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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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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凰的男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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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56:2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自投羅網

  北辰打完就是三軍會師,兩凰相遇,天下屬誰。

  ****************

  營地剩兩萬人,不然人太少會讓辰炎陽懷疑,這兩萬人來來去去地不停走動忙碌,看上去會像四萬。

  “剩下的人退兵五百米!”我揚起手。

  “是!”將近五萬的大軍浩浩蕩蕩開始往西退軍。山林地帶,兵多易亂。慕容他們已經敗退百里,辰炎陽也不可能回北辰家族領地領兵,所以,應該是他自己帶的後援,他只帶一萬人追打慕容他們,可見此人因為從未敗過,極為自負,所以,他不會帶太多後援。

  人多力量大,很快瑾崋他們清理乾淨了屍體,士兵們紛紛穿上對方的血衣,身上插上箭躺在原處。士兵都是灰頭土臉,自然一時無法分清敵我。

  瑾崋對我示意後,也藏於“屍體”之間。

  聞人胤也帶人就位,探子來報,已看到辰炎陽殺氣騰騰的隊伍,人數在兩萬人上下,和我預計的,果然差不多。

  我示意大家各就各位,慕容飛雲開始和大家一起收拾營地,他站在最明顯處,好讓敵人的探子知道他是個瞎子。

  而我,牽馬車到山坡下,找來一個北辰的傷兵,開始給他包紮。他驚恐害怕地看著我,全身在發抖:“別,別殺我,別殺我,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

  “哎……每個人都是這套說辭。”我握住了他腿上的箭,他全身抖地厲害,我抬眸看他:“看著我。”我揭下了面具,立時,他雙眼發直。目瞪口呆。

  我毫不猶豫地拔掉了他的箭,對他一笑:“你能被我醫治,是你三生修來的福氣。”

  他依然張著嘴,雙眼發直地看我,我戴回面具,他才想起疼:“啊——啊——”

  我捏緊了他的腿,冷冷道:“過會兒你家將軍來了。如果你敢多說半個字。我馬上廢了你!”

  他登時全身一哆嗦,我揚唇一笑開始給他慢慢清理傷口,他嚇得不敢痛呼出口。捂住嘴,臉色疼地煞白!

  整個世界忽然安靜下來,靜地格外詭異。

  百戰百勝讓辰炎陽變得更加不服輸,剛才那一戰會讓他覺得丟盡顏面!

  年輕人最好面子。像瑾崋。所以,他迫不及待地回來復仇!

  我剛才那一箭雖不會要人命。但也讓人夠嗆,他能立刻重新重整旗鼓,也是一條硬漢!

  白淨的紗布一圈一圈裹上士兵的腿,整個世界靜得如同空氣凝固。

  “動作快點!他們要是追來我們就死定了!”慕容飛雲在營地邊手拄手杖焦急催促。

  忽的。上方響起了馬蹄聲,是從我們前來的山坡那裡而來。辰炎陽是在那裡吃了虧,所以必是先派人探查。然後再悄悄行進,之前沒有半絲聲音。應該還是在偵查,發現沒有伏兵,才從山坡上而下,從我們上方的平地而來,那裡適合行軍!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已經走入我們的陷阱,當他們走過一具具屍體時,他們已經註定有來無回!

  山坡上忽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士兵,手中是弓箭。

  “敵軍來啦——”營地裡的士兵發現了山坡上的動靜,立刻,士兵們拿起刀槍驚慌地聚在了一起,他們臉上的驚慌,不是裝的。因為,他們是第一次跟我巫心玉打仗,他們心裡,還沒底。所以,他們會怕。

  慕容飛雲匆匆到我身邊:“玉狐姑娘!敵人殺來了,你快走!”

  上方並沒射箭下來,而是呈扇形居高臨下地包圍了我們這片窪地。

  一名將領從他們之間而出。

  馬蹄聲反而慢下來,有人讓敵軍聽了。

  面前的士兵哆哆嗦嗦地看向我的身旁坡地的上方,我抬眸看他一眼,他立刻嚇得低下頭。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清朗有力的聲音從上方而來,格外乾淨俐落,“快點投降,本少爺不殺女人和瞎子!”他的語氣高傲之中透出一絲氣悶,似是感覺贏地有些輕鬆。

  我綁好繃帶起身,立時上面的弓箭兵張弓搭箭,齊刷刷的聲音顯示他們訓練有素。我揚起臉單手負於身後看辰炎陽。他立于太陽之下,正好背光,明亮的日光讓我無法看清他的容貌。之前煙霧彌漫,也沒看清。但是,辰家美顏巫月有名!

  之前,阿寶只是給我排了京城美男排名,並未排巫月的。若是排巫月排名,北辰家族絕對在前十之內!

  也就是那日光下的辰七公子,容貌應該在瑾崋之上。

  “可是辰炎陽辰七公子?”我問。

  他在上方輕笑:“哼,怎麼,醜八怪,你還想跟我攀親?我可看不上你~~~人醜即使戴面具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我笑:“我只是想確定一下,我知七少精通兵法,只用區區一萬人把飛雲和聞人的五萬兵逼退百里,是不是很好玩?”

  坡上變得安靜,他策馬往前走了一步,容貌從陽光中現出,變得清晰,一張輪廓精細的鵝蛋臉,不大不小,不圓不尖,如那晶瑩剔透的鵝蛋,弧度完美驚人。一雙丹鳳眼眼角自然上吊,飛逸之中帶一分精銳,挺直的鼻樑,如紙一般的薄唇,唇角勾笑,風流不羈,輕狂自負。

  墨發高束,清晰現出雙耳耳廓,薄薄的雙耳透著陽光,右耳耳垂下一個大大的耳環在陽光中金光閃耀。

  他朝我而來,兩側先鋒立刻上前,護在他左右。他只是前行兩步,手中長槍落地,他和瑾崋用的兵器是一樣的,但是,他是雙槍頭,即兩邊都有槍頭。

  他鳳目之中滑過一絲狠意:“說!你到底什麼來路?!”

  我不言,看他一會兒,坐回馬車前,拿起韁繩:“我不好戰,七少若是現在願意束手就擒,我可放你這兩萬人一條生路。”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揚天大笑,“醜八怪你少吹牛!”

  “我吹牛?”我駕車而上,揚唇而笑,“你難道忘了,我是怎麼把你那一萬兵打得片甲不留的?哎呀~~~~好丟臉啊~~~~”我對他做出羞羞的姿勢,氣得他立時殺氣騰騰,狠狠看我,宛如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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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56: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七日破城

  *******************

  在戰場上,激將法是很好用的方法,尤其是對付那些年輕氣盛,自負輕狂的戰將。

  我繼續駕馬車悠然上前,笑意盈盈:“屢戰屢勝的辰七公子,居然在我這個醜八怪這裡破了紀錄,我看你還是吞劍自刎,別回家族丟人了,啊。”

  立時,他目光冷厲起來,慢慢拿起地上的長槍,冷笑揚唇:“醜八怪,你今天是真的要讓本少爺破例了!本少爺可是第一次殺女人,這是你的榮幸!”他立時揮搶朝我而來被迫監護。

  我立刻躍上馬車,發令:“瑾崋!”

  立時,聲聲慘叫從他們身後傳來。

  “啊——”

  “啊——”

  “有埋伏——”

  “啊——”

  原先躺在地上的死屍以最快的速度站起,在敵軍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將身邊最近的人誅殺,轉眼間,辰炎陽身後的軍隊,已所剩無幾。

  辰炎陽吃驚地看向身後,弓箭兵也迅速轉身,就在他們轉身的那一刻,我再次發令:“聞人!”

  立時,弓箭像雨一樣從兩側急速飛來,帶著風的呼嘯聲掠過我的頭頂,射在了轉身的弓箭兵身上,他們中箭從山坡上紛紛滾落,辰炎陽的整個軍隊瞬間再次陷入混亂。

  辰炎陽又急急調轉馬頭,我揚起手,弓箭停止,慕容飛雲帶領營中士兵到我身後,憤怒的士兵們殺氣四射,手中刀槍揮舞。寒光閃閃。

  我笑看辰炎陽:“現在,你覺得是誰包圍了誰?”

  他的護衛隊立刻將他再次護起,左側看似先鋒的男子低聲提醒:“公子,我們保護你,你快走!”

  “你這個醜八怪!果然是醜人多作怪!”辰炎陽並未聽勸,而是掄起長槍推開保護他的人朝我而來,我直接抽出了流星逐月飛身上前。他吃驚地看我。似是完全沒想到我會功夫。

  銀白的綢帶迅速繞過他的身體,收緊之時我穩穩立在他身後的馬背上,抬腳就踩上他的後背。他吃力往前彎下,我一招把他拿下!

  護在他身邊的先鋒,和看見這裡的士兵們無不目瞪口呆,忘記對戰!

  我冷笑俯看他:“辰炎陽。算你運氣,我玉狐也從不殺美男子。”

  “你!你是玉狐?!”他咬牙扭頭。想看我。

  “哦?看來北辰家族已經知道我了。哼。”我抬腳把他踹下了馬,他“撲通”摔落在地,狼狽地起身。

  我拽緊絲帶,冷看他的士兵。朗聲道:“你們的主將已被我所擒,回去告訴你們領主,我玉狐七日後奪城!讓他們在城門口準備跪迎!”

  他們驚慌地看我片刻。立刻丟了兵器往回就跑。

  “回去告訴我娘——讓她率兵把他們蕩平——”辰炎陽氣急敗壞地大喊,他的護將著急擔心地看他一眼。立刻策馬跑回。看他們遠去的是身影,我揚唇而笑。

  “醜八怪——”辰炎陽朝我咬牙切齒地撞來,還沒碰到我時,就被瑾崋一把揪住衣領扯回:“老實點!玉狐不殺美男,我可不會!”瑾崋說著橫起刀。

  辰炎陽毫不畏懼地回瞪瑾崋:“要殺就殺!少他媽廢!”忽的,他頓住聲,仔仔細細看瑾崋,吃驚不已,“你是瑾崋!”

  瑾崋一把推開他,冷看他:“不錯!我是瑾崋,辰炎陽,好久不見。”

  辰炎陽也冷笑起來:“聽說你們瑾家為了保命,讓你做了那好色女皇的愛寵?哼,我還以為你們瑾家有多硬骨頭呢?!你在那淫,蕩女皇的床上爭寵,確定還會打仗嗎?”

  瑾崋的臉色立時鐵青:“我現在就殺了你這妖男的走狗!”

  “我辰炎陽才不會怕你這個男寵!”辰炎陽昂起脖子,也是個臭脾氣。

  瑾崋手中的刀帶著他的憤怒和殺氣一揮而下,我伸出手中逐月的銀柄擋住,“叮!”一聲,瑾崋的刀砍在辰炎陽的鼻尖之前。

  他氣悶看我:“你不捨得?!”

  我擰擰眉:“瑾崋,冷靜,他現在是俘虜,殺不得。”

  瑾崋氣悶地收回刀,轉身悶悶地說:“我也只是嚇嚇他!”

  辰炎陽怒視我冷笑:“我娘一定會把你們蕩平的!”

  我懶得理他,把他扔給了瑾崋:“看好他。大家回營!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然後奪下北辰騮馬城!”

  “好!”

  “好!”

  “好!”

  第一次打了勝仗,讓這班戰士們終於出了心口的悶氣,他們不再恐懼,不再害怕,不再迷惘,他們現在充滿了力量和勇氣,要向曾經追打他們的人復仇!

  騮馬城之所以帶騮馬二字,是因為這裡出名駒寶馬,北辰家族善馬戰,營中寶馬更是上萬匹,一旦辰炎陽的母親辰梨花知道自己愛子被俘必會領兵殺來,那時我們會寡不敵眾,所以,我們要儘快撤離,並給敵人製造我們往西退兵的假像。

  “怎麼讓他們以為我們往西退兵?”慕容飛雲目露疑惑。營地裡大家正忙著收拾。

  我指向我們營地邊的樹林:“所以,我們要造萬人墳!”

  慕容飛雲,瑾崋和聞人胤吃驚地看邊上的樹林,我歎道:“不管怎樣,那些犧牲的士兵都是我們巫月子民,我們不能讓他們曝屍在外,讓那些傷兵來認屍,人死也要留名。”

  “是!”

  人多造墳快,我讓所有人由外而內地造墳,到傍晚時分,一座座新墳已經立滿一邊樹林,密密麻麻,我們所有人站在墳後,營地早已被清空,只留下用藥迷暈的傷兵們,和我的一封信,讓我們數萬人馬在頃刻間,從這個世界消失。

  我揮揮手,大家往北開始行進。人對墳墓一直有種畏懼感,不會進入墓群,尤其是晚上,在這個還有點迷信,畏懼鬼混的世界來說,我們可以用這片萬人墓來掩蓋我們的蹤跡。

  當夜幕降臨時,我們走出了這片樹林,來到這裡唯一的水源:瑤江。這裡很適合紮營,地面平坦,又有水源。

  瑤江從十二仙女山而來,飛流直下,也是騮馬城附近城鎮的唯一水源,越往東,越寬,無邊無際,看不到對岸,下游的水流也是越來越湍急,並且漩渦很多,以現在的船隻和技術而言,根本無法過江。

  大家就地紮營,歡聲笑語,正在享受第一次勝利後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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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56: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飛流直下

  我和我的馬車停在瑤江一邊,我遙看瑤江下游。

  辰炎陽被綁在江邊的一棵大樹上,沒有放他走,因為我還有話想問他。

  身前是我的篝火,“劈劈啪啪”正在烤鴿子,我覺得到這裡不用送信,所以把信鴿給烤了,正好泗海也說想吃肉。

  “你不會贏的!你這個醜八怪!”年輕氣盛的少將還在罵我。

  忽然,寒氣掠過我的面前,朝辰炎陽直直射去,我立刻隨手拔下發簪甩向那支奇快的筷子上!

  “啪!”筷子在辰炎陽的面前被我的發簪打斷,發簪撞擊落地。辰炎陽驚詫地看向馬車!

  我撿起發簪插回髮髻無語地看車廂:“你也手下留情啊,好歹他是你們家的狗。”

  “哼……”冷笑從車廂內而來,帶著一種特殊的慵懶和狐媚,“既是我家犬,我殺他關你何事?”

  “當然關我事,我還有用呢,吃你的鴿子!”我拿下烤好的鴿子給他從車窗裡塞了進去。

  似是認出了泗海的聲音,辰炎陽的臉色瞬間煞白,不可思議地張大嘴,惶惶地收回目光。

  “怎麼?你見過二公子?”我細看辰炎陽?

  辰炎陽一聽我說二公子他驚訝地抬起臉:“真,真是他!”

  我微微而笑:“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北辰家族為何忠於他?”我指向馬車,“難道是他們兄弟威脅了你們……”

  “誰能威脅我們北辰家?!”辰炎陽狂妄地抬起下巴,“即使是他們孤煌兄弟!”他懷疑地撇我兩眼,“我不信你能捉住二公子!我曾親眼看見他像鬼一樣不見了,那車廂裡不可能是二公子,你唬我!”

  我笑:“我為何要唬你?你不信也無所謂。只要你不再叫我醜八怪,他不會殺你。”

  “你別想嚇唬我!你這個醜!”他倏地頓住口,還是有些忌憚地看向一旁透出詭異靜謐的車廂,狠狠側開臉,“你別想從我這裡套出情報!”

  我雙手環胸:“我不需要情報。”

  他吃驚看我,我繼續看著他:“我只是好奇稱霸一方的北辰家族何以臣服於孤煌少司。你們在北方擁有絕對的權利,可謂是一方藩王。權利遠遠大於孤煌少司這個攝政王。更手握兵權,怎會甘心聽命於一個孤煌少司,我真的想不明白。”

  辰炎陽在火光中的臉得意起來。邪邪看我:“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

  我一愣,心中冒火,居然敢挑釁我巫心玉!

  我看向他,嘴角一揚:“你可知我為何不放你?”

  “哼!不放我是因為你蠢!”他好笑看我。滿臉的自負狂妄,“你若放我。我娘不會掃平你們,但現在!哼!你以為你那些伎倆能騙過我娘?只要你在這裡紮營,她很快會發現,然後把你們一舉拿下……”

  “我就是為了引她出來。”我輕悠悠地打斷了他的話。他一愣,目露困惑看我,我拿起烤好的鴿子笑看他:“是不是想不通?我為什麼要自投羅網?哼。你知道胡蘿蔔和驢的故事嗎?”

  他依然狐疑看我,莫名其妙:“不知所謂!”

  我晃著手中的鴿子:“車夫把胡蘿蔔綁在驢的面前。驢就追著胡蘿蔔跑,車夫就不用再趕車。”

  他在我的話音中雙眸轉動,細細琢磨。

  我繼續道:“騮馬城守軍三十萬,而我們只有八萬,還沒有帶投石車那樣大型的攻城武器。而你們北辰家族善戰,我們如果正面攻城,一定拿不下,只有把你們那三十萬兵引出來,那騮馬城,不就空了嗎?!”

  立時,驚訝劃過他的雙眸,在火光中跳躍的眸光讓他的神色也緊繃起來。

  “哼。”我輕輕一笑,“我是要騮馬城,所以,我只要拿城,誰說佔領城池一定要進攻的?”

  “不可能!”他不信地看我,“即便我娘領兵出城,你也進不去!騮馬城城牆如同銅牆鐵壁,更高如參天,你們是不可能進去的!”

  “所以……要做些工具啊。你們騮馬城背面應該是瑤江的瀑布吧,那裡你們視作天險,所以並未設防。我想……我會讓你看到什麼叫做千萬雄獅從天降了!”我揚唇而笑,在他驚訝,困惑,不解的目光中悠然地吃鴿子,“恩……味道真好。”

  火光之中,瑾崋,聞人和慕容飛雲一起走來,聞人和飛雲已經恢復了神采,終於把臉上的鬍子給去了,恢復了英俊容貌。

  他們無視辰炎陽一起坐在我的身周,瑾崋好奇看我:“你信上寫了什麼?”

  我一邊吃一邊道:“就是告訴辰梨花,她兒子在我手上,她如果敢追來,我會把他兒子五馬分屍。”

  “我娘不會信的!”辰炎陽得意地說。

  瑾崋嫌煩地白他一眼:“誰去把他的嘴堵了,煩死了!”

  “我來!”聞人胤積極地脫了鞋子,見他要脫襪子,辰炎陽登時幹嘔起來,我也受不了地擰擰眉:“將來你們兩個家族還要相見,別這樣。”

  聞人胤壞壞笑了,抬起自己的腳:“辰炎陽,你若是再說一句,我這襪子可隨時準備著呢!”

  辰炎陽狠狠瞪視聞人胤,咬牙又切齒,但真的沒有再說一句話。這招管用。

  慕容飛雲手執手杖搖頭輕笑。

  我拿起樹枝在地上一邊畫一邊再次說了起來:“但是,正如那小子所言,辰梨花不會相信,她反而會想盡辦法救他,於是,她會向西行軍,追我們。”我在地上畫出一條直線,停下,“並且,她會很快發現,自己被騙了,並沒有人向西行軍,於是,她會回到原點,萬人墳的位置。”我再次畫回,圈了一下。

  “那到時該如何?”慕容飛雲目露憂慮。聞人胤也面色變得凝重:“他們可是有三十萬大軍啊。”

  “你們別急。”瑾崋揚唇而笑,星眸閃出分外明亮的光芒,“三十萬大軍算什麼?我們拿下榮城的時候,幾乎不傷一兵一卒!”

  “你們拿下了榮城?!”久未開口的辰炎陽吃驚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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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56:5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一曲安魂

  瑾崋在辰炎陽吃驚的話音中變得有些微微得意,年紀相仿的他們脾氣也有些相似。瑾崋揚起得意的笑抬臉看辰炎陽:“不錯,就是你口中的醜八怪,只用三天就拿下了榮城,她這次說七天,算是給你們北辰家族面子了!”

  “三天!”辰炎陽不可思議地搖搖頭,“申屠金何時那麼沒用?我不信!雖然聽聞玉狐如何如何厲害,但我不信她能三天從申屠金手中拿下榮城!”

  “不錯,如果申屠金還是原來的申屠金,三天是拿不下。”我抬眸看他,他的臉上露出“我就說”般的神情,我淡淡而笑,“至多再拖上七天,因為,我斷了他們的後援。”

  辰炎陽的鳳眸在我的話音中立時圓睜。

  我繼續道:“若是原來的申屠金,必是個硬骨頭,寧可帶著全城百姓餓死也不開城門。好在,他變了,變得善良,變得願聽諫言,不想讓城中百姓受苦,所以,他降了。”

  辰炎陽聽罷依然滿臉不解:“申屠金怎麼可能被斷了後援?榮城的地勢,你們根本不可能繞到他們後面去!怎麼會?”

  “想知道?”我瞥眸看他急於知道答案的眼睛,收回目光,“偏不告訴你。”

  “你這個醜!”他一下子頓住話音,悶悶呼氣,“呼!呼!哼!我是不會信你這女人鬼話的!你肯定在吹牛!”

  我不再搭理他,看向瑾崋,慕容飛雲和聞人胤:“我們要趁辰梨花帶著三十萬大軍繞圈時,迅速進入騮馬城,佔據騮馬城!”

  “可是!怎麼進?!”聞人胤立刻追問。

  我拿起樹枝指向身邊的瑤江。在面具下一笑:“飛進去!”

  三個男人在我的話音中久久吃驚,無法回神。

  我放落吃剩的鴿子,起身:“看來,又要做一些東西了。還要教你們怎麼飛。”我神秘地笑了起來,火光之中,是瑾崋和聞人興奮和期待的目光。

  慕容飛雲手拄手杖微微而笑:“若是我能看見,真想也飛一次。”

  我淡笑看他:“以後會有機會的。”

  他抬起雪白的眸子朝我看來。目光之中卻是劃過一抹惆悵。我在他那抹悵然中微愣,為何他不是期待而是惆悵?

  難道……他想到我的離開?

  是啊,和他們分別一定會惆悵滿懷……

  整個營地開始變得安靜。火光之中,是一張張安睡的容顏,馬兒在林中休息,時不時發出“呼呼”的喘氣聲。

  我站在江邊。靜靜聆聽江水流動的聲音,江水流速很快。到瀑布的位置更是湍急危險,飛越瀑布,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相反。很危險。這一次,我不想讓瑾崋去了。想到他胸口還未痊癒的傷,難免心中揪痛發沉。

  隨手折下一片樹葉。放在唇間,緩緩吹出。輕緩悠揚的聲音柔柔悅耳,把我的愁思帶回了遙遙的狐仙山上,那座神廟裡,總是站著一位美麗的狐仙大人,他不會朝我張開雙臂,溫柔地說一聲:玉兒,你回來了?

  他只會慵懶地躺在他的那座神像的基石上,半露*的大腿,狐媚地看著我,然後問:“玉兒?我美嗎?”

  師傅,我想你了。

  流芳師兄,不知道你的懲罰,結束了沒有。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當心中惆悵之時,唯一想到的,只有家人。而他們,正是我的家人。

  忽然間,平地卷起一陣陰風,身邊的篝火瞬間變成了綠色,點點瑩綠的火星飄起,如同點點螢火蟲,飄過辰炎陽的面前,他依然不信地看我:“你到底怎麼斷了榮城後路!”

  “噓!”我揚起手阻止他說下去,手中是我的樹葉,他一愣,我看向周圍,沉重地問:“你們來了?”

  辰炎陽一怔,立刻看向周圍。

  熒綠的火光之中,開始慢慢現出一個,又一個模糊的身影,我的心立時一痛,向那越來越多的人影,抱歉垂首:“對不起,我會用巫月最高的禮節,送走你們。”

  “玉狐!你別裝神弄……”

  我飛身到辰炎陽面前,他一怔,我抬手點在他嗓子上:“別吵逝者離開!”

  他張著嘴怔怔看我。

  我轉身拾起一支火把,忽的,車廂那裡傳來聲音,我轉身時,雪發如同雪白的絲線般飄出,孤煌泗海從車廂裡而出,他坐在了馬車前時,絲絲雪發飄飛在熒綠的火星之中,臉上詭異的面具讓辰炎陽看得目瞪口呆!

  “是要跳送魂舞嗎?”他微微歪下臉問,詭異的血淚狐狸面具在綠火中看上去比幽魂更加慎人。

  我點點頭:“是。”

  他清澈的眸光在面具下被熒綠的火星映出了一抹綠色,如同狐妖妖異的瞳仁,他歪下的臉看向了辰炎陽:“你不能看,睡!”他忽然揚手,一股熟悉的陰冷邪氣從我身旁掠過,打在辰炎陽的面門上,立時,他的瞳仁開始在火光中渙散,然後,慢慢垂下了臉。

  我看向孤煌泗海:“看來你恢復地不錯,已經可以下巫術了。”

  他抬手揭下了面具,立時,周圍的身影紛紛後退,空氣驟然降了溫度,感覺到一種由內而外的恐懼,他們在怕他!而且,是出於一種本能的害怕。

  我微微擰眉,看向泗海絕世無雙的臉:“快戴上,你嚇到他們了。”

  “哼……”他邪邪地笑了,陰邪帶笑的目光冷冷掃過我的周圍,“沒想到他們死了倒是比活著看得更清楚。”說罷,他戴回了面具,溫度才稍許上升。這麼多幽魂,身上的寒氣會傷到活人。

  我把樹葉放到他的面前:“會吹嗎?”

  他看我一會兒,面具後的眼睛帶出一絲笑意,從我手中接過樹葉,放於面具之下。

  我回到原位,拿起火把,雙手高舉,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呼……”

  世界開始變得寧靜,我在搖曳的火光中,一動不動。

  忽的,樹葉悠揚而詭異的聲音響起,我在那像是從冥府而來的曲調中跳起了祭祀的送魂舞。

  人間的亡靈啊……

  請隨吾光……

  莫要心慌……

  莫要迷惘……

  送魂之路……

  已經點亮……

  此生未央……

  來生將往……

  此生未央……

  來生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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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做翅膀

  火把在我手中揮舞,火星在泗海詭異的吹奏中飄向遠方,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和那些暗暗的,模糊的身影一起慢慢消失……

  “呼……”一口氣從口中長長呼出,手中的火把已經恢復常色,詭異的音符也同時在泗海唇中停止,他放落樹葉坐在車上擔心地看我:“累嗎?”

  “恩……”我放落火把,感覺全身無力,我回到馬車邊,坐到他的身邊,靠上他的肩膀,閉上了眼睛慢慢呼吸。這會消耗巫女之力,雖然只是一支舞,卻比攻城作戰還累。

  這些亡魂和上次我殺的馬賊不同,馬賊是罪有應得,而他們,是枉死,我有義務送他們往生。

  泗海的身上很冷,靠在他肩膀上,冷冷的。

  他抬手環住我的肩膀,側落臉靠於我的頭頂,他的面具,冰涼如他的體溫,他始終沒有說話,和以往一樣地安靜。

  夜風拂起他的髮絲,掠過我的臉龐,吹向江水流動的方向,一望無際的瑤江不僅養育了我們巫月,也養育了對岸的蟠龍。

  瑤江到中游分成兩支,一支經騮馬城,一支往北入蟠龍,蟠龍現在應是大雪封山,十分寒冷,江面會凍結,所以經由騮馬城的這支水勢會越來越急。

  騮馬城的地勢造成了獨特的氣候,雖在北,卻不冷,這也是它奇特之處。但再往西,反而又冷了起來,所以騮馬城這一片地帶可謂是這裡獨一無二的風水寶地。

  靜靜地,我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站在朝堂上,一雙雙眼睛或是驚訝。或是擔心地看著我,但是,我看不到他們是誰,只看到那一雙雙吃驚的驚詫的眼睛。

  誰?是誰?

  我緩緩醒來,不知不覺天已亮,晨光灑入溫暖的車廂,也灑在他的雪發上。他坐在窗邊看著那從陰雲中灑落的光束。金色的光束穿透雲層一束。又一束灑在平靜的江面上,隨著江面正一起緩緩移動。

  “快結束了,是嗎?”他看著窗外淡淡地問。唇角是一抹淡淡的微笑,“我不想這麼快就結束,這段日子,我很快樂。”

  我的眼中是他安靜沉浸于窗外美景的臉龐。這段日子,他一直在這小小的車廂裡。只有透過那扇窗戶看窗外的世界,是我囚禁了他,但是,他卻說。他很快樂。

  我心中一痛,低下了臉:“對不起,你如果現於人前。會亂軍心。”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他轉回臉反問,嫵媚的目光瞥向我的臉。唇角帶笑,他微微轉身,緩緩抬手挑起了我的下巴,深深看我,“我本不愛現身人前,我只要你,皇宮又如何?再大的紅床你卻也不看我一眼,而現在,你的眼裡,心裡,全是我哦……”他緩緩俯落,吻上了我的唇,熱熱的呼吸讓你心跳開始加速,他妖冶的眼睛讓你沉醉,在他朝我壓來時,我立刻推住他,雙頰已經熱燙:“泗海,白天了。”

  他狐媚地笑了,媚眼如絲地瞥我一眼,坐回原位,食指撫過我的紅唇:“晚上陪我……”他的嘴角邪邪的揚起,心跳一滯,感覺呼吸也有些困難,匆匆走出車廂,在冰冷的江風中長舒一口氣,以前覺得師傅,現在,覺得泗海和他果然是一窩娘胎生的,也是那麼地嫵媚,喜歡跟你撒嬌。

  “你怎麼了?臉這麼紅?”瑾崋忽然到我身邊,我嚇了一跳,撫上心口愣愣看他。他看我一會兒,似是明白了什麼看向車廂,立時殺氣升起,他狠狠白了車廂一眼抓住我的手臂:“你不能再跟他一起了!你告訴我,你會不會心軟?!”他直直盯視我,我在江風中雖然已經平靜,但是面對那已知的未來,還是會心痛,我轉過身,面朝瑤江:“我想……在我失去他之後,他反而……會永遠在我的心裡……所以,瑾崋,不要再問我了……”

  “知道了!我不會再問你。”他轉身背對我久久呼吸,許久之後,他終於恢復平靜,轉回身看我,“究竟該怎麼做,你說吧。”

  我在他的話音轉身,嚴肅地正對他:“命人砍樹做筏!”

  “是!”瑾崋直接轉身離去,走過車廂時,他側臉狠狠看車廂一眼,頭也不回地離去。

  辰炎陽在晨光中緩緩醒來,臉上迷茫了一陣子倏地清醒,清醒的第一刻便是看向靜謐的車廂,臉色漸漸發白,如見鬼魅般低下了臉。

  接下去的三天,全部人砍樹做筏!小筏練成大筏,更加安全,這些木筏是為加快我們的行軍速度。前方又是山林,如果靠走,很快會被辰梨花追上。所以,我們要借這瑤江的水勢,一沖而下!

  探子來報,辰梨花果然領兵出城,已過萬人墳,朝西而去。不僅是辰梨花,辰炎陽的六位兄長和姐姐也一起出城營救辰炎陽!

  現在,騮馬城等於一座空城,裡面守軍至多五萬。

  我把木棍扔入瑤江,看了看流速,還不夠。

  營地裡大家正在忙碌,木筏已經接近尾聲,系在江邊用水養一養。

  “瑾崋,我們還有多少炸藥包?”我問身邊瑾崋。

  他立刻道:“還有一百餘枚。”

  “好,小心防潮。”

  “知道了。”

  就在這時,幾個士兵抬著一樣東西到我身邊,聞人胤和慕容飛雲也一起而來。

  “玉狐,做好了!”聞人胤有些激動地說。然後目露好奇地追問:“這東西怎麼飛?”

  “這裡不行,要去那裡。”我指向不遠處的高山山崖,“把東西撞上車,我們上山!”

  大家把那巨大的物體綁上車頂,坐到我摸身邊,在辰炎陽好奇的目光中,我們一起上山。

  這裡多是山坡,所以並不陡峭,馬車可以上行,不一會兒,到崖頂,這裡的山崖也並不高,遠不如我和泗海上次掉下來之處,但足夠起飛。

  瑾崋和聞人把東西卸下,撐開,立刻,一個白色的三角翼撐在地上,這是我讓他們用帳篷布做的,所以最近他們都在忙著拆帳篷。

  我看看縫合處,滿意點頭,大家手藝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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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帶你乘風飛翔

  我鑽到三角滑翔翼的下方,握住三腳架,正好風起,三角翼已有些躍躍欲試。

  “不錯,很好,瑾崋,你來試試。”我看向瑾崋,瑾崋微微一怔,看看前方懸崖,目露猶豫:“你……確定?這個東西能飛起來,不會掉下去?”

  聞人胤也目露擔心:“玉狐,這個會不會太危險了?”

  慕容飛雲伸出手,細細撫摸三角翼。

  我想了想,說:“也對,這是第一次試飛,對新手來說有點危險,會摔死的。我找個人來。”我放落滑翔翼,鑽出,來到馬車邊,瑾崋立時吃驚道:“你讓他來?!你說會摔死的!”

  慕容飛雲和聞人胤在瑾崋的驚語中變得疑惑,紛紛看向那靜謐的車廂,他們還不知那車廂裡是何人,我沒說,他們也就沒問。

  我淡笑道:“他最厲害,自然找他。”

  瑾崋的眼神複雜起來,抿了抿唇側開臉:“你對他真狠……”他說了這一句直接走開,我仿佛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一絲同情的意味。

  我站到馬車邊,淡淡道:“泗海,手好了嗎?”

  登時,慕容飛雲和聞人胤驚得怔立在原處,目瞪口呆!

  “好了。”帶一絲笑意的話音從車廂內而出,我笑了:“要出來跟我一起飛一下嗎?”

  “好啊。”又是朗朗地一聲,車廂門推開,孤煌泗海從內而出,輕巧地躍下。白襪黑鞋,乾淨俐落,一身簡單的白衣,雪發盤起。是他喜歡的裝扮。

  我隨手摘下了他的面具:“這個會影響視野。”面具後,是他絕世無雙的容顏,清澈明亮的眸中,是純淨天然的笑意。

  他抬手也摘了我的:“一直覺得這個醜,有些人的品味,可真是差。”

  瑾崋立刻沉臉:“邊境小城,能買到那樣的不錯了!哼!”他不悅地撇開臉。雙手環胸。

  兩個面具並排放落馬車的車座上。在陽光中一起微笑。泗海的面具不再詭異,柔柔的陽光讓面具也帶上了一層溫暖的顏色。

  他點了點右腿,跳了跳。衣擺飛揚,然後,他輕盈落地,對我點頭:“沒問題了。”

  “好。”我帶著他在聞人胤驚訝的目光和慕容飛雲呆滯的神情中走回滑翔翼旁。抬起一邊,一起進入。抓住了三腳架,綁好保險帶。

  瑾崋看見立刻跑過來,急道:“巫心玉,你讓他去!你別去了!”

  我對他一笑:“放心。瑾崋,我和他都不是人,我們死不了。”說完。我看泗海:“準備好了嗎?”

  他含笑點頭,目露玩意:“好了。”

  “跑!”

  我一發令。他和我一起奔跑起來,我們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在跑到崖邊的那一刻,我立刻發令:“跳!”

  於是,我們在崖邊同時躍起,一起躍出了懸崖,躍向天空。

  “巫心玉————”身後是瑾崋驚嚇的大喊。

  我們的滑翔翼飛速而下,我在冷厲的風中看向身邊的孤煌泗海:“怕嗎?”

  他揚唇而笑:“上次跳崖,我可曾怕過?”說罷,他落手負於我的手上,包裹住我的手一起捏緊木杆。

  “呼!”一下,就在頃刻間,我們乘風而起,白色翅膀開始飛翔在藍天之下!

  他的臉上也出現了驚歎的神情,他看向身下的樹林,江河,還有那個山崖,清澈地笑了起來。他有些激動地看向我,滑翔翼立時搖曳了一下,我立刻道:“別亂動,控制這個平衡很重要。”

  他目露驚奇,很快調整姿勢,聰明無雙的他片刻間知道如何控制這個新奇的東西。我們雙腿平方身後的架子,像鳥一樣放平身體,在天空中乘風翱翔。

  一陣向上的風,帶我們直上天空,我們飛過瑾崋的山崖時,聞人胤驚歎地朝我們揮手,瑾崋生氣地雙手環胸,遠遠瞪視我們。慕容飛雲面帶笑意地到他身邊,輕撫他的後背。

  “你們去山下等我們————”我朝他們大喊後,轉而向下,在風中平穩前進。

  我看著泗海沉浸在美景中的安靜笑顏,心裡也感到絲絲暖意。我微微往他身上靠了靠,他自然而然地側臉貼在我的頭頂,我們在風中一起滑翔……

  總是想為他做些什麼,看見他開心,我很高興。

  我們飛過茂密的山林,飛過正在忙碌的大軍,飛過了江面,平靜的江面映出了我們如同白鴿的身影,在辰炎陽驚詫的目光中我們掠過了岸邊,穩穩落在江面上的木筏上,瑾崋他們的馬車也追我們而來,士兵驚歎地圍了過來,被聞人胤驅散。

  我和泗海從巨大的滑翔翼下鑽出,瑾崋給我們送上了面具,生氣看我:“你真是亂來!把我嚇壞了。”

  我笑了,他在我的笑容愣住了神情。

  立時,面具扣上了我的臉,是泗海,他也戴上面具站在瑾崋的面前,忽的俯身,陰邪詭異的面具抵在瑾崋的額頭上,瑾崋嚇了一跳。

   “想跟心玉一起,等我死了。哼!”泗海高冷冷哼一聲,傲然從他身邊冷冷走過,瑾崋氣惱地撫上額頭,單手叉腰大大呼吸。

  我笑著拍拍他肩膀,他煩躁地拍開我的手:“別碰我!”說完,他氣呼呼大步走向滑翔翼,一個人埋頭收拾。

  我和泗海上了岸,他再次進入馬車,慕容飛雲白色的眼睛隨泗海的身影而動,目露深思。

  聞人胤激動到我身前:“太厲害了!什麼時候教我們飛?!”

   “等選出突襲隊後。”

   “好!”他激動地跑去幫瑾崋抬滑翔翼,我牽起馬往回走,慕容飛雲收回了目光安靜地立在一旁。

  我看向他:“飛雲有話想說?”

  他微微擰眉,反是目露疼惜地看我一眼,垂落眼瞼:“飛雲……無話可說……”說罷,他放落手杖,轉身緩緩而去,修長的背影,帶出一縷淡淡的惆悵。他在惆悵什麼?

  牽馬回到營地,辰炎陽遠遠看到我就喊:“你那個是什麼?是什麼——”

  我牽馬車回到他被綁的樹邊,瞥他一眼:“想知道?偏不告訴你。”

   “你!你!”他氣得在樹上跳腳,“你這個壞女……唔!唔!”

  我直接拿出帕巾塞進他的嘴裡:“煩。”

  他瞪大眼睛,憤怒瞪我,在陽光下漲紅臉“唔唔”地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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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57: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癡狂親媽粉

  大家給滑翔翼取了個名字,叫大鳥。大鳥的試飛成功讓大家很激動,很新奇,很多人都想報名參加突襲隊,用大鳥飛入騮馬城。

  我們精選百人開始緊急訓練!大家顯得都很興奮,似是期待大展翅膀的那一刻!

  兩天后,探子來報,辰梨花已發現上當,正全速返回。明天,就是第七天,我所說的奪城之日!

  傍晚時分,夕陽灑落在江面上,拖出一條長長的,金紅的顏色。

  所有人整裝待發。所有的木筏已經準備完畢,水勢也已經達到我想要的速度。

  突襲隊帶上炸藥包,兩人一組站在滑翔翼下,一人負責控制滑翔翼,另一人負責投放炸藥包。他們站在木筏的最前排!一次排列,白色的帳篷布讓他們像一隻只白色的海鷗,隨時準備沖上雲霄!

  接下去,所有人上了木筏,劈斷固定的繩子,開始行進。我駕馬車在最前方!

  之後的水勢會越來越急,在這段江流的盡頭,是一條千尺瀑布!但是,騮馬城並不是在瀑布之下,而是在瀑布對面的高地上,所以才說騮馬城的背面,是一道天險,沒有人能越過瀑布下的山谷,到達騮馬城的北面。

  千米的木筏並非只是運人,最終的目的,是架橋!

  長長的木筏連在一起綿延千米,在江邊小心行進,夜半之時,我已看到前方湍流的江水和漆黑的天際。一輪銀鉤在夜空中分外清晰,照出天邊一條陰線,那是瀑布的水霧染上了月光的銀色。

  我揮舞火把,所有人把手中的長槍和木棍戳入水中,木筏停下。緊跟著,繩索甩上岸固定木筏,我跟士兵立刻上岸,站于高高低低的山林坡林地之上,密密麻麻站滿一側岸邊。

  我再次揮舞火把,瑾崋對我揮揮手,我立刻道:“放!”

  “放!”

  “放!”

  一聲聲喊聲依次相傳。繩索收回。立刻。木筏向前快速漂流而去,像一條黑色的大蟒沖向天邊的盡頭。

  我駕馬車在林中急追,就在木筏沖出瀑布。破開水花,刺向夜空之時,一隻,又一隻白鳥悄然飛起。寂靜地飛在夜空之中。一排,又一排白鳥整齊飛起。在月光中染上了銀光,如同一隻只白色的紙飛機,在夜空中安靜翱翔。

  那一刻,仿佛連瀑布的聲音都已消失。眼中只有它們自由飛翔的優美身姿。

  “美嗎?”我問。

  “恩……”車廂內是他的應答。

  “是啊……真的很美……”我驚歎地看著那些飛向騮馬城的飛鳥,它們在夜空下滑翔的身姿,是那麼地迷人。

  身邊被綁著的塵豔陽看得目瞪口呆!

  木筏沖出了瀑布。向下墜落,根據流速。衝力,木筏沖出瀑布的長度,我計算出可以到對岸的長度,“碰!”一聲,木筏在對面準確無誤的落地,我揚唇而笑。

  “嗖嗖嗖嗖!”繩索再次射出,勾住了木筏一側,拉回岸邊。

  木筏有一處被我用繩子延長相連,沖出瀑布的部分下墜時正好與瀑布的邊緣完美貼合,沒有讓後面的木筏翹起,長長的木筏在瀑布口和騮馬城之間架起一座懸橋,後面的木筏更是在江面上形成一條寬闊的道路,我駕馬車沖上木筏,朝下麵直沖而去!

  “殺————”喊殺聲起時,八萬人浩浩蕩蕩從這座天橋直沖而下。

  “怦!”忽然一聲巨響徹底打破了騮馬城的寧靜,也炸亮了半邊天空,立時火光沖天,城內大亂!

  一個又一個炸藥包從夜空中空投騮馬城,讓守城軍士始料未及!慌張應戰!

  我緊跟著帶領大軍沖入,如入無人之地,瞬間燒毀營地,俘虜守將,沖入城內,佔領將軍府,驚得睡夢中的百姓紛紛開門偷看又嚇得縮回,馬蹄聲和喊殺聲響徹星空,火光更是照亮了整個騮馬城!

  飛鳥一隻只順利落下,空氣中彌漫著硫磺和火藥的氣味。

  我站在將軍府寬敞的校場中,府內所有人被抓出,包括辰炎陽的家人。

  “爹!”當辰炎陽看到一樣貌依然俊美的中年男子時,著急大喊,“爹!你們放開我爹!”

  中年男子也吃驚看他:“陽兒!”

  “陽兒!”

  “是小陽!”驚呼一聲連著一聲,辰家老老少少加上家奴數百號人跪滿了整個校場!

  “辰家那麼多人!”瑾崋面露吃驚。

  我開始清點人數。

  “你到底是誰?!”在我點人數時,一個中年男子厲喝!看似也是一名武將,面容俊美,不到四十,但看上去至多三十掛零。

  “大爹爹!她是玉狐!”辰炎陽在馬車上喊,恨恨看我。

  立時,辰家人目露驚訝。

  大爹爹……就是辰梨花的大老公,哎,不是一夫一妻制也煩,丈夫太多,分不清。

  “你就是玉狐!”那中年男子和辰炎陽的爹掙扎起來,要起身反抗。

  我淡淡看他們:“你們放心,我不滅族,那是孤煌兄弟的喜好。你們有誰能告訴我,你們辰家為何效忠孤煌少司?這件事一直困擾我,讓我不得其解。”

  我掃視辰家所有人,他們有的低下了頭,似是陷入尷尬和慚愧。

  我看向那些辰家的家屬:“你們說,辰梨花為何效忠孤煌少司?”

  他們尷尬地抬起臉,忌憚地看看旁人,有人對他們瞪眼,有人對他們搖頭,有人歎氣,有人輕笑。

  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瞪眼的多半是女人,而搖頭歎氣的,多半是男人。尤其辰梨花的兩位丈夫也是目露難堪,不再掙扎地而是側開了臉,似是此事讓他們羞於回答。

  我似是想到了什麼,立刻轉身看辰炎陽:“你娘效忠孤煌少司該不是因為孤煌少司那妖男長得俊吧!”在巫月,是極有可能!

  因為巫月男女平等,女人可以追星,女人把一男子作為偶像不會被看成淫,蕩或是好色。而有的女人愛自己的偶像,更是瘋!癡!傻!

  莫說孤煌少司滿手鮮血,哪怕是吸毒嫖娼賭博,惡疾斑斑,她們依然無私地,寬容地,繼續義無反顧地愛他,支持他。這種愛是癡狂的,也是真正無私寬容的。若是能對自己老公如此,家庭矛盾也會少上許多。

  在我的世界,這種粉,我叫他們癡狂親媽粉。

  立時,辰炎陽的臉騰地炸紅,大聲否認:“不是!不是的!!”

  慕容飛雲,聞人胤和瑾崋在辰炎陽的否認中紛紛搖頭,似是也已知曉答案。

  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原來是那麼地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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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57: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不能刺激妖狐

  我不由唏噓:“原來你們辰家是看臉盡忠吶……嘶……”我看向已經滿臉炸紅的辰炎陽,他氣急敗壞地躍下馬車,立刻被聞人他們按住,他奮力掙扎,臉紅脖子粗地瞪我:“我娘不是因為攝政王好看!你不要胡說!你!”

  “那是因為什麼?”我反問,辰炎陽紅著臉變得語塞。

  我搖搖頭轉身,俯看辰家之人,目光轉冷:“巫月對你們辰家不好嗎?想當年,你們辰家不過是騮馬城養馬的。太祖女皇賞識你們所養之戰馬,褒獎你們先祖,你們家族所養之馬也開始成為貢馬!後有山賊來犯,太祖女皇派大將軍炎陽來平定,你們先祖與炎陽大將軍成婚,才有了現在這將門一家!”

  辰氏族人在我的話音中或是目露疑惑,或是面露慚愧。

  我轉身看辰炎陽:“辰炎陽,你的名字誰取的?”

  他愣了一下,答:“是太奶奶。”

  “這就是了,你的太奶奶是炎陽大將軍的增孫女,她給你取名炎陽也是對自己太爺爺的思念和敬重。”

  他怔了怔,低下臉:“確實如此……”

  我轉回身:“所以,是太祖女皇的恩賜,才有你們辰家如今。炎陽將軍守護北域有功,太祖女皇更是給你們封地,讓你們在這北域自治自理,甚至不用上朝,太祖女皇對你們辰家何其恩寵與看重?而今,只因孤煌少司俊美。你們一族背叛,將來後人又該怎麼看待你們呢?”

  火光之下,他們紛紛垂下了臉。

  “攝政王就是好看嘛!”一個女孩兒不服氣地喊了起來。

  她身邊的父親立刻將她的嘴捂住,她還不服氣地瞪我。

  她的瞪視讓我真的開始憂慮他日斬孤煌兄弟之時,他們的粉絲會來鬧法場。這就是女人吶……頭好痛。

  “真是年少幼稚。”我頭痛轉身,輕揉太陽穴,“來人。把他們全綁起來。推到城門外等他們的家主辰梨花。”

  “是!”

  立刻,整個校場混亂起來。

  “你有什麼權利這麼做!”

  “我們是北辰家族!就算女皇都要對我們尊敬!”

  “你們這些烏合之眾,不會是攝政王的對手的!”

  辰家裡的女人。真的很幫孤煌少司。

  “你們這些女人瘋夠了沒?!”終於有男人憤怒地厲喝!

  “為了一個男人你們至於嗎?!”

  “快死到臨頭你們還不清醒?!我們要跟你們斷絕關係!別再連累我們!我們可不崇拜那妖男!”

  校場越來越混亂,滿是夫妻男女吵架的聲音,這是我打仗打到現在以來,最淩亂的一次。

  瑾崋看得輕笑搖頭:“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噓!”聞人胤撞了他一下。神色有些緊張地看一眼我身旁的車廂。

  瑾崋立時擰眉,側開了臉。煩躁地命令:“你們動作快點!別磨蹭,天都快亮了!誰再叫把誰的嘴堵住!”

  我自知他在煩躁什麼,在他的心裡,或許我和辰梨花是一樣的。

  我只當不知他的神情和煩躁。繼續看著被押走的辰家人。

  慕容飛雲微微側臉看我,忽的輕語:“你跟他們不同。”

  我微微一怔,看向他。他對我頷首一禮看向了別處,沉靜沉穩的側臉在火光漲紅明暗不明。慕容飛雲……懂我。

  “玉狐女俠。這是搜出來的!”忽的,士兵把一幅幅孤煌少司的畫像放到我面前,立時,校場上的女人瘋了:“那是我的畫像!”

  “那是我的——”

  “你們別動畫像——”

  “求你們了——我們降了還不成嗎?把畫像還給我——”

  我太陽穴開始繃緊。第一次有種想殺人的衝動。這群女人!真是!醉了!

  “玉狐你看!”忽的,一個士兵又拿來一副畫像,他疑惑地看著,輕輕嘟囔,“這是誰啊……”

  我看過去,立時怔立在原地。那雪白的衣衫,詭異簡潔的黑色花紋,一頭雪發直垂後背,臉上是那個詭異的血淚狐狸面具。他站在在百花之中,卻豔壓群芳,讓人無法從他身上移開目光。即使他身下的花再豔麗,也壓不過他那一頭迷人的雪發。

  他獨自一人站在繁花之中,雙手和以往一樣插入袍袖,冷看前方,靜謐包裹他的全身,明明妖異,卻透出一分出塵脫俗的美。

  “是孤皇泗海的畫像!”驚呼從聞人胤那裡而來。

  心弦立時緊繃,我立刻從士兵手中要收起畫卷,但已經晚了,寒氣倏然從車廂內而出,一瞬間,飄忽鬼魅的身影已在我身旁,雪發掠過我擰起的雙眉,士兵手中的畫,已在他的手中!

  登時,整個校場靜了,靜得鴉雀無聲,連火光都不再晃動。除了辰氏家族,周圍的士兵們也面露驚訝,他們是在驚訝泗海的白髮。

  士兵之間一直也有傳聞,傳聞我的車廂藏著我的愛郎,也有傳聞是巫月要犯。但是,他們始終不知是誰。

  雪發在巫月罕見,他們現在看到,自然驚訝。

  而辰氏家族顯然是見過孤煌泗海的。泗海之前一直神秘,無人知道他的長相,甚至是他的面具。但是這幅畫像上,清清楚楚地畫出了他平日所穿的服飾,以及那個面具。我想……我可能猜錯了,辰梨花癡迷的不是孤煌少司,而是……泗海。

  因為所有畫像裡,只此一幅是泗海,可見主人對這幅畫像的獨佔。在一個大家族裡,誰還能有這樣的權利?除了掌家辰梨花,還能有誰?

  “這幅畫是誰的?!”陰狠陰沉的話音從泗海詭異的面具下而出,靜謐的校場上無人敢發出聲音,登時他寒氣炸開,撐開了雪發,如同妖狐一樣大喝,“這幅畫到底是誰的?!回答這個問題,很難嗎?!快說!”他的袍袖倏然揚起,鬼魅的身影幾乎平移地到辰炎陽身前,蒼白的手直接掐在了他的脖子上,尖銳的指甲深深陷入辰炎陽的皮膚,辰炎陽痛苦地臉色發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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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58: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要錢,要糧,要兵,不要命

  “是夫人的!”忽的,辰炎陽的父親著急地大喊起來,苦痛難言,“是夫人……求,求二公子放過犬子。”他顫顫地跪下身體,趴伏在冰冷的地上。

  孤煌泗海緩緩放落辰炎陽,在戰場上輕狂自負的辰炎陽卻在此刻,呆滯地看著孤煌泗海。

  孤煌泗海緩緩看向自己的畫像,目露噁心地側開臉,隨身甩起畫卷,畫卷被甩向夜空,緊跟著他殺氣射出,頃刻間,畫卷被碎成了碎片,他放落手,陰狠地掃視辰家所有人:“你們真讓我噁心我才不要和她賣腐!!”立時,殺氣和陰邪的寒氣聚集在手,我一見立刻甩出流星逐月纏住了他的手腕拽緊:“不要再濫殺無辜!”

  他狠狠朝我看來,妖氣四射:“他們私畫我的畫像!讓我噁心!”

  “就算噁心你也不能殺光他們!”

  “我不管!”他朝我陰狠大喝,“我就是要殺光他們!把看過我畫像的每個人的眼睛都挖出來!”

  我也狠狠看他:“所以!你現在是想跟我動手嗎?!”

  我拽緊手中的綢帶,仙氣開始環繞全身,寒冷的空氣裡,讓仙氣顯了形,幽藍的光芒淡淡籠罩我的全身,立時,仙氣沁人的香味也開始彌漫在空氣之中。

  孤煌泗海妖光四射的雙眸在面具下眯起,身上陰邪的妖氣也開始現形,詭異的白霧開始在他腳下慢慢散開,鋪滿他衣擺下的地面。

  “好,好香啊!”忽的,不知何人癡癡地說了一句,孤煌泗海立時收緊目光,緩緩散去妖氣。眸光在面具下垂落,他徹底卸去了內力,靜靜站立。

  我松了口氣,也收回仙氣。

  他再次冷冷掃視那些已經看得目瞪口呆之人:“若是讓我哥哥贏了戰局,我第一個誅的,就是你們北辰!誰也保不了你們!哼!”他拂袖轉身,鬼魅的身影瞬間飛回車廂。“怦!”一聲。關上了車廂門,也夾住了我纏在他手上的綢帶。

  我擰眉舒氣,收回流星逐月。單手背到身後:“把畫像帶上,帶他們出城!”

  “是!”

  士兵們紛紛回神,臉色蒼白地押所有人下去。

  聞人胤也面色緊繃地小心看我:“那個……孤煌泗海到底是什麼?”

  “反正不是人。”瑾崋悶悶說了一聲,“這世上。只有玉狐能擒他。”

  聞人胤面色“不愧是女皇陛下,天命的女皇……”

  “聞人!”慕容飛雲立時撞了一下聞人胤。聞人胤回神捂住嘴看向一旁震驚的辰炎陽,轉而立時朝我看來。

  我擰起眉,看他一眼回到馬車。

  聞人胤臉漲紅起來,默默低下臉。

  慕容飛雲抬起手杖戳向怔立的辰炎陽。辰炎陽趔趄了一下,被他用手杖戳回我馬車邊聞人胤默默走到辰炎陽身旁押他往前。

  我朝慕容飛雲伸出手:“飛雲,上來。”

  “恩。”慕容飛雲朝我伸出手。辰炎陽靜靜站在一旁朝我細細看來。慕容飛雲上車之時,瑾崋也從另一側躍上:“你打算把辰家怎麼辦?”

  一說起辰家。我頭又痛了:“還能怎麼辦?辰家在這裡深得民心,不能抓,也不能殺,他們只是效忠孤煌少司,但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一直在這裡自治,並未陷害忠良,啊……我第一次好頭痛,好煩。”我撫上額頭,粉絲的狂熱不是最!我不可能僅僅因為他們傾慕孤煌少司而定他們的罪。

  “噗嗤!”瑾崋在一旁竊笑,馬車緩緩隨隊伍前行,前面是一時間望不到頭的辰家族人。

  我一直揉太陽穴:“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癡迷于一個女人,會想盡辦法把她占為己有。但女人癡迷于男人,是真的會為這個男人傾盡所有,身心俱現。之前是慕容襲靜,她已經死了,現在,又是辰梨花,難道我也讓她去死嗎?”

  “慕容襲靜死了?!”辰炎陽吃驚地緊走幾步追問。

  我不看他:“是,辰炎陽,你會因為我好看而效忠我嗎?”我轉臉朝他看去,他毫不猶豫給我一個白眼,甩開臉。

  “看,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我輕笑搖頭,在辰炎陽轉回臉看向我時我收回目光看向前方高聳入雲的城樓,天已經漸漸放亮,街道兩邊百姓偷偷探出頭,驚詫驚恐地看我們押辰家人走向大門。

  安靜,恐慌和緊張在整個騮馬城裡彌漫。

  浩浩蕩蕩的隊伍走出了騮馬城的城門,銅牆鐵壁的城池被我們一晚攻克佔據。辰家人在城門前排開站立,每人的身邊是兩名士兵。我從他們之間靜靜走過,在第一縷晨光灑落時,我站在了最前方,身後是惶惶不安的辰家人。

  我看向一旁煩躁不甘地辰炎陽:“喂,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大鳥怎麼做的?”

  他聽見我話音一愣,轉臉看向我,我看他一會兒,說:“你幫我保密,我就把大鳥的圖紙給你,如何?”

  他漂亮的鳳眸一時圓睜,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的雙眸上,他露出了戒備:“你不殺我滅口?不殺我族人?”

  我笑:“呵,我說過,我不愛滅族,也從不殺美男。”

  他臉紅了紅,甩開臉,悶悶而語:“成交!我還要你做好的一隻大鳥!”他轉回臉,虎視眈眈。

  我淡淡一笑:“成交。”

  他閃亮的鳳眸中劃過一抹笑意,反是不再煩躁地轉回臉,昂首挺胸帶出了幾分傲氣與滿意,他很滿意今天的這筆交易。

  “鬆綁吧。”在我的話音中,聞人胤除去了辰炎陽身上的繩子,滿臉不可一世地扭動一下手腕,松了松脛骨。

  “啪啪啪啪……”就在這時,遠處的天際線開始壓進,黑線震動了大地,數千匹壯碩的戰馬朝騮馬城疾馳而來,最後,停在二十米開完,整個世界再次恢復安靜。

  為首一員女將,身邊各有三名男女戰將,應是辰梨花的子女。他們一見我身後,立時目露憤怒。

  辰梨花騎馬緩緩上前,手中雙刀在陽光下閃爍寒光。

  身邊瑾崋已開始進入戒備之態,手中長槍握緊。

  “辰將軍!玉狐如約而至了,你緣何從外而歸?”我笑看辰梨花,她狠狠看我:“你想怎樣?”

  我揚唇一笑:“很簡單,要錢,要糧,要兵。”

  她看我片刻,冷笑一聲,給我三個字:“你,休,想!”

  恩——?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那就看看誰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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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3 16:58: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母子翻臉

   “娘!您不是她對手!”辰炎陽著急地從馬車邊跑出,立時吸引了辰梨花的目光,她憂急地看他:“陽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

  “你竟敢動我的陽兒!”辰梨花惱怒異常,右手舉刀狠狠朝我指來,“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我眯起了眼睛:“你這是逼我放狠招啊!”

  辰梨花捏緊了是手中雙刀,也眯緊憤怒的眸光:“少廢話!放馬過來!”

  “哼。”我冷冷一笑,“不如你先看看這些畫像。”我揮揮手,立刻,士兵們一字排開,每人手中是一個卷軸,

  我揮下手,大喝一聲:“放!”

  “嘩啦啦啦”,卷軸全數打開,浩浩蕩蕩,壯觀異常!登時,辰梨花和她身後的女兒們目瞪口呆,面露慌色。

  “我的畫像!”辰家四名女將立刻策馬跑到辰梨花身邊,著急咬唇地看我兩旁的畫軸。

  我揚唇而笑:“你真的不在乎這些畫像嗎?恩……”我扭偷看孤皇少司的畫像,“少司確實俊美,撕了也是可惜……”

  “不准你如此叫攝政王!”憤怒的厲喝從辰梨花那裡而來。

  我轉回頭看她:“只要你降,我就把這些畫像,否則……”我揚起了手,立時,所有士兵拿起畫像做出要撕的動作。

  “不要!”辰炎陽的姐姐們大呼起來,辰炎陽一掌拍上自己的臉轉身捂臉,連連搖頭。

  我揚唇看辰梨花,辰梨花咬牙切齒看我許久,含淚低頭:“好……隨你!”她顫顫地說完。揚天宛若吞下及其痛苦的眼淚。

  “嗤。”身邊瑾崋連連搖頭,“這是我打到現在,最荒唐的一仗。”

  “呵……女人之愛豈是你我能理解的。”慕容飛雲淡笑搖頭。

  我在陽光下而笑,收走北辰的兵,也就不用擔心他們再從我們後面偷襲了。而我們,不但多了三十萬的兵,更充足了補給。這一仗能這樣解決。才是真正地好。

  收編三十萬大軍不易,瑾崋和慕容飛雲忙碌了一整天,我也得閒在將軍府後院歇息。

  泗海一直陰陰沉沉坐在床上。渾身妖氣四射。

  我背起雙手慢慢走到他面前:“還在生氣?”

  他抬起面具看我片刻,側開臉,面具後的眼睛裡是沒有發洩的殺氣。

  我坐到他身邊,歪臉看他:“你說。我被很多男人喜歡,但心裡只有你。讓你很開心……”他依然一動不動,雙手放在身邊,渾身的寒氣,我拿下了面具微笑看他。“其實……我也一樣。”

  他一怔,緩緩轉回臉,渾身的寒氣漸漸散去。面具下的眼睛盈盈閃亮。我笑了,抬手緩緩揭下的面具:“所有女人都為你孤煌泗海而癡迷。但只有我,能真正地擁有你,這讓我得意,泗海……”我探身吻上了他冰涼的唇,他激動地笑看我,我退回原位,他撇開臉揚唇而笑,眸光如媚如絲地朝我瞥了一眼,悄悄拉住了我的手。

  他握住我的手,輕輕揉捏,然後慵懶地側躺在了床上,單手支臉,狹長的美眸朝我撇來,如嬌似媚,紅唇開啟,清澈帶一絲哽啞的話音也隨之而來:“心玉,我美嗎?”

  登時,我怔坐在了床上。

  【玉兒,我美嗎……】師傅那嫵媚的話音不斷回蕩在我耳邊。而這句同樣的話,此時此刻卻突然從泗海的唇中說出,讓我瞬間心亂如麻,陷入從未有過的好混亂漩渦。

  “怎麼了~~~~”他起身靠在我的肩膀上,雪發灑落我半邊身體,他纖長的手指輕輕撫過我的側臉,“你剛才……說我哥哥俊美,難道……在你心裡,他比我更好看?”

  我緩緩回神,搖了搖頭:“不,你很美,比你哥哥還要美。”我轉臉看向他,他揚唇而笑,紅舌舔過哪啊微翹的紅唇,他環住了我的肩膀,貼上了我的耳側:“心玉,你真可愛,我想要你。”說罷,他把我直接摁下。

  我立刻按住他的肩膀,急道:“現在是白天!”

  他揚唇而笑,眸光清澈地讓你看不到任何讓人感覺情,色的欲,望,他俯下身,開始蹭我的臉:“給我嘛~~~恩~~~~”

  我全身一緊:“跟我撒嬌沒用!”

  “那我舔你了~~~”

  “別!泗海!”

  忽的,他從我身上離開,上身挺直,如他在夢中高高豎起狐耳的模樣,隨即,他的臉陰沉下來:“討厭!”說罷,他從我身上離開,隨手拿起面具戴上。

  有人來了。

  我也起身戴好面具,離開床榻時,泗海渾身寒氣地甩袖,寒氣掠過紗帳,帳幔垂落,遮蓋住他的身影,將他深藏帳幔之後。

  來的人是辰炎陽,身後緊追著辰梨花。

  “陽兒!你慢點走!小心你的傷!”

  “你還會關心我?你去關心你的畫吧!”

  我走到窗邊,看見兩人已經進入我院子的花園。

  “陽兒!陽兒你給我站住!”辰梨花在花園內一聲厲喝,辰炎陽氣呼呼地站住,背對辰梨花,不肯轉身。

  辰梨花急急跑到辰炎陽的身前:“你中了箭傷,趕緊回去休息!”辰梨花伸手拉自己兒子。

  “休息什麼?!你兒子我還不如那些畫!”辰炎陽煩躁地甩開辰梨花的手,生氣看她,“你知不知道你偷畫二公子差點害死我!你看!你看!”辰炎陽揚起脖子,上面還有泗海深深的掐痕,看得辰梨花大驚:“這是誰幹的!”、

  辰炎陽狠狠白她:“是你崇拜的二公子!”

  辰梨花一驚,竟是露出驚喜:“二公子來了?!太好了!玉狐死定了!二公子在哪兒?!在哪兒?!”

  辰炎陽登時翻起白眼:“真受不了你,你去問爹!我不想再跟你說話!”

  辰梨花一愣,準備轉身時頓住,看看辰炎陽,再看看院子:“這裡是玉狐的院子,你來做什麼?!”

  “效忠她啊!”辰炎陽說地響亮,但更像是跟自己母親鬧彆扭,刻意如此說。

  辰梨花立時大驚:“什麼?!你效忠玉狐!你什麼時候迷上她了?!”

  辰炎陽受不了地輕笑:“許你迷那妖男,不許我迷玉狐啊!我就迷上她了!我就要做她的人!我就從此跟她混了!從此你迷你的妖男,我迷我的玉狐!去找你的二公子吧,別再來找我這個兒子了!哼!”辰炎陽拂袖轉身,朝我這裡憤憤走來。辰梨花怔怔站了一會兒,氣得用雙手扇風,也是負氣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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