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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心蘋果】且嬌且傲且深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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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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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20:00:29 |只看該作者
057 我從未想到過的。

    作為國內最權威銷售量最大的報社對于水清流抄襲事件一直都處于沉默狀態,這是國家控股的報社,水清流才在英國獲得滿載榮譽也算給自己國家臉上貼金,趙敏慧就把水清流告上法庭,並且鬧的那樣大,說實話他們對趙敏慧的感官是並不好的,雖然她說的冠冕堂皇委屈至極,但是對于他們那些早就不知道看過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人心眼又多的職場老鳥來說,呵呵,只是礙于公正,他們只能袖手旁觀等著傅傾流的反擊。

    廖康接了命令,一邊累死累活的推行李,一邊還得苦巴巴的掏手機打電話,覺得這百万的年薪賺的真是忒累人了,累成狗的節奏啊這是要。

    水清流抄襲事件明日就要開庭審理,很多人都覺得已經不可能再有什麼變數,水清流就要成為落水狗的時候,國內最具公信力的中夏報社發行的中夏晚報里,出現了一份大藝术家付一旬的聲明。

    付一旬毫不留情的挑剔尖銳的嘲諷語氣在字里行間完全展露無遺,罵人不帶髒字甚至不帶罵人詞彙的明明白白的把趙敏慧罵了個徹底,罵完了酸爽了,他才列出對比時間。

    按照趙敏慧自己給的時間,她畫完畫的日期是8月4號,雜志社拍照日期是8月14號,但是他在6月份就已經看過了水清流的貓頭鷹和牡丹,並且和她趙敏慧的一模一樣,只是在中途他們發生了點爭執,兩幅畫意外作廢,后來水清流心境上有所變化,再次將貓頭鷹和牡丹畫出來后才呈現出了這樣蛻變般的效果。從筆鋒上來說,水清流的畫和以前的畫不差分毫,而這種藏匿很深的筆鋒在鑒賞方面沒有一定深度的人是看不出來的,他對水清流是如此欣賞,絕對不容許她被這種無恥之人倒打一耙,他已經去請英國能夠鑒賞出梵高和畢加索真跡的鑒賞大師米利卡里德奧蘭來進行對兩個畫家的筆鋒進行鑒定……

    一封聲明,全場嘩然。

    知道付一旬的誰的人看到這封聲明就閉嘴了,並且立即就信了大半,不知道付一旬是誰的,度娘一下后也不敢再隨便張嘴了,順便再查一下米利卡里德奧蘭,一面倒的評論突然大半轉向了趙敏慧的方向進行討伐,猛烈而洶涌。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只是跳梁小丑。付一旬就是擁有絕對實力的人,這種國際大師級別的人一出聲,你這小丑再哭哭啼啼也沒有人相信你是真的無辜的,到了付一旬那種級別,以及那人盡皆知的古怪脾氣,沒有人認為他會去包庇一個抄襲者,他說看過就是看過,而且他還請了米利卡里德奧蘭!趙敏慧的那些人證物證跟這兩人比起來,簡直就是好萊塢大場面科幻片跟小制作情愛片的對比。

    付一旬一出來,那些網絡水軍就跟沒有出現過似的消失無蹤,背后那只大手悄悄的縮了回去,察覺到這一點的一些保持沉默的國內大師們立即紛紛開口,為水清流說話,為了表明自己是能夠看出筆鋒的有深度的人,各個長篇大論上圖上字把趙敏慧貶到了泥里去,連一直幫著趙敏慧的張藝通几人都沉默了起來。

    趙敏慧眥目欲裂的瞪著網絡上討伐她的評論,手里是已經被她掐死的貓,她呼吸喘重,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助理快步的跑進來,“不好了,這下糟糕了!沒想到水清流竟然認識付一旬這種大藝术家!這下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你除了問怎麼辦還會什麼?”趙敏慧遷怒的瞪向助理,把手上的死貓朝他砸了過去,“當初要不是因為你我的腿還好好的!說什麼償還,半點用沒有!”

    助理低下頭。

    趙敏慧對助理又打又罵,直到沒了力氣才狠狠的喘著氣,眼底透著一種扭曲的絕望和瘋狂,不久前她還在狂喜,一眨眼她就被打進地獄,她知道贏不了了,她這次依然要輸給水清流,並且是永遠不可能再有出頭之日的那一種!水清流……水清流……這個她連見都沒有見過的畫家,到底為什麼如此可恨?她身体健康吧?年輕吧?漂亮吧?如果她連這些都占了,那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為什麼連屬于她的榮譽都要占去?

    “不,沒那麼容易!”趙敏慧表情扭曲,眼里森冷得可怕,讓那張平時看著楚楚可憐讓人心動的小臉顯得如同女鬼一樣陰森可怕。

    ……

    傅傾流看著這份報紙,讀著那份火藥味極重的聲明,不知道這樣想是不是有點太自戀了,但是她總覺得……付一旬是不是對她很生氣?雖然這份聲明讀起來火氣好像是對著趙敏慧的,但是好像也有一份是對著她的啊……

    傅傾流有些頭疼的扶額,糟糕,這男人要是真的生氣的話,她又得想方設法去哄他了,她也不是故意不告訴他的,只是這一段日子來好像受他照顧太多了,在自己還有辦法的時候並不想去麻煩他,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啊,總覺得好丟臉。

    電話忽的響起,傅傾流揉著眉心接了起來,那邊傳來傅謹鈺班主任的聲音,“哎呀,傅女士,你怎麼還沒來接謹鈺同學呢?他都在校門口等了几個小時了,這天都黑了,要不是我有東西忘在學校了……”

    傅傾流連忙起身開車出門,她都忘記今天是周五了。

    此時恰好是高峰期,傅傾流被夾在前后長長的車流里,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然后煩躁的按了兩下喇叭,心想也許該給傅謹鈺買一個手機,雖然上學日學校規定不能拿,但是可以寄放在班主任那里,周五放學再給傅謹鈺,這樣下次他就可以直接打電話給她了。

    過了車流密集的大路,進入車流較少的省三中校區范圍內,傅傾流遠遠的就透過擋風玻璃看到抱著書包蹲在門口的傅謹鈺,傅謹鈺身邊有個背對著她的小孩跟他一起蹲著說話,傅謹鈺似乎認出了她的車子,推了那小孩一把,那小孩飛快的回頭看了眼,傅傾流都沒看清他的臉他就跑進了學校里。

    傅謹鈺站起身攪著雙手巴巴的等她,傅傾流把車子停在他身邊,打開后車門,傅謹鈺立刻乖乖的爬上來。

    傅傾流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一下想要道歉一下,但是一如既往,她看到這個孩子便總是身体微微僵硬,就像有什麼套住她的肢体,束縛著她,她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在學校交到朋友了?”傅傾流開動車子,有些干巴巴的問。她並沒有注意到,省三中門口一個和傅謹鈺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扒著鐵門可憐兮兮的看著車子遠去。

    傅謹鈺眼里閃過一抹慌亂,連忙看向后視鏡,看到傅傾流並沒有看他,也不像看到了莫書豪的樣子,悄悄松了一口氣,“嗯。”

    “嗯,在新學校里多交几個覺得有話聊值得深交的朋友,在中學時期里獲得的友誼是最為純粹的。”

    “好的,媽媽。”傅謹鈺心想既然媽媽想讓他多交几個朋友的話那他就挑几個做朋友好了,雖然那些人總是愛干一些在他看來很蠢的事。

    “肚子餓了嗎?想吃什麼?”傅傾流是不會做飯的,一般晚餐都是去蹭夏君寧的,不過傅謹鈺不喜歡夏君寧,那麼就去外面吃。

    傅謹鈺算是剛從鄉下進城沒多久的小孩,沒吃過的東西多了去了,但是他並不介意吃什麼,只要能和傅傾流在一起吃稀飯榨菜也沒關系。

    傅傾流想了想小孩子可能會愛吃什麼,很快想到了那些西式快餐,那種沒營養的東西她是沒有什麼興趣的,小孩最好也別多吃,不過偶爾吃一次也沒什麼,她可不希望在省三中里的小孩都知道麥當勞kfc是什麼味道的時候,唯獨傅謹鈺一個人不知道。

    車子路過一家必勝客的時候傅傾流就把車子停進商場地下停車場,停車場里車子並不多,傅傾流停好車子便帶著傅謹鈺去四樓的必勝客。

    不知道傅傾流正帶著儿子吃披薩的付一旬整個人有些陰測測的坐在沙發上,前面桌上放著他的手機,他盯著手機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万惡不赦的混賬東西,可他對這個万惡不赦的混賬還有點感情,他還想給它請求饒恕的機會,看,他是一個很寬容的人,所以你還不快點來電解釋道歉?!

    他從機場回來就在等傅傾流電話,他堅決不主動給那個不矜持最近好像還愛惹他生氣的女人打電話,他不能太寵她了,對她太好她會忘記自己在暗戀他所以要對他殷勤一點討好一點主動一點這件事!哼!堅決不打!

    結果午飯時間過去了,晚飯時間過去了,她應該早就看到他發表的那份聲明了,可她該死的還沒打電話過來!

    付一旬整個人都暴躁起來了。站起身走來走去,也不想去做飯給自己吃,覺得一丁點儿胃口都沒有,他一直想不通傅傾流為什麼不跟他說自己被污蔑的事,她怎麼能不跟他說呢?她是一個女人,在出事的時候依靠她的男人不是很正常的嗎?她怎麼能瞞著他呢?這麼大的事!

    付一旬走動著,煩躁的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心想,好吧,再給你一次機會,二十分鐘內不給他電話的,他就……就……就不那麼簡單原諒你了!

    付一旬這麼想著,手機忽然就尖叫了起來,把毫無准備的他驚了一下,然后連忙拿起來,來電的卻不是傅傾流,而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請問是莫書豪同學的家長嗎?”付一旬才接起,那邊就傳來一個焦急的中年婦女的聲音。

    付一旬眉頭霎時蹙了蹙,聽完班主任說的話立刻咒罵一聲一邊去車庫提車子一邊打電話給莫成風。

    此時莫成風正在醫院,腦子里都是傅傾流一邊笑容迷人一邊狠心揍他的畫面,身体跟著冷熱交替,又氣又渴望,接到付一旬來電有點沒好氣,“干嘛?”

    “你沒有去學校接莫書豪?”付一旬冷冷的質問聲傳來。

    莫成風心里頭的火氣驟然消散,“沒有啊……”

    “你該死的這几個星期一直都讓他呆在學校?”付一旬的語氣顯得那樣不敢置信。

    “呃……出什麼事了嗎?”莫成風心虛的摸了摸鼻尖,被表弟訓斥不敢惱火。

    莫書豪不見了。

    周六日呆在學校沒有被家長接回去的學生都要在宿管老師那里登記,晚上還要在宿舍里點名,宿管老師是一個嚴肅的中年婦女,對于傅謹鈺莫書豪這一對雙胞胎卻像其它老師一樣十分偏愛,特別是莫書豪那個嘴甜又愛笑的,知道傅謹鈺今天被接回去后她就帶著點心去莫書豪宿舍給他吃,結果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她以為莫書豪去學校里了,提著手電筒去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心下便有些擔憂起來,還廣播通知了几次,叫了几個住在學校里的老師幫忙一起找,天色漸漸暗下,始終沒找到人,他們不得不趕緊聯系班主任,讓她聯系家長。

    聯想到上次莫書豪被綁架不為金錢只為撕票的事,再想那几個綁架犯至今都沒找到,很難不讓人擔心。

    這邊由于莫書豪在學校失蹤的事轟轟烈烈的展開了找人行動,那邊傅傾流正在一邊吃一邊教傅謹鈺使用刀叉吃牛扒以及用餐禮儀,傅謹鈺並不像其它小孩那樣覺得吃個飯都要學個不停,他很樂意聽傅傾流的訓話,很樂意傅傾流教他一些事情,因為這意味著傅傾流在把他往她喜歡的那個樣子改造,而他渴望著傅傾流對他的喜歡。

    傅謹鈺學得很快,也不像其它小孩子吃個東西都會把衣服弄得髒兮兮的,再加上那張緊繃著的像在裝大人的精致小臉,實在顯得又乖又可愛。

    小孩子肚子裝不了多少東西,吃飽了還顯得圓滾滾,傅謹鈺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對在詢問他吃飽沒有的傅傾流有些靦腆的笑了笑,眼里幸福歡喜的情緒簡直要溢出來。

    傅傾流結完帳帶著傅謹鈺下樓的時候順便逛了逛這個商場,在一樓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寵物店,傅謹鈺的眼睛一下子就黏在了寵物店里的小動物身上,傅傾流便帶著他進去看看。

    這是比較高級的寵物店,里面的寵物都是要很精心飼養的小動物,只有巴掌大的看起來很容易養死掉的茶杯貴賓犬、純種貴賓、純種小金毛、純種小薩摩耶、蘇格蘭折耳貓等等……

    傅謹鈺在梨花鎮的時候看到的都是看門的髒兮兮的土狗,還沒見過這些被精心打扮看起來布偶一樣可愛的寵物,小孩子看到這些可愛的小動物總是有些忍不住喜歡,傅謹鈺雖然極力不讓自己像邊上的一個哭喊著要茶杯貴賓的小孩一樣蠢,但眼睛還是閃閃發亮——他喜歡在櫃子里那只德國牧羊犬幼崽。

    傅傾流皺了皺眉,出聲,“我不喜歡養這些東西。”她自己日子都過得隨隨便便,還指望她養這些比養人還要精心的寵物?雖然這長得跟土狗挺接近的德牧看起來很接地氣很好養活,但是也沒聽說過狗能跟著主人一起啃面包過活的。

    傅謹鈺聽話的點頭,眼里難免還是有點失望,亮晶晶的眸子黯淡了些許,連櫃子里好像特別期待他把它帶回家的小德牧也跟著失望的趴了下去。

    傅傾流正想出聲走人,眼角忽然瞥到了什麼,眼睛忽然亮了些,她舉步走到寵物貓那邊,盯著一個玻璃櫃里的一窩黑色的小貓,她的視線被其中一只和其它動來動去的幼崽不同的小黑貓吸引,它通体漂亮的黑色,毛發看起來順滑光亮沒有一絲雜毛,小小的一團卻很是不屑跟兄弟姐妹們廝混似的坐在角落里,驕傲的昂著腦袋,尾巴慢悠悠的晃著,藍色的眼睛輕飄飄的瞥過寵物店里的人,顯得特別特別的傲慢,好像它不是一只貓,而是一只驕傲的貓王子。

    傅傾流走到它面前彎下腰盯著它看,它似乎嚇了一跳,脖子縮了縮,但是依舊巍然不動的坐在那里,藍色的眼睛盯著她看,見這女人盯著它一動不動的看著,漸漸的毛都炸了起來。

    “噗……”傅傾流忍不住笑出來,叫傅謹鈺連忙從小德牧那里跑過來跟著她盯著這只明明有點害怕卻怎麼都要坐著不動,好像一動就是認輸損失了尊嚴似的的貓。

    “小姐想要買只貓嗎?”扎著蝴蝶結的女店員笑眯眯的走過來道。

    “這是什麼品種?”傅傾流有趣的指著那只貓。

    “這是中華田園貓和純種波斯貓的雜交產物,我們店里本來只賣純種寵物的,不過看它們長得那麼可愛,我們老板心想應該有人會要就放在這里賣了,已經賣出去兩只了呢。”

    所以是混血啊,果然混血儿長得就是漂亮呢。

    “如果喜歡的話買一只回去養咯,貓是很愛干淨的動物,教好后完全不用你去費心它的干淨問題,而且特別聰明哦。”店員見傅傾流很喜歡的樣子,開始極力推薦起來。

    傅傾流是想買,不過一低頭看到傅謹鈺巴巴的看著她,再想起自己不久前對他說的話,道:“這是要送人的,我不養。”就算是很聰明的貓也要訓練它才知道去廁所拉屎尿,傅傾流自認為絕對沒有那個耐性。

    “哦。”傅謹鈺戀戀不舍的回頭看那只小德牧。

    傅傾流付了定金,讓店員給她把她看中的那只貓留著,她過几天才過來拿,然后才帶著傅謹鈺去地下停車場提車子。

    停車場內的車子比之前更少了,傅傾流和傅謹鈺走到自家的車子后邊,入目的場景叫傅傾流一下子皺起眉,心里突然涌起一陣不好的預感,猛然伸手把傅謹鈺拉到身后護著。

    “媽媽?”傅謹鈺嚇了一跳。

    只見傅傾流車子被兩邊的面包車毫無縫隙的緊緊夾著,兩邊的鏡子已經被撞到了地上,傅傾流聽到兩邊面包車車門拉了開,身后還傳來一陣車子開動的聲音,暗道糟糕。

    “謹鈺。”傅傾流知道自己是跑不出去的了,側頭對傅謹鈺低聲道:“快跑!”

    傅謹鈺看到這情形哪還不知道他們遇到什麼事了,當下瞪大了眼睛死死的抱著傅傾流擋在他身前的胳膊,充滿敵意的瞪著那些朝他們走近的男人,“不要,我要保護你!”

    “你能保護我什麼?出去報警!”傅傾流覺得這小孩抱著她胳膊的手簡直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要不然怎麼緊成這樣。

    “報警?別做夢了。”屠夫一樣又高又壯的男人走到傅傾流和傅謹鈺面前笑眯眯的說:“十里畫廊的傅經理是不是?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你們想干嘛?”傅傾流面上冷靜心里著急,傅謹鈺這麼緊緊抱著她的胳膊,她完全沒法動!只是就算能動,有他在,她也放不開手,他們隨便一個人把他抓著,都能讓她束手就擒。

    “嘿嘿,沒想干嘛,就是有人讓我們請你去喝茶,順便問點話。”

    “什麼話不能在這里問?”

    “這里問多不方便啊,還是別妄想拖延時間了,這里已經被我們動了手腳,你不用指望有人能進來救你了,乖乖交出手機鑰匙上車,省得受皮肉之苦。”

    傅傾流不得不乖乖交出東西跟傅謹鈺一起上了面包車,其中一個男人開著她的車子跟在身后,尾隨著三輛面包車行駛出去。

    由于兩人的配合,一大一小都沒有被怎麼粗魯的對待,只是傅傾流的手被用手銬銬了起來,傅謹鈺似乎想起了傅傾流跟他說過的話,已經收斂了自己凶狠的眼神,膽怯的躲在傅傾流身后,降低了那些人的警惕性,他們人高馬大的,一只手就能拎起傅謹鈺,見他那樣也就沒把他放在眼里,沒綁他。

    車子往偏僻的地方開去,進入郊區,一片高高的玉米田地里有一個鐵皮屋,傅傾流和傅謹鈺被推進了進去,里面空蕩蕩的連個椅子都沒有,傅傾流目光快速的掃過四周,她想方設法的想讓傅謹鈺逃脫,困住她雙手的是一副手銬而不是繩子,這意味著只能動用雙腿的自己沒把握能撂倒這些人高馬大的家伙,傅謹鈺在的話,她是連出手都不用想了,惹惱了他們指不定死的更快。

    “乖乖在這里呆著,別想耍花招,我們可是資深專業的,小伎倆騙不了哥几個。”其中一個男人說罷便關上門出了去,“哎呀餓死了,快去弄點吃的來……”

    漆黑的小屋里剩下傅傾流和傅謹鈺。

    “媽媽……”傅謹鈺終究是個孩子,有些緊張慌亂的在黑暗中抓住傅傾流的胳膊。

    “現在知道怕了?之前讓你跑不跑!”傅傾流有些沒好氣的道。

    “我會保護媽媽的。”傅謹鈺說著站起身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抹黑走動了起來。

    傅傾流只當這是小孩子的戲語,他一個一手就能被拎起來的小孩子能干什麼?用眼神殺死他們嗎?

    所幸她的雙腿還能動,想來是這張臉蛋和看起來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纖細身板欺騙了他們,男人們面對女人的時候總是不免有些自大心理。

    傅傾流站起身在屋子里走動了起來,她慢慢的挪到門后側著臉聽著外面的聲音,聽到有些動靜,兩三個男人在抽煙說著些什麼,而這小小的鐵皮房子連扇窗戶都沒有,她們一有動靜就會驚動外面的人,簡直插翅難飛。

    不多時,有人過來開門,傅傾流和傅謹鈺默契的快速歸位,做出一副縮在一起沒敢動的畫面。

    外面的月光隨著門開而滑了進來,掛在天花板上的一個黃色小燈泡被打了開,將小屋照亮,那個男人走到傅傾流面前蹲下,手里拿著一個手機,他抬了抬下巴,問她:“水清流在哪里?”

    “……什麼?”

    “我問你,那個叫水清流的畫家住在哪里?”那男人凶神惡煞的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把我們抓來就是為了問這個嗎?”傅傾流心髒咯噔了下,只是要逼問這種問題的話根本沒必要把人綁架到這種地方來……

    “你回不回答?”那人猛然一抬手,做出要一巴掌打下來的姿勢,叫被傅傾流壓在身后的傅謹鈺立刻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野獸,如果不是傅傾流用力壓著,他几乎要跳出來咬死這人。

    “我說!我說。”傅傾流連忙說道,“但是我也不確定她在哪里,她有好几個住的地方,游移不定的,今天住在梨花鎮明天又跑去山里,你知道的,她是畫家嘛,到處寫生采風的。”直接告訴他水清流就在某個地方簡直就是找死,她猜出來了,這些人身上有亡命之徒的氣息,留著他們是因為想要知道水清流在哪里,所以她不能給他們明確答案。

    畫家到處走去采風什麼的,很符合普通人對這類工作者的幻想認知,所以傅傾流的話沒有遭到多少懷疑,只是那男人眉頭擰了起來,眼里浮現一種矛盾的情緒,看著傅傾流的眼神有些殺氣,直到他身后另一個男人伸出手,“大哥,咱們兄弟多,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反正也是順便。”

    那被喚作大哥的男人松動的點點頭,站起身看了傅傾流一眼,看向身后的兄弟,“一會儿你們分頭去找。”

    “哎。”

    傅傾流說了三個水清流常住地址,都在青市附近,三個男人開著車子走了,屋外只剩下那個老大,但是那個老大看著才是最難對付的,傅傾流很清楚自己的雙腿撂不倒他,傅傾流正想著,便聽見外面的一輛車子又開了回來。

    看起來比其他男人都瘦,眼下還有很嚴重的黑眼圈的男人捂著肚子下來道:“哎喲,老大,我可能吃壞肚子了,疼死了,得去拉拉。”

    老大瞪了他一眼,罵:“德行!”

    被揭穿了,那人也不再裝了,站起身,“嘿嘿,哥,反正那女的遲早要哢嚓掉,還不如……再說你還不知道我嘛。”

    這男人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所以老大雖然有些不高興,但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和一個小孩子罷了。

    “這是最后一次了,沒的讓兄弟們說我差別對待。”

    “你是我親哥,差別對待下怎麼了?”

    “你還說?!”

    “好吧好吧,我不說了,哥你快去吧,我保證和以前一樣把后面的事料理的干干淨淨。”

    亡命之徒到底還有几分柔軟,雖然那份柔軟可能建立在無辜者的痛苦之上,老大開著車子往原本應該是弟弟去的梨花鎮駛去,把留守的任務交給了弟弟。

    傅傾流在屋子里聽著他們的談話,明白了他們的意思,這對她來說反而是一個機會,傅傾流把傅謹鈺叫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几句話,讓他躲到門后去,一會儿那男人進來的時候悄悄跑出去躲起來,這片玉米地很廣闊,長得又高,傅謹鈺人小反而容易躲。

    在黑暗中傅傾流沒能看到傅謹鈺的表情,聽到他低低的應了一聲走開,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門把被輕輕拉開的聲音,傅傾流連忙咬了咬舌尖,疼得眼里冒出生理鹽水,淚眼朦朧的看向門口。

    傅傾流是長得非常好看的女人,不僅僅是臉,還有身材,就算丟到娛樂圈里也是十分出挑的,那被銬著雙手可憐兮兮的坐在地上淚眼朦朧的看人的模樣,真是脆弱又叫人心生憐惜又恨不能狠狠的蹂躪,偏偏骨子里還透出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叫她朦朧的眼里好像還有些倔强不屈,簡直不能叫人更恨不得弄死她了。

    原本還打算進來后先把里面那個孩子綁起來的男人一時間就像被蠱惑了似的,哪還記得這屋里還有什麼小孩子,以前他們綁架的時候也沒有有過小孩子的時候,當下精蟲衝腦忘記倒也理所當然,所以他根本沒注意到傅謹鈺悄悄的跑了出去,搓著雙手笑著朝傅傾流靠近,“嘿嘿,很久沒有綁過這麼漂亮的女人了,反正你晚點也要被弄死,不如在死之前跟我爽快爽快。”

    “別過來!”傅傾流害怕般的撇開頭,黑色的長發散了她一臉,擋住她的神情。

    “我來了!”男人立刻激動的扑了過來,傅傾流抓住機會,猛然抬腳一踹,正中男人的鼻子,那男人一聲哀嚎捂著鼻子后退了好几步,傅傾流連忙站起身想要乘勝追擊,几步上前猛地一個回旋踢朝他脖子踢過去。

    “啪。”腳踝猛然被緊緊握住,傅傾流有些錯愕的看著那邊鼻血流了一下巴凶狠的瞪著她的男人,她沒想到這人竟然恢復的那麼快,正常人鼻子這麼脆弱的地方被那麼重的踢一下,都會毫無反抗之力至少几分鐘!

    那男人被激怒了,猛地一扯傅傾流的腿,傅傾流被扯得摔倒在地,那人看著不壯力氣卻大的很,也不放開傅傾流的腳踝,直接就這麼拖了過去,傅傾流身体撞在他腿上,被他狠狠踢了下肚子,身体疼得下意識的蝦米一樣蜷縮了起來。

    “老子讓你踢我!賤貨!”那人見傅傾流沒有抵抗之力了,放開她的腳,唰唰兩三下扯開了皮帶脫下褲子,然后彎下腰開始扯傅傾流的衣服。

    布料就像紙片一樣被輕易的撕開,露出她白皙圓潤的肩膀,那男人激動紅了眼,沒看到傅傾流那雙爬上血絲的凶狠的眼神,她死死的盯著他因為激動而鼓起來的頸動脈,就像潛藏在深夜里的狼。

    “砰!”忽然一聲重重的悶響響起,那男人痛的叫了一聲,猛然跳起轉過身去,卻在一瞬間身子驟然僵住,傅傾流躺在地上肚子上的痛感還未散去,眼睫毛上的生理鹽水讓她看東西有些重影,然而此時這個重影讓她瞳孔由于受到驚嚇過大而猛然擴散開來。

    那束冰冷的月光從窄小的門爬進來,她看到那個男人暗紅色的血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然后緩緩的倒了下去,露出那個小小的身影,他手上還拿著那根扎進那男人胸口的有著尖銳一頭的樹干,枝頭紅紅的一截,他愣愣的看著那截紅色,再看看倒地的男人,忽然間上前一步,雙手握著樹干,對著那男人的肚子狠狠的扎了下去,一下、兩下、三下……

    血液跟著他的扎進拔出的動作四濺,濺到了傅傾流的臉上,濺到了傅謹鈺的臉上,在那冰冷的月光之中,那個孩子就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小惡鬼,看起來凶狠而嚇人。

    傅傾流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瞳孔由于驚嚇過度而一直呈現放大狀態,眼前的景象就像被放慢了几倍的鏡頭,每一滴濺起的血液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直到几乎把那男人的肚子都捅爛了,傅謹鈺才停下,松開了手上的樹干,看向傅傾流,他隨手摸了一把臉上的血,對傅傾流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笑容,“媽媽,別怕,我已經把他殺了,他再也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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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倒影。

    “……你殺人了……”傅傾流有些恍惚的出聲,瞳孔渙散的看著那具鮮紅的屍体。

    “沒關系的媽媽,我這是自衛殺人,不用負法律責任,而且我才10歲,就算不是自衛殺人也不用負法律責任。”傅謹鈺說著從那具屍体里翻出手銬鑰匙解開傅傾流的雙手。

    噗通……

    心髒仿佛驟然收縮到一種極致,尖銳的疼痛感從心口迅速蔓延到全身,血液飛快的倒流回心髒進行保護,以至于她的四肢冷得猶如冰塊。

    傅傾流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站起來,怎麼任由傅謹鈺拉著她跑出這個屋子里的,她像被夢魘扼住,沉沉浮浮的無法清醒過來。

    她低頭看著傅謹鈺緊抓著她的還染著血的小手,看著他在前方勇往直前透著一股什麼都敢做的凶狠味道的小背影,忽然間一種酸痛感從心底深處彌漫開來。

    她發現自己對于這個孩子一點儿都不了解,從他還是小小的一團開始到現在,她沒抱過他几次,沒喂過他几次,甚至于有一段時間她是恨著他的,所以她實際上並沒有為人母親的感覺,她才24歲,那孩子在她14歲的時候出現在生命里,若只是這樣還好,可偏偏……這對于一個才14歲的甚至能說還只是個半大的孩子的少女來說是從來沒想過的,甚至是難以接受的。

    她對他厭惡憎恨卻無法將他丟棄,她自以為對他們兩人都好的分開生活,自以為適度的讓他不愁吃穿呆在比較不那麼烏煙瘴氣的鄉下,哪怕不教養他也不至于成為一個坑蒙拐騙偷五毒俱全的社會敗類,是的,他似乎並不會成為一個紈绔子弟或者社會敗類,他聰明,成績好,聽話懂事,孝順,偏偏又凶狠倔强的像一只初生牛犢。

    傅傾流曾經偶爾想過這孩子像誰呢,然而到了今天她才發現,這孩子像的……是她啊!

    “謹鈺。”撥開前方高高的玉米杆緊拉著傅傾流往前的傅謹鈺忽然聽到母親又輕又飄的聲音,他回頭,身子被一道力拉扯了過去,忽然撞進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中,驟然呆住。

    “我很抱歉……”傅傾流輕輕的在他耳邊說道。有什麼一直綁住她手腳的桎梏終于崩斷開來。

    這片突來的溫暖就像不真實的美麗又虛幻的七彩羽毛,傅謹鈺呆呆的,沒有聽到傅傾流跟他說了什麼,就像渴望了很久很久的,久到几乎以為不會擁有的東西突然就這麼被塞進了他懷里,好一會儿他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緊緊的回抱著傅傾流,死死的把腦袋埋進她懷里,就像要把這麼几年藏在心里的委屈和惶恐都發泄出來。

    傅傾流心疼的無以復加,以前她也會因為傅謹鈺而感到心疼,但是卻總是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僵硬而冷漠的對待他,現在她終于放得開。

    此地不宜久留,傅傾流和傅謹鈺沒時間感動多久,傅傾流拉著傅謹鈺快速的離開玉米地,在公路上攔了一輛車子,司機在這麼晚看到兩人而且這兩人身上還血跡斑斑的,當然不敢讓他們上車,幸好傅傾流只是希望他幫忙報警。

    警察很快就來了,把傅傾流和傅謹鈺帶了回去,封鎖了現場。

    這個案件實際上並不算特別麻煩,傅傾流沒有說那人是傅謹鈺殺的,一個十歲的孩子用一根樹枝把一個成年男子殺死並且捅得整個肚子都爛掉說出去不說警方信不信,對傅謹鈺的名聲也不好,死者經過警方驗證是几年前一起越獄事件里逃出來的死刑犯之一,再加上對傅傾流身上的傷痕檢查,雖然死者死得慘了一些,但是無疑是自衛殺人,雖然有些自衛過度但是考慮到她身邊有一個孩子,一個母親為了孩子可以做出很多事情來這一點是可以理解的。

    傅傾流不用負刑事責任,倒是趙敏慧惹上了麻煩,因為她是這起綁架案里最可疑的人,其它的嫌疑人警方也按照傅傾流給的線索去追捕了。

    依照傅傾流的要求以及國家法律對未成年人的保護法,傅謹鈺在這起案件里被保護的很好,哪怕是記者都只知道傅傾流被綁架,不知道其中還有一個小孩子。

    在第二天一早,趙敏慧又火了一把,依照前些日子事情的發展以及昨天付一旬大師的橫插一腳來了個神轉折,誰都會認為傅傾流在被綁架后被逼問水清流在哪里這種事,是趙敏慧見事情不妙想來個魚死網破。

    這事暫且放在一邊,那邊付一旬終于在凌晨四點多的時候,在一個藏在市井小巷里的黑網吧里找到了在里面上網的莫書豪,付一旬進去后看到那個烏煙瘴氣的房間里擁擠的塞滿二十几台電腦,好几個年輕男女在通宵,莫書豪縮在一張靠椅里睡的東倒西歪,前面開著的電腦停在一個游戲頁面,鍵盤上還放著一堆零食。

    付一旬簡直肺都快氣炸了。

    顧不得那几個盯著他看的傻怔怔的男男女女,一把拎起莫書豪往外走去。

    莫書豪被扔進后車廂的時候醒了過來,看到付一旬回過神來后也沒有像以前那樣露出可愛甜甜的笑容,反而抱著雙臂噘著嘴一副生氣的模樣。

    付一旬看他那樣更來氣了,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莫書豪會做出這麼、這麼不像一個豪門世家里養出來的小孩,逃出學校跑去黑網吧里上網玩通宵,故意把裝有定位追蹤芯片的手表丟在學校,完全沒想過家里人會不會擔心!

    “你還敢給我不高興?”付一旬停下車子怒瞪莫書豪,看起來好像隨時要用皮帶把他抽一頓。

    “我就不高興!”莫書豪很怕付一旬發火的,不過此時他一口氣憋在心里,眼里有淚光,倔强鬧脾氣的頂了回去。

    付一旬猛地轉身伸手抓向后座里的莫書豪,抓住他的衣領把人扯了過來,眉頭皺得死緊,“你到底怎麼回事?”

    莫書豪以前雖然在港城在爺爺奶奶等那些寵著他的人面前很鬧騰,但是從來不敢跟他頂嘴,只是他再鬧騰也多多少少有個度,像今天這種自己大晚上跑出學校躲在這種地方,讓別人一頓擔心好找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他不得不懷疑是有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莫書豪被這麼一質問,嘴巴一扁,豆大的眼里劈里啪啦的從眼里滾下來,嚎啕大哭起來,“嗚嗚嗚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嗚嗚嗚嗚……我要媽媽……”

    小孩子總是以大人不太理解的方式來進行對某件事某些人的反抗。

    對于莫書豪,以前他問爺爺奶奶媽媽在哪的時候,他們告訴他他媽媽已經死了,他難過了一段時間后就再也沒有提起那個媽媽,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沒有媽媽的,但是他在學校里遇到了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兄弟,那個雙胞胎兄弟跟媽媽住在一起。

    他知道了爺爺奶奶是騙他的,他媽媽沒死,他甚至有點相信傅謹鈺編出來騙班主任的說辭,以為他們之所以騙他媽媽死了是因為她跟他們鬧翻了,而在昨天傅謹鈺被媽媽接回去了,他只隱約的在車窗戶上看到了一點人影,那是他的媽媽,可是他卻不能跑到她面前跟她相認,莫書豪覺得難過到想哭,也就沒有怎麼經過大腦的就做出了離校出走的事。

    付一旬沒想到莫書豪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他臉色有些怪異煩躁起來,見莫書豪哭的几乎肝腸寸斷的模樣,伸手抓過前面的紙巾,抽出好几張紙給他擦臉,“你都已經10歲了,還是男孩子,別動不動就哭。”

    莫書豪一把拍掉他的手,水汪汪的眼睛控訴的瞪他,“我要媽媽!”

    “這種事你衝著我發脾氣也沒用。”

    “我要媽媽!”

    付一旬嫌惡的扔到手里的紙,不再理會他的轉身啟動車子,任由莫書豪整個人在后座又滾又拍又跺的鬧騰。

    付一旬這一天忙的要死,先是坐了將近24個小時的飛機趕路,回來后還被傅傾流氣得要死弄了一篇聲明,晚飯都沒吃的等著傅傾流給他道歉解釋,結果沒等到反而等到莫書豪失蹤不見的消息,一直找到了第二天的凌晨四點多,整個人打完了几個月的仗似的疲憊的要死。

    帶著莫書豪回家后扯著他去浴室把身上對于他來說臭烘烘的味道洗掉,自己也洗了個澡,搞定后天都亮了,腦袋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莫書豪鬧騰了几個小時,終于也累了,光溜溜著身子在付一旬身邊睡得沉沉。

    而另一邊,同樣一晚上沒睡的傅傾流和傅謹鈺終于離開了警局,回到了家里。

    夏君寧去接的人,他在打不通傅傾流電話,在畫廊里也找不到人后就陷入了焦躁狀態,接到傅傾流的電話后立刻火急火燎的帶著律師趕了過去,跟著在警局呆了几個小時后,確認傅傾流不需要背負任何法律責任后才松了一口氣,把人領了回去。

    而一路上,夏君寧明顯感覺到了傅傾流和傅謹鈺之間的變化。

    他從后視鏡里看了眼坐在一起的一大一小,看到傅傾流並不排斥的讓傅謹鈺靠在她身上睡,不由得出聲,“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傅謹鈺立刻被驚醒似的睜開眼,緊緊的抱著傅傾流的胳膊,警惕的瞪著夏君寧。

    傅傾流其實還是不怎麼習慣跟傅謹鈺那麼靠近,只是也不像以前那樣排斥以及僵硬了,她疲倦的道:“不了,沒什麼大礙,回去吧,我累了。”

    “好。”夏君寧見傅傾流臉色確實沒什麼大礙的樣子,神色晦暗的看了警惕的瞪著他的傅謹鈺一眼,看向前方。

    傅傾流的公寓依舊亂糟糟的,這几天池非忙著抄襲事件也沒心思過來給她收拾屋子,以至于一開門不熟悉傅傾流德行的人還以為傅傾流家里遭賊了。

    傅謹鈺顯然被這屋里的場景嚇了一跳,傅傾流卻若無其事的拉著他走進屋內。

    隨便洗了個澡,腹部被那一踢留下了一片嚇人的淤青,哪怕不去碰它都隱隱作痛,傅傾流沒理會的回房間睡覺,傅謹鈺跟著洗了個澡,由于是一室一廳的單人公寓,傅謹鈺當然要跟傅傾流一起睡。

    小孩仿佛完全不記得了自己之前殺了個人的事,他小心的鑽進已經睡著的傅傾流的懷里,悄悄的抬眼,見她沒醒來,嘴角掛著幸福甜蜜的笑,埋在她懷里睡了去。

    在這個小孩的世界里有一個很簡單的是非觀,黑與白,好與壞,而這個中心點就是傅傾流,想要跟他搶傅傾流的人都是壞的不好的,至于殺人什麼的,那是壞人,他是為了保護媽媽,只是在自衛,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不殺了他難道讓他殺了媽媽嗎?

    孩子的世界是純白的,也是殘忍的。

    這一覺,睡到了日上黃昏。

    今天本該是開庭之日的,只是由于傅傾流被綁架事件推遲到了几天后。

    橙色的陽光在窗外璀璨。

    傅傾流睜開眼,屋子里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她揉著腦袋坐起身,腹部的淤青痛的她立刻徹底清醒了過來,看了眼床頭的鬧鐘,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她起身去浴室洗漱,洗完走出來往衣櫃走去,沒走几步,她腳步忽然一頓,總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哪里呢……哦,對了,房間太干淨了!

    傅傾流換好衣服出去,看到客廳里也干淨整潔,而傅謹鈺正在蹲在會客桌邊上寫作業,側臉看起來認真嚴肅到有點可愛。

    傅傾流摸了摸鼻子,確定這屋子是傅謹鈺收拾的,這個當媽的當得太不稱職了,連屋子都要十歲的儿子幫忙收拾。

    “你有沒有吃東西?”傅傾流走到冰箱那邊拉開來看看,嗯,面包和牛奶都有,還有一包零食熱狗。

    “我有吃的,媽媽。”傅謹鈺乖巧的回答。

    “吃了什麼?”

    “一個三明治和一瓶牛奶。”

    傅傾流點點頭,自己拿了點東西坐在他邊上吃起來,吃著吃著,動作慢了下來,她斜眼看著傅謹鈺白皙圓潤的側臉,好一會儿收回視線,聲音平靜,“傅謹鈺。”

    傅謹鈺身上大概裝了一種名為傅傾流雷達的東西,對于傅傾流的反應總是又快又准確,“什麼事媽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明知道是錯誤的事情,不能因為知道自己可以犯並且不需要負責就去做,月攘一雞,小人所為,遲早也會為自己帶來禍事。”

    傅謹鈺怔了怔,迅速的反應過來,點點頭,“我記住了媽媽。”記住媽媽的話,不明白意思的成語再去查一查字典,要聽媽媽的話。

    傅傾流見他乖巧懂事,也好像沒有因為殺人而留下什麼心理陰影的模樣,不知道到底是否需要帶他去看看心理醫生,她可不希望傅謹鈺將來變成一個心理扭曲不正常的變態。

    那邊池非剛剛幫傅傾流把新手機和補好的電話卡送過來,手機就急促尖銳的響了起來,傅傾流起身去小陽台外接起來,池非好奇的在屋里給傅謹鈺說話,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傅謹鈺呢,哎呀,小朋友長得可真好看,以后肯定是個大帥哥啊。

    傅傾流電話剛剛接起,電話那頭傳來那個人嚴肅而嚴厲的訓斥聲,“……散漫自由的生活會降低你的戰斗力,而你需要這樣,別忘了傅家,別忘了你爺爺奶奶和母親!我覺得你還是別再待在畫廊里了,找個大公司去就職吧,職場競爭和時間壓迫性才能讓你時刻保持靈敏……”

    傅傾流知道,昨天她被綁架的事已經有機敏的記者傳播了出去,這個消息大概讓他嚇得不輕,只是縱使明知他是為了她好,她也不由得感到一種疲憊厭煩感。

    或許他說的對,當一個不與人交際的散漫自由不需要想著爭名奪利的畫家讓她變得慵懶遲鈍了起來,甚至于她不久之前有了專心認真的當一個畫家跟付一旬一較高下的想法,她厭煩快節奏的生活,厭煩豪門里職場里的爾虞我詐,厭煩跟討厭的人强顏歡笑虛與委蛇,厭煩不停的參加各種交際派對……只有想要力爭上游過上紙醉金迷的生活的人才能有這樣勇往直前的拼勁,而她這麼多年下來,經歷太多,顯然已經沒有了這種拼勁。

    “抱歉……”傅傾流垂下頭,看著高樓下的風景——並沒有什麼風景,空蕩蕩的,偶爾一輛豪車開出去,這里是高檔小區,住著的几乎是工作忙碌的單身職場白領金領,少有老人小孩游蕩的身影。

    傅傾流的低低的道歉聲顯然讓那邊的人心軟了起來,他嘆了口氣,“那場鬧劇也差不多到了收尾的時候了,這次就當個警示,我不希望下次再聽見你遇到什麼危險的消息,不要因為遠離上流社會太久就忘記你不犯人別人未必不會犯你的事,而且我們已經有足夠的證據洗清扣在你腦袋上的那個污名了,你千万要保護好你自己,不要到時候功虧一簣……”

    等那邊終于訓完話了,傅傾流掛上電話,垂著腦袋曬了一會儿太陽才步伐散漫搖晃的走進屋里。

    傅謹鈺提醒傅傾流那只貓的事,傅傾流懶洋洋的擺擺手,給店員發信息過兩天再去取那只貓,她現在實在沒那個心情和精力去哄付一旬。

    付一旬也在黃昏的時候才醒來,莫書豪已經不在臥室里了,他洗漱完看了看手機,沒有傅傾流的未接電話也沒有短信,以至于他又開始不開心了起來。

    莫書豪正在樓下看電視,手上拿著一個蘋果啃著,見付一旬下來立刻抱著肚子對他露出甜甜的笑容,好像昨天鬧脾氣折騰了人一晚上的小孩不是他似的。

    “爸爸我好餓!”

    “餓死你正好省心。”付一旬沒好氣冷冷的反駁。

    “我想吃糖醋魚!”莫書豪很是熟練的忽略爸爸的臭脾氣,自顧自的賣萌甜笑。

    付一旬饒是再不高興也不能真的餓著小孩,再說他自己也餓得不行了,熟練的淘米蒸飯,從冰箱里拿出常備著的材料做菜,糖醋魚什麼的,哼,惹得老子怎麼不高興還敢點菜?滾邊去,沒魚。

    這兩天注定沒有讓付一旬安安生生好好吃頓飯的時間,付一旬才燒好菜沒吃几口,目光就掃到了餐桌上莫書豪乖巧的出去信箱里幫他拿過來的報紙,他的視力很好,以至于叫他一眼就看清了那報紙上的字眼,連忙放下碗筷拿起報紙看著,越看臉色越青,原本正在狼吞嗚咽的莫書豪見此默默的放緩了速度放慢了聲音,低下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家爸爸脾氣不好,是個很容易遷怒的男人。

    報紙上有一張大概是當時警局里的某些人提供的相片,不是很清晰,但也能看出傅傾流稍顯狼狽疲憊的身影,並沒有提及傅謹鈺的相關字眼。

    付一旬突然的毫無預兆的看到這種報導,在他昨天晚上找莫書豪快找瘋了的時候,傅傾流出了這樣的事,而他全然不知,甚至到了這個時間,讓他知道這件事的都是報紙這種東西,心髒突然間有種要窒息般的悶到了極點的感覺。

    一時間他不確定這一段日子他真的有和傅傾流那個女人那樣近距離的接觸著嗎?她明明暗戀他,但是為什麼好像很多事情她都沒有親口告訴他,都是他從別人那里聽來的?趙敏慧的污蔑事件也好,這次的綁架事件也罷,就算中途沒辦法,事后不可以告訴他一聲嗎?即使那時候是三更半夜,只要她告訴他,就算他累的恨不得站著睡過去,他也不會讓她一個女人獨自在警局呆著……

    桌面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忽然變得索然無味起來,只是付一旬畢竟不像傅傾流那樣任性不懂得照顧自己,他放下報紙,重新拿起碗筷面無表情味同嚼蠟的吃著碗里的飯,一直到吃完碗里的白米飯才起身去了工作室,留下莫書豪一個人呆呆的不知道爸爸怎麼了。

    接下去的几天傅傾流依舊很忙,時不時被警察光顧問一些相關問題,跟趙敏慧的律師談庭外和解的事,那几個綁架犯跑了兩個其余皆已落網,傅傾流去指證了一下,然后被告知指使他們去逼問她水清流在哪的是趙敏慧的助手,那個助手也承認是他讓他們去逼問傅傾流,但是沒有讓他們對她下殺手,几個犯人為了不讓自己死的更死,也一口咬定他們沒有要殺傅傾流的打算,傅傾流也沒有證據證明他們確實想要殺她……

    不管最后法官怎麼判,那些進了監獄的人不可能再出來,趙敏慧的助手以故意傷人罪被判處三年有期徒刑,傅傾流以及一直都“沒有出現”的水清流都得到了一筆巨額賠償,趙敏慧賠了個傾家蕩產。

    本就不寬敞的房子里此時更是有種家徒四壁的感覺,空蕩蕩的,趙敏慧的父母把行李推出來,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尤其是趙母,她衝著還沒有從房間里出來的趙敏慧怒罵,“還不出來在干嘛?這倒霉掃把星!”

    趙母向來是把趙敏慧當成掌上明珠來疼著的,在她看來,趙敏慧從小漂亮成績又好,她又沒辦法再生,所以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什麼好東西都往她身上堆,明明不是什麼富裕人家卻讓她去學鋼琴學藝术這些燒錢的東西,就盼著她日后找個好男人帶著他們一起享福,哪怕她后面不小心出了車禍斷了雙腿讓她這麼多年的期望落了半空,她也是疼愛更多的,而現在,她卻切切實實的恨上了她。

    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簡直就是一場滅頂之災,趙敏慧沒有告訴他們卑鄙抄襲的是她,所以他們得知有人抄襲了他們女儿的畫在歐洲混了個名利雙收之后,氣得四處嚷嚷,逢人就要把水清流罵一次狗血淋頭,可現在呢?他們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話!整個小區里的人看到他們都指指點點,甚至還有人朝他們丟垃圾,家門被潑油漆,寫上難聽低俗的話,活了大半輩子最在乎的臉面被丟了個精光不說,他們還賠了個傾家蕩產,這個本來是他們好不容易買下來的房子也要賣出去還債……生下這種不要臉的女儿,當初還不如生塊叉燒!

    趙敏慧根本沒有聽到母親在罵什麼,她雙眼滿是血絲的捏著手機不停的打電話,然而卻無一不例外被拒接,當初跟她關系交好跟著她不停的往水清流臉上潑髒水的閨蜜好友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她一邊憤怒這些人的無情無義,一邊卻又驚慌害怕,完了,完了,不!不!還沒完!一定還有機會的!

    趙敏慧撥出了張藝通的電話,這個老人家平日里對她最是和氣了,他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那邊電話果然被接起來了,趙敏慧驚喜万分,“張老師……”

    “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那位平日里很和氣的老人家憤怒到有些尖利扭曲起來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活了大半輩子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抄襲還敢這麼聲勢浩大的倒打一耙,你以為你是誰?我都快被你害死了!別再打電話過來!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了!”

    趙敏慧眼里的血絲更多了,她自欺欺人的搖著頭,拿著手機不停的打電話,大部分被拒接,小部分接起來也是毫不留情的罵她,就連曾經幫她炒作助她進藝术圈的伯樂,都明確的對她表示失望……

    趙母還在門外罵罵咧咧,趙敏慧這一刻才忽然明白,她不僅僅輸的一敗涂地,並且完完全全的,眾叛親離了……

    一家三口想快點逃離青市,躲到天涯海角去,卻不想,出了家門去天涯海角的那一段路,每一步都像走在荊棘上那樣痛苦艱難。

    趙敏慧那樣的耍了人民群眾一把,很多覺得自己被愚弄了的人都記恨上了她。

    從房子里出來沒多久,連小區的出口都沒看到,在眾多鄰居們鄙夷厭惡的視線下,一顆臭烘烘的雞蛋直直飛來,正中紅心的砸在趙敏慧的額頭上,蛋黃蛋白糊了她一臉。

    趙敏慧難以置信的張嘴,下一秒又一顆雞蛋砸了過來。

    兩顆雞蛋就像一個開戰信號,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和難聽的謾罵聲一起朝趙敏慧扔了過去。也許如果沒有付一旬的加入他們還不會那麼憤怒,可是付一旬這種國際大人物加入了,這就意味著外國也報導了這件事,簡直把臉丟到了國外,想到他們竟然被這麼個不要臉的抄襲者當槍使,簡直不能更叫人火大惡心了。

    趙敏慧坐在輪椅上被砸的渾身黏糊髒兮兮的,趙父下意識的想要護著女儿,也不顧自己被她牽連著砸了一身髒東西就擋在她身前,卻不料此時趙敏慧看著這些把她當成人民公敵一樣的人,忽然一把推開趙父,瘋了似的衝著那些人尖聲怒罵:“你們都在嫉妒我!別以為我不知道!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大名鼎鼎的大畫家!僅次于付一旬!我國際知名,一幅畫上百万都不一定樂意賣給你們!你們這些窮鬼!低等人!就是嫉妒!統統都是嫉妒!我記住你們了,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你們全都會不得好死……”

    如果此時趙敏慧像她以前那樣柔弱,或許人們很快就會因為“同情弱者定律”而不再為難她,可惜她卻被刺激的說出這樣的癲瘋的話,叫本就憤怒的人們更加憤怒了。

    好几台記者和攝影機不停的把這些畫面拍攝下來,直到警察來了,這一場混亂才終于結束,可依舊阻止不了,趙敏慧再一次在網上火起來的讓群眾們見識到白蓮花柔弱表面下的野心卑鄙不要臉和惡毒。

    就當天晚上就在一片叫罵中狼狽的消失在了青市地界里,不知道去向何方。

    而到此為止,水清流抄襲事件這一場鬧劇算是落下了帷幕,混亂的半個多月終算是過去了。

    ……

    采光極好的位置讓傅傾流的床每天都能被清晨的日光曬得暖洋洋的,連帶著她每天也都能被溫暖的陽光喚醒。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狠狠的伸了伸懶腰,傅傾流睜開眼看著天花板,發現終于沒有那些該死的糟心事纏身了……雖然那只幕后黑手還有讓那些綁架犯殺了她的人是誰還不清楚,但是她的性格注定讓她不會去一直想著這種事,一直去糾結這種不是光拼命想就能想出來的事何必呢?日子要不要過了?還能不能愉快的過了?正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傅傾流刷牙的時候刷著刷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好像從英國回來就沒有主動跟付一旬聯系了,這麼想著,傅傾流忽然覺得有點著急起來,刷完牙洗好臉換好衣服拿了個面包匆匆出門,恰好跟剛要去公司的夏君寧碰了頭。

    “傾流,怎麼了嗎?”夏君寧見傅傾流急急忙忙的,連忙拉住她問道。

    “哦,沒事。”傅傾流見到夏君寧慢下了腳步,掙脫他的手,卻不料很快又被他拉住。

    夏君寧溫潤的眸里有些受傷的看她,“是不是我上次跟你說的,讓你和家人和好的話讓你不高興了?”

    “沒有。”傅傾流抽出自己被他握著的手臂,看著他的目光散漫無所謂,“我知道,你有疼愛你的雙親和姐姐,所以你覺得人是需要家人的。人當然是需要家人的,我知道。”

    “傾流……”

    “我有點事要出去處理。”傅傾流溫和的看著他,眼里卻又有著几分不加掩飾的不耐。

    夏君寧放開手,難過的看著傅傾流走進電梯里。

    電梯光滑的壁身倒映出傅傾流的身影,傅傾流嘆了口氣,眸光微涼。

    傅傾流開了車子走了一半又繞回去,差點忘記了那只貓,結果到了寵物店的時候發現那只小德牧還在,便交了錢讓店員給她留下,最好幫她訓練好去廁所拉屎尿,完了后拎著貓走人,想了想她還順便去花店買了一束花,因為付一旬好像蠻喜歡玫瑰的。確認無誤后,才帶著東西往付一旬家駛去。

    裝著貓的紙箱就放在傅傾流的副駕駛座上,此時那只像付一旬一樣傲嬌又傲慢的貓正端坐在箱子里,驕傲的抬頭挺胸看前方,時不時傲慢的用眼角瞥一眼傅傾流,尾巴在屁股后面慢悠悠的晃著,傅傾流等綠燈的時候沒忍住抽了一只玫瑰出來去逗它,它傲慢的瞥了一眼,繼續端坐對傅傾流的逗弄視若無睹。

    “嘖嘖,簡直就是一副德行的。”傅傾流有趣的喃喃道:“說起來得給你取個名字……”傅傾流說著隨便往天空一瞥,覺得今天天空的云朵又白又密,就像棉花糖,于是很不負責任的道:“你以后就叫云好了,多好,你還有個英文名,叫克勞德,嗯,夠洋氣。”

    “喵!”傲慢的小黑貓不知道是不是聽出了這個女人不負責任的隨便給它取了個名字,立刻充滿抗議的叫了一聲。

    “哦,看來你很喜歡嘛。”傅傾流懶洋洋的咧了咧嘴角,笑道。

    “喵!”

    “好的,我知道了,不用再說了。”

    “喵喵喵!”生氣的揮了好几把爪子在籠子上。

    可惜抗議無效,傅傾流這個任性的女人決定的事關你哭爹喊娘都不改。

    車子停在付一旬院子門口后,傅傾流突然想到了什麼,在車子停在付一旬家門口后從包里翻出筆和紙,唰唰唰的畫上點東西寫上几個字,勾了勾唇,扔進紙箱里。

    對于廖康來說,這几天給付一旬工作簡直就是他在職生涯里最黑暗的几天,付一旬脾氣很不好,生氣起來管你是誰都會被他遷怒,輕則冷眼相待,重則毒舌挑剔讓你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麼一無是處,搞得他這几天都不怎麼敢到他的別墅里來,雖然他的玻璃心已經煉成了金剛心,但是也經不住啊!特別想衝他吼,這麼不爽的話就主動打電話給傅小姐嘛,干嘛這樣啊,也不怕憋死自己!

    嗯,他沒膽吼,付一旬的忍耐力和自制力也很驚人。

    他趁著付一旬正在健身房里跑步,趕緊把資料放桌上留下紙條后就趕緊出去,踩過鵝卵石路經過前院,一開木門,就看到鏤空鐵門外抱著花拎著一個紙箱正想按門鈴的傅傾流。

    廖康和傅傾流齊齊一怔,廖康瞪著傅傾流懷里的花和那個疑似禮物的紙箱,神情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漸漸的古怪趣味了起來。

    “早上好廖先生,付一旬在嗎?”傅傾流禮貌的問,在英國這位被付一旬使喚的團團轉但是偏偏什麼事都能辦好的超强助理她印象深刻。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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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20:01:21 |只看該作者
059 吻!

    傅傾流忽然感覺背脊一涼,猛然轉頭,恰好就對上了付一旬那雙銳利冰涼的棕色眼眸。葡萄一樣的清亮的黑眸鏡子一樣的倒映出他的身影,清晰到叫付一旬眼瞳微動,卻很快又靜了下來。

    “付一旬。”傅傾流看到他就忍不住的露出笑容。

    “廖康放你進來的?”付一旬走下樓梯淡淡的問道,目光落在桌面上的那束玫瑰上,無聲的哼了下,眸中閃過一絲挑剔和嫌惡,次次都是玫瑰,他有那麼好哄?

    “嗯。”傅傾流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突然懷疑付一旬會不會扣廖康的工資,因為他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

    “吃里扒外。”付一旬面無表情的說了句,走到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擰開喝了一口。

    傅傾流湊過去,眨眨眼,“你不太願意看到我的樣子……”

    “你從哪里得出,我想看到你的結論?”付一旬嘲笑的看她。難道是在英國的時候對她太好了,讓她誤會了什麼,所以才變得那麼隨便不用心喜歡他了?哼,這個不僅喜歡三心二意還喜歡半途而廢愛騙人甚至不懂得珍惜的騙子!他付一旬可不是什麼得到了就可以不珍惜的蠢貨。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我得為前一段時間的事向你道歉,沒有跟你說我被污蔑的事是因為你當時在國外,而且當時我認為自己有辦法應付,還不到需要你出手的時候,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傅傾流語氣誠懇的解釋道,她還記得那份殺氣騰騰的聲明。

    傅傾流的解釋讓付一旬心情好了一點,面上卻絲毫不顯,語氣挑剔的出聲,“就這樣?”

    傅傾流疑惑的揚了揚眉,以為他嫌棄自己不夠誠懇,“……要不然……還要哪樣?我是真心在道歉的,看,道歉禮物和道謝禮物,謝謝付大藝术家的鼎力相助,您真是大好人!”

    付一旬表情又冷了几分,語氣重了几分,“你確定你只有這一件事需要跟我道歉?”

    傅傾流有點不明白付一旬的意思了,她已經為抄襲事件瞞著他的事道歉了不是嗎?她並不認為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什麼需要對付一旬道歉的,甚至于沒有告訴他抄襲事件這件事,其實仔細算算也並沒有到需要她那麼鄭重道歉的程度——如果不是因為他在英國對她像對待一個知己好朋友一樣將她介紹給那些生意伙伴,轉眼她回到國內就鬧出這樣的事,讓付一旬這個介紹人丟臉的話。

    只是現在畢竟官司結束事實證明她是無辜者,因此而牽連出來的別人的情緒也該煙消云散了,付一旬也沒什麼丟臉的,這樣道歉也足夠了啊,她不明白她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了。

    看著傅傾流眼里的疑惑,付一旬覺得一股無名火直衝腦門,不想看到這個倒霉女人,但又不甘心這女人竟然連他在氣什麼都不明白。

    “你……你真的覺得,只是那種事值得、值得我這麼生氣?”付一旬像到了神經質發作前期,肢体動作開始有些僵硬了起來,就像一個人想放開來揮手,卻有一根皮筋在后面拉扯著,弧度很大,但是卻顯得將放未放。

    “要不然呢?”

    “上帝!你簡直、你簡直……”付一旬終于氣急敗壞,從之前一直憋到現在憋了將近十天的情緒,讓他整個人陷入一種怒不可遏的狀態中,瞪著傅傾流,仿佛傅傾流這個人是那麼罪大惡極那麼不可饒恕,“簡直讓人無法忍受!你這樣怎麼能、怎麼能稱之為……”一個合格的暗戀者?比起那件他動動嘴皮子就能解決的事,他更在意的明明是她被綁架的事,而且重點也在于她一直沒有跟他說,沒有跟他報平安,讓他擔心讓他難過!……啊呸!他才不覺得難過,只是出于道義上的擔心而已!

    付一旬話還未說完,傅傾流忽然間像被踩到尾巴的貓迅速的攥起了拳頭,然而她面上依舊一片平靜,淡然的透出一股子冷漠,“無法忍受?無法忍受是嗎?那就不用忍受了,忍受我這麼長一段時間,還真是辛苦你了。”

    說罷轉身就走,眸光冷漠到有些陰寒。她就是這麼一個任性又自私還冷酷殘忍的讓人無法忍受的惡毒女人,她都險些忘記自己還有這些標簽了,一定是因為如此,所以突然間被付一旬這麼點醒,她才會覺得這麼出離的憤怒和在意。

    她還以為自己已經有所改變了,結果在付一旬眼里,她讓人無法忍受?

    付一旬沒想到自己脾氣都沒發完,反倒是應該道歉的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發起了脾氣,他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立刻就舉步追了兩步然后站在原地怒罵,“你給我站住!誰准你走的?你這個下流無恥卑鄙還嘴硬死不認錯的女人!你敢走出這扇門就再也別給我回來!我絕對不會讓你進門的!休想我會原諒你!你敢走試試!……”

    他在她身后怨夫一樣喋喋不休的怒罵,就像她是一個拋夫棄子跟著別的男人跑了的壞女人,他是抱著個孩子朝她吼出去了就別再回來的被拋棄的男人。

    傅傾流緊攥著拳頭,腳步絲毫不停的走了出去,坐上車子用力的甩上門。

    付一旬難以置信的看著慢慢自己關上的院子大門,不敢相信傅傾流那個女人竟然真的走了!胸口起伏的劇烈,襯衫也因為之前動作弧度過大而顯得凌亂,露出精致性感的鎖骨,他瞪了好一會儿,直到確定傅傾流沒有再轉回來的可能性,才忽然泄了氣一樣的整個人驟然顯得有些頹敗了起來,隱隱的甚至有几分委屈。

    他走到沙發上悶悶不樂的坐下,目光瞥向那束艷麗搶眼的玫瑰,不高興的抬起腳踹了一下,露出了被玫瑰壓著的小紙箱,付一旬才發現這個,怔了下,伸手拿過來,打開,棕色的眼眸猛地就和一雙藍寶石一樣漂亮的貓眼對上。

    “喵~”

    付一旬下意識的差點將手里的東西扔出去。好在很快反應過來這不是什麼鬼東西,而是一只通体黑色的貓崽子。

    付一旬表情嫌惡的拎著它的后頸把它提起來,被傅傾流用紅色緞帶綁在它脖子上的一個圓滾滾的金色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

    “貓?”

    傲慢的小黑貓覺得自己被冒犯了,生氣的揮舞著四肢想撓付一旬,可惜太小了,怎麼撓都撓不到,只能憤怒的發出喵喵叫的聲音。

    付一旬把它拎遠點,翻了翻紙箱,從里面翻出了一張紙,看到紙上畫著兩個Q版小人,淚眼汪汪的Q版傅傾流抱著一臉傲慢不高興的Q版付一旬的大腿撒嬌:別生氣嘛,原諒我原諒我,看在我這麼可愛的份上233333333!

    那雙深邃又精致的棕色眼眸就像忽然間被暖融融的陽光曬著的雪地,緩緩的消融開來,露出青綠清新的草地,上面還開著點點顏色各異的小花。雖然沒有姹紫嫣紅那般張揚奪目,卻有種沉靜溫暖的味道。

    看看背面:這只貓叫云,如果要洋氣點的話還可以叫它的英文名克勞德(笑臉)。

    “哼,哪有送人禮物還幫人把禮物的名字都取了的?”是故意的吧?這樣以后他不僅看到這只貓就想起她,連叫它的名字都會想起她,那個不矜持的女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付一旬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的把貓拎到眼前仔細挑剔的打量,覺得長得勉强可以,就是不知道這一身毛有多少細菌,聽說小貓崽還不能洗澡,嘖,髒死了。

    這樣想著,付一旬把貓放回箱子里,起身去倒了一小碟牛奶放進去,傲慢的克勞德小黑貓高傲的瞥了付一旬一眼,好一會儿才低下頭嗅了嗅,伸出粉嫩可愛的小舌頭舔了舔。

    付一旬見此覺得這貓好像挺好養的,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腦開始上網購物,貓窩、貓砂、貓糧、貓咪使用的沐浴乳等等一堆的貓用品,全往貴的挑,沒發現自己正在往愛屋及烏的方向歡快的跑去。

    天際漂浮著几片濃厚的云,密密麻麻的擋住了陽光。

    傅傾流開著車子去了十里畫廊,畫廊里由于水清流的畫只剩下三幅空蕩蕩的實在沒法看,池非不得不在和一些想和十里畫廊簽訂合作協議,把畫交給十里畫廊來展覽和販賣的畫家簽約后,再重新打開畫廊的門做生意,不過也多虧了之前鬧大的那件事,十里畫廊這邊才放出將會跟其它畫家簽約后,就有很多國內小有名氣的畫家跟他們聯系。

    傅傾流向來是個甩手掌櫃,掛著個“經理”名號,實際上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好在她這個專為水清流買畫的職位時間上本就寬松,倒也沒人覺得不對勁。

    傅傾流直接上了二樓畫室,門打開又關上,她進入了一片屬于自己的安靜的私密的世界里,然而她很快就發現,自己這一片安靜又私密的空間里,竟然在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時候,被入侵了。

    那一個個畫架上架著的畫板上,每一塊畫板都夾著一幅畫。那是一幅又一幅的素描,主角是同一個人,他有一頭漂亮的棕色半長卷發,或垂眸看書,或面無表情的看著鏡頭,或含著几分嘲笑,或又目露寵愛,然而無論他姿態變化万千,不變的是他總給人以一種沉靜又矜貴的感覺,宛如一個古老而神秘的貴族。

    傅傾流忽然覺得煩躁,驀地伸出手按在一幅素描上,五指一收,畫面皺起,卻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下不去手將它撕掉。她暴躁的收回手,用力的拉開垂到地面的窗簾,預想中炙熱的日光毫無蹤影,濃厚的云將它遮掩住了,她看著有些陰郁的天空,覺得的更加煩躁和壓抑起來,煩躁壓抑過后,卻又仿佛一腳踏進了一個空洞洞的虛空里,整個人整顆心都沉了下去,空氣也變得冰冷了起來。

    她走到陽台上的貴妃椅上坐著,目光放空的看著擺在圍欄上的一小盆一小盆的盆栽,她像被夢魘纏住,整個人落在網中無法逃脫。

    天空遼闊,遼闊到讓人覺得莫名空虛。

    傅傾流像只蝦米一樣蜷縮在貴妃椅上,漸漸的睡了過去,一陣風輕輕吹過,卻仿佛帶著看不見的利刃,才從她臉頰拂過,她便猛然驚醒,眼睛瞪大,呼吸急促惶恐。

    她呆呆的在貴妃椅上躺了一會儿,目光透過落地推拉窗看到畫室里那一幅幅素描畫,渾濁的腦子里忽然間便浮現那一抹鮮明的有些神秘矜貴的身影。他是如此的特別,傅傾流從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清晰的感覺到這一點,他是特別的,雖然她還無法想明白,他具体特別在哪里。或許是神經質的脾氣,或許是過于吸引人的面貌和氣質。

    她想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將他當成了可以信任的好朋友,所以才對他說的話感到那樣出離憤怒,所以才會有這種難受的感覺。

    傅傾流伸手摸出手機,找到那串號碼撥過去,眼眸輕輕的眨著,眼睫微微的顫動,就像蝴蝶的翅膀,顯得有些美麗而脆弱。

    付一旬正在教克勞德去洗手間上廁所,克勞德是只特別傲慢的小黑貓,根本不願意接受別人的指手畫腳,教起來特別費勁,幸好它似乎也明白隨便大小便是不道德不美好的行為,雖然不太聽話,但是也不到付一旬無法忍受的地步。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付一旬走過去拿起來一看,看到是傅傾流,眼里閃過一絲得意,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起,哼,他就知道這女人肯定會忍不住再給他打電話的,他就知道。

    付一旬矜持的等它響了三聲后才接起來,為了顯示自己對于她說走就走的不悅,還高傲的輕輕哼了聲,等著她先出聲。

    “對不起……”傅傾流輕輕的出聲,不料不知道是因為缺水還是剛剛短短睡了一覺,又或者是因為情緒低落,聲音啞的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付一旬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無蹤,覺得那低啞的聲音就像一柄無形重錘,穿過他的耳膜闖進心口,重重的錘了下去,悶疼悶疼的,……她怎麼了?哭了?他讓她哭了嗎?

    “付一旬……”傅傾流低低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她把臉埋進雙膝,烏黑的長發從兩邊傾瀉而下,蓋住了她的半個縮成一團的身子,就像在努力尋找安全感的孩子。

    “……嗯?”

    “我真的那麼討人厭嗎?”

    “……沒有,我只是有點……口不擇言。”

    “以后不許再說無法忍受我的那種話,我會……覺得很難過……”

    像有什麼東西忽然在心底深處蔓延開來,酸酸的澀澀的甜甜的,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種進心里去的種子在毫無預警的養料中,一邊發芽,一邊將根往更深處的地方扎去,几乎纏繞住靈魂。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傾流才聽到那邊傳來一聲低低的輕輕的,仿佛要飄進人心里去的聲音離愁劫。

    “好。”他說。深邃又精致的棕色眼眸不經意的浮現那一抹溫柔,好似那日霧氣彌漫的冷杉林,叫人措不及防便要迷失在其中。

    克勞德蹲在沙發上仰著腦袋看著這個新晉主人,脖子上的金色鈴鐺反射出漂亮的金色光芒,漂亮的藍寶石一樣的雙眼仿佛有著几分不解困惑。

    陽光終于撕裂了那層又密又厚的云,輕輕淺淺的光線溫柔卻又不可抵擋的破出。

    ……

    跟傅謹鈺比較熟的人都發現,傅謹鈺回家一趟后,心情好的整個人好像都要飛起來了呢!那些以往特別想要認傅謹鈺當老大,但是又礙于“老大”他氣勢太足只敢遠觀的班級成績吊車尾少年們,紛紛開始了他們的拜老大計划。

    他們一個個想方設法的跟傅謹鈺套近乎,有人想幫傅謹鈺抄作業,可是卻發現很有黑老大一統万軍氣勢潛質的傅謹鈺簡直就是學霸中的學霸,作業什麼的,人家學校發的各科目的練習冊整本都寫完了在看初二年級的書了好麼!臥槽老大好膩害必須跪服!有人貢獻零食零食飲料,傅謹鈺一轉手全送給班上其他同學了,于是在班里一些比較正常的男女同學心里也刷了一把好感度,眾小弟繼續跪服,覺得當老大的人果然不一樣,這麼懂得收買人心!

    好在就在他們黔驢技窮的時候,一直都默默盯著他們當消遣的傅謹鈺終于松口了,雖然以他似乎已經跳過問麻麻有沒有聖誕老人的蠢萌小少年時期的智商來說,實在搞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非要趕著來給他當馬仔。

    于是一時間,傅謹鈺成了上廁所身后都拖著好几個人的初一(2)班老大,一群學渣中的學霸老大,而這項“光榮”的職業,傅謹鈺的雙胞胎兄弟在早些時候就已經走馬上任了。但是現在莫書豪卻有點看那些馬仔不順眼,他不明白傅謹鈺先前看到他那樣的時候會不會也像他覺得這麼不順眼。

    因為他每次想要跟傅謹鈺說話,聊一下關于媽媽的事,都要被一群“電燈泡”圍觀,他哪里知道,傅謹鈺發現讓“馬仔”跟著,能讓莫書豪那個討厭鬼別過來左一句媽媽右一句媽媽說的好像媽媽是他的后,他就特別樂意讓人跟著,並且十分有目的性的在壯大自己的隊伍。

    這天莫書豪終于忍無可忍了,一嗓子把跟在傅謹鈺身后上廁所的一群人趕走,因為莫書豪跟傅謹鈺是兄弟,作為老大的兄弟,那面子肯定是要給的,所以一群人呼啦啦的散開了。

    “干嘛?”傅謹鈺繃著一張小臉問道。

    莫書豪委屈的扁扁嘴,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報紙,正是前一段時間傅傾流跟趙敏慧隔空打擂台的時候的那篇采訪,上面有傅傾流的側面照和極簡單的介紹。

    “這個是不是媽媽?”莫書豪一掃委屈,有些激動的看著傅謹鈺的小聲問道。

    傅謹鈺一怔,從他手里把報紙拿過來,“從哪來的?”他並不知道先前發生的那些事,實際上正常情況下,一個十歲的小孩不知道這些事是很正常的。

    “我去宿管老師那里吃東西的時候看到的。”莫書豪得意的道,雖然他和傅謹鈺都很得老師們喜歡,但是很顯然嘴甜又愛笑的他是更讓人喜歡的那一個。

    傅謹鈺才不在意這個呢,當下把報紙一疊,轉身往廁所外走。

    莫書豪一怔,立刻追過去搶,不高興的道:“那是我的!”

    傅謹鈺才不讓莫書豪搶回去,他還沒有媽媽的相片呢,而且,媽媽是他的,才不要分給他!一張照片都不給!

    “還給我!”

    “走開!”

    “壞蛋!不准搶我的東西!”

    “砰!”

    “啪!”

    兩個小孩因為一張報紙,在廁所打起來了。

    ……

    “和好”是非常值得慶祝的事。

    傅傾流第一次覺得“好朋友”這三個字的力量那麼大,跟付一旬吵架和好她竟然有種滿血復活的感覺,雖然就算她滿血復活了,也改不了那慢吞吞的散漫慵懶性子。

    付一旬正在廚房里准備晚餐,傅傾流在客廳里用一支玫瑰花逗克勞德,看著克勞德被逗的不耐煩的想去抓,但是又努力維持著端坐的矜貴姿態的模樣,簡直要樂死了,直到克勞德終于對這個女人忍無可忍,一爪子拍開玫瑰花飛快的鑽進沙發底下去,一副對這女人眼不見為淨的模樣,傅傾流才終于放過了那只可憐的小貓崽。

    沒了能逗弄的小寵物,傅傾流腦神經又有點興奮,于是只好懶洋洋的從沙發上站起身往廚房走去。

    付一旬正在煎牛排,傅傾流倚在門口看,看到他戴著黑白色的圍裙,鮮嫩的牛肉被煎的滋滋作響,牛肉香味濃郁的叫人快速的分泌口水,他拿了一瓶酒倒了下去,整個鍋立即著了火一樣呼啦啦的燃了起來,傅傾流看得欽佩的不行,妥妥的大師級的手藝啊這是,光聞到這味道她都醉了。

    “好了嗎?”傅傾流沒忍住的湊過去,狗鼻子似的在付一旬胳膊邊上朝鍋里不停的嗅著。

    “快了。”付一旬已經習慣了傅傾流餓死鬼投胎似的模樣了,甚至都不覺得面目可憎,反而有些可愛起來,像一只小饞貓。

    傅傾流直接站在旁邊等吃的,咽了咽口水,“光你這一手,不知道以后嫁給你的女人有多幸福。”

    嫁給付一旬的女人完全不用擔心自己會變成家庭主婦黃臉婆,因為一日三餐這男人會做,錢這男人會賺,而且這男人是個潔癖狂,不用擔心他會出軌,說白了,你只需要在家貌美如花就夠了。

    付一旬動作一頓,迅速的瞥了傅傾流一眼,耳尖漸漸的有些發紅起來,這女人該不會是在暗示他什麼吧?雖然她中午的話已經類似表白了,但是終究還沒有明確的說出來,所以戀愛都還沒開始呢就想著跟他結婚是不是太快了?

    “付一旬,你耳朵怎麼這麼紅?”傅傾流盯著付一旬紅彤彤的耳朵奇怪的問道,由于這男人做飯的時候都是把頭發扎上去的,所以她能看到他一整張精致到極點的臉以及耳朵。

    “你好煩!”付一旬惱羞成怒的吼道:“沒事就出去等著!”

    “噢。”傅傾流忍不住多瞥了付一旬的耳朵兩眼才出去。

    付一旬果然沒有讓傅傾流等太久,只是今天餐桌上的氛圍和以往几次都不太一樣,可能是因為餐桌中間的那束玫瑰花,也可能是因為牛排和紅酒,也可能是因為有些曖昧昏黃的燈光,當然,付一旬很明白是因為中午傅傾流那類似表白的曖昧的話。

    傅傾流情商略低,忙起來的時候還容易忘記一些她潛意識里覺得不大的事情,只是雖然她不太明白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身為女人她也感覺到了這種讓人有點不自在的莫名臉紅的氣氛。

    月掛樹梢,在院子里明亮而清冷的灑下光輝。

    餐桌上很安靜,靜的只剩下兩人埋頭吃東西,刀叉輕輕碰撞瓷盤的聲音。

    噗通噗通噗通……

    莫名的,心跳越來越快,也不知道是誰的。

    傅傾流覺得臉頰莫名熱的慌,她不太明白這是怎麼了,明明以前也有几次在付一旬家里吃飯,但今天感覺卻尤為不一樣,而且之前她進廚房的時候也不會這樣啊,怎麼到了餐桌上氛圍就整個變了呢?

    借著拿紅酒喝的動作抬眼看向對面的付一旬,聽說男人和女人的視覺神經是不一樣的,在男人眼里的女人會比她們看自己或者看別的女人更美化一些,反之女人看男人也是如此,然而傅傾流卻覺得她的視覺神經肯定還有某些能夠調節的功能,要不然她沒有對這個男人覺得審美疲勞,反而覺得這男人好像……比之前看的還要好看上一點?

    付一旬耳朵紅的讓他忍不住想伸手抓一抓。對面那女人的視線叫他想忽視都不行,抓著刀叉的手微微有些顫,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這女人該不會是在醞釀著想要告白了吧?她想把暗戀轉為明戀?那他要不要答應她?看看他不過是上午的時候說了句不算罵人的話她就難過成那樣,如果他拒絕她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所以……哼,如果她真的告白的話,他就勉為其難的答應她好了,看在她那麼喜歡他的份上……

    付一旬略略緊張面上淡定自若的優雅矜貴的切著牛排的等啊等,始終沒等來傅傾流的告白,一抬頭,看到傅傾流不知道什麼時候抱著一瓶紅酒咕嚕咕嚕的喝著,眼見著已經喝完了三分之二,他連忙起身搶過她手里的紅酒,“你干什麼?”

    傅傾流雙頰泛紅,微醺的雙眸仿佛還帶著水汽,手上的酒被搶走,她有些委屈的看著搶了她的酒的付一旬,“付一旬……”

    她本來只是覺得莫名口干舌燥所以喝酒解解渴而已,哪知道付一旬的酒果酒一樣酸酸甜甜的特別好喝,她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糟糕的是她的酒量不是很好。

    付一旬被看的心神一晃,克勞德跑進了他心里頑皮的揮爪子似的撓,叫他覺得癢的不行,然而他的酒他知道,喝著沒感覺,后勁卻很强,一會儿傅傾流該發酒瘋了。

    “不准。吃。”付一旬把刀叉塞回傅傾流手里,把酒放到自己邊上來。

    “小氣鬼。”傅傾流皺皺眉頭說道。

    果然醉了。

    付一旬細長銳利的眼角忍不住柔和了几分。

    傅傾流吃了几口,果然開始覺得腦袋越來越沉,眼前付一旬的人影也左晃右晃起來,叫傅傾流看不清他的臉,傅傾流站起身,搖搖晃晃的繞過桌子朝他走去,皺著眉特別嚴肅的道:“付一旬,你別動……別動!”兩只手在付一旬疑惑的視線下啪嗒一聲落在付一旬的臉頰上,固定住。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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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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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20:01:46 |只看該作者
060 升溫!

    這個吻很生澀,但是作為兩個同樣驕傲學習力很强的天才,不需要意識清醒,他們的身体也具有很强的學習能力,這一吻就像在進行某種神聖吸引人的探索,親上了就沒辦法分開,從生澀到几乎近熟練的唇舌交纏,窗外月光灑了一地靜謐。

    克勞德趴在那邊沙發下,藍色的大眼好奇不解的看著那兩個人。

    一陣電話鈴聲驟然響起,在靜謐無聲的空間里顯得尤為刺耳,猛地一下驚醒已經情迷意亂的付一旬,理智在一瞬間回神,他像是受了驚一樣的立刻站起身,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傅傾流已經被他按在了餐桌上。

    餐桌中間的那束玫瑰已經倒了,几瓣艷紅的花瓣落在她透著誘人粉色的臉頰上,落在因為他扯掉了扣子而從領口露出來的鎖骨和白皙圓潤的肩上,落在她披散開來的烏澤亮麗的黑發上,而那雙紅腫艷麗的唇瓣簡直比玫瑰花瓣還要嬌艷欲滴,襯得這女人妖精一樣充滿引人墮落的魔力。

    她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離開了,充滿水汽的眼眸半眯,似疑惑又似有些不滿的看他。

    付一旬呼吸有些喘,雙頰紅的厲害,然而那討人厭的手機卻催命似的還在不停的尖叫。

    “Shit!”付一旬咒罵一聲,不得不捂著半張臉走向客廳接電話,自己的反應讓他即使是在自己的房子里,除了他自己沒別人知道,他也覺得有些尷尬羞恥,特別是發現克勞德正在那邊盯著他看后。

    看了眼來電顯示,本想不知道是因為被打斷還是覺得自己自制力不夠的怒氣不得不微微的壓下去,只是語氣依舊沒多好。

    “怎麼這個時候給我電話?”

    那邊的人輕輕的笑了笑,語氣溫柔又有些爽朗,“這個時侯怎麼不能給你電話?嗯,聽語氣不太高興的樣子哦,難道我打擾到你什麼好事了?”

    付一旬心髒立刻有些快了起來,正要說話,結果他不經意的轉頭,看到傅傾流坐在餐桌上又抱著那瓶酒喝了起來,一急,連忙快步走過去,怒罵:“你這個酒鬼!不准喝!”

    傅傾流沒喝到酒,有些茫然的呆呆的看著付一旬,看得付一旬連忙伸出手捂住她的眼,聲音輕的就像在哄小孩,“噓,別鬧,乖。”

    傅傾流聽話的點點頭,把臉貼在他溫暖的手掌心,她的皮膚很好,觸感就像嬌嫩的花瓣,臉又小,几乎被他一個巴掌覆蓋。

    付一旬忽然覺得她貼的不是他的手心,而是他的心髒,以至于他的心髒忽然間柔軟的不可思議。

    傅傾流安靜了下來,付一旬才繼續跟電話那頭的人說話。

    “……那是誰?”電話那頭的女聲顯得有些好奇的問。

    “一個暗戀我的女人而已。”付一旬不甚在意般的說道,可語氣里的柔軟和喜歡卻叫聽的人怎麼都不相信那個人能用上“而已”兩個字。

    “好吧,我可不管,我馬上要和一些朋友去你那邊玩几天,你得抽時間出來陪我,如果你願意的話還可以帶上這位可愛的暗戀我們Simon的女孩來一起。”

    “什麼時候?”付一旬眉頭微微蹙了下,發現傅傾流臉頰靠著他的手掌睡著了,往前走了兩步,把人摟進懷里,讓她靠著他的胸膛睡,手無意識的撫摸著她后腦勺上烏黑細長的發。

    “你們那邊的時間話……大概明天下午能到咯。”

    “直接到青市機場?”

    “對。”

    “我知道了。沒事掛了。”

    付一旬掛了電話,手心里一直有絲綢一樣涼涼的順滑的觸感,他慢半拍的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動作一僵,表情微微有些扭曲起來,他有點不敢相信今晚發生的事,他竟然、竟然跟這個下流無恥淫蕩不矜持喜歡三心二意容易半途而廢的女人接吻了,那種、那種令他看著都覺得十分惡心反胃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跟別人去進行的法式舌吻……噢,上帝!更無法想象的是,他竟然似乎還沉迷其中,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吻到底持續了多長時間並且有多用力才能把傅傾流的唇弄成這樣,簡直比玫瑰花瓣還要飽滿奪目……

    傅傾流忽然蹭了蹭付一旬的胸口,伸手環抱住他的腰,艷紅的小嘴微微的張著,看起來睡的挺沉。

    付一旬垂下眸看她,忽然間腦子里什麼想法都沒有了,眼角眉梢都柔和了下來。

    ……

    英國。

    白慕琳看著手上掛斷了的手機,目光轉落到桌面上,上面放著一份文件,關于傅傾流,關于傅傾流十年前的鎏斯蘭學院的成績和相關事件,關于她十年前的種種丑聞,以及近段時間跟付一旬產生的交集。

    “你沒有去調查一下關于她的那個孩子的情況?”白慕琳忽的出聲,她身后悄無聲息的站著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他那麼安靜,以至于仿佛都融入了黑夜之中。

    他微微頷首,“我以為這些已經足夠了。”

    白慕琳輕笑了聲,“你還是那麼善良,阿德。放心吧,那個孩子確實不重要,沒查就沒查吧,反正這些已經足夠了。”

    資料夾立著輕輕的撞擊著桌面,白慕琳垂著眸想著什麼,好一會儿道:“成風好像很喜歡這位小姐,你說Simon知不知道這個?”

    阿德沒有說話,白慕琳也不需要他回答,她身子前傾,一只手撐著下巴,唇角勾著一抹溫柔的笑,“我會給他們帶上一份禮物的……”

    ……

    日光在窗簾外絢爛,將窗簾都渲染成美麗的橙黃色。

    安靜的室內,那張大床上躺著一抹纖細的几乎看不到多大起伏的身影。

    傅傾流整個人四肢大張的平躺著,皺了皺眉頭,緩緩的醒來,眯著眼看了會儿不熟悉的天花板,然后揉著有點不舒服的腦袋坐起身。

    ……奇怪,她怎麼會在付一旬的臥室?她昨晚在這里過夜了?傅傾流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她好像喝酒了,大概是喝醉了。

    傅傾流慢吞吞的從床上起來,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子,嗯,還穿著昨天的衣服,身上也沒有什麼不適,看來就算昨天她喝醉了,也沒有對付一旬干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去浴室洗了把臉,傅傾流忽然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看,看到雙唇艷紅的像抹了口紅,而且……好像有點腫……是錯覺嗎?還是她真的有對付一旬做什麼?

    不能怪傅傾流為什麼總覺得是她對付一旬做了什麼,而不是付一旬對她做了什麼,很顯然付一旬那種自我克制能力强大又有嚴重潔癖的君子不可能趁人之危,要知道上次她連衣服都被他脫了個精光都好好的沒事,所以如果她喝了酒,應該不會撒酒瘋對他做了什麼對于他來說,有點喪心病狂的事吧?

    傅傾流看著自己的唇,莫名有點心虛起來,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儿才下樓去。

    此時付一旬的客廳里已經多了很多東西,比如那個有樓梯的看起來像個大大的帶院子陽台的別墅模型的豪華貓窩、貓罐頭以及貓糧等等,克勞德已經蹲在自己別墅陽台上宣示主權,一副傲慢的不行的小模樣,連脖子上戴著的紅色緞帶和金色鈴鐺都顯得十分漂亮名貴,不知道的還以為它是什麼名貴品種。

    傅傾流心想這只貓得感謝她啊,看她給它找了個多慷慨富有還有一手好廚藝的主人。

    付一旬拿著克勞德的碗過來,里面裝了點泡軟的幼貓糧,看到站在樓梯邊上的傅傾流,手驀地微微一抖,昨晚的記憶瘋一樣的在腦子里翻涌,付一旬耳朵滾燙通紅,連帶著臉頰也有些紅了起來,有點不自在的彎下腰把貓糧放到克勞德面前。

    傅傾流見他那樣,發現他唇瓣也有點紅腫,當下覺得心神一震,身子莫名的滾燙起來,燒得她雙頰也有點紅起來,“那、那個……我昨晚喝醉了,你不要介意……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就好。”傅傾流覺得她肯定很凶狠的强吻了付一旬!而說不定這還是付一旬的初吻!

    傅傾流本意是讓付一旬不要介意好繼續跟她玩耍,結果話一說完,付一旬就狠狠的瞪她,那眼神,就像傅傾流說了什麼多麼讓人不敢相信多麼惡劣多麼過分多麼喪心病狂不負責任的話,嚇得傅傾流以為自己强X了他卻說出不對他負責的話!

    于是傅傾流整理了下情緒,小心翼翼的試探,“……要不然……我讓你吻回來?”

    付一旬就像驟然被一支箭咻的射中屁股,反應特別激烈,又羞又惱,“閉嘴!你這個下流淫蕩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不准說這種事!過來吃飯!”

    光天化日之下不准說這種事……是說晚上才就可以說嗎?傅傾流盯著付一旬的背影忽然想道,隨后一甩腦袋,覺得自己思想不正經,付一旬這種人說話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暗示。

    傅傾流吃過這一頓氣氛曖昧古怪的早餐,准備回家,付一旬剛剛送傅傾流出門,一道詫異的聲音忽然響起。

    “傾流?”

    傅傾流扭頭,看到不遠處一棟別墅前站著的夏君寧,他看起來很驚訝的看著傅傾流,然后大步的走了過來。

    “君寧。”

    “你這個時候怎麼在這里?”夏君寧擰著眉,看了眼抱著雙臂對他目露排斥不喜的付一旬。

    “你不也在這里嗎?”傅傾流看了眼那棟別墅說道。

    “我是來辦點事的。”夏君寧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眸底驀地滑過一抹暗色,他有些敵意的看了付一旬一眼,看向傅傾流,溫潤的眸子顯得有些脆弱小心,“難道說……傾流昨天沒回公寓嗎?”

    “咳……”提到這個傅傾流下意識的瞥了付一旬一眼,“發生了點意外。”

    傅傾流不知道這話聽在夏君寧耳朵里自動翻譯成了什麼意思,一個女孩一晚上因為某些意外留宿在一個男人家里,孤男寡女,意外……什麼意外?

    握著車鑰匙的手驟然緊了緊,削薄的鑰匙邊緣深深的陷進掌心,尖銳的疼痛感遲緩的半天才傳到他的神經中樞,他回過神,若無其事的對傅傾流溫和的笑了笑,“你現在要回去嗎?”

    “嗯。”

    “那你快走吧,我還有事要處理,晚上一起吃飯吧,我給你做你喜歡吃的菜。”

    傅傾流下意識的就想點頭,結果看到夏君寧邊上付一旬驟然瞪過來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小心虛,到了嘴邊的話也變成了,“嗯……再說吧,我不確定下午有沒有其他事。我走了。”

    傅傾流開著車子離開,留下站在原地的付一旬和夏君寧,一種針鋒相對的味道不加掩飾的迅速蔓延開來,空氣膨脹緊迫了起來。

    “我聽說付先生的主要業務發展在英國,怎麼今年好像在青市待的時間特別長?”夏君寧微笑著出聲,那雙溫潤的眼眸卻是銳利而冰冷的。

    “跟你有什麼關系?”付一旬抱著雙臂,淺灰色的居家服穿在他身上好看的不比三件套西裝差到哪去。

    夏君寧正想繼續說什麼,那邊那棟別墅里有人出來喊了他一聲,夏君寧不得不結束跟付一旬的對話,付一旬挑剔諷刺的扯了扯嘴角,轉身回屋。

    ……

    下午時分,青市國際機場。

    一群十分惹眼的男男女女嬉笑著走出來,大部分是外國人,然而被圍在中心的兩個女性卻明顯是華人,只是兩個女性中很明顯一個只是附庸,最顯眼的年長的那個女人很漂亮,深深的雙眼皮大眼睛,還有一雙飽滿性感的紅唇,有一種大方又高貴溫柔成熟的氣質,就像一個發光体,以至于那些人都圍著她轉,另一個雖然也很漂亮,但是跟她相比就寡淡單薄很多。

    廖康遠遠的就看到了這一群人,笑眯眯的迎了上去,“慕琳小姐,慕珍小姐。”

    白慕琳看到廖康,漂亮的眼睛驟然微微亮起,笑容大方又顯得有几分淑女優雅,“Jonny,Simon沒來嗎?”

    白慕珍立刻撅起嘴,“我和姐姐難得一次過來,他竟然都不來接我們,太過分了吧?”

    “先生不太愛出門,你知道的。”廖康笑了笑,不想多跟白慕珍多說話的看向白慕琳身后的那些人,“這些就是白小姐的會館成員嗎?”

    “對。”

    “OK,走吧,我帶你們去酒店,我想你們肯定累了。”

    廖康帶著一群人去酒店,中途白慕琳問了不少關于付一旬的問題,也順便提到了那位“暗戀者”。

    在很多人眼里,白慕琳都是付一旬姐姐一樣的人物,雖然白慕琳只比付一旬大了一歲。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白慕琳几乎從小就跟在付一旬屁股后面,不說有沒有幫忙收拾什麼爛攤子,至少是一直陪伴著的,二十几年的情分在里面,就算是付一旬恐怕也沒辦法把她放在和很多人都一樣的位置上。

    因此對于白慕琳的提問,只要不是太出格的,廖康几乎算是知之必答的,可惜的是他知道的也不多。

    “我說今年怎麼在國內待那麼久不回去呢,原來是被儿女私情絆住腳了啊。”白慕琳笑容優雅的說道,“那我一定得見見那位傅小姐了,看看能讓我們Simon心動的女孩到底是什麼模樣。明天的活動叫上她吧。”

    廖康連忙道:“這個我可決定不了,傅小姐不是那種可以勉强她干點什麼的人。”在英國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廖康也算是知道了,傅傾流看似個性散漫慵懶隨意,但是其實骨子里驕傲强硬的很,只有她願意不願意,沒有勉强不勉强的。

    “嗯?只是邀請她一起去玩而已啦,Simon也會跟我們一起去的,人多才好玩啊。”白慕琳不甚在意的笑道。

    存在感很低的白慕珍當即不屑的撇撇嘴,“你直接跟她說我們是什麼人,她還不立刻腆著臉主動跑過來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廖康頭上驀地掉下好几滴的冷汗,不理會白慕珍的話,對白慕琳道:“那這個邀請恐怕您得去跟先生說了。”

    白慕琳笑著點點頭,不再說話。

    晚上見面的時候付一旬聽到白慕琳提起這個,皺了皺眉,沒有同意。傅傾流不喜歡這種場合,而且這些人雖然都是家里有爵位的貴族子弟,但是對于傅傾流來說沒有什麼交往價值,她也不需要去討好他們,她只需要有他以及他介紹給她認識的朋友就夠了。

    ……

    翌日。陽光甚好,秋風涼爽,是個適合出游的好天氣。

    傅傾流忽然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叫醒,白皙修長的手在床頭摸了好一會儿才摸到手機,睡意朦朧的聲音有些沙啞,“喂?”

    “經理!快來救命啊!”小楊有點崩潰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三十分鐘后,傅傾流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來到了十里畫廊,畫廊門關著,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只是門並沒有鎖,傅傾流進去后就看到內廊里站著一個個將近十來個左右的黑衣人,將小楊池非等人團團圍住,這架勢,好比搶劫銀行。

    莫成風抱著雙臂臉上帶著邪肆的笑,眼里滿是狠戾。

    看情況好像比小楊說的還要嚴重點,傅傾流腳步微微一頓,正想要退出去報警,那邊莫成風卻已經率先發現了她,一個黑衣人猿猴一樣飛快的扑了過來,傅傾流條件反射的抬腳踹過去,卻很快被制住了。

    這些保鏢都是退伍的特種兵,身手相當的情況下,無論是力氣還是体質當然不是傅傾流這種討厭運動的人可以相比的。

    莫成風看著傅傾流被兩只手扳到身后制住的模樣,笑得狠戾,拿過她手上的手機,輕輕往后一揚,一個保鏢接了過去。

    “前兩次打我打的狠啊,怎麼這次不繼續了?”

    這家伙是傷好了來尋仇的。傅傾流面無表情的看他,眼里依舊有一種散漫慵懶,好像就算她表現的再認真嚴肅,實際上她心里都是不把這些放在眼里的,“自己沒本事也好意思怪別人?這次倒是知道找幫手了,也不算太笨。”

    池非几個抱著頭蹲在地上見傅傾流那副不怕死的模樣,簡直要急死了,這一大早闖進這麼一群人,看著不像搶劫反像是尋仇,也是,上次傅傾流可是毫不留情的把人揍得鼻青臉腫,人家一個大男人大少爺丟了這麼大的臉,哪里會不記仇啊?傅傾流還不示弱是逼著別人給她苦頭吃嗎?

    莫成風后槽牙狠狠的磨了兩下,有種想揍她一頓泄憤的衝動,只是一低頭,看到被强迫性壓彎腰的女人露出來的一截白皙后頸,還有那雙沒把他放眼里的眼睛,心下莫名一動,癢癢的,這女人真是漂亮。他扯了扯嘴角,像想到了什麼超好玩的點子的小孩,有點興奮又得意,“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你能強到什麼時候。帶走。”莫成風一揚下巴,率先走人。

    一群保鏢押著傅傾流跟上去。

    傅傾流被塞進一輛車里,莫成風在副駕駛座上回頭看著她這副再也不能動手揍她的模樣很是愉悅,眼里的狠戾散了不少,笑容燦爛的就像找到了心愛的玩具的小孩。

    窗外景色飛逝,形成兩條模糊不清的漫長影子。

    好一會儿,傅傾流出聲,“帶我去哪?”

    “這會儿知道怕了?”莫成風聽到她問話自以為很牛逼的笑得邪氣的道。

    傅傾流翻了個白眼給他,不再說話。看似散漫天不怕地不怕沒把這件類似綁架的事放在眼里,其實她心里跟明鏡似的明白,莫成風如果對她揍他的事惱羞成怒到想殺人泄憤的話,第一次她在酒店里揍他的時候他就該對她下手了,畢竟那時候看到他被她揍進醫院的人可比在十里畫廊的時候多多了。

    這男人對她有興趣,或者說她對他的態度挑起了他的興趣,不要小瞧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興趣,這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是具有一定分量的籌碼,至少在對方還在興趣之內的時候,你做什麼都能得到一定的寬容甚至是愛護。

    海面一片平靜,淺淺的浪痕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就像撒了一地的鑽。

    傅傾流被從車里拉出來,清涼微咸的海風迎面扑來,撩開她烏黑細長的發,激起一層暗香,拂走些許燥意。

    莫成風的保鏢里有人已經去開快艇,莫成風瞥了一副沒精神死魚眼的傅傾流,“喂。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你要是聽話,下半輩子不管是你那個便宜儿子還是狗屁老公還有你就都不用愁了,懂嗎?”

    傅傾流懶洋洋的瞥了他一眼,沒說話。果然是個很自我的人,對她也只有肉欲上的興趣。

    “你再不理我,信不信我把你丟到海里去喂魚?”莫成風剛剛提到傅傾流的老公,見傅傾流這幅懶得理他的模樣就覺得來氣,他可是因為她才沒能趕上白慕琳的游艇好不好?直接都跳過了好玩有趣的游艇派對去孤島上野營喂蚊子,這女人竟然不感恩戴德,要知道這一趟她要是表現的好的話,可是能認識很多貴族的,這可是別人做夢都夢不來的!

    “你覺得,我被這樣對待,會有心情理你?”傅傾流看了眼身后那兩個黑衣人保鏢,慢條斯理的說道。

    “那也得怪你自己,誰讓你不聽話的?”莫成風理所當然的道,見快艇開過來了,立即帶著人上去。

    游艇迎著風快速的朝大海遠處開去。

    莫成風一臉邪氣又有點賤兮兮的笑坐在傅傾流對面,一手搭在沙發靠背上,翹起二郎腿,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不是我說你,你這個人真是不識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活該!”

    傅傾流抓了把桌上擺著的果盤里的瓜子,優哉游哉的嗑了起來。

    莫成風覺得自己都快成受虐狂了,他竟然特別喜歡傅傾流這種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懶洋洋的模樣,他覺得新奇,覺得有趣,覺得對這個女人興致前所未有的高昂,以至于他特別享受將她這只看似懶散實則爪子狠戾的小野貓馴服的過程,他從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絕對的忠誠和永不背叛,背叛一開始就存在,只是看籌碼夠不夠而已。

    她還那麼年輕,一個窮得叮當響的普通男人哪有他這種長得帥又有錢的男人有魅力?也許她是在畫廊里見多了有錢人或者以前自己是有錢人所以沒感覺,但是當她真的從他身上感受到以前自己還是千金小姐高高在上的感覺的時候,他就不信她會沒有想要回到過去的念頭。

    他眼角眉梢都帶著興味的笑,見傅傾流前面的瓜子不多,一揮手讓人多上一點上來,然后笑眯眯的看傅傾流嗑瓜子。

    神經病。

    傅傾流瞥了他一眼,心道。

    ……

    彼時,豪華大游艇已經靠岸了一個多小時左右,白慕琳付一旬等一干男男女女背著野營用品從游艇上下來,像他們這種家里都有爵位的貴族,並非從小到大什麼都不用做,西方國家的人對于孩子的獨立性培養特別重視,哪怕是上流社會的人也一樣,所以一個個背著一個大包包爬山什麼的,毫無壓力,還能說說笑笑,相反的倒是那些跟過來的國內富有家庭的孩子,從小嬌生慣養,有的連書包都沒自己背過,沒一會儿就臉色發白氣喘吁吁了起來,落在了后面。

    付一旬和白慕琳走在最前面,一人背著個大大的登山包,兩人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大部分都是白慕琳帶著笑的在說些什麼,付一旬耐心的聽著,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相處模式,也因此付一旬在白慕琳這里鍛煉出了對她的些許耐性,而這耐性在很多認識付一旬的人的眼里都覺得,是特別的。

    “真可惜,阿風是個喜歡熱鬧的,我邀請他的時候他竟然說有別的事情,不跟我們一起走,不過晚點他大概會過來,還說會帶個朋友來。”白慕琳笑容溫柔大方的跟付一旬說道。

    付一旬輕輕哼了聲算是作答,沒什麼表情。

    一群人后面視線落在兩人身上,几個跟白慕琳一起到青市來的不知道付一旬是誰的英國年輕貴族的邊看白慕琳和付一旬邊說話。

    “那位就是琳的男朋友?”

    “男朋友?噢,這是真的嗎?我都沒有聽說過!”

    “真的,我聽到她跟珍妮弗說的!她親口說的,看看他們多親密!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白慕珍距離他們不遠,聽到這話不由得臉色有些難看,回頭怒道:“別胡說八道!他們不是男女朋友!”

    几個頓時乖乖閉上嘴,不想招惹這個難纏又嬌氣的大小姐。

    白慕琳隱約的聽到了身后的議論,她勾了勾唇,又出聲:“聽說你讓小書豪待在內地讀書,而且是青市,為什麼呢?”

    “那家伙太皮了,不知天高地厚,讓他吃點苦有好處。”似乎想到了什麼,付一旬目露嫌惡厭煩。

    “是因為在港城那邊他叫那群孩子捉弄那位老師,險些讓她跳樓自殺的事嗎?”白慕琳有些疑惑的問道。

    付一旬的表情越發的嫌惡起來,他顯然不想談論這件事,對于付一旬來說,莫書豪這種過分調皮到差點鬧出人命的事他是很不滿的,莫家沒有一個懂得教小孩的,莫書豪很聰明,只是再聰明的孩子也抵不過從小被驕縱溺愛著長大以至于養出來的任性,如果不是那件事讓付一旬意識到不能把莫書豪放在莫家任由他們這樣溺愛著長大變成現實中的中庸,他也不會想到把莫書豪帶到內地來,隱瞞他的身份,讓他跟一群把他當成同等地位的人來對待的孩子一起生活。

    “其實你對他也太苛刻了一點,小書豪只是喜歡那位小老師但是找不到正確的方法去對待才會去捉弄她而已,讓她出了那麼大的丑只是意外,誰都沒想到她臉皮那麼薄。好好教導就可以了,怎麼能這麼突然讓他到內地讀書呢?而且還是半封閉式住宿學校。”白慕琳不贊同的說道,眼里有對莫書豪的寵愛。

    付一旬眼里划過一絲不耐,“讓一個保守的中國女性當眾衣不蔽体是很大的侮辱,如果這都不叫過分的話還要怎麼樣才過分?他既然叫我爸爸我就不會放任他不管,不用你操心。”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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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20:02:11 |只看該作者
061 事起。

    白慕琳神色微微一暗,大方溫柔的笑了笑,無奈的有些親昵的道:“好,知道了,一切聽從您的吩咐可以了吧?不過你可不能阻止我周末帶他出去玩,我可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可愛的小寶貝了。”

    一群人朝著山頂慢慢爬去,這是白慕琳以前生日的時候別人送她的私人島嶼,環境優美綠樹環繞,島中間還有一座寶石一樣的島心湖,不管是什麼季節都有十分美麗的景色,因此白慕琳經常邀請一些朋友們來爬山野營玩耍。

    傅傾流站在甲板上遠遠的就看到了那座綠油油的島嶼,莫成風在邊上拿著一個望遠鏡看著,“看來他們都到一會儿了,肯定已經爬上半山腰了。”

    后面一個保鏢拎著兩個黑色的登山包出來,一個大一個小,莫成風走過去蹲下拉開拉鏈翻了翻里面的東西,確認帳篷睡袋什麼的都卷在了里面,把那個小的塞給傅傾流,“這個給你的,記得背好了,不過你要是不想要也沒關系,我不介意跟你睡一個帳篷。”莫成風曖昧的笑了笑。

    傅傾流蹲下身翻了翻里面的東西,這包里塞的東西体積略大,實際上也沒有多重,除了一瓶水一把刀子和迷你罐裝的油鹽醬醋之外就是帳篷之類的玩意儿,只是她實在搞不懂莫成風這人的腦回路,你說他要跟朋友爬山野營,為什麼非要帶上她呢?難道他覺得這樣她就會看上他?

    “沒有指南針。”傅傾流抬起頭說道。

    莫成風看向保鏢,保鏢們面面相覷,齊齊搖頭。于是莫成風道:“怕什麼,這個島我都來過好几次了,駕輕熟路了,放心吧。”

    快艇很快停在那艘豪華游艇邊上,莫成風只留了兩個保鏢跟在身邊,其他的都留在岸邊,事到如今傅傾流好像除了跟著他也沒辦法了,干脆就當放假旅游好了。

    這個島嶼很大也很美,看起來非常的原始,大自然的野性和優雅展露無遺,里面有很多小動物生存的痕跡,日光從葉隙直射到地面,就像一顆顆璀璨漂亮的珍珠,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卻顯得更加寧靜,叫人也不由得去了心頭的燥意,沉迷進這翠綠新鮮的世界里。

    一個保鏢走在最前面,莫成風走在第二位,傅傾流在莫成風后面,最后是保鏢,把前后的路都堵實了,在莫成風眼里傅傾流就是只狡猾武力值還挺高的狐狸,隨時可能逃走,哪里知道傅傾流這會儿早就悠閑自在的當游山玩水來了,自顧自的慢悠悠的走走停停,若不是手機被沒收了她肯定時不時還要拿手機出來拍几張照片,看的后面面無表情嚴肅的不能再嚴肅的保鏢嘴角微微抽搐,覺得這人好像把他們都當空氣了。

    大概是受了那天跟付一旬一起爬山的影響,一向討厭運動的傅傾流對于爬山這項運動反而有了些熱情,可能是因為她對那日艱難卻堅持的爬上山頂后,那種衝破桎梏醍醐灌頂的感覺過于刺激鮮活深刻,也可能是因為當時一起爬山的那個人的喜好影響了她。

    莫成風見傅傾流這副認命的自動跟著玩耍的模樣,眼睛一轉,給兩個保鏢打了個暗號,走著走著,他們兩個便悄悄的消失了,留下莫成風和傅傾流兩個人自己爬。如果不是怕傅傾流打他,莫成風早就不想讓保鏢跟著了,孤男寡女才是發展奸情的好時機,多兩個万能的保鏢還有男主角表現的機會?

    傅傾流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只是她懶得在意罷了,都在這個島上了,要走也得有游艇,所以她總不能再一時任性發火把莫成風揍個鼻青臉腫吧?到時候真要被丟在這里當野生動物了。

    “喂,你覺得這里怎麼樣?”莫成風走在前面,回頭看傅傾流沒話找話道。

    “挺好。”傅傾流看著左右的雖然茂密但長得並不挺直也並沒有很高的樹,忽然間就想起了那片高聳入云的冷杉林,那些冷杉樹又高又筆直,就像一個個驕傲冷艷的騎士,那霧氣彌漫,讓人迷失方向卻又叫人忍不住著迷的景色,就像那個男人深邃而鋒利的棕色眼眸。

    “如果你乖乖跟了我,我也可以送你一個這樣的島嶼。”莫成風又道。

    傅傾流終于舍得把視線分他一點,她看到這男人帶著邪氣的肆意的笑,總覺得他就像一個找到了特別新奇特別喜歡的小寵物的小孩,恨不得把一切好東西都搬到她面前給她,只要她聽話的讓他撫摸讓他抱。

    任性又幼稚,但是勝在他的坦誠,所以雖然說出來的有些話實在讓人很想揍他,但是對這人也沒有辦法真的特別特別特別的討厭。真小人總比偽君子來得好。

    “你能讓我好好爬一會儿山麼?”傅傾流理了理肩上的肩帶慢悠悠的說道,瞥向莫成風的眼里有點嫌棄和不耐煩。

    莫成風也不在意,“走,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傅傾流才不理他,依舊慢悠悠的自顧自的爬著。

    ……

    付一旬一群人正在山腰上一處平坦的空地上搭帳篷,空地前面有一條清澈蜿蜒的小溪,小溪兩邊是青翠的草坪,還開著漂亮的細細碎碎的花朵。

    人們各自搭各自的,几個動作迅速的男士已經興致衝衝的在商量一會儿捕獵的事。

    白慕琳已經接到了游艇那邊傳過來的消息,莫成風已經帶著他的朋友來了。她跟付一旬說了聲,付一旬沒怎麼理會,莫成風狐朋狗友一大堆,在青市一段時間了認識一些朋友也是正常的,不過他既然把人帶到這里來,想必是跟他關系最好的。

    “姐姐,快來幫我一下嘛!”那邊白慕珍小胳膊弱的怎麼也支不起帳篷,嬌喘吁吁的蹲在地上可憐兮兮的喊道,嬌嫩發嗲的聲音震得在場男士無不覺得酥了酥,開放的几個外國男孩笑嘻嘻的互看了一眼,曖昧的嘿嘿笑。

    付一旬下意識的和其他人一樣瞥了她一眼,滿眼嫌惡的轉開視線,他看這種嬌嬌柔柔一步三喘什麼都需要別人幫忙的女人挺不喜歡的,他欣賞聰明堅强又獨立的女孩子,就像白慕琳,就像……某個不知道矜持為何物淫蕩下流又變態的暗戀他的女人……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只是忽然想起那個女人,那張精致到鋒利帥氣的面容便悄悄的柔和了些許,就像一個冷酷的人忽然柔化了棱角,變得溫潤多情了起來。

    白慕琳正想說什麼,忽然間看到這樣的付一旬,每一個字眼忽然卡在咽喉,眼里的晦暗一閃而過,快的讓人抓不住尾巴,仿佛從來未曾出現過,她對付一旬笑了笑,“我去幫幫珍珍。”

    白慕珍見白慕琳過來了,立刻嬌聲嬌氣的抱怨這帳篷好難支什麼的,目光越過她的肩膀悄悄的瞥了付一旬一眼,見付一旬一丁點儿的注意力都沒有放在這邊,厥了厥嘴越發的嬌聲嬌氣的大聲抱怨起來。

    邊上一些人見白慕琳過來幫白慕珍,立刻放下手中的事跑過來幫忙,三兩下兩人周圍便聚了一小圈的人,讓白慕珍原本不太高興的臉上又帶起了笑。

    白慕珍是白慕琳的妹妹,兩人相差了八歲,任誰眼里白慕琳都是把白慕珍當成寶貝疼著寵著的優秀姐姐,所以白慕珍雖然嬌氣的要死,但是還是很多人願意跟在她屁股后面,今天跟著來的一些富豪千金公子什麼的,都是托廖錦溪給她送了禮物,把白慕珍哄高興后拿到邀請的,所有人都是衝著白慕琳來的,只有白慕珍很傻很天真的不知道這一點,以為被眾星拱月的人是自己。

    付一旬對這些一丁點儿興趣也沒有,他們也不知道付一旬是誰,再加上付一旬一看就脾氣很不好,看人的眼神就像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找不到聰明人似的,叫人下意識的就不太敢接近他。這一點正合付一旬的意,他弄好自己的帳篷后,拿出自己的折疊式釣魚竿,准備去釣几條魚來當午餐。

    他的脾氣很古怪,潔癖很嚴重,但是這些嚴重的問題在大自然里似乎都會輕化,也許是到了他這種程度的天才對很多無形的事物的感受力和平常人不一樣,他總能在野外找到很多靈感和平靜,不管是音樂上還是作畫上,因此他喜歡大自然的一切,喜歡聆聽它的聲音,哪怕是一只惡心的毛毛蟲和髒兮兮的灰塵,都顯得沒那麼難以接受。

    ……

    太陽漸漸移到頭頂,這個島嶼位置偏向南方,陽光變得灼熱了起來,雖然在林間不比被太陽直曬難過,但是空氣中的熱氣和不斷運動,還是叫人汗流浹背,又累又渴。

    傅傾流覺得莫成風實在不是一個很可靠的男人,他說要帶她去什麼好玩的地方,結果帶著她七拐八拐最后拐到了一個連他都不知道這是哪又是什麼方位的地方來。

    當傅傾流喝完最后一口水后,她拒絕繼續跟著莫成風瞎走。

    兩人走到一個稍稍平坦的位置,撥開一叢灌木后便看到了一塊很平坦的大石頭,正好一棵樹的陰影擋住了陽光,大石頭邊緣有一條小溪,不遠處有個小瀑布,水聲嘩啦啦的。

    傅傾流走上寬敞的大石塊,把登山包扔地上一屁股坐下去,身子一斜撈了把水往臉上一抹,抹去滿臉汗,清涼的她精神微微抖擻了下,脫掉鞋子休息了一會儿,莫成風見她如此愜意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學著她坐在登山包上面,脫掉了鞋襪舒舒服服的休息起來,不一會儿,傅傾流踢了他一腳,開始使喚起來。

    “去抓魚。”

    莫成風一怔,詫異的指著自己,“你讓我去抓魚?”

    “難不成我去?”傅傾流瞥他一眼,看向下面清澈逼人的小溪,看到里面有肥嘟嘟的魚影,不耐煩又有些激動的連踹莫成風好几腳,“快快快!里面有魚!我快餓死了!”本來就沒吃早餐,也就在快艇上磕了把瓜子,爬了那麼久的山,早就餓了。

    莫成風小腿被連踹好几腳,他被傅傾流打的有點心理陰影,被傅傾流一踹下意識的就想大弧度的往后退去,他本來就坐在鼓鼓的並不平坦堅固的登山包上,身子猛然往后一退,屁股一歪,一個不小心就向后倒去摔進了小溪里。

    小溪並不深,莫成風摔進去捂著撞在一小塊石頭上的腦袋坐起身,溪水浸泡著他的臀部,他渾身濕透,烏黑的碎發滴滴答答的落著水,在陽光下水珠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芒,傅傾流微微一怔,覺得這人的皮囊是很不錯的,以至于這幅場景看起來也相當美麗,一個坐在溪水中被陽光曬的閃閃發亮的水靈靈的美青年。

    “啊……”莫成風揉著有點疼的側腦。一潑涼爽的水潑到了他臉上,把他拉回了神,他一抬眼,就看到傅傾流坐在石邊,挽著褲腿白皙漂亮的腳丫子放在水里面,一只腳一晃,又是一潑水砸在他臉上。

    “既然都下水了就快抓魚。”她下巴輕輕一揚,像女王使喚她的騎士,使喚的毫無壓力。

    莫成風卻是盯著她掛滿晶瑩水珠的腳丫子,盯著她,鬼使神差的站起身開始抓魚。

    莫家富了好几代,一代比一代强一代比一代富,積攢下來的財富足買下一個小國,莫成風身為莫家這一代家主的獨生子,從小到大沒吃過任何苦沒缺過任何東西,就算偶爾跟付一旬白慕琳他們一起去爬山,也輪不到他去捕獵,他通常坐著等女孩子圍上來然后等吃的,親自下水去抓魚什麼的,今生第一次。

    所以他累的腰都快斷了都沒抓到一只。

    傅傾流一邊用小刀削著一根樹枝一邊盯著莫成風徒手抓魚的表演,嫌棄的搖頭,“就你這樣還好意思一直讓我跟你,連條魚都抓不到的男人,要來何用?”

    莫成風有點惱羞成怒,“在床上讓你爽就行了,要魚市場上買!”

    “嗤!”莫成風話才說完,一根樹枝驟然殺氣騰騰的扎進水里,一條還扑騰著尾巴的又肥又大只的魚被叉了上來,直從莫成風的鼻子前面緩緩抬上來,魚尾一扑騰,甩了他一臉水。

    莫成風驀地屁股一緊,蛋疼了疼。

    傅傾流愉快的看著自己的午餐,笑容慵懶又似乎帶著几分嘲笑的對莫成風道:“這是我的午餐,如果你不想餓肚子的話,最好加油咯。”說完傅傾流十分愉快的拿著自己的魚轉身找樹枝干草生火去了。

    結果直到傅傾流已經生好火烤魚的香味漸漸飄出,莫成風才可憐巴巴的抓到了一小條不到他巴掌大的魚上來,莫成風咬著后槽牙覺得糾結不已,一大一小兩條魚在那里對比實在有些丟臉,但是要是一條沒抓到也很丟臉,更重要的是,他也餓了。

    傅傾流拿著自己烤好的魚愉快的看著對面瞪著她的莫成風,從登山包里翻出迷你罐裝的油鹽醬醋抹上后美滋滋的吃了起來,真的一丁點儿都不分給莫成風。開玩笑,他一大早把强迫性的把她帶到這種地方來,她沒趁現在揍死他順便棄屍荒野已經很不錯了,還想她辛辛苦苦生火烤出來的魚分他?

    莫成風氣得有點腦仁疼,肯定是剛剛那個石頭撞的留下的后遺症。

    吃飽喝足后太陽一曬,傅傾流就犯困了,她覺得這塊大石頭平坦又寬敞邊上還有小溪,這種私人島嶼里看著再原始顯然也是沒有什麼大型食肉動物,所以在這里搭帳篷也不錯,于是把包里折疊著的支架什麼的都翻出來,手腳麻利的開始干活。

    “你要在這里搭帳篷?”莫成風拿著自己的小魚吃著,見此出聲問道,他還想著晚點帶她去跟付一旬他們彙合呢。

    “怎麼?不行?”傅傾流想起之前停在岸邊的那艘豪華游艇,了然的點點頭,“那你去找你的那些朋友們吧,我自己一個人呆在這里。”

    “不行,我還要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呢。”

    “等你把方向找准了再說吧。”傅傾流很快弄好帳篷,帶著自己的東西鑽了進去,拉好拉鏈后鋪開睡袋在上面一躺,聽著外面小溪嘩啦的聲響以及風吹動樹葉的聲響,一種平靜愜意的感覺緩緩升起,每一根神經都在大自然寬容美好的包圍下緩緩的放松開來,漸漸的陷入睡眠之中。

    “這女人怎麼一點儿都不聽話?”莫成風盯著帳篷糾結著眉頭嘀咕著,把口袋里的錢包手機等因為那一摔而濕透的東西拿出來曬太陽,手機顯然已經不能再用了,屏幕連亮都亮不起來,一邊擺弄一邊又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受虐狂,他怎麼會對這種糟心女人感興趣呢?可一邊覺得糟心,一邊又覺得欲罷不能一樣的纏著她。

    ……

    一艘快艇飛快的朝這座島嶼駛來,夏君寧站在前方,風將他的發和襯衫繚亂,他眼里有些焦急,恨不能長出翅膀直接飛過去。

    好不容易島嶼近在眼前,快艇才停下,夏君寧便被七八個魁梧的保鏢一樣的人攔住,“這里是私人島嶼,未經主人許可不准擅自入內,你是誰?”

    夏君寧已經調查過這座島嶼是誰的了,鎮定的點點頭,“請給你家主人打個電話吧,我叫夏君寧,來找個朋友。”

    說話的保鏢打量了他一會儿,拿出手機給白慕琳打電話。

    夏君寧以為要從這個島上把傅傾流帶回去並不難,畢竟這個島嶼的主人不是莫成風而是白慕琳,根據他調查的,白慕琳是一個有教養知書達理優雅又直率的女性,然而卻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錯,保鏢掛上電話,態度堅決的不允許他入內。

    “大小姐說了,請夏先生不用擔心,傅小姐和莫先生正在游山玩水很開心,明天我們就會把她平安無事的送回去,私人地界她不喜讓陌生人入內,所以請你回去吧。”

    夏君寧拳頭驀地攥緊,一種難堪挫敗感油然而生,他白手起家,如今身價20億,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成績了,然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管是付一旬還是白慕琳,都讓他体會到一種不是財富的多少就能匹敵的上的宿命感,那就是家庭背景。

    就好比白慕琳,她並非像付一旬那樣不管是父族還是母族,都具有很强大的,積累了好几代的勢力背景的貴族,她家原本只是一個生意平平的普通富有人家,但是大白慕琳十几歲的哥哥几年前娶的小妻子,聽說是歐美黑白兩道都退避三舍的最大軍火商白帝國集團的BOSS白莫離的親生妹妹,雖然從未得到白BOSS的承認,但是他也沒有否認。

    又有一些私密的傳言流出來,很多人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正是因此,很多人都爭先恐后的抱他們的大腿,才讓白慕琳有這千金公主般的姿態架勢,如果沒有白莫離那一層讓他們旋風一樣驟然崛起,誰知道白慕琳是個什麼鬼?

    而這種具有强力影響力的家庭背景帶來的裙帶利益,他夏君寧不可能擁有……

    ……

    中午很多人吃過午餐后就躲進了帳篷里午睡,白慕琳卻忽然有些不安的從自己的帳篷里出來,走到了付一旬那邊,付一旬從里面拉開拉鏈盯著白慕琳看,“什麼事?”

    “成風几個小時前就已經到這里了,可是一直沒見到他的身影,我剛剛給他打電話,打不通,會不會出什麼事了?”白慕琳皺著眉,就像一條美麗而雪白的綢絹,讓人忍不住想去將那折痕撫平。

    “他不是帶了一個朋友?能有什麼事?多半是又把人帶到瀑布那里去了,不小心掉進水里手機濕掉了有很大的可能性,他這種蠢事干多了。”付一旬稍稍動腦想了想說道,倒不是他對表哥太不關心,而是這種事稍微分析一下就能知道會出意外的可能性很小,這是專門給白慕琳爬山野營享受大自然的島嶼,有專人管理,里面連一條有毒的蛇都沒有,也沒什麼陷阱,懸崖之類的地方還設有圍欄,差不多每五十米左右就有一個在石頭上或者在樹上的求救按鈕,一按就會全島警報,而莫成風自己是個游泳好手,掉進水里會出意外的可能性很小。

    白慕琳聽他這樣說,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突發事件誰也沒辦法預防。

    “沒事的,你回帳篷休息吧,他死不了。”說著付一旬就想拉上帳篷。

    白慕琳卻搖搖頭,一雙眼睛真誠明亮:“我睡不著,Simon陪我聊聊?最近有點心煩呢。”

    付一旬才想問剛剛她說了一路還沒說完嗎,聽到后面一句皺了皺眉,不太樂意,卻也不好拒絕,怎麼說也是二十年的朋友,只是他的領地意識極强,他的帳篷白慕琳是別想進去的,付一旬只好出來,跟她走到一個大樹下,那里有兩塊一大一小的石頭,正好可以坐。

    有不少個不想睡覺的人帳篷拉鏈都沒有拉起,于是他們都看到白慕琳和付一旬到那邊聊天去了,

    廖錦溪身邊圍著兩個女孩,她們是拜托了廖錦溪送了不少禮物才有機會跟過來的,自然是為了白慕琳和白慕琳一起回國的那些貴族了,她們不認識付一旬,不過這一路下來傻子都能看出那個男人的不凡,再敏銳一點的就能發現現場那麼多年紀稍微大一些的男士,看似圍繞著白慕琳轉,實際上都是繞著他在轉的,雖然付一旬好像被孤立了似的,根本沒有人主動上前跟他說話。

    “那個男人是誰啊?”一個問廖錦溪。

    廖錦溪心里得意,特別想告訴她們他是大名鼎鼎的付一旬,不過她骨子里的膽小是怎麼也變不了的,根本不敢違背老哥的命令擅自跟別人說付一旬是誰,道:“他叫Simon,白小姐的未婚夫。”叫Simon的人多了去了,不怕她們把他跟西蒙埃文斯聯想起來。

    女人總是很容易在這種事情上被拐走話題,她們的注意力很快轉到了那個很出眾的男子已經是別人的了這件事上,“他們已經訂婚了?”

    “沒有,不過那是遲早的事。”廖錦溪不甚在意的擺擺手說道,在她看來白慕琳和付一旬妥妥的青梅竹馬,王子和公主,兩人走在一起理所當然的。

    ……

    傅傾流被莫成風不耐煩的叫聲吵醒,一睜眼,入目的便是被陽光籠罩著變成溫暖的帶著絨毛一樣的橙黃色的帳篷頂端,她躺著發呆醒神,有一種好像過去了很長時間的感覺。

    莫成風特別想掀了傅傾流的帳篷,可惜這帳篷質量太好,又有傅傾流在里面壓著,掀不開,拉鏈又是從里面拉的,同樣拉不開,于是他只好在外面等著,只是這女人是豬嗎?怎麼怎麼叫都叫不醒?!

    “傅傾流!起床啦!你是豬啊?!你……”

    “叫魂呢你?”懶洋洋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然后帳篷拉鏈被拉了開,傅傾流那張白皙精致的面容映入眼簾,因為剛剛睡醒,那張臉上還有粉扑扑的紅暈,看起來特別鮮嫩可口,就像白里透紅的水蜜桃。

    莫成風特別沒出息的咽了口口水,目光怎麼都沒辦法從她臉上移開,“誰、誰叫你不理我?”

    傅傾流蹲在石邊傾身舀水洗了把臉,清涼的感覺仿佛轉眼抹去了空氣中滿布的煙塵一般,叫她連帶著莫成風也有些順眼起來了。

    莫成風心心念念著要帶傅傾流去他說的那個好玩的地方,只是這個島對于一個人來說真的很大,莫成風縱使來過几次也不是說隨便走都不會迷路的,剛剛還信誓旦旦說找到了路,結果走著走著又走失了方向,悲劇的是他還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他們的帳篷還在那邊呢。

    傅傾流實在不想跟著這家伙四處走,只是她還得指著他把她送回去,而且這家伙看起來雖然來過這個地方,但是野外求生技能几乎為零,她真為他家里人替莫成風感到擔憂,放他一個人迷路亂轉,說不定會死掉。

    莫成風也死心了,一臉如喪考妣的跟著傅傾流聽著溪流的聲音往回走。

    云朵在天空慢悠悠的漂浮著,平靜的表面下進行著不為人知的翻涌,天邊一抹,悄然被夕陽染成紅色,霞光猶如彩帶,裝點了這個世界。

    處在海水包圍的海島中,能清晰的感覺到晝夜溫差,倒是不怎麼涼。

    傅傾流點了一堆火在石頭上,兩條肥美的魚在火上烤著,兩個帳篷一左一右的位于火堆兩邊,只有傅傾流一個人在這。

    溪水潺潺,猶如一曲洗滌心靈的曲子,她雙手撐在身后仰著頭看天空,沒有了城市里那永遠不滅的霓虹燈光和汽車引擎聲,這個被夜幕掩藏的光怪陸離的世界似乎顯得明亮干淨了許多,讓她有一種想要將火堆潑滅的衝動,那時候她一定能看到特別明亮的綴滿星辰的星空。

    好一會儿,魚香飄出,傅傾流拿著自己那一條啃了一口,扭過頭看著黑漆漆的灌木叢后面,“莫成風?”之前說要找個地方解解手,怎麼解了半天沒回來,就算是便秘也該回來了吧?

    沒動靜。

    傅傾流眉頭皺了皺,又喊了几聲,然而幽靜的深林里只有鳥類被驚的拍動翅膀飛起的聲音。

    “不會出事了吧?”傅傾流從火堆里拿了一支火把出來,拿著魚邊吃邊走出去,一陣涼風呼啦啦的刮過,火把上的火被吹的左右跳動,傅傾流覺得有點冷的縮了縮脖子,腦子里忽然冒出了几個發生在孤島上的恐怖故事,有點怕怕的咬了口魚肉,小心的用舌頭探著,省的魚刺卡到她的咽喉。

    而此時,茂密的森林里從上空俯瞰,能看到些許火光就像螢火蟲的光芒一樣細碎而分散。

    付一旬在發現島上的警報系統出問題后,立刻讓白慕琳聯系了島上的几個負責人和在岸邊的那些人上山來找莫成風,只是這個島嶼很大,哪怕那麼多人分散開了找也沒辦法很快找到,為了安全起見,每兩三人一組的分頭找,而付一旬身邊就跟了白慕琳和白慕珍,實際上付一旬並不想讓她們跟著,白慕琳還好,白慕珍簡直就是個累贅,走兩步就要喘一喘,一丁點儿的風吹草動都要跟見鬼似的叫叫嚷嚷,還老是要往他身邊靠,天知道他可以忍受大自然天然的肮髒,卻絕對難以忍受一個看似干淨的人的觸碰。

    在第三次白慕珍企圖靠到他身上后,付一旬終于忍無可忍,連白慕琳的面子也不給的用手上的樹枝把人用力推開,語氣嫌惡到了極點,“該死!給我滾遠點!”

    白慕珍被這麼一推,腳下被一根藤蔓給絆了一下,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手上的火把也掉落在地面,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付一旬,然后嬌嬌弱弱的林黛玉一樣的掉起了眼淚,在她那張臉上好比雨打白蓮,一般男人看著哪能不心動?

    可惜付一旬不是普通男人。

    他看向一臉尷尬無奈的白慕琳,“你和她一起走吧,我信你的能力,一起走太浪費時間了。”

    白慕琳點點頭,看著付一旬手上的火光在穿過一片灌木后忽隱忽現的影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她記得,那個方向過去就是莫成風最喜歡的地方了,在這靜悄悄的森林之中,她給莫成風准備的禮物,應該會很合他的心意才對,就是不知道,她親愛的Simon看到了會是什麼感覺了。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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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20:02:44 |只看該作者
062 陰差陽錯,氣到內傷!

    四周驟然暗下,黑暗讓人恐懼,傅傾流動了動被地面摩擦的有點發麻的手臂,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她條件反射的繃緊神經警惕起來,她沒有動,而是等待著眼睛適應黑暗,待到眼睛開始能在黑暗中看到一些東西的影子后,她確認身邊沒有什麼危險性的東西,才從地上站起身,撿起一根樹枝當拐杖的爬上那個斜坡,視線也跟著她往上爬去,然后,她的眼簾映入璀璨如星河的美麗畫卷。

    時間仿佛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像化成了實質一樣的輕煙一般線條,輕飄飄而緩慢的在空氣中流淌。

    傅傾流一瞬間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美麗的夢境中,就像夢游仙境的愛麗絲,所以她才會看到眼前的森林閃閃發光,那些樹上一大片一小片的散發著橙黃色的光芒,那邊是銀白色的,那邊是瑩藍色的,地面、樹梢、葉間、空中……就像綴滿星辰的夜空,美得不可思議。

    有一種美麗只有在黑暗中才能看到。

    這些發光的菌類植物和幼蟲將這個茂盛的充滿野性和優雅的森林點綴的夢幻逼人,充滿魔力的讓傅傾流轉眼被它折服。

    她以前雖然有一段時間也住在山上,但是夜晚從不出門,就算有事出門也會帶上很亮的手電筒,也可能因為那個地方並沒有能夠吸收磷的植物,所以她並沒有在現實里見過這樣夢幻的景色,簡直不可思議。

    傅傾流沒有了重新點亮火把的想法,她著迷的看著這些美麗燦爛的光芒,一步步的往前走去,從一株發光的植物身邊走過,褲腿擦過它的葉片,它被帶的彈動了一下,于是閃閃發亮的米分末一樣的東西輕飄飄的散開,就像一個放慢的電影鏡頭。

    不知不覺中,傅傾流走出了這片茂盛夢幻的森林,那是一塊綠茵茵的草地,明亮的月光毫不吝嗇的將它照亮,就像一個無人表演的彙聚了所以光束的大舞台。

    傅傾流抬頭,看到沒有被城市里各種明亮的五彩燈光映襯的黯淡的夜空綴滿星星,就像一顆顆泛著光的鑽石,明亮璀璨。

    一種從寧靜感蔓延至內心深處,傅傾流慢慢走入月光中,清冷的月華將她籠罩,草地的草長得有些高,沒過了她的腳踝,所過之處,被驚擾的螢火蟲猶如星辰粒子,紛紛飛起,仿佛將她包圍,一陣風吹過,她細長的黑發被絲絲撩起,在星辰之下,月光之中,在螢火之間,這個女人就像森林妖精一樣。

    她微微有些詫異竟然能在這個季節看到不管是城市還是鄉下都越來越難以見到的螢火蟲,下一秒忽的被什麼吸引,淡漠散漫的眼眸忽然輕飄飄的落到對面森林的邊緣。

    付一旬站在這片草地對面的森林邊緣,手上是已經滅掉的火把,目光怔怔的看著草地中間比螢火蟲包圍著的女人。他的身后同樣有大小不一的片片發光菌類,棕色的半長卷發,精致鋒利帥氣的面容,還有一身神秘而古老的氣質,就這麼站在茂密的顯得危險又神秘的森林邊緣,就像傳說中的精靈王子。

    他們在彼此眼中都是讓人無法不著迷的景色,在一瞬間突兀而措手不及的闖入彼此的視線之中,深刻的印入大腦深處。

    他們都有些失神,好一會儿付一旬率先回過神來。

    付一旬大步的走進草地朝傅傾流走去。

    “你……”

    “噓。”傅傾流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擋在付一旬嘴前,在付一旬錯愕的視線下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有些醉人和神秘的笑了,“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風聲,風吹動樹葉沙沙的聲響,它從葉隙之間穿過的聲響,撞過一堵石牆,然后蘑菇云一樣綿軟優雅的散開,還有瀑布聲、鳥叫聲、溪流聲,叮叮咚咚,形成一曲迷人只有某些人才能抓住的旋律。

    傅傾流忽然彎腰,對付一旬擺出一個邀請他跳舞的姿勢。付一旬在她眼里看到一種沉迷和瘋狂,是那一類瘋狂但絕對優秀的藝术家們特有的特質,他們總是想要邀請別人跟他們一起瘋狂,只是很多人雖然理解他們的瘋狂卻並不會跟他們一起瘋狂。

    付一旬沒有辦法拒絕傅傾流。

    在那個被月光籠罩的沒有觀眾的大舞台里,那兩抹身影貼著,在舞台上拉出一抹親密無間的影子,兩只手交握,她的手搭在他肩上,他的手扶在她腰上,仿佛有一曲優美的華爾茲在飄蕩,前進、后退、旋轉,螢火蟲圍繞著他們浮動,連帶著兩個人都遙遠而夢幻了起來,好像那是一個很古老很古老的時空里的城堡里的舞台,身著盛裝的國王和王后在上面緩慢了時空般的舞動,美得叫人神魂顛倒。

    風停,曲畢。

    余味在心底慢慢沉澱下來,他們看著彼此,然后在對方的眼里清晰的看到彼此的身影,傅傾流看到那雙棕色的眼眸深邃的如同深潭,蘊含著危險的漩渦,仿佛要將人的靈魂都吸走,深處有一簇火苗驟然燃起,讓他的眸子越發的深邃起來。

    握著她的手的手忽然放開,順著她的手臂滑到她的肩上,再滑到她耳畔,大拇指輕輕的,帶著某種暗示的輕輕的磨挲著她的耳前肌膚,她看到她下意識的瑟縮的收了收下顎,精致黑亮的眼眸眸光瀲灩,唇紅如玫瑰花瓣,他腦子里忽然間便想起不久前他將她壓在餐桌上,雙唇肆意蹂躪的場景,就像宿命的牽引,他有些情迷意亂不受控制的緩緩低頭朝她靠近,她微微屏住呼吸,眼眸貓一樣緩緩的眯起,緊張又期待著什麼。

    心跳聲如雷搗鼓,因為緊張而短促的呼吸噴灑在彼此臉上,柔軟的唇瓣輕輕的碰觸,像是蜻蜓點水般的試探,再試探,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重,然后終于確認了什麼,驟然猶如星火燎原,變得激烈滾燙起來,在這個螢火紛飛,星光熠熠的夜空下。

    “那邊有人影!”一道大嗓門從遠處的森林里傳來,在寂靜的環境里顯得空曠又有些遠。

    正吻的恨不得把對方揉進自己身体里的兩人忽的一僵,睜開眼,這麼近距離的瞪著彼此,唇上的觸感清晰的傳進腦神經,噢,付一旬的舌頭在她嘴里!

    “砰!”兩人觸電般的驟然分開,森林那邊恰好跑出來几道舉著火把的人影。

    “嘿!是Simon!”那個大嗓門回頭衝著森林里喊了一聲,更多的火光朝那邊彙聚了過來。

    有那麼多外人在,臉頰滾燙通紅的兩人迅速的一抹嘴角,齊齊面無表情的看著那群人,不看對方,好在火光本就在照得每個人臉通紅,不用擔心被看到。

    一群人舉著火把飛快的跑來,螢火蟲就像消失的塵埃在這些耀眼的火光下漸漸消失不見,白慕琳也在隊伍里,看到傅傾流的時候眸光微微一閃,看到兩人顏色不大正常的唇瓣,神色驀地一暗,然而那速度是如此之快,快的叫人抓不住尾巴。

    “Simon,還好嗎?這位是?”白慕琳疑惑的看向傅傾流。

    “傅傾流。”傅傾流自己道,她還想說是莫成風帶她來的,就聽到后面傳來莫成風的聲音。

    一群人扭頭看去,只見草地另一邊的森林里莫成風舉著火把跑了過來,他累的氣喘吁吁,看到跟這一群人在一起的傅傾流的時候明顯松了一口氣,一靠近就彎下腰一手撐著膝蓋喘息,“我說你……呼……呼……怎麼亂跑,也不跟我說一聲……呼……”急死他了。

    傅傾流對于莫成風顛倒黑白有點不滿,“是你亂跑好嗎?我是為了找你才離開扎營地的。”

    “好了,不管怎麼樣,人總算是齊了。”白慕琳松了一口氣般的說道,笑著對傅傾流道:“我是白慕琳,這次野營的發起人,歡迎你。”

    傅傾流點點頭,人那麼多,她不好說出點啥來掃興,當然更重要的是,她的大半注意力都在付一旬身上,她沒想到付一旬會在這里,還有之前的共舞、親吻……那顯然讓人無法輕易忘記的一幕幕。

    為了找人今晚每個人几乎都做了不少運動,累得要死,白慕琳干脆提議大家今晚就在這里扎營休息好了,地勢平坦還有明亮的月光,至于帳篷之類的東西,讓那群保鏢去拿過來吧。

    于是一群人又忙著給自己重新搭帳篷,在這塊寬敞的草地上,不知道是不是意外,傅傾流的帳篷在莫成風和白慕琳的中間,白慕琳的隔壁則是付一旬,兩人被隔了起來。

    付一旬很快搭好自己的帳篷,然后面無表情的經過白慕琳的帳篷,走到同樣已經搭好正准備鋪睡袋睡覺的傅傾流帳篷前面。

    “你怎麼會在這里?”

    傅傾流見他表情正常好像前面那個情迷意亂的吻沒有發生過的樣子,眼眸微微眯了下,隨后聾拉著眼皮慵懶散漫的抬抬下巴指了指笨手笨腳搭帳篷的莫成風,“那家伙把我擄來的。”

    付一旬回頭看了莫成風一眼,眉頭狠狠的皺了下,心里一陣不舒服,回過頭對傅傾流一本正經的道:“以后離他遠點,他是個沒有女人就活不下去的花心大蘿卜,情人可以捆成好几打。”

    傅傾流懶洋洋的點了點頭。

    付一旬微微黑著臉問:“他為什麼要擄你?你們什麼時候扯上關系了?”

    “哦,他要我當他情人,我拒絕了,所以他就對我動粗了。”傅傾流慢條斯理的說著,把睡袋鋪開,坐在上面。一抬眼,就看到付一旬那雙棕色的眼眸里一片冷厲,一瞬間讓人產生一個尊貴高傲的王者被冒犯激怒的錯覺。

    “付一旬?”

    “你不用理他,剩下的事我會處理,不會再讓他再亂說話了。”付一旬目光朝莫成風的方向去了下,他背對著那火光,面容也顯得有些晦暗難明,讓人看不清。只是傅傾流感覺到,他的視線很快又落到了自己身上,她抬眼看進去,一個不慎看進了那雙深邃而精致的棕色眼眸之中,就像一瞬間踏在云端,讓她有片刻突然踏空墜落的失神感。

    傅傾流與他對望,付一旬看到那雙黑葡萄一樣黑白分明的眼眸,想起她眼里盛滿調皮捉弄的笑意,瘋狂而沉醉的注視著他,又或者沒心沒肺的笑容,主動向他奉獻的紅唇……而無一例外的,那雙眼里盛滿他的身影。

    這個女人暗戀著他,她是屬于他的。

    他的瞳孔微動,忽然彎下腰湊近她。

    傅傾流眼眸微微睜大,脖子下意識的往后縮了縮,直到退無可退,她睜大著眼眸看著那男人尖的十分精致漂亮的下巴,直到額頭上傳來柔軟微涼的觸感。

    噗通……

    傅傾流心髒徒然漏跳一拍般的。

    “晚安。”男人在耳邊耳語一般低沉又微微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風一般輕輕響起,讓她耳朵發癢,癢到了心里去。

    她怔怔的看著男人退出她的帳篷,那雙藝术品一般修長的雙手從外面把門攏在一起,擋住她的視線。

    傅傾流怔怔的坐在睡袋上,好一會儿微微低頭,烏黑的發潺潺的流水般的從肩上滑下,她伸出手把帳篷拉鏈拉上,然后鑽進睡袋里,一直鑽到把自己的臉頰蓋住,只有一雙亮的驚人的漂亮眼眸露在外面,精神十足的盯著帳篷頂端,隱約的帶著些許羞澀。

    付一旬面無表情的大步走回自己的帳篷,時不時因為卷發抖動而露出的耳朵紅的徹底,他鑽進自己的帳篷里,拉上拉鏈,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狹小的帳篷內如雷搗鼓。

    也許是因為只有他一個人,這就像獨屬于他一個人的小秘密,他有一種羞恥的興奮感,有什麼甜滋滋的東西從心底蔓延向四肢百骸,每一個細胞都受到了這種不知名的能量滋補了一般,讓他整個人都充滿了力量,連帶著那張本就精致鋒利帥氣的臉都在晦暗的帳篷里顯得容光煥發起來。

    有不少人都注意著付一旬和傅傾流,只是剛剛付一旬的晚安吻由于傅傾流在帳篷里,所以他們根本沒看見,在他們眼里只看到付一旬彎下腰小半個身子伸進帳篷里不知道干什麼,然后又出來了,誰知道他進去是干什麼了?也許只是說了句什麼話。

    白慕琳幫著莫成風搭著帳篷,一邊搭一邊閑聊般的問道:“你怎麼會帶著傅小姐到那邊去?我們爬山都不愛爬那邊的。我還以為你會帶朋友去你最愛的瀑布那里呢。”

    “別提了。”莫成風一臉郁悶,“迷路了。”原本想要帶傅傾流去他最喜歡的瀑布那邊的,制造一個浪漫的讓女人怦然心動的場景,然后順理成章的發展奸情,這是他早就打好的算盤,誰知道千算万算,他算漏了自己的糟糕的方向感。

    白慕琳動作一頓,眼角斜乜了莫成風一眼,又輕笑道:“說起來,這位傅小姐長得可比你以前那些情人有味道多了,是你新對象嗎?”

    莫成風為自己看人的眼光小小得意了下,“不錯。”

    “呵呵,那可真稀奇了,你看起來還沒有得手呢,魅力不比當年啊。”白慕琳打趣道。

    “怎麼可能?那女人遲早被我迷得神魂顛倒!”

    白慕琳眉頭驟然皺了皺,“你要的是她的心?”

    莫成風眼睛一亮,“沒錯。”對了,簡單來說,他要的就是她的心,得到她的心,他就算是征服那只有利爪的小野貓了,想想她為他神魂顛倒沒有他就活不下去的場景,他就覺得通体舒暢。

    白慕琳笑了笑,低下頭被發絲陰影眼蓋住的眼眸一片冰涼。

    夜色漸深,月光越發明亮。

    在這片綴滿星辰的夜空中,一個個支起的帳篷里,人們陷入各異夢鄉。

    清晨露珠輕輕從葉尖滴落,啪嗒一聲,陷入泥土之中。

    清新的帶著森林里特有的植物香氣的空氣清涼的如同已經到了初冬,霧氣悄悄的將整個島嶼籠罩,讓它仿佛成了一個朦朧的夢境一般的世外桃源。

    傅傾流昨晚很晚才睡著,卻在清晨早早的醒來,她盯著帳篷頂部,好一會儿起身拉開拉鏈往外看,看到一個霧氣彌漫朦朦朧朧的清晨,整個草坪都被白色的霧氣遮掩,連周圍的帳篷都不能看齊全,只能隱約的看到最近的一兩個,有點涼,她又縮回去,重新拉上拉鏈,不讓霧氣跑進來打濕她的發和衣服。

    她下意識的摸口袋想要拿手機看看時間,結果摸了個空,才想起手機被莫成風搶走了。

    而另一邊,同樣很晚才睡早,也很早就醒來的付一旬精神的躺在睡袋里,他喜歡跟大自然親密接觸的感覺,在這種地方他不認床了,潔癖不嚴重了,各種苛刻的要求都不會再那麼苛刻了,要是以往他肯定能一覺睡到太陽出來后,精神飽滿心情愉悅,他今天心情愉悅,但是卻好像不是大自然給他的那種愉悅。

    兩個隔著一個帳篷翻來覆去睡不著的男女直到霧氣散開,陽光灑下,所有植物都反射出露珠的晶亮,變得璀璨晶瑩,才跟著其它起床的人一起出了帳篷,收拾東西准備返程。

    付一旬對這些很熟練,三兩下就搞定了,弄好后他就往后走了走,直到能看到傅傾流那烏龜一樣慢吞吞收拾東西折疊帳篷的模樣,這絕對是他有史以來見過的最慢吞吞最懶散的女人了。

    付一旬一邊嫌棄一邊忍不住想過去幫忙,結果他才邁開步子呢,莫成風便笑眯眯的從他身邊跑過去,付一旬下意識的就是一扯他的后衣領,把人扯住,不讓他繼續靠近傅傾流。

    “你干嘛?”莫成風回頭看付一旬。

    “Simon,阿風。”已經干練麻利的收拾好的白慕琳微笑著走了過來,看了傅傾流一眼,“傅小姐好像不太會弄這個,是很少出去野營嗎?”

    不太會弄?傅傾流奇怪的看了眼自己弄的,這不是挺好的嗎?她只是習慣慢吞吞而已,雖然池非每次都說看到她這樣特別想打她,不過又不是什麼急事何必急吼吼呢,慢吞吞也是一種享受嘛。

    “我確實不大喜歡有房子不睡跑到在野外喂蚊子的活動。事實上我討厭一切運動項目”傅傾流不客氣的說道,繼續慢吞吞的收拾。

    被傅傾流這麼干脆毫不做作的回答弄得噎了一下,白慕琳又打趣道:“呵呵,傅小姐是慢性子的人呢。幸好你是在工作時間比較寬松的畫廊工作,要不然你上司恐怕會很生氣哦。”

    一般老板都喜歡手腳麻利勤快的人,傅傾流很顯然不是那種嘛。要是給付一旬這樣的人工作就更糟糕了,肯定不到几分鐘就要被炒掉,廖康之所以能在付一旬身邊工作那邊多年,他的辦事速度是原因之一。

    付一旬欣賞的是獨立、智慧、干練、有教養、跟他有共同愛好的女性。他是完美主義者,缺一都不可。傅傾流直接就Pass掉了兩個。

    白慕琳看向付一旬。

    付一旬看著傅傾流,語氣平淡的道:“任爾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不是很好嗎?”

    傅傾流驀地抬頭看他,豎起大拇指,“說得好,我喜歡!”以后池非再說看到她慢吞吞想打她,她就能用這麼高大上的回答回擊他了。

    付一旬霎時被傅傾流突然的反映給弄得耳尖微紅,瞪了她一眼,暗罵她不知羞,光天化日之下,說什麼喜歡啊!立刻拖著莫成風走人。

    白慕琳眼底發冷,微笑著朝她點點頭,也跟著離去,聽到莫成風竟然那麼少根筋的在應和付一旬的話,心里氣得簡直要吐血,真是只豬隊友!

    一個個人整裝好自己的帳篷行李背著登山包有說有笑的下山,那些從小到大沒搞過這些的男男女女經歷過昨天之后收拾起來倒也麻利上不少,只是依舊落到了后面,並且落在了慢吞吞的傅傾流身后。

    傅傾流背著自己的東西走在中間,前后都是外國男女,西方國家的人雖然比較開放熱情,但是貴族始終有貴族特有的矜持傲慢,他們還是古板的出名的英國人,哪怕不像以前那些老貴族一樣把平民當成垃圾,但也不會輕易認真跟那些想要攀關系的交談,看看那些死皮賴臉的跟來,但是怎麼都無法打進他們圈子里的小姐公子就知道。

    只是因為她是莫成風帶來的人,長得漂亮還有一種很奇特的氣質,這會儿竟然不像后面那些人一樣給他們讓路,反而擠在中間,叫他們有些驚異和好奇,有人不經意的跟用英語跟她攀談,她淡淡的回了一句,英式發音並且十分正統的倫敦腔調讓他們眼前一亮。

    要知道現在大部分人學英語都是美式發音,並且很多人都是帶著東方口音的,像這種明明是東方人卻能把英語說得跟母語沒兩樣甚至連倫敦腔調都帶上的人可是少之又少,像后面那些男女,一開口就是各種口音的美式英語,這叫這些傳統的英國小貴族們實在不想跟他們多說話。

    他們不知道,傅傾流也可以一轉眼變成美式發音,她這人要麼就不學,要麼什麼都要學最正統的。

    “真不敢相信,你的英語學多久了?”

    “噢,你們聽聽她的聲音,如果不看她的臉,我都要以為她是英國人了!”

    “……”

    事實證明,有一口正統的外國腔調口語是很有好處的,就像你在國外聽到有外國人說自己國家的語言還說的特別溜那樣,總是驚喜又驚奇的。

    后面廖錦溪等人一臉驚奇的看著傅傾流莫名其妙的就跟那一些高傲難以親近的小貴族打成一片。

    后面的吵鬧也吸引了在前面的付一旬莫成風白慕琳几人,他們一回頭,就看到傅傾流被那一群英國貴族圍在中間,她一臉慵懶散漫仿佛只是很隨意的跟他們聊天,全然沒有想要抱大腿或者討好他們的神色,可偏偏就是這麼不當回事的模樣,挑起了那些驕傲貴族的興趣,從而在跟她聊天過后被她淵博的知識量和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魅力吸引產生好感。

    莫成風和白慕琳眼里滿是詫異,付一旬卻是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樣。

    白慕珍卻是驟然嘴巴一扁,眼里流露出不滿的神色,向來只有她被這些人眾星拱月,還沒有別人敢不自量力搶她的位置,當下便嬌嬌弱弱的轉身走了過去,“你們在聊什麼呀,這麼熱鬧?”

    白慕珍一出聲,就壞了整個氣氛,冷場了几秒鐘后,有人看在白慕琳的面子上重新挑起了個話題,一個個鬼馬的跟傅傾流眨眨眼,然后圍著白慕珍往山下走去。

    白慕珍自認為搶回了眾星拱月的位置,驕傲得意的回頭蔑視了傅傾流一眼,哼,看吧,屬于她的位置可沒有人能搶走,不過是一個不知道從哪來的女人罷了。

    傅傾流覺得,這年頭神經病好多啊。

    莫成風几步穿過那些人來到傅傾流身邊,一臉驚奇,“沒想到你還藏著這一手,外語說的可真好。”

    很多時候你沒有刻意的去嚷嚷自己會多少懂多少,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讓別人自己去發現的時候,那種刮目相看的驚艷感會比你自己在一開始說出來多少好几倍,所以別著急,被人一時的看不起也沒關系,因為當他們發現你還藏著一手后,驚艷感會很强烈。

    傅傾流只是懶洋洋的笑笑,陽光灑落在林間,不經意間落在她的身上,襯著她沒心沒肺淡漠冷酷的笑容,就像一只遺落在人間的美麗薄情的沒有心肺的妖精。

    莫成風看得有些痴,還沒來得及多看几眼,背后忽然被一扯,他后退了一步,險些摔倒,不高興的一扭頭,看到付一旬面無表情的盯著他,深邃鋒利的棕色眼眸冷冷的看著他,叫他瞬間頭皮發麻,冒出一身雞皮疙瘩。

    “怎、怎麼了?”莫成風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不爽了。

    付一旬沒回答他,抓著他的后衣領把人拖走,細長的眼角悄悄掃過傅傾流,恰好被她抓了個正著,一瞬間兩人腦子里飛快的冒出那親吻的畫面,都產生了一種在眾目睽睽之下偷偷傳遞紙條說悄悄話一般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人心跳加速,又有點羞恥,以至于他們飛快的錯開目光,裝作若無其事,可眼角眉梢卻又忍不住要帶上几分甜蜜。

    白慕琳遠遠的看著他們,眼底一片冰冷,拳頭捏的死緊。

    而此時,隊伍最末尾處,那几個吊車尾的几個跟廖錦溪走在一起的小姐嘀嘀咕咕的。

    “你們覺不覺得那位傅小姐的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

    “嗯,我也這麼覺得……”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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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20:03:13 |只看該作者
063 無法不著迷

    廖錦溪一聽她們這麼說,就想起當日派對上許雅說出來的話,頓時一身冷汗,連忙打斷她們,她可不敢再讓她們說些什麼話出來破壞白慕琳他們游玩的心情,這些人可都是她帶來的,要是出問題,她肯定是要被牽連的,以后就不能繼續跟著他們順便抱抱大腿了。

    莫成風一直被付一旬拖到了游艇上,那些保鏢們見到這畫面都不敢上前阻攔拯救自己的雇主,付一旬直接把人拖到了一間客房里,才把人放開。

    莫成風一臉莫名其妙,“干什麼?”

    “以后離傅傾流遠點。”付一旬從床頭抽出一張濕紙巾一邊擦手一邊冷冷的看他。

    莫成風剛剛一路想最多的就是莫書豪又出什麼問題了,付一旬要把他拖到沒有外人的地方教訓,万万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這句,驟然一怔,隨后更加一臉莫名其妙,“你管天管地還管我泡妞?”

    付一旬把紙巾團成一團扔進垃圾桶里,精致到鋒利帥氣的完美面容面無表情的模樣顯得極其冷酷,“我不想管你,但是如果你讓我覺得不舒服了,我會讓你加倍的不舒服,你應該知道這一點。”

    莫成風瞪大眼看他,他沒想到自己突然就被威脅了,而且看他的表情還是那麼嚴厲認真,他不由得擰起眉頭,也跟著嚴肅起來,“我怎麼讓你不舒服了?我以前也四處泡妞也沒見你管,現在你是怎麼回事?”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我不知道你到底逃避沒有責任感到什麼地步,現在知道了。莫家就你一個繼承人,那件事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你不是毛頭小鬼而是27歲的成年人,一天到晚只知道女人,像話?”付一旬嚴厲的道,雖然起因是因為莫成風想泡傅傾流,但是他的指責也是真的,從之前莫書豪被綁架被丟在學校里几個星期,他就發現這男人玩的太瘋了,以至于都快磨掉了該有的棱角和責任感。

    莫成風不是第一次被表弟教訓,他是獨生子,那麼多兄弟姐妹跟付一旬關系最好,哪怕經常被放在一起對比也沒能讓他跟付一旬產生什麼間隙,比起他,付一旬更像是兄長,如果是以前他就算不見得會服從也不會還嘴,覺得讓他說說也就完了,到時候怎麼做還不是看他自己?然而今天卻不知道為什麼,他一聽付一旬讓他離傅傾流遠點就不太高興。

    “我可不像你一輩子沒有女人也過得下去。”莫成風語氣不太好的一邊說一邊轉身往門外走去,“你是我表弟不是我親媽,我玩個女人你都要管你就像話?像你這麼神經質有毛病的家伙根本不可能明白當初我是什麼心情,所以你才能這麼輕而易舉的說出這種話,你不明白,所以我不怪你,但是你休想這麼輕易的用旁觀者的說法來指責命令我,我不用你管。”

    “既然如此,”付一旬平淡冷靜的聲音從后面追來,“我會讓能管你這種事的人來管你。”

    莫成風驟然回頭,驚愕又憤怒的瞪著付一旬。

    付一旬抱著雙臂,身姿頎長,棕色眼眸平靜又冰冷,好像磨去了所有的感情凸起的冰面。

    付一旬是說一不二的,當他決定一件事的時候,沒有人能夠輕易改變他,而他說的話具有很强的威信力,即使是莫成風的父母也會無條件的信服。

    ……

    豪華寬敞的大游艇施施然朝大陸駛去,海面被尖尖的船頭劈開,白色的浪花撞擊船身發出吵鬧嘩啦的聲響。

    游艇里的廚房早就給他們准備了自助早餐,就在甲板上,迎著舒舒服服的海風,一群人說說笑笑的,別提多享受。

    傅傾流不知不覺中又跟那些貴族打成了一片,她就像具有某種魔力,只要她願意,隨時能成為人們的中心,被圍繞著。

    跟白慕琳來國內旅游的人都是年輕的尚未嫁娶的貴族,事實上她的那個會館里的成員都是沒有婚配的男女,這樣舉行某些活動的時候才比較不會出岔子,英國人是出了名的古板,但是也不是在什麼事情上都古板,凡事都不能輕易蓋棺定論,這不說說笑笑著,就冒出了某些具有暗示性的黃色笑話,傅傾流一概不接話的以讓人猜不出心思的讓人著迷的慵懶笑容代替,讓男性們怎麼也猜不出她的想法,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倒是既不得罪人也不讓自己難堪。

    白慕珍上完廁所一出來,就看到甲板上傅傾流又被眾星拱月了,眼里閃過怒意,大步的走了過去,她最見不得有人顯得比她受寵或者跟她一樣受寵了。

    白慕琳在一旁倚著圍欄一邊吃東西一邊看著白慕珍的舉動,眼里滑過一抹嘲笑,不加以理會。

    白慕珍撥開一條道,眼底帶著几分挑剔的嬌嬌弱弱的看著傅傾流,“你好,我叫白慕珍。”

    “傅傾流。”

    “傅小姐是哪里人?”白慕珍用略期待的眼神看著傅傾流,好像只是真的天真好奇的問了一句。

    “有事?”

    “我只是覺得傅小姐看起來很不平凡,一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吧?姓傅的話……國內有沒有一個傅家?”白慕珍好奇的看向站在不遠處湊熱鬧的國內男女,她先前就聽說了傅傾流只是一個畫廊經理,本意是想讓傅傾流因為自己平民的身份難堪尷尬,卻不料這麼一句話,叫那几個本就覺得傅傾流眼熟的女人猛地想起傅傾流為什麼耳熟了。

    “原來是蘭市的那個傅家的大小姐啊!”

    “對啊,難怪覺得耳熟,她是傅傾流啊!”

    几個女孩聲音不大的露出恍然大悟表情,看著傅傾流的眼神還未來得及染上異樣,就被白慕珍打斷,“怎麼你們認識她嗎?國內有一個姓傅的豪門?”

    白慕珍什麼都不懂,就是一只在鳥籠里得意洋洋以為擁有全世界的金絲雀,其它人一聽蘭市傅家就明了了,這些英國貴族沒聽過的也不在乎,聽過的露出驚訝的神情,傅氏集團生意做的很大,是蘭市的龍頭老大,世界五百强前一百里的大集團,現任的當家人章錚才是個厲害的角色。

    白慕珍覺得自己弄巧成拙,沒想到傅傾流真的是一個千金小姐,那邊那兩個認出傅傾流的女人見她那樣,連忙要出聲,她是傅家大小姐沒錯,可她現在是整個國內上流社會最難看的標杆,污點直接掩蓋了她的所有優點,還不如被誤以為是個平民老百姓來的强。

    “她是傅家小姐,不過你們不知道……”

    “珍珍。”白慕琳忽然喊了白慕珍一聲,那女人的話被打斷了。

    “怎麼了,姐姐?”

    “過來吃點東西。”白慕琳微笑著朝她招手。

    白慕珍雖然驕縱,但是還是很聽白慕琳的話的,當下瞪了傅傾流一眼,朝白慕琳走去。

    那個話沒說完的小姐剛剛才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而且沒把傅傾流當年的事宣揚一下,哪能甘心?之前不知道傅傾流是誰也就只能干看著她被這些貴族接納聊的開心,現在知道她是誰了,不說出來她都覺得全身不舒服,特別是她還瞄到了從船艙里出來的付一旬和莫成風,當下故意抬高了聲音。

    “傅傾流啊,認識這個名字的人可多了,要知道當初——”聲音戛然而止,一身冷汗突然而洶涌的從体內冒出來,頭皮微微的發麻。

    有一種實質感很强的冰冷視線,這個視線來自那個他們都想要抱大腿的——白慕琳。

    這時候她才發現,原來第一次被打斷不是意外。

    這女人反應倒是快速,本來已經到嘴邊的話忽然一轉,“要知道當初她的天才之名可是特別出名呢。”話才說完,她感覺到那道視線消失了,霎時心下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別人沒有注意到白慕琳那一眼,傅傾流卻是注意到了,她本以為今天又要被翻一次那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翻過多少次的舊賬,卻沒想到會遭到白慕琳的阻止,白慕琳注意到傅傾流的注視,朝她露出友好大方的笑容。

    傅傾流覺得有些怪異,她在為她解圍,但是她卻似乎沒有從她身上感覺到善意,這種感覺很怪異,只是怪異在哪里也不是光看一個人的臉就能看出來的,畢竟面具實在太多。只好收斂心神,背倚圍欄,側頭看著前方那被陽光照的閃閃發亮的平靜海面,以及等候在岸邊的男人。

    風輕輕撩著她細長的黑發,她的一頭自然細長的發在一群顏色各異各種洗剪吹染電拉出來的發型里顯得特別搶眼,黑的柔順自然,就像黑色的絲綢,每一根都仿佛在陽光下反射著健康自然的光輝,而那張不比白種人遜色到哪去的白皙的面容是東方人特有的柔和精致,但是卻不會顯得平板在外國人眼里毫無特色和美感,相反的,她在這些外國人眼里也眉眼分明特別顯眼漂亮,特別是那身氣質和那雙眼睛,就像黑曜石,明亮透徹,卻冰涼淡漠,懶懶散散,沒心沒肺,仿佛誰也無法輕易走進她的心里。

    莫成風一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忽然覺得四周都失了顏色,無論是陽光還是那些五顏六色的頭發,只有她那一頭被風吹拂起來的黑發,還有那件簡單的白襯衫,那簡單的黑白忽的叫他怦然心動,以至于都忘記在游艇里付一旬說過的話的朝她走過去,只是還沒走几步,就被付一旬給扯住了后衣領,拖著走向另一邊。

    有很多的車子停在岸邊等候他們,夏君寧在那些黑西裝的奴仆或司機里尤為的顯眼,白襯衫黑西褲干淨俊美的面孔和一頭碎碎的黑發,端的是君子如蘭溫潤如玉,在游艇一靠近就讓游艇上的人們注意到了他,有些人還認出了他是誰。

    他看到傅傾流的時候驟然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看到她從樓梯上下來,立即迎過去,打量了她全身,發現除了衣服有些髒掉之外好像沒有什麼大礙,他還是不放心的問了句:“沒事吧?”

    “沒事。”

    莫成風跟付一旬后面下來,見夏君寧一副跟傅傾流親密的不行有點類似在宣示主權的模樣就來火,莫成風沒注意到邊上付一旬的神情,因為他眼里全是夏君寧拉著傅傾流胳膊的手,當下便陰陽怪氣的出聲:“真好笑,一副我們會吃了她的模樣。”

    夏君寧也來火了,“希望莫先生記清楚,這里是大陸不是港城,就算是港城的法律應該也有告訴你,你昨天的行為屬于綁架!”

    “那你怎麼不報警抓我?還不是自己沒權沒勢不敢得罪人麼?”莫成風一臉“老子就綁架了你又奈我何”的賤樣。

    莫成風一腳踩在了夏君寧的痛腳上,他一手驟然捏起拳頭,是的,如果他夠有權勢,昨天就已經帶著人强闖那座島了,何須一晚等在這里?身價20億又如何?真正折現出來也許有,但是那只是錢,權勢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特別是像他這種算得上老老實實沒有家庭背景幫襯的經過一番打拼創業闖出來的。

    夏君寧看到站在一邊優雅的抱著雙臂的付一旬,即使是男人見到他的模樣想到他身后的家世背景,都會覺得低他一等,而在將對方當成情敵后,在此時此刻,便覺得十分的難堪。

    “莫成風。”付一旬忽的出聲,帶著一種警告。他當然不可能是在幫夏君寧解圍,只是在表達對莫成風强搶民女的行為,而這個民女還是傅傾流的不滿。

    莫成風哼了一聲,沒再說話,只是瞪著夏君寧的視線很不友好,恨不得剁了他抓著傅傾流胳膊的那只手。

    “看來是我們的不對了。”白慕琳抱歉的看著夏君寧,又看了傅傾流一眼,誠懇的道:“我以為我們玩得很開心的,原來傅小姐竟是有人一直等著你回去,早知道昨晚就讓人把你送回來了。”

    這一句話打了夏君寧的臉說他自作多情,又暗諷傅傾流趨炎附勢喜新厭舊,又暗示兩人之間關系曖昧。

    夏君寧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一種巨大的難堪感從心底蔓延出來,不僅僅是因為白慕琳說的話,也因為她的姿態,她身邊那些人的姿態,很明顯就能看出那種差異——生活階層高低的差異,那種輕易無法逾越的貴族和平民之間的差異,甚至于他發現,如果把傅傾流放進他們那個圈子里,竟是毫無違和感。

    也是,傅傾流本身就是公主,雖然已經被逼下王位。

    傅傾流眼眸微微眯了下,慢條斯理的道:“看來白小姐需要去配一副眼鏡了。要不然看錯這看錯那這里以為那里以為的,會讓人很困擾的。”她確實在島上玩的挺好,但是怎麼從她嘴里說出來的話就那麼難聽呢?這女人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只是她想多了?

    沒有想到傅傾流竟然敢順著她的話這麼不客氣的反擊她,白慕琳面上的笑容更明媚燦爛了些,仿佛並不在意,端的是端庄優雅大方,“謝謝傅小姐的提醒了。嗯,說起來,我們還沒有交換聯系方式呢。”白慕琳一伸手,來接她的人就遞上了兩張名片,她遞給傅傾流一張,還遞了一張給夏君寧,“請多多指教吧,夏總。”

    形勢所逼,夏君寧臉色不虞的接過。

    “還要擠在碼頭上多久?”付一旬滿是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看戲的人們這才連忙紛紛的散去。

    “走吧,回去了。”傅傾流瞥了付一旬一眼,對夏君寧說道。

    付一旬隱隱有些不高興的盯著傅傾流跟著夏君寧上車離開,只是礙于莫成風不好直接出聲,仔細想想有點卑鄙,付一旬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一邊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准莫成風靠近傅傾流,一邊又跟傅傾流暗度陳倉……啊呸!什麼暗度陳倉?傅傾流喜歡的人是他,在感情方面可沒有什麼先到先得的,只是他太了解莫成風的脾氣,要是直接跟他說傅傾流喜歡的人是他,讓莫成風無理取鬧的產生被橫刀奪愛被兄弟背叛的感覺,會發瘋的,到時候會干出什麼事來誰也不知道。他既然只是把傅傾流當成他以前那些情人,那麼等過段時間他對她興趣淡了就沒事了。

    ……

    傅傾流坐在后座,夏君寧在前方開車,車廂內很安靜,兩人都沉寂在各自的世界里。

    一直到夏君寧把傅傾流送到公寓下,傅傾流正要推開車門離開,夏君寧才忽然出聲,向來溫潤柔和的語氣難得的帶上几分質問:“你怎麼會認識莫成風那些人?不是不喜歡跟那個圈子扯上關系嗎?”

    傅傾流動作一頓,“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說不喜歡就能徹底隔絕的。”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回家?”夏君寧扭過頭來,俊美的面容上有著几分怒氣,“你為什麼不跟家人和好?跟他們和好了,你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傅家大小姐,誰也不能輕賤你,就算是莫成風那種人在把你擄走的時候都要考慮考慮后果!既然明知道就算不喜歡有些事情也不能避免,為什麼不回傅家?!”

    “說完了?”傅傾流神色散漫,慢條斯理的道:“既然說完了,我下車了,謝謝你今天去接我,讓你擔心了。”

    傅傾流推開車子出去走進公寓里,正在等候電梯,身后忽然傳來腳步聲,那腳步聲停在傅傾流身邊,夏君寧拉住傅傾流的手,掌心里都是因為緊張而冒出來的汗,他皺著眉,溫潤的眸子里滿是歉意,“傾流,對不起,我只是太緊張了,我不是故意衝你發脾氣的,對不起……”

    傅傾流看著他,眼底有些復雜,好一會儿眸光明亮堅定的看著他,好像一把溫柔的刀,輕而易舉的剖開某些柔軟的表面,刺到深處,“君寧,不要再說那些話,我這輩子都不會回去跟那些人住在一起的,那些人都是我的仇人,除非他們都死掉,否則我不會原諒他們。”

    夏君寧身子微微的僵住,受傷的看著傅傾流,“我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你希望我好。”傅傾流另一只手輕輕的覆蓋住他握著她的手,露出一抹就像云朵在天空慢悠悠的漂浮著的慵懶又明媚的笑容,“我們是好朋友,你說過的,不是嗎?”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電梯門緩緩的關上,在僅剩下一條縫就要將傅傾流和他徹底隔絕的時候,才忽然又開始緩慢又冷酷毫不停留的流逝,他只來得及看到她的些許肌膚和烏黑的發絲,那扇銀白色的電梯門,就像一道永遠跨不過的鴻溝,勢必要將他們隔絕兩地。

    他沉默的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儿,轉身出去,黑色的劉海被風吹開,露出那被遮掩了些許的眼眸,不是平日里那樣不見棱角的溫潤,它是堅決而銳利的。

    傅傾流在家里睡了個回籠覺,在中午的時候起來吃了點面包后想起了寄養在寵物店的要送給傅謹鈺的小德牧,便開車去了。

    寵物店里的小寵物依舊可愛的讓人心軟,傅傾流看到那籠克勞德的兄弟姐妹已經不見了,她家的小德牧在一群顏色各異的漂亮寵物里,說真的,實在是有點丑,眾所周知德國牧羊犬長得和狼狗其實沒什麼兩樣,顏色也多沒什麼亮麗的,一部分白色,大多背部黑色四肢什麼的都是棕黃色,所以它還有個別名叫德國黑背。嗯,是在有關軍犬的軍旅電視劇里經常能看到的犬種,再者德牧的脾氣也不如其它寵物犬溫和,她不明白傅謹鈺怎麼就看上這只了。

    店員看到傅傾流很熱情的迎了上來,笑眯眯的跟她道:“按照客人您的要求,這只小德牧已經懂得去洗手間上廁所了,您帶回去后帶它去洗手間里轉轉,如果您家里的是馬桶的話,可能需要給它單獨准備一個狗狗廁所,還有已經做過身体檢查,它很健康,關于疫苗什麼的……”

    傅傾流走到算得上是自家寵物的小德牧的籠子前面,這只小德牧看起來很有靈性,不知道是上次她和傅謹鈺過來后已經記住了她還是知道她是以后管它吃喝拉撒的主人,竟然上半身站起來趴在籠子上,一雙汪星人特有的叫人難以拒絕的眼睛巴巴的盯著她看。

    傅傾流對寵物毛發沒有什麼過敏也不怕貓狗,但是也談不上什麼喜愛不喜愛,主要是她太懶也不是什麼特別有耐性的人,如果一日三餐它只吃狗糧不會到處拉屎拉尿要她收拾的話,其實養著也是可以,總是放在寵物店里也不好,寄養又要錢這狗也一天天長大,別到時候跟教養它的店員親了,反倒不知道自己主人是誰,要知道德牧對于主人是有100%的忠誠度的。

    所以傅傾流付清錢后,帶著自家儿子的狗走了,順便買了好几袋據說最適合這只德牧幼犬吃的狗糧,還有狗碗、狗廁所、狗窩啥的。

    “你會不會暈車?最好別暈車,以后我出門指不定還得帶著你,要不然放你自己在家不給我翻個底朝天就是把你給餓死。”傅傾流對放在副駕駛座上的小德牧說道,這個位置上次坐著送給付一旬的克勞德,這次坐著送給傅謹鈺的小德牧,一貓一狗,說起來,竟然都挺符合他們主人的性格的。

    小德牧伸著舌頭張著嘴哈著氣看她,傅傾流覺得怎麼看怎麼呆,但是腦子里又忍不住想著周五晚上她去接傅謹鈺,傅謹鈺一開車門看到坐在車子里的小德牧的場景,唇角卻是忍不住彎了彎,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小德牧的腦袋,看到它享受般的眯了眯眼睛,舔了舔她的手腕,心情更好了一些。

    當天晚上傅傾流就打電話給傅謹鈺班主任,問問傅謹鈺這几天的情況。她依舊有些不確定要不要給傅謹鈺請一個心理醫生檢查一下,畢竟當初傅謹鈺拿樹枝把人捅死並且似乎毫無恐懼感的畫面太深刻,他甚至似乎很容易就忘記了自己殺了個人這件事,這對于一個才十歲的孩子來說,顯然有點不正常。

    她不會因為傅謹鈺殺了人就怕他,那件事讓她無比清晰的在傅謹鈺的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的影子,人不會害怕自己,哪怕可能一時無法接受。但是傅謹鈺還是個孩子,他將來可以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可以見死不救,可以自私自利,但是絕對不能是個殺人成性把它當成某種樂趣的精神病態者。

    這是傅傾流第一次打電話給老師問傅謹鈺的情況,班主任很喜歡傅謹鈺,連帶著對傅傾流的感官也很好,當下便笑眯眯的誇獎了傅謹鈺一頓,“那孩子可聰明了,跟同學關系處的都不錯,好几個原本不愛學習的同學跟他玩在一起后成績都大幅度提升了,這次段考,他是年級第一呢,比小書豪多了十來分,期中考后面的家長會的時候我還想請你上台講講話,你可一定不能拒絕啊……”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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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告白!

    說著說著,班主任就覺得心痛,一開始看到兩個孩子真的是長得一模一樣,如果不看氣質的話,站在一起根本沒有人能分出他們兩個誰是誰,看起來長得一樣好,白白嫩嫩的不少一兩肉,然而日子一長,大人們就能看出很多來。

    比如兩人穿的衣服,傅謹鈺衣服的質量什麼的都是好的,但是莫書豪的好上更多,傅謹鈺身上沒有什麼飾品,莫書豪手腕上那個黑色的看起來不是很起眼的運動手表少說也得好几万,還有一支手機放在了他班主任那里,最重要的是傅謹鈺身上有一些細細碎碎的傷痕,莫書豪全身上下白白嫩嫩的,很顯然一個從小吃苦長大一個被放在溫室里千嬌百寵,明明一模一樣的雙胞胎,這一對比簡直叫傅謹鈺的班主任心疼的要掉眼淚,幸好有兩樣傅謹鈺壓過莫書豪了,一是成績,二是威懾力。

    什麼威懾力?從初一開始很多孩子都進入叛逆期了,省三中雖然錄取分數線很高,但是小學那一加一組詞造句什麼的,太簡單了,只要沒有笨到那種程度的,好好教一教都能考個好成績,再加上有點錢交多點贊助費找找關系什麼的,很簡單就進去了,又不是高中和大學。

    所以省三中里的混蛋小子真不少,各班都有那麼几個,而傅謹鈺和莫書豪各自在1班2班當老大,只是由于兩人是雙胞胎的事已經傳開了,所以1、2班同學們的關系比其它班級的要好上很多,那些混小子更是把對方班級的人當成了一家人,混在一起玩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完全沒壓力,一山難容二虎,雙胞胎這種據說共享一個靈魂的可以除外,但是放在一起一對比總是有個高低之分的。

    而很顯然,傅謹鈺這種從小到大都在親身經歷各種人情冷暖的,比起莫書豪這種只是看古惑仔學的小鬼更受叛逆期小混蛋們的推崇,于是不到兩個月下來,傅謹鈺是老大,莫書豪的老二,通常情況下兩人要是意見不同,直接聽傅謹鈺的,這一點兩班學生默認的,莫書豪盡管委屈,沒人鳥他,胡鬧還要被親兄弟鄙視,簡直不要更憋屈。

    好在他們對于那些小跟班們的影響正面大于負面,兩個班主任也樂于他們幫她們把那些小混蛋管著,要不然現在是小混蛋,上了初二初三再到高中就是大人想管也管不來的大混蛋了。

    傅傾流聽班主任這樣說稍微有些放心了,也沒在意什麼小書豪,只當他是年級第二名所以被班主任拿來當對比,于是又問:“那就好,那他在學校有沒有跟人起口角什麼的?”

    “當然沒有,那孩子乖的很呢,絕對沒有跟人起口角,我盯著呢,不會讓人欺負他的。”班主任信誓旦旦的說著,哪里知道就在不久前有几個高年級的學長見莫書豪和傅謹鈺年紀小白白嫩嫩的很可愛,還長得一模一樣,所以起了捉弄的念頭,結果被兩人帶著一群小弟狠狠的捉弄了一番,還完全沒有讓老師知道的事。

    又跟班主任聊了几句,聊到了期中考過后的家長會什麼的,傅傾流表示會盡量抽空去參加的,等班主任心滿意足的掛上電話,自認為幫傅謹鈺那個缺愛的孩子爭取到了和母親更親近的機會,好一會儿忽然臉色大變,臥槽,只顧著傅謹鈺,她把莫書豪忘記了啊,家長會一開,兩個孩子在一個學校這事,還瞞得住?

    傅傾流上網查了查,確認精神病態者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養成,而是最少十年才能完成心理轉變過程后終于放心了,她有很長一段時間能來觀察傅謹鈺有沒有出現什麼不正常的行為舉止,到時候再找心理醫生也可以,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隱患要留下也已經留下了,她再緊張也沒有用。

    這天傅傾流難得的給自己的公寓打掃了一番,然后把小德牧的狗窩什麼的安置在客廳一角,小家伙對于陌生環境還有點害怕,躲在童話小屋一樣的狗窩里,一雙眼睛警惕又好奇的跟著傅傾流轉來轉去,搞定好之后,傅傾流確定這小東西第一天到她家還不敢活潑也還沒有能力搬下她的電視機咬壞她的沙發后,便提著包去畫廊了。

    池非一見到傅傾流確認她真的沒事后狠狠的松了一口氣,畫廊這兩天非常的忙,簽了几個畫家,也簽了几個要來十里畫廊辦展的合約,他忙著布置展台、燈光,和其它工作人員一起忙的暈頭轉向,傅傾流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明年給他加工資后,施施然去了自己的畫室。

    落地的窗簾將整個畫室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傅傾流伸手將窗簾扯開,陽光滔滔洪水一般傾斜而入,傅傾流眯著眼睛等了一會儿,推開落地推拉窗走到陽台。

    擺在陽台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盆栽有些死了,有些開花了,傅傾流看著死掉的那兩盆,看到那根部已經爛掉,卻依舊在陽光下顯得那樣翠綠極富生機的葉子,微微有些出神。她忽然想起那片綴滿星辰的夜空,那個月光籠罩的大舞台,那個螢火紛飛、自然伴奏的華爾茲,那個纏綿火熱的吻,還有輕輕落在額頭的仿佛滿帶珍惜的晚安吻……

    噗通……

    怦然心動。

    很多人沒經歷過的時候都會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明白什麼叫怦然心動,什麼叫愛情,無法理解那些為了一個男人女人哭哭啼啼要死要活自討苦吃的人到底是什麼心情。傅傾流也一樣,她甚至覺得經歷過曾經的那些事,她這輩子都不會去信任任何人,更不用說所謂的愛情了。

    她情商低,但沒有低到把智商也拉低,她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她喜歡那個神經質又傲嬌的男人,她對他心動了,她也許早該知道的,從那幅還被池非藏在某間庫房里的那幅畫開始,只是從沒有一次比昨晚更清晰明了,清晰明了到讓她沒有辦法去懷疑那只是錯覺,甚至于一想起這個,就有一種愉悅又甜蜜的感覺。

    傅傾流下意識的摸了摸唇角,發現自己的嘴角是向上揚起的。

    只是……

    傅傾流看著那盆看似沒有死去,其實根部已經爛掉的花,上揚的唇角又緩緩的聾拉下來,她有太多事,還有傅謹鈺……

    棉花糖一般的云輕飄飄的在天邊連成一條直線,夕陽並不怎麼灼熱的橙紅色光芒將它染上漂亮的紫色。

    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看來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待到光線溫度越發的弱,太陽只剩下半張臉后,傅傾流忽的轉身大步的走出畫室,快速的下樓。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了,從小到大,她任性、驕傲、瞧不起一些人、有仇必報,甚至在一些事情上是偏執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是的,這總是傷人傷己,所以她被罵惡毒沒良心被很多人不喜,所以她用畫畫來宣泄自己的情緒,種花來培養自己的耐性,她竭盡全力的去改變自己,有些效果,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些缺點只是隱藏的更深了,而不是消失了。

    她這輩子都不會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她也不愛某些模模糊糊的東西,既然已經知道自己喜歡付一旬,那麼就算她有傅謹鈺又怎麼樣?就算她有很多問題又怎麼樣?她就是個天大的麻煩,也有說“喜歡”的權利,所以與其自己在這里想東想西,還不如直接去問付一旬對她有沒有感覺。

    她會告訴他所有的事,如果他也喜歡她,那麼他一定不會介意的。

    傅傾流急匆匆的下樓,拐角處忽然冒出池非來,“砰”的下兩人撞在了一起。

    “嗷!”池非捂著下巴,眼淚都快飆出來了,連連后退了几步,“你這麼急干嘛呢?趕著投胎啊?”

    傅傾流撞得頭昏眼花的,揉著額頭扶著牆站著,也不說話,跟池非擺擺手就要走人。

    “誒誒,站住。”池非把人喊住,“你急著上哪去呢?今天小鳶生日,去我家吃飯啊,小鳶剛給我電話,讓我一定把你帶去的。”

    傅傾流腳步一頓,眉頭蹙了蹙,被池非拉著走,有些無奈。好吧,走就走,不差這麼一小會儿,給池鳶過完生日再去找付一旬。

    池非家住在離十里畫廊不是很遠的小區內,有公園和運動設施,附近還有一個幼儿園和小學,很適合有小孩有老人的一家子居住。

    池非父母都是五十几歲老人,父親嚴肅母親和藹,對于傅傾流很熱情,之前不清楚情況還以為她會是未來儿媳婦,后面跟傅傾流熟悉之后便死心了,老人家再覺得自己儿子是個好的,也知道有些人真不是跟他們一個世界的,配不上。

    “傅姨姨!”池鳶一開門看到傅傾流,立即驚喜的呼喊著扑過去抱住傅傾流的大腿。

    “小鳶生日快樂,又長一歲了,讓我看看,有沒有長高?”

    “有!”

    把禮物遞給池鳶,跟他們走進屋里,屋里有几個小孩,都是跟池鳶關系好的鄰居和同學,池非爸爸正在廚房幫池非媽媽,聽到聲音探出頭來招待了傅傾流几句,屋子里熱熱鬧鬧的,看著這些嘻嘻哈哈的小孩,傅傾流又不免想起了傅謹鈺,傅謹鈺是獅子座8月22號的生日,今年已經過了,也許明年生日可以給他辦一個大party,讓他也邀請學校的同學一起到家里玩。

    池非爸爸和池非媽媽都是廚房小能手,做得一手好菜,豐盛的晚餐讓几個小孩子吃得滿嘴油光,四個大人就不免要碰個杯喝點酒,特別是池非爸爸,他是一喝酒就會變得十分啰嗦的老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平日里太嚴肅話又少有什麼都憋在心里的原因。

    傅傾流耐性不好,但是對于老人家還是很尊重愛護的,特別是這種盡責的一輩子忠誠妻子照顧孩子全心全意為了家庭的老人,不好在老人家說的興起的時候說要走人,只好耐著性子一邊吃一邊喝度數不高的啤酒,時不時的附和一兩句讓老人家知道她有在聽,聽他從以前吃的苦說到后來池非大學時干的混賬事辜負了人家姑娘讓池鳶沒媽,一頓晚餐從六點半吃到八點半沒完,小孩子早就拿著切好的蛋糕到客廳里吃去了。

    積少成多,傅傾流不是千杯不倒的酒量,不知不覺中就忘了還要找付一旬告白的事,喝的有一點點暈了,好在比她更早暈的是喝白酒的池非爸爸,要不然還不知道他要說多少。

    喝了酒再開車是不行的,池非送傅傾流下樓准備在小區外給傅傾流攔輛車子送她回家,結果在說地址的時候,傅傾流皺著眉揉著額頭出聲,她暈,但是意識還是清醒的,“不是,不回家,送我去……去找simon……”

    池非趴在副駕駛座邊上的窗戶上跟司機說話,聽到傅傾流這話奇怪道:“這時候去找simon先生干什麼?你都喝醉了,回家睡一覺有事明天說吧。”不知道酒后亂性嗎?他雖然覺得simon先生也不錯啦,但是他的心還是偏向跟他更熟的顯然更溫柔体貼又會照顧人疼人的夏君寧的,他還想著一會儿打電話給夏君寧讓他下樓來把傅傾流給接上去呢。

    傅傾流揉著太陽穴靠著椅背,聽到這問話下意識的就答了,“告白。”

    池非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啥?”

    出租車司機不耐煩的替傅傾流道:“她說要去告白!走不走?”

    “不走不走,不走了!”池非覺得傅傾流可能在發酒瘋,連忙鑽進后座把人給拉出來,司機立刻把車子開走,噴他們一臉汽車尾氣。

    “你干嘛?”傅傾流站好,皺著眉看池非,雙頰紅紅的,眼睛微醺醉人,很難讓池非相信傅傾流沒有醉。

    “走走走,你還是去我家睡一晚吧,省得你發酒瘋嚇到人家,到時候兩人都尷尬。”池非說著把傅傾流往小區里拉去。

    傅傾流被拉著走了兩步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掙開池非的手,“你才醉了,本來去你家之前就做的決定。”

    池非聽她這麼說,眼睛瞪大了些,難以置信的道:“所以你是真的要去跟simon先生告白?”

    傅傾流點頭,她一點儿都不覺得被人知道她喜歡上了一個人有什麼需要遮遮掩掩的,喜歡一個人不是什麼丟臉的見不得人的事。

    “你你你你……你為什麼跟他告白?你喜歡上他了?”池非震驚的都結巴了,說真的跟傅傾流共事這麼多年,他雖然很樂意見到傅傾流和夏君寧在一起,但是實際上他並不認為傅傾流這樣的女人會喜歡上某個男人,就算跟夏君寧在一起可能也不是因為愛,只是需要一個男人,這樣而已。而現在,傅傾流竟然跟他說她要去跟一個男人告白,那男人還是那個神經質長得就像是全世界男人里只有他最帥最矜貴simon!

    “嗯。”傅傾流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烏黑的發絲輕輕拂過她的臉頰,一點點甜蜜在陰影下若隱若現。

    “為為為為……為什麼?!”

    為什麼?傅傾流被這個問題稍微難住,歪著腦袋想了想,想到了什麼,又懶洋洋的勾了勾唇,眼眸月牙一樣微微的彎起,明亮如星辰,“很開心,跟他在一起很開心,看到他那個人就會覺得很開心,甚至想起來都會覺得開心,這不是喜歡?”

    池非臉上誇張激動的表情僵了僵。

    一陣涼爽的風襲來,就像吹開了一層朦朧的紗,露出清晰如明鏡的內里。

    很開心,對于傅傾流這樣的人,一輩子如果要找那麼一個人,莫過于能讓她覺得開心的人了,池非不清楚傅傾流的事,但是多多少少也能知道,她現在過的不難過但也不開心,她糟踐自己的身体,總是會做惡夢,一身冷汗的驚醒,她沒心沒肺的笑著,笑容從未達到眼底,無論面對誰,她沒有真正的開心過。

    而現在有一個人,一個男人,讓她覺得前所未有的心情愉悅。

    池非面部肌肉緩緩的柔和下來,然后又變得有些嚴肅起來,“所以你現在就要去跟他表白?”

    “對。”

    “你沒有仔細考慮過吧?”

    “考慮什麼?”傅傾流不太理解池非的意思,跟一個人表白需要考慮什麼?之所以要表白,無非就是想要得到對方的拒絕或者回應,既然如此,考慮再多想再多,也跳不出最終這兩個答案。

    “你只想著要麼拒絕,要麼在一起,根本沒有想過,很多事情都不是可以那麼簡單概括的,你知道,有些人就算心里喜歡著,嘴上也可以拒絕,有些人就算心里不喜歡,嘴上也可以說喜歡。”池非想到了曾經的自己,眼里流露出些許痛苦掙扎,“你知道很多時候,男人比女人更無情,大部分男人都不是沒有愛情就活不下去的人,但是女人總是容易為了愛情付出全部。你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在感情方面一片空白,不要那麼衝動,給自己多一點時間確認一下,或者你就當觀察試探一下他喜不喜歡你,要不然要是告白失敗,你們可能會連朋友都沒得做,這樣也無所謂嗎?”

    傅傾流一怔。如果失敗,連朋友都沒得做?

    池非拉著傅傾流坐在一旁的木椅上,以前人之鑒苦口婆心的教育起來。

    原本想要直接衝上付一旬的家問他喜不喜歡她,結果莫名其妙被池非拉住教育了一番,傅傾流暈乎乎的回到自己的公寓,倒床就睡了過去,什麼打電話約人什麼告白什麼戀愛方針連帶著自己家里還有一只小德牧,都忘記了。

    池非這個保姆兼操不完心的鐘點工卻是操心的有點睡不著,他在腦子里使勁的翻付一旬有關的事,只是他對付一旬的了解僅限于那張臉和那周身矜貴的氣質,當然還有那神經質的脾氣,他迄今為止都想不到傅傾流會看上一個這麼具有個性的男人,而越是有個性的人向來都越難以捉摸,誰知道他是個什麼身份,是不是個渣?要知道很多花花公子都是不管是長相還是衣著都極有個性的,長得那麼帥,看起來還那麼有錢,身邊不知道多少狂蜂浪蝶呢,要是傅傾流被他騙了怎麼辦?要是傅傾流像池鳶的母親那麼傻怎麼辦?要是……啊啊啊啊啊啊!

    操不完心的池非猛然一頭凌亂的從床上坐起身,決定傅傾流要是真的把他約出去告白了,他就打電話告訴夏君寧,說的難聽點,他特別願意夏君寧給傅傾流當備胎,在傅傾流需要的時候安慰擁抱順便逆襲成功!

    把自己代入傅傾流母親角色的池非這樣想著,才終于放心了的躺下睡覺了。

    另一邊,那棟和主人一樣顯得矜貴又傲慢的讓人不敢輕易“玷污”的別墅里。

    付一旬盯著門外和手機很久了,他覺得有點煩躁,有點著急,他覺得他在島上的時候那一個晚安吻已經足夠表明意思了,那麼直白的暗示,傅傾流又不是個笨蛋,應該知道是時候表白了吧?

    很顯然,確實已經到了表白時間了。于是他等啊等,等啊等,等到月上枝頭,等到午夜深山狼嚎,手機一丁點儿動靜也沒有,門外別說傅傾流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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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20:04:19 |只看該作者
   等到三更半夜,連克勞德都在自己的貓窩里睡了的時候,付一旬終于忍不住一邊咒罵一邊打電話給傅傾流,他得提醒一下那個下流無恥淫蕩的女人,這麼好的機會,傻子都應該知道趕緊告白了,趁他心情好會答應她,結果她到底在磨磨蹭蹭什麼?

    黑漆漆的公寓里,扔在一邊的包包里手機鈴聲不停的響著,在床上的女人抱著被子翻了個身,睡的很沉。

    連續打了几個電話都沒有人接,付一旬忽然想起在碼頭把傅傾流接走的夏君寧,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但是現在三更半夜的,他總不能殺去傅傾流她家吧?再說了,他都不知道傅傾流住在哪……

    付一旬陷入了一種“老婆疑似被賤人妨礙導致沒能來跟他告白”的煩躁怨念中,以至于他整個人精神亢奮沒法入眠。

    廖康一早帶著几份文件過來的時候,一進屋又看到付一旬在廚房里剁牛肉,他抬眼冷冷的看過來,深邃卻鋒利的棕色眼眸就像他手上的刀子,仿佛能割傷人,廖康一時措不及防的,嚇得手上的東西嘩啦啦的掉了一地。

    “您、您這一大早的,剁肉做早餐呢?”廖康連忙蹲下撿東西,一邊撿一邊僵硬著面部肌肉問道。剁的那麼殺氣騰騰的,很嚇人的好不好?

    付一旬沒理他,棕色的卷發被他扎在腦后,露出一整張精致鋒利的面容,此時那張面容有點陰沉,看起來很不高興。

    廖康之所以能在付一旬身邊干那麼久,除了工作能力强之外,懂得察言觀色也是很重要的一點,他把東西放桌上,然后猶猶豫豫小心翼翼的開口,“先生……和傅小姐又吵架了?”

    付一旬剁肉的動作一頓,抬眼冷冷的看著廖康,“又?我和她經常吵架?”

    嘚,果然是因為傅小姐。

    伺候這麼個喜怒無常還特別愛遷怒神經質的雇主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廖康又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百万年薪,賺的忒不容易了,不僅要處理公事,必要時還得當他的情緒垃圾桶,連感情方面的事都得插一手。

    “呵呵,俗話說的好,床頭吵架床尾和,夫妻之間吵吵鬧鬧有助于感情磨合,先生淡定。”廖康警惕的瞄了眼他手上的刀,心想快放下,每次剁肉都整得跟剁屍似的很嚇人的好不好!

    “胡說什麼?誰跟她是夫妻?”付一旬皺了皺眉,一邊冷酷嚴肅的質問廖康,一邊放下手上的刀洗了手走了過來。

    “……”一邊用這麼冷酷的語氣質問他,一邊用這種明顯很滿意的眼神看他,這人到底是要他作何回答作何表情?這麼神經質這麼任性!

    不過可喜可賀的是,他們家的大藝术家付一旬先生不用孤獨終老了,明顯已經喜歡傅傾流喜歡的不得了了嘛,這倒是很配啊,前程似錦進步空間極大的畫家水清流和已經站在頂端的大藝术家付一旬,手把手以身傳教的畫面簡直不要太美。

    “不是遲早的事嗎?”發現付一旬很喜歡聽到類似的話后,廖康放松了下來,語氣也隨意上不少,心里有人的付一旬倒是比以前好伺候多了,至少現在不管他心情怎麼樣,提起傅傾流或者不提起傅傾流就不會被立馬掃地出門,要是以前,鬼知道哪里是他的雷區?

    付一旬哼了哼,擰開一瓶水喝,心道那個不矜持的女人連表白都還沒有,不把他哄開心了,休想一蹦三級跳變成付太太。

    明白現在付一旬很有交談的心情,廖康也就沒有像以前那樣公事公辦完后走人了,不敢“玷污”他的沙發,所以便站在邊上出聲,“說起來,你昨天不是和白小姐去野營了嗎?傅小姐怎麼惹到你了?”

    “昨天她也去了。”想到莫成風硬是把傅傾流帶到那里去那件事,付一旬就不由得嫌惡的皺了皺眉,滿眼不高興。

    廖康了然的點頭,以為是昨天在島上因為白慕琳所以出現矛盾了,于是他道:“先生你也別太苛刻了,女人本來就是比較善妒的生物,白小姐又漂亮又優秀,跟你從小一起長大,看到你們有說有笑的,她吃醋也是正常的,這種時候你最好別跟她生氣了,女人是需要哄的。”

    付一旬動作一頓,皺眉,“我什麼時候和白慕琳有說有笑了?”說的好像他脾氣特別好似的。

    是沒怎麼笑,但是認識你的人都知道你對白慕琳的耐性比其他人好好不好?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是大概是因為付一旬平日里待人處事實在太有個性,所以那一點點的特殊在別人眼里就跟放大了好几倍似的。

    “那你們怎麼會吵架?”廖康實在想不明白還有其它值得兩人吵架的情況,“難道是因為傅小姐魅力太大,吸引到了某些人?”

    算得上是猜到邊角了,付一旬那張臉稍微的黑了黑。

    廖康恍然大悟,然后挪揄的道:“傅小姐的魅力是不用說的,那張即使是西方人眼里也眉眼分明十分漂亮的臉不說了,光是那身氣質就很吸引人了,而且她還有能力,既然如此,不如先生快點宣布主權,讓別的男人知道她已經名花有主了?”

    跟廖康沒有傲嬌的必要,付一旬捏著水瓶,眼眸微動,咽喉不知為何有些干起來,他又喝了兩口水,若無其事般的道:“這主意不錯。”

    “當然……”

    “不過她還沒跟我告白。”

    “!”廖康見鬼似的瞪著付一旬。

    付一旬被廖康瞪得有些惱羞成怒,冷著臉,“瞪著我干什麼?”

    “……我只是沒想到,都到現在了,你們竟然還沒有確認關系,還不是男女朋友……”他剛剛還想著讓付一旬跟傅傾流公開戀情什麼的,結果臥槽!這兩人曖昧都搞到這種程度了,竟然還沒有確認關系!據他所知,付一旬並不存在所謂的智商高情商低的問題啊!

    付一旬被廖康說的很生氣,“都怪那不矜持下流無恥偏偏還有賊心沒賊膽的女人!”都怪她遲遲不告白!

    “你就不能主動點嗎?”廖康簡直要瘋了。

    “不能!”付一旬想到傅傾流一段時間前的表現就來火,他剛對她好點,她就開始懈怠了,他要是主動一點,那女人万一把他弄到手后就不珍惜了呢?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再說了,先暗戀他的人是她,是她先跑來招惹他的,開始的是她,所以結尾的也必須是她,有始有終懂不懂?

    廖康很想用腦袋去撞牆,他再一次無比清晰的明白自己的雇主是個神經質這個事實,然后他泄氣了,“好吧,先生你繼續糾結吧,我先走了,不過站在人道主義上我得提醒你一句,男人太矜持是吃不到肉的。嗯,身為男人的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再見。”

    付一旬回頭看了眼自己廚房砧板上的肉,隨后紅著耳朵煩躁的又仰頭灌了几口水,他覺得生氣,傅傾流那個下流無恥不矜持的女人總是在關鍵時候掉鏈子!他都、都那麼明顯的暗示她了,她以為他會那麼隨便去親一個別人嗎?就算是額頭也不會!天知道他連貼面禮都沒跟別人做過……

    想想都覺得有點委屈了。

    “喵~”克勞德等了半天沒等到自己的早餐,蹲在自己的小別墅里叫了一聲。

    付一旬不高興的看向那只貓,有點憤憤,好像在說“老子心情不好你這家伙還敢跟我要吃的?”。

    克勞德矜持高貴的蹲在那里,藍色的大眼傲慢的看著付一旬,好一會儿無聊的抬爪子撓了撓自己的脖子,撓到了脖子上掛著的金色鈴鐺,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

    “喵~”

    ……不一會儿,付一旬認命的端著一小貓盆貓糧走過去……

    ……

    陽光强勢的穿過玻璃窗將整張床籠罩住,就像一束强有力的聚光燈,讓人找不到一片陰影躲藏。

    傅傾流不適的皺了皺眉,眼睛在眼皮下動了動,抬起一只手擋在眼上,好一會儿才翻個身緩緩的睜開眼,待記憶漸漸回籠,她才起身去浴室放水准備洗澡。

    “汪!”稚嫩纖細的叫聲忽然在腳步響起,嚇了傅傾流一跳。

    傅傾流低頭,看到昨天才到她家來的小德牧正在她腳邊巴巴的看她,傅傾流盯了它一會儿才一拍腦袋,想起該給它喂飯了,昨天晚飯都沒給人家吃呢。

    拿了它的狗盆倒了一點狗糧用開水泡軟,然后放在它的狗窩前,小家伙餓狠了,埋頭就吭哧吭哧的吃了起來。傅傾流見邊上的水盆里沒水了,又給它添了點涼開水,這才回房去洗澡。

    霧氣縈繞在狹小的空間里,冰冷的鏡面變得模糊起來。

    傅傾流屏著呼吸整個人躺進浴缸里,池非的話在腦子里回蕩,要是告白失敗連朋友都沒得做什麼的,這話聽著怎麼這麼不爽?話說他們親都親過了……好吧,當時情景太美讓人情迷意亂也有可能,不過他后面又給了她一個晚安吻……好吧,一個晚安吻好像也不是特別特別的事,但是……但是她覺得,付一旬對她應該也是有點感覺的吧,應該……

    “呼……”傅傾流糾結的整個人滑進浴缸里。

    洗去一身酒氣,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

    傅傾流吹干頭發換好衣服就准備先去一趟畫廊,結果她才坐上車子,就接到了周雨欣的電話。

    “嘿,honey,想我了嗎?”周雨欣略顯中性的十分具有磁性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什麼事?”

    “啊哈,給你打電話一定要有什麼事嗎?簡直太傷我心了,你必須得再給我這邊送兩幅畫過來我才原諒你。”

    傅傾流一臉無奈,“所以就是沒事嗎?那我得掛電話了,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去處理。”

    “what?跟simon那個神經質告白?”周雨欣笑嘻嘻的開玩笑。

    “你怎麼會猜到這個?”傅傾流有些意外。

    “噢,當然是猜的啊。”要告白肯定也是付一旬跟她告白嘛,當初古席勒藝术展期間他們可是都看到付一旬被她迷的神魂顛倒的模樣。

    “哦,好吧,確實是有這個想法,不過我覺得我得三思而后行一下。嗯,至少考慮一下怎麼個告白法。”傅傾流聳聳肩慢條斯理的說道。雖然她不是很喜歡拖泥帶水的人,不過池非說的話也有道理,至少花個一兩天時間來觀察一下付一旬,看他到底對她什麼感覺。

    “噢!是真的嗎?上帝!真的嗎?”周雨欣激動万分。

    “是的,所以我要掛電話了。”

    “不不不,等等,我還沒說正事呢……上帝,我真不敢相信你真的要去跟simon告白……好吧好吧,我們得說說正事,你知道斯柏森每年都會辦一次聚會,邀請的都是畫廊里的簽約畫家,你是歐洲這一段時間風頭最盛的畫家之一了,也是我們畫廊最新簽下的畫家——雖然你很討厭的還跟討厭的斐蒂娜簽了約——杰佛森他們都非常好奇你,你必須得過來參加這一次聚會……親愛的,告白成功的話我會給你包紅包的,上帝,必須得包紅包,終于有人把那只妖怪給收了哈哈……”

    “是妖孽吧?”傅傾流莫名的就抓到了那個詞。

    “噢,是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11月1號,你必須得到法國來,我介紹一個好朋友給你,相信我,你會愛上她的。”

    傅傾流簡直無法拒絕周雨欣霸道又熱情的邀請,反正她向來挺閑的,去認識一些人也好,說不定能遇到合胃口的朋友,跟付一旬在英國參加古席勒藝术展那一段時間雖然交際什麼的挺煩的,但是偶爾遇到聊得來的確實讓人心情愉快,她深刻理解“人是群居動物”這句話。

    剛掛了周雨欣的電話,池非的電話就過來了。

    ……

    白慕琳眯著眼睛站在那幅名為《鏡》的畫面前,她已經一動不動的看著這幅畫好久了,傅傾流走過來在不遠處停了一會儿,見她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走過去。

    池非指揮著工作人員把其它畫家的畫掛上各自的位置,視線時不時的瞥過來。

    “感覺如何?”傅傾流站在白慕琳身邊輕輕的問道。

    白慕琳的心神似乎還被那幅畫抓著,慢了兩拍才從畫里抽出,微笑著看向傅傾流,“水清流的畫就像那些鑒賞專家在雜志上發表的評論一樣,霸道又抓人,我覺得如果沒有人將我喊醒,我可能能看著這畫一整天。”

    傅傾流笑了笑,沒接話。

    “說起來,現在水清流的畫在歐美拍賣出的價格很高呢,之前古席勒藝术展你作為水清流的代理人去的吧,只是兩幅畫就出盡了風頭,水清流很厲害。可惜那時候我有點事,竟然沒有時間去參加那次盛典。”白慕琳笑不露齒,因為体內有四分之一的外國血統,她的嘴型並不是東方人特有的櫻桃小嘴,唇瓣豐滿略大,但是組合在那張臉上,顯得大方溫柔還有點性感,涂上唇膏的雙唇瑩亮豐滿,誘人親吻,再加上她的身材氣質,讓人一眼就會想起“女神”兩個字。

    傅傾流心底滑過一抹怪異,她覺得……白慕琳是不是知道她是水清流的事?在英國跟那些人接觸的時候她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並且也告訴過那些人她不想暴露自己,付一旬也說過那些人可以交付70%的信任,她想她這個人應該比不上她那些具有價值的畫更吸引那些人,所以他們不太可能閑著沒事干跑去跟別人說,但是從昨天看來,這人應該也是身份背景頗為强大的家族的千金,所以如果她知道的話,似乎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傅小姐,如果我想要買這幅畫,你賣嗎?”白慕琳溫柔的問道。

    “抱歉,這三幅畫都是水清流指定的非賣品。”傅傾流搖搖頭說道。

    “是嗎?真可惜。”白慕琳看回那幅畫,遺憾的口氣,眼里卻沒有多少遺憾,“我雖然在畫畫這方面沒有什麼天賦,但是曾經也因為某些原因很認真的去學過,結果非常糟糕,真是讓人不甘心,只是因為沒有天賦,便不管怎麼努力都達不到自己想要達到的目標,所以有時候面對有天賦的人,我總是忍不住有几分嫉妒。”

    “上天是很公平的,給你什麼必定也會拿走什麼,至少在我看來,白小姐在作畫上面沒有天賦,但是你並不需要這份天賦也能很幸福光明的生活。”

    “是啊,這樣說起來倒是不錯的。”白慕琳笑著道,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摸了摸前面的畫的畫框,“那你說,畫出這樣一幅畫的水清流,她是得到的多,還是失去的多呢?”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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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3 20:04:40 |只看該作者
065 母子相見

    一陣風吹過,吹落了兩滴掛在枯萎的一片荷葉上的水珠,滴答一聲,落入水中。

    塵埃在陽光里翻涌漂浮,讓人窺視這被光鮮亮麗的表面籠罩掩蔽的世界的真實一角。

    兩雙眼眸對視著,視線之間,仿佛有什麼在一瞬間凝結,然后翻涌澎湃。

    忽然,一顆腦袋伸進來,看看白慕琳,看看傅傾流,奇怪,“你們怎麼了?”

    凝固的氣氛驟然被打破,一瞬間在空氣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白慕琳揚起不露齒卻燦爛優雅的笑容,溫柔的看著突然出現的莫成風,“你怎麼來了?”

    “噢……來看畫。”他有些心虛的游移了下視線后說道:“說起來,你們剛剛在干嘛?”

    “沒什麼,只是問了點水清流的相關問題而已,大概有些敏感,傅小姐不知道,所以沒回答我呢。是嗎?傅小姐?”白慕琳溫柔微笑著看向傅傾流,無論是視線還是語氣都是那樣的溫柔,仿佛剛剛那氣氛凝結透出來的銳利只是傅傾流的錯覺。

    傅傾流公式化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嗯,我下午就要回英國去了,還要去買點東西,就先走了。阿風跟我一起嗎?”

    “哦,我還有事,你自己去吧。”莫成風說著很是大方的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卡遞給白慕琳,“盡管刷。”

    白慕琳也不推辭,笑容大方的接了過來,“我可不會跟你客氣哦。那麼,再見。”

    白慕琳就這麼走了,沒有多看傅傾流一眼,也沒有買走一幅畫,好像她讓池非給她打電話叫過來就只是為了說那麼几句話而已。

    傅傾流微微眯了眯眼,實在有點搞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她針對她,但是在游艇上她為什麼阻止那個女人說出傅傾流過去那些事讓她難堪?現在跑來說這些綿里藏針意味不明的話,沒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然后包袱款款的回英國去,她到底想干嘛?

    想著,傅傾流慢悠悠的轉身走人,卻驀地被拉住手腕扯了回去。

    “我……”莫成風才要說什麼,下一秒就被口袋里響起來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你等等。”莫成風說著拿出手機走到邊上接電話。

    在一旁觀望許久的池非立刻緊張兮兮的跑過來,警惕的瞪著莫成風,“這人又來干什麼?”

    “誰知道,也許又發神經了。”傅傾流才說完,莫成風就臉色難看的走了回來。

    “我有點事,得先走了。”

    傅傾流不在意的擺擺手。

    莫成風沉著臉飛快的離開十里畫廊。

    “看來會清淨一段時間了。”傅傾流說罷從口袋里掏出響起來的手機,看到來電人是付一旬,頓時忍不住就愉悅的勾起了唇,接起,“怎麼?”

    “下星期有沒有時間?”付一旬一邊跟克勞德大眼瞪小眼强裝鎮定的問道。

    傅傾流覺得心髒微微不受控制的跳的有些快起來,“我一般周一到周五都很閑。”

    “我就知道,你這個沒志氣整天不用畫畫就只知道吃飯睡覺的懶女人!”付一旬嫌惡的罵完后,才一臉矜持傲慢的問:“我有點事要出門一趟,你要不要去?”

    傅傾流想到上次跟付一旬去溯雪山庄爬山那次,“去,什麼時候?去多久?”

    哼,明明就這麼不矜持的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整天黏在一起,還不快表白!沒出息!付一旬心里暗罵著掛了電話,心想他都這麼給她制造機會了,她要還不跟他表白,他就……他就……就……不理她了!

    傅傾流收起手機,看起來有些美滋滋的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叫池非在一旁看得很是膽戰心驚,從沒有見到傅傾流這樣過!整一陷入初戀的懷春少女,整個人都變得柔軟了起來,這樣的柔軟很容易讓人想到沒有了堅硬的殼保護的蚌肉,輕易一粒沙子都能讓它受傷。看著很是讓他擔心她跟池鳶她媽一樣傻好不好!

    于是他又道:“我跟你說啊,誰先告白誰就輸了,你這麼聰明,可以先引導他告白,不要那麼干脆的去跟人家說你喜歡他啊。”

    傅傾流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親愛的,你該干活去了。”

    “喂!”

    傅傾流慢悠悠的走上二樓,走著走著,腳步忽的一頓,微微歪了歪腦袋,讓付一旬跟她告白?先不說付一旬喜不喜歡她,就算他確實喜歡,但是,讓付一旬跟她告白這件事本身,嘖,這感覺……有點天方夜譚呢……

    付一旬掛上電話沒多久,莫成風就氣衝衝的來了。

    “付一旬你什麼意思?!”莫成風暴怒的表情看起來像是想要把付一旬打一頓。

    “什麼什麼意思?”付一旬仿佛沒看到他怒氣滿滿的臉,心情不錯的起身走到客廳。

    “你少給我裝蒜!如果不是你,我爸媽怎麼會突然給我安排什麼相親?什麼鐘安琪,鬼知道她是誰!”

    “你怎麼會不知道她是誰呢?鐘安琪以前不是你同學嗎?聽說特別喜歡你,港城珠寶大亨鐘正戚的獨生女。”

    “果然是你!”

    “我只是稍微給姑姑提醒了一句而已,誰知道她動作這麼迅速?再說你都27了,也該結婚了。”

    “管好你自己,我的事不用你管!什麼狗屁相親,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去的!”莫成風氣衝衝的說完沉著臉離開了。

    “隨便你。”付一旬淡淡的回了一句。

    莫家兩老因為愧疚所以對莫成風很是縱容,也正是因為如此,真的要管起來非常簡單。莫成風向來花錢如流水,腦子里完全沒有什麼金錢概念,只要凍結了他的卡,他就什麼也干不成,除非他去找朋友借錢,要不然只能乖乖回家。不過他的那些朋友都已經被莫家警告過了,誰敢借他錢,誰就倒霉吧。

    于是不到兩天時間,莫成風又過來怒罵了付一旬一頓后,終于還是乖乖的上了飛往港城的飛機。

    周五。

    傅傾流牽著已經跟她熟悉起來的小德牧出門,到達公寓樓下的時候恰好跟買了菜下班回來的夏君寧撞在一起。

    夏君寧驚訝的看著傅傾流腳邊的那只小德牧,“你什麼時候養了狗?”驚訝是理所當然的,傅傾流連自己都懶得照顧,怎麼會養只需要別人照顧的小狗崽?

    “哦,傅謹鈺喜歡,買給他養的。”傅傾流几天下來倒也習慣了這個小東西,一直以來都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公寓里,突然有了個忠誠又安靜的小騎士一樣的小生命,傅傾流竟然有點理解為什麼很多單身男女都愛養只寵物的心情了。

    夏君寧眼里滑過一抹詫異,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眼依舊溫潤,“看來你和他感情好多了。”

    “嗯。”

    “晚上帶他到我那里吃飯吧,我特地買了你喜歡吃的菜。飯店可不准寵物入內哦。”

    這一點傅傾流倒是疏忽了,只是她不能馬上答應夏君寧,“還是看看吧,我得問一下他,你知道那孩子的脾氣大概是跟我的,不大好,到時候晚餐連累你不愉快就不美了。”

    夏君寧笑了笑,“好,不過他現在的年紀正是需要教養的時候,你別光想著補償他就什麼都由著他,不好。”

    傅傾流跟著懶洋洋的笑了笑,帶著小德牧走了。

    夏君寧看著那只小狗崽的身影,溫潤的眉眼漸漸的涼了下來。

    他走進電梯,忽然拿出口袋里的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你上次提議的事,我同意了。我負責監視,你負責行動,是嗎?……好,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必須答應我,我不准你傷到她一根毫毛,其他……無所謂。”

    四面光滑的電梯壁倒映出他的影子,夏君寧看著對面的自己,溫熱的呼吸讓它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模糊到,連他自己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

    省三中門口。

    很多家長這會儿都來接孩子回去,傅謹鈺背著小書包緊繃著一張白嫩嫩的小臉,眼睛卻明亮期待的盯著前方那條路,班上許多正要跟家長回家的小伙伴們都會相當熱情的跟他打招呼,“老大,我先走了啊。”

    然后傅謹鈺繃著一張小臉一臉冷酷點頭,殊不知這幅小模樣在大人眼里真是可愛透頂,他們看到了一個努力裝大人的漂亮小孩。

    一只小手忽然搭在傅謹鈺的肩膀上,傅謹鈺一轉頭,看到一個戴著只露出鼻子嘴巴的蜘蛛俠頭套的小孩,那身衣著打扮還有手腕上的運動手表一下子就叫傅謹鈺認出他是誰。

    “你干嘛?”傅謹鈺擰著小眉頭看戴著面具的莫書豪。

    莫書豪躊躇了兩下道:“我想跟你一起跟媽媽回去。”

    傅謹鈺立即瞪大眼,莫書豪連忙又說:“我戴著頭套,不會讓媽媽看到臉的!”

    “不行!你快進去!”傅謹鈺立刻推著莫書豪要把人推進學校,莫書豪反而抗拒的更厲害了。

    “不要!我就要跟你一起走!”莫書豪拉著身后的圍欄不撒手,聲音又急又帶點哭腔,“我就要跟你一起走,我要媽媽!”

    “媽媽是我的!”傅謹鈺更用力的拉扯莫書豪,神經病,戴個頭套就想騙媽媽?這麼冒險的事他才不會讓它發生呢!

    “不要不要!我要媽媽嗚嗚……”

    “愛哭鬼閉嘴!快進去!”

    “我不要我不要!”

    兩個小孩拉拉扯扯的,很快引起了校門口的大人小孩注意,門口的保安走過去,“怎麼了這是?”

    傅謹鈺意識到鬧出的動靜有點太大了,緊緊揪著莫書豪的衣擺卻沒有再推拉他,繃著臉搖頭,“沒事。”

    莫書豪抽噎著,從小到大他沒吃過苦也沒有過不順心的時候,家里人寵著他順著他,以至于造成他驕縱任性的性格,這一段時間來處處有傅謹鈺壓著他,因為他是神奇的他的雙胞胎兄弟,所以他才不覺得討厭甚至覺得很開心,只是在關于母親的事上,他就算聽懂了傅謹鈺的話,他也沒辦法做到像傅謹鈺那樣嚴于克己,他忍啊忍,終究是沒忍住。

    傅謹鈺很想把莫書豪拖到一邊打一頓,心里急得不行。不經意的一抬眼,看到傅傾流那熟悉的車牌號出現在了視線之中,更急了,連推好几把,恨不得把莫書豪從圍欄縫隙間擠進去,“你快進去!快!”

    “我不!我戴著頭套,媽媽看不到我的臉的!”莫書豪也看到了那輛車子,車牌號碼他上次就記住了,當下更是不願意走了,又有點怕傅謹鈺生氣,“你可以跟她說我臉上有傷,我毀容了,所以戴著這東西,電視上那些毀容的小孩都是這樣的!”

    傅傾流剛把車子開過轉角,就看到自家儿子在校門口跟一個戴著紅色蜘蛛俠頭套的小孩拉拉扯扯,看表情還有點凶,傅傾流還以為傅謹鈺跟同學鬧矛盾。

    把車子停在空位上,傅傾流開車下來朝兩人走過去,“怎麼了傅謹鈺?跟同學鬧矛盾了?”

    兩個小孩霎時站得直挺挺的跟少先隊員似的,傅謹鈺臉上還有掩不去的焦急害怕,他害怕傅傾流認出莫書豪,害怕媽媽的愛被莫書豪分走。莫書豪則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傅謹鈺身邊,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一時間只覺得她像童話書里的仙女,年輕漂亮又優雅慵懶,和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而這個人是他媽媽……

    莫書豪的臉被蜘蛛頭套擋著,傅傾流看不到他的表情,她的注意力更多的在傅謹鈺身上。于是她見傅謹鈺表情不對勁,狐疑的看了莫書豪一眼,半蹲下身,一只手放在傅謹鈺腦袋上,輕輕的問道:“怎麼了?”

    傅謹鈺被頭上的溫度和帶著關懷的問話刺激的眼眶微紅,一下子躥到傅傾流身邊,跟很多小孩一樣充滿依賴和占有的抱住傅傾流的一條胳膊,一雙眼睛就像保護所有物一樣的盯著莫書豪,就像一只凶狠的小獸。

    傅傾流几乎要以為傅謹鈺跟這個戴頭套的小孩打架了。

    結果那小孩突然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跟著傅謹鈺一樣几步走到傅傾流另一邊,一手抓著傅傾流的衣角,一邊哭一邊用頭套下面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傅傾流。傅傾流驀地一怔,不知為何忽的覺得心髒有些柔軟。

    還沒有接到小孩的大人們都盯著他們看,傅傾流不知道這小孩是怎麼回事,微微彎下腰,“你……”

    “媽媽,他是我朋友!”傅謹鈺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出聲,快步走到莫書豪身邊扯下他抓著傅傾流衣角的手,用力的握住他的手,叫莫書豪的哭聲漸漸的停了下來,傅謹鈺看著傅傾流說:“他想跟我們一起回家。”

    莫書豪抽噎著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傅傾流露出糾結的表情,“跟我們回家?你爸爸媽媽不來接你嗎?”

    “我只有爸爸。”莫書豪出聲,一雙眼巴巴的看著傅傾流。

    傅傾流莫名的覺得有種熟悉感,好像哪里也見過這樣一雙眼睛似的,只是頭套擋住了他的些許眼睛輪廓,導致她沒法看清。

    “他臉上有傷。”傅謹鈺補了一句。

    在兩個小孩刻意的誤導下,傅傾流不意外的想到了小孩毀容媽媽不要他,小孩只有一個粗心大意的父親沒有媽媽的故事,傅傾流根本沒有想過這會是騙她的,正常人都不會莫名其妙的想到這種事。

    “你們兩個是好朋友?”傅傾流見傅謹鈺幫他說話問道。

    傅謹鈺繃著一張小臉點點頭,忽然有些試探性的道:“他叫莫書豪。”

    “莫書豪?這個名字……”傅傾流皺了皺眉,讓傅謹鈺心髒咯噔了下,正慌張不已,又聽到傅傾流道:“上次段考年級第二名對不對?”

    雖然沒有被認出來有點失望,但是莫書豪聽到這話還是歡喜的點頭,覺得自己給媽媽留下了一個不錯的印象。

    “你爸爸不來接你回去嗎?”

    莫書豪搖頭。

    “好吧,不過你得給家里打個電話,告訴你爸爸一聲。”傅傾流覺得傅謹鈺難得有個成績好關系好的朋友,小朋友互相串門好像挺正常的,就像去池鳶家給池鳶過生日的那些小孩一樣,有個朋友也有助于傅謹鈺的心理健康成長。

    莫書豪連忙道:“已經打過了,爸爸很忙,他不管我。”為了媽媽,給爸爸潑髒水也沒關系。

    傅傾流又看看傅謹鈺,看他沒有意見,便帶著兩個小孩往自己車里走去。傅傾流輕輕把傅謹鈺往前拉了一把,傅謹鈺還沒明白暗示,身子卻已經下意識的走到莫書豪前面拉開后車門。

    “汪!”小德牧坐在后座上衝傅謹鈺歡快的叫了一聲。

    “啊!”傅謹鈺霎時露出驚喜歡快的表情,一下子爬上車子抱住小德牧,小德牧歡快的往他身上爬舔著他的下巴,叫小孩發出清脆稚嫩的笑聲。

    傅傾流站在車外看著傅謹鈺如想象中那樣驚喜歡快的模樣,也跟著勾起了唇角。

    傅謹鈺抱著小德牧,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傅傾流,又有些羞澀,“謝謝媽媽。”

    “你喜歡就好,不過既然要養,就要用心養好,我只會幫你喂它,其它的你得自己來。”

    傅謹鈺點頭如搗蒜,這實在太驚喜了,這是他迄今為止收到的第一份傅傾流給他的禮物,而且還是他惦記著的這只小德牧,他覺得簡直得到了整個世界。

    莫書豪站在傅傾流身邊,看著車廂里抱著小德牧歡喜的不得了的傅謹鈺,扁了扁嘴,脆弱柔軟的小心髒有些受傷,眼淚差點又滾出來了,感覺到背后被輕輕推了下。他抬頭,看到傅傾流溫柔的對他笑,頓時那點悲傷一掃而空,也跟著有些歡喜了起來,爬上車子坐在傅謹鈺邊上跟他一起撫摸小德牧。

    傅傾流在前面開車,聽著后面兩個小鬼在討論要給小德牧取什麼名字。莫書豪特別積極話特別多,整個車廂里都是他嘰嘰喳喳個不停的聲音,傅謹鈺被他吵的有點不耐煩,傅傾流倒是覺得這兩孩子性格正好互補互補,莫書豪能把傅謹鈺帶的活潑點也挺好。

    “要去夏叔叔家吃晚飯嗎?”等紅綠燈的時候,傅傾流問傅謹鈺。

    “不要!”傅謹鈺立刻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馬上道。

    傅傾流猜到了,點點頭,“那我們找個餐廳打包回家吃,小狗肚子也該餓了。”

    傅傾流找了個泰國餐廳,打包了几樣她吃過的覺得還不錯的菜,回到車子后發現兩人已經討論好這只小德牧叫什麼名字了。

    “為什麼要叫‘騎士’?”傅傾流一邊啟動車子一邊隨意的問了句。

    “媽媽覺得不好嗎?”傅謹鈺抱著被莫書豪摸來摸去的小騎士,亮晶晶的眼里有几分羞澀,他看書上說德國牧羊犬很忠誠經常被軍隊訓練成軍犬跟軍人一起作戰,忠心護主又聰明。他也想把騎士訓練成軍犬那樣厲害,這樣他不在媽媽身邊的時候,騎士就能幫他保護媽媽不被壞人欺負了。

    “不會,挺好的。”

    莫書豪覺得有點插不上嘴,有些懨懨的摸著騎士的腦袋,眼里滿是羨慕。他也想要媽媽送他一只小狗狗,他有自己的小庫房,里面都是過年過節爺爺奶奶姑姑阿姨那些親戚送的禮物,多是限量版的變形金剛奧特曼車子模型等等小男孩喜歡的東西,還有些名貴的玉佛吊墜之類給小孩子戴的東西,但是現在在他眼里那些東西都不如這只德牧幼犬來得珍貴討喜。

    傅謹鈺看了莫書豪一眼,把騎士抱的更緊了些。他才不會去安慰他呢,莫書豪從小有那麼多人的疼愛,他只有張冬梅和傅傾流,現在傅傾流好不容易給他一點愛,他才不要分給他,如果不是因為怕他難過的忘記之前他們說好的事,他根本不願意讓莫書豪跟上車來,看他回學校后不好好收拾他一頓。

    去一趟省三中,結果帶了兩個小孩回來,好在雖然是單人公寓沒有客房,不過空間還是很大的,床也大的睡三個成年人都沒問題。

    公寓里一個大人兩個小孩一條狗正在吃飯,傅傾流盯著莫書豪吃的沾滿咖喱的嘴巴那一圈的頭套,道:“你要不要把頭套摘下來?沒關系,阿姨不會介意的。”

    傅謹鈺和莫書豪皆是一驚,齊齊搖頭。

    “好吧好吧,快吃吧,都涼了。”傅傾流見莫書豪這樣,以為小孩子也有自尊心了,又或者是因為毀容被母親拋棄的記憶太深刻,所以不敢在成年女性面前露出真面目,也就不强求,晚點洗澡的時候讓傅謹鈺跟他一起洗洗就好。

    另一邊,付一旬開著車子到了省三中門口。

    他坐在車里給莫書豪打電話,正吃的滿嘴油光的莫書豪聽到口袋里的手機鈴聲,本是不想理會的,但是傅傾流在對面出聲了,莫書豪只好小心的看了傅謹鈺一眼,把電話接起來。

    “爸爸。”

    “出來,我接你回去。”付一旬說道。

    在傅傾流的注視下,莫書豪藏在頭套下的表情有點糾結,都怪他之前已經跟她說過他已經跟爸爸說過來同學家里了。

    “爸爸我已經在同學家了,不用擔心。我們正在吃飯,不跟你多說了哦,爸爸拜拜。”說罷淡定的按下掛斷鍵,朝傅傾流咧了咧嘴,可惜傅傾流只能看到那沾滿咖喱的頭套。

    付一旬瞪著自己被掛斷的手機有點回不過神來,他有點不敢相信,莫書豪掛了他電話?那個小子不是恨不得一天到晚都粘著他的嗎?還說去什麼同學家?經歷過上一次莫書豪被綁架事件后,付一旬實在沒辦法在不清不楚的情況下讓莫書豪在什麼同學家里,所以他又打了電話過去。

    莫書豪以前想到能見到付一旬總是特別高興的,但是他現在覺得有點煩,看著傅傾流的視線有點心虛。

    傅傾流終于放下手中的筷子,正色道:“你沒有跟你爸爸說清楚就跟我們離開學校了?”

    莫書豪低下頭,“對不起。”

    傅傾流看著小孩套著頭套的腦袋,也說不出責怪的話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跟傅謹鈺年紀相仿,又或者因為他年紀小小毀容又被母親拋棄,並不怎麼喜歡小孩子的傅傾流竟是對他有些柔軟。

    她嘆了口氣,伸出手,“好吧,把手機給我,我跟你爸爸說。”

    莫書豪下意識的就想把手機給傅傾流,結果傅謹鈺反應激烈的一把搶過了手機,桌前的一杯橙汁都被他撞倒了。

    傅傾流驚訝的看著傅謹鈺,不明白這孩子是怎麼了。

    傅謹鈺一時也找不到什麼理由,他瞪著莫書豪,心想万一媽媽聽出了那個男人的聲音怎麼辦?

    “莫書豪?”電話那頭傳來男聲,傅謹鈺搶過手機的時候不小心按下了接聽鍵。

    聲音並不大,傅傾流卻微微愣了下,隨后擰起眉頭,她竟然覺得那聲音有點耳熟。

    傅謹鈺看著傅傾流的反應卻以為傅傾流真的能聽出那男人的聲音,捏著手機后退了几步,“媽媽……我、我想跟叔叔說几句話……”說罷就跑向了陽台,莫書豪也連忙起身跟了過去,連小騎士都好奇的跟著跑了過去。

    傅傾流奇怪的看著兩個小孩的身影,總覺得傅謹鈺今晚有點奇怪啊,到底是怎麼了呢?就像傅傾流之前沒想到張冬梅會和傅謹鈺一起欺騙她一樣,她現在也想不到這兩個小孩到底瞞著大人在做著多麼不可思議甚至有些瘋狂的事,這世界上簡直再也找不到一對這樣大膽的雙胞胎了。

    莫書豪拍了一張從陽台的角度看過去的星海灣高級公寓區的相片給付一旬發過去,又跑去拍了張餐桌上的泰國料理發過去,再三保證他真的是在朋友家,星期天晚上就會跟同學一起回學校后,付一旬才終于相信他沒有被綁架被綁匪逼著說那些話,也沒有又跑到哪個黑網吧去鬼混,不過他回去后還是立刻讓人確認了下莫書豪現在所在的位置——他手腕上的運動手表里裝了gps定位跟蹤芯片——確定的確在星海灣高級公寓樓里,並且活動自由后才真的放下心來。

    搞定了雙方兩個大人,傅謹鈺和莫書豪一起去浴室里洗澡,霧氣縈繞的浴室里,兩個粉雕玉琢長得難以分辨的一模一樣的小男孩光溜溜的坐在浴缸里。

    幸好這是北方,天氣已經轉涼,要是在南方這時候戴著頭套那麼久,就算那頭套質量好吸汗透氣,那張白嫩嫩的小臉指不定得捂出痱子。

    莫書豪覺得心情好的要飛起來,傅傾流的公寓是他迄今為止除了學校之外住過的最小的地方了,可他卻覺得簡直到了天堂,外面有仙女一樣的他的媽媽,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今晚還能跟媽媽睡在一張床上,雖然他還得戴著頭套,但是好開心啊。

    “你記得把頭套洗干淨。”傅謹鈺踢了他一腳說道。

    莫書豪一腦袋的泡泡,和傅謹鈺一模一樣的臉上呈現出和傅謹鈺截然不同的天真單純與活潑,他聽話的點點頭,剛點完頭,浴室門就開了。

    傅傾流走了進來。

    傅謹鈺和莫書豪下意識的往門口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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