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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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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凰的男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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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54:3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結束冷兵器時代

  忽的,掃雪的士兵們不知誰扔了一個雪球,登時,一場雪仗開始,整個營地在飄雪下充斥著歡笑聲,完全沒有戰爭的壓抑感。

  很快,楚月鳳鳴也加入其中,瑾崋被士兵們圍攻,瑾毓和楚嬌還有鳳老爺子他們在一邊看著呵呵笑。

  我淡定撐起傘擋住亂扔而來的雪球,這有助於將帥與士兵們的關係,並非壞事。

  治軍要嚴,也要仁,更要有愛。你愛你的兵,他們才會回報你的愛。更何況這些天都是嚴寒酷冷,大家的意志會在嚴寒中變得薄弱和消極,此番一場雪仗會讓大家活躍開心起來。

  就在這時楚星回來了,一百人的馬上放滿了爆竹。他們看見營帳裡打雪仗,驚呆了!一個個傻傻地看著。

  楚星一邊看雪仗一邊到我身邊:“玉狐姐姐,你要的東西來了。”

  “好!”

  忽然,一個雪球直接砸上楚星的臉,“怦!”楚星半邊臉全成了雪。

  “哈哈哈哈——哈哈哈——”楚月在營地裡笑得前仰後合。

  楚星的眉腳抽了抽,大怒:“楚月你太過分了!”說完,他直接跳下馬加入了雪仗,和楚月打地分不清誰男誰女!

  唯有一人,孤獨地站在一旁,落寞地看著所有人。

  我遠遠看著他,在他看我時,我向他招招手,他面露一絲喜色,立刻大步到我車前,揚起傾國傾城的臉,目露期待地看我:“玉狐有何吩咐?”

  “我將有一個非常危險的任務交給你,或許你會因此喪命,你願意嗎?”我正色看著月傾城。他在越來越大的雪中沒有擰半絲眉頭。

  “我願意!”

  三個字,證明了他不再是花瓶,而是和瑾崋他們一樣,勇敢的戰將。

  我點點頭,再次對他招手,他愣了愣,上前一步到我腳前。我俯下身時。他微微一怔,然後在我的耳語中,連連點頭。

  火頭兵和我在營帳裡拆爆竹。取出火藥硫磺及其它材料,一個爆竹裡火藥很少,但十個,一百個。就能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玉狐姑娘,你到底要做什麼?”大家無不好奇看我。

  我抓起一把火藥:“做幾個炸藥包。”

  現在整個世界還是冷兵器時代。此戰之後,火藥將會用入戰爭之中,徹底打破冷兵器的時代。沒想到我巫心玉不小心創造了新的歷史。

  大家面面相覷,把炸藥包小心包起後。瑾崋匆匆進入營帳。

  “你找我?”他疑惑看我們所有人,“好大的硫磺味,你在做什麼?”

  火頭兵們見瑾崋進來。立刻起身離去。

  瑾崋好奇地去摸炸藥包:“這是什麼?”

  “小心!”我拍了他一下手,“這東西可以炸死很多人的!”

  “有意思!”他越發有趣地看炸藥包。

  就在這時。月傾城也掀簾而入,瑾崋一見他,滿臉的不悅:“你怎麼來了?!”

  月傾城微微沉臉:“玉狐叫我來的。”

  “你?!”在瑾崋不解看我時,我把炸藥包推到他們兩人面前:“此物威力巨大,我要你們兩個把它們帶上山。”

  “你讓我和他一起!”瑾崋顯得非常不悅,“我要換人!”

  月傾城在瑾崋的話音裡變得難堪。

  外面漸漸安靜,寒風把雪花重重打在起伏的營帳上,外面已是天寒地凍攝國嫡妃。

  我冷冷道:“放心,你們兩個是上兩座山,不在一起,更不會碰面,這次的任務非常危險,你們不要把自己給炸了。”

  瑾崋和月傾城同時一愣。

  我指向引線:“保護好引線,別讓它們受潮,否則,任務就會失敗。我需要你們把它們埋在這個位置。”我迅速畫出簡單的地圖,點在兩座山的位置,“記住,點燃後快撤,這東西會雪崩!”

  “會雪崩!”瑾崋瞪大星眸看我,“你到底做了什麼東西出來!”

  我揚唇一笑:“好東西。你們現在就上山,明天晌午應該會到。我給你們留了很長的引線,點燃速回,若是失敗不要再理,你們的命比攻下這座城更重要,我自有他法。”

  兩個男子同時怔住了神情,目光落在我的面具上,我疑惑看他們:“怎麼了?”

  瑾崋的臉立時一紅,轉開臉:“沒,沒什麼。”說完又咬了咬唇,似是在懊悔什麼。

  月傾城的黑眸顫動了一下,匆匆瞥落目光:“我現在終於明白他們為何忠於你。”

  瑾崋在他的話音中看了他一眼朝我看來,我微微側開目光,這不是忠,是情。

  我立刻轉移話題:“你們快去吧,記得穿上毛皮斗篷,注意保暖,山上冷。”

  月傾城什麼都沒說,直接出了營帳。瑾崋深深看我一眼:“你也是,別凍著。”說罷,也速速離去。整個帳篷裡還彌漫著火藥和硫磺的氣味。

  我起身出營帳,整個營地已經陷入安靜,空曠的營地上是一個個雪人,他們在閃閃的火光中眯眯而笑。

  我推開車廂門,裡面是靠在窗邊的孤煌泗海,軟軟的靠墊和毛皮的地毯把整個車廂變成了溫暖的行宮。

  他靜靜看著外面的飄雪:“原來爆竹還有這樣的作用。”他轉回目光唇角揚揚地看我,天生的妖氣讓他即使只是淡淡微笑也帶著邪氣。

  我靠坐在溫暖的車廂裡,揚唇而笑:“火藥不僅可以作為武器,而且,還可以提取出威力更加巨大的東西,足以將一座城池夷為平地!”

  “什麼東西?”他來了興趣。

  我神秘一笑,閉上雙眸:“時候還未到,科技的發展也不能操之過急。”

  “心玉,你到底是誰?”他的話音裡透出了深深的不解。

  我閉眸調息:“我是巫心玉,是巫女,是女皇,也是……別的世界來的遊……”

  車廂再次變得幽靜,如果不是來了這個世界,我也不相信會有靈魂,會有其它世界的存在。

  四更時分,雪停,但是空氣足以凍掉人手指頭。

  楚嬌和鳳老爺子領兵悄然前行,在對方守衛最薄弱時猛地發起強攻,驚得對方一時陷入混亂!

  就在他們調整狀態時,好不容易恢復常態時,楚嬌和鳳老將軍又再次鳴金收兵,不再攻城。申屠金登時在城樓上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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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54:4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雪崩封路

  “什麼破西鳳家族!玩老子啊!大半夜把老子叫起來又打一半!要攻就好好攻!別給老子打一個時辰就回去!你們tmd到底想不想攻城!我x你們西鳳家族全家——”

  楚嬌立刻嗆聲:“有種你出來打我們啊!”

  申屠金一手指楚嬌:“肥婆你囂張什麼?有種你進來!”

  楚嬌在雪地裡搖頭晃腦:“我就不進來,有種你出來!你小子就是不敢!見我們西鳳家族怕了,在城裡做縮頭烏龜!”

  於是,兩個人在大黑夜下對罵不止。

  “我會怕?!哈!哈!哈!我申屠金會怕!老子現在就出來教訓你這頭肥豬!”

  “你說什麼?!”楚嬌登時火冒三丈!

  立時,鳳老爺子拉住楚嬌匆匆後撤。

  楚嬌指申屠金:“你等著!老娘把你腦袋揪下來當球踢!”

  城樓上,青衣男子也再次出現,拉住申屠金。

  申屠金惱怒推他:“你讓開!我受不了了!我要去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城樓上和城樓下皆是一片混亂,我在密林中幽幽而笑。

  當楚嬌他們撤離一切又恢復寧靜後,城樓上的士兵等青衣男子把申屠金拽走後,像是松了口氣紛紛靠坐下來,已無鬥志。

  就在他們以為我們今天不會再攻城時,由瑾毓帶領的攻城車隊悄然到了榮城之外!

  此時是嚴冬,天亮地晚,城樓上的士兵又紛紛露出疲倦之色,有的已經瞌睡連連。一個士兵揚天打了一個大大的哈切。

  忽然“怦!”一聲驚得他下巴差點脫臼,所有坐下的士兵慌慌張張站起來。使勁地看,可是黑天白雪讓他們始終無法看清。

  “月!月亮掉下來了!”有人驚恐地指向天空,立時,城樓上的士兵都朝天看去。一個巨大的雪亮的圓球從天而降,在黑色的天空中如月亮墜落。

  “怦!”冰球正好砸在一個士兵頭上,士兵應聲倒地,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整座城樓瞬間靜得鴉雀無聲!

  就在這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中。忽然間,“砰!砰!砰!砰!”連續的聲音打破了這讓人窒息的冷靜,一顆顆冰球劃破黑夜朝榮城砸去。士兵們僵硬地轉身看向夜空,站在冰球掉落之時,慘叫四起。

  “啊————”

  “攻城了————”

  “敵人攻城了——————”

  混亂不堪的喊聲打破好不容易獲得喘息的榮城,黑夜之中。冰球一顆顆從天而降,下麵。是密密麻麻向榮城攻去的士兵。

  “殺————”士兵們在瑾毓的帶領下,正式攻城!

  城樓上又匆匆跑來申屠金,緊跟著,是面露吃驚的青衣男子。堅硬的冰球狠狠砸在城樓上。砸出一個個窟窿的同時,碎屑又落滿地,成為細小的兵冰塊與冰珠。士兵踩到紛紛滑到,上面早已亂不成軍!

  青衣男子吃驚地拾起地上的冰塊。看了一會兒,朝四周的雪天雪地看去。在整個攻城的後方,正有我的兵繼續做雪球,雖不及晚上做的冰球,但把雪球壓實也是足夠砸死人的!

  在天色開始發亮之時,我悠然地駕馬車從密林中走出,站在戰場的一側,仰臉看向城樓,青衣男子和申屠金立時看到了我,申屠金第一刻張弓搭箭朝我射來。箭矢快而准,箭尖帶著雪的寒光直朝我的面門,我也不躲,就等著箭來。

  就在箭要射中我之時,陰寒之氣立時從我身後的車廂而出,巨大的妖力震開車門的片刻,也揚起了我的長髮,震開了箭矢!

  “啪。”門再次關上,一切恢復寂靜。

  我勾唇而笑:“你果然不會看著我死。”

  “哼……心玉,你真是越來越狡猾了。”

  我帶著孤煌泗海不僅僅是可以看住他,他也可以成為我最強的護盾!

  城樓上的申屠金幾乎目瞪口呆地看著我,青衣男子也是面露及其不可思議。

  我躍下馬車撿起箭矢,甩了甩,握住,如投瓶一樣向申屠金瞄了瞄準,申屠金立時回神面露囂張,昂首挺胸,宛如在說:你仍啊!我就不信你能扔到我!

  我舔了舔唇,甩了甩手臂,做了一會兒熱身,讓他們多看我一會兒,然後,運起仙力,腳踏雪地站穩的同時,扔出了手中的箭!仙力立時震開裙下雪花,如同雪浪層層而開,碎作冰晶飄飛在我身周。

  飛箭劃破蒼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時,直接射掉了申屠金的頭盔,長髮登時散落下來,驚得他面色蒼白,險些無法站穩。

  他應該知道,我留手了。

  尚未反應過來的青衣男子才發現申屠金的頭盔被我射掉了,也是目瞪口呆!

  我對他們咧嘴一笑,雙手揮舞,申屠金往後趔趄了一下,被青衣男子扶住,他立刻朝我指來:“射死她!快!快射死她——”他氣急敗壞地大喊,立時弓箭兵集中在一側。

  青衣男子匆匆攔住,對申屠金耳語起來,申屠金蒼白的臉上劃過一抹驚色。

  我大笑道:“是不是箭不夠啦———”

  登時,青衣男子再次吃驚朝我看來。

  我揮舞雙臂:“謝謝你們送了我們那麼多箭————”

  這一次,連那青衣男子也趔趄了一步,目光緊緊盯視我。

  我揚起臉,天空再次飄落雪花,我撐開了雙臂,迎接這些從天而降的雪花,雪花落在我的面具上,帶來一絲輕微的重量。

  這一次,我沒讓他們失望,一攻就是大半天。他們應該已經派人去求救援,所以,那謀士的裡臉上還沒露出挫敗的神情,而我,要把他這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粉碎。

  青衣男子在城樓遠遠監視我,我看向天空,他也立刻看向天空,宛如在揣測我下一步心思。我收回目光,他也立刻看我。

  我朝他喊去:“時間差不多了————”

  他面露緊張起來,在一旁的申屠金立刻看他,與他說話,攻城的聲音覆蓋了他們的說話聲,但可以感覺到他們對我這句話的迷惑。

  我繼續喊:“你們的援兵和糧草都不會來了————”

  就在我喊完之時,突然遠方傳來兩聲巨響,“轟!轟!”幾乎是同時,地動山搖,連我們這裡樹上的登雪也紛紛震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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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54:5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身上有疤才是男人

  所有人在那驚天動地巨響後停下,無論是攻城的,還是守城的。他們驚疑而面露一絲未知地驚恐仰望天空。

  就在他們尚不知發生何事時,如同悶雷的響聲在這瞬間安靜的天際下“轟隆隆”地隱隱響起,緊跟著一大片飛鳥忽然嘈雜地從遠方飛來,在城樓上空黑壓壓飛過,如同巨大的黑雲蓋落。那嘈雜的聲音帶來莫名的恐懼感。

  數量巨大的飛鳥讓人驚恐,如世界末日降臨,讓人面露驚嚇不安之色。

  瑾崋和月傾城成功了!

  不,還要等他們安全回來,才是真正的成功!

  飛鳥漸漸遠去,整個世界再次回歸寧靜。

  在眾人惶惶不安中我對城樓上的申屠金喊道:“若想和談,隨時恭候——”

  “哼!”申屠金冷笑傲慢地瞪視我,“我申屠金不會跟女人和談——”

  我淡淡一笑,看向他身邊的青年男子:“閣下高姓大名?”

  青衣男子也是一臉無畏的模樣:“子裕,我們是不會投降的!”

  我微微一驚:“原來是子裕先生,傳聞南野有智者,子欲求而不得,得之可得天下。”

  子裕面露戒備:“姑娘謬贊。”

  我微微而笑:“子裕先生一直在南野竹林過閑雲野鶴的生活,何以攤世間這趟渾水?”

  子裕手握玉簫,一臉正色:“好友有難,自來相助。”

  我越發吃驚:“沒想到清心寡欲的子裕先生居然和這暴虐好色之人為友!”

  子裕在我的話音中面露怒意:“姑娘請勿侮辱子裕好友,姑娘不識申屠,怎可妄斷!”

  “子裕!別跟她廢話!這女人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申屠金怒目而視。

  我笑了笑,看子裕:“今日給子裕先生一個面子。暫不攻城了。你們後路已封,援軍與糧草不會再來。你們已被困在榮城之中,若你們不自開城門,我最晚明日會攻城,我不想讓城中百姓跟你們挨餓過年。”

  子裕微微一驚:“你是怎麼封城的!”

  我淡淡一笑:“你們為什麼不自己去看看,明日見。”我駕馬車悠然轉身,鳴金收兵。剩下那破敗的城樓和疲憊的士兵。後路一封。軍心必散,即使我就此不攻城,榮城也堅持不了多久。

  這一仗讓將士們打了個痛痛快快。士氣更振!有種意猶未盡之感。我讓大家好好休息,準備明天最後的攻城。

  瑾崋和鳳老爺子他們問我是如何封了榮城的後援,我告訴他們連日暴雪,兩側山脈積雪。我讓瑾崋與月傾城埋炸藥於恰當位置,點燃後。可引發雪崩滑坡,以此來封住榮城後路。在我們拿下榮城後,再慢慢清理也來得及。此為雪攻。

  他們聽罷驚歎不已,以為我說的雪攻僅僅是把雪球做成冰球。

  但是。我心中還是有隱隱不安,這份不安在瑾崋和月傾城遲遲未歸時越發的明顯。

  瑾毓和鳳老爺子他們也因為瑾崋久久未歸而開始擔憂,瑾毓更是夜不能寐。在營地的出口徘徊張望,和我一起等候。

  到了後半夜。天又開始下雪,這會讓下山的路變得更加困難。我開始擔心,天也越來越冷,我勸瑾毓回營長安歇,我來等,可是作為一位母親,在沒見到兒子安全回來時,是無法安心的。

  於是,我們又在黑夜中等了許久。

  終於,大概是五更天左右,遠遠的趔趄地走來兩個身影,我和瑾毓立時上前,竟是月傾城背著瑾崋,瑾崋面色蒼白,失去了血色,已經陷入昏迷。

  “崋兒!你怎麼了?!”瑾毓驚呼上千,心痛顫抖地撫上瑾崋昏迷的臉。

  月傾城已經嘴唇凍地發紫:“快!快扶瑾崋回去,他,他受傷了!”說罷,他直接向前撲倒,和瑾崋一起墜落在雪地中,瑾毓立刻扶起瑾崋趕往營地。我也趕緊扶起月傾城,他已經懂得手有些僵硬,還有嚴重的凍傷。

  “別,別管我……”他微弱地吐出話音,“瑾崋……傷地比較嚴重……”

  我的心立時拎起:“到底怎麼回事?”

  “他,他炸到自己了……”最後一個字出口時,月傾城徹底陷入昏迷。

  什麼?瑾崋這個笨蛋!不是提醒過他!

  我來不及多想把月傾城扶回營地,聽見聲音巡邏的士兵從我身邊接過月傾城,我立刻趕往瑾崋的帳篷。泗海的馬車也緊緊跟在我的身後,這馬有了靈性,已經我走到哪兒,它跟到哪兒。

  瑾崋的帳篷內射出了暖光,我到帳篷前的時候,正傳出一聲痛呼:“啊!輕,輕點!”

  是瑾崋的聲音,聽上去底氣很足。

  我立刻掀簾進入,正看見瑾毓抬手打在瑾崋的後腦上:“臭小子!是男人嗎!叫那麼響!”

  瑾崋和瑾毓坐在厚實的熊皮毯上,軍醫正忙著打開藥箱。

  我沉臉上前,瑾崋看到了我星眸閃爍了一下,匆匆撇開臉:“你來做什麼?”

  我忍不住氣道:“我交待過什麼?你怎能笨到炸傷自己?!”

  “誰笨了!”瑾崋立時轉回臉瞪我,瑾毓一見,抬手又是一巴掌拍在瑾崋後腦勺上:“沒大沒小,不准瞪玉狐。她是在擔心你,傻小子看不出嗎?”

  瑾崋面露煩躁地撇開臉:“誰要她關心了!娘你也是,她在你就別打我了!”

  “哦~~~原來是嫌娘丟你面子是不是?哼!軍醫,我們走!別給他治傷,男人身上有傷才會長大!”瑾毓說完,真的起身就走,還連連給軍醫使眼色,老軍醫默默地笑了笑,起身離開,但沒帶走他的藥箱。

  我看著藥箱愣了一會兒,回神,原來瑾毓瑾大人也有這樣不正經的時候!居然把他兒子留給了我,讓我們單獨相處?

  現在怎麼辦?

  “娘!我不是那個意思!”瑾毓想起身,但眉頭立時擰緊捂住了胸口,咬牙抽氣,似是我在,他不想喊出聲。

  坐下:“別忍了,我看看。”我伸手到他胸口,他立刻伸手擋住,星眸瞪地溜圓,滿臉通紅:“我不要你看!”

  我生氣白他:“你別鬧彆扭了!不治好傷明天怎麼打仗?”

  他星眸在燈光中顫了顫,側開通紅的臉慢慢放落擋在我手前的手,我看到了他胸口被炸爛的衣衫,棉袍被炸開,裡面的棉絮焦了一片,紅色的血染滿了那白色的棉絮,讓人心顫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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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55:0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女皇也有局促時

  我毫不猶豫地扯開了他的腰帶,他身體緊繃起來,雙手僵硬地放在身邊,臉側在一邊,胸膛開始大幅度地起伏。

  寧靜的帳篷內是他深深的呼氣聲赫爾我脫他衣服的窸窣聲。

  扯掉他的腰帶,解開他棉袍的盤扣,揭開他棉袍時,裡面的內單也是血污而焦黑,我扯開了他內單的衣結,破碎的內單散開,露出了他胸口一片血污的皮肉。

  我的心開始抽痛,拿下有些礙事的面具放落一邊,他緩緩轉回臉,目光從他那裡而來,落在我的臉上。

  我俯身到他胸前查看他的傷勢,他的胸口不再起伏,似是凝滯了呼吸,入鼻是他身上的血腥味,讓我更加生氣,抬臉時卻差點撞上他俯下的唇,我愣了愣,他雙目立時圓睜,再次匆匆撇開臉。

  我生氣地坐直身體:“如果不是這厚實的棉袍,你這裡就是一個洞了!”我生氣地戳上他的傷口,他立刻擰眉抽氣:“嘶!痛!”

  “現在知道痛了?!怎麼會那麼不小心?”

  “我好奇嘛。”他煩躁地說了聲,“我想看看到底會怎樣,就離地近了點。”

  “好奇!”我氣得胸口發悶,“瑾崋大少爺,不該好奇的時候不能好奇,你不知道嗎?你真是笨地可以!”我也忍不住伸手要拍他的頭。

  “啪!”他忽然伸手扣住了我的手,依然側臉看著別處,燈光照出了他開始緊繃的臉,倏然,他的胸膛開始再次起伏起來,倏然。轉身扣住我的手用力壓下。

  “怦!”我後背落地時,他扣住我的手摁在厚實的熊皮毯上,撐在我的上方灼灼盯視我的臉龐:“我被炸開的時候,想到的只有一件事!”

  感受到他雙眸中的熾熱火焰,我尷尬地在他身下側開臉:“什麼事?”

  他忽的頓住了話音,扣住我的手緊了緊,忽然俯下臉。熱燙的唇落在了我的耳邊。輕顫的氣息帶出了他的掙扎和緊張:“就是……後悔沒跟你……洞房……”

  我在他灼熱的氣息中怔住了身體,大腦微微發脹,隱隱感覺到帳篷外的寒氣與殺氣。我立刻按住他的肩膀起身,他始終低臉靠在我的肩膀上,即使沒有碰觸到他的臉,我也感覺到從他臉上來的熱燙。那火熱的溫度甚至染熱了我面前的空氣。

  “我幫你治傷吧。”我伸手輕輕推開了他。

  “恩……”他側落臉,用自己的長髮遮蓋自己所有的神情。

  我轉身。毯邊有軍醫留下的熱水和布巾,我拿起布巾擰乾,我在尷尬中感覺到空氣有些稀薄,讓人呼吸困難。

  我沒話找話:“月傾城把你背回來。我還以為你受了重傷。”我傾身到他身前,輕輕擦上他的傷口,他胸口武將健碩的胸脯開始緊繃鼓起。

  “我故意的。”他側著臉悶悶地說。“我就是讓他背我回來,誰讓他上次害你那麼慘!如果不是他!妖男根本不會進宮!你也就不會!”他頓住了口。胸脯大大起伏了一下,雙手握緊在我的身旁。

  我的手微微一頓,默默地轉身把布巾放回水盆,從軍醫的藥箱裡取出金瘡藥:“軍醫這裡只有普通傷藥,你忍一下,很很疼,回去我再給你祛疤。”我說罷,把金瘡藥灑在紗布上,按上了他胸口的傷。

  手心下結實的肌肉立時緊繃,他吃痛地深吸一口氣,胸脯在我的手心下也開始鼓起,忽然,他伸手按住了我按在他赤裸胸膛上的手,火熱的溫度灼燙我的手背,我被他牢牢按住,無法抽離。

  “嘶——呼——”

  我在他的深呼吸中側開了臉:“瑾崋。”

  他沒有回聲,我轉回臉看向他,他依然側著臉,但那只按住我的手,卻越來越緊。

  “瑾崋?”

  靜謐把他包裹,他垂在臉邊的髮絲在他的深呼吸中,輕輕顫動。

  “瑾崋,放開。”我壓低了聲音,擔心泗海失控殺他。

  “巫心玉。”他按住我的手低低而語,“我那天答應孤煌泗海的事,是認真的。”

  我第一次變得局促起來,匆匆側開臉:“這件事……”

  “真的是認真的!”他赫然轉身,雙手握住了我的手,“你應該知道我有多恨孤煌泗海!有多想殺了他!可是現在,因為你喜歡他,我忍了!我真的沒想到我瑾崋居然也能忍下這件事!所以,巫心玉,讓我在你身邊好不好?!等你什麼時候忘了那個妖男,讓我陪你,好好愛你,好不好?!”

  我惶然從他手中抽出了手起身,整個帳篷因為我的起身而再次陷入安靜,靜到甚至聽不見瑾崋的呼吸。

  “呵……我真是不自量力。”寂靜中,傳來一聲瑾崋的苦笑,“我聰明不及凝霜,體貼不及懷幽,長相更是平平,有什麼資格獲得你巫心玉的心?哼……妖男~~”他忽然扯起嗓子喊了出去,“我現在tm有點羨慕你那張臉了!”

  “瑾崋!”我生氣轉身,他苦笑自嘲地橫白我一眼,轉開臉面露一絲桀驁:“知道你現在疼他~~我難道羨慕他還不行嗎?”

  我胸口像是壓上了巨石,又悶又氣。再次坐下,拿出繃帶:“脫衣服,我給你把傷包好。”

  “脫可以~~~脫了你負責嗎?”他瞥眸橫白我,透出了一絲不羈和放浪,見他那副似是自暴自棄的神態,我實在忍不住揚手打在他的臉上。

  “啪!”

  他登時怔住了神情,也怔住了身體。

  “鬧夠了嗎?彆扭夠了嗎?醋吃完了嗎?!現在給我老實點!”我生氣看他一眼,拉住他的棉袍給他脫落肩膀,拿住他的手臂抽出一邊,然後給他上繃帶。

  他再次低下了臉,終於恢復安靜。

  我的雙手穿過他的腋下,過近的距離讓我靠上了他的肩膀,他的下巴忽然沉落,放落在了我的肩膀上,低落而語:“對不起……我失控了……”

  “別說了。”我的手指擦過他的後背,忽然摸到了一條凸起的傷疤,“你背後有疤?!”我想看時,卻突然被他緊緊抱住:“別看,我已經很難看了……”

  我的心無奈而痛,知道打仗必有受傷,也知道打仗會留下疤,但我還是把他送上了戰場,因為,我知道,那是他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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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55:1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說降

  “剛開始的時候,沒經驗,所以被人從後面砍了一刀。”瑾崋說得很隨意,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後,宮的少年,他漸漸成熟,向男人進化。

  我輕輕撫上那到疤,很長……很長……

  他緩緩放開了我,再次側開了臉:“我不會再讓你煩惱了。”語氣帶出了他少有的成熟。

  “是你自己在煩惱。”我看他一眼,給他包好了傷口,忽的,寒氣帶入,有人掀簾而入。我轉頭看時,竟是撞上了月傾城僵滯的目光。

  他還保持著掀簾的動作,簾子從他僵滯的手中慢慢滑落,他呆呆地看著我,豔麗的紅唇在燈光中微微開合,露出了裡面的貝齒和瑩瑩水光。

  忽然,瑾崋抽出身邊寶劍要起身,我立刻攔住他:“你幹什麼?!”

  他焦急看我:“他看到你了!”

  我一愣,摸上了臉,哦,對了,剛才嫌面具礙事摘了。

  “沒關係,他知道。”我淡淡說,按落瑾崋拿劍的手。

  瑾崋驚訝看我:“他知道?!什麼時候?!”

  我轉臉看向依然呆呆看我的月傾城:“他果然有夫王之姿,他猜出來的。”我看向瑾崋吃驚的臉:“但是,他沒有告訴巫溪雪。”

  瑾崋微微一怔,再次看向月傾城時沒有了戒備,多了幾分疑惑。

  我撿起面具起身時,月傾城終於回過了神。我在他的目光中戴上了面具,微笑看他:“你沒事了?”

  他的臉忽然紅了起來,豔麗地像是燈光下的紅梅。他啊變得尷尬,窘迫,微微側身:“我沒事了。我來看看瑾崋。”

  我看他一會兒,是不是因為瑾崋是我的男人,所以讓他覺得尷尬?我說道:“他沒事了,你也去休息吧。明天要全軍攻城。”

  月傾城點點頭,轉身停了一會,卻又轉回身,面露猶豫。久久不言。

  “怎麼了?”我問。

  他咬了咬唇。忽的傳來瑾崋煩躁的聲音:“要說快說!女皇陛下也要休息了!”

  月傾城怔了怔,自從看見我真面目後,他一直眼神遊移。不像從前那樣敢正視我。或許因為之前我一直戴著面具,今日他與我真正面對,是不是心虛了。

  “我想告訴你,溪雪她……並不信任慕容飛雲他們。所以……”

  “我已經知道了。”我打斷了他那麼憂鬱的話,也難怪他如此憂鬱。這話說出來,可不容易。於他的身份而言,是背叛。

  月傾城驚訝地看向我,看我一會兒自嘲而笑:“是啊。你那麼聰明,怎麼會猜不到。”

  這件事倒是讓我有些感動,我感謝看他:“但還是謝謝你告知。剛才的話我就當沒聽見,畢竟你是巫溪雪的男人。”

  他輕笑點頭:“是啊……我是她的男人……”

  聽出他語氣中的一絲苦澀。我不解看他:“怎麼,不想做她男人嗎?”

  他卻是又苦笑地搖了搖頭:“很多時候……我感覺她……可能並不愛我。所以……在看到你照顧你男人時……”他看向了我身後的瑾崋,“會有點羨慕……”

  “哼……”瑾崋卻是也是苦笑一聲,“你誤會了,我不是她男人,從來都不是。”

  月傾城面露吃驚,帳篷裡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古怪,宛如兩個男人都被所愛的女人無情拋棄,在這風雪夜中,在對方的身上,找到了同病相憐之感。

  “咳。你們慢聊。”此種情況,我若不逃,更待何時。我匆匆從月傾城身邊走出營帳,放落簾子之時,聽到了月傾城不解之語:“你是說,你從未侍寢?”

  我的頭猛地一暈,巫月雖是男女平等,但因女皇執政,有些話語從男人口中說出來,會格外怪異。

  “沒有!”過了許久,才傳來瑾崋發悶煩躁的聲音,“你有嗎?”

  我全身一僵,更快地離開,逃回車廂,進入之時看到了泗海壞笑的臉,我臉紅了紅,轉身背對他:“笑什麼?”

  “想我當初追殺你時,也從未見過你如此慌張害怕神情,哼……原來……你怕人求愛是不是?”他從我身後貼上,環抱住我的身體,厚實的白虎斗篷也包裹在了我的身上,帶來絲絲暖意。他貼上了我的耳側,“所以……我不停地說愛你,是有用的。你說……瑾崋那小子若也和我一樣,日日追著你,粘著你,對你不停地說……愛你,你會不會動心?”

  我向後靠在他的胸前,思索了很久:“那我真是連狐仙山也不能呆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大笑聲久久在車廂裡回蕩。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來報,申屠金開城門叫陣,這是要炸毛。

  鳳老爺子立刻點兵,還沒等他發令,他媳婦楚嬌已經沖了出去,我們叫都叫不住。楚嬌想揍申屠金已經很久了,一直忍著。這一次,像是脫韁的野馬沖了出去,急壞了鳳老爺子,擔心她被埋伏。

  我立刻駕馬車緊追,鳳老爺子也和我一起,由瑾毓領兵緊隨我們之後。

  追至榮城外,只見申屠金正率兵朝我們不顧一切地沖來,楚嬌一人掄起砍刀迎了上去,一邊跑一邊喊:“小兔崽子——老娘今天就替你娘教訓你————”

  申屠金也是怒喊:“死肥婆————我要把你的頭切下來當球踢————”

  申屠金和楚嬌登時在城下開戰,緊跟著,我看見子裕急急跑上了城樓,似是對申屠金突然出兵並不知情。

  他焦急地看對戰中的申屠金,垂頭歎氣,連連跺腳,在城樓上連連徘徊。

  後方大軍趕到,子裕看見大驚,立刻大喊:“申屠——快回城——”

  “放屁!”申屠金正跟楚嬌戰地不可開交,“現在我們糧草援兵已斷,我是斷不會再做這縮頭烏龜的!老子就算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好!”楚嬌冷冷一笑,“今天老娘就讓你新年願望實現!”

  子裕在城樓上焦急不堪,立刻命令弓箭兵張弓搭箭,我朝他喊道:“子裕——我知你善良,你想看著同為巫月子民自相殘殺嗎——”

  子裕怔立在城樓上,城樓上的士兵也已經面露疲態,看著我身後黑壓壓的大軍神容僵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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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不負兄弟情

  “你後路已斷,城中糧草堅持不了多久,百姓就會跟你們一起忍饑挨餓,不想想大人們,也要想想城裡無辜的孩子。而我糧草充足,後方補給不斷,我麾下更有驍勇善戰的西鳳家族,精通兵法的右相瑾毓,我相信子裕對他們不會無所知吧。”

  子裕吃驚地看我身旁良將,神色極為震驚:“他們,他們是西鳳家族和瑾毓右相?”

  鳳老爺子,鳳鳴,鳳棲桐,瑾毓依次向他拱手,他驚駭地趔趄一步,我微笑看他:“你應知我若想取你和申屠金首級易如反掌,一直沒有上陣是敬你這個謀士,想要和你用兵法盡情一戰,子裕,榮城已堅持不了多久,不如早些解脫。”

  他頹然地靠在城牆上:“你,你不會屠城嗎?”

  “哈哈哈——子裕,你可是南野的智者,難道還分不清謠言嗎?”

  “呵……”他輕笑搖頭,雙手抱拳:“佩服,原來這也是姑娘之計,姑娘真是用兵如神,子裕不及,子裕想問姑娘高姓大名。”

  我也向他一拱手:“在下玉狐。”

  他越發吃驚看我,身體探出城樓:“你就是玉狐!”他久久看我,面露唏噓,雙目之中終於露出挫敗之色,頹然低頭,揚起手,緩緩落下。身邊的弓箭兵看看他,也慢慢放落弓箭,紛紛從城樓扔下。

  申屠金立刻退出戰圈驚詫地仰臉看子裕,痛心疾首:“子裕!你在做什麼!怎能降城?!你被那女人的話給騙了!你清醒點!”

  子裕愧疚難言地看向申屠金:“申屠,是你該清醒點。我曾與你說過,巫月女凰星未滅,妖星禍國。孤煌少司是不會長久的,他禍國殃民,殘害忠良,你我政見從未相同!”子裕痛心地深吸一口氣,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是男人,還是女人執政又何妨?只要她能造福蒼生。便是明君。你為何始終渡不過這個心結?!”

  申屠金在子裕的話中越來越憤怒,但似是朋友情深,無法責駡子裕。只有揚天一聲長吼:“子裕————”

  子裕沉痛地閉緊雙眸:“子裕深知有負於卿,請讓子裕為你最後再奏一曲……”子裕緩緩取出了腰間的玉簫,在城樓上,獨自吹了起來。

  悽楚的簫聲是南野有名的簫曲《思鄉》。遊子在外的孤寂思鄉之情從那淒涼的簫曲中幽幽傳出,那份對故鄉的思念。對山林悠閒生活的懷念,觸動著每個想結束戰爭之人的心。

  大家紛紛放下兵器,靜靜聆聽子裕的簫聲,在這殘酷的戰爭中。有多少人正在思念自己的家人?有多少人,想回家和家人團聚一起過年。戰士們開始默默抹淚,只因皇權的爭鬥。連累他們離鄉背井,到最後。不過是成為他人爭奪權力的工具。

  一朝登帝萬骨枯,皇椅之下血似海。說到最後,還是我害了他們,這讓我更想儘快結束戰事,終結巫月的內亂最後一個盜墓者!

  簫曲漸漸停下,子裕愧疚地垂落雙手:“申屠,對不起,我負了你……”他忽然身體前傾,不好!

  “子裕不要————”申屠金驚恐地嘶喊起來,子裕在他的嘶喊中毫不猶豫地從城樓一躍而下,青色的身影在蒼色的天空下如一只青燕一般,快速墜落。

  我立刻提氣飛起,在空中甩出了逐月,銀白的絲帶卷住了他的腰身,我落在城樓時一把用力拽緊綢帶,子裕的身體重重撞在了城牆上,在離地三寸處停下。。

  “子裕!子裕!”申屠金立刻抱住他懸空的身體,也是痛心疾首,“你怎麼那麼傻啊!”

  “咳咳咳……”子裕被撞地有些暈暈乎乎,我收回絲帶,申屠金接住他的身體,他拉住了申屠金的衣領,“知己難求,但天下蒼生為重,子裕自知負了你這知己,唯有一死謝罪。申屠,子裕不會讓你再戰下去,那樣榮城百姓只會受苦!你就聽子裕一勸吧……”

  申屠金在子裕的苦歎中擰眉握緊手中劍,赫然起身看我:“是我請子裕出山助我,他生性恬淡,不喜戰爭,請你放過他。我申屠金誓死也不做女人的奴才!”申屠金登時舉劍就要自刎!

  “申屠!”子裕立時起身竟是徒手捏住了他手中寶劍,立刻鮮血滑落利劍,驚地申屠金趕緊扔了劍抓起子裕的手,痛心不已:“子裕!你這樣還怎麼彈琴!”

  子裕分外認真看他:“子裕一直隱居山林,得申屠之摯友,子裕十分珍惜,若是申屠死了,子裕也必然同往!”

  “子裕!”申屠金深深看子裕決然的臉,感動地將他一把抱緊,“好!我帶你走!”他彎腰再次拿起劍。

  “你們走吧,離開巫月。”我的話音讓申屠金手中的劍一頓,子裕和他一起仰臉朝我看來,我淡淡俯看他們,“申屠金,子裕不願負你,而你只因你的執念,讓他隨你而死,你真的覺得對得起他嗎?”

  鳳老爺子,楚嬌,瑾毓,所有人都朝我看來。

  申屠金面露一絲愧色,低下了臉。

  “子裕比你有才,是有名的智者,死了可惜。申屠你不過是不甘屈居女人之下,又何須要鑽尋死這牛角尖?外面的世界廣闊無邊,更是男人統治,你大可離開巫月,還是,你對現在的權利有所眷戀?”

  申屠金在我的連連反問中面露難堪地無言以對,無法抬臉。子裕擔心地看他,子裕如此聰明,又怎不知申屠金的心?

  我繼續說道:“這樣吧,我與蒼宵三殿下都翎有些私交,我給你寫一封推薦信,你去投靠,他定會重用於你。”申屠金大驚地看向我,目露不可置信,“他將大舉討伐孤海馬賊,正在用人之際,你可加入他的討伐大軍,也滿足你嗜戰的愛好!”

  申屠金捏緊利劍恨恨看我:“我憑什麼要信你?!”

  我笑:“我大可現在就殺了你,為何要騙你?說到底,也是愛惜子裕那份聰明才智,隨你死了,確實可惜。而且,你本就是將才,都翎那邊沒准正好缺你這種勇猛的將才呢?馬賊兇殘,需要你這種不怕死的猛將。但是,你要答應我,從此聽子裕的話。否則,你若再對士兵嚴苛,施以酷刑,我會來要回你的命!”

  申屠金吃驚地看向子裕,子裕目瞪口呆地一直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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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55:3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年夜飯

  我微微而笑:“蒼宵的女人很聽男人的話,申屠,那種女人正和你意,聽說那邊的女人跟我們長得不同,金髮碧眼,如同娃娃,你去了蒼宵對你,對巫月皆是好事一件,巫月少了你這種頑固之人,也會更加穩定。”

  申屠金怔住了身體,也開始和子裕一樣呆呆看我。

  林大養千鳥,更何況是一個國家。他不愛我巫月,我巫月也不求他留下。這種影響巫月人心穩定之人,還是少一個為妙。

  我說罷飛身躍回自己的馬車,揚起手:“全軍就地紮營,其餘人隨我入城,發錢!”

  “哦——————玉狐!玉狐!玉狐!”

  我在歡呼聲中駕馬車悠然入城,士兵願意隨我是因我每攻下一座城池,都會開倉發錢,有福同享!

  拿下榮城,至關重要,這會影響之後的戰局。

  孤煌少司麾下申屠金是一員猛將,想當年北辰家族極力保他,便知他的厲害。他被我們拿下,會讓後面城池的守將心生忌憚。

  進入榮城之後,開始有了京都的消息。說是女皇巫心玉已在孤海荒漠失蹤,生死不明。慕容飛雲和聞人胤叛變,殺死了自家兄弟慕容襲靜和慕容燕,帶領三十萬大軍投靠公主巫溪雪叛變,叛軍已逼近京都。

  但是,對於孤煌泗海卻隻字未提。有傳聞說夫王孤煌泗海深居深宮,不理朝政。也有傳聞說夫王身體孱弱,已回攝政王府休養,由攝政王親自照顧。

  泗海失蹤,孤煌少司不會不聞不問。聽說在得知巫心玉失蹤之後,攝政王孤煌少司一直鬱鬱寡歡。無心朝政。我覺得他這變化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泗海。

  他自然知道泗海來了我這裡,也定知道他與我一起墜崖。這之後他必派人找過我們的屍體,但他不可能找到。所以,他現在應是期望泗海和我,都還活著。因為他瞭解泗海。就像子裕瞭解申屠金一樣。若是我真的死了,泗海,也不會活下去。

  現在玉狐攻城。相信不久之後他便會知道泗海在我這裡了。這或許對他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榮城靠近城樓的房子被我用冰塊砸成了廢墟。這讓百姓對我們進城心生惶恐,直到我們開始發錢,發糧。他們才少了幾分對我們的懼色,面露喜色起來。

  申屠金和子裕在士兵的押送下。出了榮城城門,我駕馬車跟在他們身後,算是送他們。

  子裕的身上是簡簡單單的行囊,受傷的右手我已經命人給他好好包紮。他轉身對我拱手一禮:“姑娘請回吧。不必再送我們了。”

  申屠金手裡是我的推薦信,我在寫的時候楚嬌和瑾毓是反對最強烈的,因為她們覺得這是放虎歸山。對我們不利。

  但是,我相信子裕會是申屠金最好的中和劑。沒想到申屠金這樣的傢伙。竟有了子裕這樣的知己,真是讓人嫉妒。

  申屠金拿著信,一路沉默,也是已經換上了簡單的衣裳,背著簡單的行囊。

  我命人牽來兩匹馬看向他們:“你們此去蒼宵不要往孤海荒漠走,那邊裂谷叢生,如同迷宮,你們是走不出去的,所以還是往南走水路吧。”

  子裕認真點頭:“多謝姑娘提醒。申屠,還不謝謝姑娘。”

  申屠金別開臉,拱起手:“謝了!”

  就在這時,在後面休養的瑾崋和月傾城一起騎馬而來,看見申屠金和子裕目露驚訝,而申屠和子裕看見他們二人也是目錄驚訝。

  四個男人就這樣一直看著彼此,瑾崋他們驚訝的應是我怎麼放了他們。而申屠金他們驚訝的多半是月傾城的容貌。

  “你把他們放了?!”果然,瑾崋一到我身邊就不解地問。

  我點點頭:“不錯,我愛才,捨不得殺他們。”

  “你不能婦人之仁!”瑾崋直接駁我,讓一邊的月傾城目露驚訝,宛如在驚訝瑾崋居然敢對我不敬,瑾崋急道:“他們要是給別人報信怎麼辦?!”

  “姑娘放心!”子裕一臉正色,“子裕定會看住申屠!”

  我心中劃過一抹苦笑,子裕的情況倒是與我相似起來。

  “一路走好。”我與他們道別,子裕和申屠金騎上馬,往我所來之路賓士而去。

  陽光破空而出,灑落在騎馬的申屠金和子裕,飛揚的披風和那青色的衣衫在我的腦海中形成一幅美好的畫面,

  誰說君子之情淡如水?若是如水又怎會生死相隨?

  那一年,他在林中吹簫……

  那一年,他因被貶悶悶不樂……

  他們在林中相遇,他吹簫,他靜聽……

  自後他日日前往,給他帶上一壺酒,他便還他一段簫……

  這,是泗海告訴我的,申屠金是在被貶那段時間遇上了子裕,二人成為莫逆之交,自後申屠金被派來榮城,子裕也一起跟了來,申屠金不練兵時,會和子裕一起飲酒,子裕吹簫,他舞劍,士兵們說,子裕先生來了,申屠將軍的脾氣也好了許多。

  所以,我覺得,我沒放錯。

  瑾崋和月傾城趕到後,我決定分兵兩路。

  拿下榮城,後面的城池已心生懼怕,之後的戰事,不會太難。

  我於是抽調五萬兵,和瑾崋去支援慕容飛雲。

  士兵清道的這天,是年三十。

  整個榮城洋溢在一片喜慶中,因為,我用榮城的府庫,給他們發了紅包。榮城守將是申屠金,但還有府尹等等其他官員,我們又從他們那裡搜出了不少地游水。拿下一個城,除掉一城貪官,然後,給百姓發錢。

  這是我巫心玉的戰術,一路過來,給巫溪雪拉了不少民心。

  此刻,府衙內外已經擺滿圓桌,城外更是架起大鍋,噴噴香的肉香彌漫整個榮城!

  年三十若是在打仗,就真的寒心了。所以,年三十還是好好過一個年吧。

  歌唱聲,鞭炮聲,鑼鼓聲,歡笑聲,聲聲讓人暖心。

  煙花在夜空中繪出炫麗的圖案,我和泗海坐在馬車前一起觀賞煙花,我們的馬車停在山崗之上,可以俯瞰半個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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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55:49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救援飛雲

  師傅給小玉三條命,所以,加上小玉本來有的,是四條。你們放心,小玉一死就會用兩條命,所以命再多也不夠用。

  **************************

  “我們第一次一起看煙花,是在我們的大婚上。”泗海右手微微抬起,他的骨傷正在痊癒。

  “是啊……那時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殺了你。”我轉臉看他,他與我相視一笑,我們再次一同看煙花。

  身後傳來瑾崋的腳步聲,泗海沒有躲進車廂,反是靠落我的肩膀,閉眸假寐。

  瑾崋走到我們身旁,手裡提著酒和餐籃,他一見泗海靠在我的肩上立刻生氣地重重放落手中酒罈和餐藍,指向孤煌泗海:“離巫心玉遠點!你這個妖男!”

  “哼……”泗海揚唇一笑,傾世的容顏在煙花下染上迷離的色彩,“現在我還是大~~~輪不到你管,你可是連門都沒入呢~~~”

  “你!哼!”瑾崋扭頭就要走,泗海緩緩起身,雪發滑過我的肩膀,“這就走了?不一起喝杯酒嗎?”

  瑾崋頓住腳步,悶悶地站了一會兒,又生氣轉回,提起餐籃和酒瓶狠狠看孤煌泗海:“還不是因為你!害巫心玉都不能和大家一起吃年夜飯!”

  泗海勾唇壞笑看他,嫵媚的眸光和狐媚的姿態讓瑾崋看得也微微臉紅起來,匆匆撇開臉,滿臉的煩躁。

  “你是想跟他們一起吃呢~~還是和我們?”泗海的反問讓瑾崋的臉似是氣紅,鼓起臉狠狠斜睨他:“你不在更好!”

  “哈哈哈——”泗海得意地大笑起來,我橫白笑看他。他爽了。

  第一次,瑾崋和孤煌泗海坐在了一起,我甚至覺得這歷史性的一刻可以載入史冊。曾經在我後,宮男人裡最浮躁,最仇恨妖男的一個,卻為我,忍氣吞聲。與仇人一同飲酒。這份情,我到底該怎麼還?

  我們在車廂裡一起喝著酒,吃著菜。看著煙花,誰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在一起。

  直到,月傾城來了。我知道他為何而來。是為我抽調了兵力和調走了瑾崋。

  他獨自一人上山,我關好車廂門下車。這下,瑾崋真的跟泗海單獨相處了,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不,他們不會。瑾崋也打不過泗海,但是泗海臉上那邪氣的笑容真的讓我為瑾崋擔心。

  我也獨自迎上月傾城,他一邊走一邊看安靜的馬車。我站到他身前,他因看馬車而差點撞上我。我伸出手推住他前進的身體,他驚嚇了一下,可見他看那馬車是多麼地專注。

  他趔趄了一步面露一絲驚慌看我,通透的臉微露一抹薄紅,他看見我目露歉意:“對不起,差點撞到你。”

  我看一眼馬車,再看他:“你找我何事?”

  他目露一絲猶豫,微微擰眉後鄭重看我:“你若是一定要去救援慕容飛雲他們,我要同往。”

  我笑:“怎麼?想監視我?”

  “傾城不敢。”他微微側臉。

  “我知道巫溪雪想要除掉飛雲和聞人,但是,他們一直幫我,我不能見死不救!”我認真的話音讓他的神色越發沉重,我繼續道,“月傾城,你是巫溪雪的未婚夫,莫說我是巫心玉,即使我只是玉狐,你這樣一直跟著我也不妥,若是將來巫溪雪知我真實身份,對你更是不利,你我還是不要相互連累了。”

  他雙眉越發擰緊,面朝榮城長長歎出一口氣:“哎……我知無法攔你,但即使你現在救出慕容他們,公主也不會信任他們,還會牽連瑾崋。”

  “我無所謂~~~~~”瑾崋的喊聲從車廂裡而來,月傾城面露吃驚看向我的吃驚,瑾崋從車廂裡走出,冷冷看月傾城一眼單腿曲起坐在馬車上,桀驁不馴地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巫溪雪的男人,用不著管她怎麼看我。我瑾崋全家是巫心玉救的~~不是巫溪雪!”

  月傾城豔如紅梅的雙唇抿了起來,似乎總是強調他是巫溪雪的男人,讓他感到不適。

  “既是如此,傾城無話,保重。”說罷,他落落地轉身離去,身影在煙花的光芒中多了一分恍惚,他漸漸停下,又轉回身,忽然向我深深一禮,我不由疑惑,他行禮後起身,認真看我:“小心。”說罷,他站在煙花中看我許久,突地轉身,大步向前,不再回頭,他那乾淨俐落的身影讓我不由想起了獨狼,子律那裡應該已經準備地差不多了。

  “月傾城什麼意思?態度這麼曖昧。”瑾崋走到我的身旁,摸著下巴,“他該不會喜歡你吧。”

  “別胡說!”我白他一眼,擰緊眉,“他只是身份尷尬。”

  “尷尬什麼~~~~”車廂裡又傳來泗海調笑,“哼……別的女人的男人就不能要嗎?”

  “泗海!你也別胡說!”我睨向車廂。

  “哈哈哈——”他在車廂裡大笑起來,“小花花,即使沒有我孤煌泗海,你也會有小霜霜,小幽幽成為阻礙,我看……你真的只有做小的份呢~~~哈哈哈哈——”

  瑾崋咬牙切齒瞪視車廂,我在旁擰眉撫額,泗海又在謀劃什麼,能不能別給我添亂了?

  大年初一一大早,我和瑾崋帶五萬兵以及糧草轉道北方,因為我擔心飛雲他們糧草不夠,可能已經在挨餓,情況十分緊急。所以這次不能夾擊,要從他們後方儘快補給他們。

  剩下的人由鳳老爺子和瑾毓大人繼續從中路進軍,拿下榮城,裡面的儲軍又可歸他們使用,所以,中路軍非但不少,反而一直在增加。

  我們出發的時候,月傾城一直在城樓目送我們,我能感覺到他想和我為友之心,但他與我的身份,註定我們不能成為朋友,即使多說一句話,也會找來不必要的煩擾。

  我們可以和與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為友,甚至可以與敵人為友,但絕不能和另一個女人的男人,為友。尤其……月傾城還是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美男子。

  前往北辰的路線並不順利,多為山林,行軍緩慢,走了足足九天才開始接近北辰家族的領地。

  就在我們翻越最後一片山林時,我們忽然看到山下正有軍隊悄悄行進,我立刻揚手讓全軍停止,靜靜伏在山頭之上。看來我們有仗要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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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56:0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黃雀在後

  山下足有精兵一萬,他們沒有騎馬,而是悄悄地,刻意不發出聲音地慢慢前進,似要伏擊。

  而就在他們前方坡下,正有一片營帳,營地裡的士兵彼此團坐,看上去精神不振!

  “是我們的兵!”瑾崋認出了我們的士兵,“怎麼好像少了?!”他擔心起來。

  從目前的情況看,很有可能飛雲他們跟北辰已有接觸,並且戰敗。

  此處地勢有趣,飛雲他們紮營的地方是窪地,三面是山坡,那些精兵很明顯是想包抄他們。

  我們所處的位置是更高一點的山林,所以可以俯瞰下面一切,可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但我們面前是比較陡的山坡,如果這樣沖下去很容易摔倒翻滾,我想了想,看瑾崋:“把我做的炸藥包拿來。”

  瑾崋點點頭。

  攻打榮城時,爆竹有剩餘,後來進入榮城我又補給了一些,大家一起做了一些小的炸藥包,除了攜帶方便之外,也比較安全。

  山下的精兵已經停下,開始分散埋伏,我看到前方有一將士正用手勢指揮,我取來弓箭悄然對準。

  “炸藥包拿來了。”瑾崋和他的精銳們拿來炸藥包。

  我點點頭:“扔下去!”

  立刻,炸藥包的引線在我們“呲此”作響。在瑾崋把炸藥包扔下去的同時,我的箭也立時射出。

  寂靜的空氣裡,響起引線“呲此”的聲音,立時引起下面的人的注意,那名將士立刻揚起臉,炸藥包帶著一縷青煙和我的劍一起朝他們而去。

  他目露大驚之時。我的箭直接射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趔趄了一步立刻用手中的槍戳入地面讓自己站穩,一聲不吭地朝我狠狠看來,即使我們相隔甚遠,我依然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殺氣與煞氣!

  “怦!”“怦!”“怦!”“怦!”炸藥包墜地之時炸響,靜謐無聲的世界徹底被打破。登時慘叫連連,煙塵四起!

  “啊————”

  “有埋伏——”

  “啊————”

  聽到巨響的營地裡的士兵立刻害怕站起。驚慌地拿起兵器。主營之中迅速走出二人,看到其中一人手拄手杖,我和瑾崋相視而笑。目露安心。他們沒事。

  可是,他們為何不降?而要和北城他們硬抗?

  炸藥包帶起的煙塵覆蓋了下面的一切,煙塵下是倉惶混亂的人群。瑾崋銳利的目光盯視下方,果斷地揮手而下。我們的弓箭兵齊齊發箭,箭矢像刺蝟身上的刺一樣密密麻麻而下。壯觀異常!

  連連的慘叫註定了結局,下方的營長還不知山坡上到底發生了何事?就在這時,濃煙之中沖出了一支隊伍,他們護起中間的將領沖出了厭惡往回敗退。在他們中間的男子再次尋我而來。銳利的目光是不甘與憤怒。

  我站在高坡之上淡淡俯視他,他一直瞪視我,宛如要看穿我的面具。知道我到底是誰?精銳們架起他在箭雨中奪路而逃。

  在下麵靜謐無聲後,我揚起手。所有弓箭兵停下了攻擊,一股大風而過,吹散下面濃濃的煙塵的同時,也帶來刺鼻的硫磺味和,血腥味。

  我巫心玉一直不忍自相殘殺,同室操戈。一直用計也是為減少彼此傷亡。但這一次情況危急,不得不如此,方才還活生生的一萬人,此刻卻是浮屍遍地,讓我心痛不忍。

  我轉身深吸一口氣:“派人下山收拾戰場,若有倖存者帶回營地救治。”

  “是!”

  “瑾崋,與我去跟飛雲會和,命人發糧生火!”

  “知道了!李青,你帶五千人去收拾戰場,帶回傷者。”

  “是!”

  “老梁,你把糧草運下去,山路比較陡,小心點。”

  “知道了!”

  我再次回到馬車,拉起韁繩時,傳來泗海悠悠的輕語:“第一次殺了那麼多人,感覺如何?”他的語氣帶出一絲笑意。

  我擰起眉,心中發沉:“不好。”

  “哼……”他笑了,“你我果是不同,我第一次殺那麼多人的時候,可是莫名地爽快呢。哈哈哈哈——你會習慣的,巫心玉,到最後,我們會是同類人~~~”

  我長歎一口氣:“或許吧。駕!”

  他說得對,到最後,我和他是一樣的。殺他,是為了阻止他殺更多無辜。到最後,卻是我滿手鮮血地從他和他哥哥手中奪回巫月,我和孤煌泗海,果然是一樣的……

  到達營地時,眼前的一切是那麼地讓人心酸。飛雲他們,真的沒糧了。士兵一個個面黃肌瘦,忍饑挨餓,無力拿起兵器。如果今天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他們肯定會被全部殲滅。

  飛雲和聞人迎了出來,他們也整整瘦了一圈,滿臉的胡渣,但因他們是武將,所以沒有像士兵那般形容憔悴。

  “飛雲拜見……”

  我立刻扶起他和聞人,不解而疼惜地看他們:“你們為什麼沒有假意投靠?那樣你們不必這麼受苦。”

  聞人看向飛雲,飛雲臉上露出了一絲倔強和固執,他側開臉,雪白的眸中是深深的不甘:“飛雲不想再被人叫做牆頭草,這一次即使粉身碎骨,也不再委曲求全!”堅定堅毅的話讓我看到了他的錚錚鐵骨!

  我微笑點頭:“沒事了,我們來了,我給你帶來了糧食。”

  “吃的!”周圍的士兵激動地艱難地站了起來,“有吃的了——”

  萎靡不振的士兵們紛紛用最後一絲力氣站起,吞著口水看向我,宛如即使爬也要爬到我的腳下,拿到糧食。

  瑾崋立刻護在我的身旁,宛如怕大家吃了我般,他大聲說道:“大家放心!我們帶來了足夠的糧食,山路陡峭,所以他們還要慢一些,大家坐下等候,很快就到!”

  “好,好……”士兵們熱淚盈眶,再次坐下,紛紛抹淚,“太好了……終於有飯吃了……”

  “是啊……”

  “終於不用再啃樹皮了……”

  在營帳中,飛雲向我做了簡單的彙報。自從他接到我的命令,他沒有跟北辰發起正面的衝突。但是,北辰發兵連連追擊他們,這裡多為窪地山林,他們因為對地形不熟悉,時常遭遇伏擊,已經失去了兩萬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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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56:1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戰火連連

  而北辰也似是以狩獵他們為樂,沒有一鼓作氣地端掉他們,卻是一點一點地瓦解他們的兵力,折磨士兵的鬥志!大部分士兵是在敗退時在樹林中逃散的,還有一部分是在糧食短缺時逃走的。所以飛雲的兵時候越打越少,食物也越來越短缺。

  現在正是冬季,連獵物也打不到,最後只能撕樹皮來勉強充饑。北路軍已經被逼退十裡!

  在士兵拿來熱粥時,飛雲和聞人囫圇吞下,連吃了三大碗才恢復一點人氣。

  我和瑾崋在一旁看地圖,此處多為山林,冬天乾燥,一路過來,積雪越來越少,北辰雖然是巫月北方,但卻是氣候溫暖地帶,所以越往北,溫度越高,積雪也已化開,再往北,有一道天險十二仙女山。山脈起伏,像十二個仙女手把手站立,以此得名。

  北路軍進軍的地方多為窪地,地勢逐級增高,山丘起伏,地勢極為複雜,很容易被埋伏。對於不熟悉地形的人來說,非常吃虧。所以,我們這次不能正面進軍,往前幾乎沒有適合紮營之處。

  “北辰駐軍有三十萬,我們不能正面迎敵。”我的話讓營帳內的氛圍沉重一分。

  我看向慕容飛雲和聞人:“現在當務之急,是鼓勵士氣。然後,我們一舉拿下北城守城!”

  慕容飛雲和聞人吃驚地看向我,慕容飛雲雪白的雙眸落在我的臉上:“他們有守軍三十萬,我們現在加起來也不過八萬,實力過於懸殊,如何一舉拿下?”

  瑾崋站在我的身旁,雙手環胸倒是顯得有些清閒:“你們放心。她說能拿就能拿,剛才埋伏你們的足有一萬精兵,還不是被我們打得全軍覆沒了?”瑾崋嘴角揚揚,有些得意。

  “有一萬人?!”慕容飛雲連連搖頭,“沒想到一直追我們的只有一萬人,但也把我們打地焦頭爛額。哎……”

  “飛雲,對方十分熟悉這裡的地形。你不要太過自責。”聞人胤抬手按住慕容飛雲的肩膀。安慰他。

  我拍了一下瑾崋,認真沉語:“不要得意,剛才是對方沒有想到我們會突然到來。不過。今天給了他們苦頭吃,他們暫時不會殺回。我們要迅速轉移。”

  “轉移?”瑾崋,慕容飛雲和聞人胤同時看我。

  我看向地圖:“對,轉移。到更高的地方,我們就能勝他們!”說罷我直接掀簾而出。兵士們正在狼吞虎嚥。

  我提裙躍上馬車,揮開斗篷大聲道:“吃飽了嗎?!”

  兵士們端著碗,鼓著腮幫子看向我,有人連連點頭。有人高舉雙手,有人大喊:“吃飽了!”

  我點點頭:“吃飽就好。北辰駐軍三十萬,但是。沒有把你們一舉消滅,反而一點。一點地追打你們,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士兵們面面相覷,搖搖頭。

  我怒道:“那是把你們當老鼠在耍!他們是貓!你們就是他們的老鼠!他們在戲耍你們!以此為樂!你們咽得下這口氣嗎?!”

  “啪!”登時,有人怒摔手中的碗。

  “太氣人了!居然把我們當耍子!”

  “他們北辰家族有什麼了不起!兄弟們吃飽了跟他們拼了!”

  “對!跟他們拼了!把他們當落水狗一樣打!”

  “我們要報仇————”

  “報仇!報仇!報仇!”

  憤怒的喊聲登時響徹天際,士兵們一個個站起,高舉手中兵器,士氣重振!

  我揮舞手臂,大家立刻安靜下來,我大聲道:“剛才!就在你們營地上面!他們又想伏擊你們!總共一萬精兵!但是!你們看見他們被我們打成什麼樣了嗎?!我們這裡可是一個兵都沒出!”

  “什麼?!這位姑娘沒胡說吧,他們一個人都沒出?”

  “不可能吧!”

  “不過瑾崋將軍也在,應該不是騙我們。”

  “太厲害了!”

  “這位姑娘到底是誰啊!”

  驚呼立刻四起,士兵們臉上之前的疲態已經完全消失。

  我繼續道:“所以!我們也可以把他們當老鼠耍!我們還要端掉他們的老鼠窩!”

  “好————”

  我躍下馬車,看向慕容飛雲和聞人胤:“士氣已經鼓舞,現在,準備迎戰!”

  “這麼快!”聞人胤吃驚看我,連連戰敗讓他俊美的容顏都快被他的鬍子覆蓋,簡直讓我當初為他除疤前功盡棄!

  我看向面前的士兵:“你們想不想馬上一雪前恥?!”

  “想——”面前的士兵們儘管面黃肌瘦,但是,憤怒的火焰已經把他們徹底燃燒起來,他們現在像餓狼一樣地兇猛無敵。

  我看向慕容飛雲,聞人胤和瑾崋:“剛才那名將士目光兇狠不甘,他絕不會善罷甘休,定會以最快的速度領兵回來復仇!”

  “你說的是辰炎陽?!”慕容飛雲忽然說。

  “辰炎陽……”原來剛才那人就是辰炎陽。

  聞人胤緊跟慕容飛雲補充:“辰炎陽是北辰家族七子,一直是他在追我們。他在家族中排行最小,我們被北辰家族小看,只派他一人來!”

  “排行最小未必實力最弱。”我認真看他們,三個男人面露深思,“北辰家族四子三女,人人善戰,但這七子格外聰明,用兵如神,從未輸過,所以剛才那一戰,他比不服輸,還會再來!”

  “那你剛才怎麼不射死他?”瑾崋不解看我。

  我靠立在馬車前,雙手環胸:“北辰家族畢竟是巫月老臣,將來還要再見,我怎能殺了他們家最寵愛的七子?總之是大家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玉狐想地周到。”慕容飛雲手拄手杖深沉點頭,“請玉狐下命吧。

  “你這不是在玩他嗎?”瑾崋撇撇嘴,目露一絲受不了地看我,“你這人也挺惡趣。”

  我收緊目光,立時部署:“瑾崋,你帶五千人迅速清理敵軍屍體,脫下他們的衣服,讓我們的換上,繼續扮作屍體。”

  瑾崋揚唇而笑:“得令!”

  瑾崋立刻帶人而去。

  我看向聞人胤:“聞人,你帶所有弓箭兵藏入林中,沒我的命令,不得進攻!”

  “是!”聞人立刻離開,面前只剩聞人。

  “飛雲,你是瞎子,最容易讓人放鬆警惕,所以,我要你留在這裡帶領其他人裝作收拾營地,將要離開的樣子。”

  慕容飛雲了然點頭,手拄手杖,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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