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白】星河夢想《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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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我的底牌，傳奇起始！

    「什麼？」

    赤狂的眉頭皺得更緊，他深深地嘆了口氣，臉上露出憂愁而遺憾的神色。

    「好吧，陳飛揚，下一刀，我會全力以赴，用出我赤家祖傳秘法烈陽狂刀第三式，赤日焚野！」

    「配合斬皇刀的力量，這一刀就算是十星圓滿，真氣初生之人都無法抵擋，陳飛揚，你千萬不要勉強！」

    「我的勝利並不光榮，你的失敗也絕不算是恥辱。」

    因為神兵出世，陳飛揚才無奈敗北的話，這本身就值得稱頌了。

    「千萬千萬不要勉強。」

    赤狂深吸了一口氣，斬皇刀在空中一抖，帶出熾熱金黃的火光！

    「哇！」

    「先天傳承武道烈陽狂刀第三式！他就算不用斬皇刀，這一刀也很可怕！」

    「陳飛揚，快躲開吧！」

    「你能做到這一步，我們已經非常感激了！」

    神機學院中的女生們忍不住哭泣高喊，望著陳飛揚在擂台上傲然而立的身影，早就忘了他是受人鄙夷的旁聽生，只覺得芳心可可，一發不可收拾。

    「陳飛揚！」

    謝浪捏緊了拳頭，跪倒在擂台之下，死命地支撐身體，臉色慘白。

    擂台之上，火光流轉！

    就像是被火焰籠罩了一般，氣溫急劇地上升，空氣波動扭曲，就連擂台上的兩個人，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赤！」

    赤狂舉刀，斬皇刀四周，充滿了紅蓮一般的火焰，彷彿要焚燒一切！

    「日！」

    刀已經舉到最高處，綻放出熾烈的光芒，大部分人都無法直視，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日上中天，刀勢已成！

    「焚！」

    隨著赤狂的叱喝聲，他的刀和他的身周範圍，都燃燒起熾熱的火焰，熊熊而起，發出劈啪聲響，威風凜凜。

    「野！」

    火焰分為八道，在空中幻化出火龍形狀，張牙舞爪，盤旋飛舞，在剎那之間，吞沒了整座擂台！

    「陳飛揚！」

    「陳飛揚！」

    老師和學生全都驚呼起來，就連念無邪和王司令都緊張地站起身來，王司令身旁的楊教授更是大急，一把攥住了自己的白髮。

    面對那熾熱的刀光——他們沒有看見陳飛揚後退的身影。

    「難道說……他真的不肯退，真的要硬抗這赤日焚野？」

    「他會死的！」

    「陳飛揚！」

    尖叫聲四起，甚至已經有許多人開始哭泣。

    只有沈正我穩坐不動。

    他的眼鏡片上倒映著熊熊之火，在火光之中，一個深邃的黑影，正在慢慢站起。

    「終於……要出來了嗎？」

    沈正我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

    嗤嗤嗤嗤嗤嗤嗤！

    在烈火燃燒的中央，八道火龍急速流轉，在其中反覆沖刷，原本陳飛揚站立的地方，已經成了一團火海，就算是一個鐵人站在那裡，這時候也已經熔化成了鐵汁！

    「陳飛揚！」

    赤狂沉痛地怒吼著，他用斬皇刀只是為了勝利，並不是為了殺人。

    ——殺死這麼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簡直是對人類的犯罪。

    他緊緊地握住刀柄，手背上青筋凸起。

    「叫我……有什麼事嗎？」

    火海中央，本應該不會再有生命氣息的地方，突然傳來了悠悠的回音，聲音並不高，卻是壓倒了一切嘈雜與驚呼。

    「那是……」

    「陳飛揚？」

    「他沒有死嗎？」

    學生們又驚又喜地驚叫著。

    沈正我帶著微笑。

    念無邪驚愕難當。

    王司令目瞪口呆。

    謝浪淚眼婆娑。

    冰女動容。

    石榴翻起了白眼。

    赤狂握刀的手，不住顫抖。

    他們一起像傻了一樣，靜靜地瞧著包裹擂台中央的火焰，像門簾一樣兩邊分開，現出一個高大魁梧的黑影。

    羽翼張開，鋒芒畢露；

    雙目如電，閃爍光芒；

    胸口漩渦，旋轉如星雲；

    肩上倒刺，直插向雲霄！

    「戰……戰甲！」

    「是戰甲！」

    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響起，聲浪幾乎要將整個大擂台掀翻。

    而站在王司令身邊，滿頭白髮的楊教授，卻是要比任何人都更為驚愕，他的右手緊緊抓住心口，雙目之中閃爍著喜悅與不敢置信的光芒！

    「黑龍戰甲！」

    擂台之上，現身的正是黑龍戰甲！

    陳飛揚披掛著戰甲，傲然站在斬皇刀神兵面前，承受這熾熱火焰的攻擊，身上卻是毫髮無傷，就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是一階s級的戰甲，是戰甲測試平台中不敗的神話！

    「……黑龍，按照你的設計，也做了最後一點改動哦，好好使用他，讓他變得更強，就像你一樣！」

    桑語兒的聲音，依然縈繞耳邊。

    最後一點改動。

    陳飛揚與吉米發條橘子一戰之後，靈機一動得到的靈感，一個小小的設計改變，對玄秘圖的極限運用！

    「可以讓這戰甲，降低到十星標準！」

    「也就是說，即使沒有突破氣關，也能夠使用戰甲！」

    這是革命性的變化，這是不可思議的成果！

    楊教授熱淚盈眶。

    他苦苦追尋億萬光年，當這神話玄幻一般的黑龍戰甲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心臟幾乎要崩碎，但歡喜，卻讓他不會死去！

    「怎麼……可能？」

    念無邪已經傻了！

    「他只是一個體關武者！就算他突破到了十星圓滿吧！怎麼可能可以使用戰甲！」

    「這……這是假的吧！」

    他瘋狂地吼著，口吐白沫，旁觀的人大概都會覺得這位院長已經神智不太清醒。

    「天哪，我看見什麼？」

    「戰甲！是那頭戰甲！」

    「對！就是在三院格鬥賽當中一挑十的那頭戰甲！」

    「原來，原來白行就是陳飛揚嗎？」

    「那時候他就為我們學院奪得了桂冠！」

    眼尖的學生早已經認了出來，這頭黑龍戰甲的瀟灑風姿，當時就有不少人錄像，對那位神秘的白行充滿了羨慕，當真的黑龍戰甲出現在現實之中的時候，他們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時的感受！

    「天賦絕倫陳飛揚，憑著自己的努力，十六歲就踏入十星的武者！」

    沈正我遠遠地眺望著，臉上帶著笑容，「——與十星體關武者就可以使用的黑龍戰甲。」

    「這就是傳奇的起始！」

    「從今天開始，你們要給這個星河，帶來多少的驚喜呢？」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上閃過的寒芒，就像是夏日的陽光一樣，讓人無法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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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名動星河

    擂台上！

    赤狂抱著斬皇刀。

    胸膛不住起伏。

    剛剛的烈陽狂刀第三式，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這也是他對對手表示的尊重，但在陳飛揚披掛戰甲這個可怕的事實面前，他所有的努力，都變成了徒勞。

    「戰甲……嗎？」

    他的瞳孔之中，充滿了黑色戰甲的影子，這種巨大的壓迫感，讓他身軀搖晃，幾乎站立不穩！

    「反對！」

    這時候念無邪突然清醒過來，他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我們九人擂台之中，什麼時候可以說用戰甲了？這不符合規矩！」

    「要取消這小子的資格！」

    雖然同樣為戰甲所震驚，但念無邪第一反應是他的理念和翰林學院的利益，就算這個小子勢不可擋，但是在兩院合併的事件之中，他必須掌握主動權。

    「也沒有規定不能使用戰甲。」

    王司令毫不客氣地反駁了他，他眼中閃著精光，一個體關武者使用戰甲，這件事有多大影響，作為在軍方混了這麼多年的要塞司令，他當然知道輕重，也當然毫不猶豫地站到了陳飛揚也就是神機學院一方。

    而且九人擂台，確實沒有規定不能使用戰甲。

    學生當中，根本沒有人能夠突破氣關，更不要提達到十三星的最低標準，這種規定毫無意義。

    「再說，既然你的學生可以使用神兵，那神機學院的學生，當然也可以使用戰甲。」

    王司令攤了攤手，「你的學生也可以用，只要他有本事。」

    念無邪臉色發青，光頭泛紅，呼哧呼哧穿著粗氣，終於還是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既然赤狂用了神兵，這場戰鬥本來就不公平；那也就不能怪別人使用戰甲了。

    「赤狂，剛才你說的話，我必須還給你了。」

    陳飛揚站在原地，沉靜而肅穆，他淡然開口。

    「你認輸吧。」

    就算是手中有神兵，但是一個區區的九星武者，面對能夠幾十倍出力的戰甲，根本就如同是螻蟻一般，陳飛揚現在隨隨便便舉手投足，都有幾十噸的力量，可以超越剛才他全力一擊的赤日焚野。

    這一架，還有什麼打頭？

    赤狂卻笑了。

    「戰甲……嗎？」

    他揚起了頭，臉上帶著憧憬的微笑，盯著魁梧的黑龍戰甲，眼中射出興奮的光芒。

    赤狂已經算很高了，大概有一米九幾，但黑龍戰甲雖然只是一階戰甲，但也高達兩米六，他就算是仰著頭，看得也比較出力。

    「想不到居然有機會，在沒有披掛戰甲的情況之下，向戰甲砍出一刀呢！」

    他躍躍欲試，握緊了刀柄，根本沒有退縮的意思。

    「如果因為對手的強大，就輕易放棄戰鬥，那還算是什麼武者！」

    「陳飛揚，就算你有戰甲，你也要接我這一刀！」

    他朗聲大笑，豪氣干雲！剛才陳飛揚的話，幾乎是原封不動地從他口中說出！

    「好！」

    陳飛揚豎起了大拇指。

    「赤狂，你果然有武者的意氣，沒錯，面對強敵，連一刀都不敢砍出的話，那算是什麼英雄，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出刀！」

    「來吧！」

    他攤開手，黑色的鱗甲在燈光下閃爍。

    他就這麼隨隨便便的站著，並沒有擺出防禦的態勢。

    「吼！」

    赤狂大吼一聲，興奮地高高躍起，沒有再賣弄什麼花俏，長刀高舉，如雷霆一般劈下！

    刀光如匹練！

    在斬皇刀的增幅之下，刀光如龍，彷彿連大地都能劈成兩半。

    但陳飛揚只是微笑著，默默地屈起一根手指——

    ——彈！

    輕輕一彈，就像是彈去衣袖上的一粒塵屑，或是飯桌上的蒼蠅，手指一彈，刀光消散！

    赤狂倒飛而出，砰然撞在牆壁上，軟軟滑倒，人事不省！

    「赤狂！」

    念無邪目眥盡裂，飛奔而下，一把抱住了赤狂，老淚縱橫。

    「呃……」

    陳飛揚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力度沒掌握好……」

    他看到念無邪死了兒子一般的淚眼，趕緊安慰，「沒事的，我只用了三分力……他只是暈過去了，很快就會醒的。」

    吼！

    陳飛揚話音未落，整個擂台，就已經被山呼海嘯淹沒，學生們瘋狂一般發出尖叫——老師們同樣也是如此，甚至比那些年輕人還要不堪。

    就連最老的楊教授，也是興奮地垂著胸膛，仰天長笑！

    「瘋了……沒見識。」

    沈正我皺了皺眉頭，微笑拂衣。

    ***

    「出現體關武者可以使用的戰甲！」

    「只須十星，就能驅動戰甲！」

    「偉大的技術成就，出自一個普通學生之手？」

    「陳飛揚是何許人也？」

    「楊教授獨家採訪稱陳姓學生的設計，或將改變整個人類世界！」

    幾乎是在半日之中，整個宇宙都沸騰起來。

    陳飛揚的設計轟動了。

    他出名了。

    這幾個小時之中，宇宙廣域網端口裡面傳達的全是他的訊息，各大媒體的頭版，也全是他與黑龍戰甲的照片。

    在戰甲虛擬測試平台上的視頻記錄也被人翻了出來，有心人幾乎是一幀一幀地解析著視屏，反饋所有的數據，讓人瞠目結舌於黑龍戰甲的進步與獨特設計。

    「陳飛揚出身在一個普通家庭，父母很早就在一次地方性的保衛戰中去世，與姐姐相依為命……」

    「他自小成績優異，十三歲以飛星城最高分考入神機學院，雖然在神機學院中是旁聽生，但從成績記錄來看，他一直是第一！」

    「他的武道是從哪裡學來的？他的戰甲設計又是怎麼可以做到這種程度的？」

    電視、電腦、報紙、閱讀欄，各種媒體都在瘋狂地轉載著陳飛揚的消息，有真有假，甚至有人刻意造謠，弄得撲朔迷離。

    「有人說陳飛揚是一位聖者的私生子！」

    「他爸爸在銀河系中央一顆恆星上苦修……」

    「放屁！聖者就能上恆星？那是人神吧？」

    「有人說陳飛揚是個不良少年，平時就糾合一群非主流同伴買賣神仙粉，還欺男霸女，有很多不良行徑……」

    這篇報導還配上了陳飛揚笑著與一個穿著鼻環的胖子並肩而行的照片，顯得很有真實感。

    「全是謠言！」無辜躺槍的常寬吐著唾沫大罵。

    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攪動著星雲的漩渦，整個星河，都為這個少年而牽動心弦。

    在星河的彼端，一個荒涼冰冷的行星上。

    一個女孩兒看著這些無稽的消息，甜甜的笑了。

    她白皙頎長的手指在陳飛揚這三個字上反覆劃過，輕輕地咬住了嘴唇。

    「傳奇……開始了嗎？」

    「我在星河的另一端，也將會……一直看到你的名字了嗎？」

    照片上，黑髮的少年神情沉靜，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和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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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未來

    「你是早就知道陳飛揚的存在，還只是碰巧把他挖了出來？」

    病房之中，因為過於激動而不得不再度入院檢查的楊教授揪著沈正我，非要問個究竟。

    「僥倖。」

    沈正我面無表情，「我始終認為他只不過是個旁聽生而已。」

    「放屁！」

    楊教授踹了他一腳，翻了個白眼，難得的爆了粗口。

    「老三，你年紀大了，翅膀硬了，花花心思也真多，敢在大師兄面前弄鬼，我不知道你搞的什麼花樣……」

    他頓了一頓，表情柔和下來，目光熱切。

    「……不管怎麼樣，你終究還是把這個陳飛揚給拋了出來，他這體關戰甲，將會改變整個世界，我會把他帶回高級戰甲學院，讓他將黑龍戰甲再度改良，到時候，整個戰爭形式就都不一樣了！」

    人類與妖族的戰爭，在宇宙各處綿延。

    想要對妖族形成優勢，必須是戰甲機動部隊，而要穿上戰甲，原本至少也得是十三星以上的氣關高手。

    ——就算星河廣大，人口繁多，能夠突破氣關，順利地提升到十三星評價的武者，終究還是少數中的少數。

    而一旦使用戰甲的下限能夠降低到十星，人類強大的戰甲部隊，幾乎瞬間就可以擴大十倍百倍！

    這場戰爭，將會一舉扭轉！

    「你們的人不是已經拿走了黑龍戰甲的設計資料嗎，憑著戰甲高級學院那些傢伙，應該很快就能拿出結果吧？」

    沈正我聳了聳肩膀，「陳飛揚也不一定要去神核星系。」

    「嗯？」

    楊教授怔了怔，「他的設計，他的大腦，就是人類的瑰寶，你的意思是還不想讓他去？」

    神核星系戰甲高級學院，那是戰甲機械師夢寐以求的地方，許多人為了去戰甲高級學院深造，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而神機學院出一個破格招錄的學生，即使是沈正我也應該與有榮焉，怎麼他好像還很不願意的樣子。

    「嗯，他不過是個旁聽生嘛。」

    沈正我搖了搖頭，「再說，他好像也不僅僅是機械師，他更喜歡打架的樣子。」

    陳飛揚不僅僅是天才的機械師，同樣也是一個天才的武者。

    十六歲，沒有任何身體改造，沒有先天傳承武道的基因，居然已經突破了人類第一極限，踏入十星圓滿境界，此時他已經與天地一起呼吸，隨著時間的流逝，丹田之中就會慢慢自行產生真氣，當真氣的量達到一定限度，他就自然而然地突破氣關！

    這絕對算得上是天才。

    只是這種天才，被他機械戰甲的天才掩蓋了光芒而已。

    「這樣的人，上前線未免太可惜了吧，萬一有什麼意外……」

    楊教授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他可不願意自己看中的學生，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

    不過他也清楚，沈正我的口氣雖然故意顯得有些不屑，但或許講的是陳飛揚真正的內心願望。

    「沒有危險，又怎麼會有傳奇呢。」

    沈正我笑了笑，又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大師兄，從昨天那個高光時刻開始，他的命運，就無法由你來掌握了，就算你想要將他帶回神核星系，大概也會有很多人不同意……」

    他的話中似有深意。

    「很多人不同意？」

    楊教授一頭霧水。

    沈正我搖著頭，拉開了房門，「大師兄，你始終是個單純的學者，你回去吧，戰甲高級學院需要你。」

    「至於陳飛揚——」

    沈正我攤了攤手，「他有自己的命運。」

    ***

    陳飛揚住在月王城五星級酒店最高級的套房中。

    這是軍方安排的。

    擂台賽一玩，王司令就客客氣氣地發出了邀請，陳飛揚略一思索就同意了，他知道已經處於風口浪尖，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只是打了個電話向姐姐通報情況，就從容自如地在王司令的帶領之下入住酒店。

    黑龍戰甲的設計資料，他也第一時間交了出去。

    當然軍方和科學界會為此付給他巨額的代價，這是楊教授與王司令一再保證過的，陳飛揚也並不怎麼在乎。

    「本來就不可能保密的。」

    既然在擂台上決定使用黑龍，那也就絕不可能將這設計繼續保密下去。

    事實上……刨除玄秘圖，黑龍的能量輸出裝置有極大的價值，激活裝置雖然能夠降低星級，但不可能單獨實現這麼大幅度地降低能量閾值，而玄秘圖，只有桑語兒交給他的這一副。

    茫茫宇宙，找不到第二件。

    「想要複製黑龍這個奇蹟，並不容易。」

    陳飛揚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望著遠處的碧藍海灘，輕輕嘆氣。

    黑龍經過桑語兒最後的改造，跟以前也有些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同之處，陳飛揚說不出來。

    但他有一種很明確的感覺，這一件戰甲——以後將只能由他一個人使用。

    「叮咚！」

    悅耳的門鈴聲響起，「陳先生，您的午餐來了。」

    服務員在門外輕聲開口。

    「請進來吧。」

    陳飛揚點了點頭，坐到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悅耳的音樂聲響起。

    服務員刷卡進了門，送上一個碩大的銀盤，放在陳飛揚面前。

    「陳先生，您要的營養餐一號到九號，都齊了。」

    美麗的服務員不時偷瞄著這個俊俏的年輕人，如今各大媒體已經傳遍了，她當然認得陳飛揚，心中卻很疑惑，為什麼在什麼美味佳餚都有的五星級酒店，這個年輕人卻還是要選擇營養餐。

    「謝謝。」

    陳飛揚微笑點頭，揭開蓋子，從九個方塊之中隨意挑選了一塊，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滋味還是那個滋味。

    但卻與以前再不相同。

    歡喜、苦澀、微笑、淚水、熱情、冷漠、回憶、夢想……

    種種味道雜陳在一處，讓人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陳飛揚閉上了眼睛，他走到大大的落地窗邊，感受著溫暖陽光灼熱眼皮。

    「開始了。」

    他在心裡，輕聲地對自己說。

    「對了，陳先生，軍方代表已經到了樓下，他們說等你吃完飯，在會議室見面。」

    服務員好奇陳飛揚的舉動，但也不敢多問，只是轉達訊息。

    「知道了。」

    陳飛揚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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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一級星河勛章

    酒店的會議室。

    白板上的投影反覆播放著陳飛揚在九人擂台上的表現，赤日焚野的火光之中，黑龍戰甲從容而立，就像是神祇一般威嚴。

    「這小子，還真像模像樣的！」

    一個白頭髮的老將軍嘿然笑著，他個子矮小，有一個紅通通的酒糟鼻子，看上去就像是個市井中最普通的糟老頭，但肩上的三顆金星卻說明了他的功績和實力。

    「首長，陳飛揚來了。」

    他身邊一個戴眼鏡秘書模樣的年輕人接了個電話，點點頭，輕聲在老將軍耳邊說了一句，起身繞過長長的會議桌，拉開了大門。

    陳飛揚就站在門口。

    他穿著白色的襯衫，面容沉靜，雖然只有十六歲，卻從容而老成，鎮靜而平淡，一點兒都沒有平常少年的浮躁。

    「陳同學，歡迎！歡迎！」老將軍眼睛一亮，哈哈笑著站起身來，迎上前握住了陳飛揚的手，「我是聯合星系軍區指揮部的許定，小同學，你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啊！」

    老將軍的手粗礫如砂紙，堅硬像石頭，陳飛揚聽到他的名字，吃了一驚，「您，您是許定上將？」

    人類歷史上有名的孤膽英雄。

    這位將軍年輕的時候，曾經一人一刀，獨守一座高地，與上萬妖族鏖戰三日三夜，最後巧計破敵，居然在完成了拖延敵軍的戰略目標之後，全身而退，將對面的妖王氣得七竅生煙！

    「您的事蹟，在我們課本裡都有！」

    對這樣的英雄，陳飛揚油然而生尊敬。

    正是因為他們的拚命和犧牲，才有了人族現在暫時的安寧生活。

    「哈哈哈，那不算什麼，運氣好而已。」許老將軍搖了搖頭，「我再怎麼拚命，也就是一個人而已，你這體關武者戰甲的發明，才是有重大的意義！」

    一人之力，就算是突破心關的聖者，也不可能真正扭轉戰局，但體關武者戰甲的出現，卻可能完全顛覆戰場的態勢。

    「那也……難說……」

    陳飛揚苦笑，他當然也希望玄秘圖能夠被破解，技術能夠普及，但是他早就嘗試過解析玄秘圖的內核，卻最終一無所獲，發現簡直無法分析——也只能指望軍方和人類的頂級科學家們，能夠有新的結論。

    許老將軍只當陳飛揚謙虛，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許老將軍性子直率，不喜歡拐彎抹角，他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陳同學，不過有個不好的消息，我還是得開門見山先說了，希望你不要見怪。」

    「不好的消息？」

    「軍方已經確認黑龍戰甲是人類九級機密，之前流傳的消息，必須收回，這其中可能要大量地放出假消息和闢謠，對你可能有一定影響，」老將軍遲疑了一下，「當然，我們也會用別的方式補償你。」

    在此之前，消息滿天飛，當軍方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刻就採取了嚴厲的措施。

    如果體關武者戰甲能夠實現，那就是最重大的軍事機密，雖然已經不可能阻止這消息被妖族獲知，但至少可以迷惑混淆。

    「我明白，聽從軍方安排。」

    陳飛揚點了點頭，這也在情理之中，反正就算他要反對抗議，肯定也一樣無效。

    錐子放在皮囊中，早晚會露出尖來；黃金在沙礫之中，也遲早會放射出燦爛的光芒。

    只要努力，謊言、污衊和遮蔽無法擋住他的光芒，他終將成為傳奇。

    「好小夥子。」

    許老將軍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欣賞地打量著陳飛揚，有本事的年輕人他見得多了，但是既有才能，又能夠不浮躁的年輕人卻是少見，這種人，一定會有無可限量的未來。他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個黑色的木盒，推到了陳飛揚面前。

    「這個，是給你的。」

    「這是？」

    陳飛揚接過沉甸甸的木盒，哢嚓一聲輕輕開啟，盒中閃出一片耀目的光華。

    一枚勛章靜靜地躺在黑色絲絨之中，它的中央是一塊無暇的寶石，寶石之中彷彿有絢爛的星雲旋轉，即使沒有光線，它也能夠放射出無限的光芒！

    「一級星河勛章？」

    陳飛揚嚇了一大跳。

    他從小就對軍方的勛章感興趣，對勛章的圖案和譜系也非常熟悉，雖然家中只有那一枚陳舊的銀質勇士勛章——軍方頒發給英勇犧牲的平民這種勛章。

    一級星河勛章，卻是軍方給出的最高榮譽，對面這位許定老將軍，就因為年輕時候那一場拚命的搏殺而獲得過一枚。

    「給我的？」

    「沒錯。」老將軍眯起眼睛瞧著勛章的光華，點了點頭，「不過一樣得保密，抱歉不能有公開授勳了，你也不能讓別人知道你擁有這一枚勛章——直到軍方認為時機合適。」

    「不過你依舊可以享有勛章所有者的全部待遇，一處單獨的寓所，每月的津貼和醫療、養老保險……」

    老將軍嘀嘀咕咕地說著這勛章的好處，陳飛揚卻幾乎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他一直在輕輕撫摸著那璀璨的寶石，心神完全被壯麗的星河景象所吸引。

    人類社會，可能幾年都未必會頒發一枚星河勛章，對於一個十六歲的年輕人來說，這實在是太重的榮譽。

    「除此之外，我們還會一次性支付一百萬元星河幣給你，以此來感謝你無私貢獻了黑龍戰甲的技術資料，並願意隱姓埋名為此保密。」

    許老將軍撓了撓頭，好像有點兒不好意思，「我知道數目是少了點，但現在軍費壓力很大，這種私下開支很難走賬。很多地方有運動，一邊反戰，一邊要求削減軍費支出，公開化透明化，也不知道這些兔崽子怎麼想的！」

    人類與妖族的戰鬥，從來沒有停止過，雙方累積的仇恨，幾乎已經沒有斡旋的餘地，反戰，減少軍費開支，是要做奴隸嗎？

    「謝謝許老將軍，這已經足夠了！」

    一百萬元，對於陳飛揚來說已經是個天文數字，事實上他之後肯定會服兵役，錢對他來說也沒有太大的作用，留給姐姐安家，過幾天舒心的日子，那是足足夠了。

    「放心，以後體關武者戰甲列裝之後，肯定得給你補公開授勳，獎金也會再補一部分！」許老將軍信誓旦旦。

    陳飛揚微微一笑，捏緊了勛章。

    轟隆隆隆——

    就在這個時候，地面和建築突然一陣震動，會議室中的幾人不約而同回頭像窗外望去。

    月王城的穹頂正在塌縮，外圍的建築也像是紙一樣被慢慢地捲起來。

    「月王城和飛星城合併堡壘化，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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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我仍是我

    兩座太空城的合併，總共用時七十二小時。

    開啟接口。

    對接。

    收縮。

    改裝。

    現代科技已經讓這種劇烈的變動不至於太過影響居民的正常生活，但心理上的壓力卻是無可避免的。大部分的居民倉皇地瞧著熟悉的景象改變，充滿尖刺的防護壁與街壘漸漸形成，各式可怕的武器懸於空中，這證明了戰爭陰影已然到來。

    「姐姐，錢已經轉到你賬戶了，你真的不打算搬走嗎？」

    陳飛揚給陳瑩打電話。

    「切！小子賺了不少嘛！不過這種事你居然也敢瞞著我，該死！」

    陳瑩在話筒裡面怒吼，不過看樣子還是很為陳飛揚而感到驕傲，「我不會搬走的，在飛星城住慣了，老朋友們都在這兒，你讓我搬去一個陌生的地方老娘才不幹！」

    軍方會為陳飛揚提供寓所，位置當然是任選，陳飛揚本意想讓姐姐搬到更中央一些的星系，以免捲入戰爭，但陳瑩卻斷然拒絕了。

    「那你就自己小心……」

    陳飛揚無奈，他對姐姐的脾氣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不過從最新的軍事預測來看，妖族並未對飛星城有進一步的戰略意圖，堡壘化只是以防萬一，總體來說，應該還是安全的。

    「切！你也自己小心。」

    陳瑩頓了一下，語氣緩和下來，「小子，我知道你現在翅膀硬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逞英雄，保命要緊！」

    陳飛揚要參軍服兵役，這是必然的事實，雖然現在起點有些不一樣，但陳瑩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再怎麼樣，她依然會為弟弟擔心，說話的時候她抬頭望天，瞪大了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也不讓自己的語氣顯出軟弱。

    「嗯。」

    陳飛揚看不到姐姐的表情，但卻很明白姐姐的感受，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

    陳飛揚缺席了神機學院與翰林學院共同舉行的簡短的畢業典禮，在戰爭的陰影下，這些少年們都提前完成了學業，大部分人都要到軍中服役。

    「你們簽了保密協議沒有？」

    「不能洩漏關於陳飛揚的消息呢！」

    「那是肯定的，現在想想他十星武者就使用戰甲，簡直覺得像做夢一樣……」

    「噓！」

    明智的同學立刻阻止。

    他們今後，都是軍人。

    軍人，有保密和服從命令的天職！

    謝浪面色發白，陳飛揚的影子一直在他腦中徘徊不去；唐虞、冰女和赤狂三人遠遠地站著，也是一言不發。

    兩院合併之後，由於九人擂台的勝利，沈正我成為院長，而念無邪僅是副院長，一氣之下，他根本沒有來參加典禮。

    「各位同學，以後不管你們在宇宙的哪個角落，都要記得，你們是人類的防線，你們的身後，站著千千萬萬的平民。」

    「你們的血肉身軀，就是他們和平的保障！」

    沈正我聲音不高，但語氣之中，卻是充滿了血性。

    他的目光有意無意之間，在幾個傑出的學生身上溜過，彷彿含有深意。

    ***

    與此同時，陳飛揚卻在接受軍方的質詢。

    「姓名？」

    「陳飛揚。」

    「年齡？」

    「十六週歲。」

    「出生日期？」

    「四月十七日。」

    ……

    黑龍戰甲的設計資料早就交給了軍方和楊教授，但是研究破解工作，卻並不順利。

    陳飛揚的環形能量輸出部分設計極盡巧思，得到普遍的稱讚，肯定能夠取代三極輸出，成為下一次戰甲列裝的標準模版，但更為核心的能量激活裝置，卻是讓軍方和科學界的權威們束手無策。

    「玄秘圖！」

    玄奧神秘，無從捉摸。

    「難道……又是涉及神秘科技根源的部分嗎？」

    「如果是應用到這種力量，就不是我們科研機構可以解決的問題了！」

    在所有研究玄秘圖的實驗室，都是一片唉聲嘆氣。

    「我也不知道玄秘圖的秘密。」陳飛揚很坦然，在面對質詢的時候，只能夠實話實說，他無從解析最根本的奧秘，不得不承認，玄秘圖是不可理解的神秘。

    「你最好多想想，我們還會來找你的。」

    軍方的代表從一開始的尊重變得有些冷漠，態度也漸漸有所變化，敏感的陳飛揚當然注意到了這一點，但他並不介意。

    別人的尊重，要靠實力去爭取，這種因為過高的期待而造成的反應，他並不需要。

    「不過……還真是麻煩啊……」

    陳飛揚撓了撓頭。

    現在宇宙廣域網上已經沒有了他的消息，偶然出現那麼幾條，也都是似是而非的假話，更有許多直斥他是個騙子，現場的視頻刪除得乾乾淨淨，被認為是神機學院與翰林學院聯合作假。

    很多人信誓旦旦地站出來，指出子虛烏有的視頻偽造痕跡，無法看到真相的民眾是盲從的，漸漸這個天才少年的消息，就這麼被抹去了。

    他已經，不再是熱點。

    ——大部分人，忘記了他。

    極少數人，認為他是一個聲名狼藉的騙子。

    「就算這樣……」

    陳飛揚微笑。

    他瞧著窗外的天穹，合併之後，天空有一種微妙的翹曲，彷彿一面廣闊的透鏡，透過這透明的外殼，可以瞧見真正的星河。

    「無論是吹捧或是詆毀，都無法改變真實。」

    「我若是傳奇，我終究會是。」

    陳飛揚輕輕抖動著長劍，面對著無垠的星河，舞動起一套古拙的劍招。

    刺、削、抹、挑、劈、架、攔、抖、橫。

    就這麼普普通通樸素的九個架勢，但在這架勢之中，彷彿又容納了劍術的本質，許許多多的劍招融合在其中，讓這劍法變得豐滿而絢麗。

    「元元劍經上古九劍！」

    古劍派的進階劍法，在陳飛揚踏上九人擂台之前，就已經從青衣老人處習得，在擂台上也有意無意地運用過生疏的劍招。

    經過幾日的沉澱，他的劍法，也更趨奧妙，融合也越發不顯痕跡。

    這是一套永遠都練不完的劍法，可以將所有的劍招與武學融入其中！

    「要練的，還多呢！」

    陳飛揚的眼中閃爍星芒。

    除了這上古九劍之外，與三步歸元法、躍遷飛刀、磁力指、粒子振動劍波四種秘傳極其類似的武學，他也需要進一步的修習，去瞭解其中的奧妙，來增強自己的實力。

    等待著，更強！

    「若我還不是傳奇，那我就更努力地提升！」

    「終有一日，我會讓你一直聽到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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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質詢

    空氣越來越緊張，在這段日子裡，陳飛揚也能夠感覺得到。

    很快軍方嚴厲的第三次質詢開始了。

    來者，是一位叫做斯維茨少校的異族人，有著刻薄的面相和蒼白的皮膚，一頭色澤黯淡的金發讓他更顯出一臉晦氣。

    「你就是那個陳飛揚？」

    斯維茨少校冷冷地瞧著陳飛揚，他驕傲地抬著下巴，肩章在室內的燈光下閃閃發亮，外套和襯衫扣得一絲不苟，但因為身材瘦削矮小，實在沒什麼軍人的氣勢。

    「我是陳飛揚。」

    陳飛揚點了點頭，本能地對這位軍方的少校沒有什麼好感。

    「十六歲的十星武者，能夠在體關就使用戰甲，嘖嘖，好像很了不起啊。」斯維茨少校的語氣酸溜溜的，他翻著手上統共只有兩頁紙的資料，好像之前都沒有看過一樣。

    陳飛揚沒有說話。

    「現在是由我，軍方內務部斯維茨少校，來進行第三次質詢，請對我所有的問題都要如實回答，否則軍事法庭和灰燼城等著你！」斯維茨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用鋼筆敲了敲桌面，語氣嚴厲。

    與上兩次相比，這一次軍方質詢的人員顯得更加不客氣了許多，陳飛揚不知道是個人的原因，還是軍方的意思，但戰甲研發和破解的不順利，肯定是讓軍方非常不滿意。——灰燼城是流放重刑犯與危險人物的巨大監獄，位於星河的另一頭，斯維茨的話，已經是**裸的威脅。

    「姓名？」

    「陳飛揚。」

    「性別？」

    「男。」

    「年齡？」

    「十六，週歲。」

    例行的問話，雖然他們每一個人都對陳飛揚瞭如指掌，幾乎掌握了他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資料，但還是要僵硬地問一遍。

    「四月二十一日、二十二日，你參加了神機學院與翰林學院的合併九人擂台挑戰，以擂主的身份出戰，最後連勝唐虞、冰女和赤狂三人，為神機學院獲得了勝利……」斯維茨的眼神如鷹隼一般，嘴角還掛著一絲冷笑，「你是怎麼戰勝手持神兵斬皇刀的赤狂？」

    「我使用了一階戰甲黑龍，正面取勝。」

    這個問題，陳飛揚也已經回答了很多遍。

    「是嗎？」

    斯維茨少校尾音略略上挑，充滿了懷疑和嘲諷，「你真的確定，你能夠使用戰甲，而不是依靠什麼別人的幫助嗎？」

    他站起身，冷冷地上下打量陳飛揚，「所謂戰甲的神話，不是你們編出來的嗎？」

    這個人就是來找茬的！

    陳飛揚深吸了一口氣，心底裡面確定了這個結論。這簡直是對他，還有神機學院的侮辱。

    「在場有上千人，還有視頻。」

    對於這種人，他實在懶得多說解釋。

    「哼！」

    斯維茨冷笑，他當然知道這個戰績無法質疑，軍方掌握第一手資料，與網上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可不一樣。事實上在九人擂台之後，軍方也有幾次請陳飛揚使用黑龍的記錄，可以明確地證明陳飛揚確實有使用戰甲的能力。

    他只是心頭不爽而已。

    「那為什麼，黑龍的複製一直沒有成功？到現在為止，軍方還沒有成功地使用出類似的戰甲，連將戰甲操縱底線降到十二星都做不到？」

    斯維茨的語氣生硬冷厲，凶狠地質問，臉色都漲紅了。

    除了陳飛揚，迄今為止沒有任何人能夠複製體關使用戰甲的奇蹟。

    ——是因為軍方太無能。

    陳飛揚當然沒法子這麼回答，他只能心中吐槽，收斂怒氣，為斯維茨解釋，「黑龍戰甲使用了玄秘圖結構，這個結構是同學帶給我的設計，我未能破解玄秘圖的內涵，軍方現在也是卡在這一點上。」

    黑龍的能量輸出裝置，已經被軍方破解並複製，受到激賞，大約不久之後，就會在軍方制式戰甲上列裝，但是更為關鍵的玄秘圖，軍方集中了無數資深的戰甲機械師進行攻關，卻一直無法解密。

    無法理解其內部構造，也無法解析原理，更加無法複製。

    別人無法使用黑龍戰甲，而黑龍戰甲的特性，也無法複製。

    「啪！」

    斯維茨狠狠地合上了本子。

    「你說的同學，就是那位神秘失蹤的桑語兒吧？」他揚著下巴，臉上閃爍著虛浮憤怒的紅暈，「這位桑語兒，已經被認為有妖族間諜的重大嫌疑，你跟她勾勾搭搭，有沒有什麼陰謀？」

    陳飛揚霍地站了起來，凳子咣當倒地。

    軍方的代表，沒想到會這麼無禮！

    「我跟桑學姐只是進行戰甲的設計、製造和測試，在測試平台有所有的記錄！」

    他強忍著怒火，一字一頓。

    斯維茨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旋即因為自己居然被一個小毛孩子嚇住了而更加憤怒。

    「陳飛揚，你最好想清楚，把所有知道的事實都原原本本地講出來，否則的話，只要玄秘圖一日沒有破解，你就一日無法洗脫妖族間諜的嫌疑！」

    他的話語中都有了破音，語調高昂而激動。

    「我問心無愧。」

    陳飛揚沉著臉，彎腰扶起了凳子，重新坐下。

    「可惡……」

    斯維茨少校是自告奮勇來接受這個質詢的任務，他野心勃勃地認為其中一定有一個驚天的陰謀，而陳飛揚這種十六歲的少年，肯定經不住嚇，只要他疾言厲色兩句，必然能夠看出端倪，最後一舉將陰謀揭破，他的肩膀上，也能夠最快速度地加一顆星。

    誰知道這小子居然是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陳飛揚，你知道嗎，軍方有一個決定……要根據我這次質詢的結果來判斷……」

    斯維茨惱羞成怒，陰沉地站起身，帶著譏諷和挑釁的語氣向陳飛揚開口。

    「本來我考慮著，如果你合作的話，我並不希望事態發展到這種程度——」

    「——但你既然是這種態度，那可就不要怪我了！」

    他試圖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但是嘴角的獰笑已經透露了他內心奸邪的歡喜。

    「軍方決定！」

    「對黑龍戰甲進行破壞性研究，你的戰甲，從即日起為軍方沒收，補償款在七個工作日內會打進你的賬戶。」

    斯維茨冷笑著搖晃手指頭，「我們會將黑龍戰甲徹底拆解，強行切開玄秘圖，瞧瞧裡面到底藏著什麼妖族的骯髒玩意兒！至於你小子——」

    他整張臉都扭曲了。

    「——好好享受最後的日子吧！如果我們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就等著在灰燼城度過你以後幾十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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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慢著！

    「不！」

    陳飛揚憤怒地拍了桌子，他直視著斯維茨少校，毫無畏懼，「軍方無權這麼做！黑龍戰甲是我的個人財產，受到法律保護。」

    「軍方有動用戰時特別條例的權利。」斯維茨冷笑，「你不要忘了，你是預備役軍人，涉及到人類安全領域，軍方當然有這個權利！」

    就算是普通公民，在特殊情況下都會被徵用財產，更何況陳飛揚還有一個預備役軍人的身份。

    「等一下！」

    陳飛揚揪住了他的衣襟，「黑龍的價值無可估量，軍方如果進行破壞性拆解，可能就再也無法恢復，你們願意承擔這樣的風險嗎？」

    「那就是我們評估的問題了。」

    斯維茨少校冷冷地撥開了他的手。

    「——與你無關。」

    房間裡的氣氛陡然凝滯起來，好像空調突然壞掉了，溫度急劇上升，陳飛揚咬牙切齒，斯維茨少校也是面色通紅，旁邊兩個尷尬的陪同軍官清了清喉嚨，似乎想開口說話，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陣尷尬的沉默。

    「現在——」

    斯維茨少校硬著頭皮開口，他剛才因為憤怒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現在為了自己的威嚴，已經騎虎難下，只能咬牙堅持下去。

    「——援引戰時特別條例第三條第一款，我以軍方內務部代表的身份命令你，請把你的戰甲晶核交出，預備役下士陳飛揚！」

    他伸出手來。

    陳飛揚面無表情，一動不動。

    「陳飛揚！」

    斯維茨少校扯直嗓子吼了起來，額頭青筋直爆。

    「把戰甲晶核交出來！」

    「不要逼我們採取強制措施！」

    他發現命令被無視，感覺到自己受了侮辱，更加歇斯底里起來。

    陳飛揚的拳頭一下子握緊。

    「慢著！」

    從門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轟。

    房門被一腳踢開。

    沈正我戴著眼鏡，穿著軍服，胸前佩著勛章，站在門口。

    酒店套房的隔音效果一向不錯，但斯維茨少校的怒吼，已經足以讓走道中的人聽清他說的每一個字。

    「沈院長！」

    陳飛揚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急忙跑到了沈正我身邊。

    「沈院長，請不要妨礙我執行公務。」斯維茨少校皺了皺眉頭，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他也就豁出去了，只能繼續保持這種鐵面無私不講情面的形象，「這是內務部的決定！就算是你，也無法違抗命令！」

    沈正我笑了笑。

    他緩緩踱步，走到了斯維茨的面前，臉上露出輕蔑的表情。

    「斯維茨少校，你忘了一件事。」

    沈正我指了指自己的肩章。

    「我現在的身份，是預備役中將，面對軍銜比你高五級的上級，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少校？」

    他拖長了語調，充滿了揶揄。

    斯維茨少校漲紅了臉，他咬牙切齒，啪地立正，舉手敬禮。

    「向您敬禮，中將！」

    軍隊，始終是個等級分明的地方。

    即使是預備役，中將也是中將。

    沈正我冷笑，單手插在褲兜裡面，並沒有立刻回禮，而是讓斯維茨的手就這麼舉著，上下打量著他。

    斯維茨少校渾身顫抖，因為感覺到受侮辱而極端憤怒。

    「陳飛揚，他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沈正我摘下了手套，輕輕地敲擊桌面，眼鏡片上閃爍寒光。他沒有轉頭，也沒有搭理敬禮的斯維茨，自顧自地開口詢問陳飛揚。

    「他說要沒收黑龍戰甲，我不同意。」

    陳飛揚捏緊了戰甲晶核，語氣堅定。

    「沒有人會拿你的戰甲晶核，這是屬於你的，沒有人可以剝奪！」

    沈正我揮了揮手，語氣冷冽。

    「沈院長！」

    斯維茨依然高舉著手，忍不住開口，語氣近乎歇斯底里，「這是內務部的決定！」

    「是內務部的決定，還是你個人的決定？」

    沈正我臉上帶著譏誚的笑容，湊近了斯維茨，吸了吸鼻子，露出厭惡的神情，他從懷裡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然後送到斯維茨少校的耳邊。

    「現在，聽聽你們內務部董部長的發言吧。」

    「董……董部長？」

    斯維茨少校渾身一震，如墜冰窟。

    他當然是自作主張，雖然內務部中有人有這樣的建議，但無論如何，也是得等他質詢結束，進行評估之後，才會做出是否要收繳黑龍戰甲的決定。他自恃受寵，又被陳飛揚激怒，才會當面撕破臉皮。

    難道說……董部長從根本上就不同意這個做法？

    嘟——嘟——

    電話接駁聲傳來，斯維茨少校額頭上滿是冷汗，這種等待，比死還要痛苦。

    啪嗒。

    清脆的聲音響起，電話總算接通了。

    聽筒之中，幾乎是立刻傳來了憤怒的咆哮聲！

    「斯維茨，你是蠢豬嗎？誰給你這樣的權力，居然敢亂作決定？我告訴你，要是引起了糾紛，我會送你上軍事法庭！你以為有個厲害的爸爸就能夠為所欲為？這裡是軍方！這裡是內務部！白痴，你給我在十秒鐘之內立刻滾回來！」

    董部長的聲音氣急敗壞。

    斯維茨整個人都軟了，他抖抖索索地合上了手機，遞給沈正我，沈正我依舊冷冷地瞧著他，就像是瞧著一堆垃圾。

    「我……」

    斯維茨徬徨地四面張望，想說兩句什麼轉圜，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完全啞了，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心中的恐懼和憤怒，讓他沒辦法在這個房間之中多待一秒。

    「啊——」

    他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惡狠狠地瞪了陳飛揚一眼，羞憤地奔出了房門，兩個陪同的軍官尷尬地跟沈正我打了個招呼，連忙追了出去。

    「嗤。」

    沈正我冷笑。

    他挺直了腰桿，終於轉過頭，目光落在了陳飛揚身上。

    仍然面無表情。

    對待陳飛揚的態度，他似乎從來都沒有發生過變化。

    「你也很了不起嘛，居然敢頂撞上級軍官。現在你已經畢業，我是罰不了你了，但有個地方會給你教訓。」

    沈正我取出兩個信封，靜靜地放在陳飛揚面前。

    「第一封，是你的畢業證書，我簽過字了，雖然你沒有經過一級改造，但我們承認你是神機學院的畢業生。」

    陳飛揚身子一顫。

    「另一封，」沈正我頓了頓，眼鏡上一片犀利的白光。

    「是你的入伍通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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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戮神部隊

    「入伍通知書？」

    陳飛揚疑惑地抬頭，作為神機學院的畢業生，在現在的戰備狀態之下，轉入現役是最正常不過的選擇，但他因為黑龍戰甲事件，還在接受質詢的過程之中。

    「我還要進行質詢……」

    「不會再有什麼質詢了。」

    沈正我嚴厲地打斷了他。

    「對於玄秘圖，最高級的權威也沒辦法研究出什麼東西，楊教授已經回戰甲高級學院，親自開始全方位的測試破解工作，從你嘴裡，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材料。」

    「與其讓你在這裡白吃白喝浪費時間，不如送你上戰場。」

    他頓了頓，「這是首長們的意思。」

    「這樣……嗎？」陳飛揚有些迷糊，他本身是願意上戰場的，所以也並不覺得這是對他的苛待。

    「現在，下士陳飛揚，拿起你的入伍通知書！」

    沈正我的聲音突然洪亮起來，「明天早晨八點半，到軍機場報導，準備前往暴風星！」

    他看了看手錶，「你還有十六個小時可以進行告別活動。」

    「是！」

    陳飛揚肅然站立，接過了入伍通知書。

    暴風星……嗎？

    他沒有料到他並不是在堡壘化的要塞中服役，而是要前往不知名的暴風星，但服役的地點，不可能由他自己來決定。

    「解散！」

    沈正我的嘴角翹了翹，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

    「是！」

    陳飛揚立刻奔出了房門。

    時間非常有限。

    ***

    陳飛揚需要告別的人並不多，但十六個小時也未免太短。

    因為堡壘化，移民區的住宅小區已經全部拆除，整體打包轉移到西北角，不過因為陳飛揚的一級星河勛章，陳瑩得到了一棟單獨的住宅，她早就把地址傳給了陳飛揚。

    「沒有秘道了真不方便。」

    陳飛揚一邊在陌生的街道上飛奔，一邊低聲哀嘆。

    堡壘化之後，原本的秘道都被取消，他現在再也沒辦法抄近路了。

    「晚上找師父也得用那個了。」

    他沒辦法直接再前往青衣老人的密室，只能動用聯絡工具，好在師父神通廣大，總有辦法跟他見面。

    街道的盡頭，有一片造型呆板的公寓——在堡壘化之後，居住條件也就只能這樣了，陳飛揚一邊飛奔，一邊查看兩邊的門牌號碼。

    他的動態視力，已經足以讓他在高速運動中掌握一隻蚊子的飛行軌跡。

    「找到了！」

    倒數第三棟，門口放著一盆白色的小花，窗口掛著風鈴。

    陳飛揚衝到門口，砰砰砰地敲門，「姐姐，我回來了！」

    「吵死了！」

    陳瑩穿著睡衣，醉眼惺忪地走過來開了門，瞄了陳飛揚一眼，「嗤！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怎麼這麼不穩重？老娘還在睡覺呢！」

    她頓了一頓，伸手用胳膊卡住陳飛揚的脖子，另一隻手在他頭髮上亂揉，「小王八蛋，你還知道回來！」

    「輕……輕點……」

    即使是十星圓滿武者，也沒辦法抵禦姐姐的怪力，陳飛揚苦笑掙扎，總算掙脫開來。

    十多年來，他跟姐姐幾乎沒有分別過。

    而這一次，前往陌生的行星，不知道要多久。

    「去暴風星嗎？」聽陳飛揚說完消息，陳瑩轉過了頭，故作漠不關心，「也好，免得你老在這裡要老娘照顧！自己出去了，要好好照顧自己，學學做飯洗衣服什麼的……以後也好找個女朋友……」

    她仰頭，用嫌棄的語氣嘮嘮叨叨，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之中打轉，卻不會掉下來。

    「嗯。」

    陳飛揚輕聲答應。

    他輕手輕腳地收拾東西，參軍並不是旅遊，除了換洗的內衣、洗漱用品之外，其它什麼零碎小玩意兒一干都不需要，頂多只隨身攜帶幾件重要的紀念品。

    陳飛揚帶了他與姐姐的合影，父親留下的銀質勇士勛章，黑龍戰甲晶核，還有自己那一枚一級星河勛章是按規定必須隨身攜帶保管的。

    「差不多，就這些了。」

    師父送給他的佩劍也不能攜帶，軍隊會發給他制式的武器。

    「嗯，今晚好好休息，我給你做飯。」

    陳瑩瞧著弟弟的背影，眼角忍不住又濕了，她跺了跺腳，躲進了廚房。

    「一號到九號餐，你要什麼？」

    陳瑩的嗓門洪亮。

    陳飛揚抿著嘴唇笑了。

    ***

    深夜，在姐姐熟睡之後，陳飛揚輕手輕腳地打開了房門，走到僻靜的大街上。

    星空深邃。

    堡壘化之後，飛星城與月王城組成的星月要塞實行宵禁，按照規定，平民其實是不允許在十二點之後出現在住宅之外，否則會被軍法論處。

    「得趕快跟師父聯繫上才行，沒報到就進憲兵隊，也有點太丟人了。」

    陳飛揚躲在一棵大樹之後，輕輕捏碎了一塊傳訊符文，這是他跟青衣老人約好緊急聯絡的通訊工具。

    「你是在找我嗎？」

    不知何時，青衣老人像鬼魅一般出現在陳飛揚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陳飛揚下意識的沉肩側滑，反手一指點出，青衣老人微微點頭，袍袖一拂，將他抖開。

    「你這門指法練得不錯了啊。」

    看到陳飛揚只是身體趔趄，並未摔倒，青衣老人滿意了。

    「看來這幾天，你也沒有荒廢。」

    「我哪兒敢？」陳飛揚吐了吐舌頭，走到青衣老人面前行禮，「師父，我參軍了，明天就要去暴風星。」

    「哦？」

    這似乎是在青衣老人意料之中，他只是平淡地哦了一聲，「暴風新，你是要去加入『戮神』部隊嗎？」

    「戮神部隊？」

    陳飛揚怔了怔，他其實還沒有仔細看過入伍通知書，這時候從口袋裡掏出來，藉著昏暗的星光瞧了瞧。

    入伍通知書上，果然白紙黑字寫得分明。

    「……至暴風星，編號x003戮神部隊報到，下士陳飛揚。」

    「x003戮神部隊，聽起來很霸氣……師父，你知道這支部隊？」陳飛揚回憶了一下，不記得這一支部隊的番號，也不記得它曾有什麼輝煌的戰績。

    「嗯。」青衣老人應了一聲。

    「知道，當然知道了。」

    「飛揚，這可不是一支簡單的部隊。」青衣老人的神色鄭重，「能夠加入這一支部隊，是你的光榮，也是你的機會！」

    「不是一支簡單的部隊？」

    「不錯。」

    青衣老人認真地點了點頭。

    「所謂戮神，當然是以滅殺神祇和仙人為目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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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九法皆傳！

    「神祇……和仙人？」

    陳飛揚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衝擊，雖然這個世界武道繁盛，人類的共同敵人也是傳說中的妖族，但是神仙之類的故事……他還是不能輕易接受。

    「神關之上，無限威能，不可想像，與神祇跟仙人有什麼差別？」

    青衣老人面色肅然，撚鬚而立。

    「人類，擁有無限的潛能，在進入星際時代之前，就曾與傳說中的神仙打過交道——據我所知，人類也並沒有吃虧。」

    「打過交道？」陳飛揚更加驚愕了，「那麼強大的對手，人類怎麼會不吃虧？」

    「具體你以後就會知道了。」青衣老人搖了搖頭，「當然現在的戮神部隊，已經不可能真正地拿神仙作為目標，但他們對隊員的要求，仍然是一樣的高。」

    「飛揚，你要記住，不要畏懼任何敵人，任何敵人的出現，都是為了給人類來打敗的，我們才是宇宙的主人。」

    「在戮神部隊當中，你會受到嚴格的訓練，以後也會得到遠遠超過師父我的成就……」

    「到了這一步，其實我已經沒有更多的東西能夠教給你了。」

    「這是我的臨別禮物，希望你能夠憑藉這些，更快地獲得成功！」

    青衣老人不知從哪裡取出了五本薄薄的書，送到了陳飛揚面前，晃了一晃。

    「這是……」

    陳飛揚目瞪口呆。

    《修正版渦輪增壓掌》！

    《模擬百萬伏特電流斬》！

    《光速拳改》！

    《完全絕緣妙諦》！

    《增強鋼臂神抓》！

    「這就是神機九法秘傳啊！師父，之前你傳我的步法、指法、劍法和暗器，也根本就是三步歸元法、磁力指、粒子振動劍波和躍遷飛刀吧！」

    陳飛揚激動地叫了起來，他那幾門功夫越練就越是狐疑，總覺得跟神機九法秘傳有異曲同工之妙，雖然他沒有經過一級改造，理論上不可能修行神機九法，而且……這幾種武學要同時修習更是非常艱難，但他武功的效果施展出來，實在是太像了！

    「你沒看名字都不一樣嗎？」

    青衣老人乾咳一聲，打算糊弄過去。

    「這種不一樣有很大區別嗎？」

    陳飛揚苦笑，完全是同樣的武學體系，從名字來看，也不過只是在這武學的基礎上進行了修改而已。

    「好吧。」

    青衣老人攤了攤手，「到了這種時候，也不必瞞你，不錯，教你的四種武學，加上這五本秘笈，確實是以神機學院的九法秘傳為根本……」

    「我就說……」陳飛揚想要開口，卻被青衣老人搖手打斷。

    「不過，他們是經過改良的版本。」他目光閃爍，仰望天穹。

    「改良？」

    「不錯！在四十年前，有一位天縱之才，在沒有經過改造的情況之下，練成了神機九法秘傳，震動整個星域！他，就是將這九法改造之人！」

    青衣老人陷入了回憶之中，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尊敬之意。

    「有這樣的人？」

    陳飛揚大驚，這種人物，居然他從來沒有聽說過。

    「神機九法秘傳，本身有自己的缺陷，每一種需要的身體改造都不同，甚至會互相衝突，在此之前，除了創始人之外，從來沒有人能夠將九法一起練成！」

    「他的改良版本，能夠實現神機九法秘傳所有的效果，而且不需要進行身體改造，這也是為什麼我並不建議你進行一級改造的原因。」

    青衣老人慈憫地瞧著陳飛揚，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未能得到神機學院的一級改造，也是天意，讓你有機會學成這位前輩的絕學，甚至可以九法合一，達到更高的境界！」

    「練成九法，還能九法合一？」陳飛揚幾乎要被一連串興奮的事實沖昏了。

    「不錯！」

    青衣老人傲然而立，「武學之道，萬萬千千，強者有大恆心、大毅力，就能夠在懸崖峭壁、荊棘密佈之中，走出自己的路來，最後踏上巔峰！」

    「你不能接受一級改造，卻也能夠憑藉對武學至理的感悟，完成不可能的偉業！」

    「這神機九法秘傳，就是你手邊的枴杖而已！」

    ***

    青衣老人的話，一直在陳飛揚耳邊迴蕩。

    直到他一早前往軍機場，心情依舊震盪不已。

    「這個世界，居然有那樣的天才！」

    「武道之路，逆流而上，我也不能鬆懈了！」

    陳飛揚握緊了拳頭，對未來，對自己的道路，有了更清晰的理念。

    軍機場上，各式小型的運輸機和星際飛船起起落落，發出呼嘯之聲，震耳欲聾。到這裡來報到的學生不多，但也有一部分，陳飛揚遠遠地瞧見了唐虞、赤狂和冰女等人，也瞧見了謝浪他們幾個。

    他微笑著遠遠揮手招呼，對方也尷尬的予以回應。

    以前他們是打打鬧鬧的同學，或者是擂台上的敵人，以後，就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了。

    「暴風星，只是戮神部隊的分支訓練基地而已，你會被選中加入，是你的光榮，但是要經過嚴格的篩選之後，才能夠正式以戮神為名。」

    師父的話，言猶在耳。

    看來這些傢伙們，也是一起被選上的倒霉蛋。

    他們這些少年，將經過艱難的考驗，跨過血與火的天塹，生與死的界限，最終，大浪淘沙，才能夠留下。

    「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師父！」

    陳飛揚目光炯炯。

    昨夜的分別時光，他向青衣老人提了最後一個問題。

    「師父，你與沈院長，到底是什麼關係？」

    傳授神機九法秘傳給他，並且可以進行種種巧合的安排，陳飛揚並不是傻子，能夠猜出沈正我必然與自己的師父有關，甚至——他就是沈正我本人？

    青衣老人笑而不語。

    他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告訴陳飛揚，只要他有朝一日，成為這個星河的傳奇，就一定能夠找到想要的所有答案。

    「所有的答案嗎？」

    陳飛揚摸著懷中的五本秘笈，還有閃耀深邃光芒的黑色戰甲晶核，微微蹙起眉頭。

    在星河彼端的桑語兒——

    她的身份為何？她為什麼要來到飛星城？她現在身在何方？

    她對自己……又是怎樣的感情？

    「我希望在星河的另一頭，聽到你們的傳說和神話，我希望陳飛揚和黑龍戰甲這兩個名字，響徹整個宇宙！」

    桑語兒的留言，也一樣在陳飛揚的心中，不會忘記。

    「終有一日，我要揭開所有的謎團！」

    陳飛揚抖擻精神，豎起衣領，迎著機場上的風沙和教官高聲的呼喝，走向他們這些新兵的運輸機。

    他們將被集合到大型的飛船上，然後飛往遙遠的暴風星。

    那裡，傳奇開幕。

    ***

    「陳飛揚！總算逮到你了！」

    紮著金色馬尾的石榴竄了出來，一把拽住了陳飛揚的衣襟，「你把桑語兒學姐藏到哪兒去了！我警告你，她要是有了什麼事，我跟你沒玩！」

    「石榴學姐，別這樣！」

    石榴身邊，張克農尷尬地拉住了張牙舞爪的她，連聲安撫，還不斷地向陳飛揚道歉，目光之中充滿了敬意和崇拜。

    「陳學長，對不起！」

    九人擂台之後，所有人對陳飛揚的態度，都不同了吧。

    陳飛揚笑了笑。

    「沒事，你們也要去暴風星嗎？」

    「是啊。」

    張克農拘謹地點了點頭，「今年的服役安排，很奇怪呢，大家都不知道這個戮神部隊是幹嘛的……」

    他挺了挺腰，把怒目而視的石榴擠在身後，向陳飛揚鞠了一躬。

    「以後，就要陳學長你多多關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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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抵達

　　在前往暴風星的航程之中，陳飛揚做了一個夢。

　　一個美好的夢。

　　夢中的情節朦朦朧朧，醒來的時候已經記不真切，但有幾點很清楚，有他的父母、有姐姐陳瑩，也有桑語兒。

　　「所有新兵綁好安全帶，我們就要降落了！」

　　「重複一遍，所有新兵綁好安全帶，我們就要降落了！」

　　不同於民航溫柔的廣播，軍機的提示嚴厲而富有命令性，打斷了陳飛揚短暫的睡眠。他警覺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地檢查了一下緊扣的安全帶，轉頭向舷窗外望去，只見一片土黃色的混沌，滿天繁星早已經不知去向，只有無數沙塵劈裡啪啦地打在飛船的外壁上。

　　「這就是暴風行星？」

　　比預料中還要糟糕的環境。

　　「暴風行星，終年颶風不停，平均風力達到九級。如果在野外遇到暴風，必須用鋼索將自己固定在堅固的地面之中，否則很容易就被吹跑。」身邊的張可農緊張地翻閱一本小冊子，「就算是幾百斤的大石頭，也會被吹飛……」

　　《暴風星旅遊須知》。

　　陳飛揚瞥了一眼這本泛黃小冊子的名字，不由笑了，「還有人到這種地方來旅遊？」

　　「星際殖民剛開始的時代，還是很多人喜歡極限冒險的。」張克農點了點頭，「那時候妖族還沒有被發現，戰爭沒有開始……」

　　沒有戰爭之前，人民會探尋刺激，用生命去冒險，去看這宇宙中的種種奇景。

　　但是戰爭開始之後，漠視生命的行為，就成了一種愚蠢。

　　「哼！」

　　在張克農的右手邊坐著石榴，她一路上都在鬧彆扭，怎麼看陳飛揚怎麼不順眼，瞧見張克農跟他聊天聊得熱烈，嬌嗔了一聲表示不滿。

　　張克農立刻閉嘴。

　　陳飛揚笑了笑。

　　轟隆！

　　毫無預兆的，飛船就像是一塊大石頭墜落一樣，降落在暴風星鬆軟的地面上，巨大的反震力讓機艙中的眾人前俯後仰。有些人的安全帶綁得不夠緊，一頭撞在前面的椅背上，頭破血流；就算綁緊了安全帶的人，如果體質不夠強，內臟受到震盪，也會很不舒服。有許多人開始嘔吐，也有人流出了鼻血。

　　陳飛揚吸了一口氣，舒展四肢，扭動關節，確定自己並沒有受傷。

　　「石榴，你沒事吧？」

　　旁邊的張克農不顧自己，急切詢問。

　　「要你管！」

　　石榴翻了個白眼，倔強搖頭。

　　「好像，都沒事……」陳飛揚微微點了點頭。神機學院選拔出來的幾人，雖然除了他以外武者星級不算太高，但是基礎都還不錯，石榴也並未因為劇烈的震盪而受到傷害。

　　「各單位注意，艙門即將開啟，新兵立刻下船！重複一遍，新兵立刻下船！」

　　「你們有五分鐘的時間！」

　　廣播聲仍然嚴厲而堅決。

　　哢啦啦啦－－

　　飛船的尾部艙門砰然開啟，揚起一陣飛沙，熾烈而乾燥的暴風星大氣立刻就湧了進來，飛塵黃沙籠罩了整個船艙，視線也變得模模糊糊。

　　船艙之中，立刻一片混亂。

　　「快走啊！快走啊！」

　　「我被壓住了！」

　　「誰來拉我一把！」

　　原本就因為降落的震盪，有不少人受傷或是受驚，而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之下，眾人爭先恐後，更引起了一波騷亂。

　　陳飛揚不慌不忙地解開了安全帶，看了看手錶。

　　「不用急，我們還有四分五十二秒的時間，你們兩個先解開安全帶，注意觀察。」

　　現在要是急著擠進通道之中，固然有可能能夠順著人流湧出機艙，但也很有可能因為拉扯而絆倒，甚至可能被踩踏受傷，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完全可以冷靜觀察以後，再作決定。

　　事實上，明智一些的人，現在都還在座位上沒動。

　　「這一批都是優選的精英，即使這樣，在面臨緊急情況的時候，還是有很多人會做出錯誤的選擇－－」

　　陳飛揚思忖著。

　　運輸機中，裝載著整個星域無數個太空城的精英，不光光是神機學院與翰林學院的優秀畢業生。許多人倒地，受傷，或是因為其它原因而被絆住。

　　「這可能是最簡單的測試，如果做不到，那就有可能－－」

　　「－－被淘汰！」

　　陳飛揚緩緩地站起身來。

　　這時候通道之中的人已經減少了一部分，但依舊混亂。張克農跟著陳飛揚站了起來，石榴還在鬧彆扭，張克農拉了她一把，她這才不情不願地起身。

　　「跟緊我。我們還有三分鐘。」

　　尾艙出口已經被堵住，新兵們七歪八扭的擠出去。按照這個速度，三分鐘之內，絕不可能讓所有的人都離開飛船。陳飛揚不太確定如果不能在五分鐘之內完成離船的任務會受到怎樣的懲罰，但直覺認為絕不是什麼好事。

　　「現在著急了嗎？那我們早就該出發了！」石榴嘀咕了一句，張克農扯了扯她的袖子。

　　「走！」

　　陳飛揚腳尖一點，飛身而起，拉著張克農和石榴兩人，竟是踩在兩邊的艙壁之上，開始橫著身子拔腳飛奔！

　　座椅間的通道是被堵住了，但在他們的頭頂，還有廣闊空間！

　　「對了！」

　　還在觀望的不少新兵瞧見陳飛揚的動作，眼睛一亮，也是學著跳了起來，或是倒懸在艙頂，或是踩著其它新兵的腦袋，朝著出口飛跑！

　　底下的新兵哇哇亂叫，卻是沒有人管他們。

　　陳飛揚一騎絕塵，遙遙領先，奔到尾艙門口，屏住呼吸，拉著兩人在空中倒翻了一個觔斗，衝入風沙漩渦之中，穩穩落地！

　　蓬！

　　腳下的浮沙，飛濺而出。

　　「哦？」

　　在不遠處站成一排的新兵教官們驚訝而滿意地抬起了頭。

　　「挺聰明，動作也很利落啊！」

　　「不知道是歸誰的？」

　　「飛星城，編號E99409，是老霍的吧，運氣不錯！」

　　教官們很快就查到了資料，一個臉上有刀疤，面貌凶惡的中年教官嗤了一聲，惡狠狠地搖了搖頭，「不過只是有點小聰明而已，不算什麼！」

　　他遠遠地瞪著陳飛揚，語氣粗暴，隱藏在小鬍子下面的嘴角卻不自覺浮現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