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7-6-18
- 最後登錄
- 2024-11-8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9944
- 閱讀權限
- 200
- 文章
- 6688
- 相冊
- 3
- 日誌
- 5
    
狀態︰
離線
|
☆、第321章
邊上的宮人奴僕也誰都不敢說話,國公夫人這時直起了身,輕咳了一聲就去扶丈夫,被丈夫冷冰冰地橫了一眼。
家裡確實是好東西多,他們家與別人家不同,別人家都是丈夫拿好東西尋夫人開心,他們家則不一樣,母親管的事多,知道的事也多,到處都開舖子,也到處尋羅眾多稀奇寶貝給他們阿父瞧,尋來的都歸他了,入庫時冊子也都是造在他名下。
好東西太多,齊奚自然有極喜歡的,只是她就是身為家中的掌上明珠,以往也只能從她阿父指間縫裡撿個漏,那還只是她阿父心情極好,一次得了好多件,才可能落個一來件給她,她在宮中與表哥什麼都說,言語之間自然免不了對她阿父的那些寶貝的羨慕與覷覦。
哪知他放在心上得很,她也是哭笑不得,尷尬無比地朝父母看去,見父親還冷著臉打掉母親朝他伸過去的手,齊奚更是尷尬得趕緊移開了眼睛往別處瞧。
“奚兒……”抱著熟悉的身軀,聞著熟悉的淡香味的皇帝這時候還滿足地喃喃,頭還往她脖間蹭。
齊國公眼睛刀子一樣朝他們看來,齊奚本來還想抱著人,這時候被父親爍爍眼光閃得雙手擺放在身前兩側,以示自己的無辜。
“夫人,清粥來了。”這時,門邊丫鬟一聲喊。
謝慧齊這時強硬地把手插在了丈夫的臂彎中,嘴上微笑著道,“爺,喝點粥罷,我讓廚房給你備的,你暖暖胃,等會再喝碗解酒湯。”
她話說得輕柔,但拖著他往座位走的力道極大。
國公夫人不是嬌弱女,雖不力大無窮,但那力道也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比的,齊國公被她拖到了太師椅處被她扯著手臂坐下,還是繃緊著臉一句話都沒說。
但他也無須說什麼,誰都知道他現在不高興得很。
越不高興就越不愛說話。
鶴心院裡的都是親近人,但皇帝身邊的宮人可不是家中人,遂謝慧齊非常有先見之明地擺手,朝屋裡的宮人下人道,“都退到門邊去罷。”
國公府的人很快就道“是”就轉身,已經感覺呆不下去了的宮人有樣學樣,以小葉子打頭,跟著齊國公府的人就往外走。
謝慧齊忍著笑,朝一走就走光的宮人們的背影道,“小葉公公,你留下侍候皇上罷。”
這些宮人也真是放心,連個人都不留。
小葉公公一聽,背部一僵,隨即領悟過來他剛才連皇上都拋棄了,一下就跟小奶貓被惡揍了一拳似膽怯虛弱地跳了跳,隨即就低著頭就轉過身來,踩著飛快的碎步往皇上二小姐身後站,連瞄一眼國公夫人的勇氣都沒有。
“好了,金珠兒,你把皇上扶榻上歇著去,等會解酒湯來了你餵他喝點。”謝慧齊一開口就叫了女兒小時候的名,提醒國公爺那可是他們的寶貝女兒,祖母們捧在手心長大的金珠,他可要記得他是父親才好。
齊國公哪能聽不懂,但還是冷著臉,還冷哼了一聲,一臉的橫相。
一得母親的話,齊奚趕緊和小葉公公把人扶了過去,一路都不敢往她阿父那邊瞧一眼。
以往只有她惦記著父母的那點好東西就罷了,現在還多了個表哥——她阿父還不怎麼喜歡當女婿的表哥,齊奚一想頭皮就發麻。
“我以前給過她許多,”齊國公心口有著一口惡氣,家裡的家財她怎麼分他都答應,就算是她讓他過問,他也不過是掃一眼,心裡有個數,從不管她分給兒女多少,但他的那份就是他的,他也不是自己的那份什麼都不給兒女,他給了的,“以後不可能再給,你要給也沒用。”
那是他要帶到他們的棺材裡去的。
也沒有許多,就三四件,其中一件還是她跟在他屁股後面給他研了半個月的墨才磨來的,後來等到她大了,許是她不怎麼可愛了,她是怎麼研墨,怎麼拍馬屁她阿父都不給了,這四五年是一件都沒得過了……
齊奚心裡默默道,但此時她不敢出言,只好假裝很專心地侍候表哥躺得舒服,耳朵尖著聽父母那邊的動靜。
她阿父還有一個會自己奏“餘年歡”曲子的盒子,還有一把跟他的古琴一模一樣,小得可以放在手中玩耍的小古琴,齊奚覺著這些小東西完全可以給她這個姑娘家玩耍,但他就是不給,齊奚惦記了許久,一直念念不忘,所以即便是父親可有生氣,她也還是想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可得到手。
這廂謝慧齊也是極其哭笑不得。
要說丈夫小氣也不盡然,他的私庫現在大都轉到長子了,她說給長子,他當下就點頭道了好,連猶豫絲毫都未曾。
他留給自己的都是這些年她給他的禮物,這些年來明面上是他寵她,但謝慧齊私底下也真是什麼都給他,他陪著她在京中許多年連出去一趟都在顧忌重重,她便也想盡了辦法把這個天下都放到他眼前,什麼地方的好物件和京中沒有的東西都會叫人尋來給他,這些年來也攢了不少東西下來。
這些東西要是實論有多珍貴也沒有,都是拿來把玩的小東西,有些東西看起來還平凡無奇的很,就只能論個稀奇,讓她能拿來說故事給他聽而已,還有眾多是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專門做出來給他的,當世沒有的東西確也算得上稀罕,但也僅止於他這里而已,他在乎,有人在乎的東西才珍貴,她一直以為兒女們也都想要是跟他搶著玩,圖個新鮮,也算是爭寵的一種,沒料還真當真。
東西倒也不是尋不來重樣的,只是在國公爺那裡,他有的東西兒女們都有,就得他不高興了。
說來謝慧齊這些年對兒女盡心,但確也不縱容,心上人跟兒女們比起來,心上人在她這裡還是要更重要一些。
而且他看重她給的,她確也是高興的,這時候也是笑著點頭,道,“我不給,都我給你的東西,我巴不得你收得緊緊的誰也不給。”
齊奚在不遠處一聽,頭都耷拉了下來。
看來還是得靠磨才成,求是求不來的。
齊國公一聽臉色就好了一些了,也不板著臉一臉的沒得商量,他朝女兒這邊看了一眼,他皺了皺眉頭,但最終什麼也都沒有說。
他們的選擇豈能無憂?外人現在不說,只是不敢說罷了。
他能做的不過是成為天下師,給人恩惠,把利益都分出去,人人口中都分了一杯羹,也就不死盯著他齊國公府的那一塊了。
可就是如此,他們也還是太打眼了。
但也如她所講,女兒為他們之女,她享了她的榮華,也擔了她的責,為家族,為自己都傾盡了她的全力。
他們不應該再苛責她了。
皇帝在宴堂尋女兒,齊國公也懂,他極痛快的時候也是回頭就要回來找夫人。
“我去躺一會。”齊國公這時站起了身就往他們的內臥走。
“誒。”
謝慧齊趕緊起身,端了碗跟在他身後,在離女兒近的時候她還是頓了頓,走過去戳了戳她的額,笑罵道,“小貪心鬼,不許惦記你阿父的東西。”
齊奚朝她吐舌頭,被母親笑眼瞪了一眼,抬手欲要打她。
齊國公府這二十年間有過兩次大修繕,前中後三院分明,屏障亦如此,前中兩院最多的屏障是拱門,前院一共十二道拱門通往中院,拱門一去,就是多處小溪流淌在眾花草樹林之間。
小溪的水源本是國公府的幾處大井所出之水,後來國公府的庶子和庶女悉數搬出,院落再經修整,幾次年久的小院被修整成了景緻,後又再尋了幾處水眼打開,且這些水源冬暖夏涼,國公府常年不斷水的溪流也是國公府花草樹木常年不枯敗的原因。
此時前中院的拱門一開,前院也是沒多久就快要沒人了,中院清爽的空氣,綠意盎然的草木中盛放的花朵讓人心曠神怡,更何況,美人不少,前院那些本還為國事慷慨激昂的天才們沒激辯多久,就被去踩點而回的友人強行拉到了中院。
國公爺回來還沒多久,管事婆子就又來報了,說事的時候平時不苟言笑的得力婆子的臉上都有些笑意。
中院這時候已經有兩位兒女都來了,且相看過對方的老夫人也對上了眼,當著小兒女的面,拉了閣老和少夫人在當中作媒起來了……
謝慧齊聽了也是微笑不已,婆子一走,湊過來聽事的齊奚也是笑道,“我看以後真心想來我們國公府的夫人們怕是會多些了。”
謝慧齊也是笑了起來。
就如有福氣的人,身邊的人也想靠近一點一樣,能帶來好運氣的地方,也是讓人趨之若鶩的……
不過今日所來的賓客就是作了非常嚴密的篩選,但今日來的人多,也還是臨時有敗興的,這世上總是不乏喧賓奪主,別人喜堂裡唱喪歌,標榜自己與眾不同的人,但國公府多年經事,但凡有點苗頭,這些人都被無聲無息地請了出去。
國公府的下人也是久經場面,數百僕人就是步履匆忙,各司其職也未出差錯,就是有人累倒了也還是有頂替的上。
未時一過,齊璞也匆匆來了後院,要請皇上與他父親出去。
外頭的閣老重臣們已經問過他好幾次人了。
他一來,也是滿身的酒氣。
親給他擦臉的時候齊璞就癱在那沒動,一動帕子離臉他就坐直了,臉上的疲憊也一掃而空,看著母親就笑道,“你跟二妹妹當真不去看一看?外面俊男俏女美景,人間難得一瞧。”
說著他又朝扶著表哥而來的妹妹道,“二姐去瞧一瞧罷,要不,表哥的眼睛都要被美人兒勾去了。”
正揉著腦袋的平哀帝一聽,立馬威嚴地瞪了沒規矩的齊小國公爺一眼。
這廂齊國公也是正好從裡面藏好剛才夫人給他的好東西走出來,也是不咸不淡地掃了嘴裡沒個正形的長子一眼。
一得罪就是得罪倆,齊璞趕緊閉上了嘴。
這廂齊奚聽完話,嘴角噙著笑,笑意吟吟地看了皇帝一眼,把皇帝看得背都繃緊了,還不等他說話,又有管事婆子在外面說有事要報。
管事婆子一進來見著人,都不顧看皇帝齊國公爺在場,對著國公夫人就無奈地道,“夫人,有家小姐找足落湖,嗆著了。”
謝慧齊挑眉。
給她做了幾十事的管事婆子扯扯嘴角道,“她身邊的丫鬟沒拉著她,旁邊的那些大人公子也沒拉人救人,這小姐就真落了水,後來不知道誰笑了起來,一園子的人都笑了,那小姐一上來就說不想活了,現在這位小姐與她母親正在藥堂裡哭著要見您。”
“哪家的小姐?”這時國公府的人誰都沒吭聲,平哀帝卻有些好奇地問了。
婆子還沒開口,謝慧齊趕緊打岔,“皇上,爺,都去桌子邊坐著罷,吃點小菜再去,奚兒,還不趕緊的。”
☆、第322章
謝慧齊領著人往外面走,齊奚回頭,見皇帝還好奇地朝她們看,又一個笑臉送過去,笑得平哀帝摸了摸鼻子,很是訕訕然。
等女眷們踏出了門去,平哀帝停了步子,等齊國公舉步上來,他湊過去道,“奚兒像足了表伯母。”
他這話有討好之嫌,齊國公看他一眼,淡道,“皇上,還是坐罷。”
齊璞正拿過媳婦子著上來的水清口,這時猛地被水嗆住,連咳了兩聲,又被他父親掃了一眼。
等到全都坐下,齊璞拿了筷子遞給皇帝時道,“別談我阿娘她們的事了,家裡只要是家事,咱們爺們都是不管的。”
說罷又朝平哀帝笑著補了一句,“聽她們的就是。”
平哀帝笑著又摸了摸鼻子,點了點頭。
來了這麼多次,就這次有點感覺他已經是這個家的人了。
那廂謝慧齊帶了管事婆子出去,一坐定,管事婆子就細細說了起來。
說來這齣事的還是本家的女兒,其父齊苠良在齊國公那輩排名最末,是當年的齊二老爺最小的兒子,被打發出去的時候因年紀最小,也老實本份,所以謝慧齊給了他一個小莊院和兩處鋪子,後來他自個兒也爭氣,掙了不少家產出來,其長子自三歲不到就被他送進了齊家書院,去年前往江南就任的官員之中就有他的長子,其幼子今年也入了國子監。
這家子也算是經他一手熬出來了,謝慧齊是知道這些年這位良老爺是有多辛苦的,一聽說是他的女兒,眉頭輕皺,“不是教得甚好?”
她是聽說過他家中五個女兒,請了兩個當年長哀帝放出宮來的尚儀局的尚儀女官當教養姑姑。
不應該這般沒腦子。
在場的青年才俊哪個是傻子,他們自小入學,與同窗外人交往,在外面所經所知豈是她們這種小心計能蒙得過去的?她們這種拙劣的把戲都能上當的話,就憑這腦子他們也不用在官場混了——就是當時有相救的,不過也是想與她恰好相配而已。
但家裡重名聲是個好人家的,能放任自家子弟娶個在大庭廣眾之下使這點小心眼,被人怡笑大方的媳婦?
夫人不快,管事婆子默然不語。
這廂外頭紅姑的聲音響起,“禀夫人,小姐,柒管事娘子來了。”
“進。”
柒管事娘子是武使丫鬟出身,消息是她這裡的最妥當,見她來了,謝慧齊等她行過禮就招手過來,“挨近點,給我說說。”
“是,夫人,小姐。”這管事娘子一靠近,又施了禮才一一仔細道來,“奴婢已是探查過了,這事應是……”
說來這事也是幾女爭一郎鬧的,這郎就是齊國公現在最為看重的弟子徐明觀,在眾女中間被傳成了以後是要當了丞相的,各家有未嫁之女的都動了心,徐明觀其人也是異常俊美,眾女一見著了人,沒幾晌功夫徐公子身邊的香帕都氾濫成災了,這徐公子倒也不是什麼帕子都撿,但還是撿了一塊被風吹到了他臉上的,這帕子一還回,那家小姐就收了眾多的白眼,且這位小姐帕子一被送回,眾家小姐暗地裡的小動作就多了,其中最為出格就是本家的那位小姐了。
一時昏極了頭罷。
小姑娘腦袋一發熱,什麼事都敢做。
“怎麼是母女哭著要見我?”小姑娘畢竟年紀輕,犯了錯也總會付出代價,但謝慧齊想不明白她娘跟著湊什麼熱鬧?
“許是想讓您出面做主罷。”管事娘子福福身,輕聲道。
“我出面做主?”謝慧齊啞然。
做的哪門子的主?把人做主賞了她們?
“良老爺在哪?”謝慧齊只當是這母女倆一道犯起了糊塗。
“應是跟著三公子和眾位老大人等去了武場的兵器庫那方去了。”
“沒人知會他?”
“奴婢差人去了。”管事娘子欠欠身道。
“他們家未曾派人前去?"
“回夫人,是,依奴婢看,良夫人是想瞞下,先請了您過去再說。”管事娘子見夫人追問,也知話現下是不能藏的,便都道了出來。
謝慧齊不禁搖了搖頭。
也是膽子太大。
就是這良老爺都未必能有這面子,良夫人倒是挺能敢。
齊奚在旁一直沒說話,這時候也是坐著靜默不語。
她也大概能猜出點她這庶嬸的想法來,如若招了徐明觀為齊家的女婿也是好事,庶嬸想她母親應不會拒絕這等親上加親的好事,而則她母親一出面,有母親的面子在,這與徐明觀的事十有八九能成。
但這事如若她那庶叔知曉,肯定是要攔下的,徐明觀此人,可不僅他們家一家人想得,把她母親扯進去,不過是想讓他們國公府擋著那些人罷了。
她母親若是如此輕易能被人操縱,那這國公夫人也就不用當了。
“夫人……”管事娘子看她。
“去看看,看良老爺怎麼說。”若是管著他家那妻女了,這事也就過去了。
就是莫不要一起糊塗的好。
這天下誰都想啃一口的香餑餑,不是她們掉幾滴眼淚就可得到的。
這波女管事走後,沒一會就又有管事來了,這廂說的是林家的事,林家表妹更是誇張,在庭院裡失足被人抱上了,不巧的是拉了林家表妹的人不是林夫人那位嫂夫人中意的,嫌那位與女兒對上眼的青年才俊不過是七品翰林學士,反嘴指責那翰林學士是登徒子佔人便宜,眾目睽睽之下與人鬧將了起來,國公府的人都攔不住她……
在別家和和氣氣的對眼結親後,與之相比,齊家本家的和林家的也是出夠了“風頭”,謝慧齊聽了都被氣樂了。
林玲這廂也是強行把舅母帶到了別院,那劉夫人確也不是個性子軟的,要不也不會千里迢迢帶著兒女來京要好處,這廂見林玲強行把她押住了,她也是冷笑不已,用南方話罵道,“我還以為你什麼能耐,也不過是個軟東西,連國公夫人都讓我見不到,你娘還吹勞什麼的牛皮說你是萬里挑一的鳳凰,我看也不過是只土雞,要了我們家那麼多的銀子佔了那麼多的好處……”
“夠了!”林夫人唯恐她越說越過份,厲聲喝掉,這時候她也顧不上情面了,使了眼色給身邊婆子讓她去攔住她的嘴。
“你敢……”那劉夫人尖叫了起來。
林劉氏這時候已是管不了她,就算知道女兒聽不懂她老家那裡的地方話,也是心虛不已地看向女兒。
她如今也是明白了,有些爛泥是真糊不上牆的,哪怕她真想幫襯著娘家裡一點。
林玲已是累了好一陣子了,她白日有多風光,晚上就有多累,舅母尖叫的時候她眼前都是黑的,耳朵裡好一會都是她刺耳的叫聲。
“少夫人,少夫人……”國公府的人出手把人攔了嘴拖走後,她身邊的媳婦子叫了有些出神的少夫人幾嘴,見叫不醒她,擔心地推了她一下。
“呃,”林玲這才回過神來,咽了嚥口水,看向了一臉愧疚的母親,淡道,“娘,我等會差人把她們從後門送走,您也早點回去,一同跟著回去打點罷,能把她們早些送走就早些送走,父兄和舅父那我會給他們一個交待的,您僅管把人送走就是。”
看女兒一臉蒼白還強行鎮定的樣子,林劉氏頓時心裡疼得不行。
人是她強求了帖子帶進來的,確是她帶來的麻煩,林劉氏心裡不好受,握了女兒的手流著淚道,“當年你外祖對你父有栽培之恩,你舅父也幫過我們家,我也是想……”
“娘,別說了。”林玲眼睛都酸疼了起來,制止了她的話,勉強笑道,“女兒都知道,您帶舅母她們回去罷,就按我所說的去做,求您了。”
劉家對他們林家是有栽培扶助之恩,可這些年,她阿父回報得少了?
她阿娘不能因為還想報恩,把他們一家子都搭進去啊。
“娘,回去罷,”外面有人叫著她,被她的人攔了,林玲也沒時間了,扶了她起來,擦了母親眼睛邊掉下的淚,淡道,“這後面的事,女兒還要收拾。”
“這事大不了罷?”林夫人也知道丟了人,心中也是惶惶然。
“嗯,女兒會處理好的,您回罷。”林玲說罷,就吩咐了身邊人去忙這事。
林劉氏跟著國公府的人走三步回頭看一眼地走了。
她走後,林玲閉上眼睛抬起頭,喚人,“阿叢,幫我撲下粉,掃掃腮紅。”
阿叢是麥姑跟府中管事齊原之女,少夫人話一出,她就使眼色讓小丫鬟把細粉諸物都拿了出來,人也近了少夫人身邊,輕柔道,“是,奴婢這就來了。”
阿叢掃腮粉時,一直無聲的林玲啟了嘴,“阿叢,這事你說娘知道嗎?”
“回少夫人的話,”阿叢溫聲道,“這府裡沒什麼事是瞞得過夫人的,我聽我阿娘曾跟我說過,當夫人的是家裡什麼事都得心裡有個數,這樣心中才有應對之策,知道的多些比被蒙在鼓裡總是要好些。”
林玲睜開了眼看向她,“你說,她會怪我嗎?”
阿叢搖頭,溫婉的小婦人微笑道,“不會的,奴婢記得我娘老跟我說夫人說一件事,頭一次錯是不要緊的,沒有誰是天生什麼事都知道的,只是……”
“只是?”
“只是錯了一次,還是莫出第二次的好,”阿叢笑得依舊溫良,聲音也還是怯弱無害,“第一次算是不知者不怪,如要出第二次,那就是明知故犯了。”
林玲聽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少夫人,唇上再抹些朱紅罷?”阿叢又柔聲道。
“嗯。”林玲朝她一笑,又疲憊地閉上了眼。
這廂謝慧齊一等下人退下就回了主院,見三個人圍著桌子在吃也沒吭聲,等他們一放下筷子,就出聲了,聲音溫溫柔柔,“該去武場了,辛苦你們了。”
該一個不留地都走,去主持大局了,想來有他們鎮著場子,個個都會特別的要臉。
雖然到目前為止,不要臉的是他們本家的和林家的,別家的倒是個個都要臉的很……
謝慧齊送了他們到門口,也沒親口跟他們說本家的林家出的事,只是等他們走了,她朝紅姑點了頭,讓她跟上去把事情提點兩句。
總不能自家人被人看了笑話,他們心中還沒數。
她是不能親口跟他們講的,一講她自己都火大,且這事就是鬧到了他們面前去,事兒就大了……
謝慧齊也是許久都未動過氣了,這次雖說氣的也不大,但一等回去坐下,她也是深吸了好幾口氣,喝了幾口冷茶這才鎮定了下來。
“阿娘,良叔那肯定會沒事的,嫂嫂舅家我看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想來也不會鬧了……”齊奚見母親鎮定了下來,也開了口,挽著她的手臂輕聲道,“你就等一會,等會傳來的就是好消息了。”
謝慧齊搖搖頭,“我哪是氣這個,我氣的是別人家的都長進的不行,反倒是跟我們沾親帶故的,不是沒腦子就是跋扈,你當他們是真如此?不過是仗著有國公府罷了,你們兄妹都沒他們敢囂張。”
國公府真正的公子小姐都在夾著尾巴做人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