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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清楓聆心】重生打造完美家園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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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8 15:08:08 |只看該作者
第219章 才八斗 暖一斗

“請拿著行李,跟我來吧。”水青反剪雙手,側身。她的自作主張,就是讓云安日一家住進永春館,將云老爺子的留字拋之腦后。

云安日之前一直不肯去住酒店,但心理有準備,畢竟自己的父親倔起來,誰也沒轍。他只是故意得為難水青,想看她怎麼處理這件事。因此,當水青輕松說著跟她走,顯然同意他們住下,眼睛里亮滿星星的笑容,絕對自信能作得下這個主,讓他吃驚。

父親認的這個孫女,他原本很不以為然,心想或者是哪個老朋友的孩子,隨意說說而已。這些年,沒有刻意了解,卻聽到不少這孩子的事,只當以訛傳訛,過分誇大了事實。

“和查理怎麼交待?”云安日不擅長應對精力旺盛,喜歡熱鬧的父親,常常雙方大發脾氣,搞得一團糟后,不歡而散。

“交待什麼?就許他落跑,不許我往家里帶人?”水青不怕老爺子,練功時間除外,“不用擔心。爺爺回來了,也不會說什麼的。大的,要做小的榜樣。上梁不正,就不能怪下梁歪。”趕人,不一定是爺爺的真意。口是心非,她見得不少。

不知道說錯了什麼,水青看云安日要笑不笑的臉色猛然一沉,而云天遠卻歪過頭,又偷笑。

她當然不曉得,云安日將最后兩句話,比照到自己身上了。當初,他一定要離婚時,老爺子就是這麼罵他的,說他給孩子帶來壞影響。

水青只當他性格就是陰晴不定,沒上心,和小張簡單交待幾句之后,領著他們幾個往后面去。

后宅里,兩位家務助理都在。見水青今天突然來了,連忙問,是不是要住下。

“不只我,還有這幾位。”水青和這兩位助理相處久了,感情不錯,微笑著把云安日一行人介紹給她們。

家務助理們聽完,很是緊張,“青青,房間怎麼安排?還有廚房里的用品,是不是也要補充?”

“叔叔,你們五個都住下嗎?”水青在做出安排之前,得先問清楚,“外面那是領館的車,不用開回H市?”

就算是云安日,也不得不暗贊她心思縝密。的確,司機是要回去的。

“我們三個再加我的秘書,四個住在這兒。”他回答。

“叔叔阿姨,你們住樓上吧。樓下空房間不多,加上我的話,已經住了四個人,而且又是生活區,怕來來往往吵到你們休息。爺爺也住樓上,等他回來,你們聊天也方便。”水青當機立斷進行分配,不容置疑,“云天遠,你——”

“我要住樓下,謝謝。”一順口,英文來。

“那就住你哥哥的房間,你要是亂動他的東西,我一概不負責。”一帶出,英文也來。

秘書是個英國小伙,聽水青一口倫敦腔,頓時張大眼睛,禁不住說了聲標準。

水青安排秘書也住樓上,卻在云安日夫婦房間的另一頭,隔開幾個房門,這樣彼此都有獨立空間。說實在的,她安排主臥房給云安日夫婦時,擔心云安日要求分兩間。

結果還不錯,對這樣的安排,沒人有意見。

“阿姨,你有什麼特別的需要嗎?食物,生活用品方面的,我請助理幫忙準備。”水青同情弱者一方,所以照顧周到。

“一切如常就好,不需要特別顧慮我。”云華薇語溫柔笑了笑,“謝謝你。”覺得水青是個好女孩,心細如發。雖然對丈夫云安日來說,可能犀利了些。

“我媽氣管不好,不能吃偏涼偏刺激感的食物,以清淡為主。夜間要特別注意保暖,房間一定得保持干凈,減少空氣中的雜質。她對羊毛輕微過敏,會引發哮喘,所以毯子被子衣料這些,最好避開羊毛制品。”云天遠卻比他當心的多。

水青記下了,回頭就請助理們把樓上房間里羊毛毯之類的全收好,換成天然絲被和純棉麻質地的用品。

“后宅廚房只準備茶,咖啡和茶點,以及簡單的食物。如果是三餐,或者去前面大堂里吃,或者由前面大廚房做好了送來。需要任何東西,請告訴這兩位助理,她們會準備好的。”她囑咐完助理們,又對云華薇語說。

“其實不用那麼當心,一點小敏感,沒天遠說得嚴重。我這氣管是老毛病了,夏天容易些,不需特別準備食物。”云華薇語看著水青,越來越覺著她可人起來。自己生了兩個小子,還算是孝順孩子,可比起女孩兒來,還是少了貼心蘊熱感。

“我聽說氣管冬沉夏治。夏天把身體調理好,冬天就不會咳得特別嚴重,所以還是要非常注意的。”水青可不是同齡天真懵懂的大學生,她的閱歷相對別人,豐富一些。

“還有這種說法?”云華薇語看得是西醫,而冬沉夏治的說法,是中醫的。

“年紀輕輕,她能懂多少?”云安日不太相信。

這幾個都是土生土長在英國的二代三代,雖然因為老爺子嚴格的家規,在家里多說中文,但思維和觀念已經全英化。

水青只說:“我是懂得很少,不過,我們之中也沒人是醫生,應該都沒資格下定論。爺爺認識幾個老中醫,等他回來,帶阿姨你去看看,也許能減輕咳喘的癥狀。”氣管這種病,拖久了,很難根治,只能好好養。

又被頂得很難看的云安日,冷臉冷聲,“家里有咖啡嗎?現磨的那種?”

兩個家務助理同時看看水青。這一下子來了好幾個云家人,也不知道聽誰的,還是先瞧著水青辦事比較安全。

“上次云天藍回來時,帶了些藍山,現在還有一半。你要是喜歡藍山的口味,我這就請人煮。”水青說著話,看助理們點頭,確實還有藍山。

“我爸最愛藍山咖啡,也給我一杯吧。”云天遠接過話。

水青就讓家務助理們分工合作,一個煮咖啡,一個去樓上準備房間。這麼等著的工夫,見云華薇語眼睛吃力得眨了幾次,睜開時眼中霧蒙蒙的,想來累得吃不消了。

“阿姨,房間還沒整理好,有羊毛,也怕灰塵讓你不舒服。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在我的房間里先睡個午覺。我床上的用品都是全棉真絲,而且每個星期會換一次。我這星期還沒來住過,應該是很干凈的。”水青良心建議。

“嗯,我今天一早才換過新的。”煮咖啡的那位家助也說。

“你不會不方便?”云華薇語因為身體一直不算強,還暈車,旅行如果休息不好,就成了負擔。

“不會,那房間平時也就用來睡個覺,而我不睡午覺。”水青往走廊慢行,輕輕讓開一人道,“我帶你去。”

“那——”云華薇語卻看丈夫。

云安日沒有多麼柔和的表情,神色淡然,“去吧,你不是習慣了午睡?”

云華薇語得丈夫首肯,這才隨水青走出去。

水青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想,她的婚姻以后也是這樣,得了丈夫的人,卻失了丈夫的心,那她就離婚。何必看著那樣事不關己的一張臉孔,惹自己傷心不痛快。

走過彎彎廊道,云華薇語並沒說話,水青也樂得沉靜。

經過云天藍的房間,就到了她的房門口。永春館的房間,除了爺爺那間,其他都沒鎖,只要一旋就開。

水青推門進去,到衣櫥里拿了一只新枕,利落套上白色枕套,換走了自己的那只,又將蠶絲被鋪開。再走到窗前,把窗關到留一條巴掌寬的縫,合了厚窗簾。

云華薇語就在門口,一直看著水青的每一個動作,發現她雖然做事很干脆,動作卻也輕柔到了極點,顯然是考慮到自己單薄的身體,所以特別當心和仔細。自己本來對她就沒什麼成見,即使丈夫擔心這個隨便認來的干親只是貪圖云家的財富,但親眼證實下來,一點沒有嬌氣,也不是貪婪貧苦的樣子,而且,很有主見,還幽默風趣,挺討人喜歡。

剛才一路過來,她將房子的方方角角都看了個清楚。明亮的小花,輕吟的風鈴,不刻意卻可愛的布藝手工品,還有空氣中清雅的香氣,在這個現代感和線條感極強烈的大空間里,裝點出處處溫馨。作為云家的長媳,她和公公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近二十年,那絕不是公公的喜好和習慣。

因此,這些應該是水青布置的。

很有家的感覺,比自己的宅子更能讓人體會到舒心和愉快。一踏上原木的地板,氣氛就好像有人在等她回來,隨時能聽到絮語,隨時能聞到咖啡,隨時能看到孩子和丈夫,那樣的,美妙幸福。

而這個房間,是水青自己用的。沒有半點多余的家具和奢侈品,一張桌,一張椅,一張床,一些書。衣櫃是內置式隨著房子裝修就做好的。要說她貪慕虛榮來接近,從這里可是完全看不出來。

“阿姨,那您休息吧。”水青一回身,看到云華薇語盯著自己,心里就算奇怪,也並沒問出來。

“謝謝你。”云華薇語已經開始喜歡這個女孩,但她也明白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的道理。不能對一個才認識不到半小時的人,全然去信任。

“不客氣。”水青突然想到,“阿姨,你要是睡醒了,看到一個高高大大,鷹眼鐵板臉的男孩子,不用驚。那人住在靠院子最東的客房里,是我的朋友,也算爺爺半個徒弟。”

云華薇語再次欣賞水青的細心,說一聲知道了。

房門合上。

溫暖一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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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8 15:08:20 |只看該作者
第220章 愛情鳥 彩衣鳥

今天吹南風,院子里的五彩蝴蝶花盛放著,朝北傾倒。兩只小麻雀跳在桂花樹上,唧唧啾啾。陽光西曬進來,通往后院的玻璃門整扇開著,曬亮一面東墻。

風,過而不入,只稍帶窗簾落在外廊的云邊,輕動。

再細聽,只有鍵盤打擊之聲,啪啦啪啦飛快。水青的臉,浸潤在涼色的夕陽之下。滿庭的芬芳,進不入她的眼角。那眼里全是白光的文檔,一行行,往下移動。

那樣子,全情投入,一絲不茍,嘴角抿嚴,全神專注著的水青,少有人見。但凡這時候,正是她追趕過去自己的時候。

時間就在電腦屏幕的右下角,她注意到時,下午五點,已經連續坐在電腦前三小時。揉揉發酸的眼睛,一手拿起左邊的茶杯,口渴喝一大口下去。早涼老的綠茶味,苦苦,無香。

她也不挑,喝了干凈,留一底褪綠的枯黃葉,站起身,打算去廚房,再倒杯熱的。

電話來,無號碼顯示。

“嗯。”她邊走邊聽。

“是我。”中提琴的聲音,通過細細的電話線,磁吸了耳膜。

“我知道。”無號碼顯示的,多是他。

“在干什麼?”云天藍問,聽不出起伏,純粹問候。

水青眉毛一抬,最近只說公事的人,突然問起閑話來了,今天的稀奇事還真多。

“剛在寫功課。”她很老實,明知人看不見,抬抬拿杯子的手,“現在去倒茶喝。”

“和簡蒼梧交往順利嗎?”他這話,從聲音,只聽得出關懷。

“云天藍,你改行當媒人好了。”居然不知道他也是八卦的,水青哈一聲。

云天藍在那頭也哈一聲,“兼職也不錯。”

水青冷冷嘲回他,“還真的呢!”

“如果藍水開不下去,兼職就變正行。”云天藍還沒侃完。

水青很敏感,“公司出事了?”

“我隨口說的,你不用緊張。”藍水好得很,他卻擔心她。

“你別胡說八道,我也不會緊張。”打過來干什麼?難道就為了詛咒和廢話?“有事說事,沒事就掛了。”

說到掛電話,水青就想起云天藍老爸老媽老弟都在館里的事。正猶豫要不要告訴他,面前一道人影,是云天遠。

他就站在房門口,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用唇型說了兩個字——保密。

想來他的意思,也是云安日的意思。于是,水青沒對云天藍提到這件事。

“聽說你前段時間做了段錄音,要用在哪里?”云天藍確實有事才打電話的。

“消息過時,我已經用完了。”水青走過云天遠身邊,轉彎過去,“其實,也沒派上用場。”

云天遠跟了過來。

她留意到他的腳步,仿佛故意踏重。

“什麼事?”盡管水青不太想說的語氣,云天藍卻少有得要問到底。

“我姑姑又惹出來的事,聯合房產中介,把鄰居華家的房子騙賣了。為了讓合同無效,我動了點腦筋。現在,房子沒事,我姑姑也回爺爺奶奶家去了。由他們盯著,估計能老實本分一段時間。”至于能否徹底改,水青持保留態度。

這時間,家助在忙別的事。水青自己單手提壺裝水,開火煮。

“你今天怎麼在永春館?”不是周末。

水青大為好奇,“你怎麼知道?”她又沒說。

“聽出來的,我耳力很好。”云天藍在那頭終于有笑音。

“你什麼耳朵?”水青將信將疑。

“那四個爐子有一個不太好用,需要打兩次,你正好用了那個。”所以,猜對了。

“你這不是耳力,而是記憶加運氣。”不過,還是值得佩服的觀察敏銳力。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在那兒?”要是尋常,他不會在意。

“想住就住。”又覺得這個答案不夠好,就補充,“爺爺不在家,我過來看看。”

“他去哪兒了?”居然連問。

“去朋友家住兩天。”水青有問必答,而且還反詰,“我看你不僅是媒婆,還要當起管家婆來了。”

“你警醒點,沒事最好住回家。查理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需要你看家。再說,還有花樹。”小偷事件才發生在一個多月前,卻人人都好像失憶了。

“你啰嗦起來,挺可怕的。”說了半天,一點都沒營養的對話,“掛了,有人找我。別問我是誰,就是掛電話的借口。”

云天藍輕輕的笑聲顯示他的不介意,最后說了句,“一切小心。”

水青掛了電話,深深嘆氣,何必呢?

“藍斯說了什麼,你嘆氣?”

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音,她忘了云天遠也在廚房。

“他的話太啰嗦,我嫌煩,所以嘆氣。”水青轉過身,眸子淡斂。

“藍斯啰嗦?”云天遠嘻嘻一笑,“我第一次聽說。”

“確實不像平常的他。”不過這個問題暫時可以放一邊,眼前她更好奇的,是這家子,“為什麼不讓我告訴他你們在這兒?”

“因為我爸要面子,不想讓藍斯知道他來看爺爺。”云天遠的解釋,只讓人更糊涂。

水青從這句話里找不出邏輯的存在。

“他曾對藍斯說過不會踏入永春館一步。當然那是賭氣,我想藍斯不會當真。畢竟查理住在這兒,身為兒子的,總會來看看的。”看父親在哥哥面前吃虧,他是最開心的觀眾。

“父親和兒子賭氣到這種程度,真不知道誰更幼稚?”她從來知道云天藍和云安日關系不好,但她也認為,這種不和諧的關系是可以變和諧的。

“你想說我爸幼稚,我支持你。”云天遠啪啪拍手。

“還有你,到底是哪邊的?”第一眼看他,是個好兒子。然后再看,仿佛老爸吃癟,他就很樂。

“知道蝙蝠的故事嗎?”云天遠指指水青身后,“水開了。”

水青關火,改主意喝白開水,直接倒了一杯,留在流離臺上,放涼,“你是蝙蝠的話,你父親和你哥哥各屬哪邊?”

“我父親是一只愛情鳥,我哥哥就是一只大狐貍,你說我屬哪邊?”云天遠說得狡猾,笑得也狡猾。

云家人,沒有一個不聰明,沒有一個不膽大。居然說自己的父親愛情鳥,水青捂嘴笑。

“那你爸到底為什麼來找爺爺?”水青問出心中最想知道的事。

“一點都不復雜。”云天遠豎起右手食指,晃了晃,“就是這里遭過小偷,還傷人,而查理從二叔家突然急回來,他擔心了。不管怎麼說,爺爺就是爺爺,是云家的支柱。還有,他也不那麼無情。唯一的弱點就是愛情,沖動得像個大男孩,遇到心動,就以為是真情。卻從不認為我們的母親是能令他情動的對象,所以冷冰冰的。等他老了就會知道,少年夫妻老來伴,而那些圍著他轉的漂亮女人,只是喜歡他的錢。”

水青聽了云天遠這些話,想不到這個和自己同歲的大男孩,對愛情看得如此透徹,還如此傳統。

“你們父母不相愛就結婚了嗎?”以愛情鳥云安日當年非要娶自己愛的女人來看,如果和妻子是戀愛結婚的,可能會忠誠的多。

“相親結的。我們的外公也是生意人,和爺爺是好朋友。”云天遠說到這里,“藍斯沒說?”

“撇開今天不說,他不多舌,也不八卦。”水青聳聳肩,“那麼,你爸是擔心爺爺,才特意過來的?”這麼看,人還行。

云天遠咧出大大的笑容,點頭。

“如果這樣,為什麼爺爺不見你們?”怕還有一半的原因沒說。

“我不知道。”云天遠不像撒謊,“想想看,查理多疼我,竟然趕我去酒店,被我爸連累。還有媽媽,查理很護著的,這次居然也拒之門外。”

看來,只有爺爺和云安日知道真相。

水青吹一口熱氣,小心抿水,“你媽媽睡好了嗎?”說起來,五點多了,而剛才經過自己臥室前,門還是關緊的。

“好像太累,一直睡沉著,我爸說就讓她睡到自然醒的好。”云天遠從冰箱拿出冰水來,倒了一杯。找水拿杯很自然直接,對這個環境已經熟悉。

“你爸呢?”再過一會兒就要準備晚飯了。

“在樓上房間,和叔叔打電話。要獨自撐住公司一個月,叔叔很緊張,怕自己做不好,說好每天都和爸爸通話。”云天遠透出一個消息。

“一個月?”水青接受了云安日出現在這里的事實,卻因為他要住這麼久,而再吃驚。

“誰知道他怎麼想?十年都不度假,就算出軌,也還是工作狂的人,莫名其妙突然請了一個月的大假,還堅持我和媽媽跟他一起來。”母親幾乎喜極而泣。而他就快畢業了,還得跟學校請假。好在他成績優異,不怕考試。

不知為什麼,水青對云安日這位原來得不到她好感的長輩,稍微有一點點改觀。她總覺得,能有在這里陪老爺子一個月的打算,如果不是因為其他目的,只是純粹出于擔心的話,這人好像也有不錯的情商。

當然,人們可以說,這些年從來沒來過的人,陪老父住一個月,也算不上什麼優點。但,就水青所知,老爺子並不積極想讓孩子們過來,他很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當初就多了個云天藍跟他同住,他都抓狂了一陣。

以防萬一家里人會過來,把房子造大,卻因為他的不積極,一直冷清。

如今,或許,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一個月,會有很多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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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8 15:08:31 |只看該作者
第221章 主母位 獨厚位

因為云華薇語一直睡過晚餐時間,司機又開車回去了H市,而云安日就在書房里忙著公事。水青張羅簡單的晚飯,親自送進書房去后,和云天遠,以及年輕的秘書一起到前面吃了飯。

等水青睡的時候,沒再見到云安日。

很太平。

第二天,習慣性早起,想進練功房,卻看到云天遠正打木人樁。果然是云家的,都是勤奮孩子。于是,水青改在院子里練詠春,完成一日必做的功課。

出完一身汗,頭發濕漉漉的,水青隨意擦過,就見云華薇語抱著雙臂,站靠在格子門內,輕輕笑,很親切。

因為還早,天只是蒙亮,露珠的青草花香味,在院子里隨著水青的步子,緩緩流動。

“阿姨,起得好早。”水青兩步上階,馬尾甩得高高的。

“再睡下去,就是一整天了。真抱歉,占了你的房間,很不方便吧?”云華薇語面帶歉意。

“沒事,還有空余的房間。你睡得好嗎?”水青是哪里都能安睡的人,以前留學時就常搬家,從大房子到四人擠得的小房間,只求能躺直,別無要求。

“非常舒服。”整個房間充滿溫暖的陽光味,輕柔得很令人心安,連她自己都沒想到能在陌生的環境里睡得這麼舒暢。她的身體,很認生,即使是高級的酒店,也睡不香。

水青想起她晚飯都沒吃,應該很餓了,而這時候,前面正忙著開店的準備,不好意思再讓大劉單獨做一份食物,“阿姨,我幫你準備早餐,好不好?”

“只要兩片面包,一杯紅茶就足夠了。如果家里有這些的話,我自己就能做。”並不是嬌生慣養的闊太太,身為兩個兒子的媽,這些年照顧家庭,即使身體不好,也盡力打理著。

“嗯,因為爺爺有時也吃西式早餐,面包咖啡和紅茶是必備的,還有果醬,火腿,雞蛋這些。今天,還是我來做吧,你也不熟悉。”水青低頭看看自己還是一身練功衣,“我得換衣服,請等我五分鐘。”

云華薇語覺得她真是懂事又懂禮,點點頭,“我先去廚房等,你慢慢來。”

水青沖澡換衣服,三分鐘。進廚房,看到云華薇語正拿出平底鍋,在打火。

“就怕你不等我。”趕緊上前,示范給她正確打火的方法,把所有廚房設備領著看了一遍。每家的廚房都不一樣,就算有些大同小異,就這小小不同處也會引出問題。

“水青,做我女兒吧。”實在很貼心。眼里看著,心里感覺,都很喜歡這個溫柔可人的女孩子。

迄今為止,生活都圍繞著對自己最重要的三個男子身上。她以前不認為有什麼不好,只覺得兒子照顧起來簡單不費心。而看朋友中有女兒的,很繁瑣,花樣好多,常惹父母擔心,所以很慶幸自己生得是兒子。

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生女兒的,就喜歡女兒。生兒子的,就喜歡兒子。不過,看到水青,就覺得很有緣份。小小年紀,說聰明,還特別乖巧懂事。行為舉止並不刻意討她喜歡,是很自然的一種善良。

“阿姨,要認我做女兒,叔叔也得同意。”水青對她意見不大。身體弱,那是天生的。老公最大,兒子次要,只是愛一個人的無奈。女人應該要理解女人。對大多數的女人來說,一生能靠的,不是父母,不是子女,是丈夫。

“他會同意的。”感情是一碼,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對丈夫的了解度比自己還深。

水青笑笑,沒接茬,只問,“光吃面包,營養不夠。我給你煎兩片火腿,再加一個蛋,行嗎?”

“一片火腿就可以了,我不敢吃得油膩。”云華薇語回答。

水青應著,就先煮水,在茶壺的篩球里放進紅茶。又拿了兩片吐司,投進烤面包機,按下。接著,將鍋子放好,打開火,噴油。熱氣出來后,放了一片薄薄的火腿,兩面煎熱,再敲進一只荷包蛋。

“半熟黃,還是全熟?”問得仔仔細細。

“半熟的。”云華薇語又說謝謝。

“火腿本來就咸,我就不放鹽了。”真是做法很簡單。

最后就借火腿蛋的鮮汁,煎兩片番茄。擺盤也好,葷素搭配也好,完美。

“紅茶要放牛奶和糖嗎?”食物好了,還有熱飲。

“不用了,我喜歡本茶味。”苦澀原味,如同自己的人生日子。

“好香。”一個箭步的飛跨,云天遠在母親頰邊閃電一觸,“媽,這麼早起來,還有妹妹親手做早餐給你。”

雙臂一張,竟要過來抱水青,“妹妹,給我來一份吧。”

她什麼時候是他妹妹了,而且明明同歲,還不知道誰大誰小!雖然心里有意見,躲開他的爪子后,還是多做了一份。

沒辦法,她的心容易軟,就當是受爺爺照顧到現在的報恩吧。

花樹也是早起類型,昨晚回來得晚,一進廚房來,見到兩張陌生臉,怔了一怔。

“花樹,這是云天藍的媽媽和他的弟弟云天遠,還有云天藍的父親和一位秘書先生,昨天到的,會在家里住一段時間。我要是不在這里的話,麻煩你照顧一下。”水青介紹著,“阿姨,這位就是我昨天跟你說的那個男孩子,叫花樹。平時我不在爺爺這兒,他會幫忙照顧。是很可靠很可以依賴的人。”

水青說這話時,花樹沒想到她給自己這麼高的評價,有點受寵若驚。

“我知道你。”云天遠手一點,“爺爺在教你少林功夫吧?”

花樹回答是。

“有空跟我練練手?聽我哥說,你很能打。”性格比云天藍活躍,和初見的人就能打成一片,云天遠就是這樣的。完全不陌生,瞬間入狀況。

“這孩子,怎麼才見人,就想打架?”云華薇語輕輕拍了兒子一下。

“不叫打架,是切磋。凡是練武的人,遇到同類高手,都會手癢。”他們是爺爺教出來的,誰也不差,就是打不過藍斯而已。

“阿姨,有朋友在我家等,所以過會兒就得回去一趟,今晚再過來。如果你們要出門,就請經理小張安排。三餐不用擔心,只要你們在,家務助理會準備一切。需要補充什麼,也只管交待。”水青沒忘圓心還在南峪,而且她認為也沒必要一直待這里。

“是我們不好意思,來得突然,還要你忙前忙后。”云華薇語親切和藹,“你平時就把爺爺這兒打理得這麼好,我們住進來,還是井井有條,真多虧了你。”

這就是主母啊!和身體羸弱沒關系,幾句話能讓人感到被信任,好像干好了一件大事那樣心里開心。

這麼一開心,干脆多做了兩份早餐,一份給花樹,一份留自己。

四人圍著小圓桌,又聊又吃,是水青喜歡的熱鬧。

“妹妹,聽說南峪的夜市很多小吃,帶我去見識見識?”這個便宜哥哥一直叫妹妹妹妹的。

水青想糾正,也不好當著長輩的面。要找個借口拒絕,卻看到花樹,又馬上聯想到圓心。一個讓兩人相處的好機會!

“好。”她笑瞇瞇答應了,“花樹,一起去吧,我再叫葉陌離羽毛他們,人多才好玩。”

花樹當然說好。

“我能一起嗎?還有你叔叔。”云華薇語申請加入,蒼白的臉上,神情有些期待。

“啊?那最好。怕你累,我不敢邀請。晚餐前過來接你們,怎麼樣?南峪有小吃的夜市,也有幾家不錯的餐館。”越了解,越發現云天藍的母親有一顆得天獨厚的溫暖心,反而同云安日在一起時,略顯死板沒個性。

“那就說定了。”連長者的語氣也變輕松。

水青欸了一聲。

她離開永春館時,花樹被云天遠捉去切磋,而云華薇語開始和家助了解后宅的情況,進入了主母的地位。男秘書則到前面小張那兒調車用。只有云安日,她還是沒見著。但一切可以不用再由自己操心,肩上沒擔子。

得聯絡上爺爺,讓他早點回來一家團聚。好不容易家里人來,還能住一個月,多好的時光。

公車上,打電話給簡蒼梧,關機狀態。真是,兩幢房子只隔開一個六號,兩個人卻好似天涯海角,見不著面。事業做大,能像以前一起吃豆腐花的時間,卻難得了。本來還想他前幾天說要回國,如果已經回來了,說不定今晚也能去。

快進家園時,電話響起。

“老板,在哪兒?”秋星宇上來就叫老板,絕對是公事。

“在家園正門口。”水青馬上看時間,八點。

“進公司吧!”不是征求,而是要求。

“你在公司?這麼早?”水青前腳掌一轉,方向碧空,跨過馬路就是了。

“趕緊過來。”不多解釋,掛斷。

雖然聽出事情不小,她的腳步也快,但思緒很清楚。秋星宇是碧空的財務總監,她一般能急著找自己的事,多是和賬目有關。

碧空現在的賬目太多,卻不知是哪一本?

晴朗的天,有風的味道,也有雨的味道,全在水青的五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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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一本帳 雙本格

秋星宇的辦公室,一點也看不出女強人的風格。因為公司文化比較像大家庭,員工可以自主裝飾自己辦公的空間。而秋星宇,恨不得把兒子所有的照片當墻紙從頂貼到根,窗臺和沙發邊所有的飾物都是小宸的玩具。

用秋星宇的話來說,這是觀賞性和實用性最完美的結合。

而水青由此認為,公司專業的大小會議室是十分必要的。因為這麼可愛的,像幼兒園老師的辦公室,可能接待不了在錢眼里鉆來鉆去的客人們。

水青一進去,秋星宇就給她一份財務報告。

“你這麼早來,小宸誰送去托兒所?”不急著翻看,水青關心民生問題。

“你媽幫我送。說實在的,我最近在想,譚教授和譚師母索性辦個托兒所合幼兒園算了,離家又近,而且也特別能放心。現在小宸那個機關托兒所開車要二十分鐘,一來一回,耽誤工夫。”秋星宇不止想一天兩天了,“你前些日子不是還請了兩個剛畢業的幼師學生嗎?干脆辦大了吧!”

“照顧孩子可不容易。教授和師母也都上了年紀的人,哪有精力當事業來辦?”水青也不是沒想過,但最終沒跟譚老夫婦提。喜歡孩子和開托兒所完全兩碼事。

秋星宇說了聲也是,就轉到正事上來,“看看,能瞧出什麼名堂?”

水青是金融法律雙碩士,財務方面的東西不算專精,但理解沒問題。要不然CFO之類的,連財務報表都看不懂的話,還管理什麼公司。不過,她看得比較慢就是了。

這是南峪三期工程上季同當季預算和實際支出比較表,有幾個部分被秋星宇高光筆打了重點。水青著重看過之后,又讀了相關的幾項支出。

“從數字上看沒什麼,反而這季的水泥成本下降了近10。”她邊看,邊算。

秋星宇點點頭,“不僅沒什麼,還更省了錢。”

水青不急著反問她。既然讓自己來,總不會是要通知她這個消息。一般,這位管家婆都是報憂不報喜的。

“是承建商換了水泥原料供應商。”秋星宇果然還有話。

“承建商可以自主決定供應商和施工隊,我們公司只負責提供資金,財務,建筑總工,監場和項目副經理。”水青想了想當初合同簽訂的幾項大條款,對方並沒有違反。

“大正公司是本地最大的一家建筑原料供應商,向來信譽好,價格公道,為什麼突然換了?”成本的變化,未必少了就是好。現象后面的本質,往往沒那麼漂亮。

“競爭機制下的優勝劣汰,勝者也不會永為王者。新的供應商明顯在價格上占到先機,對承建商來說,能拿更多的獎金,當然會換了。”市場競爭,就算老牌子,名牌子都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大公司做得好,會保持價格優勢;做得不好,又會失去這種優勢,而被后來的浪吞沒。

“更換供應商,合理情況下,承建商不需要經過我們同意,也根本不用跟我們報備,你怎麼知道他們換了?”水青就事論事,就所有聽到的來看,事情沒有可疑之處。哪怕最近自己身邊有些不太平,倒也不至于草木皆兵。

秋星宇對她的事一點不知道,反而態度緊張重視,那就是別有內情。

“昨晚大正公司的老總打電話給我,想從我這兒走路子,就說了一些M建材的事,覺得有了顧慮,所以一早過來對帳。賬面上還真看不出什麼來,就想跟你商量一下。”秋星宇沒有主意,自然就讓頂頭上司來一起傷神。

坐在這個位子,誰不想跟秋星宇打好交道?弄好了,那就是座大財神。水青不奇怪為什麼大正公司的老總會找秋星宇,而不是別人。

“M建材是新的供應商?你聽說了它的什麼事?”雖然大有誹謗的可能性,聽過再下結論也不遲。

“M建材做生意的手法好像不太光明磊落,曾鬧出過傷人案,而且價格雖然便宜,材料的質量卻很有問題。以前一直和臺灣的地產商合作,現在突然跑到我們這里來發展。大正老總還說,臺灣地產商最近惹了官司,也不知道M建材有沒有牽涉。”秋星宇轉述完之后,說了自己的想法,“也不排除大正老總可能想擠掉對方,故意胡說八道。而我向其他朋友打聽了一下,大概因為M建材新到我們省里發展,沒人了解這家公司過去,只知道現在的情況是發展很迅速。”

“大正老總的人怎麼樣?”水青低沉眼簾,問道。

“我,船長,承建商和他吃過一頓飯,據說是軍伍出身,臉挺正氣,為人就不清楚了。”秋星宇接著還補充,“以前當兵,也不代表現在老實。做生意的,有幾個實誠?別說他,就說你。一樣會為了一筆生意,花招百出,讓人不甘願,可也得往外掏錢。”

水青很是無辜,漂亮的小狐貍眼,如寶石耀亮,“好好的,說我干什麼?而且我從不否認無商不奸這句話。”不騙普通老百姓就行了。

“我習慣了。”秋星宇笑得更明媚。

這算什麼習慣啊?

“總之,只吃過一頓飯的交情,況且就他那些話,也不能說明這家公司就有問題。看帳目,清清楚楚一筆明。想要拿本地市場,價格戰也是明智的策略。要不,讓李文森,華大哥,還有負責這個項目的財務和經理,留心一下?”這個階段,憑一通電話,就如臨大敵似的,正面和承建商去提,說不過去。

“李文森這段時間一直在新能源小區那片,三期那兒的監場是華田。你讓華田和項目經理盯緊點。財務小劉我會關照的。”秋星宇派給老板任務。

“李文森的事,你怎麼這麼清楚?”事說完了,來談生活。

“他就住我隔壁,而且小愛晚飯包了好幾次在我家,我能不知道?”秋星宇蘭花指來點水青的太陽穴,“你不用問得曖昧不明,決不是你想的那種事!”

水青好整以暇得笑她,“此地無銀三百兩。小愛的晚飯包在你家?以前,小宸都吃百家飯。怎麼多了一個女兒,比給自己兒子做飯還積極?再說,譚家也給孩子們準備晚餐的,偏你們兩家合到一起吃?”

那麼一張嘴,讓公司賺錢時,只覺得又巧又好。現在讓自己吃了啞巴虧時,真恨不得找布團給水青塞滿。

秋星宇水蛇腰輕扭,轉身坐進她那張舒服的真皮椅,“我無話可說。”

水青笑出了聲音,清脆得很。

“但其實,我和李文森只是談得來的朋友。”本來清者自清,但聽水青的笑音曖昧更重,覺得有必要解釋,“順便告訴你,李文森是個癡情種,雖然和妻子分開,心里只有她一個。在我的鼓勵下,兩人如今一天一通電話,感覺復合有望。”

換了別人,會以為那是秋星宇編的借口,然而,水青卻就是信了。有人說,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她承認。但也不認為不純就一定是愛情。所謂的不純,就是和同性友誼不同,摻雜更多的復雜。她只能說,男女的非純友誼,很容易變質,在不知不覺的時候,說不定就發酵成了愛情。當然,也可能發酵成親情,知己,仇人。

“你真把李文森當朋友?”少了一段愛情故事,水青不無遺憾。

“李文森是個工作至上的男人,而我最討厭這樣的類型,因為和小宸的爸爸一個樣。”這是秋星宇第一次談到小宸的父親,也是最后一次。

“那你還和李文森成了好朋友?”講點邏輯吧!

“因為討厭,所以努力把他策反了。現在多好,做完南峪的項目,他說要當居家型好丈夫好父親。也是這個人想努力,還有救。”沒想到,放下以前的所有,能與前男友同類型的男人成為好友。

“好吧,我也說實話。李文森是英國來的,你們要是真好了,你和小宸跟著去英國,我說不定這輩子就見不到你們了。所以,你不喜歡他,我也挺高興。但是,李文森你不喜歡,不代表別人也沒機會。秋姐,找個好男人,照顧你們母子倆吧。”真心的一塌糊涂,“否則,小宸將來長大,成MamaBoy,找不到老婆的。”

“雙重人格吧你!前半段像我媽那歲數,后半段像小宸這年齡,成熟加幼稚的綜合體。”秋星宇常感覺水青這麼忽生忽熟的。

水青的分析是這樣的:明確就是雙重人格。兩世加起來三五六,但性格維持在二七八,身體是二十一。前世沒有戀愛經驗,還是一顆少女心。所以要熟不熟,也正常了。

“你難道沒察覺,我孩子氣時,你也一樣孩子氣。”人可以互相影響,當她最好的朋友們都是雙十年華的大學生,她的心理年齡也會倒退。

最重要的,不把事情做得幼稚就行。其他的,天真也罷,純真也罷,狡猾也罷,聰明也罷,就放過她吧。人,要開開心心得生活。

“還有事沒?我走了。”水青拉開門,時間還早,外面一個人都沒有。

“今天又不進公司?”瞧著很悠閑的走法。

“等下周論文交上去,就開始全職上班。現在,讓我打打醬油吧。”水青向后揮揮手,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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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打得誰 打得你

林雪推開門,再關上門,外面的聲音真是一點都聽不到了。明明在關門前,家助正吸塵,隆隆不知道有多吵。

她在簡蒼梧這些天不在家的時候,常過來探他有沒有回來。然后就算知道他還在國外,自己也會在他的房子里逗留一會兒,聽聽音樂,看看書,心情跟自己家一樣。家助知道她是簡蒼梧女友的表姐,又住在隔壁的隔壁,因此也不好趕人,每次都隨她自在。

隔音室,原來,獨自成一個世界。

簡蒼梧的小提琴就豎放在玻璃櫃里。黑色的琴弦,深色的琴身,靜著,卻仿佛能聽到美妙的琴聲。

林雪有些笨拙得將琴拿了出來,回想簡蒼梧拉琴的姿勢,左臉貼著腮托,左手按上指板,右手握弓。對照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覺得很有小提琴手的才氣,不由得意地揚起嘴角。

雖然長這麼大,說過無數謊話,扮演過無數角色,但想要學習樂器,鋼琴也好,小提琴也好,卻是從小就有過真心的。

弓輕輕放在弦上,哪怕只要一個完整的音都好,也想通過自己的手,從無到有。

她以前只看只聽,從沒有機會親手碰觸過小提琴,想當然以為和鋼琴按下去就有音一樣,小提琴也應該容易成音。

但,回應她的,是一陣刺耳發麻的噪音,嘎嘎吱吱亂叫,震得她差點將小提琴甩了出去。可她揉揉耳朵后,又擺起樣子來。而且,嘎吱嘎吱的聲音也很快不再逆耳,再聽一陣,就像鋼絲在唱歌。

她就那樣,一個人在隔音室里,又跳又甩頭發,早脫離了簡蒼梧完美音樂家的氣質,學得是火過好一陣的非古典樂隊。嫌光有動作,沒有音樂,還打開了音響,放一張電子小提琴的現場演奏。渾然不覺得累,蹦上蹦下,不知道自己要是被人看見,會當成瘋子。反正外面也聽不見,還將聲量開到最大,好像自己是臺上的大明星,沉溺到無人之境。

因此,隔音室的門被推開時,她不僅沒聽見,而且正好背對著,更沒看見。

一個纖細美好的身影,凝在門前。楚楚容顏上兩顆黑珍珠般的眼睛,驚愕地瞪望著林雪,不敢相信地微啟著小小嘴唇。

那張漂亮的小嘴,動了動。

林雪完全沒有反應,她正在想象世界級音樂廳中自己擔任主角的場景。

那位美女,攏起眉,驚愕之后,是混淆和淡淡的冷視。在出聲叫了幾次喂以后,徑直走進來,彎腰,染著丹寇指甲的手抓住音響的電源線,用力一拔。

一切美妙的樂聲歸于空氣,剎那嘎吱嘎吱的鋸鋼絲聲,成為唯一音流。

那人下意識捂住耳朵,尖叫,“別再拉了!你給我停下來!立刻馬上!”

其實,在音樂嘎然而止時,林雪已經沒再拉弓。那幾聲,不過是動作過劇,沒來得及停下來的殘余之音。兩相比較之下,顯得尤為刺耳而已。

回過身,手里緊緊拿著琴,林雪對打斷自己的人很沒好氣。看了一下,根據美貌和高級服裝,將其掃為水青類的有錢小姐。心里反感,于是,嘴噘得尖刻,眼神輕飄飄,蔑來蔑去。

“你誰呀?沒看到我在拉琴嗎?出去!”以為是來討好簡蒼梧的嬌千金,因為她從來沒見過這個女的,就自發自動標上倒貼。

林雪,就是能不分場合地點,將所有比她有錢有才的女性們,統統得罪到無可挽回的本事。對水青如此,對簡墨桐也如此。

沒錯,走進來,氣勢相當凌人,一手拔飛電線的那個,正是簡蒼梧的妹妹墨桐。

簡墨桐扔掉手里的電源線,右手往門口一指,“滾出去!”沒有父親,沒有母親,沒有哥哥,這樣的現場,她愛說什麼就什麼。

“你什麼東西?憑什麼讓我走?”偏林雪不吃她那一套,也是逞強的主。

簡墨桐很小就被領回簡家養尊處優的生活,雖然在孤兒院待過,也忘得差不多了,哪里接觸過林雪這樣什麼話都敢說都敢罵的嗆辣女。

一時愣住,疑惑這女的身份。從母親那邊聽說哥哥有了女朋友,她原來以為應該是韓水青,特意回國來瞧。誰知,在哥哥房子里的,卻是另一個女的。長得雖然比韓水青中看,可氣質全無,跟小太妹似的。

“問你呢!你到底怎麼進來的?誰允許你拔了電線?”林雪跨前兩步,右手的弓直指了過去。

簡墨桐被差點揮到鼻尖的琴弓激怒了!一伸手,拽過弓來,扔到地毯上,將弓木狠狠踩斷。

“你是怎麼進來的?誰允許你用我哥哥的琴室!”她發誓,如果蒼梧的女朋友是面前這個女孩的話,她非整慘她不可!

林雪叫了一聲,吃驚地看著斷弓。再抬眼,憤恨難消。左手揮起小提琴,就沖簡墨桐的身上砸去。

“你個神經病!”這弓是蒼梧哥的,弄壞了怎麼辦?

但她忘了,自己要去砸人的琴,也是簡蒼梧的。

簡墨桐算躲得快,可還是擦撞到一下手臂,嚇得臉色發白。

而,琴飛了出去,同墻面激吻,怦然斷裂成兩段,落地成魂。

簡墨桐回頭望那破碎的琴身,驚詫得發現,那是爸爸送給哥哥的小提琴。很早以前修補過,如今再難承受重創,徹底毀了。

“你居然拿琴砸我?”都碎成那樣,可見那女的用了多大力氣。要是真被她砸到,自己還能拉琴嗎?想到這兒,氣急了,向來引以為傲的心計也顧不上,直接伸手,使了狠勁,推林雪一把。

林雪見琴支離破碎,才記起這琴也是蒼梧的。呆住時,沒提防簡墨桐動手,一個重心失衡,摔跌在地上。雖然鋪著厚厚的地毯,腳踝卻扭痛了,拍地的雙掌更火辣辣的。

幾乎同一刻,林雪忍著疼,爬起來,一巴掌扇過去。

簡墨桐之前就防備著,看到巴掌,立刻向后退。

眼看著打不到,林雪一把揪住簡墨桐的頭發,死命往下扯。

簡墨桐尖叫聲連連,雖然被迫低著頭,根本看不了前頭,但十指一陣猛抓。碰到林雪的手,就用指甲窮摳猛剝。

林雪的手背驚現幾道血痕,皮都破了,疼得她也尖叫。

兩人頭頂頭,手,腳踢腳,叱喝不停,就這麼掐起架來。

隔音室的門不知怎麼又關上的,家務助理打掃清潔,來回經過門前幾趟,還以為里面在探討音樂問題。

因為簡蒼梧的電話一直關機,有點奇怪,水青就心血來潮上他家問問。

“簡先生今天晚上回來,現在應該在飛機上。”家助突然捂住嘴,懊惱神情,“糟了,我不該說出來。簡先生說要給你驚喜呢!”

“沒關系,我會當作不知道的。”水青笑抿了嘴。

“家里一下子來了兩個客人,我就忘了,實在對不起。”家助見水青願意幫她兜著,感激笑了笑。有些女孩子長得漂亮,卻難伺候,就拿前兩個來說。她是簡先生,也會選水青。善良又可心,一點不擺架子。

水青一聽有客人,隨口就問,“是誰?”

“一個是你的表姐,一個是簡先生的妹妹。”家助回答。

林雪和簡墨桐?烏云啊烏云!不過——

“我表姐來干什麼?”水青就奇怪了,簡蒼梧又不在。

“她有時過來聽音樂借書看。”家助給水青端上水杯。

“有時?”水青手指摩挲著杯沿,“簡蒼梧不在家時,她也經常來嗎?”

“是啊。”家助很識眼色,再解釋道,“簡先生跟我說過,你家誰來都要好好招待。你表姐每次過來時間都不長,一般借了東西就走,一點都不麻煩的。”至于差使她的,都是小事,不必細說。這位表姐,也遠比不上水青這位表妹就是了。

“以后簡蒼梧不在,不一定要讓她進來,你們也不方便。”真怕林雪和她媽似的,惹出煩。

“簡先生人好,而且你的表姐不就是他的表姐嗎?”家助拿得是簡家薪水,幫得是簡姓人士,“說起來,今天她待得有點久,進隔音室很長時間。而且,簡小姐也進去好一會兒了。”

“你是說兩人都在隔音室?”看來只有自己惹人嫌,那兩位相處甚歡啊!

“你去看看吧,女孩子在一起,特別有的聊。”家助說樓上還有活兒沒干完,不能陪著她去。

水青其實並不想去,不過家助這麼說,她也不能斷然拒絕,否則就是秀給別人看自己和表姐不合了。

走到隔音室門前,她還猶豫。但想想,把林雪帶回去也好。

敲敲門,數了幾秒,推開,才出一條縫,就聽到尖叫聲和咒罵聲,還有平時練功常能聽到的劈劈啪啪聲。

她推門的手就停了,從縫里看進去,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那是什麼?兩只瘋貓打架?

兩張臉已經完全被攪在一起的頭發擋住,兩雙手各自揪住對方不放,兩雙腳毫無章法得狠踢。兩人就在房間中央打轉,林雪臟話一長串,簡墨桐則尖叫一長串。

地毯上斷弓破琴,不知是無辜被連累,還是這場掐架的起因?

水青好不容易合上嘴,揉揉瞪凸的眼珠子,悄悄關上門,已經決定不管閑事。

朝后退了兩步,手臂卻突然被人抓住,背貼到一片溫熱寬闊。

“偷看什麼?”

男人的聲音,沉如蒼勁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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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愛勸勸 不勸勸

那聲音卻不屬于簡蒼梧。

水青側過頭,浮公式化笑,微抬下巴,揚起雙眉,語調正兒八經,說話字正腔圓。

“看什麼也不用偷偷看。你說是吧,舅舅?”

這聲舅舅里含了多少真金白銀的量,聽的人自個兒掂著。反正水青自認灌足了鉛和銅,又能濫竽充數,又沒別人聽見。

本來,以白子東的精明,應該一聽就明的。可同水青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令他喪失了冷靜的判斷力。

他垂眼,雙手之間就是水青。看見那白皙細膩的頸曲線如天鵝一般優雅。那高高束起的烏發如絲簾云線,想掬在大掌中,感覺從指縫流下的美妙。那側揚起的臉孔,如荷骨般粉嫩清亮。那雙琥珀眸子,盈滿慧黠笑意,如一湖亮彩秋光。

明明不是美女,卻落在他眼里,無一不吸引。

血液再度快速流動起來,萬馬奔騰,直闖入心臟,產生劇烈怦然。不由自主,捉住水青手臂的雙手,收得緊緊。卻在看到水青皺起眉心的剎那,放開,帶一點推力,同時自己向后退了一步。

韓水青是蒼梧的女朋友!一遍遍在心里提醒自己,要讓這樣的想法趕緊落地生根。

水青雖然覺得白子東的動作相當突兀,不過要怪自己剛才倒退著走路,先撞上了人。再說,白子東這樣的,有潔癖也不稀奇。

“隔音室里有人?”白子東強自鎮定,沉臉冷聲。

水青緩緩點頭,慢慢說了一個“是”的超長音。

“蒼梧?”無論如何,說到蒼梧,所有不當的遐想都要凍結。

“不是。他今天的飛機,晚上到。”這個回答就比較干脆。

“那,是誰?”白子東心跳開始恢復正常。

“一個是你的外甥女,一個……”不管想不想認這門親戚,要高高掛起,很難做到。水青清清嗓子,去掉尷尬,“是我的表姐。”

“你表姐?”白子東沒見過,也沒聽說過。

“不僅有我表姐,還有你外甥女。”不能因為是他那邊的,就輕易忽略啊!

“我和簡墨桐沒有血緣關系。”自從姐姐離婚后,就沒認過她。到現在,他只有簡蒼梧一個外甥。

水青哦一聲,沒什麼興趣深挖,腳步往前廳方向又跨了兩步。

“兩人在里面干什麼?”白子東卻不打算放人。

水青想了又想,真不知道怎麼說,表情猶猶豫豫,半天一個字也沒有。

白子東最不喜歡別人吞吞吐吐,就算這人是水青也一樣。決定自己看個究竟,于是手中白玉杖點地,走到練琴室門前,伸手扭動門把,開了一條縫,卻在看了一眼后,立即關上。

半聲尖叫,半聲罵。其余的雜音,再被隔留在里面。

水青見他一氣呵成的動作,好笑在心里。想想看,自己剛才至少還好好瞧了一會兒,知道頭發是怎麼亂的,雙手是如何互抓的,雙腳是往哪邊踹的,還有咒罵的是什麼,尖叫中痛呼占了多大比重。多仔細!

“那兩個中有一個是簡墨桐?”女人打架,恐怖之極。

原來,連人都沒看清。水青很好心好意,再肯定了一次。

白子東急步上來,同水青一起要往外走,擺明也不打算管閑事,“我以為她雖然很有心計,但不至于動手。”名動古典樂界的天才少女,此時在揪別人的頭發。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時候,只能入伍了。”水青並不偏向簡墨桐,只是從性格考慮,極有可能是林雪先發飆的,因為她對富家千金相當的憤世嫉俗。

白子東對秀才入伍的說法,覺得有趣。

“你不去勸勸你表姐?”他之前看到水青躡手躡腳,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也是事不關己。

“我和我表姐見面沒多久,不是很熟。而且,她個性極強。我去勸,也不會聽的。”說不定,還會更撩撥起林雪的火氣,萬一被爪風掃到,本來就普通的臉,破相怎麼辦?“倒是你,雖說和簡墨桐沒有血緣關系,就沖著簡墨桐叫簡蒼梧哥哥,叫子南姐媽媽,就算你不認,也仍然是舅舅。再說,打架這種事,男勸女,女勸男。還是你進去勸,效果最佳。”她去,兩人打架會變成三人打架的狀況。

“我是瘸子。”白子東說著這句,竟然反超到水青前面去。

水青心想,為了不當這個和事老,白子東真得豁出去。

“身殘志堅。”她卻遑論不讓,“而且你是腳不好,又不是不能說話。勸架勸架,靠的是一張嘴。”

白子東聽她變相說自己殘疾,不但沒生氣,反而笑了出來。他交往過的所有女朋友對他的殘缺當當心心,絕口不提,卻照顧得無微不至。而韓水青,惡劣的時候,讓他上坡下坡累了大半小時,故意當他的腳正常;需要的時候,就直言不諱,順著他的話,再敲上殘疾人的匾額。

可他,卻喜歡這份真實。

水青,然而,以為是怒極反笑,立刻收斂態度,以謹言慎行提醒自己。說著說著,居然忘了,交談的人是白子東,他可不是她的朋友,什麼話都能說出口。

“兩個女人在蒼梧家里打成一團,你不介意?”觀她一派悠閑,白子東問。

“兩人打架,主人都不在,顯然不是爭風吃醋,我有什麼好介意?”水青笑得明了。

“對蒼梧喜歡你這麼有信心?”白子東以為她全憑蒼梧的鐘情才這麼豁達。

“我是對自己的分析能力有信心,和個人感情無關。”水青卻是客觀的。

白子東不自禁又欣賞起水青的獨立。一個能將事業做得這麼好,卻偏偏不是女強人的女人。輕輕笑著,就能斬風。淡淡說著,就能定雷。即使在風起云涌的生意場上,她的周身陽光明媚,就像一道自然清新的風景,格格不入,卻掌握著一切。

這兩人平時心思各異,可難得方向一致,將隔音室遠遠拋開。

水青原是要穿過前廳回家的。簡蒼梧不在家,白子東又不好打交道,表姐忙著掐架,好像實在沒自己的事。

“吃過早餐了嗎?”可是,今天的白子東,好像非要什麼事都扯上水青。

“吃過了。”伸手不打笑臉人。水青看白子東態度特別好,也不好意思甩頭就走。

“以為蒼梧已經回來,我過來找他喝早茶。”自覺交待了這麼早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水青的解讀為:一,撒謊。只要一通電話就能問清楚的事,特地跑過來,卻撲個空。二,要飯。就是要她幫忙準備早餐,這麼隨意差遣她。三,無聊。大概因為簡蒼梧的關系,試圖修繕和她的友好關系。

她的答案也有三條:一,撒謊沒必要。二,要飯不可能。三,無聊難奉陪。

水青剛要開口說回家,家助就下樓來。結果,針對早餐的問題,白子東對家助囑咐了好一會兒。她也不能不打招呼就走,只好等著。

等白子東叮囑完畢,水青還是沒能說走。

白子東先她說道:“現在,我們談談青草巷的開發吧。”

那是冠冕堂皇的公事,水青拒絕不了。

“青草巷開發案是東皇和創世的合作,碧空除了負責創世的少數幾人外,其他人員不參與,而我也是其他人員之一。”碧空是百分百的控股,但水青已經將權力全然下放,基本上只聽每月報告而已。

“你是碧空的老板,能完全放手?”雖然水青之前說過,可是再次聽她說起,白子東實在好奇。東皇旗下也有好幾個公司,雖然不用事事親力親為,大項目上他會嚴格掌握進展,並實際參與管理經營。青草巷就是這樣的項目,從局部設計到整體規劃,都經過他點頭同意。

“創世本身有一些不錯的骨干,而且收購之后,我們也派駐了新的總經理和高級干部。能同東皇合作青草巷開發案,正是對他們能力的考驗。不放手,就很難評估。”而且,創世只占了20,這個項目還沒有大到需要她出面的程度。不過,這話,她沒說出來。

經營權和所有權的分立,一直是碧空致力發展的。所以總公司只有三層樓,百來個員工。而且,水青計劃,公司未來將繼續維持在這個人數和面積。人員會不斷外派到大型項目和購買的新公司里去,避免總部盲目無節制的擴大和資源浪費,也避免因為經濟危機發生而帶來的裁員。與其到時趕人走,不如現在就嚴控。

“你一點想法都沒有?”見識過她精湛的棋藝,狼狽得敗在她手上,讓他很想征詢她的意見。

“要說一點也沒有,那是騙你的。”青草巷,水青的關注沒停過。那里有她最愛的小路,彎彎的青石橋,永遠平靜的青河,還有爺爺的永春館。感情已經太深了。

白子東顯然知道什麼時候該做個聽眾,不發一言,只靜靜等待她的下文。

“我粗略看過東皇的開發計劃,沒什麼可挑剔的。不過,你們漏了一個地方。”能和白子東這樣平心靜氣,最符合“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這句話。

“什麼地方?”白子東一問,迫切。

“青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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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8 15:09:20 |只看該作者
第225章 孰可忍 不可忍

青河,就是青草巷之右,永春館之左的一條窄河。

在水青小時候,常有很多烏篷貨船來往其間。自從家鄉漸漸發展起來之后,這些破壞市容的船幾乎絕跡。河水作了去污染處理,這兩年除了市容打撈垃圾的船只之外,只有平靜的水紋,往繞市的江面流去。

當水青說出青河時,白子東沉思片刻,繼而說道,“青河屬于政府管理,和我們的項目關系不大。”

“河當然是政府的,不過,不代表我們不能與政府合作。”水青想要嘗試的,是開發水景和傳統民居風格相結合的景點,其實這在國外已經屢見不鮮。“青河河道窄且短,二十米左右寬,兩頭通江,大型船只進不來,小型貨船正慢慢被禁止。青草巷的發展,將以保護文物和傳統建筑為主,經營范圍已經定在南方特色小吃,手工刺繡,民間編織,陶瓷工藝品這些能吸引游客的古色古香。而,我們這兒是水鄉。青河雖小,通江連潮,北上鳳凰,南下大學城。如果我們能采用古裝賞景畫舫,現裝時尚船餐廳,江河船市等等不同的形式將岸和水連接在一起,不僅是青草巷,甚至沿江河一周的城市建設都會加快開發,形成全城景致。對游客,對我們,對政府,都可以各取所需。”

“意大利米蘭的穿巷木舟。越南柬埔寨的花船果船。”白子東立刻聯想到相仿類型。

“國內也有,但這里沒有。今時今日,旅游業是這兒的第一大熱點。我相信,如果能合理開發青河資源,會使青草巷在未來更耀眼奪目。”想著能在船上邊吃飯邊看風景,水青就覺得生活又美好了一片。

如今家鄉水路亨通,四面八方,要是不能利用起來,提高人民生活質量,豈不是太可惜了?當然,她又是順便夾了點小小私願。真是順便的。

“不能弄得太擁擠太俗氣,外國游客多喜歡寬敞空間,視覺也要求高。倒是可以建幾個小型泊船處,按時間停靠。安排好各種活動的固定時間表,游客可以自主選擇參加哪類水上船只。”舉一反三,白子東已經抓住水青所提的每個點,並及時拓展開來。

和聰明人說話,自己也不累。水青因此點到即止。畢竟,這個項目上,東皇是最大決策者。作為小小四分之一的合伙人,趴住的是名氣,扒分的是利潤,盡量跟風。

“看來,你要參加下次會議的討論了。”白子東想當然認為水青提的這部分開發,需要她親自參與。

偏水青淡淡回絕,“具體能不能干,怎麼干,還需要專業團隊的評估,預算上的可行性,和政府洽談的結果,牽涉到方方面面。(每天24小時不睡覺更新!)我不是全才,又和創世說好了不指手畫腳,所以沒辦法出面。而且就那麼幾句話,真正能把這個主意實現的,卻是很多人的本事。我不敢貪功,還以你們東皇馬首是瞻吧。”干不好,別怪她。干得好,創世有一份。無壓力,很省事,讓能者多勞。

白子東望著水青,見她真不打算插手,心里並不愉快。終究,因為顧蕓蕓,韓水青對他,還是郁結難解。他曾經以為那是顧蕓蕓和韓水青的兩敗俱傷,現在卻有些自嘗苦果。

想到這兒,胸口仿佛有暗火在燒,呼吸間就燙。

家助將早餐端上來,水青左右張望。

“找什麼?”鏡片后那雙深邃的眼睛,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真實的心緒全遭隔開。

“秦秘書沒跟你來嗎?”從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

“他和司機去買東西。”主要是他住在這兒所需要的各類衣物。

而這時,水青已經覺得沒話說,可以準備回家。誰知,家助托盤,做了咖啡出來,也有她一杯。不喝就浪費了,更何況簡蒼梧家的咖啡很不錯。

捧起杯子,趁熱,抿一口,醇香濃郁,滿足嘆息。

卻突然,家助驚呼。

她抬眼,見兩個影子從廊里糾纏了出來。幾乎忘了還在打架的那兩位。或許隔音室不足以盡興,要換個地方繼續?

水青維持著捧杯的姿勢不動,雙肘支在雙腿,上身前傾,眼睛一眨不眨,看戲般全神貫注,神情卻藏了好笑意。

“你好像不止和你表姐不熟,還很幸災樂禍。”一切都落在白子東眼里,他不客氣戳穿她。

“我倒沒那麼壞,就是看個新鮮。”水青臉色不變,憑一張巧嘴,光明正大惡劣。

兩句話間,影子已經現形出來。沒有再打來打去,可是頭頂著頭。如果兩人口氣和善些,還以為是好姐妹,做親昵動作呢。

“喂,你別亂動,我都聽到我頭發扯斷的聲音了。”林雪怒瞪雙眼,左臉紅得異常,半邊脖子被抓過的痕跡。

“我比你高,現在是我被你往下在拉頭發。”簡墨桐眼瞇臉皺,嘴角破了腫了。

水青就看出不對勁。且不說兩人的狼狽,頭貼得那麼緊,不是自願,而是極不情願。

“拿剪刀來。”

林雪對家助說的這句話,證實水青的推斷,原來揪頭發揪得纏在一起了。居然斗到這種程度,她真服了這兩位。

“不能剪。”簡墨桐急說,“我下星期還有演出,萬一剪壞怎麼辦?”

“關我什麼事?”林雪冷哼,故意往下蹲了蹲,扯簡墨桐的頭發。

“真是沒見過你這麼惡毒沒教養的……”簡墨桐往反方向扯。

眼看新一輪的沖突又要來。

“夠了。”白子東實在看不下去了,這都是什麼事?

兩人這回默契十足,同時歪頭,看了過來。

林雪看到水青,眼睛就斜開去,一聲不吭。

“舅舅!”簡墨桐頓時面色通紅,再留意到水青,竟就這麼嘆氣。到底是音樂世家出身,當著人面,還會覺得自己的樣子丟臉。

白子東也不多說,讓家助不管剪也好,解也好,趕緊把人分開。

水青其實認為林雪用剪刀的建議很可行。怎麼樣,也該為這場架留個紀念吧!

結果,半剪半解,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弄好。

水青將溫溫的咖啡一口氣喝完,只對白子東說好朋友在等她過去,然后半眼不看林雪,轉身就走了。

簡墨桐,她同樣也不熟,不用寒暄。而且,相信簡墨桐此時沒心思和人攀談聊天。

出了簡家,她往對面羽毛家去。

“韓水青。”蹬蹬蹬的腳步,一聽,火氣十足。

水青沒回頭。

“我被人打成這樣,你一句話都不說,就走了?”林雪追上來,抓水青的胳膊。

水青受不了,用力一掙,轉身盯著林雪。

林雪右手虎口生疼,吃驚得要發脾氣,卻在看到水青的霎那,膽怯了。

那眼神,森冷。那臉色,寒冰。她在韓家住了這麼長時間,從來沒見過韓水青這樣。仿佛被海嘯狂卷,她全身無法動彈。

“林雪,我看上去很蠢嗎?”水青冷笑,皆是不能忽略的嘲諷,“平時看我一眼你都厭惡,現在吃虧卻要我出頭?你腦袋里裝什麼了?草,還是石頭?”

“韓水青,你敢——”一直以來,林雪以為自己占著上風。

“我話還沒說完,你最好別打斷我。”水青手一揮。

林雪立刻感覺沉重的風撲面而來。

“我本來一直忍得好好的。你在我家干什麼,我都無所謂,反正房子大,要見不著你面也不難。再怎麼說,你也是表——姐——,看在我老爸的面上,我不去計較你的態度。”忍耐,卻被以為是懦弱?水青跨前一步逼近,望進林雪漸怯的眼里,“不過,跑到別人家去打架,還能說自己吃虧。哪里吃虧了?看你占了上風,我差點鼓掌叫好。”全然諷刺,不留情面。

“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誰?”水青抱起雙臂,右眉高過左。

林雪這時根本就是牽線木頭人,下意識搖頭。

“那個讓你吃虧的女孩,叫簡墨桐。名字是不是有點耳熟,或者覺得挺工整,同某人的相比?”水青眸光清洌,“她是你蒼梧哥的妹妹。我想如果你知道的話,應該會努力成為她的好朋友的。”

林雪才知道簡蒼梧有個妹妹。

“我不管你們誰先動得手,摔壞了簡蒼梧的小提琴,已經是事實。那琴很貴,就算負擔一半,恐怕你爸你媽還有你自己,三個人一起拼死拼活,這五年的收入都得陪給人家。而且,你現在還不肯找工作。”水青真是被這個表姐煩死了。天天在家里晃來晃去亂扔白眼,如今還跑出來丟人,更拿她來出氣,簡直莫名其妙。

“林雪,我會跟媽說,請她盡快幫你找一份工作。如果你再找借口不願意的話,相信我,你馬上會回爺爺家,去幫姑姑種地了。”林雪以為能說服爺爺奶奶的人只有她自己嗎?水青本來想,只要不引起嚴重后果,也不用對自家親戚太壞。家里現在經濟條件不錯,不能為了點小錢,去和親人鬧矛盾。實在沒意思。

但,和簡墨桐鬧到這個地步,卻還好意思指責她的林雪,已經讓水青忍無可忍。

忍不了,那就要好好教,做人的道理,基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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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8 15:12:54 |只看該作者
第226章 灰姑娘 灰太狼

這是水青的另一面,犀利的,果斷的,不可抵擋的。

林雪這才知道遠比不了這個和自己同歲的表妹。以為她只是被寵壞,無用的女孩,從第一次見面起,就將她定格在仗著優越的家庭環境目中無人的框框里。雖然媽媽曾說過她不簡單,但自己從未上過心。畢竟因為好脾氣又善良的大舅,自己又有著表姐身份,對她冷眼至今,也沒見她給過臉色。因此,以為能完全壓緊。

然而,韓水青說得每句話都嗡嗡乍耳,令她心里不舒服到極點,卻沒勇氣爆發出來。

她雖然不敢再出脾氣,卻低聲抱怨了一句水青想都想不到的話。

“灰姑娘的姐姐。”她說。

水青立刻聯想到某部韓劇來。

“你以為自己是灰姑娘?”既然決定從此不忍了,她的反擊迅速有力,“這樣好了,別找工作,你就為我家干活吧。保你吃穿住,工作性質盡量向灰姑娘靠攏,做飯洗衣打掃,一星期鋤草一次,洗車一次,里里外外的活全包給你。我猜如此一來,遇到王子的機會就大多了。而我會不定期找朋友來家里聚會,你一定要扮演好悲慘的角色。要是有人解救你,你抓緊了,千萬別松手。我作為灰姑娘的姐姐,會十分嫉妒你的幸運的。”

“……”林雪算是徹底明白她和韓水青的口才不是一個高度。自己就是小孩子拌嘴,韓水青卻連嘲帶諷,一個臟字不帶,能扎出血洞。平時那麼文靜,還以為是個死讀書的。

“我爸媽當你另一個女兒,算得上事事周到。我們一家三口,你放了誰在眼里?吃了這麼多頓飯,你刷過一個碗沒有?高興了哼兩聲,不高興了白白眼。一個房子里住著,見我就黑面。家里就你不賺錢,天天日夜顛倒玩游戲,我媽還得為你專門留飯。灰姑娘?你怎麼比照的?說來聽聽!”一旦說順氣,不盡興都很難。

林雪不是三言兩語能打發的,灰姑娘一說她已經詞窮,但又抓到另外的話柄,“你也賺錢了?干嗎就說我一個?”

水青見她一點悔改的意思也沒有,還想挑人毛病,真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人趕回爺爺那兒算了。

“沒話說了吧?”林雪那張花貓臉,再現得意洋洋。

“有話說。”水青本不想告訴她碧空的事,但就算現在不說,以后她也會知道,所以干脆不受這個冤枉,“你下星期跟著我去參觀一下?”

“參觀什麼?”林雪沒聽懂。

“參觀我上班的地方。”水青卻知道林雪之所以討厭自己,是因為她以為自己先天環境優越。同樣都有一半韓家血統,不平衡為什麼她的生活天差地別。

其實,真正被寵壞的那一個,哪里是水青,根本就是林雪。

“只要不是走后門的,我就去看。”林雪不信大學還沒畢業的水青如果不憑父母,能找到什麼特別好的工作。現實是,即使重點大學,成績優異,工作同樣難找。再說,這麼個小城,大公司都少見。

林雪會這麼想,因為她自從來到水青家之后,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個城市,完全是兩眼一抹黑的狀況。

水青說得夠多,轉身進了羽毛家的院子。

而林雪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怏怏走回韓家去了。

水青伸手剛要敲門,門就打開了,羽毛一手拉她進去,而圓心就趴在窗臺上,正對著院子,挺興奮的八卦表情。

“你表姐的臉怎麼了?”羽毛代表發問。

“被打了。”水青覺得沒必要就此事撒謊,壞了和好朋友們的感情。

圓心趕緊坐坐好,羽毛也洗耳恭聽。

“我不知道細節,只看到她和簡蒼梧的妹妹簡墨桐扭成了麻花,而且還弄壞了簡蒼梧的小提琴。”水青說得很簡單。

“你表姐和簡蒼梧也很熟?”圓心對男女感情一事很熱衷,自己的還沒想明白,又來管水青的,“你小心。姐妹搶一個男人,這種事十分普遍。”

水青聳聳肩,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云天藍的爸媽和弟弟來了,想逛南峪夜市風景,我還叫了花樹一起。”

果然,看到圓心緊張兮兮的表情,哪里還顧得上別的事,水青偷笑。

還是和朋友在一起的心情好。

“羽毛,叫上葉陌離,今晚玩通宵。”學生的時代就快結束,以后的路也不知道能不能一起走下去。這樣的出游,去得一次少一次。

羽毛開心應了,又說,“剛看到寶貝,索性全叫上。再帶小宸一起。不然,知道我們去玩,小家伙一定鬧。”

夜游總動員?

“倒像過年了。”水青喜歡這種無特殊節日的集合,這就是住在一起的好處。

“要準備些什麼?”剛才光顧著緊張的圓心回過神來。

羽毛聽聞,不由調侃她,“你準備穿得漂漂亮亮的,讓花樹目不轉睛就行了。”原來,她也知道了圓心的心事。

水青連聲說對,笑得拉圓心去挑衣服,“雖然時間還早,先一件件穿給我們倆看看,幫你拿個主意。”

圓心臉紅到耳根,褪下去之后,又啊了一大聲,“我就帶了幾件休閑服,哪來什麼漂亮衣服可換。”

“我和青青的身材都沒你好,能借不能看。”羽毛老實。

“現買就是。”水青本來要上樓,現在改拉著圓心往外走,“萬伊頂樓最近有國外品牌專賣店進駐,感性知性,超適合你。”

“去你的。”圓心掙脫水青的手,反過來拍她的背,“什麼叫感性知性,還超適合我,干脆承認我胖就完了。”

水青往旁邊一閃,圓心的五指山落空。

羽毛拿起電話,等對方接聽的空檔,笑說,“是豐滿。”

“在我國,別人說你豐滿,就是間接指你胖的意思。”圓心低頭看看自己圓圓的身量。

“在他國,你的身材連鬼妹都會羨慕,這叫凹凸有致,而且還是外國人眼里的古裝美人。”水青的審美觀被前世同化。

“國外是國外,國內是以瘦為美啊。”圓心皺起小鼻子,“我是生不逢地。”

“花樹如果要出國,你就跟著去。到時候追你的人排隊,說不定就輪到他緊張了。男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羽毛通知完寶貝,又接著通知葉陌離。她說起來,也是談過戀愛的人了,經驗有一些。

圓心喃喃說了兩個字:“出國?”

水青看在眼里,心頭一動。她本來也有這個想法,卻怕對圓心說。畢竟,出國是件大事,關乎著圓心的前途,還有她家里父母和姐姐。更何況,水青是過來人,狠狠吃過苦,歷經了生死。花樹是厲害角色,又無牽無掛,不需她擔心。可圓心,家境小康,又是受寵的小麼,出國未必適合。

“我學的是法語,就算出國,也該去法國,跑英語國家去做什麼?”圓心在那兒自說自話。

水青心想,很好,還有理智,沒有為了愛情不顧一切。

羽毛講完電話,提了小包包,準備和好友們逛街去,“法語英語差不多,再說你不是也考出英語六級了?”

“去澳洲要考雅思,和六級不同。而且澳洲大學一般要提前大半年申請,等簽證的時間也長。真要考慮出去,現在就要開始填表送學校了。”水青挽著圓心,笑顏燦爛,“好了,先不考慮這些,買衣服比較重要。”

“那不是來不及?花樹也趕不上吧?”動了心的女子,身不由己,情不由己。

“花樹不一樣,大學那邊直接寄通知給他,月底就到。簽證期半年,能趕上明年三月開學。如果要上語言學校,十二月就得過去了。”水青雖然不鼓勵好友,但提供的信息很精確。

然而,有些事,在圓心下定決心之前,她保留。

圓心的心情因此低落了一陣,直到進入萬伊購物,在水青和羽毛的提振下,才重拾精神。

目標,漂亮衣服。

終極目標,愛情。

三個女人一臺戲,瞬間唱到六點。

葉陌離在羽毛家門口大按喇叭,他是這里最好用的柴可夫斯基。

水青同羽毛和圓心約好碰頭地點,這才上了葉陌離的車。

“花樹要出國了,你畢業后什麼打算?”水青問。

葉陌離已經聽花樹說過這事,“本來我打算就跟著喬治,不過他最近很煩我。”

“你是股東,他怎麼會煩你?”水青很驚訝。

“說我閉門造車,難有大成。這是他的原話,他現在中文好到能講成語。我說話都沒用過這個詞。”佩服得他。

喬治的想法和水青不謀而合。十二櫸還是很新的酒莊,本產的酒還沒成熟。雖然莊子里多售好酒,但只能增加品酒方面的經驗,對于釀酒技術,實在相當受限制。

“張華正在準備法國酒園的旅行企劃,到時你和喬治都去。公司不是你爸,就是肖叔去。出去看看學學,再決定怎麼做。你的專業和花樹一樣,都需要跟國際接軌。”所以計劃法國之行,一面要打開碧空的葡萄酒事業,一面也希望無論是喬治還是葉陌離能接觸到最好的酒莊,開拓眼界。

而這,只是一場前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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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8 15:13:04 |只看該作者
第227章 空城計 圍城計

水青準時到永春館,將葉陌離介紹給已經在等她的云華薇語和云天遠。

葉陌離,花樹和云天遠三個年齡相近,很快就你一言我一語聊起來了。云天遠的中文很不錯,至少聽起來是這樣,而且很她驚訝的是,他話里一個英文詞也不帶。對于出生且長在英國的人來說,其實很難做到這一點。

“阿姨,天遠的中文好像比天藍還好。”想當年,云天藍動不動就開英文,知道她英文很好之后,更肆無忌憚。

“天遠在大學選修中國歷史,全中文教學的課。他和天藍的性格不同,我讓他學中文,他就學了。”云華薇語溫和得笑笑。

就是說云天藍老大很不乖,水青自動解讀,“一般家庭里,兄弟姐妹中小的那個親近父母多些。”

“是啊。”云華薇語點頭,神情卻黯了。

她想到大兒子,也是心頭的肉,可行為真難讓人理解。心疼他,但不知道怎麼同他相處。這段時間,雖然他又開始和家里來往,幾個月也就回家兩三次。就算父子倆見了面,也冷冷淡淡,很生疏的關系。而且,若碰上各自心情不好,就那麼兩三次中,還有可能吵上一次。她是無能為力了。

“那麼,我們可以走了嗎?”水青見到云華薇語說到云天藍就神色黯然,也在心里嘆口氣,只覺得云天藍可憐。與其說他是為了挽救父母的婚姻,不如說他是為了這位母親更多一些,然而卻沒能得到母親的理解和支持。不是悲哀,又是什麼呢?想想都心酸。

但是,也怪不了云華薇語的為難,畢竟云天藍的做法那麼驚世駭俗。即使在文明社會的今天,兒子搶父親的情人,都是可怕的丑聞,尤其是云天藍還不能說出真相的情況下。

“我們現在就出發?”云華薇語似乎失神,水青只能又說一遍。

云華薇語終于聽見水青的話,不好意思地笑著,“可以了,我們走吧。”

水青看見云安日的秘書強尼從二樓下來,確定他身后沒人,就問,“叔叔不去?”

“他不喜歡逛街,我們自己去吧。”云華薇語似乎早接受了丈夫的冷漠。

“最好還是一起去,我上去跟叔叔說說看。”水青拉這家子出去,還有別的打算在里頭,“阿姨,你們等我幾分鐘。”

云華薇安有點意外,但還是點了頭,卻又囑咐不用勉強,勸不動,她們自己去逛也是一樣。

水青說著是,卻篤定能把人帶下來。

云安日在老爺子的書房里看書,居然是一本孟子。

孟子最喜言仁義,而孔孟之道,更貴在知禮儀廉恥。卻不知云安日當初出軌時,有沒有想過孟子的箴言。如今,父和子這樣的局面,讓整個家都不好過,陪著兩難。

水青開口叫了聲叔叔。

“什麼事?”云安日書不離手,目不斜視。

“既然都到了這兒,就出去看看吧。雖然地方小,還是有些本土特色小吃和小玩意兒的。而且,大家都去,您一個人在家不會無聊麼?”水青真不明白搞特殊化的人有什麼意思,那麼不喜歡的話,何必跟家人一起旅行?

“我已經說了沒興趣。”他來,只是見老爺子。

“恐怕不行。”水青也不兜圈子了,“您不出門,我的空城計就不成了。”

“什麼意思?”云安日看不透水青這個人,從言談到思想,特立獨行。

“我想把爺爺引回家來,不過首先要你們都不在才行。我猜他一定會打電話給張大哥,問你們走了沒有。剛才從前面過來的時候,張大哥跟我說,爺爺一小時前真打了電話。他已經按我說的,說你們住酒店去了。以我對老爺子的了解,那是他要回家的征兆。不過,進家門之前,他一定會查看,而最容易觀察的就是燈光。所以,您最好還是跟我們一起出門,等爺爺安心睡下,第二天一早起來,再看到你們,想跑也跑不了,而且理由也不存在了。”水青對云老爺子了若指掌。

云安日略一沉思。

“不然,以爺爺的脾氣,知道你們在這兒,怎麼都不肯見的話,您就算住上一年半載,他也有辦法不回來的。”水青知道老爺子交游廣闊,有很多朋友的家,可以出借給他,而且永春館的生意有小張和大劉,根本也不需他擔心。“您該相信爺爺的本事吧。”

云安日當然相信。云家能有今天,是父親白手起家的。父親有多棒的能力,身為兒子,當然一清二楚。

他望著水青。難怪老爺子認她作孫女,實在是個七巧玲瓏,心細如發的女孩。

“你幫我,不怕老爺子怪你?”不僅聰明,而且膽大的這孩子,讓他不由好奇。

“幫您,也是幫爺爺,都是一家人,不是嗎?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躲著的爺爺不對,您不參加家庭出游也不對。就算不開心,吵過鬧過,還是能相親相愛,這不就是家里人嗎?”水青暗示滿滿,無意識有意識,她不管。“爺爺或許會罵我,我聽過也就算了。難道還會跟爺爺認真生氣?”

“你的話太多了。”不知怎麼,就聯想大兒子,心里絲微的觸動,卻被特意忽略。云安日合上書本,站起身,“走吧。”

說她羅嗦?水青嘴角一咧,裝作沒聽到,跟在云安日身后,出了書房,下了樓。

云華薇語沒想到水青真能把人勸下來,更對她令眼相看,心里越來越喜歡。

一行人出了永春館。三個大男孩一部車,而水青開了天藍的寶馬車,載著云安日夫婦和強尼,往南峪去。

夜燈如星,沿街慢慢亮起來。暗色如潮水一般,吞沒了天光。景致由明亮的迷人,變成香氣的吸引。

夜,惑美。

這一晚,浩浩蕩蕩一群人,逛遍了南峪的夜市,吃遍了各方的美食,還在遠處的觀鳥臺用夜視鏡看了不同鳥兒安睡或夜間捕食的景象。

雖然這支隊伍由老到小,是四五十歲到三四歲的差別,奇異到像一對父母帶了一堆兒女,還混了一個老來子,但幾乎個個是俊男美女,讓行人側目。

一開始,云安日並不情願,可是氛圍真得很好。生意做了這麼多年,很久沒有這樣輕松出游過。而且,身邊圍著年輕人,感覺自己也年輕了,到后來,吃得盡興,玩得也盡興。甚至,心情大好的,妻子過來挽住他的臂彎,也不像以前那樣置之不理。不知不覺,竟然和她還聊了起來,驚訝得發現,原來她可以相當健談。

隊形也由男女兩隊不斷在變。水青和羽毛找機會,一個攏住葉陌離,一個扯走云天遠,讓寶貝帶著強尼和小宸,小愛,將圓心和花樹成功得雙雙留在最后。

“夜市天天有嗎?”云天遠拿著一根雞串,吃得很香。

“每周五,周六和周日。”水青笑他,“你可真能吃,從晚餐到現在,沒停過。”

“因為一直走路,所以就消耗完了。”云天遠吃著嘴里,還在看其他小攤上的鍋里。

“你陪著父母過來,學校那邊怎麼辦?”水青有聊沒聊。

“請了假,就算少上一個月,回去立刻考試,我也能通過。”云天遠和云天藍到底是兄弟倆,都自信得一塌糊涂。

“這一個月,你打算就呆在爺爺家里?有沒有計劃?”水青先問問看。

“怎麼?”云天遠聰明,聽出點道道

“要是無聊的話,和我一起做件事吧。”水青想找個幫手。

“什麼事?”云天遠問完,又問一個問題,“有趣嗎?”

“會有趣的。”水青眼睛骨碌碌靈活轉動。

要是云天藍看到她的小狐貍眼,一定會把事情問清楚,才決定答不答應。不過,云天遠才認識水青兩天而已,從哥哥那里雖然常聽到水青的名字,但也僅止于聽說。印象是,溫柔聰明的女孩子。

所以他沒再細問,隨口答應了。

當然,他那時還不知道,很快就會因為自己的草率而后悔得要死。

而在水青一行的歡樂時刻,南峪家園的楓園八號,卻正要鬧得不可開交。

簡蒼梧一下飛機,都沒來得及向水青報平安,就被父親急召回南峪。一進家門,看到不止父親,妹妹墨桐,還有母親,他卻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簡疏庭見到兒子,剛要發話。

白子南搶在前面,語調輕松得很,“去換了衣服再下來吧,誰知道你這個老爸要煩多久。”

簡疏庭不贊同得看一眼前妻,終歸沒說什麼。

簡蒼梧上樓換衣服,經過二樓書房,又看到了白子東。

“舅舅,這是怎麼回事?”居然一下子全來了。

“沒什麼,就是簡墨桐和你女朋友的表姐打架,你爸跑來興師問罪。我把你媽叫來,幫手。”白子東都懶得下去聽墨桐添油加醋。

簡蒼梧微皺眉頭,追問細節。

白子東將自己看到的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女人打起架,美感氣質全無,就像破瓦亂摔,實在恐怖。”

“水青來過了?有沒有留話?”從頭至尾,簡蒼梧聽到的重點。

白子東嘴角扯得勉強,鏡片之后說不出煩悶,“只說有朋友來訪,早早回去了。你先處理完樓下那兩位,再考慮其它吧。”

簡蒼梧並沒察覺白子東的異樣,走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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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連坐分 內外分

“分手吧。”見簡蒼梧下得樓來,簡疏庭火氣上來就說。

“別沒頭沒腦。”白子南坐在單人沙發里,輕哼一聲。

“爸,你說什麼?”簡蒼梧還沒反應過來。

“和你交的那個女朋友趕緊分手。”簡疏庭並沒因為白子南而收回前言。

“爸——”簡蒼梧表情就不好看了。

“哥,你看看我的臉,還有手,還有頭發。”簡墨桐坐在父親身邊,抬臉,又抬手。

先前白子東已經跟簡蒼梧說了打架的事,盡管如此,看到臉腫,手背和手臂現抓痕,頭發有些長短不一,他還是吃了一驚。這架怎麼打的?狼狽至此。

“你交往得是什麼人家,怎麼能把墨桐打成這樣?她是小提琴家,手是生命。而且,現在傷得這麼厲害,下星期的演出怎麼辦?”簡疏庭過來后,看到女兒的樣子,真是氣壞了。

“我是和水青交往,又不是和她表姐交往。先不說是誰的錯,就算是水青的表姐打了墨桐,和水青又有什麼關系?”自從放棄小提琴后,簡蒼梧也從父親的影響中走了出來。

“怎麼沒關系?這就是家教!”簡疏庭怒氣橫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那表姐現在住你女朋友家里。傷了墨桐,那家人有誰來道歉了嗎?一個都沒有。而且,你找得這個女孩,我本來就不喜歡。不會樂器,不懂音樂,怎麼能當簡家的兒媳婦?”

“疏庭。”白子南聽不太下去,“我和你離婚了,兒子現在跟我,就算他結婚,也是我的兒媳婦,跟你關系不大。”

“子南,就是因為你放任的態度,蒼梧才跟這種女孩交往。難道,你爸爸知道這女孩的背景后,也會同意兩人在一起?簡家和白家,身份擺在那兒,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妄想的高門。”簡疏庭也有門當戶對的觀念。

“我覺得挺好。水青的父母雖然平常,但水青卻能干,性格也好得沒話說,配我兒子正好,我也喜歡得很。再說,蒼梧不是子東,沒有繼承家業的壓力,婚姻當然由他自己作主。我父親管不了,你也管不了,兩個孩子自己喜歡就好。”白子南向來偏愛水青。

“慈母多敗兒。”簡疏庭長嘆一口氣,“你這麼寵蒼梧,他就亂來了。”

“爸,別說媽媽。”黑海晶眸暗壓不悅,簡蒼梧力挺母親,“我不是什麼高門里的,只是普通人而已。水青,是我喜歡的女孩。請你以后都不要再說讓我分手之類的話,因為我會娶她的。”想要過一生的女子,非韓水青莫屬。

“哥哥,你認真的嗎?”簡墨桐因為帶著傷的緣故,本來就楚楚動人的小臉,露出更惹人憐愛的神情。

“那是當然了。你以前什麼時候見過你哥哥交女朋友?他徹徹底底動到深情,和海一樣深。”白子南說得好不誇張。

“媽。”簡蒼梧對這種肉麻的說法很吃不消。他的父母,一個太黑臉,一個太白臉,都過度了。

“就算我反對,你也堅持?”簡疏庭沒有放棄。

“爸,你反對的理由,我不能接受。你甚至算不上認識水青,只憑家世背景就否定她,未免武斷。”簡蒼梧沒有退縮。

“也不止背景。你看,她家里的人把墨桐傷得這麼嚴重,我實在看不出來她能好到哪兒去。至于見過的兩面,我認為外表普通,其他地方也不出挑,很一般的女孩子。”簡疏庭自認為看人很準。

“墨桐把水青的表姐也打得不輕,她沒告訴你?”簡蒼梧看了妹妹一眼。

簡墨桐立刻否認,“她野蠻得很,先動手拿小提琴砸我。要不是我躲得快,估計手臂就被砸斷了。而且,我不是打她,只是自衛。不然,你去看,她根本沒傷到哪里。不像我,到處被她抓傷,還有瘀青。”

“這件事就算了吧。你們倆都有錯,誰也怪不到誰。”白子南再度開口。她也聽白子東說了當時的情形。雖然墨桐的說法完全是自己無錯,都是那個表姐的錯,但和白子東的說法兩相比較之后,就猜測雙方可能都有錯。

“媽媽。”簡墨桐小臉委屈,“您偏幫外人。”

“水青是可能要做我兒媳婦的孩子,怎麼算是外人呢?”白子南笑笑。

“子南。”簡疏庭反對的調調,因為搗亂的前妻,唱不下去。

“蒼梧這麼大的人,不需要我們操心了。”白子南全力護著愛兒,“你也別盡反對,仔細了解一下水青以后,再說別的。”

“蒼梧,找一天,請水青去爺爺家,讓老人家和姑姑都過過目。”白子南給兒子丟個眼色。

簡蒼梧立即說是。

母子倆一搭一唱,竟然要帶著水青見簡家最高家長,完全不需要簡疏庭的同意。

簡疏庭到此悶了嗓,又見白子東下樓來,更多了唱反調的人,末了,干脆說一句,“總之,我堅決不同意。”鐵了心,吃秤砣。

白子東聽見了,卻沒如簡疏庭預想那樣的高唱反調,而是什麼話也沒說。

別人沒注意,簡墨桐的視線,然而,盯了白子東好一會兒。長長的睫毛,隨著眼簾,遮掩住突如其來的心思。

水青接到簡蒼梧的電話時,剛回到永春館。

“真是久違了。”她的笑音愉快,並不是說反話。

“一時一秋,感覺真久。”簡蒼梧聽到水青的聲音,這才覺得心安。

“你回到家了嗎?南峪?”水青聽背景很靜。

“是,八點到的。”被父親拖到現在,已經過了十點。

“可惜,我剛從南峪過來呢。爺爺家里來了人,我得照顧一下。他們從國外來的,所以就帶著去逛了夜市。叫了葉陌離,羽毛,花樹,寶貝,幾乎是每個人。特地去你家叫你,只看到你舅舅,偏你沒回來。”水青還是覺得有點遺憾,她本來就喜歡朋友親密無間的熱鬧,但總覺著這樣的出游,真的,機會可能不多了,至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

“還會有機會的。”簡蒼梧並沒有水青想得那麼多,“倒是我們,什麼時候能見面?”

水青想了想,“交論文沒剩幾天了,爺爺這里也突然走不開。不過,等我交了論文,就見面吧。下星期五,一起看電影,好不好?”

“要見面還得等一個星期嗎?”簡蒼梧不滿意。

“見面很容易,我明天就回家住。不過,怕你跟我湊不到一起出去的時間,先跟你預約。”水青在日照廳里接得電話,一轉身看到云天遠,不知道站在那兒多久了,神情挺嚴肅。

“那還是先約明晚吃飯吧。”簡蒼梧突然想起父親的反對,心里有些焦躁。他雖然在小提琴的事情上最終違背了父親的意願,而父親對他交往對象的反對,並沒有動搖他的半點信心,但他希望水青能獲得家里每個人的認可。因為戀愛是兩個人的,婚姻卻是兩個家庭的。

“晚飯可能要在爺爺這邊吃,午餐行嗎?我去你公司找你。”戀愛,沒有這麼談的。總見不到面,約不到會。

“我讓司機去永春館接你。”不想讓她疲勞往返。

“沒關系,我開車去。”水青卻不想成為累贅和負擔。

望一眼云天遠,完全沒有要避開的意思,大大方方坐進沙發里,聽她講電話。

“那就說定了,明天見吧。我得去看看客人們安頓好沒有。”水青只能結束通話。

簡蒼梧那邊掛了電話,才發現沒來得及問到水青打架的事,因為據舅舅說,當時她也在場。

水青本來也是要提的,但云天遠沒有給她這個空間和時間。

“云天遠,我以為外國人很懂得尊重他人。”她掛了電話,收腳就坐在云天遠對面。

“我是中國人啊。”云天遠笑嘻嘻得說,“而且,你在廳里接電話,不就說明通話內容也沒什麼不可以聽的?你先選錯了地點,不能說我不尊重你。”

水青眼睛一瞇,豎起大拇指稱贊,“說得對。”是自己的粗疏大意,就大方承認。

“你男朋友?”云天遠就覺得水青真很好相處。根據他同女性友人交往的經驗,像這種時候,不會反過來誇人,還說不定會氣鼓鼓踹開就走。

“嗯。”水青並不想多聊這個話題,“爺爺回來沒有?”

因為到家晚,家助都睡下了,而她和簡蒼梧通話,也沒上樓看過。

“我不知道,就想來問你。”云天遠一回來,就鉆進自己房間洗澡換衣服,沒上過樓。

“爺爺回來了。”云華薇語也換了家居服出來,“家助在我們房間里留了字條,大概是爺爺睡下以后,留的。”

“阿姨,您也趕緊休息,明天說不定有什麼事呢。老爺子倔起來,我們都得精力充沛,才能好好應對。否則,扛不住他老人家的拳頭。”水青認為最壞的結果,就是武場上較量,“除了云天藍,誰能打得過爺爺?”

“我爸自從接管公司,就沒再練過,早荒廢了。”云天遠不給他父親留面子。

“那你呢?”水青看他。

“不是人人都能像藍斯那麼有天分的。我雖然是棵不錯的苗,卻絕對不是一棵天才的苗。”那意思就是打不過。

“武的不行,就盡量用文的來解決。”水青掌握情況后,說道。

云華薇語和云天遠同時困惑。

“就是大家坐下來,好好聊著天,把事情說通。”水青換了種說法。

明天,刮風下雨,還是多云轉晴,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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