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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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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凰的男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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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5:56: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不再做你討厭的事

  “女皇陛下請放心,懷御前尚能人道。”老御醫急急補充。

  “下去吧……”我痛心低語,“這件事先不要讓懷御前知道……”

  “是……”眾人靜靜退出了房間,房門被輕輕關上。

  我執起懷幽冰涼的手放在臉邊,淚水滑落他的手背,懷幽,我怎麼還你的孩子……我還不起……我真的還不起……

  我深吸一口氣,放落懷幽的手,擦了擦眼淚。我不能再被這越來越多的恨干擾,我是能殺掉孤煌兄弟的,只要我保持冷靜,我可以的。

  我打開藥箱,取出師傅留下的藥膏。這些藥膏可以快速止血生肌,甚至不用清洗,也不會腐爛,不用擔心傷口粘連或是留疤。

  我一點一點抹在懷幽被打爛的皮肉裡,心像被一把,一把尖刀割過,淚水再次模糊了眼睛,他昏迷了也好,就不會痛了……

  巫心玉,你要冷靜,你一定能殺掉孤煌兄弟,為懷幽報仇的,一定可以的……

  手指上已是懷幽的血和一些被打爛的皮肉,雙手開始顫抖,恨和殺意開始充斥大腦,雙手甚至因為想殺人而顫抖起來,我緊緊捏住了雙拳,不行,我必須冷靜。我現在更不能恨孤煌兄弟,我要做到心如止水,才能把控大局,最後將他們一擊潰敗!

  雙手放入水盆中,立時清水變成了血水,我呆呆看著許久,做帝王何其悲哀,不能好好得去愛,也不能好好得去恨。為了那個比殺了孤煌兄弟更重要的任務——復興巫月,只有繼續忍耐。

  巫月派系叢生,不僅僅只有慕容家族野心勃勃。還有許多許多一直潛伏的家族伺機而動。現在正是皇族力量最薄弱的時候。

  巫月周圍三個大國也並非吃素,早對巫月虎視眈眈。他們還未妄動也是因為彼此牽制。以及巫月不弱的兵力和良將!

  “唔……”輕輕的呻,吟從床榻而來,我立刻擦淨雙手看懷幽,他蒼白的臉上沒有半絲血色,紅潤的雙唇已失去平日那暖暖的色彩,蒼白如紙,讓人心痛得無法呼吸。

  “懷幽……”我撫上他的臉,他虛弱地睜開眼睛。在看到他反是疼惜地看我時,我再也無法控制情緒,淚水奪眶而出,捧住他的臉抵上他的額頭哭泣:“懷幽……對不起……對不起……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不……”他虛弱的氣息吐在了我的臉邊,伸手輕輕地撫上我的臉,“我沒事……不要為我……報仇……快走……快走……”

  “懷幽……”我淚濕雙眸,他卻對我柔柔微笑:“懷幽……已經很幸運了……背叛攝政王到底人……沒人……能活……沒人能活……”他吃力地抬起手指,拭去我的眼淚,“女皇陛下為懷幽……落淚……懷幽……已經死而無憾……”

  “懷幽……”我握住他擦拭我眼淚的手,哽咽心痛。“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女皇陛下……”

  他笑了笑,再次虛弱地閉上眼睛:“心玉……快走……我不想看你……跟那妖男……同床共……枕……”他虛弱的話音消失在幾乎不動的蒼白的唇中,我緊緊握住他的手大話西遊異界獨尊。淚水凝固在雙眸之中:“懷幽,我巫心玉對你發誓,一定會讓他們生不如死!”我收緊了眸光,把所有的殺氣凝固成冰冷沒有一絲感情的冰錐,狠狠釘入妖狐的心!

  “女皇陛下……”阿寶輕輕推門入內,小心翼翼看我一眼,把我身邊的血水盆換走。

  我握著懷幽的手沉沉道:“阿寶。”

  “是,女皇陛下。”阿寶端著水盆跪在了地上。

  “這段時間你照顧懷幽,這樣。你也比較安全。”

  阿寶微微一怔,我看向他:“我知道你是為我而來。”

  他手中的水盆登時顫了顫。險些落地。他微垂臉龐,不與我對視。

  我繼續說道:“但是。只要是孤煌兄弟的敵人,就是我巫心玉的朋友。所以,請你暫時放下你的目的,和我聯手,我們先除掉孤煌兄弟!”

  他靜靜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起身離去。阿寶是個聰明人,今天被我一下子戳穿,他會很快判斷出自己的處境,做出正確的決定。

  曾經,我也想把他放在身邊,慢慢玩。但是,現在時間來不及了。而且,我已經沒有可以信任的人幫我照顧懷幽。

  把藥留給阿寶,囑咐他看顧懷幽和換藥。

  手提藥箱回到寢殿,卻看見孤煌泗海再次戴上他的面具雙腿盤坐在紅床之上。他身上的紅裝與紅床的一切溶在了一起,只有那頭刺目的白髮,如同一片雪花墜落在血池之中般醒目。

  在我進入之時,那個詭異的面具朝我轉了過來,他面具後的目光一直對我的身體而動,不聲不響,靜得如同神廟裡的狐仙雕塑。

  我放好藥箱面無表情地坐到紅床上,一直背對他,我能感覺到他一直在看我。

  “懷幽不能生育了。”靜謐無聲的房間裡,是我淡淡的話音。

  “所以我是不是又做了讓你討厭的事?”

  “是。”

  他沉默了片刻:“但你無論做什麼,我都喜歡你。”

  我擰擰眉,閉上眼睛:“別說了,我想睡了。你就這樣一直看著我嗎?”

  “是的,我不想再做讓你討厭的事情,我要你真心喜歡我。”他說得篤定,語氣中帶出了一絲屬於他的自負。

  我躺了下來,他的目光也隨我而落,依然坐在一旁一直靜靜看我。我在他那漸漸歡喜的目光中閉上了眼睛。懷幽,我不能答應你不與妖男在一起,因為最危險的,會是枕邊人,而現在,我就是要做孤煌泗海的,枕邊人。

  女皇大婚,慕容家族叛變,攝政王府黃金被盜,瞬間,整個京都轟動了。無論是街頭巷尾,還是酒樓茶館無不在說攝政王府黃金被盜的事情,即使我在深宮之中,也會從宮女侍者們的小聲討論中聽到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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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5:56: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新的棋子浮出水面

  孤煌少司如我所料的第一刻封鎖了全城,也把整個京城翻了個底朝天,也查不出個蛛絲馬跡。

  蕭家依然貼著封條,蕭玉明最近一直住在連未央家裡,等他審完案子,發還蕭家也需要一些時間。依照梁子律那雷厲風行的辦事效率,很可能在我大婚那晚,已經運走了一批黃金。後面只要用我的方法,就能躲過孤煌少司的盤查。

  慕容飛雲受到慕容老太君叛變的連累已經被押入大牢,京都裡除卻皇族,最大的家族慕容家族一夜傾覆,讓其他家族也開始夾緊尾巴,人心惶惶。

  孤煌少司也不再入宮,專心于追查黃金的事。不管外面鬧得雞飛狗跳,宮內,依然安靜。

  孤煌泗海一直戴著他的面具,在面具後靜靜觀察我,他忽然定下了心,似是想從我的身上看到更多,他想知道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想從我身上知道什麼,或是黃金的線索,或是我接下去的計畫。

  他總是靜靜跟在我身旁,拉住我的手,我到哪兒,他到哪兒。

  我登高遠眺,他靜立一旁,面具正對前方,雪發在風中飛揚。

  我坐亭喂魚,他靜坐身邊,一直一直看著我,面具下的視線會隨著我喂魚的手來來回回。

  我夜間就寢,他也靜靜盤坐在我身邊,醒來時,他也還是坐著,只是那面具會像醒來時轉向我,目光之中帶出一絲喜悅。

  他喜歡看我入睡,再看我蘇醒。他像是一個初到人間的天神,好奇地看著一個正常人的作息。

  “你這樣看著我有意思嗎?”我手執書卷,坐於書桌後。

  他雙手放於袍袖端坐在床榻上,換回平日的白衣。戴著那詭異的面具遠遠看我,面具後的目光是越來越濃的笑意:“很有意思。”他從袍袖中緩緩抽出一隻手,微微歪臉似在找一個角度。然後他的手在空氣中慢慢撫落,宛若在撫摸我的臉龐。“我喜歡看陽光落在你身上的樣子。”

  我繼續看手中的書:“那你也該多曬曬太陽,你身上血腥味太濃。”

  他看落自己的雙手,輕笑一聲,再次抬起面具遠遠看我:“巫心玉,我喜歡你。”

  我微微擰眉:“你不是應該玉狐嗎?”

  “現在都喜歡。”他清清朗朗的聲音清冽地如同甘泉,“你把蘇凝霜藏得真好,莫不是這皇宮裡有密道?”

  看來,他最近真的冷靜下來了。

  我面對書卷揚唇一笑:“你猜。”

  他定定看我片刻。面具微抬,上面詭異的笑容在陽光中變得燦爛:“我會找出來的,還有黃金。”

  我淡淡而笑,他會找出來的,以他的聰慧,一旦冷靜下來,他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桃香和小雲入內,給我送來了午後的茶點,輕輕放下後,桃香好奇得看孤煌泗海一眼。孤煌泗海面具後的目光立刻放冷。

  我淡淡道:“你長得好看,還不准人看嘛?”

  桃香嚇得趕緊縮回目光,小雲輕輕掐了她一把。趕緊拖她出去。

  “我不喜歡。我只想挖出她們的眼珠子!”孤煌泗海側躺下來,單手支臉,渾身的邪氣之中,透出一絲慵懶,他雪白的長髮在陽光中染上了絲絲的金色,我被那劃過眼角的金色吸引,陷入長長久久的好回憶。

  師傅也總是這樣慵懶地側躺在地上,滿頭的金髮鋪滿蠟光閃閃的地面上,讓我用密梳為他梳理長髮。他會享受地閉上眼睛,唇角微微揚起。帶勾的眼角帶著他的嫵媚,時時勾引你的心。

  “巫心玉。你能只看我一人嗎?”他忽然說。

  我緩緩回神收回目光,拿起糕點:“你不是不喜歡被女人盯著看嗎?”

  “但你是我喜歡的女人,我希望能被你一直看著。”略帶一絲醉啞的聲音猶如在撒嬌。

  立時,一陣雞皮迅速爬滿全身,這種讓人近乎溺死在蜂蜜裡的肉麻,快要打破我的冰層,淹沒我的心。

  我有點受不了地拿起茶盞,打開,茶香撲鼻而來。我輕吹茶葉,端起輕抿,在水面傾斜之時,忽然在茶杯一側現出一排及其細小的字:赦令未下。

  我眸光閃了閃,放落茶杯,那排字蜷縮在了一起,藏入茶杯的花紋之中。只有當茶水傾斜到一定程度時,它們才會被拉長看清。

  茶杯有弧度,加之水,水傾斜,具有了一種類似老花鏡的功能。

  我放落茶杯,抬眸:“來人”

  小雲站到門口:“女皇陛下有何吩咐?”

  “讓白內侍官來一趟。”

  “是。”

  小雲退出。

  在懷幽重傷之後,白殤秋接下了御前一半的工作,包括安排我的飲食起居,只是不隨行我身邊。

  其他的事,他都做了。而且,這還是孤煌少司的安排。

  白殤秋是孤煌少司的人。

  但是,女皇每日所用的器皿卻是由御前安排。

  莫要小看這些器皿,宮中規矩,女皇每日用的器皿須不同,且是套裝,所以,他人不可能把這個茶杯送到我的面前。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白殤秋,是無間道,是梁秋瑛的人!

  原來他才是梁秋瑛的線人,難怪我一直沒有想到。

  白殤秋是內侍官,自然對宮內的事了若指掌,但因為他不是御前,所以他對我的事並不清楚,也只能捕風捉影,這也解釋了梁秋瑛一開始對我的瞭解並不比宮人們多的原因。

  白殤秋亦可以隨意出宮,輕鬆傳遞消息。並且,他們白家還是孤煌少司的人,孤煌少司更加不會懷疑他。

  巫月的未來,果然在這些新生代的手中。白殤秋比他的家族,更有膽識!

  “你找白殤秋做什麼?”孤煌泗海慵懶地躺在床上問。

  我拿起糕點:“我知道他是你的人,他現在暫做懷幽的事,所以,我讓他做一下應該是懷幽做的事。”

  孤煌泗海坐了起來,面具正對我,目光開始陰冷:“你想讓他做御前?”

  “哼。”我好笑轉臉看他,“他是你的人,我怎麼可能讓他呆在我身邊?自然是一些原本懷幽負責的跑腿的事。”

  面具下的視線開始狐疑,他微微歪起臉細細看我,宛如想看穿我的心思,想知道我又想布哪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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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5:56: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他是妖

  梁秋瑛這顆棋子送來的真是時候,讓我整盤棋又活了!

  “赦令未下”應該是指女皇大婚大赦天下的赦令,也就是在我大婚後一天,應該下赦令,釋放天牢中的普通犯人,而那些人中,大多是忠良和他們的家族。

  所以,赦令未下,梁秋瑛急了。

  雖然,她是因此催促她的人想辦法給我傳遞訊息,但她真的是送了一顆活棋過來。想必這訊息的傳遞也廢了白殤秋不少心思。

  白殤秋提袍匆匆進來時,我把茶杯推到一邊。他垂臉跪在了我的書桌前:“拜見女皇陛下,夫王。”他再朝孤皇泗海的方向一拜,才規整地跪坐於地板上。

  我看落他:“懷幽養傷,最近真是辛苦你了。”這段時間我也沒再去看懷幽,孤煌泗海如此觀察我,我更要保護懷幽。只從阿寶的彙報裡,知道懷幽已經醒了,可以進食,恢復得很好,很快。這樣我就放心了。

  “這是奴才分內的事。”白殤秋面帶三分笑,不卑也不亢,“懷御前做事細緻認真,女皇陛下的起居喜好紛紛記錄在冊,如今日女皇陛下須用這國泰民安茶具……”他尋常的話語卻讓我心裡越發確定,他繼續說著,“銀針茶配芙蓉糕,有懷御前這些記錄在,奴才才能不出差錯。”他微笑說完,似是把懷幽給誇讚了一番。即使孤煌泗海在此,也聽不出任何可疑之處。

  只有我喝茶之人才懂這其中玄機。

  我點點頭:“懷幽之前,還會替我傳一些口訊,今日,你替他去吧。”

  “是。”

  我說道:“你去一趟梁府,告訴梁秋瑛,是你。”

  白殤秋一怔。重複:“是你?”

  “不錯,就兩個字,是你。去吧。”

  白殤秋面露疑惑。偷偷轉臉看向床上的孤煌泗海,孤煌泗海雙手在袍袖中。看他一會兒,點點頭。

  即使孤煌泗海不同意,也無所謂,梁秋瑛的訊息已經傳到,我只是想再見見白殤秋以確定心裡的判斷。

  “奴才遵命。”白殤秋領命。

  我隨口道:“茶涼了,你帶出去吧,不用再送來了,我要出宮一趟。”

  “是。”白殤秋躬身到我桌前。清秀俊美的臉上是如常的神情,他拿起茶杯時,手心在陽光中泛出一層淡淡的水光,他出汗了,雖然他表面很平靜。

  他拿起茶點退出了寢殿。

  我起身,是時候去牢裡看看老朋友了。

  “什麼意思?”孤煌泗海雙手插在袍袖裡問,端坐在床上靜靜看我。

  我對他一笑:“你猜。告訴你就沒意思了。”

  他歪過臉想了想:“也是,我喜歡跟你下棋。”他轉回臉用詭異的面具看我,面具下的目光裡帶著笑意。

  我脫下了繁重的鳳袍,換上輕便的外衣。

  “你要出宮?”他從床上而下。飄忽到我的身旁,雪發飛揚。

  “恩,去天牢。”

  “做什麼?”

  “我要去看看慕容老太婆。順便……”我瞥眸看孤煌泗海,“看看你哥哥有沒有把天牢裡的人釋放。”

  “他們很煩,為什麼要放他們出去。”孤煌泗海忽然說出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我疑惑看他:“很煩?”

  他陰冷的目光在面具後沒有半絲感情:“他們不守規矩,不遵從我的秩序。”

  “你的秩序?你的什麼秩序。”我感覺好笑。

  “聽話。”他只說出了兩個字,我微微一怔,輕笑搖頭,雖然只是兩個字,但卻是人最難做到的。

  “他們太吵了。”他清清冷冷,冷冷淡淡說。“整天反對哥哥,自己卻又沒本事。這種人,我覺得活在世上多餘又聒噪。”

  “但他們是我的子民!”我忍不住大聲道。他看向我,面具後的目光反是露出一抹奇怪:“巫心玉,他們與你無關,你為何要管他們?”

  我看向那張詭異面具後的眼睛,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所以,在你的世界裡,只有你哥哥是嗎?”

  “不,現在還有你。”他朝我邁進一步,目光之中又帶出了他的一分純真,他朝我伸出手,手臂上是一道淡淡的快要痊癒的疤痕。我扭頭之將誒額拍開了他的手,“啪。”他微微一怔,我轉身:“你沒有感情,所以不關心其他人死活。”

  “我怎會沒有感情?”他顯得有些焦急,“我愛你啊,我關心你!”

  我搖搖頭:“你不會明白的,你不會明白的……沒有一個人活在世上是多餘的!”即使是孤煌兄弟,他們也是老天的棋子,放在巫月考驗著巫月。

  孤煌泗海,你不是人,你真的是只妖。所以,你沒有人心人性,因為沒有,所以對生死麻木,沒有任何七情六欲的感覺。

  “既然你覺得他們無用,放了也於你也無礙,關在天牢浪費糧食,也容易滋生瘟疫。”我拂袖離去。

  “啪!”他又在我甩手要走時,拉住了我的手,如同一個孩子,緊緊拉住自己的母親:“我要跟你一起,我要一直看著你。”

  我擰擰眉:“我還想去看看你哥哥。”

  立時,他鬆開了手:“那我還是不去了。哥哥在生我的氣。他打不過你,我不擔心。可讓文庭跟你去。”他說完轉身回到床上,再次盤腿而坐,安靜地如同一座雕像。

  我看看他,他的面具正對我,詭異的面具上帶出了他的一抹戀戀不捨,讓那原本讓人感覺可怕的面具竟是多了一分俏皮,如同一隻剛剛離開山林的孤單的小狐狸躲在面具後好奇地,喜歡地,偷偷地看著你,渴望你儘快回來,陪它再次一同玩耍。

  師傅,我感覺你錯了,孤煌泗海他們下山不是因為他們抵擋不住人間的誘,惑,而是老天爺給巫月設下的天劫。你可還記得我與你說的紂王與妲己的故事,我想,孤煌兄弟便是。

  天牢依然和上一次來一樣,潮濕,陰森,難聞地,讓人快要作嘔的臭味。

  文庭快步走在我的身前,呵斥來迎接我的獄卒:“快拿乾淨的布來!你們想讓女皇陛下走在這麼骯髒的地面上嗎?!”

  文庭生氣地看他們,獄卒臉色蒼白地團團轉,我還來不及說不用,獄卒竟是直接脫了衣服墊在我的腳下。隨著我前進迅速把後面的衣服再拿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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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5:56: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顧左右而言他

  “女皇陛下小心。”文庭輕扶我的手,我看著哈腰弓背的他,他看地面的目光格外認真,宛如不放過任何坑坑窪窪或是污漬之處。即便懷幽,也未像他這樣似是把我當作聖女,不想任何污穢汙了我的雙腳。但是懷幽很細心,會遞上香帕。

  或是文庭已經聞慣了這裡的血腥味,所以沒有察覺。

  孤煌泗海不跟來,卻讓心腹文庭隨行,這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是一個行動的牢籠。看似給了我自由,但如那籠中鳥兒,不過是成了主人的玩物。

  現在,他們看我應該看得很爽,我無論做什麼都在他們的眼線之中,如看耍猴。

  天牢裡的人因為我的到來,再次站立到了兩邊。

  我看向那黑壓壓的人和臉,我曾跟子律說過,第二個錦囊需在大赦後,大家入北城後打開。而現在,赦令遲遲不下,多半是孤煌少司不想赦了這些人。正如孤煌泗海所說,這些人“很煩”,很不聽話。孤煌少司又怎會放這些讓他討厭的人出去?

  梁秋瑛著急,是擔心這些人的安危,一天不赦,他們多一天被殺的危險。

  而這些人一天不入北城,梁子律一天無法開啟我第二個錦囊,看來,梁子律是向他的母親攤牌了!說明他也心急了。梁秋瑛才冒那麼大的風險,動用了原本在宮中隱藏極好的這顆棋子。

  如果,孤煌少司真的是有意不放這些人,那我救起來,也不容易。

  我一眼先看到了慕容燕和慕容襲靜。他們就在右側第一個大的牢籠裡,一身髒汙的白衣。披頭散髮,曾經顯赫的三朝元老,護國公爵。今日,成了階下囚。而且,還是在被自己陷害的忠良的對面,他們不知有何感想。

  慕容家族的人看見我立時目露驚訝,慕容襲靜和慕容燕第一刻跑到牢門邊跪下。在牢房深處,我看見躺有兩人,分別是慕容老太君和慕容香。她們身下的稻草已經潮濕不堪,變成一種讓人噁心的黑色,還泛著一種污濁的油光。

  慕容飛雲靜靜坐在一旁。雪白的眸子裡神情非常平靜,宛如很坦然接受現在的一切,也似是這個結果他也早已預料。

  他的身邊,也坐有一批慕容家族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小小的牢籠,也能看出一個大家族中的派系。

  他們朝我看一眼,對我一禮繼續靜坐在慕容飛雲的身旁,有人對慕容飛雲輕輕耳語。慕容飛雲抬起雪白的眸子看向了我的方向,久久看我。

  我從他那雙雪白的眸中,看到了一絲相信。他相信我,我不會負他們對巫月的忠心。

  我走到慕容襲靜和慕容燕的面前,獄卒匆匆給我身後擺好座椅。在我坐下時,立時,其他牢房裡的人開始敲打起牢門起來。

  “喔!喔!喔!喔!”

  “咚!咚!咚!咚!”

  像是一種起哄,又像是一種嘲諷。

  “歡迎女皇陛下大駕光臨~~~~~”響亮的喊聲從那些起哄聲中而來。

  “女皇陛下~~~~你看我長得怎樣?我洗乾淨也是個美男子~~~帶我回宮吧~~~~”

  “哈哈哈——”

  “放肆!”文庭一聲厲喝,但是,絲毫沒有把那些放肆的聲音壓下去,反而起哄更甚。

  “哦~~~~文管家。看來你是女皇陛下的新寵啊~~~恭喜恭喜————”

  “哈哈哈————”

  哄笑四起,我緩緩揚起了手。立時,那些喧鬧聲慢慢靜了下來。文庭面露吃驚。我不看其他人,慢慢放落手,沉沉俯看慕容襲靜和慕容燕:“你們住在這裡有何感想?”

  慕容襲靜和慕容燕低著頭,沒有說話。

  “很好——”從牢房深處,傳來慕容老太君氣息微弱的聲音,“巫心玉,這個世界沒有人能贏攝政王——你放心,我老太婆!一定要活下去,看看你這丫頭到底能不能贏——”她的嘶喊讓黑暗中的人驚訝抽氣,竊竊私語。

  “老太婆瘋了吧……”

  “是啊,她到底在說什麼……”

  “噓!聽下去!”

  我在牢門內陣陣輕微驚語中揚唇而笑:“老太君,您的身子可真夠硬的,你放心,攝政王很快會放你出去。”

  “哼……你毀我慕容家,我慕容英最後竟是輸在一個丫頭片子手裡,我可憐的香兒……”她的聲音顫抖起來,立時,慕容香身邊的人也低臉哭泣,“也被你害得終身殘廢了……”

  我垂眸冷冷一笑:“老太君,你有何資格哭?有何資格喊屈?這裡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人還少嗎?若是我現在把他們放出來,我相信他們定能把你撕成碎片。”

  “巫心玉————”慕容老太君像是用最後的力氣大吼一聲,“你別想嚇唬我!我知道!你想把我氣死——我就是不死——就是不死——咳咳咳——”

  “老太君!”眾人急急圍到她的身邊。

  “想我慕容英,當年隨先皇征戰南北,打下這巫月江山!”慕容老太君氣息喘喘地,開始痛訴革命家史,“培育將才,守護你們巫月天下,讓外面的男人!也不敢欺我巫月半分!沒想到……沒想到啊——最後落得如此田地——先皇啊——”

  “這便是所謂的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淡淡的話音讓慕容家的人怒視而來,老太君揮起了手臂:“扶我,扶我起來!我要看清她的嘴臉——”

  眾人匆匆扶起老太君,她滿頭華髮失去了光澤,變得乾枯不堪。她恨恨朝我看來:“巫心玉!你不會贏的!”

  我淡淡而笑,微微昂首:“你最好希望我贏,我贏了,至多只是依法辦你陷害忠良,結黨營私之罪,其他慕容家族之人,我會依法處置,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之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罪之人。”

  慕容飛雲在我的話音中緩緩垂下了臉,其他人看他一眼也紛紛垂臉,和他繼續靜坐。

  “但是,若我輸了,我想孤煌少司是不會放過曾經反過他的人的。”我看向慕容老太君,她蒼老的目光中驚詫地閃爍不已。

  孤煌少司的脾性,她應該比我更清楚,那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尤其,是曾經背叛過他的人。所以,懷幽才說自己只是被打了一頓,已是萬萬的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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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繼續兜兜轉轉

  慕容老太君倏然眯起了對我憤恨的目光:“巫心玉,我果然小看你了!哼,你現在也處處受制,自身難保!被人時時監視,如同軟禁,你還敢在這裡大放厥詞!”慕容老太君瞥眸看我身邊的文庭一眼,冷笑,“我看你怎麼脫困!”

  我揚唇而笑:“我不覺自己是被軟禁,我有好吃的,好喝的,還有大房子住,睡得舒舒服服,孤煌少司還送人來給我使喚……”我指向身邊文庭,“出行還有無數暗衛守護……”我抬手劃過上方,烏冬面知道我厲害,派了無數暗衛只為監視我一人,“烏冬面對我真是極極好的,不像你,在這裡受苦,還整天被自己的仇人盯視,啊……不知道我把這些人放了,會不會氣死你呢?”

  慕容老太君眯起了眸光,胸脯大幅度起伏起來,臉色發白,咬牙切齒:“先皇若是知道,絕不會原諒……”

  “先皇若是知道今日你會背叛她,當年斷不會給你加功進爵!”我厲聲打斷了慕容老太君的話,朗朗的話音在幽靜的天牢裡回蕩,慕容老太君怔住了神情,雙目開始變得失神。

  我沉沉看她:“不錯,你曾經受人敬重,因你忠於巫月,忠於先皇。但是,你沒能堅持,你開始自負,開始好大喜功,開始沉迷於權利,所以,忠臣難覓,我想,你的體會會比我更深。你這三朝元老也會背叛,也不怪那些現在趨炎附勢的官員了。”我淡淡說完,微微抬臉,身後是那熟悉的氣息,孤煌少司,你終於來了。真是等你好久了。

  我的一舉一動暗衛時時監視彙報。何須關我?稍有不尋常的動靜,孤煌少司便會出現,及時扼殺我任何一步行動。

  “烏冬面。這慕容家族背叛我巫月皇族,也背叛你這攝政王。你留著他們,真的好嗎?”我冷冷的聲音在監牢中回蕩。

  慕容襲靜和慕容燕聞言立刻抬臉看向我身後:“王!”

  慕容老太君也急急辯解:“攝政王!不要聽那丫頭片子的挑撥,您是知道的!她陷害了蕭家,陷害了我!我不是想反您的,是想殺了她!殺了她——”慕容老太君氣急敗壞地朝我指來。

  身邊緩緩走來那深沉的深色身影,雖然沒有半分殺氣,但可以感覺到他與我之間那層厚厚的牆壁,他站於牢房門前。昏暗的燭光中是他重新微笑的臉,他雙眸微眯,含笑看我:“小玉這是……要排除異己?”他以為我來殺慕容老太婆的。

  我抬眸看他,冷冷一笑:“是啊,事情過去那麼久,你不放,又不殺,什麼意思?”我不能直接質問他為何不下赦令,那會讓他知道宮內還有通風報信之人,會讓白殤秋陷入危難。正好。這句話也可用在慕容家族叛亂的事上。

  孤煌少司垂眸一笑,溫和的神情裡透出一絲寒意:“慕容家族對巫月有功,這次的事就算是功過相抵。很快馬賊犯境,我也想給他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慕容家將才難得,殺了,可惜。”

  “是是是,謝攝政王給我家族將功補過的機會!”

  “謝謝王!”

  “謝謝王!”

  慕容家族的人紛紛叩首感恩,慕容飛雲等人也靜靜跪拜。

  孤煌少司所說的馬賊不是普通的馬賊,他們駐紮在蒼狼與巫月邊境之間的孤海荒漠。孤海荒漠的得名是因為那一片荒漠大如汪洋大海,如邊境之間的一片孤海。從而得名。

  而那為數巨大的馬賊正是盤踞在那片荒漠裡,自立為王。數量驚人,各個驍勇善戰。每到入冬,必會擄劫巫月和蒼狼邊境小鎮,搶奪食物財物和女人。

  他們對荒漠地形非常熟悉,蒼狼與巫月屢屢出兵也無法將其剿滅,反是迷失在荒漠之中,被荒漠野狼圍攻,傷亡無數。

  後來,蒼狼和巫月每年只是在他們要來犯境之時,出兵保護,不敢再貿然踏入荒漠。所以,這群馬賊,可謂是荒漠鬼軍!

  “小玉,你跟梁相又在玩什麼把戲?”孤煌少司微笑眯眸而問。

  對不起,梁相,最近我被兩隻狐狸盯太緊,需要他們開一下小差。

  我微微而笑:“曾與玩過一個謎題,你若擔心她和我之間的事對你造成威脅,你大可抓了她。”

  “抓她?哼,那我孤煌少司也太膽小了。”孤煌少司的溫柔之中帶出了自負的冷意,“你讓白殤秋傳話給梁秋瑛,還是在我弟弟的面前,你真以為我們那麼好戲耍?你這是為轉移我的注意力,你好做別的盤算!”

  恩?被看穿了。

  也好,做那麼明顯是為兩個目的,一是轉移孤煌少司對我的注意力,若被看穿,便是保住了梁秋瑛和白殤秋,並且,還是轉移了他的注意力,是對黃金的注意力,至少,他現在不會一心只找黃金,又會在我身上分心。

  下棋被困之時,有時也會東下一顆,西放一步,有時是廢招,只為轉移對方視線。而在這些廢招之中,藏有一顆能連活棋路的棋子。虛虛實實,將敵人再次慢慢引入自己的迷局之中。

  我不再多言,目的其一已經達到,對我有利。

  他俯身雙手撐落我座椅的扶手,唇角微揚含笑看我雙眸,低低而語:“小玉……看你這樣做困獸掙扎,嘶……我真是於心不忍啊……真想看看你在我的手心裡,還能做出什麼事來讓我娛樂。”他的笑容猙獰起來,帶著自負的得意和他攝政王的狂妄。

  孤煌少司現在以捉放我為樂,如同貓在吃老鼠前,捉捉放放,尋求更大的,享用美餐前的樂趣。

  不得不說,這是只有極度自負聰明之人,才能,才敢!玩的遊戲。因為,他們有這個信心,自己手中的獵物,不會逃走。而孤煌兄弟,正是這樣的人。

  我對孤煌少司邪魅狂傲的笑臉咧嘴一笑,登時,他神情怔了怔,立時因我這純真的笑容而怒,冷哼起身,身影再次佈滿了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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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放歸北城

  我在那濃濃的殺氣中鎮定從容地看向慕容老太君:“此行還有一件事想問慕容老太君。”

  “哼,不敢~~”慕容老太君撇開臉劍爆都市。我繼續道:“聽聞父親當年死因可疑,老太君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慕容老太君一怔,朝我看來:“這麼說,你已經知道當年先皇想立你為皇太女之事?”

  立時,眾人面露驚訝,慕容飛雲吃驚朝我看來,連孤煌少司溫柔的目光中,也劃過一抹狐疑。

  我抿唇點頭。

  慕容老太君立時得意起來,宛如只有她才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巫心玉,不要以為當年先皇有意立你為皇太女,你就是天生的女皇命了!哈哈哈——你別自作多情了!賤民的女兒就是賤民的女兒,成不了鳳凰的山雞!當年的事,老太婆我年紀太大,記不清了!哈哈哈——”慕容老太君揚天大笑,自從孤煌少司來了之後,她明顯有了靠山越發地囂張。

  她是不打算告訴我當年的真相了。不過從她口口聲聲賤民的女兒,也可推斷出當年的朝臣有多麼反對母皇立我為太女。

  父親之死,與我被送上神廟開始有了必然的聯繫。

  我垂眸起身:“這裡太臭了。”我轉身看向幽深天牢中黑壓壓的囚犯,“不是說大赦天下嗎?為何他們還在這裡?”

  “因為……”孤煌少司緩緩走到我身邊,俯身而下,黑髮滑落我身邊時,傳來他輕悠,卻所有人能聽見的狠語,“我想斬了他們!”

  果然。孤煌少司要殺這些人出氣。因為,他殺不了我。他需要有人發洩,來出這口悶氣。

  我輕輕一笑。轉臉笑看他俯落我臉邊的臉,咫尺的距離。他的嘴角依然帶著他冷冷的微笑。

  “不就是丟了一點黃金,至於氣成這樣嗎?”我笑看他,他俊美的側臉明顯抽搐了一下,緩緩起身,我繼續說道,“我是女皇,一字千金,說好大赦天下。就要赦。我知道你是在氣我,這樣,你放了他們,我隨你怎樣。”

  “我能把你怎樣?!”他胸悶反問,咬了咬牙關,露出一抹冷笑,“好,既然你開出這樣的條件,我也不想浪費,容我想想。”他揚起唇角。深沉的目光落在別處,單手背到身後思索片刻,微微而笑。轉回目光看我,“這樣,你御駕親征,剿滅荒漠邊境,平定邊境!”

  我眨眨眼,沉默垂臉,孤煌少司想殺我。

  他最終還是決定殺了我。

  【不如殺了她,她還是曾經你喜歡過的那人……】孤煌少司的話音浮現耳邊,我傷他至深。於情,我確實有負於他。

  而現在。他更擔心我負他的弟弟孤煌泗海,讓他和他一樣。心被我所傷。於是,他更要殺了我。讓他自己解脫的同時,也讓孤煌泗海解脫。

  那就……如他所願吧。

  “怎麼?不敢?”孤煌少司冷笑而語,“別浪費了你一身本事!有你領兵,我相信馬賊可除!”

  “好!我答應你。”

  “女皇別去!”第一次,監獄裡有人這樣喊,一張張黑漆漆的臉上,是閃亮的眼睛。如同黑夜中點點星光,照在我的臉上。

  “女皇別去……”一聲聲微弱的聲音傳來,“孤海荒漠沒有人能回來……”

  “別去……”

  “太危險了……”

  我淡淡而笑,轉身沉沉看孤煌少司:“放人!”

  孤煌少司輕輕一笑,揚手,立刻,獄卒跑向兩邊,寂靜的牢中是獄卒開門的聲音。孤煌少司側立一旁,他不看我,嘴角始終保持他透著輕鄙的微笑。他的笑容更中是他的得意與自負。今日他答應我放人,他日他又可把這些人捉回,我所做的一切,在他的眼中不過是徒勞。

  我知道他這心思,但是,我不會如他所願。

  我昂首看向前方,朗朗而語:“所有人,跟我走!”我抬步向前,走過孤煌少司時,他微微一笑,頷首一禮,宛如真的很是敬重我這個女皇陛下。

  “巫心玉——我就不信你能剿滅孤海馬賊————”慕容老太君在我身後嘶吼,像是在激將於我。

  我揚唇冷冷一笑,毫不猶豫得大步向前!

  天牢大門就此大開,我帶領所有人踏出天牢大門的那一刻,陽光灑落在我們的身上,他們紛紛抬手遮蔽刺目的陽光,孩子開心得抱住了自己的母親,遠遠的路人無不驚訝地朝這裡看來,靜靜得佇立。

  我們在寂靜之中緩緩前行,理應是最喧鬧的晌午,卻因為我們這支特殊的隊伍而變得分外安靜。行人佇立,商販停止了買賣,酒樓裡的人紛紛湧出酒樓或是探出目光,臉上的表情無不肅穆正經,如同致敬一般用目光護送我們前行。

  我帶領身後長長的隊伍走向北城,人群之中,也看到了阿峰和小靈,他們吃驚得站在人群中,如同一對普通的夫妻遠遠觀瞧。

  終於,我站在了北城的入口前,大大的石門門洞上是北城二字,石柱之下,是威武的兩隻石鳳昂首站立。

  門內的百姓衣衫襤褸,或是灰頭土臉,或是面黃肌瘦。物品也是隨地放置,淩亂而顯得擁擠。他們呆呆得朝我看來,擦了擦手漸漸站在了石門之後,那明明沒有門的門卻在他們心裡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地位之門。

  “爹!”有人驚呼起來,從人群中跑出,驚喜地看向我的身後,立刻熱淚盈眶。

  “叔叔!”立刻,一個孩子從我身後跑出撲向了他,他激動的抱住。

  一個,接著一個人從北城而出,一個,又接著一個人跑入北城。人流從我身側而過,直到不再有人。

  面前是家人團聚的感人景象,讓人感動落淚。

  我垂眸轉身,孤煌少司的身影已經映入眼簾,他的身後,是豪華的馬車和恭敬站立的文庭。

  “小玉,你該回宮了。”他依然對我溫柔微笑,只是不再露出那寵溺的眸光,深沉似海的眼中,只有那深深藏起的恨。

  我走向他。

  “女皇陛下!不要去!”忽然,身後響起了焦急的呼喊,我頓了頓腳步,毅然向前而去,赫然間,身後傳來齊齊的跪地的聲音,我的心在他們膝蓋落地時,猛地一顫,如同被鼓錘狠狠敲了一下,帶出一絲哽痛,眼眶不由發熱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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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07:55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 欲罷不能

  我繼續向前,整個世界,忽然靜了,靜得仿佛只有我一個人的腳步聲,我我一步,一步地向前,始終沒有聽見他們起身的聲音,而他們目送我的目光我感覺得是那樣地清晰。

  我走過了孤煌少司,他微微一笑,輕輕而語:“現在得人心,是不是有些晚了?”

  我不看他,也是揚唇一笑:“只要我還活著,什麼,都不晚。”說罷,我大步上了馬車,孤煌少司冷哼一聲,拂袖轉身:“送女皇回宮!”

  “女皇陛下——”赫然間,齊齊的呼喊響徹了天空,周圍不知情的人面露困惑與不解,宛如在不明白他們為何要跪我這個荒,淫無道的女皇。

  我默默閉上了眼睛,揚起臉深深呼吸皇城空氣中那一絲涼意,睜開眼睛時,頭也不回地進入了華車,靜靜坐在最深之處。

  孤煌少司也走了進來,坐在我的身邊,壓住了我的衣裙,在馬車開動時他抬手朝我的臉撫來。我直接揚手拍開。

  “啪!”

  他立時用力握在手中,我轉臉冷冷看他,他半眯雙眸溫柔微笑:“小玉,最近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他握住我的手放到唇邊,熱熱的呼吸吹拂上了我的手背,“在想我們曾經一起安睡的那個夜晚……在想你身上的……味道……”

  “別噁心了!”我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地更緊,幾乎要捏碎我手的力量捏痛了我的手,他一下子俯身而來,欺近了我的側身,在我的耳邊輕輕嗅聞:“小玉……我每晚……每晚都在想像你在我身下……沉迷於情慾的模樣……然後……看著你慢慢在我身下失去血色……”

  “你真變,態!”登時內力爆發,翻身扣住他脖子之時。也跨坐在了他的腿上,被他扣住的手按在了他的心口,挑眉看他微笑的臉龐:“孤煌少司。現在你弟弟才是我男人!如果你也想做我男人,可以。去問問你弟弟!”

  “哼……”他弟弟嘴角越發地上揚,“你怎麼不殺我?”他抬起了下巴,修長的脖子在我的手中開始拉長,喉結在我手心裡隨著他的話語滾動,他深沉的黑眸之中閃耀出了情,欲的火焰,如同野獸一般毫不掩飾自己的獸欲,他也把自己完全暴露在我的面前。

  灼熱的手緩緩撫上了我兩側的腰線。他灼熱的視線直直燒上了我的唇:“最初的時候,我確實很喜歡那個單純可愛的你,你就像一張白紙,乾淨,純潔。我寵你,我愛你,我甚至想一直留著你……可是,你騙了我!”

  他忽然撲了上來,要咬我的唇,我手中用力。把他再次摁回,他揚天笑了起來:“哈哈哈——可是……我沒想到現在的你更讓我興奮!怎麼辦?小玉,我真的好興奮!能遇到你這樣的對手讓我癡迷到瘋狂!我這幾天終於想明白泗海為何如此沉迷於你!巫心玉!我真的很想要你!真的很想看你在我身下的模樣!”他的眸光瞬間燃燒起來。嗜血的目光和情慾糾纏在了一起,他內力勃然而出,朝我再次撲來,我手中用力,他用內力護住了脖子,灼熱的手倏然襲向我的胸口,我立刻抬手拂開,放開他脖子的同時,也迅速後退。半蹲在車廂中戒備看他。

  他的臉上再次恢復溫柔的微笑,雙手緩緩放回身前。動作依然保持著他孤煌少司的優雅和迷人。

  他朝我伸出右手:“來。”

  我緩緩坐下,離他遠遠的:“想都別想!”

  他眯眸而笑。黑眸之中劃過一抹狠絕:“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來不來?”

  我好笑看他:“你現在是在勾引弟妹嗎?”

  他睜了睜眼睛,嘴角帶出一抹冷笑:“你和泗海本是叔嫂!”他厲聲而出,立時閉眸深深呼吸,讓自己再次恢復平靜,揚起微笑,溫柔看我,“你偶爾來一下攝政王府與我會面,泗海不會知道。”

  我眯眸看他:“那可未必。你知道你弟弟的嗅覺有多靈敏嗎?他一定會在我的身上聞出你的味道。”

  孤煌少司笑容開始凝滯,雙眉緩緩擰緊。

  我揚唇一笑:“我說了,你想入宮問你弟弟。這也是後,宮的規矩,別的男人要入宮,需經父王首肯。怎麼?原來你們兄弟關係並不像我想像得那麼好?你弟弟不想你入宮做我的男人嗎?”

  孤煌少司的臉越發陰沉起來,深沉的眸光之中已有了最後的決定。那是他給我最後一次,生的機會。

  雖然,這樣的機會豔福不淺,讓人饞涎欲滴,在得到所有女人想要的男人同時,又擁有了另一個讓女人可以神魂顛倒的男人,如此美味的機會,丟了我自己也頗覺可惜。

  馬車緩緩停下,我對他咧嘴一笑:“我在宮裡等你哦~~”說罷,我轉身跳下了車,朱紅厚重的宮門內,一身白衣的孤煌泗海已經靜立等候,雪發在陽光中染成了金色,在風中如金色的絲線輕輕飛揚。

  他抽出了放在袍袖中的右手,朝我伸來,我走向他,他的面具隨我轉動,面具後的目光帶著天真的笑意。我移開了目光,他的手在風中微微一落,我走過他,“啪”他再次拉住了我的手,透著涼的手,沒有半絲溫度。

  “哥哥,我知道心玉把黃金藏在何處了。”他無比清澈動聽的聲音卻讓我的心跳一滯。我頓住了腳步,站在他身側側臉看他詭異的面具。這一刻,他沒有再看我,而是牢牢拉住我的手臂。

  “弟弟果然聰明。”身後是孤煌少司含笑的聲音。

  我想了想,立刻道:“孤煌泗海,我要去孤海荒漠殺馬賊了!”

  登時,他扯起了我的手臂,面具朝我驚詫看來:“巫心玉,你說什麼?!”他扯起我的手臂,連帶他自己的手也揚起,白色的衣袖滑落他的手臂,露出了那一抹淡淡的為我而傷的紅痕。

  我撇開目光,因為每每看到這抹傷疤,腦中總會不受控制地浮現他自己塗抹傷藥的畫面,我不想想起任何關於他的畫面,不想讓他停駐在我腦中徘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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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08:0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章 絕對要出征!

  我在他帶有一絲焦急的目光中冷冷揚笑:“你可以去問你哥哥。”

  他吃驚地看向我的身後,捏緊我的手腕:“哥,我不准你讓心玉去孤海荒漠!”

  在孤皇泗海命令般的話音後,身後是長久的安靜,冰冷的風掃過我們三人之間,即使陽光也無法溫暖我們三人間的空氣。

  “泗海,黃金在哪兒?”長久的靜默後,孤煌少司問,刻意避開了話題。

  孤煌泗海面具下的目光看他許久,忽然轉身拉起我就走:“你讓心玉去孤海荒漠,我不告訴你黃金在哪兒?”

  孤煌泗海生氣了!

  他一直拉著我往前走,我怔怔看著他在風中飛揚的雪發,他竟是任性至此!

  他任性地完全像個孩子,好像你弄壞我的玩具,我就不跟你好的那種幼稚感。他已經任性到不顧孤煌少司,不顧他們的大局!他是不是也察覺到了孤煌少司的目的?所以,他生氣了。他居然為此不告訴孤煌少司黃金的下落。

  “哎!”身後傳來孤煌少司無奈的歎息。

  孤煌泗海護我,不讓我去孤海荒漠,但是,這是我的機會!是我蓄謀已久,一直找不到方法提起的機會!

  現在,這個機會孤皇少司親自送到我的手中,我怎能讓它溜走?

  我立刻甩開孤煌泗海的手,孤煌泗海怔住了身體,轉臉看向我,面具下是他疑惑的眼睛。

  我冷冷地,痛恨地看他:“跟你在宮裡,我寧可去孤海荒漠!”

  孤煌泗海在我狠狠的話中怔住了身體,雪發在冰涼的風中揚起,掃過他面具後憤怒和帶著一抹痛的目光!

  他越來越憤怒。越來越陰沉,雪發垂落,連風也帶不起半縷髮絲。詭異的靜謐再次籠罩他的全身,面具上是陰邪的詭笑:“是嘛。那我不管你死活了!”他冷笑說完,拂袖而去。

  看著他憤怒的身影,我不知為何心頭掠過一抹不想承認的痛。我不斷地告訴自己,孤煌泗海滿手鮮血,是巫月的妖魔!

  可是,他偏偏對我百般維護,只疼惜癡愛我一人,為了得到我的喜歡。他一再破戒,一再破壞他自己的規則,一再為我而改變,只希望我能好好看他一眼。

  他白色的身影在我的視線中越來越遠,如果我們的開始,不是這樣,他不是我的敵人,不殺人,不陷害忠良,他只是一個有點清高傲慢。脾氣乖張的傾世公子,我會不會……喜歡他……

  我希望他能就此離去,生我的氣。再也不回頭,不再看我一眼,只是恨我,氣我,想殺我,讓我們的關係回到最初的時候,這樣……該有多好……

  忽的,他在走出十米開外後,停住了腳步。

  我的心因為他腳步的停頓而下沉。他在飛沙走石的風中猛然轉身,大幅度的轉身帶起了他白色的衣擺和長長的雪發。

  他遠遠看我一眼。又氣呼呼得朝我大步走來,停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的目光再也無法從他生氣的面具上移開,那面具後的目光裡依然是未消的怒意。

  “呼啦”一聲,白色的袍袖掠過我的面前,他摘下了面具,豔絕無雙的臉上是對我的怒氣,他伸手“啪”一聲再次握住了我的右手,拉起我一起轉身陰沉而執拗地看孤煌少司:“我也要去!我要跟心玉在一起!”

  孤煌少司到底神情瞬間變得無奈而沉重,他閉上了眼睛,長長歎氣,緊鎖的眉間是他解不開的痛與哀愁。

  他緩緩睜開眼睛,四周已經靜得空氣凝固,旁人早早回避,連孤煌兄弟的心腹文庭也遠遠躲避,不敢靠近我們三人。

  “女皇出征,夫王需留在皇都主持朝政,這是巫月的規矩。”孤煌少司認真地看孤煌泗海。

  孤煌泗海眯了眯如同狐狸般嫵媚的眼睛:“哥,你現在是攝政王,一樣可以主持朝政!我隨心玉出征,你留在皇都。”

  “胡鬧!”孤煌少司憤然厲喝,大步上前,深沉的身影帶來強烈的壓迫感,他的身形比孤煌泗海要健碩一分,他沉臉站於孤煌泗海面前,語重心長地看他,“泗海,別任性了!小玉的本事你比我更清楚,荒漠馬賊年年犯境,越來越張狂囂張,搶掠的城鎮也是越來越深入巫月,得寸進尺!必須剿滅,否則我巫月國威何在?!”

  孤煌泗海始終陰沉懷疑地看孤煌少司,孤煌少司雙手按上孤煌泗海的肩膀,鄭重看他:“泗海,你在擔心什麼?我又不是讓小玉進入孤海荒漠討伐孤海馬賊,而是讓她在邊境等他們前來把他們一舉剿滅!我還會讓慕容將軍,聞人將軍他們隨行,聽小玉號令,小玉不會有危險的。”

  孤煌泗海看了一會兒孤煌少司,臉上的陰沉漸漸消散,露出一抹柔和:“真的?”

  “當然。”孤煌少司認真點頭。

  一抹笑意浮現孤煌泗海的唇角,如媚的眸光撇過孤煌少司認真的臉龐,轉臉含笑看向我:“心玉,我們玩牌去。”

  我面無表情地撇開臉,孤煌泗海幾時那麼好騙了?他真的信了孤煌少司的鬼話?

  在京城裡,孤煌少司知道無法殺我,所以,一定要把我弄出城,離開孤煌泗海的視線。這麼巧,這也是我現在最想做的——離開孤煌泗海,擺脫他的糾纏。

  “泗海!黃金!”孤煌少司在我們身後焦急追問。

  孤煌泗海轉身對他揚唇一笑:“哥,來不及了,黃金早被人運走了,那點錢有何可在乎的?整個國庫都是你的~~~”孤煌泗海笑著揮揮手,轉回身緊握我的手,拉起我歡快地奔跑起來,輕快的腳步如同回到自己自由天地。

  我看著他奔跑的白色背影,喜悅也從心底而生,嘴角不自主地開始上揚。孤煌少司,你會後悔趕我巫心玉離開。你今日之計正好應了我出城之事!子律的第三個錦囊,終於可以打開。真乃天意啊天意。

  我在奔跑中仰臉看天,老天爺,你這麼幫我,真的好嗎?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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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08:1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章 我只在乎你

  【“玉兒,你如何脫身?”師傅手執棋子落於玉盤,我對他揚唇而笑:“孤海馬賊連年犯境,我是女皇,不該御駕親征一次嗎?”

  師傅嫵媚地笑了起來,單手托腮,甜膩膩地對我拋來媚眼:“沒准到時會有人趕你出城呢~~”】

  師傅那刻的話浮現腦海,原來,他早已算到孤煌少司會趕我出城。師傅既然早知一切,告訴我該有多好。不過,這天機洩露,師傅恐怕就無法升仙。

  師傅若是無法升仙……似乎……也不錯。

  面前是長長的矮桌,盈盈的風中透出了一絲梅的清香。寒霜未落,梅香先來,今年這梅開得早了。

  厚實的地毯不會讓你感覺到地面的冰冷,粉色的帳篷給這御花園添了一分春意。

  孤煌泗海取來了我做的牌,興致勃勃,此刻他似乎心情頗好。他把面具放落一邊看我:“我要玩。”

  我看了看:“人太少。而且,這個遊戲笨的人玩起來無趣。”

  他側下臉,面具後的目光閃了閃,再次看我:“讓你的老鼠出來。”

  老鼠?莫不是指蘇凝霜。

  我淡淡看他:“凝霜的下落我也不知。”

  “他一定在。”他篤定地說,“我可以把他熏出來。”他如絲的眸光自信地瞥向我,“我找到你寢殿裡的入口了,藏得確實好。”

  第一次我們那麼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彼此交談,我看著他豔絕無雙的臉許久,心底是對他的一抹真心的欽佩,我將離開,我和他也不會再見。待巫溪雪登基之時,便是他孤煌泗海喪命之刻。為懷幽,為所有人報了仇。

  可是,為何這一刻……我想放下所有的一切。只想和他好好比一場?

  我為自己此刻這突然的念想而驚慌,難道還是因為他眸中對我的深情和他豔絕無雙的與師傅有一分神似的面容?或是那一分的敬才愛才和一縷惺惺相惜。

  這一別。將是永別,而且,是陰陽相隔。

  我與他這段孽緣,終於結束。

  我落下目光,他已經揚起了手:“去把蘇凝霜熏出來!”他淡淡的命令,如同只是想找一個人來陪他玩。

  “不用。兩個人也可以玩。”我垂下眼瞼,心亂如麻,“我忽然不想有別人來打擾我們。”跟這種任性的人玩牌。我擔心蘇凝霜有生命危險。

  遠遠的,走來了白殤秋。

  他跪在了地毯外,柔美的臉上依然是對孤煌泗海的恭敬:“女皇陛下,夫王,奴才回來了。”

  孤煌泗海繼續看牌,對白殤秋似是並不在意。

  我看向白殤秋:“梁相怎麼說?”

  白殤秋轉向孤煌泗海,如同是對他回報:“梁相說:是。梁相還說,她想辭官,以保家族安泰,請女皇陛下勿再傳話。以免讓人誤會。”

  我故作心寒:“我不過是與她玩個遊戲,她也要回避我嗎?”

  “哼,人就是這樣。只為自己~~”孤煌泗海一邊理牌,一邊清清冷冷得說,“你一暴露,她們便紛紛自保,怎還會效忠於你?”孤煌泗海瞥眸看我,眸光中宛如是對世間凡人的不屑,“梁秋瑛那個女人雖然聰明,但膽小怯懦,雖不攀附我們。但也不效力皇族,一直中立。只為自保,你怎會想用她?”他的語氣像是不相信我會用梁秋瑛那種人。

  我再次心寒歎氣:“我還尚未用她。不過只是試探。”

  “你這一試探,逼地她只有辭官~~~”他收回目光,媚眼如絲,嘴角揚笑,頗是得意,“朝中若全是我們的人,也無趣,原本留著她可以時不時作弄一番,現在,你把她嚇跑了,今後這朝堂,更加沉悶了。”他放落卡牌,抽出了自己的牌和我的牌放在了一起,“現在你可知只有我愛你護你了?”他將他的牌和我的牌推到我的面前,狐媚帶勾的雙眸之中帶出了一抹純真的笑。

  我看落自己和他的牌,兩張牌緊緊貼在一起,正好面對,猶如相知相惜的愛侶,深情對視。

  “開牌吧。”我掃亂了面前的牌,梁秋瑛安全了,她安全,梁子律才真正地安全。

  若有似無的梅香之中,我和孤煌泗海開始打牌。他和我的牌屬於神牌,放於外,這次不用。

  白殤秋悄然退下,我看是更像逃跑。

  小雲她們端上了一盤盤小食,我看了看,皆是我愛吃的。

  “心玉,吃。”孤煌泗海拿起一塊梅脯放到我的嘴前,單手托腮笑意盈盈看我,白色的袍袖滑落他的手臂,再次露出了那條紅痕。

  “吃啊,我知道這是你最愛吃的。”

  我抬眸看他,伸手揮開他的手臂:“不吃。”

  “為何?這不是你最愛吃的嗎?”

  “你送我我就不吃。”我低臉淡淡說。

  但是,他的手依然沒有離開我的面前,繼續固執地拿著梅脯。

  我微微擰眉,提醒:“你要輸了。”

  “你吃。”他卻不顧牌局,反而依然催我吃。

  我有些疑惑看他:“你不在乎輸贏了嗎?”

  他單手托腮揚唇而笑,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濃情蜜意:“我就是想讓你吃。”

  我的心在他那歡喜而純真的目光中而煩亂,“啪!”我扔了牌:“你喜歡我不就是因為只有我能陪你玩?!只有我能與你爭個高下?!我現在和你認真玩牌,你卻這樣敷衍,孤煌泗海,難道你不想贏我了嗎?!”

  他的眸光顫動了一下,純然的笑容漸漸消逝,他沉下了臉,看落自己的牌,纖眉略挑,取出了蕭成國的卡牌:“你陷害蕭家其實有兩個目的……一,除掉我哥哥的左膀右臂!”他把蕭成國的牌翻轉,“二,清空蕭家,讓蕭家六層望月樓成為你暫放黃金之處。”他拿起果盤放落我的面前,隨手開始疊放一塊又一塊黃色的富貴糕,如一塊又一塊黃金。

  我靜靜看他,默不作聲,隨手拿過一個更高的果盤,放於他取來的果盤一邊:“不錯。此計為連環計,環環相扣,不可錯失一步。”

  “哼。”他輕輕一笑,唇角揚起的同時,也朝我再次撇來狐媚攝魂的目光,如同美人嬌嗔一般,讓人心跳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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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08:2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章 情醉情迷

  孤煌泗海的媚帶著一種特殊的無法解釋的乾淨,不像的狐媚,卻依然能勾人心魄。如師傅的騷,卻是騷地恰到好處,不讓人噁心,反是為之如癡如醉。

  “連環計?我喜歡這個名字。”孤煌泗海燦笑盈盈地瞥回目光,依然媚眼如絲,純淨如蓮,神情之中透出了一絲慵懶,媚人的慵態讓人心動。。

  他輕拾袍袖拿起銀筷放於兩個果盤之上:“你用繩索利用兩座樓閣的高低落差,運出了黃金,但我卻不明白何以無人看到?即使那日你利用慕容老太婆叛變引開我哥哥的注意力,但攝政王府裡依然有僕人和衛兵留守,怎會沒有發現?”

  我淡淡一笑,取出絲帕在兩根銀筷上一蓋:“這樣,就沒人看到了。”

  孤煌泗海看落在風中輕輕一揚的絲帕,眸光掠過一抹沉思後,揚唇而笑,抬起眼瞼朝我看來:“黑布?”

  “不錯。”我扯去了絲帕,“而且,還是一塊畫滿星辰的黑布。”

  “這……有意思了。”他的聲音透出了一抹迷人的醉,瞥眸朝我看來,舌尖舔過嫣紅的唇瓣,垂眸靜坐了片刻,拿起玉壺,給我倒了一杯酒,然後挪到了我的身旁,在我想移開時,他倒落在了我的大腿之上,滿頭的白髮鋪滿了我的衣裙,如絲如雲。

  他側躺在了我的身上,伸手取下酒壺與玉杯,自斟自飲:“我與哥哥輸在未將你放在眼中。”他仰臉飲下杯中酒,酒香開始在空氣中彌漫,沁人的酒香讓人尚未品嘗已是心醉一分。

  我也執起酒杯,飲下,甘冽的酒順喉嚨而下,清涼似雪。齒頰留香。他與孤煌少司不是小看我,而是最初根本未將我放入眼中。

  他再執玉杯,目光落在酒中:“你自小被送上狐仙山。居於神廟為巫女,無人探望。也無友人往來,我們自然當你不知山下世事,不過是一個無知少女,卻未想,真的迎來一隻狐仙……”他半眯雙眸,在我腿上翻身揚天,玉杯倒落唇中,一注酒流入他嫣紅的唇中。一縷殘酒溢出他的唇角,緩緩滑入他修長白皙的頸項,流進他雪白的衣領之中。

  他微微閉雙眸,抿起紅唇含入口中甜酒,紅舌舔過嘴角,浮起一絲醉意的微笑:“等我與哥哥把你放在眼裡之時,你卻已經入了我們的心裡。巫心玉,巫月那些朝臣趨炎附勢,膽小懦弱,百姓更是愚昧不知。又有多少人知道你在為他們努力?你何須救他們?何必管他們?不如與我從此逍遙人間,做一對神仙眷侶,從此狐仙與狐妖永不分離~~~”他緩緩睜開雙眸。帶一分醉意的如絲目光朝我撇來,我手中的酒在他的目光中一頓,這魅人的妖孽,果然還是殺了好!

  他對我魅惑一笑,緩緩起身,執杯含入一口酒,朝我俯來,我怔怔看他,他原本已經嫵媚動人的眼睛此刻染上了酒醉的水光。盈盈的水光讓他的視線變得迷離醉人,他癡醉的目光越來越動人。他雙手撐到了我的身邊,雪發漸漸蓋落我的臉側。讓我的眼中只有他,只有他孤煌泗海如桃花綻放的薄紅臉龐。

  他的唇落在了我的唇上,我驚然回神,想轉開臉時被他扣回,雙唇重重落下,酒流入我的唇中,帶著孤煌泗海的熱意,酒溢出了我的嘴角,他伸出軟舌一點點舔落我的嘴角,順著那緩緩滑落的酒舔上了我的頸項,鑽入我的衣領之內。

  雙手被他摁在身邊,指間插入他已帶上熱意的手指。他再緩緩舔上,含住了我的耳垂,火熱的唇開始燃燒我的意志。

  【心玉……我不想看你……跟那妖男……同床共……枕……】懷幽虛弱的話語隨風吹入我的腦中,也吹入了我的心底,我從孤煌泗海的手下抽回自己的手,緩緩撫上他的後腦,他的長髮,他立時抱緊了我的身體狠狠吮吻我的耳垂。

  在那一刻,我狠狠地推開了他。“撲通。”他跌坐在案桌邊。

  我起身冷冷俯看他,他不解地抬臉看向我,視線帶著一分醉意的迷離和火熱,他看我許久,冰涼的風漸漸吹散了他臉上的酒紅,他緩緩垂下臉,雪發蓋住了他劃過一抹苦笑的臉:“巫心玉……我到底該做什麼才能讓你喜歡我!”

  我拂袖側身,深吸一口氣:“除非你不是孤煌泗海。”

  “哼……所以無論我怎麼討好你,你也不會喜歡我……”他緩緩起身,衣衫摩挲。

  我靜立片刻,垂臉:“是。”

  身側是長時間的靜默,緩緩的,他有些無力地伸手重重落在桌面上自己的面具上,然後拿起再次戴在了自己的臉上,緩緩起身,不發一言地趔趄地走出了帳篷,身體微微一倒,扶住了帳篷的支架,雪發在寒風之中輕揚。

  “即使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會離開你。”冷風之中,帶來了他輕笑的話語,“我就是你的孽緣!我會一輩子纏著你,粘著你,巫心玉,我們註定死也要在一起!”陰沉冷笑的話出口之時,他猛地揮袖,氣勁掃過我四周,只避開了我,粉色的紗帳在他離去的那一刻同時斷裂,飄落在我身周。

  我擰眉側臉,閉眸歎息,死也要在一起嗎……

  回到寢殿時,赫然看見密道的櫥門大開,不見孤煌泗海的身影。

  不好!凝霜,這變,態受了刺激不會要殺凝霜吧!

  我立刻沖入,密道的燈火因為空氣的進入已經點燃,密室裡也空無一人,但通往密道的石門已經大開,我迅速進入其中。

  “孤煌泗海——你答應過我的——不傷害蘇凝霜的——”我在密道中大喊,忽然,從一條過道中飄來熟悉的香味。我心中一驚,立刻進入,立時,看見了懸浮在空中的似是被人狠狠掐住脖子的孤煌泗海,和同樣漂浮在空中的,蘇凝霜!

  凝霜胸口的狐仙牌正在飄蕩,他抬手如掐別人的脖子般掐住空氣,我立時大驚失色:“流芳!住手!”

  蘇凝霜一怔,鬆手之時,孤煌泗海從空中直直墜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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