任性、自我、隨心所欲,總是讓別人包容她,總是會傷到別人,她總想改,卻似乎又總在反復,也許這就是她討人厭的該死的本性,一個任性自我又自私的混球。

    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几乎快睡著的時候,車窗忽然被敲了敲。

    傅傾流遲鈍了几秒,轉頭看過去,看到車窗外一個模糊的雨水擾亂的身影,那個人又敲了敲,傅傾流滑下一點車窗。

    “傅傾流,這麼晚了你在這里干什麼?”小雨中,那個男人略顯低沉冷清的聲音鑽過那一點縫隙,滑進了耳里。

    “……付一旬?”傅傾流又把車窗滑下來大半,看到付一旬撐著傘站在車外的身影,而他身后,正是他那棟和他這個人一樣顯得如此矜貴的不可觸碰的房子。

    付一旬看到傅傾流的模樣眉頭驟然皺起,快速的打量她全身,然后確定了什麼似的悄悄松了一口氣,隨后又責備的看她,“你做什麼了把自己搞成這樣?還不下車?”

    傅傾流覺得腦袋有些沉,沒動,付一旬見她要死不活的模樣就火大,直接把手從車窗鑽進去開了鎖,拉開車門半個身子鑽進去把傅傾流給扯了出來,一出去傅傾流就暈了過去,付一旬不得不扔掉傘把人接住,一把橫抱起來,腳步飛快,咬牙切齒,“該死!從明天開始給我每天早上跑六公里!淋點雨就生病,沒出息的家伙!知道自己沒出息還去淋雨,蠢!”

    付一旬別墅只有他一個人住,他似乎也不歡迎客人留宿,所以別墅里沒有准備客房,更不用說女佣。于是他雖然耳朵滾燙通紅几欲滴血,果斷果決的本性還是讓他選擇把燈關了幫傅傾流把濕衣服脫下來,扔到自己的大床上用被子把她蓋的嚴嚴實實,雖然已經入秋,几床棉被這麼一蓋,輕而易舉就能給她悶出一身汗來,不嚴重的話明天早上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后半夜雨徹底停了。

    然而即使比平日里涼爽,這也是絕對用不上這麼几床棉被,不到兩小時,傅傾流就熱得渾身扭動,就像一條缺水的魚。

    付一旬不僅是個有潔癖的人,他還認床,所以他在各個需要前往辦公的地點都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床,哪怕是住院他都得把自己的床搬到病房去,不睡在自己的床上他是几乎無法入眠的。

    所以他正在臥室的半開放式陽台上用天文望遠鏡看星星,視線通過這個工具穿透了遮天蔽日的烏云以及大氣層,他看到璀璨明亮的恒星,他們在遙遠的神秘的宇宙之中,沉默而堅持的進行著不為人知的卻影響巨大的變化,就像這顆經歷過五十億年沉默而堅持的變化,終于誕生的美麗地球。

    付一旬覺得整個人都跟著它們一起沉默平靜了起來,等他欣賞完美麗的星星,沉默而平靜的轉身,驀地看到傅傾流渾身光溜溜四仰八叉的在他床上,什麼沉默什麼平靜,瞬間飛到銀河系外。

    ……

    傅傾流覺得這一覺簡直睡的比她過去24年里的覺要艱難的多,先是迷迷糊糊被熱個半死,再是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壓的動彈不得,連呼吸都有點喘不過氣來,最后醒來還發現自己渾身光溜溜的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陌生的床上,嚇得她險些白了半根頭發。

    傅傾流沒進過付一旬的房間,所以裹著一件被單在原地轉了一圈,看到大衣櫃里那好几套整整齊齊的三件套西裝和一條條同樣掛的整整齊齊的顏色各異有著金色花紋的圍巾后,她才想起自己昨天暈過去前遇到了誰。

    頭疼的抓了抓頭發,傅傾流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頰,然后認命的從衣櫃里找了件長袖T恤進浴室。她渾身粘噠噠的都是汗,就算被付一旬嘲笑,也得讓她渾身清爽的來。

    等她洗完澡洗完頭穿著對于她來說過大過長領子時不時要掉到肩膀下面去的T恤下樓后,本來以為會看到付一旬的,結果樓下空空的,她又去廚房看了看,每一樣用具都干淨的能當鏡子使用,也就是說,付一旬今天還沒做過早餐。

    是出去晨跑了嗎?

    傅傾流心想,又抓了把再次滑到肩膀下面去的T恤,她本來想找襯衣穿的,但是付一旬的襯衣都是白色的,又薄,穿在身上有點透,所以只好選擇了這件灰色的長袖T恤。她見付一旬這里有烤面包機,冰箱里也有面包,于是決定來做早餐,當然了,有付一旬的一份,謝謝他昨晚的收留,還把床讓給她。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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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18:57:43 |只看該作者
049 好好談談。

    付一旬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傅傾流正穿著他的T恤在他的廚房里忙活,她看起來有些手忙腳亂的在准備煎蛋,還要顧著后面烤面包機里的面包,走來走去的同時時不時還要把掉到肩膀下面的衣領扯回去,再把礙事的微微有些濕的長發撩到耳后,露在外面的雙腿修長白皙,隨著她的走動在鏤空的流理台后若隱若現。

    這畫面讓付一旬停下腳步看得入神。向來只有他一個人的家里突然多了個人,那個人在廚房忙碌,穿著他的衣服,看起來那麼隨性那麼自然,仿佛這個人就是屬于這里的,就是屬于他的,有一種奇特的,並不討人厭的感覺。哪怕她用摸過頭發但沒洗的手去碰面包,哪怕她的蛋煎的發出糊掉的臭味,他竟然一點儿都不覺得介意。

    傅傾流一抬頭就看到付一旬站在廚房外看她,她正滿臉焦急不知所措,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煎個蛋都那麼難,當下看到付一旬就覺得看到了救星,連忙跑過去把人拖過來,“你快來快來,怎麼辦怎麼辦?你的鍋怎麼這麼黏?雞蛋一下去就糊掉了……”

    “你連油都沒倒還指望能煎好蛋?”付一旬被拖到鍋前看到鍋里的景色,嘴角抽搐了下,無語的關掉火。

    傅傾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她忘記倒油下去了啊,難怪!她覺得下次記得放油一定不會有問題了,還想繼續來,卻被付一旬推開,“你還是出去坐著等吃吧。”

    “噢。”傅傾流撓撓臉頰,正要出門,但又想起什麼又繞了回來,在付一旬略鄙視又略好笑的眼神下拿了一片自己烤的有點焦的面包,一邊啃一邊到外面去。

    被衝刷的干干淨淨的熱氣漸漸的又升騰了起來,傅傾流叼著面包片走到別墅院子里,草坪還微微有些濕,葉尖還綴著水珠,傅傾流蹲著身子摘了一小捧那黃的綠的紫的不知名的但是看起來似乎特別頑强的小花進屋里。

    付一旬正把煎蛋和培根端出到餐廳,看到傅傾流那閑著沒事干折騰他院子里的東西,表情略略僵硬了下,耳朵微微有些紅,隨后想到了什麼眼里又有些羞惱氣憤,這個下流無恥三心二意的大騙子!都把他的房子當成她自己家了,竟然還跟那個姓夏的野男人曖昧不清!懂不懂廉恥?懂不懂什麼叫忠誠?還說什麼跟他一樣喜歡持之以恒的人,這個騙子!

    傅傾流哪知自己哪里又惹到付一旬了,把手里的花放到餐桌中間,坐下來大快朵頤起來,昨晚兵荒馬亂了好几個小時還氣的那麼狠,本來沒覺得多餓的,一聞到味道她才發覺胃都餓的有些疼了。

    相比于傅傾流就算吃的很快也不算太難看的吃相,付一旬那種拿著刀叉挺直著腰杆優雅舒緩的姿態才是真絕色,一舉一動都像他這個人的外表一樣充滿藝术感,他倒也不嫌棄傅傾流吃的不夠優雅動人,雖然想起夏君寧他就對傅傾流有點來氣,但還是放下刀叉給傅傾流倒了一杯牛奶,嘴上語氣嫌惡的道:“吃慢點,餓死鬼投胎嗎?也不怕噎著。”

    哪有那麼誇張?是你自己要求太高了好吧?傅傾流無聲譴責的看了付一旬一眼,接過牛奶慢慢喝了起來。

    見傅傾流聽話,付一旬臉色稍霽,吃過早餐后廖康來了,還拎著一袋子女裝。

    早在接到付一旬讓廖錦溪去女裝店買一套從內到外的女裝的命令時候,廖康就已經做好了會在付一旬家里看到一個女人的心理准備,他甚至有些好奇想要看看那個可能成功爬上了他們家脾氣古怪難伺候到了極點的付一旬大師的床的女人是個什麼模樣,結果付一旬根本沒讓他進門,拿了衣服就把他關在了門外,叫他難得的有了付一旬有異性沒人性的想法,不過仔細想想也算是有進步了,以前他不僅沒人性,眼睛里連異性都沒有。

    傅傾流換上新衣服,發現尺碼竟然恰好合適,十分亮眼的香奈儿清新淺綠色連衣裙,淑女味很濃,傅傾流很少穿這種類型的衣服,因為她向來散漫略略不正經沒精神,這種衣服穿在她身上又貴又不好做事,但實際上穿上去整体感覺相當之好,她的氣質特殊,長相精致,皮膚白皙,身材修長纖細,一套亮眼又漂亮的裙子穿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顯得更加璀璨奪目起來。

    只是付一旬似乎並不是很滿意,他皺了皺眉,眼里露出几分嫌惡,倒沒說什麼。他當然不會說他嫌棄這條裙子的顏色太招眼了,把本來就很招人眼的女人都襯得璀璨奪目了起來。

    見傅傾流要離開了,他遲疑了下,出聲,“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他想起傅傾流昨晚那副狼狽的模樣,付一旬一向不愛管別人的閑事,更不用說主動過問別人的困難了,這麼主動問出來,還似乎如果對方有需要他盡力會幫忙解決的模樣,可算是破天荒頭一遭。

    傅傾流正要拉開門,聽到聲音動作頓了頓,回頭朝他懶洋洋的笑了笑,“不用,謝謝。”

    付一旬看著傅傾流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才不滿的哼了哼,覺得傅傾流是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笨蛋。

    今天開學第一天傅謹鈺沒有去上學,和張冬梅一起呆在公寓里等傅傾流,傅謹鈺腫著半張臉低著頭情緒不佳,張冬梅一邊氣傅傾流狠心一邊又覺得對不起她的忐忑憂心,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好在有夏君寧一大早在一旁陪著說話,要不然真是會胡思亂想自己嚇壞自己。

    傅傾流回來的時候,夏君寧剛好因為公司的事不得不出門去,公寓里氣氛沉悶,聽到門開的聲音一老一小全看過來,跟見到了万惡的令人敬畏的領導似的站起身,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傅傾流氣已經消了,只是心里難免依舊有些不舒服,張冬梅是她最親近信任的人,傅謹鈺是最不該欺騙她的人,而現在這兩人合起伙騙她,讓她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

    “吃過早飯了嗎?”傅傾流若無其事的把包包掛在門后,問道。

    “誒,吃過一點面包了。”張冬梅有些忐忑的回應。

    傅傾流點點頭,她冰箱里什麼沒有,就面包和牛奶最多。

    她走到沙發上坐下,神色慵懶的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對一老一小說:“坐,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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