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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談約
一口氣看完了《王子的七日記》,時間已經比封爍預定的睡覺時間晚了兩個多小時。
介於不能劇透VIP已經播出的劇情,封爍不能發有劇透性質的微博,可他已經想好了等到沈楠這個角色在免費版裡正式登場的那一天,他會說一句:「這麼努力地讓我活下來,真是辛苦了。」
真是太辛苦了。
「從軟弱到堅強,從自卑到自信……恰若一個無能的騎士,為了救起那個迷糊又善良的王子,終於堅強勇敢了起來。」
視頻下面的評論區有人這樣的說著,封爍的手指從這句話上滑過去,拿起了放在一邊的劇本。
李世民和沈楠,也是可以找到一點相似之處的。
燈光下,封爍認真地翻著《平陽公主大傳》的劇本,在劇本的很多頁上他已經寫下了密密麻麻的注解和想法,書頁上面貼著的便簽也寫下了導演和編劇在一些細節上對於李世民這個角色的具體要求。
作為李家的第二個兒子,李世民沒有兄長作為嫡長子天然獲得的看重,也不像年幼的弟弟們那樣可以獲得來自母親的關愛。
和他關係最好的人,就是他的妹妹三娘。
作為妹妹,三娘好幾次把他從父親的棍棒下保了下來,作為將領,李纖阿也三番兩次地救他。
一次是在長安之戰中,李纖阿縱馬從亂軍中把中箭了的李世民救了出來。
一次是在淺水之戰,李世民大敗於薛舉,手下幾名大將都要嘛被俘要嘛身亡,回到京城的李世民面對的是太子建成等人的窮追猛打。此時,薛舉乘勝追擊逼近寧州,意在長安,為了替李世民脫罪,手中掌有兵權的李纖阿拖著大病未愈的身體千里奔襲,帶著十幾名武士暗殺了薛舉,解除了中原一帶的危機,也讓遠在京城的李世民有了喘息的機會,能夠再次執掌帥印,最終消滅了薛舉的兒子薛仁杲。
果然是救了一次又一次……如果沒有李纖阿,不說大唐的江山能不能打下來,只說這個劇本裡的李世民,怕是早就死了。
只可惜,這樣的兄妹親情,沒有圓滿到最後,沉痾不起的李纖阿看透了李世民已經有了對太子建成趕盡殺絕的決心,在出言勸慰的時候卻反而更添了李世民的怒火。
那時的李世民在精神上已經臨近崩潰,母親死前都在防備他,父親不信任他,兄弟背棄了他,對他最好的妹妹要死了。
一對兄妹在人生中最後一次離別的時候不歡而散,誰都沒想到,他們從此陰陽兩隔。
騎士一樣勇敢機敏的李纖阿望著窗外的一樹繁花閉上了眼睛,曾經開朗痞氣的李世民在失去了自己的妹妹之後走上了一條沒有退路的奪位之路。
如果看李纖阿的愛情線,她和柴紹終究互相體諒,相伴了最後的時光,可以算是悲劇中的喜劇。
如果看李纖阿和李世民的親情線,那就是……按照封爍粉絲的話來說那就是「撒了一路的糖,臨到結局的時候變成了玻璃渣和刀片,把人虐的欲生欲死。」
英武開明若李世民,在這個以李纖阿為中心的劇本裡也成了一個略有點兒女情長的悲情角色。
看看劇本,再想想自己。封爍突然想到了一個有趣的假設:「如果這是一篇以池遲為中心的作品,大概我也是個總是需要池遲出手幫我的配角吧,還在一次又一次的相處中自不量力地愛上了她。」
外面突然打了一個閃電,過了一瞬又跟來了一道驚雷,一場大雨嘩嘩啦啦地下了下來,封爍抬頭看看窗外,剛才那聲雷響離他很近,仿佛就要劈在他頭上的樣子。
低下頭,封爍嘆了口氣,他的睡眠質量一向不是很好,外面雷打得這麼響,他在雨停之前是別想睡覺了,繼續看劇本吧。
有句話叫笨鳥先飛,封爍以前演偶像劇的時候都比別人用心一點,只是從前沒人教,後來又太忙,還是去年和池遲合作完了《王子的七日記》,他真實認識到了自己和池遲之間演技的差距才終於下定了決心,找了兩位老師認認真真磨演技。
雖然竇寶佳哀嚎過他學戲的時間隨便去給品牌站個台都能賺幾百萬了,封爍還是堅持了自己的做法。
至少,他要能看見池遲的背影。
一整個山莊,只有封爍的房間還亮著燈,外面大雨滂沱,他的神情專注又清醒。
在外面走了半個月,聽著鳥語吃著鳥食兒,池遲前幾天還好,先是有正川大廚的照料後來吃西餐也算是新奇,後來,就越來越不舒服了。可能是連續坐飛機讓她的胃口比平時差了一些,也可能是總吹空調讓她覺得身體又悶又重不舒服,總之,她的胃口越來越差,面對那些林林總總的肉啊沙拉啊甜點啊,吃飯的興致越來越低。
各種各樣的餐會並沒有多少人真心地吃東西,可是池遲行程緊張,除了在各種各樣的會場裡站台之外就是回酒店休息,現在又是身處國外,想要吃點合胃口的東西非常的不方便。
面對這樣的情況,于緣乾脆就找時間讓人找華人超市買麵條回來她自己動手煮給池遲吃。
華人超市是池遲的一個留學生粉絲介紹的,知道現在池遲的情況不太好之後她不僅提供了自己公寓的廚房讓于緣給池遲做飯,還通過粉絲會讓身處池遲接下來要去城市的吃貨們都群策群力想想辦法。
清湯白水的一碗麵略放點鹽和橄欖油池遲都能吃得很香,帶著一點被餓得狠了的勁兒。
吃貨們當然舍不得讓池遲這麼餓著,鬧大了會讓舉辦方的面子上掛不住的道理她們是懂得,隨便給池遲送吃的安全性難以保證她們也明白,但是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為了能讓池遲吃飽,她們真是把能出的招數都出了。
那天以後,池遲每到一個新的城市都會收到兩份很可愛的禮物——一份被當地留學生們細心整理出來的中餐館名單,有詳細的地址、訂餐電話、還有衛生情況介紹以及餐館能做的菜式。另一份是華人超市的位置和幾個能夠提供廚房的粉絲的電話和家庭大概住址,甚至還備註了這些粉絲自己能做的拿手菜。
吃貨們還很細心地給每一個地址額外製作了能給出租車司機看的卡片。
在她們用心又貼心的幫助下,池遲也終於能多吃點順口的東西了。倒是以宮行書為首的那群人也都來占池遲的便宜,餓了就找池遲要中餐館的電話和菜單,十分地自來熟。當然,拿了好處也是要有回報的,這些人都對池遲的印象極好,覺得她為人體貼又大氣,會是個很好的合作對象。
只是,這些地圖要借用隨便,借用完了是肯定要還的,宮行書就經歷過早上七點被池遲敲門要回「美味地圖」的事兒。
睡了一晚上覺得自己鬍子茬又冒出來的宮行書還以為是自己那個婆婆媽媽的助理又來騷擾自己了,連問一聲是誰都沒有就穿著大花褲衩開了門,看見是池遲,他面無表情地把門又關上了。
池遲站在門口等了三分鐘門才再一次打開。
「這麼早……你是來請我去做運動?」
臉洗乾淨了,鬍子刮掉了,頭髮梳順了身上還帶著一點古龍水味道的導演先生倚在門邊對著池遲露出笑容,還是那種恨不能就在自己的腦門上貼上「費洛蒙」三個大字的笑容。
尤其是「做運動」那三個字,宮行書不自覺就說得很曖昧。或者說他本不想說得曖昧,但是他的那張臉配上這三個字兒,那就是曖昧的化身了。
池遲顯然是剛健身回來,頸項和手臂上還帶著一點汗意,讓她白皙的肌膚上更有了一層健康的光澤。
「我記得昨天您拿了那張美食地圖,今天就要換地方了,地圖您還有用嗎?」
「呵呵呵,當然沒用了。」
宮行書轉身走進房間拿了那張「吃貨特供地圖」出來遞給了池遲,本來還想再跟池遲閒扯幾句,卻發現對方的視線有點游移。
池遲走了之後宮行書去照鏡子,才發現自己的褲衩沒提好,內褲的上緣都露在了外面,更重要的是他給自己套的T恤不僅穿反了,後擺還被他扎進了短褲裡。
「哎喲我去,居然就爺們兒成了這樣。」
宮行書右手手掌往自己腦門上一拍,對著鏡子笑了笑,就這麼怪形怪狀地離開了衛生間。
看見就看見了唄,反正宮大爺我有臉有范兒,打扮得再慫,也是那獨一份兒的宮行書。
……
電影推廣活動的最後一站是世界上目前電影工業最發達的花旗國。
這裡有這個世界上最完備的電影製作體系,最先進的製作技術,最殘酷的劇本淘汰率,更是全世界電影人都嚮往的夢工廠。
「好萊塢還是值得一去的,我以前在那進修過,還是公費的……在這那些印象最深刻的東西就是他們對自己文化的自信,絕對的自信,老子的就是最好的,老子的就是最棒的,老子的東西拿出來那就是得全世界膜拜的。也有人管這種東西叫傲慢,可我喜歡這種傲慢,所以我進修完了就麻溜兒回國了,咱自己對著自己的玩意兒傲慢去……」
「我前一陣在澳國拍的電影,其中一些工作人員就是這個電影大工廠的一環。」
「電影?那個B級片?」
宮行書毫不掩飾自己對池遲各種動向的了解。
「嗯,中文名字叫《以彼之道》,我在裡面演了一個三重人格的壞人。」
從表演的角度來說,《以彼之道》的「J」是她目前演的所有角色裡最沒有深度的一個,三個人格在性格上幾乎都是單一的且純粹的,但是這種人格的疊加極大地滿足了她盡情施展自己表現力的需求,在三個人格之間無縫切換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宮行書立刻就看懂了池遲嘴角的笑容,那是一種表演欲得到了滿足後的饜足。
「川崎雅子這個角色也會讓你很過癮的,就算劇本上看起來不過癮,我也會讓你演起來很過癮的。」
「我發現您總是在閒聊的時候提起《大燎寨》,這樣提高我的期待值真的好嗎?」池遲笑著搖搖頭,對著來接機的人露出了一個帶著甜味兒的微笑,那些人中當然還有她的粉絲。
「沒事兒啊,期待值多高我都不怕,我是誰啊。」一邊說著,宮行書震了一下肩膀,力求表現出精神抖擻的一面,倒不是因為自己現在代表著啥形象,而是……現在有媒體在拍他和池遲的合影。
到達酒店還沒收拾好行李,池遲就先見到了意料之外的訪客。
「我是Shay.Caspar,中文名字叫薛涯,目前供職於TNA。」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有著一張明顯屬於混血兒的臉龐,打扮得西服革履,頗有點像是華爾街精英。他說的中文倒是比很多外表上更像傳統華人的人更溜一些。
看著池遲的表情沒什麼變化,薛涯輕輕笑了一下。
「TNA是一家還算有名的經紀公司,在您現在身處的這個國家能排進前三。」
「我知道。」
池遲眨了一下眼睛,臉上依然是合乎禮節的笑容。
「在坐飛機來的路上我看了一部電影,叫《神斧》,扮演男主角的亞瑟.哈特,扮演女主角的伊莎貝爾都和TNA簽署了經紀合約。」
池遲一說話,薛涯就立刻明白了她和自己印象中的東方女明星不一樣,當她們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她們是激動的,也是飄飄然的,這裡是所有電影人的夢想之城不是嗎。
如果這個時候一個TNA的經紀人出現在她們的面前(當然這種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的),她們一定會激動到忘乎所以,就算表面還是平靜的,但是真正能理性思考的能力肯定是已經近乎完全喪失了。
可是池遲並沒有,就在她剛剛眨眼的一瞬間……薛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對方不僅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更知道自己的目的,甚至明白自己想要採取的手段。
她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藝人不是嗎?
她來自於一個電影市場還相對原始的國家不是嗎?
竟然看不出一點點的侷促,或者說,薛涯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從這個東方女孩兒的臉上洞悉她真正的想法。
「是的,哈特先生和伊莎貝爾的經紀人都是我的同事。」薛涯調整了一下坐姿,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他就後悔了,因為這個微小的動作顯示著他剛剛那種絕對的自信正在流失。
「事實上……」他略抬了一下音調,來幫助自己奪回話題的主動權,「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想問您,是否願意也和TNA合作呢?TNA將為您提供合適的片約,絕對專業的發展規劃,以及更廣闊的發展前景,在這些方面我們一定會讓池遲小姐感受到最專業的工作水準和工作成果。
我來找您,主要就是為了您的發展規劃,不知道您自己是否注意到了,從《跳舞的小象》之後,您在您的國家主演的電影已經達到了某種程度的類型飽和?
《申九》是武俠電影,《鳳廚》是時代電影,在我的理解裡它們很像是一個花木蘭的故事,當然,您知名度最高的電影依然是《跳舞的小象》,它是一部描寫人性掙扎的青春電影。
您的每一個電影都在思考,在掙扎,在和角色所處的時代和環境抗爭——女性作為抗爭的主題,這樣的電影本來就是少數的,您的年紀……侷限了您能夠表演的題材,您的影后身份也決定了您不可能在國內去出演配角。
和TNA合作,您可以在整個好萊塢尋找到適合您的角色,在全世界尋找你想要合作的演員……」
在來見池遲之前,薛涯大範圍地搜集了關於池遲的資料,從她出演的電影中,他發現池遲是個在表演上極有野心的人,和很多女演員渴求的出名、賺錢甚至嫁入豪門不一樣,她成名後的人生軌跡也純粹且簡單——就像薛涯認識的很多真正的藝術家一樣。
薛涯自認為找到了能打動池遲的點——一個波瀾壯闊的藝術世界,而他,就可以化身為這個世界的大門鑰匙。
動人又美好的暢想不是嗎?
坐在薛涯對面的女孩兒一直端坐著,雙腿併攏斜向一邊,手上端著她助理送來的果汁。
薛涯的話讓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神情變得認真了起來。
身為資深經紀人的薛涯小心地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希望能從這些變化中窺探到池遲的想法。
池遲的想法?
女孩兒皺了一下鼻子轉頭對自己的助理說:「晚上的晚宴禮服款式已經訂好了嗎?」
「那件綠色的。」個子不高的女助理梳著一個俐落的馬尾,容貌並不出色,氣質倒還不錯。
看著這幾個助理沉穩不張揚的舉止,薛涯也對池遲的做事習慣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
「我目前主演的電影,在我們國內上映了三部,合計票房的總數……就算換成了你們國家的貨幣,那也是個很可觀的數額。很多觀眾開始信任我的選片眼光和演技,看到是我主演的電影,他們會選擇走進電影院去看。」
池遲的語調不疾不徐,仿佛面前坐的是她的一個老朋友,他們只是在閒話家常而已。
可是她完全沒有按照薛涯所引導的角度去思考問題,仿佛TNA提出的那些條件她完全沒放在眼裡。
「另一方面,我們國內有新興的網絡劇形式,限制相對比較小,題材延展度高,在這個領域,我的年紀反而成了我的優勢……
甚至可以毫不客氣地說,我拍的網劇無論是質量還是題材都是整個行業的突破,要是我再出演幾部作品,我將在一個有幾億觀眾的平台上無可取代。而這幾億觀眾,已經足以讓網劇的投資方達成我的全部需求,比如我想跟誰合作,比如我想跟誰拍電影……
我引領市場,那麼資本就要來滿足我的要求。就像你們的很多電影明星一樣,他們身後聚集的一切說到底是因為他們的表演能吸引觀眾走進電影院。
我在電影上已經證明了自己,獎項、票房……再加上我的商業價值……所以你們承諾的東西對我來說,吸引力並不大。」
網劇,那是什麼東西?
薛涯知道池遲拍了一部網絡劇點擊數量是個天文數字,但是他從來沒想到,一個年輕的女演員在拍一部網絡劇的時候會想到市場、想到發展、想到資本。
但是,她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一個女演員有獎項有票房,還有強大的多平台號召力,這些已經足以讓她擁有這個世界了。
人口多的國家真是可怕,隨便一個市場的規模說出來都讓他們這些做慣了幾百萬幾千萬數據的人倒吸一口冷氣。
「池遲小姐,您說的那些,都還是未來沒有發生的事情……」
「如果您懷疑我話的真實性,可以在兩年後來找我。」池遲勾了一下嘴脣,淡紅色脣角的那點清淺弧度卻讓薛涯驚心動魄。
兩年?!兩年?!開什麼玩笑,如果不是看中了池遲的未來發展,他何苦做了大量功課之後趁著別人還沒來得及的時候就來找池遲,別說等兩年了,說不定等兩天,他們的對手公司就會找到這個女孩兒然後用優厚的條件簽下她。
要知道,通過他們對大數據的調查,只要是池遲演的戲,在那個遙遠的國家就至少有上千萬人願意走進影院去看,她的口碑和作品期待值遠超絕大多數當紅演員,無論男女。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很多外國電影找到了打開那個龐大市場的新途徑!意味著更多的錢,錢!
「池小姐,我是真心實意想來跟你談合作的,如果您把您的海外經紀權交給我,我保證將竭盡全力為您爭取最好的資源。」
「哦。」
池遲低頭喝了一口果汁。
「該談錢的時候談錢,該談情懷的時候談情懷,我最不喜歡本末倒置,希望將來合作的時候,您能注意到這一點。」
「將來合作?」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您可以把您帶來的合同留下,我會找律師和我的經紀人都看一下,爭取在我離開之前給您一個答覆。如果您帶了您自己的履歷,也可以留下……也就省了我上你們的官網找資料了。」
打一個棒子給一個甜棗這招池遲用得再熟練不過了,當初弄暈了竇寶佳,現在這個薛涯顯然也有點迷糊。
嗯,迷糊了才好,這些年輕人都是一副天下盡在掌握的樣子,實在讓「前輩」覺得不爽。
有話說話坦誠相待有什麼不能溝通的呢?
又喝了一口果汁,池遲笑眯眯、笑眯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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