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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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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賊眉鼠眼]極品草根太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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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6 23:24:25 |只看該作者
第199章案件

葉歡在騰龍集團逛了一整天…引起整個集團員工的側目。同時這位年少俊朗太子爺的名字也在整棟大樓內傳揚開了,當然,更不乏許多妄想棲上高枝變鳳凰的女員工們的各種垂涎,各種秋波。

葉歡逛了一下午后,便覺得索然無味,耐心等到老媽下班,然后和周媚一起離開了大樓,三人找了家高雅幽靜的高級餐廳吃了頓飯,夜色降臨京城時,葉歡在老媽和周媚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回軍營銷假了。

第二天,騰龍集團確立未來繼承人的消息已被全世界所知,金融,商業,制造,輕工等等行業皆感震驚,由此導致騰龍集團國內外股市價格狂飆,一度漲到停板。

葉歡回了軍營,仍舊繼續著每日的艱苦訓練。

特種大隊並不如外人想象中那麼驚險刺激,事實上他們出任務的機會雖然比普通野戰軍多一些,但也不是多到每天都有,大多數時候都是無休無止的訓練,野外生存,射擊,格斗,以及各種機械的使用,訓練得最多的還是野外生存,其中最讓葉歡痛苦的是“異食訓練”所謂“異食”就是大自然里所有死的,活的物體,只要能往嘴里塞的,就必須得吃下去,叢林的蟒蛇,沙漠的蠍子,水里的活魚,樹上的昆蟲等等,不存在願不願意,所有人必須得吃,不吃后果很嚴重,何平會親自把它塞進嘴里,而且會加量,往往在葉歡破口大罵一連串臟話時,一些該吃的不該吃的東西就被強行塞進了嘴里,然后何平就站在旁邊,露出冷酷的笑容。

當然,葉歡也不是省油的燈,吃了虧必須找補回來,于是有一天從茅坑里弄了幾十條蛆,悄悄摻進何平的飯菜里,誰知何平一臉坦然,吃得津津有味。

后來何平告訴葉歡,蛆也是“異食“的”種,看起來惡心,但它有著豐富的蛋白質,能夠給人體提供能量,人在絕境里根本和動物毫無區別,只要是活的物體都必須吃下去。

葉歡大感佩服,兩眼冒責星星充分表達了對何平的崇拜,同時他也一臉同情的告訴何平,那些蛆從茅坑里弄出來還沒洗過葉歡總長著一張欠揍的嘴。

葉歡三天沒吃飯,因為被揍得嘴都腫了,何平也三天沒吃飯,被惡心的。

軍營里的生活單調枯燥,面且艱苦,葉歡卻已漸漸適應。

沈篤智沒說錯,軍隊是個大熔爐,男人應該進去熔煉一回,不敢保證所有的人出來都變成精鋼,但至少絕不會是一塊廢鐵。

葉歡正悄無聲息的蛻變著,這種蛻變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不經意間,一個男人正慢慢走向成熟。

電話鈴響個不停,葉歡接通。

“葉歡,你在干嘛?”高勝男的聲卒洋溢著快樂,自從遇到葉歡后,她一直很快樂。

“我我有事兒呢。”葉歡的聲音有點不快樂。

“有事兒你也得跟我聊幾句,要不你請假出來,咱們去后海吃飯…”走純爺們兒路線的高勝男難得的顯露出女人的風情。

“請假出來估計不大可能”葉歡的聲音有點痛苦,然而也不忘禮貌的問候:“最近挺好的吧?你父母身體挺好吧?你爸還沒事找事查人駕照嗎?告訴他,這種行為不厚道……”

“去你的!你差點把我爸撞死,他查查你駕照怎麼了?你還一直記恨呀?”

“我哪敢記恨他呀,乖侄女你忘了,你爸是我結義大哥啊,哪天有空過來給叔磕一個……”

“葉歡你混蛋!”高勝男立馬變得不快樂了,這事一直是她心頭深扎著的一根刺。

“混不混蛋的,咱們以后找個時間好好討論,這會兒我真的很忙…你干這刑警也不至于每天無所事事吧?警局還拿你當花瓶養著?”

“誰說我花瓶?老娘有實力的!最近也很忙呢,昨天剛接了個案子,挺棘手的……”

“居委會王大媽家的狗丟了?”

“去死!老娘會接這種片兒警都懶得理的小案子嗎?我接的是命案,懂麼?”

“喲,多久不見,你都接命案了?我說你們警局的領導是不是太兒戲了?人民群眾的生死一點都沒放心上,改天我找人批評他”

“葉歡你那張嘴不損我幾句會死啊?”高勝男突然發現給葉歡打電話是一種找虐的行為。

“得,我不損你了,說說你的命案吧,不過最好長話短說”

高勝男嘆了口氣,興奮中帶著幾分迷惘:“這案子讓我挺頭痛的,分析了兩天都沒找著線索,我心里煩得很,所以只好給你打電話解解悶兒,………”

“說說吧,我這知心大哥哥等著你的傾訴呢……”

高勝男噗嗤笑了:“屁的知心大哥哥,別老往自己臉上貼金啊。”

“知心二叔?”

“滾蛋!葉歡,信不信我現在跑你軍營揍你?”高勝男的情緒總是被葉歡左右著,從快樂到咆哮,只需一秒鐘。

“葉歡,你知道今年二月份的蘭博會嗎?”

“《第一滴血》里的蘭博來中國開會?”

高勝男深深嘆息:“葉歡,不懂你可以直接說不懂,不要不懂裝懂,蘭博會的全稱是“中國蘭花博覽會”跟第一滴血里的蘭博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二月,矜南的蘭博會上,有一株非常名貴的蘭花,它的所有人是一個普通的工廠工人,那株蘭花學術上稱它為“瓣蓮蘭”是蘭花里面最名貴的品種,而那個工人所培育出來的蘭花卻是瓣蓮蘭當中最名貴的雙花紫蘭,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粱祝”因為它只開了兩朵花瓣,其型像兩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就像古代愛情故事里面化蝶而飛的粱山伯和祝英臺……”

“高警官,咱有事說事,直奔主題,能不能別上溯到那麼遠呀?”

葉歡的聲音有些痛苦。

高勝男沒理會葉歡的抗議,也沒聽出他的痛苦,猶自道:“那株蘭花展出后,在蘭博會上引起了蘭草愛好者們的震驚和追捧。有一個港商甚至出價一千萬,要買下這株粱祝,但卻被那位工人拒絕了,他是真正愛蘭的人,盡管家境貧寒,也不願賣掉他心愛的東西,展出以后便帶著他的蘭花回了京城的家”

葉歡嘆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家伙估計下場不大妙

高勝男沉默幾秒,道:“你怎麼知道他下場不妙?葉歡,今年3月1

日凌晨6點左右,你在什麼地方?在做什麼?有什麼人能提供你不在案發現場的證明?”

葉歡也沉默了幾秒鐘,接著尖利著嗓子大叫:“高勝男,姓高的,你破不了案也別誣賴好人啊!難道你們警察都是這樣嗎?破不了的案子就隨便栽到一個無辜的人身上?這世道太他媽黑暗了”

“行了行了,我相信你是無辜的”高勝男一副施恩的語氣,淡淡補充道:“明天有空帶個能證明你不在案發現場的證人過來,錄幾句口供就沒事了……”

葉歡:咒………”

他現在才發現為什麼自己一直沒法接受高勝男的愛,死條子太不招人待見了,自己的選擇是明智的,可謂高屋建瓴。

“我接著說案情啊”高勝男的情緒絲冬不受影響,女條子的心理素質可謂強悍。

“你別說了,我沒興趣聽再說下去我估摸著會被你們警察拉到刑場當靶子打。”

“不行,你必須得聽,你忘了,我因為找不著線索才給你打電話,你得給我解悶兒呢,這是你的職責。”

葉歡板著臉道:“我是人民解放軍,人民解放軍的職責不包括給死條子解悶兒……”

“解放軍更要為人民服務,給警察解悶兒也是服務項目中的一種。”高勝男笑瞇瞇的有招拆招兒。

葉歡:咒………”

不要跟女人講道理,這是葉歡多年來總結出來的經驗,女人比恐怖分子還恐怖,恐怖分子至少還能跟別人談判……

“那位擁有粱祝極品蘭花的工人回了京城后,僅僅只過了三天,他便在家里被人殺害了,兇手用一根細鐵絲勒住了他的脖子,他因窒息面身亡,家里別的財物沒丟,唯獨少了那株粱祝蘭花”

“沒有任何線索,受害人所住的地方是老城區,沒安監控攝象,我們警方連兇手是男是女,是圓是扁都不知道…葉歡,你有什麼話想說嗎?給點兒建議,我知道你腦子挺靈活的。”

“高警官,咱能不能別挑戰這種極限?這根本就是個無頭懸案,人海茫茫,你上哪兒找兇手去?你接案子好歹也接個靠點譜兒的案子呀,比如說幫忙找找居委會王大媽家丟的狗狗之類的”

高勝男不樂意了:“你怎麼老提王大媽家的狗狗呀?狗狗招你惹你了?誰說這是無頭暴案?兇手擺明了是沖著那株粱祝去的,我們如果能在蘭花市場上找到那株粱祝,循著線索追查下去,兇手是誰不就水落石出了嗎?”

葉歡無奈道:“問題是哪個兇手會那麼蠢,剛偷了極品蘭花就把它賣到市場上去?再說花都是有花期的,如果是聰明人,只要用那株蘭花為母花,花期時授一下粉,重新培育出另一株極品蘭花,你們上哪兒找線索去?”

高勝男沉默了一會兒,道:“葉歡,你學過犯罪心理學?”

“沒有,我只知道如果我是兇手,我就會這麼干,一千萬的蘭花,授一下花粉重新培育幾株出來,老子不就發達了?”

“葉歡,其實你應該去當警察的”高勝男深深道。

“不當,自打認識你后,我對當警察沒有任何興趣。”

“我有信心能破這個案子!“高勝男自信滿滿道。

“我很好奇,你這種莫名其妙的信心從哪兒來的?”

高勝男不假思索道:“這不有你麼?我們一定能破案的!”

葉歡欲哭無淚:“……“……死條子太厲害了,一句“我們”就把他拖下了水。他還不能反對,因為他是為人民服務的解放軍,而條子恰好是“人民”中的一種真應該建議軍委在軍營里增設慰安婦這個項目,不然軍人太憋屈了,當然,慰安婦的貨源問題可炻考慮從日本進貨“我我現在很忙,高警官,咱們還是相見不如懷念吧”葉歡的聲音一直在痛苦著。

高勝男不高興了:“葉歡,你怎麼老在敷衍我?你到底在忙什麼?”

葉歡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你見過耶穌麼?釘在十字架上的老耶…

“見過,怎麼了?跟你有啥關系?”

“老耶苦啊,人家其實不樂意被釘在上面的,臨死前無數次請求給他一個痛快,那幫變態的羅馬兵就是不讓,丫們說老耶死得太痛快他們就找不著快…”

“等等,葉歡,你在瞎扯什麼呀?“葉歡的聲音明顯帶著哭腔:“我現在也被釘在十字架上,而且被掛在軍營的大門口,全身赤luǒ,比老耶更慘的是,我下面連條小褲衩兒都不讓穿,二弟暴曬在陽光下,現在跟你打電話還是一個好心的戰友幫忙把手機放在我耳

高勝男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

“更他媽不人道的是,現在軍營里無數個兵痞圍著我大喊“哈里路亞”要老子賜福給他們……”

“你干了什麼事?”

“我只是午飯的時候在隊長的飯菜里添了一小坨屎,而他吃下去了……………”

高勝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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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6 23:24:49 |只看該作者
第200章天衣無縫

挖坑給自己跳這種事情葉歡幾乎每天都在干,而且不厭其煩。

一次又一次的陰何平,何平再一次又一次的報還回來,這是藍劍大隊每天訓練之余的必播插曲。

當然,何平對葉歡已經算是極大的手下留情了,若換了別的隊員敢這麼整隊長,死相一定比葉歡難看多了,之所以對葉歡留情,不僅僅因為他身后站著一個軍區首長,更重要的是,一個普通人能在如此艱難險惡的訓練中硬撐過來,跌跌撞撞勉強能夠跟上其他戰友們的訓練進度,雖然何平從不誇獎他一句,但心里對這個新兵蛋子還是很滿意的,甚至可以說是佩服。

心存愛惜之下,對葉歡的惡整行為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算了。

特種部隊不像別的部隊那樣對紀律有著非常嚴格的執行度,實際上能被選進特種部隊的人除了文化和軍事素質過硬以外,最重要的是性格,性格必須要有點出圈兒的,有點調皮搗蛋的,不循規蹈矩的,葉歡恰恰很符合這一點。

軍營里的戰友們對葉歡卻佩服得五體投地。

完不完成訓練任務是其次,敢于跟命運互開玩笑那是正常,敢跟隊長開玩笑那才是真正的勇士。哪怕這位勇士被惡魔般的隊長扒光了釘在十字架上,赤身luǒ體扮耶穌,也不影響大家對這位勇士的崇拜心情。

高勝男的電話對葉歡來說只當是解了悶兒,他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軍人,沒時間也沒本事去幫她破案,真不知道現代人都怎麼了,為了一株爛花爛草而殺人,是大家的價值觀扭曲了,還是人命已經不值錢了?

這個世界變化太快,變得讓葉歡越來越看不懂了。

這些天葉歡的訓練強度更大了,每天累得快趴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何平故意整他,據說是衛戍軍區下來了命令,一個月后要與西南軍區進行一場陸空軍種聯合軍事演習,而藍劍特種大隊在這次演習中無疑要充當衛戍軍區的王牌尖刀部隊,在這場演習中的位置非常重要,如果說兩軍各種常規化武器以及野戰部隊的素質是恒量對比,那麼雙方的特種部隊便是這場演習的變數。演習的勝負就看這關鍵的變數如何變了。

葉歡不懂這些軍事上的東西,化只能被何平不停的訓練,訓練,無限的激發自己身體的體能,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已經絕望。可何平一頓老拳揍過之后,便突然又跨上了另一個不可思議的巔峰。

有時候想一想,葉歡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欠揍,或者說何平已經把他操練得心理扭曲變態了,一天不受虐幾次就不舒服,這實在令人惶恐………

芙蓉暖帳,春光乍泄還掩,旖旎的粉色燈光下,一對赤luǒ的男女在被中顛鸞倒鳳,似露未露的雪白身軀緊緊糾纏在一起,暗室中發出銷混,

的輕吟,不知過了多久。風停雨歇現晴陽,錦織繡被中露出仍舊喘著粗氣的兩人。

男的卻正是沈睿。

啪的一聲脆響,女人露出了雪白的雙臂,細心為沈睿點上了一根煙,塞到他嘴里,嘴角露出滿足而幸福的笑容。

她了解這個男人,了解他更甚于了解自己,她知道沈睿平日不抽煙,唯獨在事后才有一種抽煙的沖動,因為沈睿平日太冷靜,只有這個時候才是他唯一心跳加速的時候,而他不喜歡這種心跳太快的感覺,所以需要一根煙平靜一下心緒。

“睿,你越來越強了”女人將頭斜靠在他肩上,感受那熟悉的心跳和味道。

沈睿淡淡一笑,沒有說話,深深吸了一口煙,強烈的尼古丁刺激,令他的胸腔猛然收縮了一下,他瞇起眼睛,煙霧中他的表情越發令人看不通透了。

“睿,你真把那株粱祝送給你三叔了?”

“嗯。”

女人臉上露出憂慮的表情:“睿,我有點擔心,你太瘋狂了,難道不怕事態不受你控制嗎?”

沈睿溫文一笑:“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世上有什麼東西真能完完全全控制住?盡力而已。”

“現在警方已立案調查了,你說你派的那個人做得天衣無縫,可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天衣無縫?萬一警察找到線索抓住那人,可就把你挖出來了………”

“警察抓不住那人的,這個時候估計他已經沉進了南海深處喂鯊魚了。”沈睿的臉上露出了陰森的笑容。

女人渾身一抖,接著又死死抱住了他的手臂,抱得很緊,垂頭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

趕盡殺絕本是他的行事風格,她早該清楚的。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她林姍愛上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而她卻如飲毒藥,甘之若抬。

“睿,你三叔一直提攜你,幫助你,在沈家他可以說是你最大的靠山,你為什麼要送他那株要命的粱祝?靠山倒了你以后怎麼辦?”

沈睿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淡然笑道:“靠山?我為什麼一定需要靠山?為什麼我不能成為別人的靠山?”罷了,林姍,不說這個,有些事情你們女人不懂,我想要什麼,你也不懂。”

林姍俏臉一黯,接著又露出了笑容:“好,不說這個了,睿,今天我爸又說要介紹某個戰友的兒子給我認識,他急著把我嫁出去呢。”

沈睿目光閃爍幾下,笑道:“林參謀長這麼急著抱外孫了?”

“睿,你……你什麼時候……”

“林姍,你再等等,等時機成熟了,我會跟家里那個離婚,你知道,我和她並無感情。跟她結婚不過是沈家指定的聯姻罷了,最多再過半年,我布置的事情差不多有結果了,那時我可以毫無忌憚的跟她離了,然后上你家提親,林參謀長與我沈家的五叔相交莫逆,想必他不會拒絕女兒嫁我……”

林姍露出了最美的笑容,軟軟倒在沈睿懷里,呢喃道:“好,我等你,等多久都願意,你知道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的”

葉歡又休假了。

軍事演習在即,藍劍大隊已取消了所有士兵的休假,規定必須每日每夜的訓練,但葉歡還是想法子逼得大隊答應了他的休假。

葉歡用的法子很簡單,就是坐在何平辦公室門口目光呆滯的磨著他的軍用匕首,偶爾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瘋子般的笑聲,何平倒是不為所動,但政委耿志軍受不了了,不說葉歡那瘋子般的笑聲是不是裝出來嚇人的,單說那匕首磨在石頭上的刺耳聲音就足以讓人倒牙了。再讓葉歡磨個幾天,估計耿志軍也會變瘋子。

得到一天假期的葉歡跟脫韁的野驢似的撤歡離開了軍營。

這些日子訓練強度徒然加大,他實在有點吃不消了,說什麼也得休息一天,不然他真怕自己會崩潰,然后間進軍火庫里搶把沖鋒槍把何平突突了。

進了市區。葉歡來到猴子和張三住的房子里。

上個月,葉歡用會所分的紅利給猴子和張三在市區買了一套四居室,一百八十多平,花了四百多萬,現成的精裝修,家電三氣皆全,拎包即可入住,產權上寫的是張三的名字。

對兄弟葉歡向來很大方,猴子如今得了勁萬的初期投資,正全心全意的撲在事業上,立志要打造一個全國最頂級的游戲工作室,兄弟有了事業心是件好事,葉歡自然不遺余力的支持他,如今葉歡有了名流會所這個會生金蛋的母雞,手頭也活泛了許多,除了猴子需要的沏萬初期資金,葉歡早已給他準備了一個億的后期投資,按游戲文盲葉歡的原話來說,就是用錢砸也得給兄弟的工作室砸出個名氣來。

相對而言,張三的特長便有點上不得臺面,葉歡自然不能厚此薄彼,于是這套四百多萬的房子便送給了張三。

張三得了房子樂壞了,二話不說便住了進去,同時也給猴子和葉歡一人發了一套鑰匙,每個人分配了一間房。

還有一間房空著,但張三有一天默默從外面買了很多適合女性用的東西,包括梳妝臺和粉紅色的幔帳。

葉歡呆楞許久才知道張三的心思,這間空房他是為喬木而準備的,不單單是葉歡,一起長大的猴子和張三也在默默的等待喬木回來住進這里,像以前一樣過著簡單而幸福的日子。

這里算是哥仨兒暫時的窩了,葉歡回京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張三的房子落腳。

房子很大很寬敝,腳下的原紅木地板光可鑒人,葉歡開門進去后發現只有猴子在家。

“歡哥,今天怎麼回來了?又休假?”猴子從電腦屏幕上抬起頭。

“我把我們隊長的妹妹泡了,隊長要我出田萬塊的彩禮娶他妹,我跟他說日你妹的,沒門兒!

結果他就把我揍了一頓,讓我復員回家了。”

猴子兩眼發直,陷入呆滯狀態:“真的假的?”

“假的,這話你也信,被張三那二貨傳染了嗎?

對了,三兒人呢?”

“張三……他在小區外面的診所打針去了。”

“打針?他病了?”

“沒病,打的是狂犬針……”

“這家伙又干了什麼二乎事?”

“昨天前參加一個同城網站組織的相親大會,結果張三那模樣太印象派了,沒一個女人瞧上他,回去的路上心情不大好,看見路邊兩條狗在親熱,一時感慨叢生,直嘆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別他媽拽文藝腔,說重點,后來呢?”

“后來他上去踢了那狗一腳,被兩條狗追著咬了四條街,回到家時已口吐白沫兒,也不知道是被狗強jiān了還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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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兄弟相聚

新買四居室葉歡並不常來…負年圍房子轉幾圈葉歡滿意點點頭

不錯房子坐北朝南通風采光就房價高點兒幾近萬平米如今房價虛高得離譜兒掏錢買房那剎葉歡甚至種己投資房地產業沖動后來想想覺得搞房地產損陰德把房子買得那貴將來也許生兒子沒屁眼遂悻悻罷個念想

猴子眼中也散憧憬目光喃喃道:好房子將來如果也套跟心愛女住在里面房子應該叫天堂吧

葉歡注視緩緩道:心愛女指柳菲

猴子點頭臉上露出甜mì表情

見表情葉歡微微吃驚:們勾搭上

猴半怒目而視

葉歡只好改口:把追上

葉歡氣結:沒追上干嘛臉春表情

相信金石為開道理遲早天會愛上現在

現在怎樣

猴子臉色些黯然:理在太忙忙得連跟話時間都沒每次打電話過去不做節目就拍d或者做宣傳時候實在想結果總臉疲憊直犯困也不忍心耽誤休息時間只好匆匆問候幾句就掛電話……

葉歡沉默心里些沉重

直在懷疑促成猴子柳菲事不做錯們根本兩個世界個高坐云端俯視眾生個低頭躬背面朝黃土兩種怎看都不可能成為對

猴子樣值得值得付出些感情

猴子望葉歡認真道:感情不以值不值得來衡量喜歡就喜歡哪怕對冷冰冰哪怕在心里根本毫無立足之地也毫無怨恚就算與沒任何結果只要遠遠看想能多看秒多想秒也幸福

猴子沒想過其實柳菲只年少時個夢而已夢現實不樣把它們弄混淆痛苦己

猴子執拗搖頭:夢現實沒什不樣就因為夢想美麗才去追逐它希望得到它

葉歡擰眉沉聲道:猴子真不想打擊但要道只遠遠站看它夢想才會美麗近或許會現它面目其實很猙獰…何苦要去追逐個並不現實夢想呢

猴子垂下頭神情黯然道:歡哥身在局中們都看不清己看不清未來反過來看看己喬木走遙不可期為什還沒放棄為什還在等

葉歡:咒………

歡哥每個都己堅持己信念堅持無所謂大信念無所謂卑微與崇高僅僅只讓己生活那絲盼頭讓己生日子里除吃喝拉撤睡以外還那點點可以笑回味想念或事些東西能讓們感到充實讓們不僅僅只具為吃飯睡覺而活軀殼

猴子定定看葉歡眼中充滿生機:歡哥柳菲就堅持每次看到就感覺己仿佛被救贖般眉眼net鼻切都像烙印般烙在心里道張都不看好們因為跟相比連只癩蛤蟆都不如圍繞在身邊富商紈绔公子不凡幾們個個花不完錢財呼風喚雨權力英俊相貌受過良好教育談吐風度些都沒但仍然勇氣站在身邊勇氣坦然面對切鄙夷目光因為道個世界上只對感情最干凈最透明因為無玉無求所以無畏無懼

葉歡些震驚看猴子半晌沒話

猴子宅男性格些內向從不向主動訴內心些想法葉歡沒想到原來內心世界里對柳菲感情竟如此深沉

雙方並不對等感情叫孽緣

忍下心頭萬千勸慰言語葉歡再也不句話只重重拍拍肩

兄弟在成長道己在干什就夠

半個多時后張回來剛打完針瘸拐被狗在大腿上咬口張怨念頗深見葉歡都差點撲進懷里找安慰

葉歡壓下對猴子擔心毫不客氣嘲笑張頓笑得張惱羞成怒差點怒之下撞墻明志

哥仨兒今天心情其實都不太好種名叫深沉東西便成長代價葉歡猴子為情所困張也簡單煩惱比如那堪稱鬼見愁寒磣長相導致沒個姑娘瞧得上連為情所困資格都沒

打電話叫外賣猴子又跑下樓買幾瓶二鍋頭哥仨兒嫌屋里坐太悶于干脆拎酒菜上四居室房頂平臺找方干凈大石板擺上酒菜就樣開始吃吃喝喝

不得不從當兵后葉歡酒量大長進以前半斤就倒量今天喝八兩多仍舊面不改色體能提高也令對酒精更高免疫能力直喝到斤出頭時候葉歡才感到些醺然

葉歡進軍營后哥仨兒很久沒聚在塊兒喝酒往日很平常生活如今卻已那彌足珍貴

喝很多也很多從掛屁簾子兒時直到葉歡進軍營后各生活里生些趣事得開心時哈哈大笑到悲情處嚎啕大哭們在樓房天臺上肆意揮霍積壓已久喜樂泄無處可訴悲苦

生多精彩幸好們擁彼此幸好們各悲喜彼此願意分享願意承擔

生如斯還什不滿足呢

兄弟朋們像雙手舉杯邀月抽刀斷愁

晚上化們多少話沒記得喬木周媚柳眉高勝男還那不道屬不屬于猴子柳菲生命中無數過客住客都被醉意醺然們掰手指個個娓娓道出

最后猴子張已然醉得東倒西歪撐不住勁兒葉歡大笑手扶個把們扶下樓接又己個上天臺酒沒喝夠獨對月暢飲

喝到斤半時候葉歡終于醉軟軟往天臺圍欄邊倒迷離中看漫天繁星喃喃念叨喬木名字淚流滿面睡去

早晨刺眼陽光喚醒葉歡葉歡打呵欠睜開眼現己仍舊躺在天臺上身上已滿清晨露水看來己在天臺睡整夜

宿醉痛苦頭疼得很仿佛無數只棒槌在腦袋里狠狠敲葉歡捧腦袋情不禁啤吟聲臉上露出痛苦表情

樓下似乎大群齊出焦急叫喊聲聲音很大很雜亂

葉歡楞下伸出腦袋便朝樓下望去

新買房子不那種電梯型高樓建筑共只六層樓張點恐高死活不願意買高層樓房葉歡只好隨而葉歡睡夜天臺便六樓樓頂此刻樓下廣場上聲鼎沸黑壓壓大片頭都抬高腦袋或焦急或開熱鬧般直直盯樓頂

葉歡左右環視半天才現媽群原來在看

剛睡醒大老爺們兒啥好看

還來不及疑huo樓梯通往天臺門哐聲被撞開名穿警服年輕男子神色緊張心翼翼看而且步步朝慢慢接

葉歡驚愕再朝樓下看群消防隊員已悄悄給塊碩大氣囊充滿氣……

呆楞半天葉歡時漸漸回過味兒

狗日幫家伙該不會以為老子站在兒想殺吧

玩笑開大哪個狗日報警

瞬間葉歡額頭冷汗刷刷往外冒啊腦子里片混亂根本不該如何應對葉歡還沒話剛沖上天臺那位年輕警察開口

位先生先生聽句掏心窩子話生沒過不去坎兒逆境總會誰生都不可能帆風順咬咬牙不就過去何必想不開

葉歡想笑但更想哭……

只在天臺睡覺而已怎醒來卻走到步境地老子活得滋味兒王八蛋才想殺呢……

可個時候能怎辦

家心翼翼接近掏心窩子勸慰如果其實根本沒打算殺家那番表情豈不浪費樓下那多看己豈不成個活生生笑柄

葉歡真想哭……

位先生咱們談談好先生您貴姓

…免貴姓葉葉歡表情點木然

最近啥不順心事警察很緊張看來缺乏應對經驗

葉歡看看樓下無數圍觀群又看看那塊已充好氣鼓鼓囊囊氣囊tiaian干枯嘴net感覺嘴里微微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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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發表於 2016-4-6 23:25:41 |只看該作者
第202章跳樓

失戀,實在是跳樓自殺的正當理由,任誰都無法反駁,無法嘲笑,這種人以文藝青年居多,性格敏感而且脆弱,影視作品里每年總能碰到幾個這樣為情而死的情聖角色,可歌可泣。

小警察一聽葉歡失戀了,臉上頓時露出同情惋惜之色,語氣也更小心了。

“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這句勸慰失戀人群已經用濫了的陳腔舊調幾乎不經思索便從小警察嘴里迸出來。

“你省省吧,換句新鮮的……”葉歡嘴上應付著,心里卻在默默的哭泣。

我他媽不過是在天臺喝個酒,睡個覺而已,跟自殺有半毛錢關系呀?現在怎麼辦?樓下無數圍觀群眾看著他,有惋惜的,有焦急的,當然,也有起哄的,天臺上也陸陸續續上來了不少人,有警察和消防隊員,甚至還有扛著攝象機的記者……

哥們兒現在出名了……

這是葉歡此刻閃過腦海的念頭。

此時葉歡的眼眶真有眼淚在打轉轉兒了,他是被急的。

“這位葉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你和你的……愛人到底出現怎樣的狀況,但死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溝通才是感情長久的唯一之道……”小警察苦口婆心的勸著。

“我……”葉歡嘴一張,想告訴他其實自己並不是自殺,只是在天臺睡覺而已,可是看到天臺上聚集的人群已經越來越多,眾人與他相隔二十米,紛紛言辭懇切的要他別輕生,葉歡情不自禁抖了幾下。

這會兒如果跟他們說實話,恐怕會被義憤填膺的人群推下樓吧?至不濟也得把他群毆了。

葉歡仰天長嘆口氣。

怎麼辦?

裝吧。不是自殺也得自殺了,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不跳這個樓也不合適……

“我……我的愛人跟我分手了。”葉歡倚在天臺的欄桿邊,掩面而泣。

小警察兩眼一亮,戲肉來了!

最怕的就是那種問什麼都不肯說話,腦子里一根死筋兒的人,只要他肯開口,就說明還有被勸回來的可能,自己也算是積了一回德了。

“哦?分手了?為什麼分手?因為經濟原因?還是感情原因?或者家人不同意?”小警察在腦子里開始醞釀勸解的說辭。

“她……她嫌我不是QQ會員,而且等級比她低……”葉歡的嘴唇越來越干了。

小警察:

圍觀眾人目瞪口呆:

這尼瑪是個啥理由?

“各位觀眾早上好,本臺記者剛從某小區發來的新聞。今天早晨,一位葉姓年輕男子站在小區樓頂天臺上,表情很痛苦,不時在天臺邊沿徘徊。有熱心市民發現情況不對。立即撥打了電話報警,並且聯系了本臺記者,本臺記者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用攝象機忠實的記錄下年輕人輕生之前的種種躊躇和猶豫,希望由此引發我們對生命的思考,年輕一代的價值觀究竟是健康的還是扭曲的,該如何正確引導年輕人坦然面對人生中的挫折……”

搖晃的鏡頭中,葉歡一臉哭相坐在天臺的圍欄外,假模假樣裝出一副走投無路的瘋狂模樣。面朝攝象機使勁擺手大叫。

“別拍!別拍!跳個樓有什麼好拍的?多拍點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事去,別跟這兒瞎攪和!”

“下面看熱鬧的。催什麼催!老子什麼時候跳關你們什麼事?滾開!當心濺你們一身血!”

“那個穿白大褂兒的,滾遠點!老子不捐器官!”

坐在家中吃早餐邊看電視早間新聞的高勝男不經意間掃了電視一眼,接著美麗的眸子徒然睜大,整個人被雷劈過一般,完全呆滯住了。

與此同時,住在京城的周媚,柳眉,以及……藍劍特種大隊辦公室里吸著煙的何平等等,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看到了電視里的這一幕……

煙霧繚繞中,何平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

“有意思,很少看到想自殺的人臨死前還這麼活蹦亂跳的……”

趕鴨子上架是啥滋味,葉歡總算嘗到了,很不好受,天臺和樓下,圍觀和勸慰的人越來越多,葉歡漸漸驚恐的發現,事情越鬧越大了……

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在天臺睡覺而已,世界多麼美好,誰他媽沒事喜歡跳樓?

樓下已是人山人海,仿佛舉行盛大的活動似的,大伙兒使勁仰著頭,眼巴巴的瞧著他,仿佛在等待他決然縱身一跳的激動時刻。

如果不是因為命只有一條的話,葉歡還真不想讓大伙兒失望,大家的眼神太讓他無法拒絕了……

“葉先生,好話歹話我已說盡,怎麼選擇看你自己了,……你往我這里走幾步好嗎?別站在圍欄邊,很危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往你那里走幾步也行,你看怎樣?”小警察的嘴唇和葉歡一樣干枯,他已經勸了半個小時了。

葉歡:

就坡下驢得了吧,裝作一副半推半就猶猶豫豫的樣子,回頭就說被小警察的誠意感動,決定不再輕生,並且對生活充滿了希望,用自己的雙手創造美好的明天……

就這麼辦,挺完美的落幕。

主意打定,葉歡嘴角剛綻開一抹輕松的笑容,準備朝小警察邁步走去時,忽然聽到一聲凄厲的大喊,聲音如雷霆萬鈞,震得葉歡差點一跟頭真的從樓上栽下去了。

“葉歡。你……你為什麼這麼傻?”

定睛看去,葉歡竟然看到高勝男穿著一身警服。頭發凌亂的出現在天臺上,美麗動人的俏臉布滿了淚痕,正傷心欲絕的看著他,眼中的痛惜和焦急反復糾纏著,令人心碎。

葉歡呆楞了一下,然后收回了邁出去的腿,一臉哭喪。

得,情況越來越復雜,這會兒迷途知返也不適合了。繼續自殺吧。

沒等葉歡說話,天臺上陸續出現了好幾道熟悉的人影,喘著粗氣的柳眉和周媚,以及一臉淡然的何平。

“葉歡。你什麼事想不開要跳樓?”柳眉淚流滿面的問道。

小警察在一旁好心的告訴她:“……他說他失戀了。”

柳眉。周媚,高勝男三女楞了一下,接著異口同聲道:“失戀了你還有我呀!”

話音剛落。三女愕然互視一眼,接著露出不服輸的表情,空氣中似乎有一種電火花碰撞的劈啪聲,氣氛很凝重。

葉歡捂臉哀嘆,這下更熱鬧了,本來不想捅開的窗戶紙。現在一次性捅開了三張……

剛剛還沒打算自殺的葉歡現在真的有了一種跳樓的沖動,這種沖動很強烈。

“你們都嚴肅點兒。我這兒跳樓呢,別在這瞎起哄……”葉歡不滿的朝她們揮揮手,趕蒼蠅似的。

隊長何平不知什麼時候也趕到了現場,正一臉云淡風輕的瞧著他。

葉歡的眼睛情不自禁瞄向他,眼中露出可憐巴巴的意味。

看到葉歡求助的目光,何平樂了。

“隊長,這麼巧啊?居然在這里碰到你……”葉歡干巴巴的笑。

何平淡淡點頭回應:“嗯。”

“我這兒正打算跳樓呢……”

“嗯,我等著,回頭沒死的話,你跟我去一趟軍事法庭……”

葉歡的臉色更難看了:“……你別嚇我,我真跳了啊。”

“跳吧,看準了跳,剛才上來時我看了一下,下面那個安全氣囊位置擺得不太正,離你現在的位置大概偏移了兩米左右,如果你從現在所站的位置跳下去,絕對會摔成一團肉餅。”何平老神在在道。

葉歡眼皮一跳,立馬扭頭朝樓下看去,這一看不由令他火冒三丈,那氣囊果然沒擺正位置……

葉歡咆哮了:“喂,下面的!會救人嗎?氣囊擺偏了,混蛋!有你們這樣草菅人命的嗎?尼瑪想害死我啊?出人命了你們負責嗎?楞著干什麼?抬過來一點呀!……再過來一點,嗯,對,就放在這個地方別動,……對了,氣充足了嗎?”

樓下的消防隊員們一肚子的怒氣,這家伙到底是自殺還是來蹦極的?

周媚三女都不傻,可以說是冰雪聰明的女人,呆楞半晌后,終于發覺事情不大對勁。

按葉歡的性子,這家伙怎麼也不可能自殺呀,再說了,哪個真正想死的人會惜命惜到這種程度?

“混蛋,你敢騙我?”

高勝男第一個忍不住了,咬牙切齒的怒視著他,美眸里噴涌出憤怒的火焰。

“誰說我騙你?我真打算跳樓的……”葉歡一翻白眼道。

“你跳啊,你跳下去給我看看!”

“別逼我啊,我真跳了……”

二人爭執時,一旁的柳眉不耐煩了,她也被葉歡氣得夠戧。

“磨磨唧唧的,我幫你一把!”柳眉顯然也不是什麼走溫婉路線的大家閨秀,干脆脫下了腳上的高跟鞋,揚手便朝葉歡的腦門飛去。

葉歡猝不及防,被鞋子砸了個正著,腳下一踉蹌……真的栽下樓去了。

半空中一道凄厲絕望的慘叫聲劃過,砰的一聲巨響,葉歡不偏不倚落在早已充好氣的安全氣囊上。

胸口仿佛被巨錘狠狠撞了一下,差點當場閉過氣去,接著渾身骨頭仿佛都碎了似的,痛得葉歡不停慘嚎起來。

冤,太冤了,我找誰說理去?

這是葉歡此刻唯一的想法。

被消防隊員從安全氣囊上抬下來后,周媚三女和何平都趕到了樓下。

三女臉上紅紅的,除了氣惱,仿佛還多了一點羞澀意味,反正很復雜,葉歡沒看懂。

“葉歡,你沒事吧?”周媚紅著臉問道。

盡管很惱怒,但她仍不自覺的開口關心他,剛才情急之下道出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直到現在她還羞得霞染雙頰。

“我不行了……快死了……”葉歡閉著眼哼哼,表情很痛苦,這回不是裝的。任誰從六層樓的高度跳下來,哪怕下面有安全氣囊接著,那滋味仍然很不好受。

大早上的沒招誰沒惹誰,怎麼鬧了這一出?

一旁竄過來一名記者,把話筒湊到葉歡嘴前道:“這位先生,你現在有什麼感想?請問你為什麼要跳樓?”

葉歡抬在擔架上努力擺出明星范兒,矜持而高貴的朝攝象機頻頻揮手:“個人隱私,無可奉告,感想有點復雜,比如最好別在天臺上喝酒,更別在天臺上睡覺,后果很嚴重……”

“這位先生,麻煩別動好嗎?不介意我給您拍張照吧?”

一臉痛苦的葉歡精神一振,強撐起身子,朝鏡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然后亮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擺了個剪刀手造型,非常卡哇伊。

“耶——”

閃光燈過后,葉歡虛弱的躺回擔架,朝一旁的醫生催促道:“快,快送我去醫院,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后,醫生宣布葉歡沒事,只是胸腔骨膜微微破裂,養幾天就好了。

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豪華單人病房里,葉歡大口吃著蘋果,那享受的模樣令人恨不得把他再次從樓頂扔下去。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這家伙居然還有臉吃蘋果……

“說!為什麼假裝跳樓騙我……們?”高勝男毫不客氣的掐住了葉歡的耳朵,氣勢洶洶的問道。

“撒手!別亂說話啊,誰假裝跳樓了?成千上萬人都看見了,我確確實實從樓上跳了下來,這能叫假裝嗎?”

“還狡辯!編一套失戀了的鬼話糊弄警察,你知道這種行為是什麼性質嗎?”

“趕緊撒手!不然我現在再跳一回樓死給你看……”

高勝男惡狠狠的俏臉忽然閃過一抹狡黠:“擾亂社會治安少說也要拘留15天,現在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幫我把梁祝蘭花案破了,這事兒我就不追究,怎樣?”

“我還是覺得拘留15天比較合適……”葉歡不假思索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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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發表於 2016-4-6 23:26:07 |只看該作者
第203章借調

檢查了一番后,葉歡便被高勝男拎出了醫院。

周媚和柳眉氣不過,一人狠狠踩了他一腳后,才匆匆忙忙上班去了。

葉歡本來打算趁這個機會在醫院裝幾天病,正好躲一躲最近幾天越來越高強度的訓練,可檢查出來的結果,葉歡比正常人還健康,按他現在生理機能的各項檢查數據來說,如果他不存心找死跳樓的話,正常人可能活不過他,這樣的結果當然沒有理由再繼續賴在醫院里。

何平看著他的眼神陰嗖嗖的,葉歡渾身打了個冷戰,他知道,今天鬧出這樣的事情出來,軍區的糾察部隊很有可能找上他,其結果多半是蹲一個月的小黑屋,或者被何平叫到操場上,給他單獨開一門格斗課程,說是格斗,其實是何平單方面的毆打他,最后葉歡爬回宿舍,養一個星期到半年不等的傷……

不管是哪種結果,日子都不好過。

葉歡出院的時候兩手死死扒著醫院大門的門框,哭天喊地不願出去,非說自己得了絕癥,一定要住院讓醫生好好觀察,最后還是高勝男和何平合力把他抬了出去。

醫院大門外,高勝男笑嘻嘻道:“不願進軍營好說,跟著我破案不就得了?”

“破案我也不去!我是軍人,跟你們警察沒共同語言!”

高勝男沒理他,轉身朝何平敬了個禮,肅然道:“隊長同志,能不能把你手下的兵暫時借調給我,讓他幫警方破個案子后再歸隊?”

何平注視著高勝男,眼中多了一抹了然。

瞧她和葉歡說說笑笑的樣子,以及她看著葉歡的目光。這兩人的關系怕是不簡單,不僅僅是她。其他兩個女孩恐怕對他也心存愛意,這小子訓練時松松垮垮,對女人倒真有一套,真奇怪,為什麼他從進軍營開始眼中便總有一種淡淡的哀傷?這麼多各有傾城各有千秋的女子圍著,做夢都應該會笑醒才是。

葉歡頓時感到一陣心驚肉跳,相比幫高勝男破案,他情願回軍營被何平毆打。

——何平這家伙該不會真的答應她吧?

別人只看到何平冷酷的外表,但葉歡知道。這家伙其實也是個悶騷的貨,有一回軍區文工團來營里慰問演出,葉歡當時正在他辦公室里偷煙,不想被他發現便躲到了辦公桌底下。誰知何平這家伙從包里掏出一面小鏡子。顧影自憐對著鏡子整了一個小時的發型,古龍水,發膠什麼的一個勁往腦袋和身上亂噴。最后抽了兩張濕紙巾,像臨上戰場的士兵一樣,從褲襠里掏出二弟,滿懷深情的擦了十幾分鐘的槍……

當然,直到文工團的姑娘們離開,何平擦得快破皮的槍也沒派上用場……

何平永遠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文工團慰問演出后,葉歡看著他的眼神總是帶著親切的笑意。就像……惺惺相惜的知己。

以前葉歡泡妞時,也習慣出門前先擦一下槍,就沖這一點,葉歡覺得應該找個機會好好跟隊長喝幾杯,大家都是愛鳥的人,一定有很多共同話題……

葉歡現在心情很忐忑,他不知道何平會不會答應高勝男,按他個人的猜測,何平對女人的抵抗意志估計很薄弱……

果然,高勝男敬完禮后,對何平甜甜一笑,何平立馬不假思索道:“好,軍警合作也是我們部隊多年的老傳統了,葉歡借調給你們警方沒問題,好好用,用殘了我給你們換個新的……”

葉歡:“…………”

高勝男看了葉歡一眼,笑道:“隊長同志放心,我呀,舍不得用殘他呢……”

“隊……隊長,你真把我賣了?”葉歡的眼神很受傷。

何平扭頭看著葉歡,道:“半個月以后,衛戍軍區和西南軍區進行陸空軍事演習……”

“我更得參加呀!軍事演習少了我,你們哪來的勝算?”葉歡急道。

何平慢吞吞道:“我的看法和你不一樣,如果少了你,正好不用壞了咱們藍劍大隊這一鍋好湯……”

葉歡:“…………”

何平跨上悍馬車,車屁股噴著黑煙絕塵而去。

葉歡怔怔看著遠去的車影,蹲在醫院大門前的空地上半晌無言。

高勝男一臉笑意的蹲在他身邊,陪著他看何平的車屁股。

“你們隊長走了……”

“嗯。”葉歡的聲音悶悶的。

“他把你遺棄了……”

“嗯。”

高勝男同情的看著他,繼續火上澆油:“他的車開得好快,好象生怕后面有狗攆他似的……”

葉歡抬頭,眼神不善的瞪著她。

高勝男趕緊討好的一笑,搖著葉歡的手臂難得一見的撒嬌:“好啦好啦,既來之則安之,陪我破個案讓你這麼為難嗎?就當幫朋友一個忙也不行?”

葉歡想了想,嘆息著點頭。

他無法拒絕,不能拒絕。

不提以前和她發生過的那些荒唐事,至少他和她一起共過患難,她還為他擋過子彈,兩人可謂真正意義上的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請他幫個忙,他怎能拒絕?

高勝男見他點頭答應,頓時像個得到糖果的小女孩一般高興得跳了起來,整張俏臉泛出雀躍的光輝。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

葉歡嘆道:“我真不明白,你一個專業警察干嘛非要找我這個業余人士幫你查案?”

高勝男笑道:“以前在寧海的時候你這個業余人士不是幫我破過一次案嗎?其實你也不用幫我做什麼,只要陪在我身邊就夠了,……越久越好。”

“我陪在你身邊有什麼用?”

“可以給我破案的靈感呀,總之,你就當自己是吉祥物吧。有你在,我一定能吉星高照。偵破這個案子!”

葉歡板著臉道:“你怎麼不干脆說我是功夫熊貓算了?既養眼也能打架。”

高勝男想了想,猶豫道:“不妥,拐著彎兒罵你爸是鴨子,那多沒禮貌……”

時隔數月,葉歡再次坐進了警車里。

這回高勝男很厚道,一路沒拉警笛,令葉歡的心情輕松了很多,至少不會覺得自己像個即將綁赴刑場槍決的死刑犯,引無數路人矚目圍觀。

“破案到底是怎麼個程序?”坐在車里的葉歡問道。

高勝男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道:“程序都是死的,無非勘察現場,提取痕跡和指紋。分析法醫的報告。以及調查受害人的社會關系,調取監控錄象等等,由此推斷兇手的作案手法和動機。逐一排查后鎖定嫌疑人……”

扭頭看了葉歡一眼,高勝男道:“你應該知道這些程序吧?現在懸疑推理類的電視劇很火呢。”

葉歡聳聳肩道:“我是真不知道這些程序,誰沒事關心這個呀?自從讀初中時偷看女生澡堂那會兒開始,從來只有案子辦我,我沒辦過案子。”

高勝男嬌媚的橫他一眼,嗔道:“早就知道你是個臭流氓!”

“哎。高警官,別人這麼說我我沒意見。這世上唯獨你沒資格這麼說我,咱倆不定誰流氓呢……”

吱——

高勝男狠狠踩下了剎車,然后扭頭怒瞪著他,整張臉紅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似乎還隱隱冒著青煙……

“葉歡,你再敢提這事兒信不信姑奶奶踩油門撞安全島跟你同歸于盡?”高勝男從齒縫里迸出這句話。

“我錯了……”葉歡立馬低眉順目。

“以后不準提了!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知道了嗎?”高勝男惡狠狠的威脅他。

葉歡幽幽嘆氣。

以前只聽說過某些缺德男人吃完抹嘴不認帳,沒想到女人也有這毛病,真長見識,總算見到活生生的女版陳世美了。

破案是個技術含量很高的細致活兒,跟在軍營里當兵不同,破案講究的是智商,靠的是邏輯分析和推理,真正打打殺殺的機會不多。

至少葉歡從不覺得自己有這方面的天賦,論智商,他大概只有愛因斯坦的一半,所以人家能發明相對論,而他卻頂多去小賣部打醬油的時候不會數錯錢……

高勝男一定會后悔找他幫忙的,葉歡對這一點有著很大的自信。

開車載著葉歡,高勝男的心情一直很不錯,嘴角總是勾起一抹甜甜的微笑,警局里人人敬畏的冷艷女警這會兒像個情竇初開的青澀少女,很美麗。

女人只有在最心愛的人面前才最美麗。

“葉歡,你知道嗎,只要破了這個案子,我就可以升職了……”高勝男一路上嘰嘰喳喳像只麻雀。

“能當局長了?”

高勝男橫他一眼,嗔道:“靠不靠譜兒?局長那麼容易當嗎?只是升我的警銜而已,從三級警司升到二級警司……”

“離局長還差多遠?”

“還差十萬八千里,二級警司頂多才副科級呢。”

“加油!不想當局長的陳世美不是好條子。”

“所以呀,為了我能升官兒,你得用心幫我把案子破了,否則我若升不了官,你肯定沒好日子過。”

這就是女人,再怎麼蠻橫無禮的話到了她們嘴里,都變成了非常理所當然的因果邏輯。

高勝男開著警車載葉歡轉悠了一整個上午,也不知道她想怎麼破案,中午的時候找了個地方停車,然后拉著葉歡找了家飯館吃飯,吃完飯竟然慢悠悠的帶著葉歡逛起了商場,商場逛完又逛地攤兒,接著又想去頤和園踏春……

葉歡陪著她,越逛越疑惑,越逛越覺得不對勁兒。

“高勝男同志,敢問你……這是在找案件線索嗎?”

“當然不是,哪個警察找線索找到商場里面去的?有沒有常識?”高勝男不滿的橫他一眼。

“那你逛商場的動機是……”

“動機很純粹,為了逛商場而逛商場。”

“……昨兒家里來了倆火星人,我得回去給它們當翻譯,不陪你了,你慢慢逛。”葉歡胡亂找了個理由便打算開溜。

“回來!是不是男人?女人逛逛街你陪一下會死呀?”

“不會死,但會生不如死。”

“葉歡,我來京城幾個月,一個朋友都沒有,你就不能陪陪我嗎?讓我像個普通而幸福的女人一樣,快快樂樂的做一些普通女人能做的事情,哪怕只有一天也好。”高勝男的眼中忽然充滿了深深的哀傷。

葉歡沉默了,很多事情他一直不願面對,但逃避並不代表沒發生,鴕鳥把腦袋埋進沙子就能躲避漫天的風沙了嗎?

然而,他該怎麼辦?提起勇氣面對就必須面臨著兩個選擇,接受或拒絕。接受她們,對不起喬木,拒絕她們,又不忍看她們傷心。

“好,我陪你逛街。”葉歡朝高勝男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高勝男也笑,眼中卻有種淡淡的失望,她想聽的,不是這句話。

這些日子來,高勝男常常想著葉歡,想著她和他之間不可思議的緣分,想著以往只屬于她和他的種種荒唐事情,甚至腦海里時常有個自私的小魔鬼蹦出來不停的叫喊著:喬木走了,最大的敵人不在了,此時若不攻陷這座堡壘更待何時……

每次剛產生這些自私的念頭,便被高勝男及時的掐滅了,自己也驚出一身冷汗。

愛情的世界里只有自私,然而高勝男不願趁虛而入,她很清楚葉歡和喬木的感情是多麼的深入骨髓,她不願做這樣一個不光彩的角色,她只能靜靜等待葉歡主動向她敞開心扉。

高勝男,出身軍人,長于官宦,亭亭玉立,脫俗于群,她有她的驕傲。

“走吧,我忽然不想逛街了,咱們直接去花卉市場找線索吧……”高勝男朝葉歡露出甜甜的笑容。

“我剛答應陪你逛,你卻不逛了,我怎麼覺得你故意跟我唱反調呀?”

高勝男看著葉歡的目光很復雜:“葉歡,你真的不懂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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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6 23:26:28 |只看該作者
第204章新任務

葉歡確實不懂女人,從他十六歲在路邊洗頭房被花枝招展的女人奪去童貞開始,這些年身上經常缺錢,但很神奇的是,不論有錢沒有錢,身邊卻一直不缺

然而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不懂

他不懂女人為什麼笑著笑著突然又哭了,也不懂女人為什麼明明愛得深沉,見了心愛的男人卻跟見了仇人一般齜牙咧嘴,女人太復雜了,像一本永遠讀不懂的天書。

葉歡不知道,高勝男說出這句話時內心真正的渴望,她希望他嘗試著懂她,她很簡單,只要願意,真正看一眼就能懂,對他永遠沒有保留。

葉歡著鼻子岔開了話題“幸好破案用不著懂女人……”

高勝男重重嘆氣,這家伙像根木頭,聞弦歌而知雅意這種事情他永遠學不會。

其實高勝男也不懂葉歡,葉歡不是木頭,他只是裝成了一根木頭。

男人不懂女人,女人不懂男人,正因為這種男女間的懸念,世界才變得這麼美好,玄妙。

破案用不著懂女人,懂兇手就行。

高勝男帶著葉歡來到了西單的某個花卉市場,那株價值千萬的梁祝蘭花是在蘭博會里出現的,蘭博會已散,京城的花卉市場或許能找到線索。

高勝男的邏輯思路沒錯,很正常,只可惜太正常了。反而顯得有點愚笨,葉歡對她的做法有點不以為然,他實在不覺得這樣找線索會有什麼效果,基本和大海撈針的質是一樣的。

不過冷yàn俏麗的女刑警此刻干勁十足,一股出手便能將兇手立斬馬下的磅礡氣勢,連走路都仿佛帶著凜冽正義的罡風,葉歡自然不敢輕捋虎須,反正藍劍大隊暫時放了他的假。干脆就陪她玩玩好了。

一連走訪了幾家花草店鋪,高勝男跟每家店鋪的店主寒暄,說起蓮瓣蘭,每個店主都出一副yàn羨的模樣。再說起蓮瓣蘭中的極品梁祝,店主們的眼睛更是紅得跟兔子似的,表情很猙獰。反正葉歡這會兒看誰都像兇手。

高勝男顯然對走訪很不滿意,極品梁祝這樣名貴的蘭花,如果真有店主見過或聽說過的話,一定會得意洋洋的到處炫耀,很明顯,這個市場上的店主們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株蘭花的存在,更別提蘭花背后的兇殺案了。

走訪毫無收獲。高勝男有點泄氣。

“葉歡,你有什麼主意嗎?”

“有沒有想過從受害者的家人入手調查?這很明顯是一樁謀財害命,問問他的家人死者最近周圍有沒有出現某些陌生人之類的……”

“已經查過,毫無線索。”

葉歡聳肩“那我也沒主意了。老實說,我唯一能幫你的地方就是如果你在大街上看到兇手了,我可以一個兔兒蹬把他放倒,其他的我可真幫不上忙。”

“走吧,明天繼續走訪。”高勝男垂頭喪氣道。

葉歡奇道“你們警察辦命案不都是幾個小時或十幾個小時就破案了嗎?現在距離案發已經好幾天,你怎麼一點都不急呀?”

“誰告訴你破命案只要幾個小時?”

“電視新聞上不都這麼說嗎?某某地方發生命案,我英勇機智的公安干警在案發后幾個小時之內將犯罪嫌疑人逮捕歸案,然后一位大肚子的警官再一臉嚴肅的對著鏡頭自吹自擂幾句。世界依然美好,地球依然和平……”

高勝男踹了他一腳。笑罵道“去你的!不準埋汰我們警察,幾個小時能破獲的命案其實用不了太多技術含量。現在很多殺人犯作案時都是一時沖動,根本沒想過掩藏形跡,被逮個正著或被路口監控錄象拍下的很多,按圖索驥之下,幾個小時抓個犯人還是tǐng容易的,但最怕的就是現在這種早有預謀,不留作案痕跡的命案,兇手作案前進行過周密的計劃安排,作案時情緒冷靜,手段殘忍,作案后非常專業的清除所有痕跡,有著充分的反偵察能力,這樣的命案一旦發生,只能靠推理或者一些輔助線索逐條分析排除,由此來鎖定兇手,總之,過程非常麻煩,有的案子拖個一年半載甚至三年五載才告破,還有的案子只能成為懸案,永遠也破不了,想幾個小時破這個案子,簡直是做夢。”

葉歡唉聲嘆氣“看來世上的懸案又要多一樁了……”

高勝男怒沖沖朝他一晃拳頭,不滿道“誰說這樁會成為懸案?你等著,姑非破了它不可!”

葉歡聞言一怔,臉上頓時出淡淡的憂傷。

“當年我還是小處男時,路邊洗頭房里的熟女也是這麼說的……”

離開花卉市場前,高勝男眼角隨意瞟過一家花店,忽然神情一凜,沉聲道“慢著!”

葉歡嚇了一跳,不會這麼走狗屎運吧?這表情分明就是那種非常狗血的“無心柳”呀。

“怎麼?發現線索了?”葉歡有些驚喜道。

高勝男不答,只是沉聲道“跟我來。”

葉歡亦步亦趨跟了上去,同時暗運內力,緊張的戒備四周,仿佛殺人兇手會突然竄出來暴起傷人。

二人走到那家花店內,高勝男朝花店老板道“老板,給我一束玫瑰,紅的。”

葉歡越發緊張了,無數懸疑推理電視劇的劇情告訴他,現在正是警察與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的時候,很顯然,現在二人的身份是情侶,而店老板正是嫌疑人,至少也是某個知情人士,他們必須不著痕跡的接近店老板。然后……一舉拿下!

跟葉歡的緊張情緒不一樣的是,高勝男表現得很輕松,而且臉上一直帶著一種淡淡的笑容,就好象……她和葉歡真是一對陷入熱戀中的男女朋友一般。

店老板看也不看兩人,徑自從店里抱出一束已經包裝好了的紅玫瑰,血紅的顏像火焰,像鮮血,嬌yàn玉滴。

高勝男朝葉歡挑了挑眉“給錢。”

葉歡不動聲。立馬掏出錢給店老板。

高勝男出了幸福的笑容,抱著玫瑰便走出了店門。

葉歡呆了幾秒,然后緊跟著她出門,走了數十米遠之后。葉歡才壓低了聲音道“怎麼樣?要不要我拿下他?我的身手不錯,剛才我也觀察了一下那店老板,應該不是練家子。他那樣兒的我一個人可以放倒十個……”

高勝男楞了一下,道“為什麼要拿下他?人家賣個花兒招你惹你了?”

葉歡也楞住了“你……你不是發現情況了,所以找個買玫瑰的借口進去偵察嗎?”

高勝男哭笑不得“誰告訴你我進去是為了偵察?”

“不然你干嘛買玫瑰?”

“我為什麼買玫瑰呢?”

“是啊,為什麼呢?”

高勝男忍著笑意,慢吞吞道“因為呀,我就是想要你送我一束玫瑰,就這麼簡單。”

葉歡“…………”

誰說女人不容易懂?這不tǐng單純的麼?

葉歡當晚便回了軍營。

他發現陪高勝男查案根本就是一件很無謂的事情。她的查案方法就是四處瞎走瞎逛,再跟花店老板隨便扯幾句無關痛癢的家常,照這種查法兒,猴年馬月才能抓到兇手。

歡哥決定不伺候了。于是不顧高勝男苦苦哀求,非常堅定的回了軍營。

再過十幾天就要軍事演習了,現在的葉歡已真正將自己當成了軍人,軍事演習這麼熱鬧的事情怎能少了他參加?他一直打算演習的時候托個炸包擺個董存瑞造型呢。

進軍營的時候已是晚上,葉歡氣沖沖的直奔何平的辦公室,不敲門也沒喊報告,葉歡砰的一腳踹開門“姓何的,你個孫子太無情無義了吧?”

何平毫不猶豫把他借調給高勝男一事葉歡一直耿耿于懷。所以他回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發飆。

門被粗暴的撞開,葉歡剛罵完這一句便楞住了。

辦公室里不止何平一個人。

除了大隊政委耿志軍。還有一個熟人,嗯。老熟人了。——沈家老五沈篤智。

沈篤智穿著正式的軍服,肩上兩顆金星閃閃發光,正一臉嚴肅的跟何平和耿志軍說著什麼。

葉歡發現自己發飆發得不是時候……

見葉歡闖進來,三人都楞了一下,然后同時注視著他,目光很不善。

葉歡決定暫時不發飆,先扮豬,以后扮老虎,當然,不排除以后也只能扮豬。

“三位這麼晚不睡……呵呵,斗地主啊?”葉歡搓著手干笑。

“你這麼晚來干什麼?”沈篤智有些頭疼的看著這位時常出圈兒的侄子。

特種部隊需要刺兒頭,不過……這位侄子身上的刺比豪豬還多,未免刺得太過分了。

葉歡了嘴唇,干巴巴道“我……我剛才睡覺做噩夢,夢到隊長把我最后一只激翅膀吃了,午夜夢回,心氣難平,路過隊長辦公室,順便進來譴責一下……”

沈篤智一臉怒氣,仿佛完全不認識葉歡是他侄子,扭過臉對何平冷冷道“部隊上下等級森嚴,你手下的兵竟然敢指著你的鼻子罵,哼哼,何平,你真是帶兵有方啊。”

何平啪地立正,大聲道“報告首長,是我的錯!十分鐘以后,我會把他揍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葉歡哭喪著臉道“沒那麼嚴重吧?當我夢游不行嗎?”

沈篤智冷冷瞪他一眼,道“既然進了軍營,你就要時刻記住,你是一名軍人!軍人有鐵的紀律。不遵守紀律便要受到懲罰!”

葉歡也回瞪著他,然后啪地立正“報告首長,姓何的不準揍我!”

“為什麼?”

“他敢揍我,我媽會把你揍得連我爺爺都不認識!”

沈篤智沒再理會葉歡,轉身朝何平道“任務都清楚了嗎?”

“清楚了。”

“這次只準贏,不準輸,輸了別回來見我,藍劍大隊的番號取消。我再組建一支新的特種大隊。”沈篤智說這話時斬釘截鐵,表情很冷酷。

何平和耿志軍的神情同時一凜,接著立正站得筆直,異口同聲道“保證完成任務!”

葉歡精神一振。急忙追問道“什麼任務?有沒有我的份?”

上次解決人質危機開了個好頭兒,葉歡現在對自己有一種盲目的自信。

何平猶豫了一下,然后看著沈篤智玉言又止。

沈篤智復雜的看了葉歡一眼。短暫的沉默后,不易察覺的點點頭。

何平似笑非笑的瞧著他“你想參加?上次你不是還抱著我的大腿哭著喊著別讓你上戰場送死嗎?現在膽兒肥了?”

葉歡干笑“人總有年少青澀的時候嘛,不能老拿以前的老眼光看人呀。”

這次葉歡倒不是膽子大了,說到底還是為了肩上的軍銜,上次場上跟戰友們比軍銜的事件讓他受到了深深的刺激,這廝現在做夢都想著升銜兒,沈篤智跟他說過。只要為國家立下功勞,他必不吝軍銜和軍功章,這是今天葉歡主動要求參戰的最大原因。

何平微微一笑道“想參加這次行動可以,給你5分鐘。配好標準裝備,5分鐘后場集合出發。”

葉歡興奮的立正,大聲道“報告隊長,還有一個問題!”

“說!”

“這次行動如果立了功,能升軍銜不?”

“可以!”

“能當將軍不?”

回答他的,是何平重重的一記兔兒蹬,把葉歡踹出了門外。

又接任務了!

葉歡有點興奮過頭,這回如果能立功。那麼自己這個一級士官多少也該升一升了吧?葉歡的期望不過分,只求能升個中尉就好。——其實也很過分了。

臨行前。沈篤智給大家做了簡短的戰前動員,號召大家勇于奉獻。不怕流血犧牲,以軍人的榮耀來捍衛國家的尊嚴,給予宵小以毫不留情的打擊。

接下來,首長親自為每個戰士整理軍容也是行動前必備傳統之一。

走到葉歡面前時,沈篤智的表情有些沉重,定定注視他半晌,終于嘆了口氣,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萬事小心,別丟了沈家的臉!”

葉歡心里咯噔一下,沈老五這表情不對呀,這哪兒是送別,分明跟送葬似的……

——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一道人生的選擇題?

三架巨大的武裝直升機的螺旋槳在場上卷起漫天的塵土,葉歡穿著彩服,肩上掛著95g式自動步槍,神冷峻的上了直升機。

這次的行動規模比較大,一共出動了藍劍大隊三個滿編特種小隊,每隊12人,一共36人。

伴隨著低沉的轟鳴聲,武裝直升機緩緩啟飛,很快與漆黑的夜融為一體。

三架直升機將三個特種小隊載到了離營地不遠的衛戍軍區機場,一架大型軍用運輸機正靜靜停在機場上,運輸機尾部悄然洞開,像一只鋼鐵巨獸張開了大嘴。

下了直升機,36人直接上了運輸機,飛機重重顫抖了一下,尾部艙門合攏,接著便在跑道上緩緩爬行,加速,直沖夜空。

直到運輸機平穩飛在夜空中時,坐在飛機上的葉歡這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這次行動的具體內容。

“隊長,咱們這是去哪兒呀?”

何平坐在葉歡旁邊,正閉目養神,聞言眼皮都沒睜,淡淡道“黔南省。”

“去那兒干嘛呀?”

“執行任務。”

“什麼任務?”

“具有暴力內容的血腥任務,以單兵熱武器擊殺為主。”

“隊長,……咱能不說廢話嗎?”

何平無奈的睜開眼瞧著他,道“任務的具體內容是叢林作戰,打擊毒販。”

葉歡吃驚道“打擊毒販這事兒不是西南軍區和邊防緝毒武警干的嗎?關咱們衛戍軍區啥事?”

何平只好耐著子解釋“因為近幾個月邊境的毒品入境量突然加大,而且情報上說這次有兩伙非常難纏的毒販要進來,西南軍區和衛戍軍區半個月后有一場軍事演習,雙方軍區首長進行溝通后,一致決定分別派出各自的特種大隊,對這兩伙毒販進行圍剿,以此判定兩支特種大隊的戰斗成績……總而言之,你就當從現在開始,兩個軍區的演習已經開始了,不同的是,這次咱們是實彈演習,槍子兒打在身上會死人的。”

葉歡眼皮猛跳,能讓殺人如麻的何平從嘴里蹦出“非常難纏”四字評語的,到底是怎樣一伙妖孽的毒販?

“什麼毒販那麼厲害?”

何平神情有些沉重,緩緩道“情報上說,那兩伙毒販受過專業的叢林作戰訓練,他們的教官是美軍海豹戰隊前隊員,退役后受雇于販毒組織,他們的單兵素質非常強悍,死在他們槍下的緝毒武警和軍人不知凡幾,在我國的國境線進進出出如入無人之境,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徹底的消滅他們,或者,……被他們消滅!”

葉歡沉默……

“怎麼?怕了?”何平似笑非笑的睨著他。

“……不怕!”

“不怕為什麼出那麼多汗?”

“運輸機坐著不舒服,里面很熱……”葉歡汗出如漿,嘿嘿干笑,然后轉身用力拍打著駕駛艙的鐵壁“喂!開飛機的,前面靠邊停一下,老子要下去!”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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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發表於 2016-4-6 23:27:07 |只看該作者
第205章男兒赴死何所恃

運8軍機,這是葉歡現在所乘運輸機的機型,這架能滿載96名全副武裝士兵的軍用運輸機現在只坐了36名藍劍特種大隊的戰士,偌大的機艙內顯得空蕩蕩的。

運輸機的巨大轟鳴聲此刻聽起來那麼的刺耳,軍用運輸機的質量是頂呱呱的,事故率比民航飛機更低,但有個最大的毛病,那就是坐起來很不舒服,不但噪音巨大,而且飛行時機身非常顛簸,鐵長凳,鐵地板,鐵內壁,線條粗獷不羈,沒有民航舒適的高靠椅背,也沒有笑顏如花的空中小姐遞飲料,這些葉歡都不介意,他最介意的是,此刻這架運輸機正載著他們飛向生死未卜的黔南省叢林……

葉歡總算知道這次執行的是什麼任務了。

說得正義點,這是為國家為人民獻身,說得悲觀點,這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不管是正義還是悲觀,這次行動的實質是……十死無生。

額頭上的冷汗不停冒出,擦去,又冒出。

葉歡的笑容僵硬得像剛從冰箱里拿出來還沒解凍的豬肉。

“玩命的事我也干過,我……不怕!那次面對窮兇極惡的匪徒,不也是靠我一個人獨闖匪窩給干掉了嗎?……老子是有實力滴!”葉歡干巴巴的給自己壯膽兒,眼里卻不知怎的蓄滿了淚花。

何平斜睨他一眼,淡淡道:“那次能跟這回比嗎?匪徒再怎麼厲害,無非就幾把槍,兩公斤炸藥而已,你問問咱們這些戰友。他們經歷過的戰斗哪次不比上回對付匪徒兇險?”

“咱們這次要對付的毒販跟上回的匪徒相比……”

何平斷然道:“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我就這麼比喻吧,這次我們對付的是最兇殘的,而且單兵能力,叢林生存等等各方面都比我們優秀的敵人,而上次對付匪徒,其性質就像是跟幼兒園的小朋友玩摔跤……”

葉歡的眼淚終于不受控制的流下來了:“隊長,咱們就這三十幾個人。對付那些個受過專業訓練的亡命毒販,兵力是不是有點單薄呀?要不你現在放我回京城,我走走后門,托托關系。叫中央軍委派一個集團軍帶著核武器過來滅了他們……”

何平看他的目光像看著一個白癡:“集團軍?還核武器?就算你關系通天,你覺得國家有可能會在邊境鬧出這麼大動靜嗎?現在的國策是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動用大部隊剿滅毒販。不但小題大做,軍費開支不菲,而且會給國際上一種霸權國家的錯覺,所以現階段的任何對外軍事行動都只能秘密的以小股部隊突襲的方式去進行。”

何平仿佛存心想把葉歡嚇死似的,接著道:“其實最難對付的並不是這伙毒販,毒販再厲害也是血肉之軀,一槍過去照樣一個血窟窿。叢林里艱難的生存環境才是我們最大最恐怖的敵人……”

眼中有了一種迷離的感慨,何平嘆息道:“以前的叢林作戰任務,有的戰友晚上睡在身邊,第二天醒來就變成了一具屍體。身上唯一的傷痕只是一個比針眼還小的紅點兒,不知被哪種劇毒的昆蟲叮過一口,行進在叢林中,往往是滿編的一個小隊進去,而真正第一次跟敵人交上火卻已只剩兩三個人,犧牲的戰友不是死在敵人的槍口下,而是在行進過程中被叢林的各種沼澤,野獸。毒蛇,昆蟲害死。任何預兆都沒有,前一秒他還跟你有說有笑。下一秒也許就變成了一具毫無感覺的屍體……”

何平說這話時眼神很空洞,仿佛從遙遠的地方飄過來的聲音似的,葉歡渾身不由自主打了幾個哆嗦,臉色立馬透出一種跟死人一樣的灰敗。

“昨天還跟美女吃著火鍋唱著歌,今天就要踏進鬼門關了,老子招誰惹誰了啊?”葉歡的眼淚嘩嘩的流。

憤憤的盯著何平,葉歡怒道:“姓何的,老子不過才受訓兩個月,你卻讓老子干這種玩命的活兒,你想害死老子是不是?”

何平瞥他一眼,淡淡道:“你別忘了,這回是你自己主動要求參戰的,我有心不讓你來吧,你還哭著喊著求我,攔都攔不住……”

沉默……

機艙內一聲脆響。

“好好的干嘛扇自己耳光,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何平臉上的笑容就像給雞拜年的黃鼠狼似的。

“……機艙衛生沒搞好,有蚊子。”葉歡面不改色的解釋,臉上五道紅紅的指痕很醒目。

“我能臨時退出嗎?”葉歡朝何平露出討好的笑:“……突然想起來,臨走時家里燉著湯還沒關火呢,引起火災就太對不起人民群眾了。”

何平笑得有點不懷好意:“怎麼?不想升軍銜了?”

“這次我發揮風格,把升軍銜的寶貴機會留給別的戰友,大家比我更需要它……下回有什麼比較容易的事能升軍銜,記得一定要叫上我,比如扶老奶奶過馬路等等……”

何平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憋著笑道:“我呢,其實也不反對你退出,不過已經來不及了,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

葉歡表情一呆:“為什麼?”

話音剛落,機艙頂部的紅燈亮了起來,接著刺耳而急促的警報聲開始嘟嘟的大響。

眾戰士如同聽到了命令一般,同時站起身,然后紛紛從長凳后拎出一個碩大的迷彩包背在身后,最后從包上扯出一根繩,掛在機艙內壁兩側的鋼索上……

葉歡的眼睛徒然睜大,心里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隊……隊長,不是先去機場嗎?”

“命令緊急,沒那閑功夫,直接在叢林上方空降。”

“空……空降?”葉歡嘴唇抖了一下,灰敗的面孔瞬間變成一片深綠:“……姓何的。你他媽坑爹啊!受訓兩個月,你自己回憶回憶,老子練過跳傘嗎?”

正在檢查傘包的何平聞言一楞,接著一拍大腿:“靠,你別說,我還真忘了這事兒……”

葉歡滿懷希冀的看著他,沒練過跳傘應該不會讓老子空降到叢林送死了吧?

沒想到何平卻彎腰將傘包給葉歡背上,將傘包后面的一根繩子掛到飛機內壁的鋼索上。道:“其實跳傘很簡單,現學現會……”

沒待葉歡拒絕,何平徑自解釋道:“掛在飛機上的這根繩是主傘繩,你跳下去以后降落傘會自動打開的。如果主傘出了意外沒打開,那也沒關系……”

從傘包后扯過另一根繩子,何平道:“看到它了沒?把它拽在手心里別松手。這是備用傘,主傘沒打開還有這一道保險……”

葉歡帶著哭腔道:“如果備用傘也沒打開呢?”

“不會那麼背吧?”何平遲疑的表情令葉歡充滿了絕望。

使勁拍了拍葉歡的肩,何平一臉凝重道:“如果備用傘沒打開……”

葉歡眼睛一亮,難道還有一道保險?

“……我會請示軍區,追授你為烈士。”

刺耳的警報聲仍在嘟嘟的鳴叫著,5分鐘時間檢查裝備和傘包后,顛簸的運輸機尾部艙門緩緩打開。高空的劇烈氣流瞬間灌入艙內。

“不跳!老子說什麼也不跳!老子不要當烈士,老子要活著喝酒吃肉玩女人……”葉歡哭喊著抱住何平的大腿死不松手,旁邊的政委哭笑不得,戰友們卻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幕太熟悉了。上次對付匪徒的時候這家伙也是這麼一副嚎啕大哭的形象,不知道這一次隊長會不會把他綁了扔下飛機?

何平被糾纏得不耐煩了,艙內的警報聲越發急促起來,運輸機已圍著預定空降地點轉了好幾個圈。

“一級士官葉歡,立——正!”何平厲聲喝道。

這樣的命令聽過很多次了,葉歡條件反射般站起身,啪的一下站得筆直。

“葉歡,你看。好好看看……”何平勾著葉歡的脖子,指著尾部大開的艙門外。那一片綠色蔥蔥的群山峻嶺:“……這是我們的國家,我們的大好山河!”

“波瀾壯闊……”葉歡剛發出這一句感慨。便冷不防被退后兩步的何平一腳踹下了飛機。

“啊——”慘叫聲漸漸消失在飛機下方。

“知道波瀾壯闊還不趕緊給國家去拼命!兔崽子!”何平喃喃的罵了一句。

轉身用噴著怒火的兩眼瞪著剩下的特戰隊員們,何平冷冷道:“還有誰需要我送他一程的?”

隊員們渾身一凜,紛紛自覺的往機艙外縱身一跳,深沉的夜空下,一個又一個的特戰隊員像下餃子似的,借著夜色的掩護,往叢林的深處急速落去……

運輸機在叢林上方盤旋了一圈后,笨拙的搖了搖機翼,向這群為了國家而奔赴兇險戰場的可愛軍人們致敬,然后在夜色中往北返航……

原始叢林里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人未到,聲先至。

“啊——我日,日,日,日……日你先人!”一道高亢綿長的慘叫聲從天而降,快速墜落的身軀每碰到叢林參天大樹的枝椏,便發出一個“日”字單音,日了很多次。

嗤啦——

刺耳的布帛破裂之后,葉歡的慘叫聲也嘎然而止。

五臟六腑火辣辣的疼,降落時不知被那些粗壯的樹枝撞了多少次,葉歡覺得自己好象受了內傷,而且腦袋也很痛,盡管帶了鋼盔,但耳中仍舊一陣嗡嗡的蜂鳴聲,可能剛才降落時頭部也受到了撞擊。

痛苦!

這是葉歡此刻唯一的念頭。

幾分鐘后,當他恢復了神智,便被目前的處境刺激得差點崩潰。

此刻的葉歡高高掛在半空中,降落傘的傘繩與無數樹枝糾纏在一起,令他整個人懸掛在高高的樹枝下。乍一看就跟想不開找了根粗樹上吊的死亡現場似的,低頭一看,自己離地面大約有二十多米高,六層樓的高度,沒事長這麼高,這棵樹是不是有病啊?

葉歡現在的處境很超凡,可謂“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上不著天,下不著地”……

這會兒如果他穿的是一身道袍,估計愚昧的百姓們看到他非給他磕一個不可,整個兒一飄在半空的神仙呀。

神仙現在很難受。

啟動了傘包肩帶上的緊急傳訊器以后。葉歡便干脆什麼也不做,掛在半空中閉目養神了。

自救沒法救,那些自己割斷傘帶脫困的所謂電視劇都他媽忽悠人的。二十米的高空,如果他割斷傘帶掉下去,其下場比一團摔爛了的肉醬好不了多少。

所以現在只能等何平他們通過傳訊器找到自己的坐標方位,然后把他救下來。

原始叢林很靜,靜得只有幾聲昆蟲的鳴叫,葉歡掛在半空中,仰頭望著夜空的繁星。

直到此刻他還仿佛在做夢一般昏昏噩噩。白天還跟高勝男在繁華的京城里逛街查案,怎麼才過了幾個小時自己就被掛在遙遠的黔南省原始叢林里的某根高達二十米的樹枝上了?

命運真他媽是個狗娘養的雜碎!

更嚴重的是,高科技的東西從來不怎麼靠譜兒,萬一何平無法通過傳訊器找到自己的準確方位。自己是不是就一直得掛在這里,直到被活活餓死,或者被路過的蟒蛇一口吞下?

越想越害怕,一種無形靜默的恐懼漸漸吞噬著葉歡的心。

“救命啊——”葉歡很不爭氣的大叫起來,凄厲的呼救聲驚起叢林里無數夜棲的鳥兒。

四個小時后,葉歡終于被何平和戰友們救了下來。

天幸傳訊器這種軍工產品不是山寨貨,天幸葉歡的運氣好,那麼凄厲的呼救聲居然沒引來野獸和蟒蛇。總而言之,葉歡被救下來了。

救下來時他已快昏迷。無論誰被掛在樹枝上整整四個多小時,都不會太好受的。

“餓不餓?”何平瞧著他的目光帶著笑意。

“不餓。”

“有什麼需要?”

“有。給我一張回城卷……”葉歡氣息奄奄猶不忘爭取當逃兵。

“這個真沒有,來都來了,至少也要刷完怪,漲完經驗值,再撿幾樣極品裝備再走吧?中尉軍銜在朝你招手呢……”何平看著身后的隊員們,沉聲道:“原地休息半個小時,然后開一個簡短的戰前部署會議!”

36個人,分三支滿編小隊,葉歡被分配到政委耿志軍為小隊長的這一組。

戰前的部署不算太簡短,話不多的何平這次顯得有點羅嗦。

“我們要對付的,是生活在緬甸深山種植罌粟的一群農民……”何平冷冷一笑,道:“別小看了這群農民,他們和我們自己國家的農民不一樣,他們是一群有著先進現代武器的緬甸武裝農民,這些年靠著毒品發了一大筆橫財,50年代,一群國民黨敗逃軍官和士兵手執武器,征服了那些不毛之地里生活的山民,並將他們裝備起來,日夜訓練,這群國民黨軍人各占一塊地盤,自稱將軍,缺乏軍費便叫那些山民種植罌粟,制造鴉片,久而久之,那些不毛之地便成了他們發財的金山銀礦,毒品的巨大利益讓他們越發停不住手,手下私軍越擴越多,買賣越做越大,由他們手里制造出來的鴉片,海洛因等等毒品賣到了全球各地……”

“……所幸這群敗逃的國民黨官兵還算沒有泯滅作為一個中國人的良心,毒品傾銷全球唯獨沒有銷往我們的國家,只不過江山一代換一代,舊的將軍老去,新的將軍起來,如今的形勢已大不一樣,根本不存在良心一說,毒品買家誰願給錢他們就賣給誰,我們國家也不例外,所以近年來銷往我國的毒品越來越多,我邊防緝毒武警防不勝防,而這就是我們今天空降在這片原始叢林的目的……”

何平緩緩環視眾人,陰沉著臉一字一句道:“軍區派我們藍劍大隊來的目的,就是消滅這群武裝毒販!從現在開始,我們所經過的每一個村落或許都會受到他們猛烈的攻擊,我們所遇到的每一個外表忠厚憨直的山民,或許手底下都沾滿了我們緝毒武警們的鮮血,這座叢林就是我們的戰場,我們是共和國軍人,軍人在戰場上不能存有任何憐憫和同情,否則死的將會是你自己!”

“我們布下的情報線兩天前傳來消息,國內某不知名買家出資,一伙最強悍的毒販將會向我國出售500公斤4號海洛因,並且由他們組織武裝隊親自押送,交貨地點就在這個叢林的某處,我們的具體任務就是……找到並消滅接貨的買賣雙方,銷毀這批海洛因!”

任務介紹完畢,何平站起身,緩緩環視著面前數十張熟悉而年輕的面孔,這些人現在都活著,然而從下一刻起,一直到完成任務歸國,他們會有多少人死在這片叢林中?有多少人會變成烈士墓碑上一張冰冷的黑白照片?

忍下心頭萬千思緒,何平的聲音有些傷感。

“同志們,軍人以身報國是本分,既然當了兵,生死二字便該拋之腦后,你們是我何平帶出來的兵,不管到了任何艱難惡劣的環境下,我希望你們都不要丟了軍人的榮耀,你們要時刻記住,我們國家今日的和平,是靠我們這些軍人浴血廝殺爭來的!各位,任務艱巨,生死難卜,你們要盡可能的保重自己。”

說完何平立正,朝眾人敬了一個非常標準的軍禮。

眾人注視何平,肅然的沉默中,大家舉手還了一個軍禮,莊嚴而凝重。

男兒赴死何所恃?一腔熱血未冷而已!

“現在我命令,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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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發表於 2016-4-7 00:52:26 |只看該作者
第206章何須馬革裹屍還

位于東南亞地區的緬甸,老撾,泰國三國交界地帶,是世所聞名的“金三角”地區。

金三角,世界最大的毒品來源地,從19世紀末開始便一直為世界輸送鴉片,海洛因等毒品,與阿富汗,伊朗,巴基斯坦三國交界的金新月地區,以及哥倫比亞,委內瑞拉交界的銀三角地區,三地並稱世界三大毒品源,其中金三角地區每年運往世界各地的海洛因占全世界毒品總量的60以上。

60這個數據或許有點籠統,如果以具體數量來說的話,金三角每年提供給世界各地的毒品大約在3000噸以上。

這里,聚集著一群制造災難和悲劇的魔鬼。

這個叢林里的每個村落或許都是種植罌粟的產地,所遇到的每個山民或許都受過毒梟們良好的軍事訓練,面露憨厚笑容的同時,也許就會不知從哪個旮旯窩里端出一把AK47對著你掃射。

從何平以下,所有人都很清楚這次的任務將是怎樣的艱巨,不但會遇到與毒販前所未有的激烈交戰,更要命的是,生存環境異常險惡的叢林將是他們最大最恐怖的敵人。

他們,在魔鬼的猙獰大嘴里前行。

或許何平實在太膩歪葉歡了,他被分到政委耿志軍一組,與他同組的恰好是營地同宿舍的紅狼,蒼狼和豺狼以及另外七個平日還算談得來的戰友。

這個安排估計也是出于何平對葉歡照顧的考慮。訓練再刻苦,畢竟跟實戰是兩回事,有相熟的戰友照應著,生存下來的幾率相對大了很多。

36人分成三個小隊,三個小隊呈扇形展開,緩慢而謹慎的朝叢林深處進發。

對于自己被分配到耿志軍這一組,葉歡打心底里不滿,暗里把何平的祖宗十八代都日了個遍。原因很簡單,這位同樣上校軍銜的政委實在是太……

“葉歡同志,我們是部隊,是人民的軍隊。軍隊有著良好的傳統,不恃強,不凌弱。你怎麼能讓戰友幫你扛槍呢?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這些道理每周的政治思想課上我都跟你們教過呀,戰友幫你扛扛槍沒什麼,假設現在咱們突然遇到敵襲,你的槍在戰友手里,你拿什麼跟敵人交戰?……你看看。我話沒說完你怎麼把繩子也丟了?繩子雖然不是武器,但它是我們攀山爬樹的必備工具,再說亂扔會留下痕跡,引來敵人……”

“政委。我……錯了!”

面對冷酷的隊長何平都從不曾低頭的葉歡,這會兒在政委耿志軍絮絮叨叨的長篇大論中淚流滿面的認錯了。

耿志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知錯能改就是好同志,葉歡,事實證明,只要虛心接受批評,任何犯過錯誤的同志都是能挽救的,哪怕像你這種在外人眼里看來無可救藥的同志,只要學會虛心。還是能夠浪子回頭,並且回到我們的革命隊伍里來。成為最堅定的革命戰士……”

“政委,咱專心行軍吧。您別說了……”葉歡流著淚苦苦哀求。

“嘶……說起浪子回頭,我想起了幾年前咱們藍劍大隊也曾經有過這麼一個刺兒頭兵……”耿志軍的表情陷入了遙遠的回憶。

葉歡:“…………”

終于理解大話西游里面孫猴子為什麼要殺唐三藏了,老實說,這會兒他都有了一股把政委綁了獻給毒販的沖動。

小隊在叢林中行進了兩天,這兩天風平浪靜,但是行程卻很慢,平均每天只能推進十幾公里,原始叢林里行進實在太艱難了,不但要逢山開路,遇水搭橋,而且還要面對許多未知的危險,葉歡就曾經親身體驗過宿營時一條碗口粗的花斑蟒蛇從自己身邊游移而過。

不知是葉歡運氣好還是蟒蛇風格高,反正路過他的時候蟒蛇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徑自以一種高傲的姿態游過去,葉歡當時已嚇得尿了褲子,臉色綠得跟中了毒似的,蟒蛇過去以后很久,葉歡才捂著臉失聲痛哭,整個人嚇得快瘋了,一直喃喃念叨著要回家,要找媽媽……

離情報顯示的毒販交貨地點還有三天的路程,在這個與外界文明完全隔絕的地方,葉歡他們只能靠著自己的雙腳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走到第三天的時候,葉歡已堅持不住了。

他畢竟只是一個才受訓兩個月的新兵蛋子,無論是體能還是叢林行軍的經驗,都遠遠不如耿志軍和紅狼這幫老兵油子。所以到了后來,只能由耿志軍和紅狼兩人架著葉歡在崎嶇的山路上蹣跚行軍,整個小隊的行軍速度也大大減慢。

“呼……呼叫直升機,把我送回京城療養,同志們,我就不給你們拖后腿了……我在京城等著你們勝利凱旋的消息……”葉歡整個人掛在耿志軍肩上,身上的微沖,手雷,震動雷,以及彈夾等等重物都已被整個小隊幫著背了過去,饒是如此,葉歡仍是一副奄奄一息的彌留模樣,念念不忘中途開溜。

害怕死亡是每個人的天性,葉歡只是普通人,頂多比普通人強那麼一點點,但死亡的威脅還是令他不由自主的想當逃兵。

“葉歡同志,我們不會拋棄任何一個戰友,你也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相信自己,你能行的!”耿志軍滿頭大汗,仍舊咬著牙給他鼓勁兒。

“政委,你就發發慈悲讓我走吧,我真不行了!”葉歡哀求道。

“不行也得行!人不逼一逼自己,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里,你的極限遠遠沒有激發出來,再難的路咬一咬牙就過去了。我們革命軍人連死都不怕,還怕這小小的叢林麼?葉歡,挺直胸膛大步走!”

葉歡:“…………”

政委這家伙當兵以前肯定搞過傳銷。

小隊其他幾個戰友跟在后面嘻嘻直笑,豺狼嘿嘿怪笑道:“政委,你就別操這閑心了,葉歡這小子擺明了偷懶呢,別看他現在這副快斷氣兒的模樣,一旦碰到危險跑得比狗還快……”

耿志軍回頭瞪他們一眼。不滿道:“戰友累成這樣了,你們還說風涼話,回營以后一人給我寫份檢查!”

豺狼嘿嘿一笑,接著面色大變。尖利著嗓子大叫了一聲:“啊!蛇!葉歡,好大一條在你后面追……”

整個人掛在耿志軍肩上氣息奄奄的葉歡身形化作一道黑煙,眨眼間跑得沒了影兒。姿態那叫一個精神抖擻矍鑠。

葉歡歸隊時臉色有點赧然,耿志軍一臉鐵青的瞪著他:“還要不要呼叫直升機把你送回京城?”

“不用了……”葉歡干笑。

“你的武器,彈夾,手雷……”

“我自己扛……”

“完成任務回營地……”

“我寫一份深刻的檢查,篇幅不少于800字……”葉歡一臉門兒清。

“戰友們幫你扛裝備……”

“回京城,全聚德烤鴨伺候!”

耿志軍淡定的點點頭:“講究。”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驚起山林一群燕雀。

行軍第四天。距離毒販交貨地點只有兩天路程,小隊隊員們神色凝重起來,一路上基本沒怎麼說話,前進停止全部換上了軍事手語。整個隊伍的行進過程全部保持靜默狀態,除了不準開口說話,走路也被要求盡量不準發出異常的聲音,免得驚起叢林里的動物,被敵人所發現。

小隊的行進方式也以戰斗隊形向前推進,三三制交替掩護前進,眾人的神經高度緊繃,小心而緩慢的向前移動。如此一來,小隊的行進速度愈發遲緩了。

欣慰的是。這一路上葉歡居然跌跌撞撞的走過來了,回頭想想一路的艱辛。連他自己都感到吃驚,那個曾經在寧海每天混吃等死的小混混怎麼可能有如此的毅力闖過這片死亡叢林?

捱到快日落時,耿志軍宣布今天行軍結束,找地方宿營,黑夜里的叢林更充滿了不可知不可測的危險,為了隊員們的生命負責,耿志軍是不會選擇在夜晚行軍的。

眾人慢慢走到叢林深處,一塊直徑十余米的小池塘赫然出現在大家眼前。

眾人一喜,不待耿志軍下令,大家便紛紛朝池塘跑去,宿營之前如果能飽飽的喝幾口水,在不發出聲音的前提下靜靜的給自己洗個澡,對這群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軍人來說,無疑是難得的享受。

耿志軍看著池塘附近鋪排著的厚重落葉,以及……四周寂靜得連昆蟲的鳴叫都全無一絲的環境,寂靜中泛出幾分令人絕望的死氣,呆了幾秒之后,叢林經驗豐富的耿志軍忽然臉色一變,大聲命令道:“不好!全部都給我回來!這是命令!”

眾人一楞,還沒等反應過來,忽然便聽到了一聲悶哼,眾人回頭望去,駭然發現一個外號名叫土狼的戰友站在池塘邊鋪滿了落葉的空地上,而他的身軀,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往下沉著……

“沼澤!我日!”葉歡不是傻子,立馬便明白那是什麼,當即便瞋目裂眥大叫出聲:“,快拿繩子救人!”

話音剛落,幾條粗繩索同時準確的甩到了土狼的身前。

“土狼,別慌,別亂動,放松身體,用手抓住繩子,我們把你拽出來!”

眾人紛紛發力,然而他們的心和土狼的身軀一樣,以不可阻擋之勢緩緩往下沉著。

身陷沉積不知多少年而形成的沼澤里,豈是幾條繩索能拽得出來的?

強烈的求生意志令土狼緊緊抓住了拋過去的那幾條繩子,自己也借著繩子的力道往前爬,然而他的身軀卻越陷越深。幾個呼吸間,大半截身子已經被落葉下的黑色沼澤淤泥拖了進去,只剩胸部以上還留在外面。

“抓緊啊,使勁啊!”葉歡拽著一條繩子拼命的往外拉扯,繩子的另一端,土狼也雙手用力的往外拉著,想擺脫沼澤淤泥里那莫名的巨大吸力。

然而,人的力量怎能與大自然相抗?

眼見著土狼的身軀陷得越來越深。眾人拼命用力之下也無法阻止土狼越來越下沉的身軀。

葉歡腮幫子咬得緊緊的,額頭上的青筋不可遏止的突突直跳,眼睛里布滿了通紅的血絲,手下卻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拼命的拉扯著那條等于是戰友生存唯一希望的繩子。

眼淚不知不覺流了出來,葉歡猶自不覺,他的思想已變成了一片空白。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拉他出來,讓他活著!

人與大自然的抗衡,終于還是失敗了。

過了一兩分鐘,土狼的身軀已深深的陷入了沼澤中,淤泥已漫到他的肩膀部分,並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下沉著。

眾人一聲不吭的仍舊往外拉扯著繩子。然而土狼卻已悄然松開了手,定定看著淚流滿面的戰友們,土狼慘然一笑,斷斷續續道:“不必了。兄弟們,就算把我的手臂拉斷了我也出不來,給我留具全屍吧……下輩子投胎至少不用缺胳膊斷腿兒了。”

“土狼,你他媽抓住繩子啊!我們一定可以把你拽出來!”葉歡在沼澤邊痛哭失聲。

“葉歡,別犯傻,我已救不得了,不……不就是一條命嗎,老子……老子二十年后還是一條好漢!”土狼虛弱的大笑。

情知已不可挽救。耿志軍流著淚哭道:“土狼,我的兄弟。你還有什麼心願趕緊說,兄弟們一定為你辦到!”

土狼眼中浮出幾分依戀。喃喃道:“家里……”

耿志軍斷然道:“你家里的老娘和弟弟,部隊管了,兄弟們管了,你老娘我們給她養老送終,你弟弟我們保他上大學,將來混出個人樣兒!”

土狼終于露出釋然的笑容:“我沒有牽掛了……”

淤泥已漫到土狼的下巴,彌留前的最后幾秒,土狼緩緩環視眾戰友,虛弱笑道:“兄弟們,下輩子咱們再一起喝酒,我……上路了。”

話音落,土狼的身軀已全部沉入了沼澤之中,連頭發絲都看不到一根了。

葉歡呆呆注視著平靜的黑色沼澤,眼神無比空洞,不知站了多久,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大哭道:“沒了,土狼沒了!屍骨無存啊!我日……”

眾人也呆呆的站著,眼淚不由控制的紛涌而出,四周的空氣中充滿了一陣令人窒息的沉痛和悲傷。

幾分鐘前還活蹦亂跳的戰友,現在整個人陷沒入了沼澤中,連屍體都找不著,歷慣了生死的特種戰士們此刻仍舊悲傷得不能自已。

悲傷的沉默不知過了多久,耿志軍忽然跳了起來,拳腳沒頭沒腦的朝隊員們身上揍去,一邊揍一邊哭著大罵:“你們這群!老子沒下宿營命令,你們跑那麼快趕著投胎啊?一個個都是征戰多年的老兵了,這點控制力都沒有,以前的訓練和實戰你們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軟軟癱坐在地上,耿志軍再也不復政委的威嚴,嚎啕大哭道:“活生生的一條命,一條人命啊!我們的兄弟啊!再也見不著了,你們還老子的兵來!”

“……他老娘把活蹦亂跳的兒子送到我手里,老子連骨灰都沒法還給人家,老子怎麼跟他老娘和弟弟交代啊,你們告訴我,老子怎麼跟他家人交代啊……”

眾人的眼淚愈發止不住,紛紛大哭起來。

“政委,你別說了,以后我們就是土狼他老娘的兒子,親兒子!”眾人流著淚,在那片剛剛吞沒過戰友兄弟的沼澤邊莊嚴起誓。

這一夜,眾人仍舊在池塘邊宿營,可大家都沒有睡,圍在沼澤邊靜靜坐著,眼淚流了一夜,也靜靜的陪著逝去的戰友度過了最后一夜。

葉歡抱著膝蓋也呆呆的坐了一晚,凝視著前方的沼澤,想到它吞沒過朝夕相處的戰友,心中便不由自主感到一陣深深的哀痛。

土狼臨死前那張微笑的臉龐反復在腦海中浮現,那麼的坦然,無懼,而自己卻什麼都不能為他做,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沼澤吞噬。

生命給予了這群軍人什麼樣的意義?怎樣的信念支撐著他們坦然面對死亡?臨行的笑容仿佛赴一場盛宴般輕松,他死前在想著什麼?

這一夜,葉歡思考了很多,一夜間他仿佛也懂得了很多,成長了很多……

天亮啟程,眾人收拾行囊,留戀的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沼澤,然后站好隊列,同時朝沼澤敬了一個莊嚴的軍禮,接著繼續開赴前方。

耿志軍仍在流淚,在沼澤邊留下了一句話。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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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發表於 2016-4-7 00:53:08 |只看該作者
第207章叢林激戰(上)

接下來的行軍一直沉默著。

昨天以前的歡聲笑語早已消失,每個人的臉上露出沉痛的表情,大家都經歷過生離死別,然而每一次仍舊叫人痛徹心扉。

葉歡也走得很沉默,他見過生死,然而卻是第一次見到朝夕相處的戰友死在他面前,死在離他不足5米的位置,而他卻無法挽救,大自然的威力不是凡人能抗衡的,此刻葉歡才知道什麼叫天威不可抗,也清楚的明白了何平所說的叢林里最大最恐怖的敵人究竟是怎樣的恐怖。

原來生命在大自然面前是那麼的渺小,脆弱,萬物之靈的人類也不例外。

12人的小隊犧牲了一人,剩下的11人仍舊呈戰斗隊形繼續向前展開,推進。

離毒販交貨地點只有一天的路程了,理論上來說,現在小隊已進入了最危險的地帶,不但叢林里隨時可能出現野獸,瘴氣,毒蟲等等危險,更有可能直接與毒販迎面撞上。

經過土狼一事,耿志軍愈發謹慎了,每天出發前都命令隊鼻們吃下防瘴氣的藥,這樣就不會被叢林里的瘴氣毒倒,瘴氣是最可怕的敵人,它有很多種,而且很多時候都是突然冒出來,人體吸入以后都會呈現中毒癥狀,快則十幾分鐘,慢則一個小時就會倒地,輕則口吐白沫兒,渾身抽搐,重則直接死亡。

葉歡有點擔心,擔心己方武器火力太弱,臨上飛機前本來全副武裝的他被何平命令卸下防彈衣和許多應該配置的輔助武器,連95G自動步槍也換成了普通的微沖,每人配備四顆手雷,一把軍用匕首,兩顆防步兵震動雷,以及只夠三天的糧食,除此別無其他。

這個配置是出于叢林行軍的考慮,很多電視劇里的特種兵穿著厚重的防彈衣,拎著重狙甚至火箭筒在叢林里穿棱如飛,這種情蘋其實真的很扯淡,帶著如此笨重的裝備行軍,一天能走幾公里就很不錯了,甭管多少戰機都貽誤得干干凈凈,如果碰到敵人反攻,更是怎一個慘字了得。

牟以叢林行軍必須以輕便快速為第一考慮,能不帶的東西盡量不帶,或許多帶一兩斤重的東西當時不覺得,然而當你在叢林里走了好幾天后,這多帶的一兩斤東西就會變得比山還沉重。

凡事有利必有弊,行裝輕便了,然而在與敵人交火時也顯出了小小的弊端,那就是火力明顯不夠,不能完全以壓倒性火力在第一時間內對敵人形成毀滅性打擊。

這是葉歡最擔心的地方。

生死較量時,天時,地利,雙方的戰術和單兵素婁,以及各自武器的火力強弱,這些都是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必要因素。

勝負有著必然,也有著偶然,這場戰斗是勝是負,葉歡心里真的很沒底。

小隊在叢林的荊棘中悄然而行,發出輕微幾不可聞的密密聲,時已下午兩點,離毒販們的交貨地點越來越近,眾人的心也不自覺的高高懸起,此時大家的神經高度緊繃,也許一絲絲不正常的聲音都會引起眾人的火力掃射。

耿志軍高舉單手握拳,命令停止前進,十分鐘休息時間進食進水,然后繼續前進。

葉歡此刻想到了一個大家都沒想到的問題。

“政委,你和隊長老是說情報情報的,這情報到底是誰傳出來的?

難道毒販那邊有咱們的人臥底?“耿志軍瞪他一眼:“無間道看多了吧?哪有那麼多臥底?這是軍事秘密,你只管執行任務,別的不必多問!”

葉歡苦著臉道:“政委,大伙兒這就馬上要為國家拼命了,是生是死咱都認了,好歹也讓咱們弄個明白吧?不然我這心里老是掛著個事兒,打起來心里也沒底呀。”

耿志軍怒道:“就你屁事兒多!別人怎麼都不問?”

自從土狼犧牲后,耿志軍的脾氣變得有些暴躁,平日里那個羅嗦老好人的形象蕩然無存。

葉歡笑道:“別人不問是因為他們相信部隊,我問是因為想給自己找點兒踏實,街面上混了二十來年,我學會了一個道理,除了父母兄弟,別的人最好別太相信,特別是關系自己性命的事兒,一定要特別小心。”

“你你”耿志軍氣結,憋了半天終于憋出來一句:“你仍舊是個沒回頭的浪子,沒回到咱們的革命隊伍里來!說穿了你就是不相信咱們的人民軍隊!”

“政委,你可別亂扣帽子,我自己就是人民軍隊中的一員,怎麼敢不相信部隊?我只是對情報來源有點好奇而已”葉歡無視耿志軍怒沖沖的模樣,仍舊嬉皮笑臉,可態度很堅決,他是真的很想知道這個關系自己性命的情報到底從哪里來的。

一個消息便讓三十多人千里奔波,深入叢林,甚至還犧牲了一名戰友,土狼的死讓葉歡仿佛一夜間成長了,他覺得應該對自己,對活著的戰友們的生命負責,有些事情一定要說穿說透才放心。

二人的爭執很快引起了戰友們的注意,不少戰友對葉歡像對弟弟似的,平日訓練和生活里照顧之處頗多,這時也紛紛出來打圓場。

射狼悄悄扯扯了葉歡的衣袖,道:“咸吃蘿卜淡操心,你管這些干嘛?情報來源只能由軍區首長以及隊長和政委掌握,你問這個是違反規定,要受處分的,行了行了,塞點東西喝點水,咱們馬上要趕路了。”

葉歡不滿的咕噥道:“在叢林里跟毒販玩命,咱們等于一腳踏進了鬼門關,死也得死個明白吧?”

耿志軍發怒倒也沒完全喪失理智,聽到葉歡的嘀咕后,瞪起眼睛道:“好,要情報來源是吧?大家都是一個鍋里舀飯吃的兄弟,現在一起上戰場,我也不跟大家藏著掖著,就給你們說個明白。”

狠狠瞪了葉歡一眼,耿志軍道:“情報來源于叢林某個村落的緬甸山民,這個山民原來是那伙毒販手下的武裝人員,由我們邊防緝毒武警支隊政委親自爭取發展了兩年,直到去年才爭取成功,並且去年這一年他給我們提供的多個情報經過驗證后都說明是準確無誤的,這次的情報也是由他提供,經過軍區參謀部和邊防緝毒武警政委聯合分析判斷后,都一致認為其準確率還是比較高的,所以軍區選擇了相信這份情報。。。

一番話說出,隊員們恍然,而葉歡卻低垂著頭,半晌沒出聲兒,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耿志軍都以為他已偃旗息鼓的時候,葉歡低聲咕噥道:“情報準確率高並不是完全準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家好好的緬甸山民當著,家里妻兒老母養著,憑什麼非得給外國人提供情報?

他就不怕事情敗落了毒敗殺他全家?人家冒這麼大的險到底為了什麼?…

耿志軍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葉歡,你是什麼意思?把話說透了!”

葉歡笑了笑,道:“沒啥別的意思,俗話說無利不起早,一個人敢背叛自己的老大,背叛自己的組織,總歸要有原因的,或許為金錢,或許為活命,如果說他是被武警政委靠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從此棄暗投明,鐵了心當緬jiān,打死我也不信世上有這種人!政委,我就這麼跟你說吧,我這人覺悟不高,很容易受yòu惑,如果你不給我點兒好處,僅靠兩張嘴皮翻動幾下就想勸我干點兒不仗義的事兒,說真的,我若答應我是你孫子!”

“你”耿志軍氣得頭頂都冒了青煙“葉歡,何大隊長以前說你這人tǐng混蛋的,我一直還幫你說好話,今天我才發現,何平真沒說錯,不但沒說錯,他還低估了你混蛋的程度!”

葉歡也怒了:“背后說人壞話,何平真夠孫子的,回去老子再對付他,………老子捏著他把柄呢!”

耿志軍板著臉道:“總之,情報來源我跟大家說清楚了,現在我要求大家放下思想包袱,相信軍區,相信我,全身心的投入這場戰斗,還有問題嗎?”

“報告政委!我要求在隊伍中殿后!”葉歡站出來大聲凜然道。

耿志軍這回真怒了,像頭憤怒的獅子惡狠狠的盯著他:“戰友們都在沖鋒的路上,你卻要求殿后?葉歡,你還是人嗎?”

小隊中其余的九人也盯著他,目光有些復雜,失望。

小心駛得萬年船,政委,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情報有問題!我不想傻乎乎的一頭鉆進毒販的陷阱里,死了人家還當咱們是二百五。”

葉歡凜然不懼,坦然面對著眾戰友失望的目光。

耿志軍咬牙怒道:“葉歡!我是這個行動小隊的隊長,這里我做主!你別逼我執行戰場紀律!”

葉歡冷冷道:“死在政委槍下也好過死在毒販的陷阱里,政委,你是隊長,更要對兄弟們的生命負責,土狼怎麼死的你忘了?凡事就怕萬一,萬一情報真的不準確呢?萬一那個緬甸山民反了水呢?萬一前面的毒販給咱們下了套兒呢?政委,我在隊伍后面綴著,如果不幸真被我言中,至少我還能從外圍殺進去,咱們還有翻盤的機會,凡事留個后手才是明智的做法。”

耿志軍渾身一震,昨天土狼臨死前那慘然的微笑浮現在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如果真被葉歡不幸言中,1小隊十來號人豈不是真的全撂在這個叢林里了?

耿志軍臉色時青時紅,咬牙踱了好幾圈,終于狠狠一跺腳:“紅狼,射狼,你們倆和葉歡一起殿后,距離隊伍兩百米外警戒前進,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真中了圈套,記得從西面打開缺口,幫助我們突圍!”

“是!”三人立正敬禮。

耿志軍又狠狠瞪了葉歡一眼,道:“如果豐實證明你錯了,葉歡,回了京城你就準備扒了這身軍裝吧!”

葉歡笑道:“但願我猜錯了,說真的,從小到大買彩票都沒中過獎,希望這一次也不例外。”

重新部署了戰斗隊形后,耿志軍下令繼續出發。

臨走前,耿志軍頓了一下,回頭疑惑的看著葉歡:“你說你捏住了何大隊長的把柄,什麼把柄?”

葉歡啪地立正,大聲道:“報告政委,我把何隊長的妹妹睡了!”

耿志軍楞了一下,接著使勁踹了他一腳:“狗東西!造上級的謠,回去讓何平收拾你!”

臨時分兵為兩隊,耿志軍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對是錯,就像葉歡說的,凡事留個后手總是好的,只是分兵后小隊只剩八人,如果毒販武裝人員眾多,兵力和火力這方面必然要落下風。

兩個小時后,離情報上說的交貨地點只有一公里了,短暫的休息后,大家繃緊了神經,緊張的以三三制戰斗隊形悄悄前行而上,離情報上的交貨具體時間還有11個小時,現在耿志軍有充足的時間布置埋伏,埋設反步兵地雷和震動雷,以及占據隱秘制高點對其形成毀滅性打擊。

除非情勢有變,真被葉歡那混蛋說中了。

另外兩個小隊明顯還沒趕來,耿志軍當即也顧不上等他們,戰機不可貽誤,只要將埋伏布置得妥當,八個人照樣可以消滅百十號毒販。

離預定地點還有五百米左右時,耿志軍腳步突然停了下來,接著臉色大變。

人在叢林里是不能太相信視覺的,有時候眼睛會欺騙自己,叢林枝葉茂密得不見天日,1小小的偽裝都能騙過眼睛,如果要選擇相信的話,嗅覺和聽覺比視覺更靠譜。

鼻子里聞到的味道,耳朵里聽到的聲音,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絕不會欺騙自己的。

叢林作戰經驗豐富的耿志軍現在聞到了一種特別的味道,一種絕對不該在這叢林里出現的味道。

久經沙場的士兵對鐵器和火藥都有著一種超乎常人的敏感,因為他們接觸得最多的也是這兩樣東西。

耿志軍現在聞到的,就是一股淡得幾乎不可察覺的火藥味,若非心細的人絕不可能注意得到,這種味道很輕微,只有淡淡的一絲,然而就是這一絲,仍被耿志軍聞到了。

茂密的叢林里,原本應該由他們提前布置埋伏的地點,卻出現了火藥味,這意味著什麼?

耿志軍臉色頓時蒼白得如死人一般,渾身劇烈顫抖幾下,然后身軀踉蹌著轉過身,不停的朝身后的隊員們打著軍事手語。

“危險!速退!”

隊員們呆楞了一秒鐘,簡直有點不敢置信,真被葉歡那狗日的說中了?

眾人楞過之后轉身便往后跑,就在這一刻,身后一百米處轟然一聲巨響,接著爆豆般的槍聲大作。

特戰小隊果然中了埋伏。

:被假情報誤導而中埋伏,這事兒可不是我瞎編,幾年前從某報紙的一則報導邊防緝毒武警的記錄新聞里看到過,當時頗有感慨,果然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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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叢林激戰(中)

“快退!”

爆炸聲響起的同一時間,耿志軍顧不上使用軍事手語,尖利著嗓子大吼著下了命令。()

隊員們轉身便跑,借著叢林茂密枝葉的掩護,紛紛一頭鉆進了樹叢中,一顆顆子彈尖嘯著從頭頂,身旁劃過,隊員們在槍林彈雨中撲閃騰挪,不時聽到兩聲中了槍的悶哼。

接著槍聲稍稍停頓了片刻,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追著特種小隊,由遠而近。

耿志軍的心沉入了深淵,臉色又驚又怒,果然被葉歡不幸言中,他們被毒販包了餃子,聽這四面八方的槍聲和動靜,很明顯毒販的埋伏已布置多時,只待他們傻傻的往套里鉆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葉歡的這句總結果真沒說錯,顯然那個被爭取來的緬甸山民反水了。

耿志軍奔跑中不停朝隊員們打出手勢,按之前跟葉歡他們約好的路線,所有人朝西面突圍。

倉促中耿志軍不忘看了看隊員們的情況,事發突然,幸好耿志軍提前感到了危險,在踏入毒販埋設炸藥的路段前數十米及時停住了腳步,否則今天必然是個全軍覆沒的結果,也幸好手下的特戰隊員們久經沙場,經驗豐富,倉惶奔逃中雖然有幾個中了槍,但所傷的部位並非要害,沒有重傷者,也沒人犧牲,總體來說損失不算大。

追兵越來越近,這伙毒販是真正的殺人不眨眼,而且也根本不怕跟中國的軍隊抗衡,他們很清楚,就算把這伙特種兵滅在叢林里,對面那個國家也不會對他們大動干戈,國際輿論和形勢不允許他們這麼做,這伙特種兵滅了就滅了,叢林里,毒販們才是真正的王者。

雙方相隔一百米左右追逐奔跑,不時響起幾聲槍,子彈簌簌的擊打在隊員們身邊咫尺間的土地上,揚起一陣小小的塵土,也有幾道痛苦的悶哼,看來又有隊員中了彈。

“震動雷!”耿志軍開聲大叫。

幾名隊員毫不猶豫將身上攜帶的幾枚乒乓球大小的金屬球體朝身后一拋,接著沒命的繼續向前跑。

沒過幾秒鐘,身后便傳來一陣轟然爆炸聲,以及毒販追兵們痛苦的哀嚎聲。

震動雷,一種體積只有乒乓球大小的爆炸雷,主要用來狙斷追兵,它的爆炸原理靠腳步震動的頻率,而且體積小不易被發現,一旦敵人追兵的腳步聲靠近,其產生的震動頻率達到它的爆炸標準,它便會在敵人的腳下炸開,能有效的殺傷敵兵,令人致死或致殘,防不勝防。

震動雷起了效果,身后的腳步聲漸漸稀疏,而耿志軍卻絲毫不敢大意,他知道敵人不會這麼輕易放棄追殺,如果放棄了,只能說明毒販們的埋伏已布置得很充分,前方還有更兇殘的敵人在等著他們。

“兄弟們,一鼓作氣沖過去!”耿志軍咬了咬牙,平素斯文儒雅的臉色此時閃過幾分兇戾。

不待他下令,散落四處的隊員們早已自覺的聚集在一起,有傷的沒傷的都握緊了手中的微沖,深陷敵圍的他們很清楚,現在是拼命的時刻了。

向西突圍了近五百米后,果然不出耿志軍所料,一片低窪的草地邊沿,上百名穿著各異,手端ak47的毒販們正以扇形隊型展開,烏黑冰冷的上百支槍口泛出幽幽的寒光,像死神收割生命的鐮刀……

耿志軍的心不由自主的越沉越低,渾身一陣冰冷。

與耿志軍相隔兩公里處,葉歡,紅狼,豺狼三人端著槍不緊不慢的走著。

政委耿志軍要求他們離隊伍不得超過200米接應,但葉歡又一次違抗了軍令,他覺得200米的距離也不能給他多少安全感,那麼近幾步便跑到,這種距離的接應根本毫無意義,前面如果中了埋伏,200米距離的后果必然也是順搭著自己被埋伏進去。

“可是……兩公里也太遠了點兒吧?”紅狼顯然不像葉歡那樣無組織無紀律,此刻他很擔心違抗命令的后果。

“不遠不遠,”葉歡笑瞇瞇的接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恨不得跑到十萬八千里以外去呢,玩命這種事趕晚不趕早,不論是打死人還是被人打死,其滋味兒都不是很美妙的……”

“萬一政委他們真中了埋伏呢?”紅狼惴惴道。

葉歡瞪了他一眼,道:“你們不是不相信我的話嗎?怎麼著,現在覺得心里沒底兒了?剛才還那麼失望的看著我,好象我這人貪生怕死,拋棄戰友似的……”

“怎麼能叫‘好象’呢?你丫根本就是貪生怕死啊,我到現在都懷疑這是不是你故意找借口避戰呢,等會兒政委那邊把毒販收拾完了,咱們正好趕到,得,一槍都沒放,純粹來這深山老林逛一圈就回去,咱們多虧得慌呀。”豺狼說話永遠不懂什麼叫客氣。

葉歡氣道:“不放一槍不也挺好的?你就那麼喜歡殺人呀?”

“不殺人老子跑這深山老林里相親嗎?”

葉歡mo了mo手中的微沖,道:“懂什麼叫仁者嗎?仁者無敵,老子手里的槍就是仁義之槍,裝裝樣子可以,最好別真用上它……”

話剛落音,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隆隆的爆炸聲,接著急促的槍聲劃破了叢林的寂靜。

三人臉色一變,葉歡忐忑道:“難道政委他們開始收拾那伙毒販了嗎?”

豺狼屏氣凝神聽了一陣,臉色越來越蒼白:“不對!槍聲很雜亂,不是微沖的槍聲,而且是從政委他們的外圍朝里打的!”

從耿志軍所在位置的外圍朝里打,意思就是說……

三人呆楞著互視一眼,接著像被踩著尾巴的貓似的跳了起來。

“狗日的!真中埋伏了!”

紅狼不敢置信的瞪著葉歡:“你這張嘴……”

葉歡lu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我的嘴在京城戒臺寺開過光。”

豺狼罵道:“狗屁開光!好事說不準,壞事一說一個準!你他媽到底是不是人?如果不是每天一個鍋里舀飯吃,老子都他媽懷疑你是毒販的臥底了……”

葉歡帶著哭腔道:“兩位大哥,講點道理行嗎?老子這叫運籌帷幄,極具戰略目光,敵人的一舉一動逃不過我的估計,老子是人才呀……”

“甭說了,現在咱們抄家伙沖上去,先把政委他們接應出來再說!”豺狼喀嚓拉了一下槍栓,然后身子一貓便往前沖去。

紅狼也拉了槍栓緊跟其后。

葉歡有種想哭的沖動,今天這事兒鬧的,本打算埋伏別人的,結果反被別人埋伏了,這一刻他真想隨便找個比如幫他們買宵夜的借口扭頭便跑。

埋伏好了打敵人,跟中了埋伏被敵人打,很顯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而且后者的心情絕對不如前者那麼愉悅……

唉聲嘆氣的拎著槍跟著兩條狼往前沖,葉歡嘴里還不忘挽救事態。

“能不能先投降,就說咱是進山豐富業余生活的驢友,再讓他們把咱放出包圍圈?大丈夫能伸能屈嘛……”

“跟上啊混蛋!別他媽瞎扯淡了!這幫毒販連驢都不放過,驢友管個屁用!”豺狼頭也不回的罵道。

叢林西面槍聲大作,耿志軍帶領著隊員們依托叢林地形正與毒販們交火,然而今天這群毒販很顯然受過專業的叢林戰訓練,他們采用的也是特種部隊的作戰方式,三三交替掩護推進,節奏不急不徐,卻將耿志軍他們打得節節后退。

分兵之后耿志軍這邊畢竟只有八個人,或許單兵素質比毒販們強,但好虎架不住狼多,再說對方早有所備,連榴彈和火箭筒都用上了,強大的火力壓制下,耿志軍他們手里的微沖和幾顆手雷實在不夠看的。

前方火力很猛,后面不遠處的追兵眼看著也快壓上來了,耿志軍現在處于前狼后虎,進退維谷的絕望境地,他的兩眼散發著困獸般的瘋狂光芒,額頭的冷汗卻一滴滴的流個不停。

耿志軍不怕死,作為藍劍特種大隊的政工軍官,他的軍事素養和單兵作戰能力也是在全隊里排得上名號的,執行過的九死一生的任務也有幾十次了,可謂百戰老兵,死亡在他眼里比白開水還平淡無味,他知道他干的就是跟死神掰腕子的玩命活兒,不死是幸運,死了也是正常。

然而他漠視自己的生死並不代表他漠視手下士兵的生死,他們一個個都是爹生娘養的漢子,有血有肉,活生生囫圇個兒的大活人,爹媽把他們送進部隊,如果因為他的無能而把他們變成一個個沒有生命的骨灰盒子,一塊塊只有黑白照片的冰冷墓碑,他耿志軍有何面目去見他們的父母?

“葉歡那小子……真讓他說中了啊!”耿志軍心中隱隱有些后悔,如果當時完全聽了葉歡的話,行事再小心謹慎一點,或許不會走到現在這般絕望的境地……

叢林里的槍聲仍在繼續,特戰隊員們咬著牙不停開槍還擊,說到底他們的單兵作戰素質還是比對面那幫毒販武裝強一點,中國陸軍不愧是世界第一流的精銳兵種,百十個毒販想放倒他們確實存在不小的難度,交火不過二十多分鐘,八名特戰隊員身上掛彩了不少,但戰果也是不俗,百多名毒販武裝分子被擊斃了二十多名,在圍剿中國特種兵的這次戰斗中,他們無疑付出了非常慘重的代價。

然而耿志軍他們的苦處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

每個人都在咬緊了牙關硬撐著,無論是體力還是彈藥方面,都已有點勉強了,前面八十多號敵人前赴后繼的壓上來,后面追兵的槍聲越來越近,不出意外的話,3分鐘后耿志軍他們將陷入兩面夾攻的絕望境地,那個時候,哪怕他們一個個是神通廣大的孫猴子,也蹦達不了多久了。

現在唯一的希望,便是等待葉歡他們三人能夠及時出現,從敵人后方打破這個絕望的局面,把大伙兒帶出生天。

耿志軍不由苦笑數聲,沒想到那個一臉痞樣的惹禍精居然也有成為救世主的一天,在他內心深處,甚至從來都沒拿他當過正式的藍劍特種大隊一員。

“政委,咱們沒救了,把光榮彈拉了吧!”一名隊員靜靜的道。

光榮彈,名字很光榮,其實是縫制在作戰服內襟里的一顆手雷,建國以前我軍就有這麼一個傳統,這個傳統現在的部隊早已不用。

而藍劍大隊的戰士們不同,拉光榮彈並不完全因為對國家對軍隊的忠誠,更重要的是,如果大伙兒落到毒販手里,那幫天性兇殘暴戾的毒販會在他們身上施以無數慘無人道的酷刑,那種滋味絕對讓人生不如死,反倒不如自己給自己一個痛快。

耿志軍聞言渾身輕顫了一下,瞄準一名毒販武裝分子,微沖槍口吐出微弱的火光,武裝分子被完美爆頭。

“再等一等,再等3分鐘,3分鐘后……我們一起上路。”耿志軍語氣很平靜,仿佛回家一般輕松。

隨著耿志軍的這道命令,八人的生命開始進入短暫的倒數。

ji烈的槍聲中,耿志軍的目光投向叢林西面的深處。

葉歡,你們趕得及麼?你們能幫兄弟們打開這個死局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ji戰仍在繼續,后面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后一分鐘,耿志軍堅定的眼神此時也浮上了絕望。

葉歡……怎麼還不來?這小子該不會見勢不妙,掉頭就跑了吧?根據他對葉歡的了解,這家伙不是干不出這麼無恥的事兒,大部分時候,這家伙的臉皮都裝在兜里,不打算要的。

“政委,時候到了!”一名特戰隊員朝他慘然一笑。

耿志軍深嘆一口氣:“兄弟們,上路吧,下輩子咱們再……”

話沒說完,西面的叢林里忽然傳出一陣ji烈的槍響,微沖那熟悉的嗒嗒聲令所有人呆楞住了。

緊接著,幾聲手雷的爆炸聲在八十多名武裝分子的后方轟然炸響,毒販們驚恐的轉身回頭,朝身后的叢林中瘋狂的掃射,現場一片亂紛紛的,人人陷入了恐慌之中。

耿志軍和七名戰士頓時lu出了ji動的神情。

援兵來了!

葉歡這狗日的終于來了!

“兄弟們,咱們打個反沖鋒,跟葉歡他們會合,然后突出包圍圈!”耿志軍抬槍便朝毒販們放了一梭子。

盡管葉歡他們只有三個人,然而對整個戰局的扭轉卻起到了決定性作用,毒販們顯然沒想到他們的后面還有伏兵,八十多個人背對著葉歡他們,距離大概只有十幾米,簡直是天然活靶子,三把微沖掃射之下,當時便躺下了十多名毒販武裝分子。

老實說,葉歡有陣子沒打過如此令他愉悅的槍靶子了。

趁著毒販們還沒回過味兒來,幾顆手雷緊接著扔了出去,在人群中轟然炸開,又撂倒了十幾個,毒販們剛轉過身準備收拾葉歡他們,耿志軍等八名特戰隊員又滿懷怨念,氣勢洶洶的殺過來,原本準備對耿志軍兩面夾攻的毒販們很不幸的被中國特種兵們兩面夾攻了。

兩面夾攻的滋味很不好受,有句古話叫“顧頭不顧腚”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紅狼的槍法很神準,瞧見毒販里面一個長相普通,對那些驚慌失措的武裝分子不停踢打的中年矮個子男人,心下立知那是那伙毒販里面的領頭人物,于是四周亂紛紛的情況下,紅狼舉槍瞄準,然后扣動扳機,矮個子被一槍爆頭。

兩面一夾擊軍心已然渙散,失去了領頭人的毒販們愈發驚恐不安,指揮系統被破壞,武裝分子們又不是真正的職業軍人,根本沒有足夠的戰術水平,于是在耿志軍他們一陣猛烈的開放式火力打擊下,毒販們的包圍圈最終還是被硬生生的撕開了一道口子,八人趁勢沖了出去,與外圍的葉歡他們會合后,十一人頭也不回的扎進了叢林中。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確定暫時安全了,耿志軍喘著粗氣,第一件事便是狠狠踹了葉歡一腳。

“狗日的!叫你們在西面接應,怎麼到現在才來?是不是中途想逃跑?老子要處分你!”

葉歡也喘著粗氣,楞了楞,接著跳了起來,指著耿志軍朝豺狼叫道:“聽到了嗎?聽到了嗎?這家伙被人家圍得跟王八蛋似的,結果被咱們一救出來就要處分我,這他媽說的是人話嗎?早知道聽我的,聽到槍聲扭頭就跑,以后給他們報仇得了……”

耿志軍呆了一下,接著勃然大怒:“你他媽還真想逃跑來著?老子……老子斃了你!”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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