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白】星河夢想《全文完》

teae

第80章 教官

　　新兵離船和集結，花費了大大超過五分鐘的時間。

　　在五分鐘之內及時離船的新兵，與因為受傷或者其它原因未能下船的新兵，分成了兩部分，陳飛揚注意到人數的大約比例是7:3。

　　也就是說，有三成的人，未能完成任務。

　　「沒能在五分鐘內下船的新兵，你們現在就可以跟隨運輸飛船返航了。」

　　新兵接收的軍官冷酷地下了命令，那些人呆若木雞，有很多人開始哭泣，但命令還是不折不扣地被執行了。

　　「果然是被淘汰，我的預感是正確的。」

　　陳飛揚深吸了一口氣。

　　到了這個時候，他能夠深切地感覺到身份的改變。這裡，很有可能只是做錯一件事，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再也沒有機會挽回。這被淘汰的三成新兵，本身的素質都不差，能夠被選中的，至少也是像石榴這樣的七星武者，擁有一門厲害的傳承，在一座普通的太空城中絕對算得上是排名前列的少年天才。

　　－－但在這裡，甚至連基地的大門都沒見到，就被掃地出門！

　　他們已經不再是學生。

　　他們是軍人！

　　是整個星河，要求最高的戮神部隊的新兵！

　　*

　　剩下的人，被分配給不同的新兵教官。

　　陳飛揚、張克農和石榴仍然屬於一隊，他們的教官，是一個臉上有疤痕的凶惡中年人。

　　他的肩膀上有一朵金花的肩章，代表他是資深軍士長。

　　「我姓霍，不過你們所有人，都應該稱呼我為教官，姓氏沒什麼作用。」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戮神部隊暴風訓練基地新人第九中隊的成員了，」霍教官頓了一頓，「你們最好期待，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仍然還屬於這個集體！」

　　他的目光冷冽，掃過站在他面前每個新兵，目光之中蘊含的凶惡之意讓膽小的人瑟瑟發抖。

　　「我知道你們之中，有很多人很囂張啊。」

　　他臉上的傷疤現出刺目的紅色，喝了一聲，惡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身邊的一塊大石頭上！

　　「啪！」

　　石屑紛飛，站得近的新兵臉上被細小的石頭劃出了血痕，卻一動都不敢動。

　　「－－但是你們給記住！」

　　「在這兒，你們什麼也不是！你們就是個屁！給我老老實實地夾緊尾巴做人，什麼小花招也不准出，要是被我發現，我就像捏死小雞一樣捏碎你們的腦袋，明白了嗎？」

　　他的吼聲，完全能夠蓋過暴風行星大氣層中始終呼嘯不停的狂風。

　　「明白。」

　　「大聲點！」

　　「明白！」

　　所有的新兵都挺起了胸膛，不少人都咬著牙，高聲嘶吼。

　　霍教官勉強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斜眼瞧著站在隊伍中央的陳飛揚，冷笑了一聲，「我剛才說某些傢伙，我相信有些人自己心裡有數也許。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但在這兒，什麼都是沒用的。」

　　他厭惡地轉開了目光，「什麼戰甲啊，神兵啊，統統給我收好！在新兵培訓期間，你們沒有資格動用這些東西，抓到一個，開除一個！明白沒有？」

　　新兵訓練，是對自身的嚴格訓練，這些外物當然不能依賴，但是這個世界上除了陳飛揚以外，沒有一個能夠在體關就使用戰甲。霍教官這句話的意思，分明就是針對陳飛揚。

　　「明白！」

　　陳飛揚跟隨著眾人一起大喊。

　　他並未在意。

　　有些時候，外表凶惡，甚至看上去好像在針對你的人，未必是真的要針對你。這個道理，他在飛星城便已經明白。

　　只要你努力去做，做到最好，即使真的是在針對你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你。

　　「現在，等著接你們去基地的大巴車吧。所有人，坐下！」

　　霍教官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坐下？

　　大部分的新兵都愣了愣，在這一片紫色泥污的地方？他們甚至不清楚這些顏色詭異的污水和淤泥之中，到底有什麼樣的有害物質，就算是不怕髒，也會對這種看上去就怪異的東西敬而遠之。

　　陳飛揚噗通就坐了下去，沒有絲毫猶豫。

　　隨著他的動作，也有不少人咬了咬牙，跟著一起坐下。

　　霍教官走到仍然猶豫地站立的人面前，冷笑。

　　「怎麼，你們的痔瘡犯了嗎？坐不下去嗎？」

　　大部分人嚇得屁滾尿流，就算是在這可怕的目光之下，也不得不忍耐著坐進了污水之中。

　　還有幾個臉色蒼白，但還是硬著頭皮挺著，「教官！這裡的土壤和污水情況不明，我們擔心會受傷，不敢隨便坐下……」

　　「擔心會受傷？」

　　教官咆哮的臉剎那間就湊到說話的人面前，唾沫星子都噴到了他臉上。

　　「在這個地方，我的話就是命令！」

　　他的手指狠狠地戳向下方，「誰都不能質疑我的決定！我讓你們坐下，別說是這種地方，就算是燃燒的核廢料，你們他|媽的也得給我做下去！」

　　「害怕受傷？那你就滾回你媽家裡去吧！」

　　霍教官的吼聲比空中的霹靂更加熾烈，新兵們耳邊嗡嗡作響，終於沒有一個人敢挑戰他的權威，都心不甘情不願地一屁股坐進了淤泥之中。

　　「所有人扣十分。」

　　霍教官看到最後一個人坐下，這才點了點頭，宣佈了決定。

　　「所有人？」

　　當先坐下的幾個愣住了，「教官，我們是立刻服從命令坐下的，為什麼還要扣分？」

　　雖然他們還不知道這分數有什麼用，但扣分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霍教官斜了他們一眼。

　　「第一，你們坐得不是最快，第一個坐下的人是他。」

　　他指了指陳飛揚。

　　「那他為什麼也要扣分？」

　　那幾個人不服氣，繼續追問著。

　　「第二，你們坐下去太不穩，污水濺到了身邊的人身上。」

　　教官豎起了第二根手指頭。

　　陳飛揚一怔，觀察身邊的人，果然他們的新軍裝上，濺上了紫色的污漬－－當然他自己也是一樣。

　　「就這個……」

　　質疑的幾個人無奈地悶住，低頭嘀咕。

　　這裡教官說了算，他說這個要扣分，那就只能扣分。

　　「第三。」

　　事情還沒完，霍教官冷冷地舉起了第三根手指，「我在十秒鐘之前，就已經說過，沒有人可以質疑我的決定，所以你們四個，還有那個，」他再一次指了指陳飛揚，「都再扣十分，接下來一星期，還要負責打掃營地的廁所。」

　　為什麼？

　　陳飛揚都差點脫口而出，但他還是忍住了。

　　他鎮靜地點了點頭。

　　在營地，沒有新兵能夠質疑霍教官的決定。

teae

第八十一章 勇往直前

    「希望與勝利！」

    「這是最後一批了吧？」

    「所有的新人都到位了，這一期訓練營的新兵不少，各位教官要辛苦了！」

    當載滿了新兵的大巴緩緩駛入營地的時候，哨兵向他們招手，呼喝口令，低下頭私下交流。↖

    貧瘠的土地上建設著佔地廣大的圓形建築。在教官的帶領下，新來的人魚貫走入自己的分配到的房間，得到十分鐘的時間來整理東西和喘口氣，然後就要立刻集中，開始當天的訓練。

    陳飛揚分配在一樓，是十人同居的上下鋪宿舍，他的床位靠最外面，其餘九張床也已經有了主人，綠色的背包和被子整整齊齊地碼在一角。

    「條件還不錯啊。」

    比想像中的軍隊營房要干淨和明亮得多，儘管窗外刮著不停的颶風，捲起漫天風沙，但室內的隔音效果不錯，關上窗戶就只能聽到細細的呼聲，就像是有人在打鼾一樣。

    陳飛揚把背包放在床上，拿起枕頭邊的一本綠皮手冊，細心的翻看起來。

    「風暴行星基地守則。」

    在一開始就在這麼醒目的地方放上守則，絕對有深意。

    陳飛揚相信教官們大慈大悲給的十分鐘，也絕對不是為了讓你有時間整理、休息或是上廁所，而是為了給你一點時間讓你能夠讀完這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他沒有浪費哪怕一秒鐘的時間。

    陳飛揚的室友陸續走了進來，他們大概還有許多人未曾進入狀態，或是在聊天，或是在收拾東西，也有人急急忙忙去了廁所，還沒有人來得及打招呼。

    只有陳飛揚一個人在研讀守則。

    「原來分數就是貨幣的樣子。」

    陳飛揚苦笑，發現自己已經成了窮光蛋，「每一位新兵，起始分數為二十分，可以用分數來兌換食物、資源、材料和特權，沒有積分，沒有食物。」

    天色已經黃昏，也就是說他今天晚上注定是要餓肚子了。

    「訓練優異、完成任務或是破紀錄，可以有積分獎勵。」

    手冊中很負責任地寫明了各種可以獲取積分的辦法，當然，更多的是扣除積分的懲罰。

    「一旦進入負分狀態，新兵就等於處於留基地察看處分中，一旦犯錯，教官隨時可以將你開除。」

    陳飛揚迅速地翻完了手冊，皺了皺眉頭。

    「那麼說，也就意味著，如果有足夠的積分，就算是犯錯，也可以通過扣分的方式抵消……」

    「那就可以做很多事了。」

    陳飛揚的目光一閃，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唧－－唧唧－－」

    急促的鳴笛聲響起，集合，開始了。

    陳飛揚拉開房門，小跑著奔了出去，他身後的室友們發出怪叫聲，更有人提著褲子從廁所裡面衝了出來，大概是連屁股都沒來得及擦。

    一片混亂。

    陳飛揚是第一個衝到操場中央的，他敏銳地找到了霍教官，迅速地站到了他面前。

    霍教官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並未開口。

    本隊的新兵們陸續到齊，排在陳飛揚的右側和身後，自覺地站成了三排。

    在戰爭的陰影下，這些少年基本的素質還是有的。

    「一群蠢貨！」

    霍教官卻是冷著臉怒罵，「你們太慢了！」

    他們這一支新兵中隊與其它隊伍相比，並不出色，但也沒有落後太多，以集合速度來排序的話，大約是處在中游位置。

    但肯定遠遠沒有達到教官的預期。

    新兵們垂頭喪氣。

    「今天開始例行訓練，不過在此之前，先進行體能測試。」

    霍教官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在陳飛揚身上掃過。

    「體能測試的話，我應該有優勢。」

    陳飛揚微微點了點頭，這一批少年的素質不差，但是能夠達到十星圓滿的人肯定不多，他在飛星城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與這一批少年相比，至少也應該是最出色的那一部分。

    「徒步行軍，穿越九十四號隕石坑，總路程一百四十公里，地圖馬上會發到你們手上。」

    霍教官的話音剛落，底下立刻傳來了一片嗡嗡聲。

    「一百四十公里？」

    「這是要到天亮嗎？」

    「這裡的重力可比太空城要高兩倍！」

    在場的新兵都是七星以上的武者，行進速度和能力遠超普通人，保持體能穩步前進的話，一百四十公里大約需要一兩個小時，到天亮當然是誇張，但是以暴風星惡劣的自然條件，加上1.5g的重力，這種速度幾乎不可能達到，這絕對是一場艱苦的行軍。

    「這裡晚飯最晚的時間是八點，所以請在三個小時之內完成，否則你們可能趕不上晚餐了。」

    霍教官冷冷地瞧著他們，這引起了更大的喧嘩。

    陳飛揚挺進一步，敬了個禮，從霍教官手中接過地圖和行囊，轉身就走。

    命令就是命令，絕無討價還價的餘地！

    －－這一條，在守則上寫得非常明確。

    「這傢伙就比你們聰明，在這種時候爭論，無非是浪費自己的時間。」霍教官冷笑著，眾人這才如夢初醒一般，魚貫上前，領了地圖，沿著規定的路線前進。

    風沙漫天！

    陳飛揚第一個離開了基地，按照地圖的指示，前方就是九十四號隕石坑，但只有一片黃茫茫的塵霧，其它什麼都看不見。

    「根據地圖左轉。」

    他在腦中已經過了一遍路線，在這昏暗的環境之下，雙目放著微光，能夠勉強辨認環境，確定自己的位置－－這是十星武者內外圓滿，五感加強的體現，雖然比不上氣關武者運用真氣，洞若觀火的能力，卻也對他有極大的幫助。

    「從這兒，這兒，再到那兒……」

    找到了幾個可以確定自己所在位置，考察路線有沒有偏移的標誌點之後，陳飛揚毫不猶豫地向前走去。

    踏進茫茫的霧霾之中！

    在他出發後不久，漸漸有人跟上，一開始三五人，後來更多，最後，是一大群猶猶豫豫，皺著眉頭卻又無奈的新兵。

    當考驗來臨的時候，無論你是勇敢面對，還是縮頭躲避，卻是無論如何終究躲不過的。

    －－那麼，不如選擇勇往直前！

teae

第八十二章 預感！

    在訓練營地的監控室裡面，一群教官愜意地喝著茶，一邊瞧著監視器，一邊聊天。

    「又是老一套，你們還不膩？」

    「這次又要賭哪個新兵能完成任務？」

    「你們真是欺負人，暴風星的環境這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哪裡受得了？讓他們三個小時在野外行進一百四十公里，還要通過三道難關，怎麼可能？」

    「他們注定是趕不上晚飯了！」

    教官們哄笑著，這是對新兵的見面禮，讓他們真正明白這個行星上的險惡，一茬一茬都已經習慣了。

    霍教官卻沒有加入眾人的聊天，他一直都盯著監視屏。

    代表著他中隊成員陳飛揚的紅點，行進最快，遙遙領先於其他人。

    「這小子……」

    他摩挲著手指頭，口中嘖嘖有聲。

    「嘿！你們看，那個十星的小子有可能完成任務啊！」別的教官把頭湊了過來，瞧見這景象，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

    「真的假的？」

    一群教官盯著監視屏，一起發出驚呼。

    「這小子的行進速度，居然達到了每小時100公里！」

    「這體能消耗不是很大嗎？他是第一次來暴風星吧？」

    「真不愧是十六歲就踏足十星圓滿的武者，了不起呢！」

    霍教官看到這群人都靠了過來，皺了皺眉頭，收斂笑容，頓時表情又變得嚴肅而凶惡，「這有什麼了不起，只是開頭罷了！等他到了第一關風愁峽再說吧，哼！」

    ***

    第一段的行程，並沒有給陳飛揚造成太大的壓力。

    「雖然重力是飛星城的兩倍，氣流也對行動造成了阻礙，但只要集中注意力，保持身體的重心，分配好體能，按照這個速度前進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還可以繼續加速！」

    陳飛揚看了看計速器和指南針，如果能夠保持一百公里的時速，那在八點之前趕回基地就毫無問題，他並沒有急於加速，而是保留著體能準備應對可能的變化。

    －－他才不相信，所謂體能測試，只有這麼簡單的花招。

    「那些教官，不可能給這麼簡單的任務。」

    對於別人來說，重力和氣流或許能夠形成阻礙，但是對於他，或者類似赤狂一樣突破人體第一極限，達到九星的武者，就足以應對大部分的情況，完成任務並不困難。

    雖然陳飛揚到這裡只是第一天，但是仔細閱讀了守則之後，他已經很明確這個基地的原則。

    極限！

    「既然要追求戮神，那就必須得將人逼到極限才行！」

    他抬頭向前望去，隱隱能夠看到道路兩邊峭拔的高峰。

    前面，就是地圖上標註的風愁峽了。

    「峽谷……這種地形很容易形成混亂的氣流，只怕這裡才是考驗！」

    耳邊嗚嗚的風聲更強了些，簡直如同尖刀一般，身體每一個動作，都被劇烈的氣流所牽引，只要有一條腿抬起，整個軀幹就抑制不住地開始打轉，要用極大的腰腹力量才能夠抗衡。

    「照這樣看，走到峽谷正前方的時候，前進的力量與風力幾乎抵消，跨前一步，就會被逼退兩步，這可不好辦了……」

    陳飛揚面色肅然，在峽谷混亂的颶風漩渦面前，暫時地停下了腳步。

    ***

    「他停下來了！」

    「很聰明啊，在沒有看清之前，連試都沒試一下！」

    「是膽子小吧！正常人看見那種可怕的漩渦，都起碼會考慮一下安全問題。」

    教官們都關注著陳飛揚的動向，他們小聲議論著。

    風愁峽的颶風，能夠把普通人撕成碎片。就算是武者也很難抗衡這種可怕的風力，不超過七星的話，很容易就丟了性命；即使是超過七星，也不能保證自己在這種漩渦之中不受傷！

    「我看他還是會走正常的選擇，繞路。」

    一個高壯的教官調出了地圖，如果選擇繞過風愁峽，首先要翻過外側的高山，然後沿著山嶺外圍轉一個大圈－－大概總路程會多出一百公里，但即使這樣，也總比無法到達終點來得好。

    「如果他做出這個選擇，加快速度的話，還是有機會能夠完成任務的。」

    有人計算了一下時間，再考慮到陳飛揚的潛力，他如果全速發揮，或許還能夠在八點之前趕回來。

    「那他就得盡快做決斷了！他停在風愁峽之前太久了！」

    「已經五分鐘了，他原本的優勢在浪費！」

    幾個教官嘆息著，為陳飛揚惋惜。即使有實力，但如果看不清形勢，猶豫不決，無法迅速做決定的話，也無法成為一個優秀的軍人。

    霍教官的眼眸之中，卻隱現一道精光，彷彿帶著期待與希冀。

    「有人追上e99409了！」

    「不止一個！」

    雖然陳飛揚有提前起步和速度上的優勢，但是在風愁峽之前的耽擱實在是致命的，在這幾分鐘裡面，他後面的人漸漸追了上來。

    正如陳飛揚所料，赤狂就在其中。

    武者九星，達到人體第一極限之後，力量、速度和體質已經無甚差別，他比之陳飛揚，也不過落後些微一線而已。

    「除了赤狂以外，同樣達到第一極限的新兵不少啊。」

    陳飛揚注意到了從身邊過去的那些人，微微點了點頭。

    這批新兵的素質果然高，居然有這麼多達到第一極限的年輕人！

    「他們全都毫不猶豫，都選擇了繞路呢！」

    在看到凶險的狂暴氣流漩渦之後，所有人都第一時間做出了選擇，他們並沒有像陳飛揚一樣停下來等待和觀察－－除了赤狂以外。他瞧見陳飛揚之後，略皺了皺眉頭，似乎是想要停下來。但他最終還是對著陳飛揚嚴肅地搖了搖頭，比了比手指，走了另一條路。

    「老霍，你這個十星小子落後了啊！這樣不行啊！」

    教官們嘆氣著搖頭。

    大好形勢，毀於一旦，就算他這時候迷途知返，開始選擇繞路，但連第一都未必能夠保證，完成任務的希望就更是渺茫。

    「早就說他沒什麼用。」

    霍教官嘴裡這麼說，目光卻還是牢牢地盯著監視屏。他總覺得，陳飛揚或許會做出什麼令他們這些教官，全都大跌眼鏡的事。

    他有這種預感。

teae

第八十三章 破紀錄！

    陳飛揚仍然在等，甚至閉上了眼睛，伸出雙手，感受著風力。

    充滿暴虐與憤怒的強大破壞力。

    「既然是作為新兵訓練的任務，就一定有通過的方法……」陳飛揚沉思著，守則之中寫得非常明白，至少在訓練期間，教官絕對不會下達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做不到，只能說明你能力不足。

    「新兵之中，不可能有氣關高手，我就是能力的上限，我一定有辦法通過這風愁峽谷！」

    「對了！」

    他的手指，敏銳地感覺到了風的一絲變化，陡然睜眼，瞳孔中射出精光，毫不猶豫地趨身向前！

    「他進去了！」

    「這小子牛逼啊！」

    「救護隊準備！救護隊準備！」

    莽莽撞撞闖入風愁峽的年輕人並不是沒有，畢竟對於年輕人來說，勇氣往往大於智慧，有時候僅僅是為了賭一口氣，就會進入無法預測的危險地帶。

    救護隊，當然是要準備好的。

    「不……」

    霍教官盯著屏幕，瞧著代表陳飛揚那個紅點的行進速度，突然間笑了。

    「我覺得，不需要救護隊了。」

    他指了指監視屏，眉目之間驕傲之色一現即隱。

    陳飛揚行進的速度，很快。

    非常快。

    風，就像是給他插上了翅膀，讓他現在的時速超過了每小時150公里！他張開雙臂，能夠感覺得到風在他後背上巨大的推力，就像是多裝了一個發動機一樣！

    「沒錯！只要能夠找準風的軌跡，那這可怕的風力，就不是你的阻礙，而是你的助力！」

    在面臨困境的時候，不要害怕，要看看阻力來自何方，或許－－你完全可以借用它的力量！

    －－這是師父很早就教過他的道理。

    陳飛揚一直牢記在心。

    「這個速度！他找到了辦法！」

    「天才啊！看了五分鐘，就看明白複雜的風向變化！」

    「我簡直懷疑這小子是不是親爹在我們戮神部隊基地待過！」

    教官們笑罵，認真地為陳飛揚的成功而鼓掌。

    在如同漩渦一般的亂流之中，找到方向，並巧妙的加以利用！

    做到一點，真的很不容易。

    讓身體跟上風的變化，就可以快速地通過風愁峽，大概只需要幾分鐘而已－－就算加上陳飛揚思考的時間，也要比繞路那些新兵節省一個多小時！

    「這小子完成任務是穩穩的了，大概會打破最近幾年的紀錄。」

    已經有好事的教官打開了歷年新兵的訓練記錄，最近五期之中，最快完成的新兵用時兩小時三十四分，陳飛揚很有希望打破這個紀錄。

    「一定能打破了，畢竟已經十幾年沒有人能夠通過風愁峽了，那個兩小時三十四分的小子，我記得是天生體格和速度超人一籌吧？」

    「嗯，e99409破兩個半小時壓力不大。」

    教官們看著手錶，估算時間。

    「算不了什麼……」霍教官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有第二關鐵岩壁呢，說不定他在那兒耽擱掉了？」

    環九十四號隕石坑行進一週，對新兵來說有三大難關。

    第一就是狂風呼嘯的風愁峽；

    第二，則是難以攀緣的鐵岩壁。

    這是受到隕石衝擊而產生的絕壁，與一般的山峰不同，儘管經過千萬年風化之後，仍然保持著近乎九十度的垂直直角。

    對於武者來說，平常情況之下攀登這種峭壁難度不算太高，但是在暴風星劇烈的橫風影響之下，缺乏工具的他們很難在空中保持平衡，翻過鐵岩壁，平均下來都要耽擱一兩個小時左右。

    「這裡應該就是第二道難關了吧？」

    陳飛揚抵達了鐵岩壁。

    在行進的過程中他一點兒都沒閒著，但凡能夠騰出手來，他都在研究著地圖。

    鐵岩壁肯定是這趟任務之中第二道難關，但陳飛揚親眼瞧見的時候，也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風沙偶然散開，可以瞧見這高聳的峭壁上亮晶晶的反光，整個壁面，被風沙打磨的無比光滑，就像是一面鏡子，也像是金屬一樣散發著光澤。

    「怪不得叫鐵岩壁，看上去就像是一道鐵牆！」

    陳飛揚走到跟前，伸手摸了摸，只覺得滑不留手，仔細看去，整個岩壁幾乎全都沒有借力之處！

    「這就是考校硬功夫了。」

    陳飛揚點了點頭，知道這裡沒有取巧的餘地，伸手一指點出，與岩壁接觸，借力向上翻折！

    「可惜了，如果能夠習得鋼臂神抓或者渦輪增壓掌，攀緣這鐵岩壁就會輕鬆許多，如今就看我的控制力了！」

    鋼臂神抓凌厲凶橫，渦輪增壓掌力道無窮，無論是用神抓摳住岩壁，還是逆運掌力吸住懸崖，都是很好的攀緣過關方法，可惜師父給秘笈是在登機之前不久，陳飛揚縱然天資驚人，卻實在還沒來得及瀏覽一遍，當然也未曾學會。

    如今，他只能用磁力指的巧勁，配合三步歸元法的身法，在鐵岩壁上縱躍翻飛，就像是一隻狂風中的蝴蝶一般。

    「這小子，在這種時候還顧得上耍帥？」

    「這手指力和身法可漂亮啊！至少是秘傳級別的絕學，關鍵是他用的行雲流水，真了不起！」

    「小小年紀就是十星，天才果然就是天才！」

    陳飛揚不得已退而求其次的選擇，落在圍觀的教官眼中，就是這小子死也不忘耍帥的證明，誰攀爬鐵岩壁不是兢兢業業咬牙切齒？這小子倒好，輕鬆自在，意態瀟灑，他以為是在基地的舞會上摟著女兵跳舞？

    「哼！花架子！」

    霍教官更是沉下臉來，叱喝了一聲。

    「花架子不假，不過他的速度可不慢。」

    又有教官在對比速度，「這小子用指力攀岩，一氣呵成，毫無停留，甚至連落腳點都不用找，翻著觔斗就往上去了。他這速度在這十年之中，也可以排得到前三！」

    「這麼快？」

    教官們驚詫了，十年中前三可不是普通的概念，能夠以這個速度通過鐵岩壁的，以後在戮神基地之中也都是被期待的新星，陳飛揚之前還有通過風愁峽的記錄，再加上這快速通過鐵岩壁，那可基本上穩坐這十年新兵第一人的位置了！

    「照這麼來看，他最後的紀錄，應該能夠逼近兩小時！」

    「最近三十年，有人能夠打破兩小時的紀錄嗎？」

    教官們興奮起來，互相追問著。

teae

第八十四章 繼續破紀錄！

    在鐵岩壁的高處，陳飛揚的身子就像是一片枯葉，在風中瑟瑟發抖，只有磁力指若有若無的吸力，讓他跟這峭壁不至於斷了聯繫。

    他的身體像是陀螺一樣旋轉，每轉一圈，就提升一個身為，就像是一個翻轉的木偶。

    「前！雖千萬人吾往矣！」

    「磁力如蛛絲，密佈天地間……」

    陳飛揚反覆運用著三步歸元法與磁力指的奧妙，在這極端的環境之下，彷彿又有所領悟。

    他的指力吞吐不定，雖然微弱，卻總是讓他能夠勾連住岩壁。即使偶然被風吹開，那中間的聯繫也像是一條長長的蛛絲一般，讓他不至於離開岩壁太遠，反而藉著風力，甩上去一個台階。

    三步歸元法的前中後變化，他更是得心應手，信步而行，如履平地！

    「到了！」

    翻過最後一個觔斗，陳飛揚雙腳穩穩落在鐵岩壁的巔峰。

    在他身後，狂風呼嘯。

    在他面前，日光萬道！

    鐵岩壁的高度，甚至已經超出了氣流最狂暴的大氣底層，已經在雲端之上！

    在這裡，氣流相對平靜，終於可以看清楚暴風星的太陽，昏黃的天空之中時不時有爆裂的火花，但大體來說，還能算是平靜。橙色的太陽懸掛在西方，雖然已經是夕陽，卻依然充滿著活力，腳下的雲層，彷彿如同沸騰的岩漿一般，咕嚕嚕冒著氣泡，也發出可怕的吼聲。

    「這樣的奇景，只有自然才能看得到吧？」

    陳飛揚心曠神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太空城中，有很多美好的景色，四季常駐，就像是他與桑語兒曾經一起看過的公園的櫻花，而在行星上，櫻花只開一季。

    「但是……卻無此等壯麗！」

    只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能夠創造出無法想像的奇景！陳飛揚長笑一聲，只覺得心胸壯闊，對世界對未來對武道的認識，彷彿都更深了一層。他微微點頭，腳下一蹬，向著前方飛奔！

    「七分鐘。」

    「翻越鐵岩壁，他只用了七分鐘！」

    「這不是十年前三，是第一！第一！」

    教官們飛速地翻著表格，「不僅僅是十年之間的第一，最近三十年，好像也沒有人達到過這個速度！」

    「真是了不起啊！」

    教官都瘋狂了。

    十分鐘過風愁峽，七分鐘過鐵岩壁，照這個速度下去，陳飛揚突破兩個小時，根本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如果他能夠順利通過無盡浮沙，那麼他大概能夠追上四十年前那位！」

    不用再往前翻記錄了。

    四十年前，有一位天才曾經創造過百年的紀錄，他以一小時三十七分完成了新兵的環九十四號隕石坑之旅，也是從來沒有人能夠想像超越的可怕成績。

    「四十年前那位……」

    教官們的臉上陡然都出現了奇怪的神色，一時間有了一陣沉默。

    「等等……他前半段的行程低於四十五分鐘，也就是說……」有個教官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拍腦袋，「他要跟四十年前那位一樣，遇到無盡浮沙之中的考驗？」

    刷！

    霍教官猛地站了起來，瞳孔放大，面色猙獰！

    「那個考驗……」

    教官們面面相覷，露出了擔憂之色。

    有的時候，行進的太快，也不見得是好事。如果陳飛揚能夠稍微再慢一點，那麼憑他的本事，肯定能夠順利地通過無盡浮沙，非常完美地完成新兵第一個訓練任務。但是……他在四十五分鐘之內就通過了風愁峽和鐵岩壁，滿足了一個戮神部隊新兵最高絕密等級考驗的條件！

    那個考驗……

    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夠做到的！

    即使是四十年前那位，雖然他創造了這個紀錄，但也因為這個考驗，而被打入另冊，以至於最後被戮神部隊開除！

    「這個小子……」

    教官們已經無暇再去關注其他還在繞路跋涉的可憐新兵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再陳飛揚身上。

    陳飛揚穩步前進著。

    在他心目之中，並沒有什麼紀錄、考驗或是其它，他只是做自己應該做的事。

    儘可能，最快，最好地完成任務。

    他的腳下忽然一軟，細若浮沫的黃沙，蓋過了他的腳背。

    「無盡浮沙……」

    這是新兵任務的第三關，地圖上也標註得很清楚。

    這是一片可怕的流沙，吞噬著所有的生命。即使是擁有強大能力的武者，走在上面的時候也要萬分小心，只要使力不當，就很有可能沉下去，再也不見天日。

    「不過只要聚力於腳底，珍重呼吸，就不會落入陷阱，只是不能走得太快。」

    陳飛揚微閉雙目，小心翼翼地伸出右腳，踩在浮沙之上，大約陷入了半寸左右。

    「力道還是不純！」

    他嘆氣搖了搖頭，左腳跟上，同樣是陷入半寸。

    理論上來說，武者達到體關極限，對自己身體每一部分的掌控都細緻入微，可以踩水而行。這個境界的最強者，可以在水面上行走，不濕鞋背。陳飛揚也曾經試過，踏水而行的時候，還是會淹沒到腳踝左右，如今在這浮沙之上，情形也是差不了太多。

    「說明即使是體關，還有進步的空間。」

    陳飛揚並不為之氣餒，他一步一個腳印，沿著漫漫浮沙前行。雖然還不能做到完美，但每一步，他都在更加努力，希望能夠讓腳印變得更淺一些，力道更加純一些。

    不斷努力的人，是最可怕的，他們終將獲得凡人無法想像的成功！

    「他已經進入了無盡浮沙。」

    「目前的行進速度很穩定。」

    教官們盯著監視屏，竊竊私語。

    「那個考驗，在他再走進一點的時候，就會激活了吧！」

    「說實在的那個考驗的原理，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是全息投影技術？還是真人？」

    「那怎麼可能？要是真人的話，肯定得通過基地，沒有這個安排啊……」

    「可是投影也不對啊！」

    教官們本身也很好奇，因為跟四十年前那位天才一樣，這個考驗本身也是一個無法解釋的奇蹟。至少，以這些軍官的級別，還沒有資格知道真相。

    「來了！」

    隨著陳飛揚進入到無盡浮沙大約三分之一的距離，監視屏終於出現了變化，教官們屏住了呼吸，一起起身！

teae

第八十五章 智勇兼備

    陳飛揚的腳步穩健。

    他能夠感覺得出自己的進步，別人將這無盡浮沙看成一道難關，他卻更願意把它理解成是一次修煉的機會。

    人生之中的種種挫折，種種磨難，如果換一個角度來看，就是讓你更加優秀的契機。

    「足不沾沙，踏水而行，完成這次任務之後，還可以多加苦練。」

    在無盡浮沙行進的過程之中，他隱隱覺得自己三步歸元法又有突破的跡象。

    如今神機九法秘傳之中，陳飛揚最早得到的三步歸元法修煉的等級是最高的，已經踏足第五重，稱得上精熟入微。這武學再往上提升兩重，就能進入大成境界，發揮出更全面的威力。

    「武學之道，一至三重為小成，四至六重為入微，七至九重為大成，十重可稱圓滿。我現在古劍十九式第九重，粒子振動劍波第三重，磁力指第二重，躍遷飛刀才第一重，元元劍經上古九式也不過才第二重，在戰鬥中可用的入微武學太少，必須得盡快努力才行！」

    古劍十九式雖然已經近乎圓滿，但是畢竟是基礎武學；除了注重防守和閃避的三步歸元法以外，陳飛揚還沒有一門高級武學能夠突破第四重的門檻，這也就意味著他的進攻手段略顯貧乏。

    「一刻也不能放鬆！」

    別人在這麼年輕就有這樣的成績，或許只會覺得驕傲；但陳飛揚卻是冷靜地看待自己的不足。

    「每一道難關，都是讓我們知道自己需要補足什麼，加油！」

    他深吸了一口氣，腳步漸漸加快。

    太陽已經快落山了，原本就昏暗的光線，更是顯出一種神秘的幽藍之色。

    風聲凌厲，好似淒慘的呼叫。

    「救……救人哪……」

    「唔？」

    陳飛揚豎起耳朵，彷彿真的在風聲之中聽到了呼救。

    「無盡浮沙之中，怎麼會有人？」

    這是他第一個疑問。

    首先不可能是新兵同伴，陳飛揚一馬當先，遙遙領先於其他人，沒有人可以在他之前進入無盡浮沙－－如果真的有人能夠比陳飛揚更快，那憑著他的本事，沒有理由會在無盡浮沙之中遇險；

    「也不可能是教官或者老兵。」

    他們第一不會無緣無故來此，二來同樣是實力足夠應付。

    「難道是平民？」

    暴風星上，確實有少數的平民聚居點，他們世世代代在這惡劣的行星環境下生活，在風暴略微平靜的一些角落耕種，勉強得到可以餬口的糧食。

    「但是平民聚居點距離部隊基地非常遙遠，應該不會到這裡來啊？」

    戮神部隊訓練基地的位置，大概處於暴風行星的北極圈內位置；而平民聚居點的緯度都在南北迴歸線以內，這種氣候才能夠讓普通人勉強生存。

    基地離最近的村落，大概都有五千公里以上的距離，平民沒事絕不會跑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

    陳飛揚的腦中迅速思索分析著，根據守則，作為戮神部隊的軍人，在這種情況之下不可能袖手旁觀。只要行有餘力，他一定要去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皺了皺了眉頭，略微調整了方向，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飛奔而去。

    「他過去了。」

    教官們注意到了陳飛揚方向的偏移，終於憋不住換了一口氣。

    霍教官兩手都捏著一把汗，胡亂地抹臉。

    這小子……到底能不能夠通過這無法想像的嚴苛考驗？

    陳飛揚小心翼翼地前進，充滿了戒備。

    勇敢而謹慎，這是強者所應該具備的品格。

    「救命啊！」

    隨著距離的拉近，呼救聲更加清晰了。

    一個白髮老人，下半身陷在沙地之中，揮舞著長長的木質手杖，神情狼狽地呼喊。

    他的臉上滿是深陷的皺紋，身軀佝僂，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年紀。

    陳飛揚停住了腳步。

    他並沒有急於救人－－流沙造成的危險是緩慢的，他有時間進行判斷和思考。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陳飛揚首先提出了問題。

    「第一步合格了……」

    霍教官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這一個考驗充滿了陷阱。善良而愚昧的人可能不顧一切的救人；怯懦而自私的人可能當場就掉頭離去－－這本身就意味著考驗失敗。

    在有時間進行考慮的時候，請一定要冷靜思考。

    「這一步還不算難。」

    教官們捫心自問，只要能夠有正確的心性和立場，還有足夠的判斷力，就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

    「後面才麻煩。」

    儘管大多數人都看過四十年前的記錄，但是如果是他們自己遇到這樣的考驗，也未必就能做出正確的解答。

    －－事實上他們到現在還不能確定，最後的正解到底應該是什麼。

    「少年！快來救救我！」

    白髮老人瞧見陳飛揚的出現，欣喜若狂，聲嘶力竭地喊叫著。

    「我是這個星球上的居民，只是為了尋找礦藏才迷失在這可怕的地方，請你拉我一把！」

    「居民？」

    陳飛揚皺了皺眉頭。看白髮老人的模樣，確實是平民裝扮，但他怎麼會背井離鄉在這危險的行星上長途跋涉？

    「你屬於那個自治領？哪個村？」

    他問了第二個問題。

    「e99409不可能掌握暴風行星上人類聚居點的資料，對方即使是撒謊騙他，他也無法辨別。」

    「這個問題只是心理性的嗎？」

    「他必須用最短時間確認對方的身份。」

    教官們饒有興致地討論著，陳飛揚剛剛抵達暴風星，相關資料不可能看過。那他詢問這個問題，是慣性使然，還是有明確的目的性呢？

    「尊敬的士兵，我屬於泰坦自治領石沙村，我叫做貝爾。」

    老人不慌不忙地回答。

    「謊言！」

    「暴風星沒有泰坦自治領。」

    「但這個資料e99409不知道……他是沒辦法判斷……」

    教官們借助記憶和資料庫，能夠很輕易地判別出老人的謊言，但是陳飛揚他……

    「你在說謊。」

    陳飛揚斬釘截鐵搖了搖頭。

    「老先生，如果你不跟我說真話，不讓我瞭解真實情況，我是不可能出手救你的。」

    他認真地低下了頭瞧著老人，「這是我們部隊的規定。」

teae

第八十六章 教科書一般的應對！

    「他怎麼知道的？」

    「難道這小子居然在登陸暴風星之前，就查閱過資料？」

    「不可能！這行星的資料是軍方絕密，他在加入戮神部隊之前，根本不可能查到！」

    教官們驚呼起來，他們驚訝於陳飛揚的反應，不明白他到底怎麼看破對方的謊言。

    「這小子是在使詐……」

    霍教官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苦笑著抓了抓不多的頭髮，「沒想到看上去這麼老實的小子，耍起詐來跟真的一樣！」

    陳飛揚確實是在耍詐。

    他當然不知道這個行星上是否真的有泰坦自治領和石沙村，也不知道這老頭兒是否真的是屬於這個村落，他要看的，只是老人在一剎那中的反應。

    如果說謊者想不到自己會被揭破，就不可避免地會有瞬時反應。

    果然老人的瞳孔收縮了0.1秒鐘，雖然立刻就開始補救，但這0.1秒鐘的異樣，已經被陳飛揚捕捉住了。

    「請說真話。」

    陳飛揚靜靜地等待著，「否則的話，我只能用暴力的手段讓你完全沒有任何抵抗力，然後再採取解救行動。」

    這聽起來有些殘暴，但卻是最好的應對。

    「這小子……到現在為止的反應簡直就跟教科書一樣！」

    教官們全都嘖嘖稱奇。

    對一個新兵來說，有如此正確的反應簡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他應該一開始就看了放在床上的守則，而且短短十分鐘之內，都背下來了。」

    即使是戮神部隊的老兵，到目前為止能夠做的，也就是跟陳飛揚一樣。

    鑑別對方的身份，採取正確的措施。

    「到目前為止，也是跟四十年前那位一樣啊……」

    有一位教官幽幽嘆息，一下子讓眾人都沉默下來。

    霍教官握緊了拳頭。

    ***

    無盡浮沙之中！

    「說出你的身份！」

    陳飛揚看了看手錶，他擁有的時間並不多。

    老人的面色慘白，終於嘆了口氣，雙手垂下，「好吧，睿智的小子，我雖然知道你剛才是在耍詐，但是第一句謊言被你拆穿之後，我再說謊也無濟於事。」

    他將手杖刺入浮沙之中。

    「我的的確確是本行星的居民，只是並不屬於什麼泰坦自治領石沙村，而是屬於九破山赤焰洞－－」

    「我是－－妖族。」

    「什麼？」陳飛揚心中吃驚非小，但臉上表情卻紋絲不動。

    妖族？

    暴風星上，竟然有妖族的存在？

    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人類和妖族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很多年，雙方是不共戴天的死敵。無論是妖族遇上人類，還是人類遇上妖族，第一反應就是戰鬥和殺戮，沒有回轉的餘地。

    根據守則，在戮神部隊訓練基地遇上妖族，只有兩個選擇：生擒完全控制，然後交由基地進行拷問，瞭解其目的和動向；或者，格殺勿論！

    －－這種情況之下，戮神部隊訓練基地居然還能夠允許暴風星上存在妖族，本身就很奇怪。

    「我是衰弱的狐妖，能力只是魅惑人類，對於你們這些強大的武者全無作用。你完全可以救我，然後將我交給基地！」

    老人瞧見陳飛揚低頭沉吟，害怕他翻臉下殺手，趕緊大叫。

    「最好的結果，應該是將這老傢伙押回基地吧？」

    「這裡需要自信和力量。」

    「其實不顧而去是不是也是一種辦法？」

    教官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四十年前那位選擇了救人，但是卻沒有抵擋住妖族的誘惑；陳飛揚會如何選擇？

    「根據訓練基地條例，我要將你押送回基地。」

    陳飛揚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我會救起你，不過該做的措施，一點兒都不會少。」

    他手指點出，只聽嗤嗤聲響，老人渾身上下的關節都被封住，而額頭的一點，更是讓他完全失去了知覺。

    「一樣的選擇，一樣的手段！」

    教官們沸騰了。

    到現在為止，陳飛揚的選擇跟那位天才是一模一樣的，他對自己的力量有充足的自信，也顯現了足夠的謹慎。

    「非常漂亮的行動。」

    「我怎麼想也不覺得有更好的選擇。」

    「不顧而去，或者當場擊殺算是一個選擇，但是肯定不算通過考驗。」

    即使最挑剔的教官，也沒辦法在這種時候挑出錯誤。

    「可是……這可不是好兆頭啊……」

    霍教官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真正的考驗，到現在才開始。

    陳飛揚單手提起了那老狐妖，感覺輕飄飄的幾乎沒什麼重量，他點一點頭，幾乎沒有停頓地向前飛奔。

    耽擱了幾分鐘，不至於影響他完成任務，但作為戮神部隊的成員，就應該追求極限。陳飛揚也想看看，最後他能用多少時間，完成新兵訓練的第一個任務。

    從他離開訓練基地開始，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他能打破那位的紀錄嗎？」

    「他能同時完成考驗嗎？」

    教官們抱著疑問，更是無法將視線從陳飛揚的背影上離開。

    「喂！」

    走到半路，陳飛揚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個聲音。面色一凜，滑步側轉，回頭看去，只見狐妖的虛影飄飄蕩蕩地出現在背後，當下毫不猶豫地一劍斬去！

    嗤！

    狐妖猝不及防，這一劍斬下了他的腦袋，虛影在風中晃了晃，頓時消散無蹤。

    「好快的劍！」

    「乾淨利落！」

    教官們又是一致稱讚。

    陳飛揚瞧了瞧手中如同木偶一般的狐妖軀體，皺了皺眉頭。如果狐妖有他所無法預料的化身手段，無法完全束縛他的自由，讓他沒有絲毫抵抗力的話，那就只能將其斬殺了！

    「慢……慢著！」

    狐妖的虛影狼狽地重新凝聚，只是比剛才小了一號，他雙手亂搖，跪在地上搖尾乞憐。

    「我這是狐火化身，沒有任何攻擊力，也不能離開本體太遠，請……請不要再殺我了！」

    「我完全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要活命而已！」

    他臉上露出了畏懼的神情，仆倒在地上，「只要你饒過我一命，哪怕是將我交給基地，我也願意將一切都獻給你！」

    「我……我有暴風星最大的秘密！」

    「我能讓你成為，超越一切的強者！」

teae

第八十七章 你應該慶幸遇上了我！

    「超越一切的……強者？」

    在這個紛亂的世界之中，很少有人能夠抵禦這樣的誘惑。就像是在一個平凡俗世之中，世人很難抵禦權力或是黃金的閃光。

    在這浩瀚星河，擁有力量，就幾乎等於擁有一切。

    「但就算是這樣……也得有人信這狐妖的話啊！」

    「四十年前那位，怎麼會這麼輕信？」

    教官們嘀嘀咕咕，當初那位考驗失敗的後半程完全是絕密，即使他們也只瞭解一鱗半爪。

    唰！

    陳飛揚根本沒說話，他的回答是劍。

    一劍再度斬斷了狐妖虛影的頭顱。

    「如果有這種東西，你又怎會陷入這種困境？又何必要告訴我？」

    陳飛揚現在覺得這狐妖是刻意設置的考驗了。

    但邏輯和故事實在太牽強，陳飛揚不覺得有任何人會上當。

    「我會將你帶回基地，如果你有這種可以使人變強的東西，交給人類，一定會留下你的性命。再警告你一次，請不要再出現了！」

    「等……等一下！」

    狐妖狼狽地再度現身，身形又少了一圈！

    「你……你或許不相信我，但是我可以……先把東西交給你！」

    唰！

    他的話還沒說完，陳飛揚的劍又到了，狐妖哀鳴一聲，化為烏有－－短時間之內，沒有再出現。

    「老實了嗎？」

    陳飛揚收劍回鞘。

    突然面色微變。

    他的口袋之中，多了一件東西，帶著磅礡的力量。

    「這是……」

    陳飛揚插手入口袋，捏住了那一塊東西，硬硬的，表面光滑而冰涼，像是一塊水晶或是玉石。當他的手指與這東西觸碰的時候，陡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洶湧而來，耳邊彷彿湧起天翻地覆的呼嘯！

    「咦！監視屏怎麼了！」

    「沒有信號了！」

    「怎麼可能？鏈接衛星！切換攝像頭！切換攝像頭！」

    監控室中，所有面對陳飛揚的監視屏幕，忽然一剎那間丟失了信號，白色的雪花佈滿屏幕，閃動不已。

    －－任何攝像頭只要朝向陳飛揚的方向，立刻就會沒有影像，而其它位置卻完全正常！

    只有主監控屏上的紅色光點依然在閃爍，代表在這一片迷霧之中，陳飛揚依然存活。

    「怎麼……可能？」

    霍教官的面色冰冷，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利用衛星網來偵測新兵訓練的情況，幾乎不可能有死角，更不可能在一瞬間全部丟失信號。

    無盡浮沙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四十年前，也是這樣嗎？」

    教官面面相覷。

    「但是……為什麼？」

    這丟失監視影像，難道也是考驗本身的一部分？

    四十年前的具體記錄同樣是絕密，他們不知道當時到底情況如何，是不是也和今天一樣。

    「搞這麼大的陣仗……」一個教官嘆息著，偶開著玩笑，「難道那狐妖還真的有什麼寶貝，不能讓我們看見？」

    所有的教官陡然頓住，回頭瞧著他，霍教官的眼皮抽動，瞳孔收縮。

    「難道說……」

    「真相是……」

    「那狐妖說的話，根本就是真的，否則四十年前那位，又怎麼會上當？」

    教官們陡然想通了，心中震駭，對視著說不出話來。

    如果不是真實的東西，就不可能產生真實的誘惑。沒有實實在在的好處放在眼前，只有愚人才會上當；但當真正的寶物放在面前的時候，就算是智者，也難免會因此而失神。

    四十年前那位天才的智慧、力量都遠在普通人之上，他沒有能夠通過考驗，必然有原因。

    陳飛揚握著一塊蔚藍色的晶石。

    他身周的風突然停止了，甚至頭頂的天空都變得一片澄明。

    「這是……」

    蔚藍色的晶石之中，彷彿蘊藏著颶風的力量，在其中旋轉不停，讓人目眩。

    「這是風暴之眼的碎片，是暴風星氣候異常的根源。」

    狐妖探出頭來，一臉的自豪，「我們的家族世世代代在研究這個，到我這一輩上，終於得到了結果。」

    「妖族得到風暴之眼，可以升級自己的妖核，一舉突破階級－－一顆行星的力量本源，足以讓他不斷提升，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升級到妖王甚至妖神的級別，也不是沒有機會！」

    妖王等於心關高手，而妖神，則等於神關強者！

    「而人類，也同樣可以借用風暴之眼的力量，提升自身，還有那可怕的戰甲……」

    「他可以讓你成為聖者，也可以讓你的戰甲不斷提升，最後成為真正的法寶！」

    狐妖的言語之中，充滿了誘惑力。

    「心關強者……妖王？妖神？法寶？」

    即使是心胸遼闊，志向遠大的陳飛揚，也暫時沒有想過那麼遙遠的將來。他只是一步一個腳印地想要成為傳奇，第一步是突破氣關，真正擁有使用戰甲的權利。

    狐妖所說的一切，是夢想之中才會想到的名詞。

    「風暴之眼碎片現世，在這個星球上將會屏蔽一切監視。只要你將我放走，就沒有人知道你得到了這件東西，你可以佔為己有……」

    狐妖巧舌如簧。

    唰！

    陳飛揚一劍將狐妖虛影斬破，搖了搖頭，提起狐妖的軀殼，沉靜地繼續往前走去。

    「你應該慶幸遇上了我。」

    「如果真的貪圖這風暴之眼的力量，那第一件事，當然是從你口中挖出所有的資料，然後滅口。」

    陳飛揚握住風暴之眼的碎片，感悟著其中駁雜而強大的力量，微微搖了搖頭。

    他相信狐妖說的並不是謊言。

    僅僅一小片碎片，就蘊含著恐怖的氣息，如果完整的風暴之眼，或許確實能夠如狐妖所說，將妖族進化成妖王、妖神，讓人類成為聖者，讓戰甲無限進階。

    但是，這力量卻並不屬於自己。

    「人類可以渴求力量，但必須成為力量的主人，而不是它的奴隸。」

    陳飛揚輕鬆地將風暴之眼碎片一拋一接，彷彿手裡握著的並不是充滿力量的寶石，而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你這……傢伙……」

    狐妖虛影從軀殼之中探出頭，嘴角卻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呼嘯風聲再起！

    風沙漫天，陳飛揚的腳步卻更加堅定。

    常人甚至於強者難以作出的抉擇，他幾乎不需要思考就能選定！

    「出來了！信號又有了！」

    與此同時，監控室中的影像終於又回來了。所有的教官緊張地擠在一片小屏幕前，卻只瞧著陳飛揚信步而行，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teae

第八十八章 遙遙領先的第一！

    砰－－

    正在教官們驚愕不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監控室的大門突然打開了，一群身著軍裝，肩配槍形肩章的軍官呼啦啦走了進來。

    「內務部憲兵隊林孝義少校，根據特例情況第一條第三款規定，暫時接管戮神部隊暴風行星訓練基地，請各單位配合！」

    為首的軍官面色嚴肅，向諸位教官亮出了軍令。

    他是個頭髮烏黑，面龐堅毅的年輕人，眼中閃著冷漠的光芒，看起來很不好打交道。

    「憲兵隊……」

    教官們皺起眉頭，所有的軍人都對內務部和憲兵隊抱著深深的厭惡。

    「戮神部隊有特殊保護條例，行動不受內務部干涉。」

    有教官提出了異議。

    戮神部隊是特殊的，它當初建設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打破一切規則，當然不會受內務部的閒氣。

    「一般情況下是這樣沒錯。」林孝義少校點了點頭，「但是基於條例規定的特殊情況出現，我們必須進行接管。」

    他指了指屏幕上提著狐妖，穩步前行的陳飛揚。

    「這個人，激活了第七號遠古考驗。他的一切情況，現在屬於絕密，請諸位務必保密！否則，軍法論處！」

    林少校的口氣森嚴。

    教官們發出刻意壓抑的驚呼聲。

    遠古考驗！這個名詞震懾了所有人的耳朵。

    林少年滿意地瞧著眾人的服從，露出了笑容，就像是寒冰在暖陽下開始融化，「不過，其它一切不變，毋須擔心。接下來，我們先來歡慶一個紀錄的誕生吧！」

    香檳送了上來。

    雖然不能讓新兵知曉，但這種程度的破紀錄，絕對值得秘密慶祝。

    霍教官一仰脖子，咧開嘴笑著，喝乾了杯中酒。

    ***

    陳飛揚踏進基地的時候，定時器停止在一小時二十九分三十六秒！

    「一個半小時！」

    「在通過考驗的同時，他仍然打破了紀錄！」

    「環九十四號坑只用一個半小時，這應該是再也不可能被打破的紀錄了吧？」

    教官們強忍著激動，表面上卻不稍假辭色。

    「好吧，你別的不行，跑路倒是挺快的！這有助於你在戰場上保住性命！」霍教官的歡迎詞是冷冷的，他上下打量陳飛揚，「把那狐妖交給刑訊隊審問，你因為第一個完成任務，獲得二十積分獎勵，之前打掃廁所的處罰暫時取消。不過你別以為就能溜出我的手掌了，以後注意點！解散！」

    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有士兵走過來，架著狐妖離去。

    「還有這東西。」

    陳飛揚伸出手，將風暴之眼的碎片送到霍教官面前。

    霍教官冷冷地掃了那玩意兒一眼，抬頭，像看白痴一樣瞧著陳飛揚，「小子，我奉勸你在基地裡面趕緊放棄這種撿漂亮石頭的愛好，否則的話，你的室友會把你當成一個基佬！還有，別再把這種東西送到我鼻子底下！再有一次，我會打得你媽都不認識你，明白了沒有？」

    「可是這東西是……」陳飛揚有點發愣。

    「我說瞭解散！」霍教官咆哮起來。

    「是，教官！」

    陳飛揚敬了個禮，莫名其妙地拿著風暴之眼的碎片，轉身離去。

    瞎子都能感覺到這石頭當中蘊含的可怕力量；難道霍教官真把它當成一塊普通的石頭？

    他疑惑難解。

    ***

    在陳飛揚進入基地一個小時之後，陸陸續續有新兵開始回來了。

    最快的一個是兩小時四十七分，來自洪炎城的天才火傲城。他生長的環境本身就比較惡劣，相對來說更能夠適應暴風星的氣候。

    「哈！我是第一！」

    瞧見基地門口空蕩蕩的，火傲城得意洋洋。

    「還不到八點，我完成了任務！」

    他回頭看了一眼，零零散散有幾個人跟在他身後不遠處，但想要追上他也已經不可能了。

    「那小子是九星吧？」

    「快十星了。」

    教官們瞧了瞧，對能夠在三小時內完成任務的傢伙也算是比較滿意。在火傲城身後，大約還有十來人也能卡在三小時的門檻進入基地。

    「這一批新兵的素質不錯。比上次好。」

    看到火傲城走到面前，他的教官點了點頭，「小子，你還不錯，第二個完成了任務，給你十分獎勵，現在去吃飯吧！解散！」

    「第……第二個？」

    火傲城熾熱的情緒就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他不敢置信地向前方和左右望去，卻是連一個鬼影都見不到。

    「為……為什麼我是第二？那第一的人呢？」

    他鼓起勇氣向教官詢問。

    「白痴！」教官把眼睛一瞪，「人家已經吃完飯洗了澡回宿舍休息了！還要在這裡等你們這些弱雞嗎？」

    「什麼？」

    火傲城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怎……怎麼可能？」

    「我一路上就沒有瞧見有人在我前面，怎麼可能領先我這麼多？這不科學，不科學！」

    居然已經吃飯洗澡睡覺，那這傢伙，到底領先了他多少？火傲城完全不敢相信。

    「教官，我能問一下，這位第一的同學叫什麼名字？還有，他領先了我們多少時間？」

    赤狂走了上來，他落後火傲城並不算太遠，聽到教官的話，心中震駭，卻隱隱有了預感。他抿緊了嘴唇，挑起兩道濃眉，向他的教官詢問。

    「哼，想知道對手的情況？不錯，保持這種鬥志吧！雖然對方現在遠遠地超過你，但只要努力訓練，並不是沒有反超的機會！」

    教官懶洋洋地敲著手中的記事板，「反正每一個人的訓練記錄，第二天都可以查詢到，我可以提前告訴你們。」

    「這一次新兵任務的第一，是來自飛星城的e99409陳飛揚，他的成績是一小時二十九分三十六秒。」

    「你們好好加油幹掉他吧！」

    競爭，是促使新人進步的良藥。

    「果然是他。」

    赤狂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

    是……那個傢伙。

    沒想到九人擂台之後短短的時間，陳飛揚居然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在擂台上，如果他不穿戰甲，赤狂自忖跟他相差還不算太遠，但這時候，卻已經被遠遠甩開。

    「必須要加倍努力才行啊！」赤狂下定了決心。

    「什……麼？」聽到這個成績，不熟悉陳飛揚的火傲城反應卻要劇烈得多，他眼中噴出嫉妒的怒火，拚命地搖著腦袋。

    怎麼……可能？

    這個愛出風頭的混蛋遙遙領先了他一個多小時，這讓他第二的成績不但不是光榮，簡直變成了恥辱！

    「混蛋啊！我要干掉他！」

    火傲城的咆哮，響徹基地。

    而與此同時，陳飛揚卻是躺在宿舍的床上，瞧著手中的風暴之眼碎片，默默沉思。

    蔚藍色的晶石在黑暗中上下拋動，帶起有韻律的光弧。

teae

第八十九章 特權賬號！

    「風暴的力量。」

    陳飛揚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相信任何一個教官也應該能夠感應其中蘊含的力量。關於狐妖對風暴之眼的說法，他也原原本本報告了，但似乎霍教官並不在意的樣子。

    「難道這本來就是任務的一部分？」

    戮神部隊基地中滿是秘密，對新兵的態度更是奉行神秘主義，似乎是為了讓他們感覺敬畏。

    「雖然狐妖說這東西能夠讓人變得更加強大，但也看不出來怎麼用，去資料室查一下吧。」

    陳飛揚起身－－到現在同宿舍的夥伴們還沒有回來，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抵達，既然這樣，在熄燈之前，完全可以使用基地的附屬設施。

    訓練室、對抗室、資料室、醫療室……

    戮神基地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

    「平面圖在守則的最後一頁，我已經記下來了。」

    成為十星武者之後，五感敏銳，腦部也比一般人活躍許多。陳飛揚本來天賦就很好，記憶力驚人，現在更是擁有印刷式的機械記憶能力，這一張平面圖清晰地烙印在他腦海之中。

    雖然基地廣大，但對陳飛揚來說，卻顯得很是熟稔。

    他熟門熟路地繞過圓形走廊，從左側的電梯上了二樓，穿過兩道門，進了資料室。

    這時候是晚飯後的休息時間，資料室中人數不少，不過新兵就只有他一個。

    「e99409，你的用戶等級為【新兵】，您僅擁有一級權限，請確認。」

    陳飛揚選擇了一個**的終端，戴上頭盔，熟悉的機械電子音開始響起。

    「唔……」

    和當初在神機學院的時候一樣，一級權限，只能瀏覽密級為一星級以下的通用資料，不能修改、存儲、記錄，也無法發言。而新兵的每一次操作，都會被完全監控。

    「能像神機學院那樣，擁有神教授這樣的賬號就好了。」

    陳飛揚笑了笑，守則中，巧妙的利用規則漏洞不但不會受到懲罰，反而會得到鼓勵。如果他真的有類似神教授權限的賬號，那麼在訓練基地的日子就會好過得多。

    「風暴之眼。」

    他輸入了搜索關鍵詞。

    很快出現了幾篇無關的資料和文章，在最底下標註為「絕密」的一篇《風暴之眼碎片研究》引起了陳飛揚的興趣，但是點進去的時候，卻出現了拒絕訪問的提示。

    「對不起，您的權限不足，不能查看相關資料，請問是否要改變登陸賬號？」

    電子音的提示很貼心。

    有的時候教官會用學生的賬號登陸查看，他們需要真正查閱資料的時候，可以切換回自己的賬號。

    「權限不足啊……」

    陳飛揚嘆了口氣，看到提示輸入的登錄框，忽然抱著試一試的心情，鍵入了一串字符。

    「嘀－－嘀－－」

    「密碼校驗中－－」

    「身份確認中－－」

    「咦？」

    陳飛揚自己都嚇了一跳，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四下無人，這才定了定神。他隨手輸入的，是神教授的登錄賬號和密碼－－這在神機學院之中可以使用，難道說……在戮神部隊訓練基地，也能用？

    登陸界面遲滯了許久許久，隨後一個歡快的稚嫩女聲電子音陡然響起，語調之中，充滿了興奮。

    「歡迎您回來！神將軍！」

    「很久不見了，神將軍！」

    第二句話打招呼的方式，簡直就像是遇到了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這是……」

    陳飛揚撓了撓頭，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您是神將軍賬號的繼承者嗎？」稚嫩的女聲大概分辨出這個少年與記憶中的不同，語氣略略低沉了些，彷彿稍有失望，「阿碧絲為您服務。」

    「阿碧絲？」

    「我是戮神部隊的人工智能系統，這是我的名字。您擁有神將軍的權限，我會單獨為您服務。您剛剛查詢的風暴之眼資料，我已經將整個宇宙之中相關的資料都分類整理好傳輸過來，您可以隨時查閱。」

    「整個……宇宙？」

    「確切的說，是以神核星係為中心的四百個星系團，有一些偏遠星系的廣域網鏈接不穩定，我的檢索還未完成，如果有需要的話，在六百個標準秒單位中我會為您將資料的完整性提升到98%以上……」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也沒這個必要。」

    陳飛揚連忙搖手，「阿碧絲，對不起，這個賬號是我無意登錄的，我想我不應該擁有這麼高的權限……」

    單獨服務的人工智能，全宇宙的搜索範圍，這是何等龐大的資源？

    就算是神機學院這樣的單位，都不可能擁有單獨的人工智能，整個飛星城也沒有。事實上現代科學的發展已經證明了，真正的人工智能必須出現在大範圍的廣域網絡之中，以天文數字般巨量的終端為神經節點，才有可能模擬出類似人類的思考模式。

    也就是說，任何一個真正的人工智能，都至少是以星系團為單位。

    而戮神部隊的人工智能阿碧絲，聽她的口氣，簡直就是整個人類宇宙的終端都是她的神經節點，這才會有如此擬人化的表現－－戮神部隊的權限之高，讓陳飛揚驚詫，而這種資源從天上掉在頭上，陳飛揚也不敢輕易接受。

    「噗嗤！」

    阿碧絲笑了，「少年，你很有趣。」

    在顯示屏上，出現了一個亞麻色頭髮的小姑娘圖像，她扭動著身軀，聳了聳肩膀。

    「神將軍賬號的保密性極高，你既然獲得了這個賬號，那你就是神將軍的繼承人，你當然有資格接受我的服務。」

    「你放心，這種服務只會在我為聯合政府和星河防衛軍總部處理戰略任務的閒暇計算時間進行，你不用擔心對我的使用對宇宙或者人類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另外，我也只能給你提供權限和資料，不能為你輔助計算和決策……」

    阿碧絲的口氣很輕鬆，「因為神將軍的權限，本身也是偷來的。」

    「聯合政府……與星河防衛軍總部……」

    陳飛揚這才發現阿碧絲的級別比他想像中還要更高。

    好在，她說閒暇時候的計算，聽起來至少有些安慰。

    「好了，如果你沒有別的指令，我要去運算星核新武器的大範圍試驗結果了，請好好閱讀那些資料……另外請注意，你能夠使用神將軍賬號與我溝通之事，請務必保密！否則的話，你大概會被認定是竊取軍方絕密情報和攻擊中樞系統的危險罪犯，直接扔到灰燼星過一輩子。」

    阿碧絲的口氣嚴厲，一點兒都不像在開玩笑。

    哢。

    屏幕閃過一道白光，她的形象消失無蹤，只留下她幫助下載傳輸的大量資料文檔。

    「這個……」

    陳飛揚覺得如夢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