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白】星河夢想《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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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又升級？

    「又要升級了？」

    火傲城羨慕嫉妒恨，搓著雙手，像隻眼紅的小兔子一樣瞪著陳飛揚。

    ——陳飛揚再升級，可就是上士了！

    一般來說，三年級畢業才能夠得到的軍銜，他居然在一年級剛剛結束的時候就獲得——這是史無前例的。

    但他展現出十二星的力量，上士的軍銜實至名歸。

    「可惡……」

    被抬下擂台的冷棄醒了過來，捏緊了拳頭，只覺得欲哭無淚。

    他作為十二星的武者，同樣也會參與之後的授銜儀式，會獲得上士軍銜。這對於二年級兵來說，本身是無上的榮譽。

    可惜出了一個陳飛揚。

    有了一個一年級的十二星天才，一年級的上士，那麼他就完全成了陪襯。

    「早知道，就不該不自量力地來挑戰！」

    冷棄垂頭喪氣。

    如果他不來挑戰，陳飛揚已經突破十二星的事實未必會這麼早揭開，哪怕是拖過這幾天呢？他冷棄就可以獨享與三年級兵同獲上士軍銜的榮耀了！

    陳飛揚倒是淡淡的，只是從容點了點頭。

    無論是對這一場勝利，還是即將到來的升級，他都並不是太在意。

    一個人的目光投入無垠星河深處的時候，也就不會在意身邊這些小事。

    「恭喜！恭喜！」

    赤狂他們興奮地衝到擂台下，將陳飛揚高高舉起，拋向空中。

    在他們眼中，這小子簡直就是神！

    ***

    哢擦！哢擦！

    相機聲不斷響起，陳飛揚站在一群三年級兵的中央，帶著微笑，手中舉著閃亮的三槓肩章。

    「剛滿十七歲的上士。」

    林少校滿意地瞧著他。

    「才剛剛來到戮神部隊基地一年。」

    霍教官唏噓不已。

    ——如果是戰事緊張的時候，他簡直就可以直接畢業了。

    「我們已經沒什麼可以訓練他的了，在這裡他只能說是繼續獲取經驗——為未來更激烈更強的戰鬥做好準備。」

    「他在明年應該能夠突破十三星吧？那時候就可以帶著他的小隊提前畢業了。」

    突破十三星，就可以被授予少尉軍銜，也可以正式使用戰甲，**帶領小隊完成任務。

    那時候，暴風星這個舞台將會完全容納不下陳飛揚！

    「拭目以待。」

    教官們像看著自己爭氣的孩子一樣，眼眶濕潤——為了保持硬漢的形象，還得悄悄轉頭用袖子抹去淚痕。

    「他將是戮神部隊暴風基地培養出來最出色的新兵。」

    「他將是我們暴風星的驕傲！」

    林少校神情激動。

    就在這個時候，他腰間的電話響了。

    屏幕上，內務部三個字不停地閃動。

    「嗯？」

    他怔了一怔，接起了電話。

    士兵們還在歡呼中，除了二年級的有些掛不住面子以外，包括三年級即將畢業的老兵都非常真誠地祝賀陳飛揚——他們之中，還有很多人因為達不到上士的標準需要補課，對於這個一年頂他們三年的小師弟，都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教官們也仍然在激動和憧憬中。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林少校的面色變化。

    他的神情之中，多了一絲疑惑和擔憂。

    ***

    第一年的訓練任務完成，所有基地的新兵獲得五天假期。

    三年級兵們將會離開暴風星，陸續到自己的單位報到；而一年級兵和二年級兵，則可以趁這段時間回家探親。

    陳飛揚回了飛星城——確切的說，這裡應該改名叫做星月堡壘了。

    這一年當中，妖族並沒有對這一區域進行再次襲擊，平民們有些怨聲載道，但要解除堡壘化，至少還得有好幾年的和平之後，由最高軍事長官申請才行。

    「都不認識了……」

    石榴和張克農跟陳飛揚同行。

    也只有他們兩個了。

    他們離開的時候，星月堡壘剛剛合成，經過一年的軍事化修整，與以前的變化更大，他們這些從小生活在這裡的年輕人都有點不認識路。

    「我們五天之後再見吧？不要回家放鬆了訓練！」

    五天時間很短，也是難得的與親人團聚的時間，陳飛揚不想打擾——他自己也急著去見姐姐和師父。

    不過基本訓練已經融入了他們的血液之中，哪怕是在休假的時候，也不會鬆懈。

    「嗯！」

    石榴和張克農答應一聲，分頭離開。

    陳飛揚熟稔地穿過軍事管理區，前往自己當初因為改造戰甲而獲得的住宅獎勵。

    「是……這兒嗎？」

    還沒有走到自己家門前，就能夠聽得到從窗戶裡面傳出一陣喧鬧聲。

    大門被拓展了好幾倍，門上還掛著一塊紫色霓虹燈的招牌。

    唱歌聲、鼓掌聲和口哨聲，不斷地傳進陳飛揚的耳朵。

    「是這兒沒錯了……」

    陳飛揚苦笑。

    姐姐陳瑩的本事，就是把每個地方都能變得跟酒店一樣喧鬧。

    ——這種改造的裝修風格，也應該是她的最愛。她早就說過想自己開一間酒吧，沒想到這一年之中，她果然二話不說地實現了自己的理想。

    陳飛揚推門進去！

    「歡迎回來！」

    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聽嘭的一聲，漫天的金紙灑落。

    所有人站成兩排，一起鼓掌。

    陳瑩從桌子上跳下來，風風火火地一把勒住陳飛揚的脖子，吧唧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

    「小子，你總算還知道回來！」

    一收到陳飛揚的信，知道他今天要回來，陳瑩就開始準備了熱鬧的歡迎。

    新老朋友們都擠在改造過的客廳之中，推杯換盞，為陳飛揚這個歷史上最年輕的中士乾杯——饒是陳飛揚已經是堂堂十二星武者，真氣兩條經脈暢通，形成小周天，也還是被灌得七葷八素。

    一直鬧到半夜，眾人才散。

    陳瑩這才親熱地拉著陳飛揚唧唧呱呱的說話，滿臉興奮，但陳飛揚也看得出來她眼底的擔憂。

    她既為自己的弟弟自豪驕傲，卻也難免擔心他的安全。

    白小石被淘汰、謝浪斷腿，還有兩個神機學院的學生回來的只有骨灰盒——儘管不知道內情，但陳瑩怎麼會不害怕？

    「放心吧，我一定不會有事的。」

    陳飛揚輕輕地拍著她的手背，強打著精神安慰她，直到姐姐沉沉睡去。

    這是他唯一的親人，縱然不能讓她完全放寬心，但總要儘可能去寬慰，陳飛揚一點兒都不覺得不耐煩。

    眼看外面夜闌人靜，陳飛揚點了點頭，無聲無息地從窗戶裡面鑽了出去，在不遠處的小樹林開啟了與師父青衣老人的聯絡工具。

    「小王八蛋，總算你有良心，今天就知道來找師父。」

    青衣老人的聲音幾乎是瞬間就在他耳後響起。

    「那說不得，師父這裡有些好東西，也該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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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傳你好東西

    「師父！」

    看到青衣老人熟悉的刻板面容，陳飛揚也笑了，「你老人家早就在這兒等我了啊！」

    要不是提前在這裡等待，青衣老人無論如何也不會來得這麼快——師父真是神通廣大，姐姐是因為陳飛揚寫信才知道今天回來，青衣老人居然也能提前知曉，說他沒有自己的信息渠道，誰會信？

    「不忙給好東西，我有好多問題要問你呢！」

    陳飛揚乖巧，先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師父，這一瓶高級養魄丹是這一年我做任務掙的，先孝敬你老。」

    高級養魄丹比普通的養魄丹稀有些，也更難煉製，市面上幾乎沒有流通，也只有從妖族手中才能得到。陳飛揚不停地執行著戰鬥任務，從妖族手裡攢到了好幾瓶，他尊師重道，這種好東西當然要孝敬師父一二。

    「你還有心。」

    青衣老人笑眯眯地接過了玉瓶，打開看了看，「這得是妖族之中的中品煉丹師才能搞出來的東西，想不到暴風星上還有……」

    「師父，你果然去過暴風星？」

    陳飛揚眼睛一亮，青衣老人這句話簡直就是間接承認自己去過暴風星。他早就懷疑青衣老人跟戮神部隊有關係，畢竟「神將軍」這個賬號的存在，就說明了這一點。

    「去過。」

    青衣老人倒也坦率，到了這種時候一口承認。

    「那麼……你也是戮神部隊的一員？那個神將軍的賬號，是師父你的？」

    陳飛揚連珠炮價地發問。

    這問題憋在他心裡太久了，人工智能系統阿碧絲幫了他許多的忙——或者說，如果沒有這種集合整個宇宙終端力量的人工智能幫忙，他的成長也不會那麼快那麼穩。

    ——而這一切的功勞，還是來源於神將軍這個賬號，也就是要歸功於提供賬號給他的青衣老人。

    「慢慢來，慢慢來！」

    青衣老人笑著搖手。

    「一下子知道太多東西，對任何人都沒好處。」

    老人的話語中充滿了玄機。

    「神將軍並不是我擁有的賬號，只是適逢其會得到了而已，你能夠想到，這是你自己的氣運，不關我的事。」青衣老人倒是撇清得乾淨。

    「那……」

    陳飛揚皺了皺眉頭，「神將軍到底是誰？」

    別的東西可以不知道，但這件事事關重大。阿碧絲的權限實在太高，在與她接觸的過程之中，陳飛揚已經幾次傻眼，他覺得自己如果真的心懷惡意，完全可以成為最大的間諜。

    而能夠得到阿碧絲權限的神將軍，能夠與全宇宙最厲害的人工智能交朋友的神將軍，陳飛揚又怎麼會不好奇？

    「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青衣老人依舊保持著神秘主義的態度。

    「只要你在戮神部隊做出一點成績，自然就會得到越來越多的訊息。」老人笑著指了指腦袋，「然後，慢慢用你的腦子，分析、研究和解決，你就會知道一切的答案。現在，還不是時候。」

    對於自己的身份、桑語兒之類的事，青衣老人一直是這樣的態度，陳飛揚也習慣了。

    「做出一點成績嗎……」

    陳飛揚猛地抬起頭，眸中一片晶瑩。

    他充滿了自信的光芒。

    「師父，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他不知道青衣老人是誰，也不知道神將軍是誰，但他很清楚，他們擁有強大的力量和很高的地位。現在的自己，還距離他們極為遙遠。

    但是……但是對方在默默地關注著自己，將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

    他……又怎麼會讓別人失望！

    「我一定會成為最優秀的軍人！我一定會成為星河的傳奇！」

    在桑語兒離開的那一日，陳飛揚就已經奠定了自己的夢想。

    「嗯……」

    青衣老人抿著嘴點了點頭，「年輕人，有鬥志是好的。不過你可千萬不要以為有了一點成績就可以翹尾巴。」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成為上士又算什麼？十二星又算什麼？別說在日後真正的戰場上，就算是在訓練基地，你未來的日子，也不一定好過呢！」

    「嗯？」

    陳飛揚一愣。

    他知道真正戰場的殘酷，但是在暴風星上，他第一年過得如魚得水，順利地突破到了上士，幾乎已經達到了畢業的標準。教官們滿意他，戰友們敬佩他、服從他，即使是前輩們雖然不服氣，但也只能對他認輸——在暴風基地，他會有什麼不好過的日子？

    「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青衣老人還是打死不洩密。

    「為了讓你能夠應付將來的困境，我還是再教你幾招壓箱底的功夫吧！」

    在陳飛揚九人擂台揚名，加入戮神部隊之後，青衣老人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還時不時說幾句笑話。

    「師父……你不是說你已經沒什麼可以教我的了嗎？還有絕招，不能早點教我嗎？」

    「那當然總還有點壓箱底的招式！下次就真的沒有了！」

    青衣老人將改進的神機九法秘傳全部交給陳飛揚的時候，就強調過自己已經沒有藏私了，沒想到這次回來，他還有東西可以教授——這其實並不出乎陳飛揚的意料之外，戰友們把他當作神，但在他的心目中，這位師父才是無所不能的神，在他口袋裡，彷彿有無盡的寶藏。

    「上古九劍，你練得怎麼樣了？」

    師徒倆說說笑笑，但是說起武學的時候，就一下子嚴肅起來。

    陳飛揚一躬身，拔出長劍，就在師父的面前，緩緩地演舞起上古九劍。

    這是一套永遠都練不完的劍法，越練越強，閱歷越廣，越能夠將各種武學融入其中，理論上無窮無盡，已經可以說是劍道的極致。

    陳飛揚小小年紀，當然不可能將這劍法的精髓完全發揮，但是這一年的艱苦訓練，讓他將這樸素的劍法練得隨心所欲，變化萬千，又因為融入了神機九法秘傳的奧妙，顯得生機勃勃。

    「算是有點小成了。」

    青衣老人打了個呵欠——其他人看到這麼精妙的劍法，大概都要讚歎不已，只有他不以為然。

    「但修行的速度，還是太慢。」

    他搖了搖頭，「你現在也算是有點樣子了，我就把你當成古劍派的真傳弟子，傳你入門的基礎運氣法訣吧？這讓你修行上古九劍好歹能夠提升一倍的效率！」

    「入門……基礎？」

    陳飛揚咳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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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冤家路窄

    「你可不要小看我古劍派的入門法訣！」

    青衣老人面色肅然。

    「我古劍派並不是普通的武林門派，上古之時，乃是修仙外宗，參悟這入門心法，若能感悟天地奧妙，大可登上修仙坦途！」

    「這……」

    陳飛揚撓了撓腦袋，他也看了不少古劍派的典籍記錄，知道這門派卻有古怪。掌門人往往神神叨叨，要求長生之道，也有許多遇仙的記載，但陳飛揚始終覺得是無稽之談。

    畢竟如今科技昌明，人類的足跡踏遍星河宇宙，雖然見過妖族，但真正的神仙之類，卻是從未在公眾的視野中出現過。

    他修習武道，時日尚淺，雖然也能感覺到人體內宇宙的奧秘，但若說能將內宇宙無限延展，不假外求，而求諸於己身，得不死不滅的長生仙道，實在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現在不信也不要緊。」

    青衣老人倒是不在意。

    「只要你修行得法，日後自然明白，現在就先跟著我死記硬背吧！」

    他吐氣開聲，一字一句地將口訣送到陳飛揚耳邊——就算周圍有人，也不可能聽得一個字去。

    陳飛揚斂容正色，用心記憶。他如今氣關已成，耳聰目明，過目不忘，只聽了一遍就能背誦，當下牢牢記在心裡，等待回到暴風星之後，就可以開始修習。

    ——當然，他還要擔心青衣老人所謂的「日子不好過」。

    ***

    五天之後。

    陳飛揚、石榴和張克農三人回返戮神基地，卻聽到了一個突然的消息。

    「林少校調走了？」

    「怎麼會？」

    新兵老兵們都在竊竊私語，說著一些小道消息。

    他們都知道林少校是內務部的人，他來接管戮神訓練基地，本身有些奇怪；但是一年下來，大家也已經習慣了，認為至少也得等三年期滿，林少校才會離去。一般來說，訓練基地負責人的任期，至少也是三年。

    「那，是原來的教官負責嗎？」

    「不是，好像是有新的軍官調過來。」

    「真是奇了怪了。」

    正說話間，一架黑色的鷹式運輸機耀武揚威地從基地上空盤旋了一圈，緩緩降落在停機坪上。

    啪！

    機艙門彈開，一個趾高氣揚，個子瘦長的年輕軍官從舷梯上傲然走了下來。

    他的目光在新兵之中搜索，第一時間找到了目標。

    ——陳飛揚！

    他狹長的臉上露出了冷笑，目光之中滿是挑釁！

    陳飛揚的眼睛眯了起來。

    「這傢伙……」

    他認識。

    在來到戮神訓練基地之前，陳飛揚與這位軍官打過交道。

    他正是內務部派來質詢陳飛揚，口氣惡劣，各種威脅，最後卻被沈正我一個電話嚇跑，灰溜溜離去的斯維茨少校！

    「他怎麼還能來這裡？」

    陳飛揚的眉頭皺起。

    斯維茨少校是內務部軍官，但內務部的軍官來到戮神部隊的基地，可以說是特殊任務，就算不是高昇，也算得上是鍍金。

    ——斯維茨那天被內務部長罵得狗血噴頭，把事情辦砸了，不降級留任就算是不錯。怎麼會僅僅過了一年，就能夠取代林少校，來到戮神部隊基地？

    「你認識他？」

    赤狂注意到了陳飛揚的異樣。

    「認識。」

    陳飛揚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他刪繁就簡，講了講斯維茨少校的事蹟，自己也忍不住苦笑。

    「不用管他，反正林少校在基地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存在感。不管怎麼說，他是堂堂少校，應該也不至於來找我的麻煩。」

    「這種小人，可難說的很！」

    石榴大怒，跺腳，鄙夷地瞪了斯維茨一眼。

    ——事實上被她說中了。

    斯維茨少校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之後，倨傲地跟一眾教官打了個招呼，居然沒有直接回辦公室，而是昂首闊步穿過人群，走到了陳飛揚的面前。

    「陳上士，我們又見面了。」

    他的語氣漫不經心，但卻潛藏著惡毒，就像是藏在毒蛇口中的獠牙！

    「少校。」

    陳飛揚立正。

    戮神部隊之中等級反而沒有別的軍隊中那麼嚴格，因為實力才是決定等級的因素。

    「呵呵呵呵……」

    斯維茨少校發出一陣奇怪的笑聲。

    「上次在飛星城，你們的招待我還沒有忘記；現在暴風星是我的地方，我自然也會好好招待你！」

    他霍然轉身，一抖披風，自以為很帥地離去。

    他留下的話，是明顯的威脅宣言。

    「呸！」

    唐虞都看不過去了，「裝什麼裝！這種東西，憑什麼能掌管戮神基地？」

    陳飛揚的夥伴們都對著斯維茨少校的背影怒目而視，他們也都無法理解上頭怎麼會派這麼個小人來。

    「怪不得師父這麼說……」

    陳飛揚倒淡定得很。

    青衣老人之前的話他記在心裡——他知道師父從來不會無的放矢。

    果然，他的預言是正確的。

    斯維茨來了，陳飛揚的日子，要不好過了。

    「但是……這是不是意味著，這位小人被派過來的事實，也在一些人的掌握之中呢？」

    陳飛揚挑了挑眉毛。

    ——可能是有些人覺得他的成長太順利了，所以才會把一個愚蠢的炮灰塞到他的面前，來給他添堵。

    「這就是……他們的考驗？或者說……培養的方式嗎？」

    陳飛揚不以為意。

    「我們照樣做到最好，即使是斯維茨這種人，也挑不了我們的刺！」

    他回頭對著石榴和張克農開口，信心滿滿！

    「不管基地指揮官是什麼人，我們都會是最出色的新兵！」

    「對！」

    石榴和張克農擺脫了陰霾，鬥志立刻高昂起來。

    「這些傢伙……」

    火傲城等人無奈——陳飛揚說的就是事實，他們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最好的新兵。

    至少，他們幾個，已經絕無超越他的希望！

    第二年的殘酷訓練開始了。

    陳飛揚、石榴和張克農三人的任務完成難度越來越高——

    ——但他們的成績，也隨之水漲船高，越來越出色，不但遠遠地將同年級的戰友們甩在了身後；甚至原本二年級現在三年級的所有人，在任務的完成度上，也遠遠比不上他們傳奇小隊！

    「第一！第一！」

    第一個月過去，傳奇小隊，是整個戮神訓練基地的新兵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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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戰爭，開始了！

    「可惡！」

    斯維茨少校看著表格，砸碎了一個茶杯。

    他可不是來看陳飛揚出風頭的！

    但是陳飛揚的一切都無懈可擊。

    ——在突然接到調到暴風行星戮神部隊基地當指揮官的命令之時，斯維茨少校本以為是一次明升暗降的流放，但他開始接觸一些戮神部隊的資料之後，頓時又開始覺得這是一次轉折陞遷的機會，他以為是他父親的力量起了作用。

    等到斯維茨少校發現陳飛揚正在這座星球上受訓的時候，他更是覺得這是命運給他的機會。

    飛星城上所受的羞辱，他這種人一輩子都忘不了。

    雖然他不敢惹沈正我，也只敢暗暗記恨部長，就只能把氣都撒在陳飛揚的身上——這小子，偏偏剛好落進了他的掌心之中。

    「我要是能夠讓你好好畢業，我就不用姓斯了！」

    斯維茨少校狠狠地一拳頭砸在辦公室桌面上，隨後又抱著青紫的指骨嗷嗷叫痛。

    ***

    在陳飛揚加入戮神部隊第二年的七月份，炎熱的夏天，暴風訓練基地啟動了正面戰爭的高級任務！

    「即日起，與暴風行星妖族進入全面戰爭狀態，所有訓練新兵任務改為殲滅，消滅一切抵抗的妖族！夏季攻勢開始！」

    這是暴風行星最高級的任務形式。

    一般情況下，除非是妖族的勢力過於膨脹，或是與人類犯下難平的血仇，暴風星基地才會每隔十到十五年開啟一次攻勢——前提是由教官帶隊。

    但這一次卻不同。

    「所有任務，均須新兵獨力完成！」

    斯維茨少校的手令非常蠻橫。

    「這樣的話，新兵的安全無法保證！」一向激進的霍教官都不同意這個方案，他跑到斯維茨少校的辦公室，據理力爭。

    「軍士長，我們暴風基地的任務，不就是在生死之中訓練新兵麼？」

    斯維茨少校冷冷抬頭，揚起他那雙蛇一樣的眼睛，「再說這個命令的範圍，只包括已經開始外訓的二年級和三年級，真正的新兵留在基地當中，能有什麼危險？」

    「我就是說二年級和三年級兵！」

    霍教官重重地捶打著桌子，那些斯維茨少校帶來的桌面小飾物四散飛出，摔成粉碎——這讓斯維茨更加的心疼和陰鬱。

    「他們是已經經過篩選的精英，不錯，我們不害怕犧牲也不諱言犧牲。但是，犧牲的目的是為了保護剩下的人——讓他們去參加無望的戰鬥，這絕不是暴風基地的訓練方式！」霍教官壓抑住怒氣，苦口婆心地勸著。

    「我可不覺得這是無望的戰鬥。」

    斯維茨少校冷哼一聲，「二年級的陳飛揚，不是表現很好嗎？給他加點擔子又怎麼樣？我記得你們可是在他入基地第一個月之後就開始外訓了，那時候不怕，現在就怕了？」

    「外訓也是指定目標的！」霍教官咆哮著，「如果開啟戰爭模式任務，那就意味著有可能在戰場上喚醒十三星以上的大妖！他們有可能在一瞬間就將靠近的新兵殺死。如果沒有教官壓陣，這種任務風險太大！」

    暴風星上十三星以上的大妖已探明的不少，未探明的則更多。

    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族，十三星是一個明顯的分界線。

    人類由於戰甲的發明，在十三星之後可以使用戰甲，陡然增強十倍的力量；而妖族，在十三星的時候也可以變化妖身，呈現跨越式的提升。

    這些十三星的大妖，就算是教官們也得開戰甲應對，如果新兵與他們遭遇，只有一個字——死！

    「平時這些大妖知道利害，不會輕易出現，但是戰爭攻勢中，他們被激怒出現的概率很大！就算是三年級兵也不可能自保！就算是陳飛揚已經十二星，也很難在這種大妖面前逃生！」

    霍教官平時疾言厲色，但他卻是最明白底線的一個人。

    訓練中的犧牲可以接受，但是無謂的送死，那卻完全不同。

    「你不用說了！軍士長！」

    斯維茨少校惱怒地搖了搖手。

    「我意已決，難道你作為下級還要質疑上級的命令嗎？」

    他臉色鐵青，站起身來，像是一隻耀武揚威的孔雀。

    ——很少能掌握這種權力，他已經完全被迷失了。

    「哼！」

    霍教官騰的起身，一腳踹開了辦公室門，氣呼呼地轉身離去。走出良久，他才回頭吐了一口唾沫，「真是個王八蛋！」

    林少校同樣會提出非常艱難的任務要求，但教官們都能理解他，因為他們明白，這是為了未來的戰鬥做準備；

    但這個斯維茨少校華而不實，才來兩天所有教官都看透了他，他是抽風了才會發佈這樣的命令。

    「該死！」

    在送新兵們離開基地的時候，所有教官的眼眶都紅了。

    霍教官走到陳飛揚面前，給他繫緊了肩帶。

    「自己小心，一定要保住性命！」

    ——要是以往，霍教官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

    他是真正的硬漢，上過真正的戰場。

    「我們已經跟上面投訴了，我想不久之後，那個斯維茨就會被換掉……」霍教官還是沒忍住，低聲跟陳飛揚交代，「保命為先！」

    所有的教官，都第一次給新兵下達這樣的命令。

    「是！」

    陳飛揚嚴肅地敬禮點頭。

    他知道戰爭攻勢任務的危險，他也沒想到斯維茨少校為了針對他一個人，居然把所有的新兵都拖下水。這人的人品之低劣，可見一斑。

    「霍教官你放心，就算是這艱難的任務，就算是可能會遇到強大的敵人，我也會保持自己的本色。」

    「戮神部隊，絕不會被困難和危險嚇倒！」

    他用拳頭敲擊著肩膀。

    霍教官欣慰地拍了拍他。

    戰爭攻勢，是最危險的任務，也是最容易立下軍功的任務；他當然相信陳飛揚他們傳奇小隊，一定能夠在其中立下奇功！

    「沒錯！就算是犧牲生命，我們也一定會完成任務！」

    張克農慷慨激昂，一年多的鍛鍊，這個實誠的少年，更成了一個實誠的戰士。

    「別說不吉利的話！」

    石榴白了他一眼。

    「出發了！」

    暴風訓練基地四面的大門一起打開，二年級和三年級數百名新兵魚貫而出。

    戰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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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第七片

    夏季攻勢一開始很順利。

    三年級兵已經有了足夠對付妖族的經驗，而二年級兵在陳飛揚和傳奇校隊的帶領之下，也是打得有聲有色。

    「已經渡過颶風江，進入鬼頭山脈一線。」

    「攻佔了妖族重要據點連雲山。」

    「戰績很華麗！」

    雖然教官們都為新兵們提著一把汗，但這些年輕人的表現，還是讓他們熱血澎湃。

    「我就說嘛！」

    「打仗有什麼可怕？軍人怕什麼打仗！」

    斯維茨少校趾高氣揚在教官面前炫耀。

    教官們都沉默不語。

    「哼！」

    斯維茨少校厭惡地哼了一聲。他盯著監控屏幕，瞧見代表新兵的紅色塊逐漸向大陸深處挺進，臉上露出陰狠的笑容。

    初期戰事順利，同樣在他意料之中。

    暴風星妖族明面上的戰鬥力不強，基本上也就是以十一星大妖為上限，以現在三年級兵的實力，可以從容應付。二年級兵因為有陳飛揚的存在，拉高了平均水平，在這種烈度的戰鬥之中也能夠遊刃有餘。即使出現零星的十二星大妖，小隊合作模式至少也可以應付一陣，等待外援。

    「但隨著那些老怪物被驚醒……」

    十三星的妖怪出現之後，這批新兵一定會遭受重大的傷亡。

    斯維茨少校只需要等待一個消息——陳飛揚的死亡。

    陳飛揚一死，他立刻會派出教官來收拾殘局，在他想來，沒有人會在意這種數量級的損失。

    他打著如意算盤。

    ***

    「前進！我們得到北方山脈過夜！」

    陳飛揚一劍斬下對面一頭十二星大妖的頭顱，看了看昏暗的天色與天邊急速轉動的颶風，皺了皺眉頭。

    隨著他們的深入，遭遇的妖族越來越強大——雖然暫時還沒有超出他們的能力範圍之外，但是已經是到了需要小心應付的地步。

    暴風星糟糕的天氣也是他們的敵人。

    在野外行進，缺乏補給和休息的地方，新兵們疲勞開始累積。

    「吃藥！」

    石榴嗖地將兩枚補氣丹分別丟給了陳飛揚和張克農，她如今煉丹的成功率有了長足的進步，補氣丹這種恢復疲勞補充精力的丹藥在閒暇時煉製了不少。

    對於他們三人小隊來說，這些丹藥的數量已經足夠了；但如果想要支援其他小隊，那還差得遠。

    「幸好我們有石榴。」張克農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臉上泛紅，吞下了丹藥。

    他偷眼瞄著石榴。

    隨著這一年來的朝夕相處，陳飛揚越來越能看得出張克農對石榴的感情——但他本人太過羞澀，而石榴又太粗線條，根本就沒有發現。

    進入訓練的第二年，張克農膽子稍微大了點，偶然也會做出像今天這樣的暗示。

    ——可惜石榴壓根兒沒注意。

    「隊長，我們抵達北方山脈大概需要四十五分鐘。」

    她對陳飛揚的稱呼也幾經改變，在心結解開之後，終於選擇了比較尊重的「隊長」兩字。

    「……中間會路過一個妖族據點。」

    「清理掉。」

    陳飛揚檢查著裝備，微微點了點頭。

    在血與火的戰場上，沒有任何慈悲的餘地，何況妖族與人類不共戴天。

    這一年來，他看得太多了。

    妖族以人類為食物，以青壯年為奴隸，凌.辱蹂躪女性和小孩，種種慘狀讓他心似鋼鐵。

    十七分鐘之後。

    傳奇小隊殲滅了北方山脈山腳下的一個妖族據點，總共消滅二十五名妖族，其中包含一名大妖。

    「倉庫裡面救出了十幾個人……」

    張克農臉上的憤怒無可遏制。

    這十幾個人像是牛羊一樣被飼養著，已經變得痴痴呆呆，幾乎沒有人類的正常反應，在石榴和張克農再三安慰和解釋之下，才爆發出劫後餘生的痛哭。

    他們有許多親人已經被妖族吃掉，在廚房裡也發現了人類的殘肢。

    「越往深處走，這些妖族就越暴虐！」

    在妖族勢力的外圍，因為受到訓練基地的壓制，妖族的行為還收斂一些，甚至有些妖族據點跟人類偶然會有貿易和交換。——但在妖族勢力的深處，暴虐的本性發揚，他們野蠻而可怕。

    「可惡！」

    石榴咬牙切齒。

    「休整一下，整理物品，發出救援信號，繼續前進。」

    陳飛揚冷靜地發佈命令。

    怒火燃燒。

    從心底來講，他其實並不反對斯維茨少校的戰爭攻勢任務——即使明白對方是為了針對自己，但陳飛揚也一直希望能夠儘早將妖族驅逐，讓人類享有安全與和平。

    「借這個機會，就轟轟烈烈地前進一次吧！」

    爭分奪秒。

    只爭朝夕！

    簡單地進行了一些安置工作之後，傳奇小隊就立刻繼續了征程。張克農搜刮各種戰利品，從妖族的房屋中跑出來，將一件閃著蔚藍色光芒的晶體交給陳飛揚。

    「陳學長，又找到一片暴風之眼！」

    這一年之中，他們陸陸續續已經得到了六片暴風之眼，陳飛揚全部用於黑龍戰甲的改造。

    如今黑龍戰甲已經成了一個黑色的巨繭，像是有生命一般時常振動，彷彿隨時都要破繭而出。

    「第七片了。」

    陳飛揚伸手接過，若有所思。

    暴風星上的妖族們是在有意識地收集風暴之眼——這一年中他們在妖族手中奪得的風暴之眼，比過往幾十年出現的還要多。

    陳飛揚相信其他小隊可能也得到過這種晶石，只是因為不識貨所以才沒有什麼報告。

    就算用「最低的概率來測算，這一年中暴風之眼碎片至少也應該已經出現了幾十片。

    妖族想要幹什麼？

    「隊長，你繼續改造黑龍唄？」

    知道黑龍戰甲桑語兒有份建造之後，因為移情作用，石榴對這個大黑繭也有了感情，巴不得它變得更強。

    「暫時不用了。」

    陳飛揚搖了搖頭，「黑龍吞不下那麼多能量，至少得等這次升級完成以後……」

    六片風暴之眼碎片已經擁有巨大的能量，陳飛揚很期待黑龍戰甲改造後的情況。

    「等我突破十三星，得到少尉軍銜之後，就能夠合法使用戰甲了……」

    他握了握拳頭。

    「不過，妖族在收集風暴之眼碎片幹什麼呢？」

    這個事實，陳飛揚有些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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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兵分兩路

    夜深了。

    呼嘯的颶風在山洞外刮過，帶起震動天地的吼聲，彷彿是有千萬巨獸在一起嗥叫。

    「明天翻過北方山脈，就進入妖族真正的核心了。」

    明滅不定的篝火中，陳飛揚指著地圖在研究，手指沿著陌生的路線進入幽深黑暗的地域。那裡是妖族聚居的核心，很少有任務會那麼深入。

    「真正的戰鬥那時候才開始。」

    石榴搖晃著馬尾，「隊長，我們真的要進去嗎？霍教官都說了，保命為先。」

    十三星的大妖是一定存在的。

    就算是陳飛揚現在的實力，加上兩人的配合，遇上一頭十三星大妖也討不了好。

    「我們不可能停在這裡的。」

    張克農搖了搖頭，任務中有不停前進的要求，一旦無理由停止，不但之前的所有功績全部抹消，還要追究逃兵責任——陳飛揚毫不懷疑斯維茨少校一定會以此為藉口送他上軍事法庭，並興高采烈地給他一張去灰燼星的船票。

    軍事法庭的法官由所在部隊的直屬上級擔任，作為目前暴風訓練基地的長官，這一定是斯維茨少校。

    他當然不會有什麼公正的判決。

    「沒關係。」

    陳飛揚盤坐在火堆旁，呼吸吐納，在修習古劍派入門心法之後，他只覺得神清氣爽，對劍法的領悟和掌握也多了幾分，「就算是碰到十三星大妖，我們應該也能脫身逃走。」

    他回想著剛奇少尉實力。

    只要搶在十三星大妖變化妖身之前，支撐逃走還是沒什麼問題。

    「放心，石榴，有我在，我會擋在你身前！」

    張克農也忙不迭地表忠心。

    石榴繼續白了他一眼。

    ***

    妖族核心地域。

    幾個年老的妖族聚在一處，臉上的表情都很嚴肅，他們正在討論重要的問題。

    「人類發現了少主的行動嗎？」

    為首一頭狼妖皺眉開口。

    「不會。」

    他身邊的牛妖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應該是碰巧，人類不可能瞭解到少主的行動，他到暴風星來完全是秘密。」

    「可這一場戰爭攻勢來得也很蹊蹺。」

    妖族長老們七嘴八舌。如果教官們看到這種情形，大概都會立刻緊張起來，在這個簡陋的山洞當中，聚集了十位以上的十三星大妖，這幾乎是足以與基地對抗的力量。

    「收集風暴之眼的任務怎麼樣了？」

    「已經收集了49%，大概只要再給我們幾天時間，就能達到少主要求的超過50%的最底線……」

    「可惡的人類，早不打晚不打，就在這節骨眼上！」

    「我們去給他們一點教訓！」

    暴躁的妖族憤憤不平，但為首的狼妖謹慎，阻止了他們，「大事為重，先完成少主的任務再說，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少主的行動被人類發現——只要他能夠收集完碎片，成功晉級，我們全都是有功之臣，就不用呆在這種貧瘠的地方了！」

    就算是妖族，也不會喜歡暴風星這種地方。

    如果有機會，他們一定會儘早離開。

    「少主命令！」

    正在這個時候，洞外傳來一個驕傲的聲音，一頭年輕的紅色皮毛狐妖闖了進來，趾高氣揚。

    「傳令官大人！」

    儘管對方連大妖都算不上，不過這些十三星大妖們全都忙不迭地站了起來，臉上露出巴結討好的表情。

    這頭紅狐妖是少主的親信。

    「請問少主有什麼吩咐？」

    狼妖小心翼翼地發問。

    「哼！」狐妖鼻子裡面噴出兩道涼氣，不屑地掃過這些老傢伙，「少主有令，你們這些老不死的太沒用了，居然用了一年的時間都不能將碎片收集超過50%，引得人類來進攻！他已經決定，親自去北方山脈附近，收集風暴之眼碎片，你們這些笨蛋，自己領罪吧！」

    他的聲調既尖且高，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一眾大妖大驚失色。

    「北方山脈？」

    「傳令官大人，那可是人類進攻的矛頭啊！」

    「少主不可冒險！不是我們不努力，而是因為風暴之眼碎片在妖族地域的我們都已經收集乾淨了，接下來都得去人族佔領的地方收集，所以才慢了些，少主見諒啊！」

    大妖們驚惶大叫。

    「哼！」

    狐妖繼續哼了一聲。

    「少主的實力，難道會比你們這些老傢伙差嗎？就算是遇上人族的部隊，他也可以輕鬆將他們碾成肉泥！」

    「他的妖身變化，可是一等一的上古大妖血脈，就連妖王大人都讚歎不已的！」

    爭先恐後要去護駕的大妖們怔了怔，想起少主的實力，這才松了口氣。

    人類那邊出動的只有訓練中的新兵，也沒有戰甲，少主就算吃虧，至少不會有性命的危險……

    想到這一點，他們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少主終究不該這麼冒險才是……」

    狼妖還在嘀咕著。

    ***

    清晨，霧霾。

    陳飛揚被任務表的嘀嘀聲吵醒，坐起身點亮屏幕，看了看新任務的內容，眉頭緊蹙。

    「怎麼了？」

    張克農和石榴也醒了。

    「上午有一個攻擊任務和一個偵察任務，距離太遠。」

    這就是在刻意刁難了。

    一半來說，在一個時間段內只有一個任務目標，即使有多個任務目標，距離也會安排得相當接近。

    但這次他們傳奇小隊的任務，一個是深入萬妖森林的偵查任務，一個是清除森林外圍妖族村落的任務——這兩個任務目標的距離至少也超過三十公里，又有限制時間，大大增添了任務難度。

    「這不可能是智能排選的結果，一定是有人手工調整……」

    石榴憤憤不平，「肯定是那個刺蝟刺少校！」

    「只能兵分兩路了。」

    張克農仔細地看了看地圖，「要想同時在上午完成任務，我們得分開。」

    陳飛揚進行比較危險的偵察任務，而張克農和石榴兩人，進行相對安全的清除任務——清理妖族據點這種事他們已經輕車熟路，而且這個森林周邊的村落並沒有十二星的大妖，這兩人足以應付。

    「也只能這樣了。」

    陳飛揚點了點頭。

    他拍了拍張克農的肩膀，笑了笑，「要保護好石榴。」

    「是！」

    張克農啪地立正，「保證完成任務！誓死保護石榴！」

    「呸！」

    石榴嘿然一笑，「我需要你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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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百妖斬！

    陳飛揚開始了獨行。

    萬妖森林是危機四伏的所在，即使有三人小隊四面警惕，都很難保證不遭到突然襲擊。

    他一個人，當然就更危險。

    「唰！」

    才進入了不到幾十米深，就有好幾根吃人的藤蔓像蛇一樣盯上了陳飛揚，偷偷地從灌木叢中掩過來，想要從背後偷襲陳飛揚，享受一頓美妙的早餐。

    不過陳飛揚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長劍抖動，把這些智商低劣的植物妖族盡數攪碎。

    藤蔓流出綠色的汁液，散發出難聞的臭氣。

    「暴風星上這種環境，居然還能生長出這麼一片森林——妖氣果然很重……」

    因為巨量的妖氣聚集，才能夠壓制住無時不刻都在刮的颶風，在乾燥的暴風星大陸中部，形成了類似熱帶雨林的植物環境。

    「如果進入到森林深處，就算不遇上十三星的大妖，我的戰鬥力也會受到很大的壓制，幸好這個偵察任務只要進入二十公里深。」

    斯維茨少校當然想要陳飛揚死，但他也不能太過分。

    小隊偵查的最底線就是二十公里，再往深處是基地條例所不允許的——如果他硬要士兵進入萬妖森林二十公里以內去送死，大概同樣會被送上軍事法庭。

    「進入萬妖森林五公里。」

    在這個範圍距離之中，他還能夠與石榴張克農通話——再遠距離的話，由於暴風星暴烈天氣的影響，個人通訊器的訊號不足，難以接通。

    「我們也快到那邊村落了。」

    石榴歡快地回答，「我們會很快完成任務，做好早餐等你。」

    「自己小心。」

    陳飛揚的通訊器中傳來劈裡啪啦的干擾聲，石榴的回覆已經聽不清了。

    「進入萬妖森林十公里。」

    陳飛揚一路順利前行，可能是他運氣好，並沒有遇上什麼**煩，雖然有幾頭大妖擋路，但也不過十一星的實力，對於現在的陳飛揚來說，只能說是開胃小菜。

    「六頭大妖了……」

    陳飛揚在暴風行星上的大妖擊殺數已經過了九十，這一下子加了六頭，達到九十六，再殺四頭大妖，就能夠湊足一百。

    百妖斬，有一枚很華麗的勛章，這是對前線戰鬥人員的一個重要獎勵。

    ——戮神部隊與其他部隊的差別很大，但這百妖斬，仍然是個很了不起的榮譽。

    一般來說，至少也要服役三五年，而且一直處於前線，才有機會得到這個成就；而陳飛揚只花了一年，還是在新兵訓練期，基本上也是史無前例了。

    「九十七。」

    「九十八。」

    「九十九……」

    在抵達二十公里深處的時候，陳飛揚再度遭遇三頭大妖，其中有一頭是十二星，被他斬落劍下，距離百妖斬，也就只差了一頭大妖。

    「萬妖森林外圍，沒有什麼異動。」

    陳飛揚輸入了任務記錄，在他抵達萬妖森林二十公里深處的時候，小隊今日第一個任務就已經變成綠色達成。

    「果然偵查的意義不大。」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萬妖森林是妖族核心的外圍，但妖族一般都是各自為戰，不會有什麼集體調動，而且萬妖森林本身還有很多沒有智力的植物凶獸，調查這裡的情況對戰爭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無非是斯維茨少校想給他找麻煩罷了。

    「現在就開始返回。」

    陳飛揚擔心張克農和石榴那邊的情況，既然已經抵達偵查位置，並無異常，就立刻開始返回。

    簌——簌簌——

    他剛剛轉身，就聽到不遠的灌木叢中，傳來急促的摩擦聲。

    「有人？還是妖族？」

    陳飛揚陡然警覺起來，他躡手躡腳，卻又快速地飛奔，與灌木叢的晃動保持同步。

    在灌木叢的上方，可以看到一蓬火紅色的皮毛，那是一條肥大的尾巴。

    「好像……是狐妖……」

    陳飛揚判斷著。

    「氣息很微弱，只是小妖而已……他怎麼敢在萬妖森林中穿行？」

    他腳尖一點輕輕倒躍上一棵大樹，從樹叢中向下張望，果然瞧見一頭皮毛似火的狐妖飛奔而前，神色形態之中充滿了倨傲。

    「奇怪……」

    萬妖森林之中充滿了各種妖物，但在這弱小的狐妖面前卻紛紛避開，他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難道是妖族中的什麼重要人物？」

    陳飛揚精神一振，從大樹上飛躍而下，啪的一掌拍在狐妖的脊背之間，打得他伏倒在地。

    「你是哪裡的妖怪？要去幹什麼？」

    陳飛揚厲聲喝問。

    紅狐妖懵懵懂懂，眼冒金星，他剛剛從林中大妖那邊傳令歸來，急急忙忙想要回到少主身邊，哪裡想到竟然會在萬妖森林中被攔截。

    「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攔住爺爺的去路？我乃是少主的傳令官！」

    他忍著劇痛，挺直身軀，尾巴亂晃，指著陳飛揚亂罵。

    ——紅狐妖壓根兒沒想到萬妖森林中會有人類的存在，只以為陳飛揚是個有點本事但是愚蠢的妖怪。

    「少主？」

    陳飛揚怔了怔，他單手一伸，哢地卡住了紅狐妖的脖子，硬生生將他提了起來。

    紅狐妖嗚嗚大叫，後腿亂蹬，毛茸茸的尾巴更是搖個不停。

    「什麼少主？說清楚！」

    陳飛揚手上加力，紅狐妖喘不過氣來，這才渾身一悚，眼中露出懼怕的神色，「你……你不是妖族？你是人類！」

    他嚇得魂飛魄散。

    萬妖森林之中，怎麼會有人類？

    「沒錯，我就是人類。」陳飛揚笑了笑，將紅狐妖又晃了晃，「所以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否則的話，我現在就捏斷你的脖子！」

    「不要！不要！」

    紅狐妖情急大叫，「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

    他不過是一介小妖，只是因為得少主信任，才能狐假虎威耀武揚威，其實貪生怕死得緊，這種時候，哪裡會寧死不屈。

    「我家少主，是羽皇星妖王九翅天王之子羽蒙行，前來暴風星收集風暴之眼碎片——他老人家威力無窮，你放了我，等少主滅了此星的時候，我也為你求情，放你一條生路！」

    紅狐妖哀哀而求，真的是什麼都一股腦兒和盤托出？

    「什麼？」

    陳飛揚吃了一驚，「你家少主什麼實力？現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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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妖族少主！

    在萬妖森林邊的小村落。

    石榴和張克農已經清除完妖族的據點，正悠閒地煮早餐，等待陳飛揚的歸來。

    從這一帶的建築來看，應該原本是屬於人類的村落，只是隨著氣候的變化和妖族勢力的膨脹，被妖怪們所佔據。

    「張克農，去打點水！」

    石榴頤指氣使。

    張克農慇勤答應，提著水桶到井邊汲水。

    他們關係一向如此，張克農也已經習慣了。

    「不知道隊長什麼時候能回來……」

    石榴嘀咕著，鋒利的飛刀在她指尖翻動。

    在井邊彎著腰的張克農突然抬起了頭，警惕地四處張望，在剛才那一剎那，他彷彿感覺倒心臟一緊，彷彿有什麼邪惡而強大的力量出現在身邊。

    「幹嘛？不好好幹活？」

    石榴把眼睛一瞪。

    張克農把食指放到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石榴頓時警惕起來，她像優雅的貓一樣彈跳起來，在空中靈活的轉身，金發揮動。

    嗖——嗖嗖——

    沒有看她出手，飛刀就散發著寒光，射入四周的草叢之中。

    ——沒有反應。

    就像是泥牛入海。

    「沒有反應啊……」

    石榴皺了皺眉頭，她垂下手，「你是不是聽錯了……」

    身處敵境，警惕是應該的，但是過於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就不應該了。

    張克農並沒有放鬆，他握著劍柄，緩緩地在周圍轉了兩圈，目光如鷹隼一般掃視著外圍，有意無意地擋在石榴跟前。

    「嘿！還真想保護我？你以為你是隊長？」

    石榴不以為意。

    張克農臉色紅了紅，低下了頭。他嚴格地進行了搜索之後，確認並沒有敵人的存在，這才松了口氣。

    「我當然不是學長，不過學長要我保護好你，我一定要盡力做到……」

    他的嘴角露出憨厚的微笑，把長劍插回劍鞘。

    嗤！

    與此同時，張克農只覺得胸口一痛。

    「張克農！」

    石榴捂著嘴巴，眼淚噴薄而出，渾身搖晃，臉上露出悲憤欲絕的神情。

    一隻尖利的白色爪子，從背後穿過了張克農的胸膛，鮮血就像是噴泉一樣噴湧而出，爪子的尖端，閃爍著鋒利寒芒，多毛的爪背沾滿了淋漓的血！

    「嗤！」

    一個冷酷的聲音響起。

    在張克農的身後，一個高大的妖族縮回的巨爪，放在嘴邊，伸出長長的舌頭輕輕**。

    「果然……這種熱血少年的血，味道特別好呢！」

    這是一個年輕的妖族，他有著細長的眉眼，目光就像是仙人掌的針一樣，凌厲而冷酷，蒼白的面色與血色的雙瞳，讓他的面容充滿邪惡。

    「我的手下，動作太慢了。」

    「我有些不耐煩了，沒想到，是兩個人類的小崽子在攔路。」

    年輕的妖族站在張克農與石榴面前，搖晃著腦袋。

    嗖嗖嗖嗖嗖——

    石榴瞬間射出無數柄飛刀，那妖族的臉上露出嘲笑譏諷的表情，飛刀穿過他的身體，卻是虛影，他就這麼憑空地消失在空氣之中，彷彿溶解。

    張克農站在原地，剛才那一切彷彿是一個噩夢。

    但他胸口那透明的大洞和不斷噴湧而出的獻血，卻在提醒石榴，這是事實。

    「張克農！」

    石榴飛身而前，想要扶住戰友。

    「不要過來！」

    張克農怒喝一聲，長劍一抖，一道鴻溝出現在石榴的面前。

    「他……還在這裡……」

    因為胸口傳來的劇烈痛苦，讓張克農渾身都在不斷地顫抖，但他依舊挺立著，儘可能將自己單薄的身軀守護在石榴身前。

    「切！」

    年輕的妖族陡然再度現身，臉上露出無趣的表情。

    「小子，這樣挨一下還不肯馬上死嗎？囉囉嗦嗦地說什麼廢話？」

    錚！

    張克農急速滑退，長劍擺動，帶出一片迷濛的光霧，妖族的白色利爪與劍光一撞，發出清亮的撞擊聲。

    地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跡。

    張克農蹲下了身子，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臉色慘白，眼前已經是一片迷濛。

    嗖嗖嗖——

    石榴再次射出一片飛刀，奔到張克農身後，扶住了他。

    「什麼人呢？你是什麼人？」

    她像是被激怒了的母獅子一樣，發出憤怒的吼聲。

    「哼！」

    年輕妖族頓住身形，用一隻手捏碎了石榴飛射而來的刀刃，冷冷地打量著兩人。

    「想不到還有點本事，怪不得能夠深入到這裡。」

    「能夠見到本少主，是你們的幸運，也是你們的不幸。」

    他眯著眼睛，瞧著張克農胸口的大洞，眼神之中有幾分迷醉之色。

    血型與殺戮，是他的最愛。

    「馬上要死的小子，女人，我現在就賜予你們這個榮幸，讓你們知道是誰送你們去死的。」

    年輕妖族輕輕地張開手，背後雙翼展開，帶起一陣呼嘯狂風。

    「我……就是妖族的天才，羽皇星妖王九翅天王之子，羽蒙行！」

    他搧動雙翼，帶起風就像是刀劍一樣。

    嗤嗤嗤！

    幾乎是一剎那間，張克農的手臂和臉頰上，就又多了無數裂開的傷口。

    但他也就在這一剎那之間，拖著重傷之軀，再度擋在了石榴面前。

    「張克農！」

    石榴咬牙大叫。

    「放心……」

    張克農溫柔地轉頭，對著石榴慘然一笑。

    「有我在……絕對……絕對不會讓他傷了你……你，你快走，去找學長！」

    呼！

    張克農長劍揮動，帶出衝天光波，不顧一切地向羽蒙行攻擊！

    他以防禦見長，但此時，卻是已經完全忽視了自身防禦，只求以最強的攻擊，壓制住這強大的妖族——讓石榴有時間能夠逃跑！

    這個妖族，強，太強了！

    「執迷不悟！」

    羽蒙行冷哼一聲，雙翼一合，將張克農所有的振動劍波攻擊抵擋在外，同時利爪疾伸，撕下了張克農手臂上一塊皮肉！

    「你們……誰也逃不了！」

    他騰身而起，翅尖在張克農肋下劃過，留下深深的血痕，白骨暴露，張克農終於忍耐不住，滾倒在塵埃之中。

    妖族，攔在石榴面前，封住了她所有的去路。

    石榴的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變化……妖身……」

    這是十三星大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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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趕來！

    萬妖森林的邊緣。

    陳飛揚心急如焚，風馳電掣一般地飛奔。

    紅狐妖被他倒提在手中。

    「我……我家少主的目的是為了收集風暴之眼的碎片，幫助純化自身上古血脈……他讓我到森林外古洞村找他……」

    紅狐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陳飛揚就渾身劇震，當下毫不猶豫地抓起紅狐妖，用最快的速度退出萬妖森林。

    古洞村，正是張克農與石榴的任務目標。

    「該死！」

    如果他們倆撞上十三星的妖族少主羽蒙行，那可是凶多吉少！

    「我家少主，剛出生就有上古血脈顯現，得妖王歡喜，著意培養，百年間已經化形成功，修飛羽秘卷，突破到十三星。他感應天理，知道借風暴之眼碎片之力，可以大大純化他體內的血脈，開啟未來無限潛能，甚至衝擊上古妖聖的境界……」

    「他實力強橫，即使是一般的十三星大妖，在他變化妖身之後，也不是他的對手！」

    紅狐妖嘴皮子利索，膽子又小，即使是在這種倒提著飛奔的情況之下，仍然在喋喋不休，生怕漏說了什麼引得陳飛揚生氣。

    「十三星……變化妖身……」

    陳飛揚眉頭越皺越緊。

    大意了！

    在這種危險的地方，真的不應該兵分兩路！如果有自己在，三人同行，就算不敵羽蒙行，至少也能夠脫身逃出，現在萬一是張克農和石榴兩人遭遇的話……

    陳飛揚的面色冷峻！

    ***

    「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你傷害石榴！」

    張克農搖搖晃晃，弓著身，卻是用盡全身力氣在怒吼。

    他已經成了一個血人，渾身上下無數傷口在噴湧而出熾熱的鮮血，他能夠感覺到生命在不斷流逝，或許下一秒鐘就會再也站不起來。

    但是在此之前，他仍然要擋在石榴身前！

    ——即使，對面是遠遠強過他的，變化妖身的十三星大妖！

    「有趣……」

    羽蒙行臉上露出了貓戲老鼠的笑容。

    「小子，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我不動手，按照你現在流血的速度，也活不過幾分鐘。」

    「你還在奢談什麼守護？」

    「我只要靜靜地等在這裡，等你死不瞑目的時候，我自然會好好玩弄你這個朋友……」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雙目放出.淫.褻的光芒。

    「人類的少女，看上去還未經人事，應該很有趣吧……」

    「混蛋！我殺了你！」

    張克農雙目噴火，飛身而起，就像是撲火的飛蛾一般，綻放出最後的光亮。

    劍光如火！

    石榴鎮靜下來，借這個機會，也是急射出幾支飛刀。

    叮叮叮叮！

    一連串清脆的撞擊聲。

    羽蒙行站在原地，甚至連動都沒動，就是應用變化的羽翼，化解了張克農與石榴拼盡全力的攻勢。他毫髮無傷，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容。

    石榴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垂死掙扎，有什麼意義呢？你們怎麼可能傷到本少……」

    「嗯？」

    正在說話的羽蒙行忽然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他顫抖地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臉頰。

    有溫熱的液體，輕微的疼痛讓他噝了一聲。

    「這是……」

    「不可饒恕！」

    他陡然憤怒裡，羽翼猛地展開，釋放出爆炸一般的氣流，首當其衝的張克農站立不穩，席捲飛出，重重地撞在後面的石牆上，血花四濺！

    「竟然……竟然傷了本少主！」

    羽蒙行的語調森冷。

    在他白皙的臉龐上，有一道淺淺的劃痕。

    這是粒子振動劍波，帶動空氣振動造成的攻勢——這本該是這一門武學達到大成時候才能表現出的特效，連陳飛揚都做不到，但張克農卻是憑著憤怒和勇氣，用此法傷到了羽蒙行。

    ——可惜，他的控制力終究還是太弱，如果能夠再往下一點，再深一點，或許就能夠重創羽蒙行！

    「我要你死一萬遍！」

    「我要將你切成千萬碎塊！」

    暴怒的羽蒙行揮舞著背後的翅膀，重傷的張克農被拋向空中，又狠狠地摔倒在地，血，湮沒了天地！

    石榴發出歇斯底里的怒吼，不顧一切地射出飛刀。

    「還有你！女人！」

    羽蒙行注意到了石榴，眼中放出狼一樣的綠色光芒。

    「我不會讓你的朋友這麼快死，我會在他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好好享用你的身體，讓他飽飽眼福，哈哈哈哈哈哈——」

    他發出.淫.猥的狂笑，白色利爪從翅膀下伸出，一舉就抓住了石榴纖細而柔韌的腰肢，高高舉在空中。

    石榴拚命掙扎，卻無法掰開利爪的緊握。

    嗤。

    一根羽毛從羽蒙行背後的翅膀上飛出，飛動中扯碎了石榴肩頭的衣服，露出白皙晶瑩的鎖骨。

    「嘖嘖嘖……」

    羽蒙行發出讚歎聲。

    「雖然是醜陋的人類，但也有不錯的身體呢！」

    飄動在空中的羽毛在石榴身周盤旋著，似乎在尋覓應該在哪裡下手。

    「石榴！」

    張克農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陡然又從地上跳了起來，鮮血矇住了他的雙眼，重傷奪走了他的力量，他只是憑著本能，朝著敵人刺出最後的一劍！

    「不自量力！」

    羽蒙行噴出一口濁氣，那飄蕩的羽毛疾飛而出，刺入了張克農的膝蓋！

    砰！

    張克農滾倒在地，雙目之中，流出血淚！

    「白痴！好好看著吧！本少主會讓你滿意的！」

    嗤！

    沾著張克農鮮血的羽毛飛回，扯碎了石榴另一邊肩膀的遮蓋。

    石榴苗條美麗的雙肩已經完全暴露在外，金發披散，終於顯現出柔弱的女性氣息。

    「哈哈哈哈！」

    羽蒙行長笑。

    羽毛停在空中，就在石榴鼓起的胸脯之前。

    「去吧！」

    羽蒙行揮了揮手，同時瞪大了眼睛。

    「石榴！」

    張克農發出慘叫。

    刷！

    羽毛落下！

    羽蒙行忽然覺得咽喉一涼，心中感覺不妙，不得已鬆開了手，急速後退。

    嗤——

    地面上拉出兩道長長的劃痕。

    飄蕩的羽毛，在空中錚然斷成兩截，滴溜溜轉著圈落入塵埃之中；石榴從半空之中墜下，落入一個強健的臂彎之中。

    「隊長！」

    「學長……」

    石榴和張克農同時大叫，語氣之中，充滿了欣喜。

    陳飛揚虎目蘊怒，劍指羽蒙行，單手抱著石榴，傲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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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犧牲！

    在千鈞一髮的時刻，陳飛揚終於趕到。

    羽蒙行冷冷地瞧著他，從剛才的那一劍，他也看出來對方是一位強敵。

    「石榴……你去照顧一下張克農。」

    陳飛揚放下了石榴，眼皮垂下——張克農的傷勢極重，只不過是靠著一口氣硬撐著罷了，在陳飛揚趕到之後，他已經癱軟在地上，眼中的光也開始渙散。

    石榴像小鹿一樣奔到張克農身邊，徒勞地想要遮住張克農的傷口，取出補血丹要喂他。

    「不……不用浪費丹藥了……」

    張克農睜開眼睛，呼出一口氣。

    「你……你去幫學長。」

    他舉起手，遠遠地指著羽蒙行，渾身卻突然僵硬！

    「張克農！」

    死亡，就是來得這麼突兀。

    陳飛揚低下了頭，憤怒在他胸口蔓延；石榴跪倒在地，眼淚滂沱。

    他們都知道，張克農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張克農對石榴的情意，陳飛揚看得出來，石榴當然也能夠感覺得到。可惜，在這生死的戰場之上，他連臨終遺言都沒來得及講完，連這份最純淨單純的感情，甚至都來不及傳達！

    石榴含著眼淚，咬一咬牙，飛身而起，衣袖揮動，十幾把飛刀急射而出，在空中頓挫變幻。

    「聒噪！」

    羽蒙行怒喝一聲，雙翅鼓起，只聽叮叮噹噹聲響，

    銀色小刀就像是魚鱗一樣四濺，石榴悶哼一聲，被反震之力所傷，嘴角再度溢出血絲。

    「石榴，你不要出手了，這裡交給我！」

    陳飛揚的長劍一圈，化為重重幻影，攔住了羽蒙行。

    「就憑你？」

    羽蒙行冷笑，雙爪連環撕出，陳飛揚不住跳閃騰挪，避開他凶惡的攻擊。地面被撕裂，樹木被粉碎，在他們戰團中央，各種碎屑飛舞，隨著氣流的變化，不斷旋轉，就像是圍繞在行星外圈的星屑光環一樣！

    「羽皇星少主，也不過如此！」

    百忙之中，陳飛揚低垂眉毛，挑釁著羽蒙行。

    「找死！」

    連續的攻擊未能將像之前對付張克農石榴一樣將陳飛揚擊倒，羽蒙行也是極為憤怒。他大聲呼喝，右臂陡然腫脹起來，變成了紫紅色，筋脈突出，肌肉膨脹，每一次甩動都發出劈劈啪啪的爆裂聲，即使只是打中了空氣，也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鞭痕！

    「氣血凝聚！妖族秘法！」

    「變化妖身的進一步發揮！」

    陳飛揚的劍尖指東打西，幻化成一片光霧，即使在最惡劣的情況之下，仍然是見縫插針的反擊！

    兩人翻翻滾滾都作一團，暴烈的氣息四散，不遠處的樹木倒伏，大地開裂，空氣中充滿了如同悶雷一般的響聲。

    石榴就算是想幫忙，也根本插不進手去！

    「人類，終究只是孱弱的身軀！」

    「你想跟妖族中的王者血脈對戰，就要有死亡的覺悟！」

    羽蒙行的嘶吼聲，震裂天地。

    「他的實力，已經遠遠超越了我。在他變化妖身之後，就算是十三星氣關高手，也未必能接下他凌厲一擊！」

    陳飛揚面色微變，羽蒙行巨大的右臂揮動，帶出刀割一般的氣流，讓他的臉頰刺痛。

    但憤怒給了他無限的勇氣，只要瞧見張克農身上淋漓的鮮血，陳飛揚就只覺得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爆炸一樣。

    「羽蒙行，就算你今天擁有了妖王的實力，我也不會讓你離開！」

    「我要用你的血，為我的同伴復仇！」

    陳飛揚咬了咬牙，劍法越來越緊。

    從登上暴風行星，他就一直在反覆練習著枯燥的上古九劍，這九劍，不像是古劍十九式一樣華麗而充滿藝術氣息，仿若舞蹈，也不像粒子振動劍波一般，擁有無窮的變化和新鮮感。

    只是單調的一刺，一抹，一撩，一削……

    但配合著古劍派心法，這簡單的劍招，卻擁有一種古奧的韻味和力量。

    「一千次，一萬次的練習，讓我的劍法已經突破了瓶頸，雖然仍然只是最普通的招式，卻融合進了我所能理解的所有劍法底蘊。」

    「在這種時候，給我發揮出努力修煉的成果吧！」

    「我……要為張克農復仇！」

    陳飛揚的面色蒼白，肩膀上沾著殷紅的血跡，他身形縱躍靈活，如同猿猴一般，在羽蒙行密不透風的雙爪之中穿行，奮不顧身地向著這位妖族少主發動凌厲的攻擊！

    嗤！

    嗤！

    嗤！

    劍越來越快，攻擊越來越密集，羽蒙行雙手揮舞，漸漸從攻勢轉成了守勢，他的雙臂叮叮咚咚中了無數劍，就像是繁密的雨絲打在傘面上，全靠他厚厚的皮毛和筋骨，才能夠未曾見血！

    「可惡！可惡！」

    明明自己的實力高出對方一星，變化妖身之後，在運用了氣血凝聚的妖族秘法，居然還憋屈地處於守勢！這讓羽蒙行越來越憤怒，他每一次怒吼，試圖反擊，都瞧見明晃晃的劍尖刺向他的要害，只能咬牙回防，氣得暴跳如雷。

    久攻之下，必有疏漏，羽蒙行的憤怒讓他露出了破綻，陳飛揚的長劍直刺而入，正中他的咽喉！

    嗒！

    彷彿一切停滯了，劍身震動，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啪。

    旋即清脆的斷裂聲，響起！

    陳飛揚的全力一劍，竟然無法刺穿羽蒙行要害處的防禦，反而是被反震之力，折成兩段！

    「哈哈哈哈哈哈哈！」

    羽蒙行發出了狂笑聲，腫脹的右臂一撈，橫掃中陳飛揚的腰肋之間，陳飛揚悶哼一聲，身軀倒飛，撞在不遠處一棵大樹上，將這碗口粗的堅硬樹幹撞成兩截！

    「力量……不行啊！」

    羽蒙行站在原地，叉著腰，晃動著粗大的爪子，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你的劍法不錯，可惜……終究不過只是一個人類而已，你，怎麼可能傷到我堂堂王族血脈的妖王之子？」

    「就算我站在原地，你也殺不死我！」

    「小子，你就跟那邊那個熱血少年和那個哭哭啼啼的女人一樣，去死吧！」

    他放聲狂笑，蹲下身子，雙爪向下撲擊。

    呼！

    勁風吹起，從他尖利的爪子和翅膀前端，射出十道激烈的罡風，交織成網，劃破大地，彎彎曲曲地激射而來！

    「可惡，如果黑龍戰甲在的話……」

    陳飛揚急速後退，但對方的攻擊卻像是無視距離一般，如同附骨之疽，追著他不放！

    如果身穿戰甲，依靠黑龍戰甲的增幅，剛才那一劍，應該能夠毫無疑問地刺穿羽蒙行的咽喉！

    可惡！

    在戰爭攻勢之前，斯維茨少校故意沒收了陳飛揚的十二棱黑晶戰甲神核，聲稱是為了不讓他有機會作弊。

    現在……

    陳飛揚看著已經無聲無息的張克農與驚慌失措的石榴，只覺得胸口一股悶氣無處鮮血，咬牙怒吼，噴出一口血來！

    就在此時，在訓練基地，壓在斯維茨少校辦公桌抽屜中的黑龍戰甲晶核，陡然一震！

    在晶核的內部，黑色巨繭的表面出現了一道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