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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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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凰的男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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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4 00:59:5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 別了,泗海

  我在細雨中看著他,他笑了:“我們行禮吧,上次,你不願跟我成禮,還要殺我~”他媚眼如絲地瞥我一眼,嬌嗔帶著不滿。

  我努力揚起笑,重重點頭:“恩!”

  他開心地笑了,笑得純真陽光。他立刻取出紅綢,交到我的手中,我們相視而笑,他抬手擦去我眼角的淚痕,看著我身上的盛裝:“心玉,今天的你,最美。”

  “你也是。”

  我和他拉起紅綢,仙狐們並沒阻止我們,我們在細雨濛濛的陽光之中,參拜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四方……

  夫妻對拜……

  我們緩緩起身,他猛地扯起紅綢,把我拉到他的面前,他捧住我的臉深深俯視,然後,緩緩吻住了我的唇。

  我的唇在他的吻中輕顫,雙手捏緊了手中的紅綢。而他,卻依然含笑。

  他緩緩離開我的唇,什麼都沒說,只是戴上了自己的狐狸面具,將雙手併攏地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側開臉,顫顫地拿起紅繩放落他的手腕,卻久久無法把他綁起。

  忽的,雪發掠過眼角,冰涼的面具輕輕落在我的額頭,像是一個吻輕輕落下,我深吸一口氣,轉回臉捆住了他的雙手,拿起紅綢的另一端,轉身躍上了雄鹿,拉起他走在滿天的細雨之中……

  “心玉,不要殺了巫溪雪。”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讓她生不如死。”

  “你怎麼讓她生不如死?”

  “你很快會知道的。”

  他的語氣冷酷而冷漠,輕描淡寫的語氣似是巫溪雪連個路人也不是,不過他不喜歡的飛蟲,抬手輕輕彈死。

  我不知道他對巫溪雪做了什麼,但是,他說讓她生不如死。就一定是生不如死,泗海,你到底對巫溪雪做了什麼?

  但是。我知道泗海一定沒碰過她,甚至。巫溪雪肯定連泗海的寢殿都無法靠近一分,更別說靠近他的身體。

  即使無法靠近,我也相信泗海能讓她生不如死。

  “對了,心玉。”他緊走兩步到我身邊,揚起那張帶著笑的狐狸面具,“等我走了,讓懷幽做夫王。”

  我心中猛地抽緊看向他,他還在繼續說著:“夫王並不需要強中之強。反而,一個善解人意之人,更能理解他人心思,與每個人成為好友……”

  “別說了!”我痛到無法呼吸,鄭重看他,“你是我唯一的夫王,不會再有夫王了,不會再有了!”

  他在面具下怔怔看我,我忍痛撇開臉:“我不想再聽這種話!”我拉起紅繩,他趔趄了一下。雪發在細雨中輕顫,紅衣映上已經潮濕的地面,宛如一朵紅蓮開在他的腳下。隨他而行。

  宮人們驚惶失色地一一跪下,我拉著泗海在仙狐的押送中靜靜前行,紅綢在我和他之間,

  那一次大婚……

  我不想去拉他的手……

  所以用紅綢代替我去拉他……

  這一次……

  我想拉著他的手,卻不可以了……

  所以……

  他取來了那日的紅綢……

  我們的手雖然在紅綢的兩端……

  但是……

  我們能感覺到彼此手心的溫度……

  在我們的心裡……

  那根紅線永遠不斷……

  整個世界,在綿綿春雨中莫名地靜了下來,即使,已經到了宮外我的父親叫韓馥。

  道路的兩旁,是駐足在雨中的百姓。他們不知為何。反而在泗海出現時,變得安靜。宛如不像是在聲討他的罪孽。而是默默地為他送行。

  或許,是因為他們很多人沒見過泗海。即使是這個戴著面具的泗海,他,只活在傳說之中。

  一步,一步走向法場,如山如海的人群站在兩旁,卻無半點聲音。

  瑾毓和鳳老爺子他們神情變得越來越嚴肅,緊緊盯視跟在我身後的泗海。

  “哼……”輕笑從泗海的面具下響起,聞人胤看見要帶人上前押送,卻被慕容飛雲伸手攔住,他雪白的雙眸看向我,雙眉微擰。

  在看到他們的那一刻,我的心,反而靜了。不,更像是徹底消失了,不會再痛,不會再碎,空空蕩蕩的胸口裡,什麼……都沒有……所以,我可以變得平靜,變得坦然……

  泗海……我們終於走完了這段路,你該……回家了……

  “泗海!”巫溪雪從座位上驚呼而起,身邊的楚兮芸也驚呆地看向我們,“不——巫心玉你不能殺他——不能殺他——”巫溪雪沖了出來,卻被瑾崋和凝霜攔住。

  “來人!來人——”楚兮芸像是終於回神地在監斬臺上歇斯底里地大喊,但是,她的士兵,無不目露畏懼地看著刑臺上傲然站立,一動不動的仙狐,不敢上前。

  士兵不試試心腹,更不是甘願為你付出的兄弟。

  或許,他們曾經不敢違背楚兮芸的命令,但是,此刻,他們卻更加畏懼傲然站在刑臺上,一動不動的仙狐。

  那些仙狐的姿態宛若神君,讓人不敢對視。

  一隊士兵迅速從我兩邊而入,迅速圍住了楚兮芸的楚家軍。

  “巫!心!玉!你怎麼忍心!你怎麼忍心——”巫溪雪心痛地朝我大喊,嗓子甚至也變得沙啞,泗海停下了腳步,轉過面具漠然地看向巫溪雪。

  淚水從巫溪雪的眸中湧出,心痛地開始哭泣:“對不起……泗海……我沒能保護你……對不起……”

  她的淚水讓月傾城目露失望,他深吸一口氣,痛心地閉眸。

  泗海站定腳步看他一眼,轉回臉,靜謐的空氣中,傳來他極度冰寒的聲音:“噁心。”

  淡淡的兩個字,卻讓巫溪雪的眸光徹底失去了神采,變得空洞。公主高貴的外殼從她的身上一點一點地剝落,更像是被一雙手無情地撕碎,讓她徹徹底底變回了一個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泗海忽然飛身而起,讓四周的人立時陷入緊張,齊齊舉起手中武器!

  紅色的身影掠過我的頭頂,紅綢從空中緩緩飄落,飄過我的面前,緩緩墜落地面。雪發掠過茫茫細雨,他如同仙君一般靜靜飄落在了刑台之上,孤煌少司的身前……

  紅衣飄然揚起之時,他俯身抱住了那個黑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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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4 01:00:12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章 妖狐的離去……

  所有人緊張地看向擁抱的孤煌兄弟,隨著仙狐一起躍上刑台,他們才變得少許安心。

  梁秋瑛他們已經站在刑台之下,整個刑台宛如是孤煌兄弟相會之處,泗海將孤煌少司緊緊擁在胸口,輕撫他的長髮:“哥哥,別怕,泗海會跟你一起走,黃泉路上,不會讓你獨自寂寞。”

  “哼……”虛弱的輕笑在濛濛細雨中輕輕飄散,少司的黑髮與泗海的雪發交融在了一起,“你不恨我嗎……”

  “恨……但是……我也愛你,哥哥……跟我一起走吧,這裡的人太吵了,太煩人了,我們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再一起喝茶……”

  “好……”

  泗海緩緩放開少司,拉起他的手,和他並肩跪在刑台之上……

  少司虛弱地看向我,唇角是一抹我從未見過的,解脫的微笑。那一刻,春雨中淡淡的陽光灑在這對妖狐兄弟的身上,他們緊緊握住彼此的手,相視而笑,他們的笑容忽然變得聖潔,即使是泗海的面具,也不再讓人覺得詭異,而是神聖,他們輕鬆坦然的目光,反而讓世人自覺污穢,無顏面對。

  少司含笑再次看向我,眨了眨眼:“再見,巫心玉,希望我們來生……不要再見。”一抹痛深深劃過他的黑眸,我傷他實在太深,讓他不想與我再見,他害怕再愛上我,再被我辜負。他心裡的傷痕,因為我而愈來愈深,無法癒合。

  只有通過死,方能徹底解脫。

  我深深地看著他。有人說,跟敵人相處久了,會產生一種奇怪的感情。這份感情,會讓你捨不得殺自己的敵人。因為,他已經成了你的一部分,當他死去之時,他會帶走這部分,讓你的心感覺像是缺少了什麼,夜深人靜之時,會不由自主地去懷念這個敵人。

  “孤煌少司。”我頓了頓,他的眸中滑落一絲落寞。然後,我說道,“我想……我會想念你這個敵人的。”

  他一怔,反是笑了。含笑點頭,眸中再無遺憾。

  子律和懷幽看向我,我深吸一口氣,緩緩落眸,神杖重重落地:“咚……”

  “斬!”沉沉的話音出口之時,瑾崋和凝霜從我身邊而出,他們手中的寒光掠過我的眼角。他們的人風揚起我的髮絲。

  他們知道我下不了手,所以,他們替我做完最後的事情……

  寒光劃過所有人的眼前時。卻沒有帶出半絲鮮血,突然,眼前的水滴像是我死時靜止下來,瑾崋和凝霜手中的刀已經在泗海和少司的頸下,但是,他們的人頭,卻尚未落地。

  忽然,一隻黑狐和一隻白狐猛地從少司和泗海的肉身中沖出,立時仙狐圍上。他們在仙狐之中憤怒地呲牙咧嘴,與仙狐對峙!

  “泗海!少司!隨我們回去!”紅狐大聲厲喝!

  黑狐白狐身體貼在一起。保護彼此,狠狠瞪視周圍八狐。

  我不忍大喊:“泗海!少司!”

  黑狐白狐一驚。立時朝我看來。

  我的眼淚從眼角落下:“你們到底還要我痛到何時!”

  他們在我的淚水中緩緩低下了狐臉,像是不想我看到他們狐狸的形態,讓他們此時無顏面對我巫心玉。

  忽然間,上空雷雲滾動,如同千軍萬馬從九重而來。

  紅狐立刻看向我,大喊:“女皇陛下請下令!”

  我點點頭,擦去眼淚:“本女皇准許八方狐仙帶黑狐白狐回聖域受罰!”

  “遵命!”

  頃刻間,雷雲消散,陽光灑落。

  紅光閃現紅狐全身,一個人影,緩緩形成。

  一頭紅發在陽光中飛揚,雌雄莫辯的臉更帶一分恬靜,清俊的容顏莫名多了一分疏離,嚴肅的神情讓人不敢對視。

  眉心一點紅印證明他狐仙的身份。狐仙大人是所有狐仙之首,可以說,是狐仙中的狐神。而八方狐仙的叫法,也只是好聽一些,他們其實,還是修行中的狐妖。

  紅發狐仙甩手飛出一條鎖鏈,鎖鏈的末端分出兩個鐐銬,銬住了黑狐與白狐。祥雲現於他的腳下,所有仙狐驅趕白狐黑狐走上祥雲。

  白狐不舍地朝我看來,黑狐立刻躍到他的身旁用身體擋住了他的目光,泗海,少司,別了,希望糾纏我們三人的孽緣就此結束……

  仙氣繚繞他們的身體,他們飛向了空中,漸漸消失在了陽光之中。倏然,茫茫細雨再次而下,冰涼地灑在我的臉上,靜謐的天空下,響起一聲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不————”

  是巫溪雪。

  我閉起雙眸,我無法去面對少司和泗海的屍身。可是,就在這時,人群傳來驚呼。

  “怎麼回事!”

  “啊!”

  驚叫此起彼伏,我立刻睜開眼睛,只見少司和泗海的屍身並未因瑾崋和凝霜的刀而斷,反而,正一點點地開始剝落,消失,化作點點煙塵飄入陽光之中!

  他們身旁的瑾崋和凝霜已經呆若木雞!

  不僅僅是他們,子律,椒萸,月傾城,一天老先生,阿寶,所有人!都驚訝地合不攏嘴,靜靜地看少司和泗海的身體化作煙塵。

  只有跟我見過狐仙的懷幽,神情比較平靜。宛如已經知道泗海和少司已經去了何處。

  雨停風起,瞬間卷起了他們留下的衣衫,飄飛在空中,緩緩落在了我的手中,少司身上的黑衣,與泗海的紅袍……

  心中浮起絲絲感激,謝謝老天爺讓他們可以這樣死去,因為泗海最在意自己在我心中是不是夠美,他是不會想在我面前血漸四處,屍首分離。

  這詭異的現象讓人群登時騷動起來,我立刻抓緊他們留下的衣衫高舉神杖!

  陽光從天空落下,傾瀉在我的身上,帶來春日的溫暖。

  惶恐的人群因我而靜,我大聲道:“大家已經看見了!孤煌少司和孤煌泗海的屍身剛才灰飛煙滅了!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人!是妖狐!”

  “妖狐!”

  “他們真是狐妖?!”

  “太,太可怕了!”

  驚語再次而起,我淡淡而笑。落眸看著手中還帶著泗海和少司身上幽香的衣衫,你們終於去了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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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4 01:00:2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一章 女皇再臨

  纖髮絲絲縷縷地掠過他不厚不薄的唇瓣,他目光柔和如暖人春光,他提起長袍的衣擺,緩緩跪落,不輕不重地說道:“女皇陛下是狐仙大人恩賜給巫月的神女……”

  四方驚語在懷幽不輕不重的話音中慢慢消失,大家都靜靜地看著此刻跪在刑臺上,看似柔弱的懷幽禦夫記。

  “女皇陛下召喚仙狐,斬殺妖狐,護衛巫月,乃是我巫月之福,百姓之福!懷幽在此懇請女皇陛下,不要再離開巫月,成為巫月真正的,女皇陛下!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他明明不重的聲音,卻字字鏗鏘有力!

  梁秋瑛第一個跪了下來,隨即,所有的大臣跟著她,跪了下來,在梁秋瑛的帶領下,高喊:“請女皇陛下留在巫月——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子律,瑾崋,凝霜和椒萸也紛紛跪落,四周的百姓再次一圈,一圈跪落,最外面,是瑾毓,鳳老爺子,楚嬌,飛雲,聞人和辰炎陽,他們也一起跪落,整個法場響起跪落的聲音。

  阿寶見狀,也立刻跪在一天老爺子身旁,巫溪雪無力地站立,看向四周,當看到月傾城時,她朝他伸出手:“傾城……你還是愛我的是不是……”

  月傾城痛心地撇開臉,提袍下跪,那一刻,巫溪雪的臉扭曲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淒然的笑聲在寂靜中響起,但是,很快,被百姓的高呼聲淹沒。

  “請女皇陛下留下————”

  “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巫溪雪在高呼聲中甩起衣袖,不停地轉圈,轉圈。直到……眩暈倒在地上,被士兵帶走……

  很多人以為巫溪雪瘋了,但是。沒有。

  我讓百姓知道的皇室秘聞,也僅僅是我想讓百姓們知道的……秘密……

  深宮冷院之中。士兵把守,枯枝尚未新綠。陰暗,潮濕,死氣沉沉。

  房間之內,窗戶緊閉,無法投入半絲春日的陽光。

  巫溪雪平靜地坐在陰暗的房間深處的床榻上,了無聲息。

  “巫心玉,你真狠……”她的聲音帶出一絲哽啞。無神地凝望深處的黑暗,“你居然殺了泗海……”

  我佇立在陰暗之中,身旁是瑾崋。

  我冷然看她:“泗海不喜歡別的女人這麼叫他,他若活著,現在你定然已死。”

  “哼……有區別嗎?”她抬起透著一分蒼白乾枯的臉,“過不了多久,你也會殺了我……”

  我冷冷看她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拂袖轉身。

  “巫心玉!你不殺我嗎?!”她在我身後反而嘶啞地大喊,“你快殺了我。讓我好去找泗海!”

  “哼。”我冷冷一笑,“泗海臨死前告訴我,叫我不要殺你。”

  “什麼……”

  我轉回身。看著她無神的臉,淡淡一笑:“因為,他說,他已經讓你生不如死。雖然,我不知道他對你到底下了什麼毒,不過,我會把你養在這裡,慢慢等你毒發的。”

  她驚然摸自己的身體,眼神開始錯亂起來傻妞種田記。她連連搖頭:“不,不!泗海不會那麼對我的!我是最愛他的人。我全聽他的,他不喜歡我靠近他。我就遠遠地站著,我可以為他不要其他所有男人,我為他殺梁秋瑛他們,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對我……為什麼……”她揪住自己的心口,心痛至深之時她痛恨地看向我,“一定是你騙我——”

  我淡淡看她一眼轉身。

  “巫心玉你別走——你把泗海還我——”她撲上我的身後,瑾崋立時從我身側而出,站於我的身後擋住巫溪雪。

  我搖搖頭:“你若說讓我把巫月還你,我覺得還比較合理。但是,你說泗海,對不起,他從來未曾屬於你,他一直,是我的。”我拂袖而去。

  身後,是巫溪雪撕心裂肺地痛哭聲。

  走出院門,門邊候著懷幽,懷幽看瑾崋一眼,隨即跟在我的身旁。

  空氣變得清新,路邊的迎春花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開放,我駐足在迎春花前,靜靜地看著,不由感歎:“懷幽,瑾崋,春天……真的來了……”

  “心玉,你若是累了,休息一下吧”懷幽輕悠帶糯的聲音總是讓人覺得舒心,疼惜地看著我,“其它的事,可讓梁相去做。”

  我搖了搖頭,抬眸之時,月傾城也遠遠而來,正走過九曲的廊橋。

  “看來,是休息不成了。”我歎出口,瑾崋往前走了一步,疑惑:“他怎麼來了?”

  “應該是為巫溪雪。”

  “他還想為她求情?!”瑾崋立刻生起氣來,“別理他,把他趕出宮!辰家那小子真不靠譜,怎麼把他放進來了!”

  月傾城遠遠看見我已經低下臉,走到我面前單膝跪地:“傾城感謝女皇陛下復仇之恩。”

  我淡淡看他:“是為巫溪雪而來?”

  他靜默了片刻,點點頭。

  我微微擰眉:“你應該知道,我不會放她。”

  他雙手微微握拳:“傾城想替他將功贖罪,只求女皇陛下饒公主一命。”

  我看他片刻:“你打算怎麼為她將功贖罪?”

  他的神情透出一絲堅定:“傾城願為女皇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柔柔的春風拂過一旁的迎春花,也帶起了月傾城的纖細髮絲,傾國傾城的月傾城在那鮮豔的迎春花邊,卻是越發豔麗一分。

  我朝他伸出手,他在春風之中微愣,緩緩抬起臉,美眸之中是深深地驚訝。我在春日之中對他淡淡微笑,他的目光呆呆落在我的臉上,不知不覺地抬起手,放入我的手中。

  我將他緩緩扶起,淡笑看他:“我從未想過要殺巫溪雪,泗海在她身上下了毒,所以,我要等她毒發,才知道到底是什麼。你留下來照顧她吧,別讓她尋短見。”我收回手,在月傾城怔怔的目光中緩緩離去。

  不是所有的敵人要斬殺殆盡,對於巫溪雪來說,或許此刻更是生不如死。泗海不知道即使他什麼都不做,失去他,對癡愛他的女人來說,已經是足夠地生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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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4 01:00:3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二章 罰錢罰錢

  朝堂上,百官正激動地交談著,也有人惶惶不安,所在一旁遠遠地看梁相等人,他們已經回去換回了官服。

  “女皇陛下到——”隨著懷幽一聲高喊,百官立刻站在兩邊,或是激動地看向我,或是惴惴不安地低下頭。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政治的規矩,這裡的每個人,都會比我更清楚。

  在朝堂前端,子律凝霜已經站在右側,而飛雲聞人和辰炎陽,鳳鳴,瑾毓,楚嬌,鳳老爺子站在左側。他們紛紛看向我,目光之中,是難掩的勝利的喜悅之情。

  我從百官之間走過,瑾崋停在了凝霜的身邊,懷幽輕扶我走上皇位。

  我轉回身,百官立刻下拜:“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來吧,今天有很多事要處理。”

  大家紛紛起身,唯獨一旁楚兮芸臉色蒼白地不敢起身,身體在朝堂上微微輕顫。楚然見狀再次下跪:“請女皇陛下饒命!”他急急趴伏在地。

  梁秋瑛和其他官員靜靜看我,他們在等我的決定,對楚兮芸的決定。

  我看了一會兒,淡淡道:“起來吧。”

  楚然依舊趴伏在地。

  我看向已經嚇得魂不守舍的楚兮芸:“楚將軍,把兵符交給楚然,你們回楚家吧。”

  楚兮芸一愣,散亂的視線終於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謝女皇陛下不殺之恩!我楚家必然盡忠女皇陛下,守衛巫月南疆!”楚然大聲地,趕緊謝恩,然後大大松了口氣起身,攙扶楚兮芸。“娘,快謝恩!”

  楚兮芸依然呆呆看我:“女,女皇陛下不殺微臣?”

  “哎——”尚未開口,我已是一聲長歎,歎地梁相搖頭而笑,臉上輕鬆的笑容宛如之前差點在刑臺上被砍頭,生死攸關的景象從未發生過。

  我開始說道:“孤煌兄弟是妖狐轉世。所以異常俊美。多少任女皇被孤煌少司美貌所迷?你未曾被迷,已證明你心裡是有巫月的。現在我怎能因你一時被色所迷而降罪?你回去好好反省吧。”

  “謝,謝女皇陛下!謝女皇陛下!”她連連磕頭。

  “不過……”

  她全身一僵。不敢看我。

  “我要你給你的楚家軍多發一年的軍餉,以表彰他們隨你征戰,共除妖狐。”

  “一!一年!”她驚呼起來,看來她心疼錢。這反而讓我放心。她急急抬臉看我,“可那需要上百萬……”

  “恩——?!”我沉吟一聲。她立時不敢言語,小心翼翼地,為難心疼地偷偷看看我。

  我沉沉開口:“你協助巫溪雪藏匿妖男,密謀行刺本女皇。怎麼,是想讓本女皇降罪嗎?”

  楚兮芸登時全身微微一顫,臉色再次煞白。

  “你因知這是誅九族的罪。本女皇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留下你全家的人頭……”

  她立刻趴伏在地:“臣知錯了!”

  “二。犒賞楚家軍,你就當拿錢從本女皇這裡買了全家的命回去。而且……你們九族不止這百萬兩吧。”

  “是,是是是……”

  “女皇陛下英明!”楚然又趕緊下跪謝恩,他比楚兮芸識時務許多,“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微臣這就領兵回南楚,好好犒賞擠過幸福之門。”

  我微微而笑:“還是楚然聰明,不枉我扶你做楚城之主。你扶你娘下去吧,速速離京,別再讓你們的兵驚擾京都百姓了。”

  “是!”楚然立刻扶起楚兮芸,速速離去。

  四大家族在各自封地一直富饒,這百萬兩雖然不是個小數目,但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問題。

  我再看向辰炎陽:“辰炎陽。”

  “臣在!”辰炎陽激動地站出,陽光燦爛地笑看我。

  我說道:“你也領兵回騮馬城,犒賞三軍。”

  辰炎陽聽後一驚,立刻甩臉:“我不走!”

  我疑惑看他:“怎麼?捨不得銀子?雖然你們辰家男人征戰有功,但你母親之前效忠孤煌少司,所以依舊要罰……”

  “誰稀罕錢了。”他竟是在朝堂上直接打斷了我的話,側開的臉變得血紅,“我可以讓爹他們帶兵回去,但請你讓我留下,我崇拜你,不想離開這裡。”他臉紅地說完,立時“撲通!”跪在了我的面前,“求女皇陛下讓炎陽留在京內!”

  我愣在了鳳椅上,因為我完全沒想到辰炎陽不願離京的理由,原來是這個。

  他跪在地上堅定堅決地看我。

  一旁瑾崋的臉色越來越看,蘇凝霜勾著嘴角壞壞斜睨他,還伸手捏上他的臉,瑾崋煩躁地一把拍開蘇凝霜的手,在那些“老奸巨猾”的老臣們的曖昧目光之中上前一步:“女皇陛下,辰炎陽雖有戰功,但京內尚無虛位,他留在這裡無用武之地,好好一個將才實在浪費,還是讓他回騮馬城好好守護北域才是!”

  立刻,辰炎陽狠狠橫白瑾崋。

  “噗嗤!”凝霜在旁一笑,壞壞地斜睨瑾崋,“瑾崋,你這麼急著趕人家走,是因為人家長得比你俊吧~~~”

  “蘇凝霜!閉上你的臭嘴!”瑾崋咬牙低語,反讓蘇凝霜笑得越發愉悅。

  梁秋瑛忽的看一眼梁子律,梁子律微微擰眉,上前一步:“女皇陛下,辰炎陽能文能武,確實是一個人才。現在巫月百廢待興,正需炎陽這樣的將才。之前城內禁軍一直由妖男和慕容家族統領,臣建議讓辰炎陽與慕容飛雲來統領禁軍!”

  慕容飛雲微微一驚,抬起眼瞼看向梁子律的方向。

  梁子律現在代表了梁秋瑛,既然梁相願用飛雲,我何樂而不為。

  我微笑點頭:“子律,難得你說那麼多話。”

  梁子律微微一怔,肅殺的臉上浮起一抹薄紅,頷首而語:“女皇陛下,請莫取笑臣。”

  我微笑點頭:“好,就照你的意思,封,辰炎陽為禁軍左都統,慕容飛雲為右都統,統領京都八千禁軍,護衛巫月京都,和女皇皇宮!”

  “臣!遵旨!”

  辰炎陽和慕容飛雲一起下拜,辰炎陽起身時嘚瑟地給瑾崋拋了個媚眼,瑾崋氣悶地甩臉,兩人都像是鬧彆扭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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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4 01:00:4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三章 交錢不殺

  “辰炎陽,你可以讓你父親帶兵回北域了,記得發錢我才不要和她賣腐!。”我說。今日最重要的,是退兵,讓百姓安心。

  “領命!”辰炎陽開心地一抱拳,得意洋洋而去。

  禁軍左都統負責守衛京都,禁足於皇宮之外。而右都統負責守衛皇宮,相對于辰炎陽,我自然更相信飛雲,所以禁衛將由飛雲來統領。

  我再看向西風老爺子和楚嬌,鳳鳴:“西鳳家族征戰有功,發還領地,鳳老將軍,楚老將軍,你們可以回家了。”

  鳳老爺子,楚嬌和鳳鳴激動地抱在一起,隨即下跪謝恩:“謝女皇陛下!”

  鳳鳴忽地問:“女皇陛下,要發錢嗎?”

  我一愣,朝臣們輕輕笑起。

  我微笑搖頭:“你們西鳳家族一直在邊陲,哪來的錢發軍餉?軍餉會從國庫支出。”

  “謝女皇陛下!”

  鳳老爺子,楚嬌和鳳鳴開開心心地起身,闊步走出了朝堂,當他們跨出高高的門檻站在陽光之下時,他們燦爛而笑,長長舒了一口氣,然後邁著輕快的腳步,一路跑下。

  我看向眾人:“巫月內亂剛剛結束,不適宜大肆擺宴,本女皇今日就不留各位吃飯了,你們回去吧。”

  但是,誰也沒有走。

  梁秋瑛微笑不語。但是,她身後的那些大人已經心急起來,時不時看向對面那些滿臉惶恐,身體輕顫。宛如恨不得能變成透明不讓我看見的大人們。

  他們的主人死了,而他們將面對的是曾經被他們陷害的忠良們,他們此刻自然不安。自然害怕,他們的顫抖是因為知道自己項上人頭難保。他們的恐懼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犯的,將是說也說不完的罪行!

  我揚唇冷冷一笑:“哼!”

  登時,他們齊刷刷跪下:“請女皇陛下饒命————”

  他們惶恐的,臉色蒼白地,甚至已經有人汗流浹背地趴伏在明亮的地板之上,顫顫地不敢把頭抬起半分!

  我沉沉道:“交出藏銀和官印,免死。但若是出逃!必當法辦!”我的話音落地之時,也讓他們全身收緊。不敢發出一聲呼吸。

  孤煌少司身邊主要是蕭家和慕容家,這兩個家族已被我抄家,面前這些不過是趨炎附勢之徒,雖然可惡,但罪不至死。

  他們全體一怔。

  我看向梁秋瑛,因為她是忠臣之首:“梁相,巫月雖然內亂平息,但依然隱憂不少,且千瘡百孔,百廢待興。不可大肆殺戮,人心惶惶。你看怎樣?”

  梁秋瑛看了看身後,身後的官員們微微點頭。表示同意不殺。她才轉身微笑道:“女皇陛下仁慈,這些官員雖犯罪則,但也罪不至死,他們的孩子也是無辜的。狐仙大人教導我們巫月子民寬容與善良,女皇陛下乃是臣等之典範,也是巫月子民之典範!”

  “馬屁就別拍了,他們就交給你吧。”我想,這個結果,會讓她和忠臣們更加滿意

  “是!”

  趴伏在地上的官員頹然地倒落在身邊人上。但是,他們卻是反而松了一口氣。如同惴惴不安的罪犯終於聽到了自己的宣判,不用在提心吊膽。

  我起身俯視眾人:“休整三日。三日後百官上朝!”

  “臣等遵旨——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臣們的高喊聲在這朝堂上不斷迴響,久久不去。

  面前的這座朝堂,真的很久沒有百官上朝了。因為,他們都去了攝政王府,都去見孤煌少司。

  站在高高的城樓上,我手拄神杖看那百萬大軍如退潮般漸漸遠去,巫月都城之外終於看到了原先被那些黑壓壓的軍隊覆蓋的點點春色,空氣之中也再沒了火把燃燒的氣味,還了春風清新的味道。

  但是,巫月城內依然沒有平靜。這三日,將是那些貪官最難熬的三日。

  飛雲,聞人,辰炎陽,子律,瑾崋和凝霜此刻都站在我的身邊,我俯看城內已經開始歡慶的百姓,沉沉而語:“帶兵守住東南西北四門,有出逃者,秘密捉回法辦!”

  “是!”五人在我的沉語中齊齊領命。

  百姓好不容易獲得安寧,可不能在他們面前日日斬人,人頭亂滾,即使是貪官罪有應得,也會讓他們漸漸感到害怕,沒有多少人,是喜歡看殺人的。是該讓他們安安心心好好過幾天太平日子了。

  “等椒萸把錢發完,讓他和椒老爺子他們收拾收拾回老宅吧。”我吩咐子律,他點點頭,沒有說話,他依然不說半句廢話,但卻能把你交代的任務,完成。

  親眼目送百萬大軍離去,我才安心回宮。

  瑾崋帶人守住東門,飛雲和聞人帶人守住西門,子律守住南門,炎陽對京都還不熟悉,所以我讓凝霜協助他守住北門。

  孤煌少司的黨羽除非是跳入心玉湖,否則別想逃出京城!

  終於,我獲得了短暫的安靜。

  我獨自坐在禦書房中,手中是泗海的紅衣,身旁,是少司的黑衣,我一直看著,看著……

  懷幽靜靜候在門外,他又換回了他的宮服,臉上帶著安心的微笑,他自己也沒發覺,他會時不時地,撫摸自己的宮服,對它而言,宮服,已經成了“家”。他只有穿在他的宮服裡,他才會覺得像是回了家。

  窗外雄鹿正在啃園中的樹葉,怡然自得,悠閒自在,似是還沒有回去的意思,雖然我跟它說,想回去就回去,但是,它沒有走。

  我一邊輕撫泗海的紅衣,一邊看著窗外明麗的春光,巫月整個天空仿佛都亮了,之前還縈繞不去的陰雲像是積雪一樣化開,消融,不知不覺地消失在了天空之中,當大家發現春雨停止之時,已是晴空萬里。

  “泗海,你看,春天來了。狐仙山的春天是最美的,你會喜歡的……”我不知不覺地輕喃,會心而笑,明明我的心已經痛地沒了感覺,為什麼我卻在微笑。

  泗海……謝謝你成全我的巫月天下,我的夫王,永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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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不平靜的三天

  “女皇陛下,一天老先生求見。”門外傳來懷幽輕輕的聲音。

  我閉眸深深呼吸,平復自己的心情。

  既然殺了,就不能再這樣藕斷絲連,為他哀傷,為他落淚,讓自己陷入對他的無限思念之中。因為外面,還有更多的人,正在等待一個清明的女皇。

  泗海,從現在開始,我會把你放在心底,你會永遠活在那裡,來日我們再相見。

  緩緩拿起泗海的紅衣放於案桌,鋪平,一點一點輕輕折起。

  隨即,再拿起少司的,也輕輕折起,放於泗海的紅衣之上,他們一直是在一起的,所以,我也要讓他們的衣服也在一起。

  從書櫃中取出一隻精美的紅漆木盒,將兩件衣服放入盒中。無論是泗海還是少司,他們都像一本永遠都讀不完的神秘的書,現在他們回到聖域,又將開始他們新的旅程,好想知道當年他們為何下了山。

  但是,現在他們的命運與我們人間已經遠遠相離,任何小小的交織都是在觸及雷池,引發無法想像的劫難。

  鎖上緊鎖,從此把對他們兩個的感情鎖入密室之中,或許他們下山的任務和妲己一樣,就是禍亂巫月,現在,他們的任務完成了,而且……完成地很好,讓巫月看到自己在失去信仰後是那麼脆弱地不堪一擊,被美色與金錢輕易玩弄在鼓掌之間。

  重新坐回鳳椅,我看向懷幽:“讓一天老先生進來吧。”

  懷幽頷首一禮,吩咐一旁的男侍,片刻後,小宮女領一天老先生進入。

  一天老先生面露恭敬。對我先是大大一禮:“拜見巫女大人——”他雙腿要跪,我匆匆走下扶住他:“老先生不必大禮。”

  一天老先生面露慚愧,用袍袖遮住自己的臉:“老朽真是汗顏。不識巫女大人,還要加害巫女大人。老朽真是該死啊!請女皇陛下賜老朽死罪,老朽實在無顏苟活!”他袍袖遮臉連連搖頭。

  我輕扶他的手臂:“兩凰相爭,成王敗寇,老先生相助巫溪雪,只是盡忠,又何錯之有?巫月已經死夠多人了,之後我只希望百姓安康,巫月安定。”

  一天老先生越發慚愧地低下臉。緩緩放落袍袖深深歎息:“哎!其實老朽在察覺公主私藏妖男兄弟後,老朽便知公主下一個要殺的,是老朽。原本那天老朽已經準備逃跑,未想巫女大人來了,老朽,老朽那時才知道女凰星原來是女皇陛下!”一天老先生連連搖頭,“天意果然難測,老朽算出女凰星是離京的皇族,老朽卻一直誤以為是巫溪雪公主,從未想到是從小離開京都。被送上狐仙山的雲岫公主,哎……”

  一天老先生連連歎息,雙目之中是對天意的敬畏。他再次對我深深一禮:“老朽謝女皇陛下不殺之恩。老朽未能參悟天機也是老朽學藝未經,自以為是,而女皇陛下卻一再寬容老朽之錯,老朽實在無顏留在巫月,請女皇陛下准許老朽離開巫月,雲遊各國。”

  “老先生是要雲遊其他國家嗎?”我心中略有所動。

  “正是。”

  我微微而笑:“好,那本女皇可能給老先生一個任務?”

  一天老先生立時激動看我:“老朽!定不辱命!”

  我微笑點頭:“好,這個任務很簡單,在老先生雲遊之時。請讓外面的人瞭解我們巫月,歡迎他們來我們巫月遊覽賞玩。讓巫月不再神秘。”

  一天老先生目露驚訝:“女皇您這是……”

  “現在大家通信不便,對鄰國瞭解並不夠多。希望在瞭解之後,能促進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和平。所以,老先生,這個任務並不簡單,反而很是艱巨。你熟知巫月,對巫月很是瞭解,您是最合適的人選,希望您能成為巫月的使者,傳遞巫月的文化,還有文明。”

  一天老先生在我的話語中越來越激動,身體也甚至輕顫起來,他退後一步,神情莊重而肅穆地忽然對我行巫月大禮,他跪落於地,朝我深深一拜:“老朽謹遵女皇陛下之命,必讓巫月的文化流傳天下!”

  巫月需要一個聲音,去告訴外面自大的男人,巫月是怎樣的一個國家,如果他們要打過來,我們也不怕,但是,會讓他們後悔。

  巫月真是太久沒有外交了。一是彼此距離太遠,來往不便,二是各國之間都有天險,不方便商貿往來。

  希望一天老先生的這次周遊,能建立起巫月與其它各強國的橋樑。

  說是休整三天,其實,這將會是最不平靜的三天,三天之後,朝局將會大變!

  一朝天子一朝臣,誰也不知道三天后站在朝堂上的臣子,又會是哪些。

  這三天,犯了罪的貪官們將被法辦,而原來被陷害的忠臣們會列出名單上報,重新委以重任。

  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所以,這三天,必有人來!

  許久沒有在自己的浴殿裡沐浴,氤氳濕熱的空氣中,是淡淡的蘭花幽香。蘭琴,桃香,柔兒,碧詩和慧心開心地候在一旁,我看看她們,唯獨缺了小雲。

  “小雲呢?”我問。

  她們的臉上同時露出蒼白的神色,彼此看了看,桃香小聲開口:“小雲在攝政王陣法時,就自縊了。”

  我一驚:“我怎不知?”

  桃香怯怯回答:“是白侍官大人交代的,他也是不想讓女皇陛下您煩心,畢竟……小雲的事晦氣……”

  我在溫熱的空氣中再次一聲長歎,似乎,今天是我歎息最多的一天,小雲應是畏罪自殺,白殤秋處理地很好。

  我疲倦而慵懶地趴在浴池邊,讓溫熱的水充分撫摸我的身體,讓每一寸肌膚都獲得輕鬆。現在,瑾崋他們應該已經就位,還是會有人心存僥倖,或是捨不得那萬貫家財,想盡辦法出逃的,我給了他們自首保命的機會,若是他們不要,那真是自作踐,不可活了。

  師兄,希望你幫我一起看著,可別讓人逃出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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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舉賢不避親

  這一晚,整個京都到處狗吠,整個京城的狗不知怎的,沿街溜達,像是巡邏般,從狗洞,運出城的垃圾車,甚至是更讓人想不到的地方揪出了一個,又一個想要出逃的貪官污吏一念蒼穹滅!

  沒有人明白這些狗是怎麼了,他們從未受過訓練,但是,他們像是自發地,捉住一個又一個想要出逃的罪犯。

  最後,人們把這一切視作是狐仙大人的命令,狗拿貪官的故事在巫月久久流傳……

  一夜之間,皇宮披上了綠衣,白鳥回歸,新燕做巢,整個皇宮頃刻間熱鬧起來。宮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他們拿起竹竿,要驅趕正要築巢的鳥兒們。

  在這皇權制的國家,一切生靈,即使植物也要聽女皇的。哪一任女皇嫌鳥兒吵了,便要將其趕走。哪一任女皇嫌知了吵了,便要捕殺。

  我倚在蓮花池邊,懷幽靜靜站在我的身旁送上魚食,池水在春光下波光淩淩,蓮花依舊,池水依舊,魚兒依舊,獨缺了霜霜美男。

  還記得那次他們打到了蓮花池裡,但當阿寶前來時,他們二人立刻又配合我地做起那池中美人魚,蘇凝霜看似冷豔,但其實是一個愛玩的男人,難怪他覺得瑾崋無趣了。

  “懷幽,讓宮人不要驅趕新鳥築巢,隨它們去吧。”

  “是。”懷幽微笑點頭,走出亭外做了一些吩咐再次站回,依然安靜地讓你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春風徐徐揚起我臉邊的髮絲,也掠起層層微波,粼粼波光之下,是自由嬉戲的錦鯉。

  “宮裡人太多了,這是一筆很大的開銷……”我淡淡說著。

  懷幽微微而笑:“但是宮人們是以皇宮為家,他們已經習慣服侍女皇陛下。若是讓他們離開,他們無處可去,也是會餓死吧。”

  懷幽說的。我也能理解。有工作的人,心思和期望全都寄託在自己的工作上。巫月的宮人雖然自由。但他們很多人只會做單一的一件事,若是離宮,他們也會就此失業。

  “但有特殊才能的宮人也不少吧。比如……制衣局的繡女們,這麼多人只為我一人做衣服,太可惜了。”

  “可是宮裡的人也不少,他們還要為宮人們做官服的。”懷幽就是以皇宮為家,他是代表了那些以皇宮為歸宿的宮人們。

  我點點頭:“我知道了,懷幽。你讓白殤秋來一趟。”

  “是。”懷幽頷首離去。

  每個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有些人本本分分,一生以工作為自己的生命。而有些人懶懶散散,在宮裡只為混混日子,還有些人,有強烈的報復心,皇宮反是限制了他們的才能,讓他們一生憋悶。

  現在,該把宮裡的人歸歸類了。

  在等白殤秋時,梁秋瑛忽然來了。她的出現算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明天就要重新上朝,對京都貪官的查辦這幾天也應該有了一定的進展,所以。她來找我了。

  桃香將梁秋瑛帶入,我坐在廊椅上淡笑看她:“梁相總算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梁秋瑛笑了起來:“看來什麼都逃不出女皇陛下的神機妙算。

  “梁相請坐。”

  梁秋瑛微露敬意:“微臣不敢,女皇陛下請莫再對臣說敬語了,臣承受不起。”

  我笑了:“巫月體制有些問題,很多事情需要改變。不如就讓我們從尊重開始。”

  梁秋瑛吃驚地看我,目光之中又多了幾分崇敬,目露激動:“女皇陛下真是巫月之福啊。”

  “客套話就別說了,梁相此番前來。是否已有人才推薦?”巫月這一肅清,清了大半朝堂。即使將原先被誣陷的忠良尋回,官職依然空缺嚴重。但是。原來也有很多職位是孤煌少司為了賣官攬財而設的虛職,所以,巫月官職的整理將是一件龐大而細緻的工作。

  梁秋瑛含笑道:“女皇陛下,今日微臣並非來舉薦,而是……來辭官。”

  我一驚:“辭官?!”我抿唇,“梁相,我還不瞭解你?這個時候你怎會辭官?你直說吧,是不是你已有人選,大膽說出,我來任命,不會讓他人口舌。”

  “微臣……真是累了,現在巫月正是用人之際,該讓更多有報復的青年男女來為女皇陛下效力,擔起重任……”她說罷頷首低目,唇角微微帶笑。

  我一直看她:“你……莫不是想讓此人直接接替你宰相之位?”

  笑容從梁秋瑛的嘴角揚起:“女皇陛下英明,但是此人……與秋瑛有血緣關係,所以微臣……不好說。只能先辭官,然後只能請足智多謀的女皇陛下扶他坐上宰相之位。”

  我一怔,說到此刻,已是非常明瞭。我心中暗暗吃驚,梁秋瑛說的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梁子律!

  撇開梁秋瑛與梁子律的母子關係,子律確實是丞相之才,行事極為幹練,而且精明睿智,沉著冷靜。

  但是,在我死的時候,他還是沒有沉住氣……那是他唯一一次失去他獨狼的冷靜。

  抬眸間,懷幽帶白殤秋已經遠遠而來,但見我與梁相相談,他們站在了遠處,不再靠前。

  我看他們一眼笑看梁相:“我知道了,我會如梁相所願,所以,還請梁相留在朝中……”

  “可是,秋瑛要避嫌……”梁秋瑛目露憂慮,她舉薦自己的兒子為相,自然怕人議論,所以她來求助於我。

  “梁相不必擔心,我想把孤煌兄弟財產的整理交給你,他們家產龐大,計算複雜,需要有人單獨核算,交給你,我放心。而且子律一直經商,善於清算,所以若是遇到問題,你也可請教於他。”

  “哈哈哈——”梁秋瑛笑了起來,“是啊,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也要求問兒子了。”

  “我推薦給你的蕭玉明與連未央好用嗎?”把玉明和未央推薦給她,也是為讓他們跟梁秋瑛多多學習。

  聰明的梁秋瑛又怎會不知我的用意。

  梁秋瑛笑道:“女皇陛下放心,未央生性老實,適合於文職。玉明更加嚴厲,不畏任何人,且公正嚴明,所以適合在吏部與刑部,這次貪官的查辦,他們可是幫了不少忙。”

  我滿意點頭,那兩小子沒丟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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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4 01:01:2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六章 凰傾天下

  “那白殤秋呢?”梁秋瑛似是沒想到我忽然提到宮內的人而微微一愣,我繼續問她,“你覺得白殤秋會願意繼續任職宮內嗎?”

  梁秋瑛背對亭外,所以沒有看見外面的懷幽與白殤秋。白殤秋原先是梁相的人,所以,她會比較清楚白殤秋的想法。

  梁秋瑛想了片刻,徐徐道來:“殤秋性格溫厚,但還是有自己想法的,女皇陛下可直接問問殤秋的意思。他父親倒是希望他能離開宮廷這是非之地。他們白家也是幾代效命宮內,因知道秘密太多,也一直是度日如年,惶惶不安。為求自保,臣服孤煌少司,倒是白殤秋願做我眼線,冒死相助,所以,這孩子還是有些膽識,他理應有自己的抱負所在。”

  花香漸漸洋溢在空氣之中,卻化不開梁秋瑛眉間的憂愁,她似乎還有憂心之事。

  我不由打趣道:“梁相這是怎麼了?如此春意美景也無法讓你舒心?”

  梁秋瑛尷尬地笑了笑,再次擰眉:“秋瑛有一事還在憂慮。”

  “什麼?”

  “孤煌少司的傾慕者遍及全國,女皇殺妖男是為巫月,但是,那些女人不明就裡,只知痛惜,為孤煌少司的死而悲痛,終日不思勞作,對女皇心懷怨恨,長此下去,不利巫月穩定。”

  我聽完哭笑不得,但也確實在意料之內,我不由輕笑搖頭:“這些親媽粉啊,孤煌少司是她們的精神糧食。幸好,很多女人是花心的,看來,我們要另外打造一支美男天團,來彌補她們心中的空缺了。”

  “什。什麼天團?”梁秋瑛莫名看我,我揚唇一笑:“之後你自會知曉。”

  梁秋瑛稍許安心:“既然女皇陛下已有綢繆,那秋瑛就安心了。秋瑛先行告辭,子律之事。只能勞煩女皇陛下了。”

  “恩。你去吧。”

  梁秋瑛轉身,看見了懷幽和白殤秋,她再次而笑,轉身側對我一禮:“女皇陛下,其實宮內多些俊美男子,是能消除女皇陛下一天疲勞與煩憂的。”

  我微微一愣,梁秋瑛含笑走出涼亭,走到白殤秋面前時。滿意笑看他許久,看得白殤秋臉發紅才放過他,笑咯咯離開。

  懷幽帶白殤秋入內,白殤秋對我一禮:“內侍官白殤秋拜見女皇陛下。”

  我點點頭:“殤秋,剛才我還與梁相說起你。”

  白殤秋微微一怔,始終頷首低臉,謹守宮內規矩。

  我看向他:“以後與我說話,要看著我,讓我看到你的眼睛。”

  他身子開始緊繃起來,懷幽笑看他:“別怕。女皇陛下不會吃了你。你會慢慢適應的。”

  白殤秋聽了懷幽的話才緩緩抬起頭來,似是做了極大的掙扎,才看向我的臉。但是在看一眼後,又匆匆垂落眼瞼,不敢與我對視。

  我看著他:“大侍官之職一直空缺,我心有意於你,但知你父親一直希望你離開宮廷,所以,我尊重你的選擇。”

  我的話說得平常,卻讓白殤秋大吃一驚!他怔怔而立,久久沒有回神。

  懷幽看他吃驚地發了呆青梅小嬌妻。微笑輕語:“殤秋,女皇陛下讓你選呢。”

  白殤秋倏然回神。立時掀袍下跪:“臣謝恩!”

  我笑看他:“你謝什麼?是謝恩這大侍官之職,還是謝恩准你離宮?”

  “白殤秋懊惱地拍了拍腦門:”臣該死!臣太激動了。臣謝女皇陛下賞識。願為大侍官一職!謝女皇陛下,謝女皇陛下!”他激動地連連叩首,果如梁秋瑛所言,白殤秋也有自己的抱負。

  懷幽扶白殤秋起身,我看向他:“現在,我要交給你第一個任務,看看宮內吃空餉多少人,在後/宮作威作福又是多少人,把這些皇宮的蛀蟲與流氓,全都趕出宮廷,若有傷人者,交由內廷司依法論處!”

  “是!”白殤秋如同大出一口惡氣般笑容滿面,眸光閃閃!

  治國先治家,家裡都清理不乾淨,談什麼治國?!這一次,我巫心玉要放開手腳,好好大幹一場!

  “心玉。”在白殤秋走後,懷幽喚我,他喚我心玉,必是私事,我看向他,他目露憂慮,“阿寶還未處理……”

  我擰起雙眉:“阿寶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吧。”

  懷幽微微頷首:“懷幽知道了。”

  阿寶也很棘手,但巫月尚未平定,無暇顧及他,只有先把他放在一邊了。

  晚上,我讓懷幽叫來了椒萸。

  椒萸一身淡橘黃的錦緞長衫,面子上繡著荷花綻放的羞怯之姿,稱地他越發柔媚妖嬈,也讓他更加雌雄莫辯。

  他懷抱古琴,面露一絲喜悅和激動地跪坐我的面前,墨發寬鬆地梳成一束垂在身後,,一縷髮絲微垂臉邊,在燈光之中,劃過絲絲流光,讓女人心動地無法呼吸。

  我滿意地看他,我知道,我這樣一直打量他,會讓他不好意思,但我想確保眼前這個翩翩美男能治癒那些失去孤煌少司的女人們的心。

  我走到椒萸身前,椒萸越發緊張,懷幽在一旁微笑地看著,寵溺的目光像是可以縱容我在他面前調,戲別的小美男。

  我蹲下,裙擺撲簌墜地,椒萸一驚,臉立時通紅。

  我揚起唇角:“椒萸,你說……你算不算欠我條命?”

  椒萸一怔,立刻點頭:“算!當然算!女皇陛下替我椒家鳴冤,又發還我椒家老宅,還殺了我們椒家的仇人……”

  我的心不由劃過一抹隱隱的痛,眸光再也無法繼續保持壞笑。

  “咳。”懷幽似是察覺輕咳一聲,替我說了起來,“椒萸,現在女皇陛下想讓你為她犧牲一點點色相,你可願意?”

  椒萸立時臉紅到了脖子,結巴起來:“願願願意!無論女皇陛下讓椒萸做什麼!椒萸都願意!椒萸已經無以為報了!”

  “哈哈。”我抬手捏了捏椒萸紅地發燙的臉,“放心,你不會吃虧的。”

  “心玉!”忽的,懷幽低聲喝止,秀眉無奈緊擰,“不要欺負椒萸。”

  我笑了:“知道了知道了,椒萸,一直沒聽你彈曲,今晚你總能為我好好彈上一曲了吧。”

  椒萸激動點頭:“椒萸這就獻曲!”

  立刻,擺上琴案,焚起熏香,在清新的幽香之中,椒萸的琴聲,也在這宮殿之內,緩緩流淌……

  柔美如同春風的琴聲帶著我的思緒回到狐仙山,回到過去,回到記憶的殿堂,在那裡,泗海靜靜微笑,雪發在流光般的風中,輕輕飛揚……

  “女皇陛下!上朝————”

  白殤秋的高喊響徹雲天,百官跪於兩旁,朝堂靜謐而肅穆。

  玄色鳳袍長長拖地,我在懷幽的攙扶中一步,一步走向金鳳皇椅,轉身,端坐,長長的衣擺鋪於臺階之上,玄色的衣擺上是金色鳳凰尾翼花紋,如一只金鳳伏於我的裙下。

  “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百官起身,朝堂上已是煥然一新,左文右武。再也看不到孤皇少司身邊任何黨羽。心情舒暢。

  梁秋瑛看向我,她想讓子律接替她為宰相,雖然子律護國有功,但尚且不能為宰相,他需要更多,更讓人信服的政績。且子律是不是想做這個宰相,也未知。但是,我交代他做的事情,他定不會推辭。

  四名侍衛手捧巫月鳳凰劍在百官疑惑好奇的目光中走入朝堂。

  我朗聲喚道:“梁子律。”

  梁子律在我的話音中一驚,立刻出列:“臣在!”

  我沉沉而語:“封!梁子律為東月欽使,賜青凰劍,自東而下,嚴查巫月東部貪腐及孤煌少司餘黨!”

  百官面露驚訝的同時,又頻頻點頭,激動唏噓。

  梁子律接過青凰寶劍,面容肅然:“臣!領旨!”

  我接著喊道:“蘇凝霜,瑾崋,蕭玉明上前接旨!”

  “臣在!”凝霜,瑾崋,玉明立刻出列上前。

  “封蘇凝霜為西路欽使,賜銀凰劍,嚴查巫月西部貪腐及孤煌少司餘黨;

  封瑾崋為南路欽使,賜赤凰劍,嚴查巫月南部貪腐及孤煌少司餘黨;

  封蕭玉明為北路欽使,賜玄凰劍,嚴查巫月北部貪腐及孤煌少司餘黨。各持凰劍欽使執掌生殺大權,先斬後奏!”

  “臣等!接旨——”

  隨著子律,凝霜,瑾崋和玉明的朗朗之聲,巫月的清腐行動,也就此,開始!

  【巫月259年春,巫心玉女皇平內亂,斬妖男,清君側,用新人!派四使嚴查貪腐,登時巫月上下一片清氣,進入昌平盛世!然,夫王之位依然玄虛,夫王之爭,必會再掀風浪。】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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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夫王之爭

第一章 清理內廷

  清新明麗的春日籠罩在這片櫻花林上,給每一片櫻花的花瓣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色,風過之時,花瓣漫天飛舞在碧藍天空下,與彩蝶一起追逐嬉戲。

  幽幽的春風帶來縷縷的花香,和我面前的茶香恰到好處地融合在一起。華美的帳篷支在這紛飛的花瓣飄雪之中,足不出戶也有野營的樂趣。

  案幾上是我愛吃的瓜果糕點,一旁是高高的奏摺和玉璽。

  我懶洋洋躺在案幾後面,做女皇,好無聊……

  每天上朝,然後是批不完的奏摺,從早……到晚……每一天都在重複,重複,重複。

  所以我才不想做這女皇。你的歲月年華,全都獻給了一堆奏摺,無法去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

  “女皇陛下。”懷幽輕輕入帳,跪坐我的身旁,“白侍官把人帶來了。”宮人們一直奇怪為何大侍官不是懷幽,而是白殤秋。

  有些人,明白其中的奧妙,不過,他們會想地更多,比如……認為懷幽是我的男人。

  我自也有我的私心的,懷幽……我不捨得。

  我懶懶起身,看到懷幽的頭上花瓣片片,我笑了,伸手朝他探去,他身體微微一怔,臉默默垂下。我一片,一片拾去他頭上花瓣,揚唇而笑,趁機打趣:“小幽幽為何現在與我不親近了?莫不是擔心別人誤會你與我關係匪淺?這又有何關係,你本是我男人。”

  懷幽身體立時一緊,長髮下的面容繃緊之時,卻已經紅得似血:“女皇陛下。請不要打趣懷幽,白殤秋他們將至,女皇陛下莫讓臣子們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我好色?”我伸手去捏懷幽的臉。懷幽忽然後退,側開悶悶的臉:“女皇陛下!”

  我單手托腮:“小幽幽生氣了?誤會我好色又有什麼關係?我去年自下山就一直色名遠播……”

  “心玉!”忽的。懷幽竟是發急地喚我一聲,我微微一怔,看著他認真之中,帶一絲怒意的臉,他為什麼突然生氣了?難道因為我不正經?

  帳外白殤秋一行人匆匆前來,懷幽眼神閃爍了一下,抿唇頷首退到帳篷的一邊,與我保持君臣的距離。他雖然還是我的御前,但是……自從回來後,他離我的距離……越來越遠……

  每天晚上,他會為我鋪完床,看我上床入睡後才熄燈離開。每天早上,他會在我醒前入內,輕輕喚醒我,然後吩咐桃香她們服侍我更衣,他依然在我的身邊,可是……不知為何。我感覺我們之間的距離,卻比之前,還要遠……

  踩在花瓣上的腳步聲漸漸而來。我收回看他的目光,或許,我該尊重他。他愛我,但是,他知道,我現在什麼都不能給他,我又怎能總是去逗趣他呢?他的自覺遠離多多少少讓我感到一絲落寞,但是,也確實讓我的心輕鬆不少玄皇帝尊。

  白殤秋今天帶來的是各司局的主事和司長。宮內足足清理了一月之余才算清理乾淨。所以,更別說外出出差的子律他們。我不擔心子律和玉明。倒是有點擔心瑾崋和凝霜。

  之前他們在我後,宮的事。會多多少少影響他們。雖然在巫月夫王有攝政之權,其他丈夫也可擔任官職,無人敢取笑女皇的男人。但是,沒名沒分的,就未必了。會被人視作是男,寵。有點像男人世界沒有名分,身份低賤的通房丫頭。

  雖然朝臣知道,當初一切是演戲。但是,後庭緋,聞一直是百姓茶餘飯後津津樂道之事,所以,瑾崋和凝霜,還有懷幽,其實已經與我撇不清干係,洗不淨清白了。

  瑾崋和凝霜,又該怎麼辦?

  “女皇陛下?”忽的,懷幽輕輕喚我,我回過神,赫然發現不知不覺間,白殤秋和各司局的主事已跪在案前,似是候了很久。

  我抱歉看他們:“對不起,我走神了。”

  未曾見過我的各司局的主事立時面露驚慌,匆匆趴伏:“奴才惶恐。”

  對啊,女皇是不能跟奴才道歉的。

  我笑了:“別那麼緊張,都坐下,坐下。懷幽,給他們分吃的。”

  懷幽微笑起身,他似是又恢復如常。

  他從我桌上取下食盤,分給白殤秋,白殤秋也微笑地讓各主事起身,有的年紀遠遠超過我們三人。

  各主事誠惶誠恐地接下,但還是不敢吃。

  我笑看他們:“今日叫你們前來,是想問你們可還想留在宮中?”

  立時,眾人又是面露惶恐之色:“女皇陛下,奴才願留在宮中。”

  我笑了,看著面前的大叔,大嬸,甚至是大爺:“你們是宮中最好的針線師,制衣師,制鞋師,首飾工匠,我覺得,你們這麼好的技藝,只有我一人享有實在可惜,而且,你們日後的日子也沒有保障。我想給你們一筆錢,再給你們喜歡的城鎮裡開一家店,讓你們的手藝可以流傳下去,也可以讓你們的設計在百姓之間流傳起來。”

  巫月是女兒國,女人喜歡美麗,而且,女人喜歡花錢,這樣可以使巫月的錢幣迅速流通起來,讓財之水滾滾不息,帶來意想不到的發展速度。

  眾人在我的話中一驚,但是臉上已露心動之色。可是,他們還在害怕,怕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所以要被我逐出皇宮。

  我繼續道:“你們每個人會獲得我御賜的牌匾,以及一塊【皇家禦造】的金牌,以證明你們曾是禦造師的身份。”

  當我這句話尚未說完時,他們已經大大吃驚地偷偷看向彼此,面露興奮之色。“皇家禦造”是一個無上的榮譽,這證明他們曾為女皇效力。如此一塊金牌已經足以吸引百姓源源不斷登門登門造訪,誰不想穿穿女皇穿過的款式?

  所以,我再次補充:“你們給我做過的衣服,鞋子,首飾,娟帕等等款式,都可為百姓製作。”

  “這!這這這真的可以嗎?”有人緊張地問。眾人的目光也是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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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4 01:02:0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後庭隱秘

  我微笑點頭:“你們回去和家人好好商量一下吧,或許你們是全巫月最精良的技師,但未必會做生意,別出去砸了我這皇家禦造的招牌。”

  眾人面露喜色,激動地無法言語。

  “可是,可是女皇陛下,若我們走了,誰來幫您制衣做鞋呢?”有人擔心地看我。

  我笑道:“我有需要,自會下旨。到時皇旨到你們店門之前,還可為你們招攬生意。以前是採辦材料,現在,是直接採辦成品,是一樣的。”而且,我還能省去宮內一筆開銷,可謂是雙雙獲益,利己利人。

  眾人在我的話中連連點頭。看得出,他們很高興。這無疑是給他們解決了子孫後代的後顧之憂。

  “如此一來,你們的手藝也不會浪費在這後庭裡,我讓你們出去是希望你們跟椒家一樣,能把你們的手藝傳承下去,造福百姓。”

  “奴才領旨!”眾人欣喜謝恩,“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們欣喜而去,我伸個懶腰:“啊~~~~終於又解決了一件事。”很多事開始慢慢收尾,所以事情變得越來越瑣碎。

  我笑看白殤秋,向他招手:“來來來,陪我喝茶賞賞春景。”

  白殤秋微笑抬眸,卻是看到了什麼又匆匆低下臉,我微微挑眉,他看到的,似乎是懷幽的方向。

  我瞥眸正要看向懷幽,卻被白殤秋的聲音打斷:“女皇陛下,您這樣的安排,北宮會空出許多房屋來。

  “恩……是啊……”我單手托腮,“房子也需要人氣,若是空久了。它們就會住了。”

  “它們?”白殤秋疑惑看我,我揚起唇角壞笑看他:“就是那你看不見,但總是飄來飄去……”

  “女皇陛下!”懷幽忽然又是低沉一喝。“請勿嚇唬宮人們。”

  白殤秋微微垂首,唇角帶出淡淡的微笑。那抹微笑,意味深長。

  我轉臉看向懷幽,他正經危坐,臉上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和一絲隱隱的不悅。

  恩——這個小幽幽,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我起身,懷幽立時也要起身,我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呆著。”

  他一愣,我看向白殤秋:“殤秋。走,陪我賞花去。”

  白殤秋垂臉微微一笑,似是調笑般看了懷幽一眼,搖頭起身:“是。”

  白殤秋垂首走在我身前,伸手為我擋住帳篷頂邊,我微微彎腰走出,伸個大大的懶腰,揚唇一笑:“懷幽,我沒回來之前,你不許離開。”

  身後是懷幽沉悶的回應:“是。”

  和白殤秋走在繁華似錦的御花園中。白花爭豔,芳香迷人。這裡杜鵑簇擁,那裡牡丹傲立。七彩繽紛,讓人目不暇接,心曠神怡。

  白殤秋長相秀清秀柔美,髮絲也很是纖細,明眸皓齒,舉止儒雅,我和他也是很久沒有單獨說過話了。

  要做好一個好上司,員工的心思,還是要時時關注的。

  “為何笑懷幽?”我問他。

  他站于明媚春光之下。一身淡雅的鵝黃官府在白花之中如同那淡淡的含笑花。

  “懷御前……不夠坦然。”他忽然笑語。

  “哦?怎個不坦然?”

  他又笑了,雙眼皮的美眸因他的君子之氣越發清新迷人:“懷御前對女皇明明深愛不已。卻又刻意遠離,但看到女皇與我等相處。又心懷氣悶,女皇陛下,您說,他是不是不坦然,獨自吃醋生悶氣?”

  “哈哈哈——”我也大笑起來,可是,心中又浮起絲絲哀愁,笑容在花香之中漸漸淡去,春風揚起我臉邊髮絲,我凝望百花從中的那一朵白色牡丹,雍容華貴之中,多一分妖嬈,妖嬈之中,又多一分清麗,獨立百花之間,卻分外高挑,冷傲俯視群花,不屑天下。在風中輕輕搖曳,如泗海的雪發在幽幽飛揚。

  我不由輕歎:“他是不想為難我啊……他知道我對他有愧,我對他有愧啊……”

  白殤秋在我的歎息中變得沉默,立在一旁靜靜看我,他不知道我和懷幽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身處內廷的他,自然和懷幽一樣,善解人心。

  一隻黑色的蝴蝶輕輕落在了我右側的肩膀上,我側臉看去,漆黑的黑色上卻是鮮紅的斑點,如他黑袍中那一抹豔紅,無法讓人忘懷。

  抬眸之時,白殤秋正默默凝視,他觸及我的視線,匆匆垂眸,眼神閃爍了片刻忽然說道:“女皇陛下,奴才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

  看他忽然嚴肅的神情,我感覺到此事不小。

  “說。”

  他微微擰眉,俯臉到我耳邊,當他的低語出口之時,我大吃一驚:“竟有此事!何時開始?”

  他退回身形,目露凝重:“從囚禁第二日開始。”

  我吃驚地倒吸一口冷氣:“懷幽為何不告訴我。”

  他認真說道:“起先是不知,後來我知道後告訴了他,但是……他似乎並不想讓女皇陛下分心于國事,所以讓我不要告知。但是,此事畢竟影響不好,所以,奴才還是想告訴女皇陛下一聲。”

  我不由擰眉:“宮中竟有此事!你告訴我是對的。這種事若是流傳出去,百姓對我們皇族如何信任?帶我去!”

  “這……”

  “這什麼這,我要去看看到底有多嚴重!”泗海,原來這就是你說的,讓她生不如死。你真的太狠了。

  懷幽不告訴我,到底是不忍心?還是不想讓她再出現我的面前,讓我心煩?懷幽識大體,知我心,心思細緻,又處事周全,這後庭交給他,我十分放心。但是這件事,是真的該告訴我。

  白殤秋多少面帶憂慮,他大概是在憂慮懷幽知道他“告密”後會怎樣。

  我看他一會兒,說:“你走吧,今日是我自己想去禁宮看看。”

  白殤秋面露輕鬆,立刻離開。

  我沉下臉,往後,宮最深之處走去。

  那個地方,在一個月前我離開後,再未踏足,今日白殤秋告訴我的事,竟是那麼地讓人吃驚。

  院門前是嚴密守衛的侍衛,我不打算軟禁她一輩子,我還嫌他吃我白食。但是,在巫月尚未穩定之前,我不會放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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