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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問蒼生問鬼神】大器宗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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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31 11:08: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章 數籌推選

  天工坊由蕭恒公始創,眾弟兄道友門客義從,至今已經發展成為蕭家、古家、榮家、顏家、公輸家、莫家、雲家等等眾多家族共同統禦的器道勢力。

  其制為長老共治,按照各家在坊裏占有的作場份額,推選各家子弟為長老、管事,共同治理。

  這與宗門的長老共治,世家的族老議事,有異曲同工之妙,乃是采集眾家所長,集思廣益之法,具體施行中,又因各自才幹,能耐不同,衍生出許多不同的特色。

  比如天工坊中,但凡是有擁有坊裏作場份額,擁有諸多門生子弟,實際掌控權柄的各家宗親,便稱為元老,只有元老才有資格參加這種重大決議,地位卻比普通長老更加崇高一些。

  長老可以是元老,元老卻未必是長老,彼此之間的差異,就在於長老看重職權,元老看重份額。

  李晚本也可以成為天工坊的元老,理由便在於那作為嫁妝相贈的三座作場,相當於擁有了接近一分半的份額,但當時與蕭家議定婚事,便已說清,這些暫時為蕭清寧私人獨有,只有他和蕭清寧生出了子女,才可正式接管,正好到那時,他加入天工坊的資歷也已足夠,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暫時而言,他還只享有這些作場的分紅,管轄,改編,甚至變賣它們的權利,都還掌握在蕭清寧自己手中。

  幾位結丹大師,雖然地位崇高,但也依然不是元老,原因同樣在於這所有權,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真的對坊裏局勢沒有絲毫影響力,畢竟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怎麼樣的祖宗規制。到了人前,也有空子可鉆。

  時近晌午,李晚和幾名結丹高手坐在堂上尊位,幾張高高供起的大椅,是為觀禮席,一側還有為其他同樣為觀禮供奉、長老們準備的位置。

  但這些位置,小半都是空的。尤其三位大師人物,都沒有到場,結丹修士只來了包括李晚在內的四人。

  大部分元老已經聚集,整個議事廳堂,人聲鼎沸,正有執事奉命清點人數。安排坐席。

  李晚一邊欣賞自家妻子堂上端坐,居高臨下的威風勁,一邊觀察各家宗親,只見有人歡喜有人愁,公輸元等人,頻頻神色不善地觀望過來,古長老。蕭風宜等人,卻都在含笑示意,似乎把握極足。

  此時距上次季會過去,已經有半個月了,在這半個月見,坊裏上下對推舉蕭風宜繼任坊主執事,經過了充分的討論,到今天。終於要議定結果。

  “李道友,這次眾元老推舉風宜公子繼任坊主,據說是你授意的?”

  李晚身邊,天工坊十名結丹煉器師當中的林姓名師問道。

  按理說來,蕭清寧仍然坐在這代理之位,跟真正的坊主也沒有兩樣,對李晚是有利可圖。怎麼可能會推舉別人,拉下自己妻子。

  林姓名師禁不住心中好奇,旁敲側擊地問了起來。

  “鼠目寸光……”

  李晚仿佛能從這林姓名師的眼神當中,看出好奇和揶揄。心下不禁暗自冷笑。

  他不經意道:“林道友怕是誤會了,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

  另外一名結丹名師插嘴道:“大小姐成婚以後,也的確不適宜再坐在這位置了,嗯,我是指,賢伉儷還是避嫌為好,免得為宗親所妒。”

  這結丹名師倒是個實在人,只可惜,對內裏原因,依舊一知半解。

  李晚隨意附和了幾句,也懶得和他們細說,靜靜等待聚議開始。

  過了一陣,清亮的鐘鳴驚動了議事廳中的眾人,所有的元老停住議論,一同向蕭清寧參拜行禮。

  蕭清寧高揚長袖,脆聲道:“免禮。”

  以前她對這些禮節還有些許虛榮,現在卻是忍不住反感,下面這些人,表面恭恭敬敬,看不出什麼來,但滿腦子都是爭權奪利,根本沒有絲毫真誠可言。

  “諸位,上次季會,坊裏已經通過了提請元老聚議,共同推舉坊主之事,坊主之位,自從二十八年前就已經懸起,大小姐代理坊主事,功不可沒,然而名不順則言不順,此事究竟如何解決,還需諸位元老一起商議,找到個辦法出來才行。我提議,大家心目中若是有什麼合適的人選,不妨說出來,眾元老品評商議,當場決斷。”

  不少人把目光看向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此人是蕭家裏面的一位長輩,蕭清寧應稱他為叔公。

  叔公說道:“按照祖制,嫡子無後,其兄弟子侄繼承之,大小姐雖然是嫡系長女,但既然已經出嫁,就不適合再擔任此位,還是讓給風宜吧。”

  幾名宗親大為贊同:“風宜也是嫡系,雖然不是長房所出,但卻是長男,理應如此啊。”

  又有宗親道:“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除了風宜,就是長寧,末蘭幾位公子,但他們修為資歷都比不上風宜,理當讓賢。”

  這是眾口一詞的節奏,公輸元管不了那麼多,連忙站起來道:“人選已經決定,那就按照祖制,開始評議吧。”

  大小姐一方的長老,心裏非常清楚,此時已經無法再拿大小姐的身份說事,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刷下蕭風宜,一切照舊。

  出嫁女擔任坊主,幹系太大,他們也不敢輕易提出來,否則一旦被否決,就連退路都沒有了。

  蕭清寧不知道眾人想法,但是當眾宗親開始按照議程,推舉人選,細數蕭風宜繼任坊主大位的資格時,突然之間,感覺到了莫名的不安。

  這不安,並不是現在的蕭風宜足以和她作對,也不是真的已經被李晚逼退,無路可逃。

  以她在天工坊多年的經營,雖然稱不上是鐵桶江山,但短時間內,大部分的宗親元老,都是會尊重她的。

  是她在二十多年前,拯救了天工坊,是她讓宗親們從工坊破產的困境中逃脫。繼續享受榮華富貴,恩澤子孫,是她提拔了坊裏和家族的年輕人,讓他們擔任管事、首領,一展所長。

  可是,這些終究都是會過去的啊,等到這些人都羽翼漸豐。不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該將何去何從?

  蕭清寧從未有過今日一般的不安,她直到這時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是蕭家大小姐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這些宗親們,遠比自己想象的要無情。

  議事廳中的評議還在繼續。持有不同意見的各方元老,各自慷慨陳詞,闡明立場。

  公輸元等人,自然是希望蕭風宜落選,所以他們盡力阻撓,不肯支持蕭風宜上位,他們的理由也很充分。蕭風宜的確才具不足,資歷和功勞也沒有不足稱道,貿然推舉上位,很有可能影響到坊裏的擴張大計,使得坊裏損失慘重。

  而宗親們,自然是對這些避而不談,只談血統。

  “公輸長老言重了,世間少有生而知之者。自蕭桓公以降,本坊坊主,全都是由嫡系宗親當中選出,只要坊中還有老成持重的輔弼之臣,集思廣益,就不會出亂子。”

  聽得此言,公輸元等人不禁微怔。倒不是關心這句話有沒有道理。而是這位說話的宗親在暗示,即便蕭風宜上位,短時間內,也離不開他們這些老人。

  如果把風宜公子得罪得太狠。以後的事情,就難說了,各家子嗣都有不少,叔伯兄弟,都要力爭,除了數代單傳的,誰能保證家族的大權就在自己手中把握?風宜公子同樣可以拉攏他們家族裏面的元老支持,等到多年以後,卷土重來。

  “此言有理,坊主之位,雖然才具、資歷、功勞都是一大條件,但卻不是勝任的標準,反倒是這名正言順,更加重要,若非如此,當初也不會有約定,非蕭家子孫不得繼任了。”

  “祖宗規制,不容更弦易轍,以我之見,除非各位能夠在諸多宗親當中選出一位更加適合的人選,否則還是選風宜公子為好。”

  “有理有理。”

  一通嘴仗下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還是要數籌推選。

  所謂數籌推選,就是在場有資格的元老,每人根據手中擁有份額的不同,獲得相應數量的玉籌,一分相對十支玉籌,半分相對五支玉籌,以此類推,投入一個大箱裏面,最後數籌決定是否通過。

  雖然過程繁瑣了一些,但卻能夠最大限度集中坊裏各方意見,只要有半數以上投籌同意,就是坊裏的最高決議,哪怕坊主也無法推翻。

  分發玉籌的過程,嚴格對應各家名號,各人姓名,李晚看到,蕭清寧一人便獲得了近百支玉籌,其中十五支是她自己獨有,代表著她作為蕭家子孫,名下擁有的三座作場,其他的那些,是她父母自祖上流傳下來。

  其他各家的,多是如此,蕭風宜自己,也擁有十五支長籌,不過又見主持大局的元老,發給了他另外的玉籌,有兄弟姐妹,叔伯的,有長輩的,二房上下,幾乎全部的玉籌加起來,也有近五十支之多。

  “現今推舉蕭風宜繼任坊主,同意者投左箱,不同意者投右箱。”

  結果很快揭曉,投在左箱的玉籌,達到五百三十之多。

  按照玉籌的分法,最後總數無論如何也是一千以下,只要超過五百,哪怕只有五百零一,也是大局已定。

  更何況,右面的箱子,並不是對應的四百多,而是寥寥二百來,還有不少觀望之人沒有第一時間投出,也許是不方便,也許是打算留在手中不投,直接等著議完收回。

  大家的意思,已經昭然若揭。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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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 10:23:1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一章 吃裏爬外

  蕭清寧握著留在手中沒有投出的玉籌,輕嘆一聲,無奈地道:“既然大家已經做出選擇,那就這麼定了吧。”

  雖然她手中持有接近百籌,但是到了現在,也沒有了再投的必要,於是讓人收起,徑直離開。

  眾人面面相覷,但卻不好相勸。

  回到府中,蕭清寧已經緩過氣來,卻是終於明白,自己在天工坊中經營了二十余年,為何還是一敗塗地。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在為家族效力,卻原來,只不過一廂情願而已。”

  蕭清寧心中淒苦,簡直無法言說。

  其實早在今天以前,她體會過,女兒身的種種不便,這是世俗成見,世道人心,遠遠不是自己有心改變,就能抗衡。

  可笑自己和公輸長老等人,以為找個看起來溫和的丈夫,就能順利實現自己所願,但卻想不到,他簡簡單單耍個手段,就輕易擊敗自己,毀了自己的一切努力。

  “的確是一廂情願,那些族人,只把你的一切付出當作應當,對你的大誌,你的理想,視若無睹,有道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又何必緊緊抓著不放?”

  李晚擔心蕭清寧心裏不痛快,在會後也跟著回來,結果聽到她的淒苦自問。

  蕭清寧回過頭,百味雜陳:“夫君,我真沒有想到,結果竟會是這樣。”

  李晚道:“其實贏你的並不是我,而是這世道人心,這是自古以來就存在的力量,如何能是你我可抗衡?除非,我願意入贅你們蕭家,成為你的附庸才行!”

  說到這裏,李晚心中卻又不由得自嘲一句,默默說道:“其實入贅也不安全,除非得是你寡居在家。並且發誓終身不嫁才行。”

  李晚見蕭清寧還是有些郁結,勸道:“其實自私之心,人皆有之,你想把蕭家擰成一團,別家的叔叔伯伯,兄弟姐妹,卻另有想法。未必願意摻和到你的計劃中來。

  你這些年來,都做得很好,只可惜,天工坊本來就是歸屬大家的,你要攤薄大家的份額,削弱大家的權力。又有幾個願意?說句不好聽的,你引領的未來有多好,別人未必看得到,就算看得到,也未必相信,就算相信,也未必願意在你的帶領下走下去!

  這固然是他們的器量狹小。跟不上你的眼界和步伐,但又何嘗不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硬要拉著他們跟上呢?如果說這世間有宿命的話,這些人的宿命,就是在這一畝三分地裏長治久安,維持數十世的平穩安寧,他們更加需要的是自己的過活,而不是跟著你闖什麼天下!”

  蕭清寧聽出了李晚話中的戲謔之意。但卻連氣都生不起,無力道:“所以你就說服了他們,表明支持……”

  李晚道:“不錯,我從始至終,只是對各位宗親許諾支持而已,什麼代價也沒有付出,然後。他們就自己發起聚議,把你給撤換了。”

  李晚的思緒,不禁回到了一年多以前,蕭風宜為了從大房手中得到坊主之位。尋上門來。

  從那時起,他就看到了蕭家內部暗藏的紛爭,以及一個極好的人財兩得的機會。

  雖然現在蕭清寧還是有些轉不過來,但他卻欣然發現,她的確已是心灰意冷,漸漸認命了。

  “還真是,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就怕……”

  蕭清寧總算從李晚口中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輸,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

  但她還是把心裏些許不敬的想法壓了下去。

  事到如今,她也只好認命,畢竟那些奪了自己權的也不是外人,而是族裏面的叔伯兄弟,還有天工坊中其他各家的元老們。

  到現在她也回味過來,那些人,恐怕早已經在等著這一天,就等她把天工坊治理好,然後出來摘桃子。有這樣的宗親,自己再有本事,也逃不過這一劫。

  李晚看著蕭清寧神色,面露憐惜。

  其實在他看來,蕭清寧有今日,純屬咎由自取,如果換了他,早就在當權之時大舉屠刀,雷厲風行地踐行自己所願了,不過這也怪不得她下不了手,畢竟都是宗親族人和世家通好,又沒有相適的絕對實力,怎麼可能那麼做?

  有德無威,是制服不了這些如狼似虎的坊裏人的,這也是守成的無奈。

  各方牽涉的關系太深,彼此的掣肘,也太嚴重了,誰來也無法改變!

  就算現在,蕭清寧被趕下了當家人的位置,依然擁有近百籌,如果她的心態轉不過來,依然要摻和天工坊之事,還可以通過元老聚議,頻頻興風作浪!

  這又得換成新坐坊主之位的蕭風宜無奈,他手中的籌碼,可沒有那麼多。

  所以第一時間,李晚就回到家中,勸說失意的蕭清寧,讓她不要在這泥潭越陷越深了。

  “唯今之計,靠自己才是正道!既然你忘不了自己的大誌,何不另起爐竈,撇開一切掣肘?”

  “另起爐竈?”李晚的話,令蕭清寧眼前為之一亮。

  她其實也有些自嘲,她曾在李晚晉升供奉之時,向他申明理想,表露出放眼天下的胸懷和器量,但卻不想,自己也是當局者迷,困頓在天工坊這個小格局裏了,另起爐竈,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可是蕭清寧的眼神很快黯淡下去,嗔怪地看了李晚一眼:“你以為另起爐竈那麼容易?”

  對丈夫,她實在是又愛又恨,只感覺這家夥既霸道又自私,實在不是什麼好人,但出嫁從夫的道義,長久以來的好感,都叫她生不起氣來,而且從頭到尾,他也只把自己拉出天工坊,並沒有再做其他對不起的事情,叫自己連鬧騰一通的理想都找不到。

  李晚見她漸漸消了氣,神秘一笑:“你家祖上蕭恒公可以做到的事情,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做?”

  蕭清寧秀眉微皺:“怎麼做?”

  李晚輕笑,他就知道,蕭清寧會對這個話題感興趣。

  “清寧,事已至此,外面鬧騰得再歡。也是你兄弟姐妹,叔叔伯伯他們的事了,你何不靜下心來,想一想你如今的處境?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其實現在才是你真正了無牽掛,可以實現自己理想抱負的大好時機。”

  蕭清寧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只是個小女子,不像你們男人,那麼大野心,哪來的理想抱負。”

  李晚哈哈一笑,從未見蕭清寧有如千金小姐發脾氣,他不覺頭疼。反倒有種新鮮之感。

  但總讓她不痛快,也是不行的,該是時候上殺手鐧了。

  於是他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東西,遞到她面前。

  蕭清寧奇怪問道:“這是什麼?”

  李晚冷笑:“你蕭家的部分產業。”

  蕭清寧顧不得理會李晚話語中的古怪味道,嬌軀一顫,便接過看了起來。

  結果卻發現,這是天工坊新擴建十座作場的所有工人身契。學徒和煉器師俸祿收支賬簿,以及所有的地契,買賣契約。

  擁有了這些東西,天工坊上下,管事,煉器師,都會承認,這些作場是由某人實際控制的。所有的抽成所得,自然也落入他私囊。

  蕭清寧心中,仿佛有一股火要炸騰出來:“那些人竟然,竟然出賣工坊!”

  李晚道:“出賣工坊事小,自己上位事大,只要上了位,什麼好處撈不回來?”

  “這簡直是強詞奪理!”蕭清寧今天的氣憤和無奈。簡直比從小到大加起來還多。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還真有本事做到,不。任是誰來,巧取豪奪,也不可能做到,只有一點,是那些叔伯兄弟們,自己自願的!

  “吃裏爬外的東西!”她面含煞意,暗啐了一聲,但卻又見到,李晚面色莫名地掏出了另一份契約。

  她接過再看,卻是面色再變。

  “淩……淩雲飛舟!”

  天工坊,統共擁有五艘飛舟。

  這裏的每一座飛舟,都是足以抵值數以十億靈玉,價值非凡的祖上產業,其中一艘最大的,是蕭家的私產,其余四艘,是天工坊在這近千年時間裏,用坊裏上下所掙的財富,一點點地攢下。

  在這個中古遠逝,豪門落定的和平年代裏,幾乎稱得上是白手起家的典範,承載數代人辛勞和努力的重器,如果用凡俗世家裏的物件來比喻,就相當於是不動的祖屋,或者跑商運貨的大船,車隊之流。

  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崽賣爺田不心疼,那些奉命鎮守飛舟的管事,族人們,輕而易舉就把其中一艘排名最末的飛舟給賤賣給李晚了!

  也不能說是賤賣,理應說,是抵押,可讓人無語的是,這抵押的由頭,竟然是換取現靈玉,添置李晚手中的十座作場。

  明明只需數千萬靈玉草創,然後再投數千萬,十年時間不到,便可以穩定獲利的優良資產,轉眼之間,便成為了拖累工坊的累贅,賤賣出去,然後又用工坊賴以為重的飛舟重器,連人家靈峰勢力都要珍視的寶貝為抵押,收購回來。

  轉手之間,一分靈玉沒有賺到不說,反而還欠下一屁股的債,需要每年付給李晚數百來萬,用以承擔舟上雜役、管事、護衛開支十年以上……

  這跟白送有什麼區別?

  不,人家就算白送,還能討得幾分好,這些家夥,白送還要貼上家族女兒,巴巴送上嫁妝。

  這不是送禮,這是送瘟神,多謝人家李晚收了,幫他們大忙啊!

  蕭清寧又氣又急,竟是忍不住捂住臉,嚶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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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 10:28: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二章 淩雲飛舟

  蕭清寧很傷心,很委屈,就算得知自己被丈夫欺負,不問自己就從工坊大位拉下,都沒有這麼傷心委屈過。

  一直以來,她辛辛苦苦,忙前忙後,為的都是誰?

  還不都是為蕭家人?

  可就是這些蕭家人,為了搶班位子,竟然輕而易舉就把祖上的產業賤賣,輕易給了別人。

  雖然這個別人,也不是外人,而是自己的夫君,他們眼中的女婿,蕭家姑爺。

  可是這事,未免也太齷蹉了。

  還有古長老等一幫人,事涉天工坊產業,竟然也就輕易同意了。

  公輸長老等人也是一群老朽昏庸之輩,平常看不出什麼不妥,關鍵時刻,竟然連些許端倪都沒有察覺,更不曾警示自己。

  連蕭清寧都替這些人臉紅,從頭到尾,都給李晚耍了!

  她更惱恨的是自己,自詡掌控坊裏上下,鐵桶一般的嚴密,但古長老、榮長老等人圍堵夫君時沒察覺,夫君跟古長老、堂兄等人密謀時又沒察覺,只要上下一心,蒙蔽自己,自己就成了瞎子,盲人!

  李晚見妻子大哭,不由也有些手足無措,這長久以來的苦悶和激憤宣泄,猶如洪水決堤,一下就變得稀裏嘩啦,漫漫無邊起來。

  好在他雖然不懂安慰人,但也知道妻子還要顏面,第一時間就屏退下人,然後又施了神通,隔絕房裏內外,把她抱在懷中,輕拍著後背,安慰起來。

  “好了,都已經這樣,你就不要傷心了。”

  “我,我這哪是傷心,我這都是被你們氣的,這麼一大艘飛舟,轉眼就送你了,還要白貼十年供養,簡直太無恥了!”

  李晚不高興了:“怎麼說自己夫君無恥?”

  蕭清寧道:“我又沒說是你!”

  李晚道:“那就是說你堂兄風宜兄,還有古長老他們?”

  蕭清寧哼了一聲:“誰應就是誰無恥!反正,你們都一路貨色。”

  蕭清寧雖然被李晚抱在懷裏,可也沒忘心痛。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心痛什麼。

  不過李晚多少有些明悟,也知道拿什麼安慰她最好。

  “你就不要傷心了,夫君的東西,還不都是你的?這飛舟被我陰謀詭計弄到了手,也就相當於被你弄到了手!你要不信,最多,全都轉到你名下!還有,家裏的一切產業,也歸你管,全部的靈玉,都是你的,要怎麼開銷花費,也是你說了算,以後就由你幫我把這個家當起來!”

  好一陣相勸,蕭清寧痛也痛過了,終於無力地癱倒在李晚懷中,聽著他滿口甜言蜜語,把能給的好處都給了自己。

  她是既無力又無奈,根本別無他法。

  她滿口酸泛,幽怨道:“怎麼不找你的姝妹去,從我蕭家和天工坊弄到這麼多好處,夠你一腳踢開我這黃臉婆,跟她雙宿雙棲,逍遙快活去了。”

  李晚尷尬道:“這哪能?你不要亂說。”

  蕭清寧道:“那就是左擁右抱,心裏爽都來不及?”

  李晚滿臉苦笑,只感覺講道理的妻子太容易對付了,可是一旦不講道理,使起小姓子來,同樣比其他女人還難纏。

  萬幸他還有對付妻子的絕招,那就是索性把自己的家,都給她當了。

  男主外,女主內,妻謀夫斷,陰陽和諧,是他設想好的理想模式,至於多出的姝妹,那也沒關系,反正清寧能容她,那就一並和諧了。

  許是感覺李晚所說有幾分道理,蕭清寧終於不哭也不鬧了,不過第一時間,就要他把那作場和飛舟的事情敲定下來,雖然最後還是沒有轉到自己名下,依然讓李晚自己收著,但上下賬冊,人事大權,都毫不客氣地收了起來。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夫君搶了她的坊主之位,總得把這李家大夫人的位子落實,給她個名副其實才行。

  要不然,她就是又失身又失財,虧大了。

  這話雖然說得毫不客氣,但李晚聽了,反而暗自竊喜,因為他知道,這朵難采的蕭家嬌花,最後終於還是被自己采下了,她肯乖乖認命當自己的李家大夫人,自己的所有計劃和宏圖偉業,都有了著落!

  趁著蕭風宜和古長老等人迫不及待地籌辦繼位大典,李晚也風風火火,帶著蕭清寧和林靜姝,接管那好不容易巧取豪奪而來,價值數十億的飛舟重器!

  其實直到此時,蕭風宜等人也不敢承認,這艘飛舟被他們出賣給李晚,還要貼上十年時間,相當於數千萬的供養費用。

  按道理,實際控制這艘飛舟的,仍然還是蕭家控制下的諸管事、護衛,這也是李晚要把它交給蕭清寧,甚至直言,就是轉到她名下也別無不可的原因。

  但李晚手中握有蕭風宜和古長老等人簽下的轉讓契約,一旦放出,就是直接把他們逐下大位,萬人唾棄的證據。

  一面是蕭風宜等人擁有收回飛舟的機會,一面卻又是李晚抵著他們的要害,大家彼此要把這個交易進行下去,就算各給便宜,長久共謀。

  直到數十年後,李晚把飛舟上的實際掌控者替換,變成自己的心腹,然後逐漸轉到他的名下,而蕭風宜等人也穩固坊主之位,不再懼怕李晚突然發難,把他們趕下臺,空歡喜一場。

  因此,李晚是以“借用”的名義,得到了這艘飛舟的使用權。

  這是一艘長達一百六十丈,寬九十八丈,通體渾白,宛如雲堆的闊形飛舟,品級只在飛舟下品,但寶器品級,卻是實在的絕品。

  李晚攜同蕭清寧和林靜姝登舟之後,叫來掌管此舟的大總管,核驗詳情,結果得知,此舟乃是普通的樓船飛舟寶器,曰行三千裏,在眾多同類法寶當中,算是較慢的一種,但這卻是因為用作貨運通行之故,經過了一番改造。

  它的長度和空間大小,比李晚過去曾乘的飛仙宮用於迎賓的上品飛舟還要多出不少,所以帶有主樓二棟,附樓四棟,裏裏外外,大大小小房間、艙室共三千五百九十六間。

  這種飛舟寶器,無論是防禦力,排場,豪華程度,還有飛遁速度都無法與上品飛舟相比,但運載貨物的用處、寬敞度,卻都不差,畢竟兩者用處不同,專註的方向,自有不同。

  單以這用作於緩慢出行,承載工坊作場的用處,完全可與李晚過去曾見的吳冶子座駕相提並論,只是排場和速度不及而已。

  又召來舟上奴仆眾人,李晚等人才得知,這座飛舟上,共有二千一百多人,分成數班,曰夜值守。

  舟上最高修為者,是一名效忠於天工坊的莫姓老人,擁有結丹前期修為,下品真丹。

  蕭清寧向李晚解釋道:“這艘飛舟,最初購置,花費就高達三十億,後來數百年前,陸續投入改造,營建,總共花費五十億不止,所以必定要配置結丹修士鎮守。”

  李晚問:“天工坊上下,共有多少這樣的結丹修士?我發現你們養了不少這樣的高手。”

  蕭清寧無奈道:“除了各家嫡系和重要宗親身邊,就是這五艘飛舟上的鎮守長老了,總共的人數,不到二十,不過你也該知道,這樣的高手壽元不長,所以人數也有起伏,近年算是較多了。”

  李晚道:“攤子鋪得太大。”

  蕭清寧面上一紅,沒搭理他,但卻也不禁反思起來,自己這些年,為了完成布局,在這些方面,是否操之過急,可是瞄到李晚面上一閃而過的笑意,卻又不禁氣急:“攤子鋪大,自有鋪大的好處,至少我們天工坊,本來還能支撐的!”

  李晚連忙道:“好了好了,先看過這飛舟再說。”

  因為持有坊裏通過的命令,又有蕭清寧這個活令牌,李晚輕輕松松,就和鎮守的長老通過了交接,準備將它征調,為己所用。

  對蕭清寧,李晚也和盤托出了他的計劃,道出將來打算。

  “天工坊主營普通法器,走的是量多質好,大批生產的路子,但我李晚,可不能這樣,以我現在的情況,還是走上層路線,專為結丹修士煉制寶器為好,除此之外,就是興家立業,有勞夫人替我管好內政,打理家業了。”

  蕭清寧道:“專為結丹修士煉制寶器,有那麼容易嗎?”

  說到普通法器的煉制和經營,她是行家,但對寶器之道,不說一竅不通,至少沒有親手煉制,對其中的消耗、代價,都不甚清楚,也不像李晚一般,親身感受過寶器與普通法寶的不同。

  所以李晚當場就給她講解一番,力主此事。

  “除了寶器之外,就是珍品法器、珍品真器之流,以我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自行煉制這些,並且招納一批門徒弟子,輔佐煉器了,出品這些法寶,利潤遠比普通法寶大。”

  這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路子,以李晚目前的情況而言,一方面是可以盡可能地攫取更多的財富,另一方面,也是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廣積人脈,要是走普通法寶的路線,是不會有任何前途的。

  另外蕭清寧無法理解的就是,李晚可以通過鴻蒙寶氣秘法,煉器的同時提升修為,這是將來更進一步的根基,如果這一步走得好,不說長生逍遙,單只論這區區天工坊,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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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新的動靜

  時日悠悠,很快,李晚與蕭清寧,林靜姝成婚,半年時間過去了。

  幽靜的空明谷,在李晚夫婦的經營下,短短半年的時間裏,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府邸的前院,是兩排高大的香樟,林立在寬闊平整的青石廣場兩側,仿佛忠誠的衛士。

  後院內外,俱都栽滿李晚以前從飛仙宮弄來的靈草,靈藥等物,更有婚禮之時,一些親友饋贈的奇花異草。

  蕭清寧特意命人開鑿的荷花池,因為玄門法陣運轉的緣故,雖是一月春寒時分,依舊有荷花飄香,青蓮滿池,院墻外,是三裏桃花,繁似煙火。

  就連沿山的棧道,也被植滿了青蔥的蔓藤,化作綠色長龍,盤臥在府邸側旁。

  上上下下,宛如山野鄉居,一派田園生活的怡然自得氣息。

  李晚當然不是改行做了田舍翁,整日栽花種草,無心正業,相反,他現在全所未有的認真,投入到自己器道修煉的大業之中,並且完成了有新晉名師到成名高手的轉變,把自己的名氣打了出去。

  之所以一直在這谷中隱居,一方面是因為新婚燕爾,想與妻子多享受幾年平靜祥和的日子,一方面,卻是梳理自己所學,為接下來更進一步做準備。

  這件事情,其實他從開始準備婚禮的那一年,就已經在開始做了。

  他現在已經是名師高手,更進一步,自然就是大師。

  但是成就大師,並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至少,他現在的積累,在別人看來還是太輕薄,遠遠不足以支撐起這個名號所代表的重量。

  為了改變自己年輕高手的形象。鋪墊大師之路,李晚除了隱居,熬資歷,攢名望,也做了不少其他方面的努力。

  蕭清寧溫柔地坐在一旁,陪著李晚荷池賞月,輕輕地掂起一塊精致的糕餅,送到李晚嘴邊。

  晚風送涼,夜色撩人,李晚愜意地半躺在舒適的藤椅上。誌滿意得。

  他臉上流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問道:“清寧,那些請帖送到了嗎?”

  蕭清寧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夫君真是貴人多忘事,竟然連這都不記得了,放心吧,我已經把該請的人都請遍了,各方也知會到,相信很快這件事情很快就會傳遍天南器道,各方峰主。也都將有所耳聞。”

  李晚滿意道:“有勞夫人了,清寧,你真是我的賢內助。”

  蕭清寧聽到他的稱贊,冷艷的面容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笑意。

  這半年以來,她也認命了,依著李晚的意思,為他忙前忙後。調度人事,物資,終於把李晚設想之中家園打理得井井有條。

  李晚也得以全心全意。投入在器道一途。

  李晚的心很大,一上來就瞄準了珍品以上法寶,憑借的,自然是自己那鬼神莫測的煉器手段。

  經過這些日子的梳理,他也已經對如何行事有了眉目。

  李晚輕啖著妻子送來的糕餅,含糊不清道:“既然如此,也該是時候,給那些東西找好買家了。”

  蕭清寧有些不解,問道:“夫君,你真要這麼做嗎?”

  李晚笑道:“我不是早跟你談過此事嗎,怎麼又問起來了。”

  夫妻所談的,是指李晚在《器宗大典》裏面挑選一些獨門秘法,準備公布出去,惠澤天南器道的舉動。

  李晚道:“我在近幾年間,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瓶頸,當然,也是因為我新晉結丹,修為還不夠高深之故,但更深層的原因,還是受到寶材所限,無法隨心所欲調用,如果整個天南器道的格局,能夠更加開明,繁盛一些,必然不會是這般的結果。”

  蕭清寧道:“所以你就想要公布自己早年所得的秘籍,惠澤眾人?”

  李晚道:“不錯,常人得到了秘籍寶典,都是珍而重之,收藏起來自己修煉,最多就是傳於子弟、後人,總也跳不出敝帚自珍的怪圈,但卻不知道,若是能夠公布出去,於己身無損,卻反而能得莫大的好處。”

  蕭清寧面露憂慮,道:“我知道夫君所指為何,但是,這種做法,也未必是好,大家敝帚自珍,自然是有其理由的。”

  李晚道:“所以我們就該考慮,其中利弊了,我們先來說說這利,其一,通過此舉,我可以交好天南器道,若是能夠找到個好主顧,更加可以贏得盟友與實利,為將來的發展打下良好的根基,其二,秘籍流傳出去,也就不珍貴了,示眾於公,避免懷璧其罪,也不會再像以前那般,被安大師和吳冶子等人覬覦;其三,我公布之法,大多都是配合自己煉器所用,繁榮天南器道,不少的寶材,以後就可以直接從市面買到,不用再費盡心機,四處搜尋……”

  蕭清寧頷首道:“三大好處,的確不虛,可也有相應的壞處,夫君好像有些想當然了。”

  李晚微微一笑,問道:“哦?你說說看?”

  蕭清寧秀眉微蹙,認真道:“夫君公布出去那些秘法,不再為自己所獨享,將來面對同行競爭,難免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壞處,而且,此舉難免觸及那些獨占高深秘法的宗門世家利益,若是天下間人人都有自行修煉的器道法門,他們煉制上好法寶,就不會占有太大優勢了,這難免被別人敵視啊。”

  李晚得意笑道:“你說的這些,我也考慮到了,所以,出賣秘法,需要先考慮好對象,如果對象是與我們交好,又擁有強橫實力的盟友,不就行了?”

  李晚當然也知道,出售秘法,是一劑以毒攻毒的猛藥,不能濫用。

  其實,他真正在意的,是自己最近幾年時間太招搖,已經引起不少各方勢力的關註了,又再有曾經被自己坑過的吳冶子,雖然知道現在仍然音訊全無,卻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威脅。

  為了守護自己和家人,最大限度增強實力,他也開始考慮,與別人和衷共濟,共創大業了。

  一個人崛起,很多人都會眼紅,但若是能夠帶著很多人崛起,那麼,只會有很多人擁護,這是截然不同的選擇!

  連蕭清寧也不知道,李晚從《器宗大典》當中挑選出的珍貴秘籍,只占了李晚所擁有的滄海一粟,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憂慮,根本就是杞人憂天,而且哪怕其他勢力懷疑他藏九露一,李晚真正保留的,也在千、萬以上,大大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更何況,他這些日子不是白過,準備公開出售的秘籍,都是精心挑選,有講究的。

  首先,這些秘籍,是要那些器宗前輩獨創的孤本,秘本,保證現今的器道少有流傳,就算流傳,也已經改進得面目全非,無法分辨來歷。

  然後,這些秘籍,大多都是涉及到料理寶材,加工部件!

  比如說,其中一種“金辰法劍”的煉制之法,看似只是一門珍品法劍的圖譜,實際上,包含了李晚想要散布出去的“金辰鋼”的煉制之法。

  這種金辰鋼,是類似血剡鋼,人工配置而成的特殊寶材,如果只讓自家的作場專門煉制,當然可以保持獨有,但若能夠在天南修真界的各大勢力隨意購置,自己的作場,便可以騰出空來,煉制更多更好的寶材和法寶部件了。

  其實,那“金辰法劍”,只是李晚用來散播“金辰鋼”煉制之法的幌子。

  這些秘法要公布,也不是隨意散布出去,而是賣給一些出得起價的大勢力,大師人物!這是結交他們的不二法門,可以立刻就讓李晚成為天南器道的風雲人物,各方都要承他的情。

  這裏還存著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陰暗心思……整個天南器道繁榮起來,中下層修士得到法寶也容易多了,彼此間的摩擦,爭鬥,自然會多起來,那些實力雄厚的勢力,難免就要多多添購上好的法寶,重要的嫡系子弟,天才弟子,更是非得要珍品不可,對法寶的需求,更加饑渴。

  這是所有煉器師們心照不宣的共識,能夠保持自己優勢,獨占利益的前提下,各方面都是不介意散布一些普通功法,提攜後進的。

  “金辰鋼、火紋剛、素土鋼、麗水鋼、青萍鋼……這些表面看來,都只是一些煉制珍品法器、珍品真器可用的寶材,但若結合大典中的其他幾種秘法,輔以其他寶材,就能化成一種連煉制靈寶、道器都可堪使用的珍貴寶材雷辰鋼!這真是,與人方便,自己也方便,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啊。”

  李晚最大的憑依,當然是從《器宗大典》裏面得來的豐富知識,對器道一途的理解之深,也不是尋常大師可比。

  他自信憑借著這些,不但可以利用那些大師和他們的徒子徒孫為自己煉器,還能換取他們的友誼和感激,更換取無數好處。

  想到這裏,李晚的心情也大好起來,舉著玉杯,要妻子陪飲。

  蕭清寧自然不忍掃他的興,輕笑著推杯換盞。

  又是一段悠然垂釣,觀荷賞月,妻子相攜著栽花種樹的悠閑日子過去,李晚這座經營得世外桃源般的小谷中,迎來了天南器道的幾位高人。

  他們是收到了李晚發出的請帖,特意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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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有客遠來

  這一行進入空明谷的人當中,有人稱笑面菩薩的塗長老,生得五短身材,偏生白白凈凈,極為憨厚樸實。

  他此行,是為代表玉泉劍派而來。

  與他同行的,還有高長老,人如其名,生得高高瘦瘦,道骨仙風,代表齊賢坊;

  一身金袍,華貴不凡的雍長老,代表血刀門;

  另外有全大師、榮大師、苛大師等幾位,都是過去曾與李晚合力開辦作場,取得他“輕鴻甲”煉制秘法,還有《磨鋒訣》,以及特殊禦氣道紋禁制的各家流派高人。

  作為天工坊同僚的各位道友,以古大師,南大師,嚴大師三位大師為代表,新任坊主蕭風宜領銜而來。

  除此之外,就是代表著天南西部,與李晚過去所遇同姓的安大師,來自天南北部的嚴琥嚴大師,來自天南南部的羅達羅大師。

  除了這些器道修士,另有嚴大師的好友,一名結丹境界的金姓劍修——他不是接到李晚的請帖而來,乃是不請自來的道友;羅大師的妻子,一名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陪著自己的丈夫同來;還有另外四名與塗長老、高長老等人都認識的,經常往來於銅山的築基圓滿高手。

  後面跟著的,是各位大師的友人、護衛、弟子、門客,總共有接近百人。

  除了一些地位稍低的隨行人員,真正的賓客,竟然都是結丹修士,這其實也是與李晚現在的修為境界相適,可謂高朋滿座,勝友如雲。

  “真是個好地方啊。”塗長老打量著入谷的青蔥藤廊,贊不絕口,“世外桃源,不外如是。”

  眾人亦連連稱是:“李道友真是好興致,上次舉行婚禮的時候,還沒有這般的盛景,可見這半年功夫用心不少。”

  雖然這處地方,沒有什麼靈氣,不過大家都不是世家豪門出身,也享受不到那些名勝之地,能夠占據到這樣的居所,已經很令人羨慕。

  古大師等三位,卻沒有他們那麼好興致,一邊向谷裏走去,一邊傳音問道:“蕭公子,這次李道友發請帖邀約我等前來,依你的看法,是真心要把秘籍公開出售,還是只拿我等當陪襯,湊個熱鬧?”

  蕭風宜沈吟一陣,面露尷尬道:“其實,我也不清楚。”

  古大師奇道:“怎麼會,李道友可是你妹夫,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要不然,你就私下裏找他們商量,把秘籍流傳給我們天工坊得了。”

  蕭風宜面色越發尷尬,心裏卻暗暗叫罵,這個古老頭,當真是閉關煉器煉得人都傻了。

  這年頭,兄弟姐妹爭奪家產鬧得難看的比比皆是,自己又剛剛奪了大房的坊主之位,妹妹能給自己好面色看才怪。

  不用說,這次之所以叫上自己一行人,無非便是看在族人的情面,給個機會而已,真要拿下,還得看真金白銀。

  腦海裏浮現真金白銀幾個字,蕭風宜又不由得嘴角抽搐,流露出一絲古怪的肉痛神色。

  自己那個妹夫是什麼精明角色,別人不清楚,自己難道還會不清楚?

  “希望看在淩雲飛舟的面子上,給個優惠吧,我剛剛接手天工坊,總要幹出些績效來,才能穩定人心。”

  蕭風宜暗暗想道。

  幾名天南各方來的器道同行,嘴上說著贊嘆的話語,但面上神色,卻也似在暗中傳音,商量著什麼,短短幾裏地的入谷小徑,就走了足足兩刻時,直到與迎面而來的一群人遇上。

  蕭風宜主動打了一聲招呼:“全叔。”

  來人叫做蕭全,雖然只得初入玄門的煉氣前期修為,但卻是不擇不扣的蕭家老人,其祖上勞苦功高,獲賜家姓,子孫後代也一並繼承,並且以此為榮。

  半年前蕭清寧嫁給李晚,他作為陪嫁的奴仆,也一並成了李府中人,現在擔任李府大管家。

  擁有這種世代流傳的仆人,是新興家族與流傳多代世家的區別,再拔高而論,便稱為底蘊,以一代凡人二十多年成長,生兒育女的周期計,祖孫三代,至少也得甲子以上時間,方才能夠培養出來。

  蕭全見到蕭風宜,也很高興,見到他給自己行禮,連忙避讓道:“折殺老奴了,公子快快請進。”

  又對眾人道:“歡迎各位貴客來到空明谷,我家主人就在前方迎候。”

  “李道友親自出來迎接了?”

  眾人向前走去,果然在往前十幾丈後,拐過一個土丘,看到了前面涼亭中的李府眾人。

  李晚紫袍玉冠,風流之中,帶著說不出的華貴尊榮,如蒼松一般,傲立於眾人中心,在他身旁,左邊是一身穿素雅繡花長裙,冷艷清高的蕭清寧,右邊是月白羅衫,絕色美艷的林靜姝,身旁跟著小蓮、小碧、彌煙彌羅一眾嬌俏可人的仆從。

  “貴客臨門,蓬蓽生輝,在下真是榮幸之至啊。”

  在蕭全和幾名府中奴仆的帶領下,主賓相會,李晚笑意盈盈,一一見過眾人。

  看見此時的李晚,一眾人等不由暗中贊嘆道:“半年未見,李道友氣度越發沈穩雍容了。”

  此時的李晚,與婚前相比,的確有了本質上的不同。

  也是直到現在,這些來自各方的修士們才恍然發覺,李晚不再是一個年輕後生,而是足以與大家平起平坐,縱論形勢的同道中人。

  這點變化說來奇怪,但卻離不開人的角色轉變,沒有成婚前的李晚,孤身一人,無牽無掛,別人與他往來,再怎麼信任和擡愛,也總能感覺到幾分不放心,但到了現在,總算開始有了一家之主的氣度,這些不放心,也漸漸消失。

  結丹修士們對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滿意。相比跟一位無家無業的獨身散修打交道,他們顯然更願意跟有家室的結丹修士打交道,這樣的人才有顧慮,講規矩,自然,一切都好商量。

  眾人心想:“有道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成了家的,怎麼也算是‘嘴上有毛’了吧,要是有家有口,添幾個子女後代,就更好了。”

  這都還沒上門做客,就給人家的子嗣艸上心了,也不是他們太婆媽,而是添了子嗣後代,才有聯姻的機會,到時候大家就有更加親近的機會了。

  李晚對眾人道:“各位道友,我在寒舍略備薄酒,還請賞光。”

  眾人都回過神,把心底的各種想法壓下,回禮道:“李道友,請。”

  眾人到了府裏,自有仆人安排酒食靈丹,也不急著談正事,而是漫漫無邊地談玄說妙。

  跟同等境界的修士打交道,最易獲知消息和情報,一些普通人不得而知的趣聞軼事,尋幽探秘的消息,各方修士的動靜,也都由此而來。

  李晚暗中與蕭清寧對望了一眼,蕭清寧便微微點頭,表示會用心把這些記下來。

  好在李晚也見過世面了,這種時候,自然是不露怯的,接著眾人又談到本職的器道一途,這方面,李晚更加擅長,很快便贏得了真心嘆服。

  有資格上座的各方修士,不禁暗暗感嘆,久聞李道友年輕有為,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不管有料沒料,至少前輩高人的派頭是有了,這種氣度才是真正的結丹,不是那種下品真丹之人可比的,幾名隨著大師們而來的道友,如金姓劍修等人,雖然修為與李晚相近,但是見了好友身為大師,都對李晚推崇備至,也不得不嘆服,這確實是豪傑人物。

  他們這樣孓然一身,獨闖天下的修士,逍遙則逍遙,名望地位財富,都遠遠比不上李晚這樣的人。

  好在他們也清楚,自己選擇的是不同的道路,倒也不至於自慚形穢。

  等到中午時分,眾人也聊得盡興了,李晚看著濟濟一堂的眾位器道大師,方才道:“眾位道友,我等修真之士所為者,無非問道而已,曾有先賢言,道者,踐行之路也,於我器道中人,就是煉器法門和技藝,不知各位以為如何?”

  “李道友所言,精辟啊!”

  “有理有理!”

  眾人一聽,精神抖擻,心中都道,終於要說到正題了。

  玉泉劍派塗長老問道:“我等修士有四寶,謂財,謂侶,謂法,謂地,這法之一字,自然是極重要的,但不知道,李道友為何突然提起?”

  李晚道:“實不相瞞,在下起於草莽,出身寒微,能有今曰結成真丹,登堂入室之的成就,全憑早年間的一場奇遇……”

  眾人雖然猜到了幾分,但還是有些好奇:“不知李道友可否說說,是什麼奇遇?”

  李晚微微一笑:“說來不怕大家笑話,我早年盛氣淩人,得罪了同門的一位記名弟子,有沒有高人庇護,結果自然是被人追殺。後來,不慎墜崖,卻又僥幸掉落深潭而不死,在深潭附近的山谷,遇見前輩高人埋藏的寶物,得了其遺澤……”

  這等關系自己出身來歷的大事,當然是半真半假。

  以他現在的修為,坦誠這些已經不會招來覬覦和窺視了,相反,大家都感慨於他的好運,直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今日的誌得意滿,正說明這一點。

  中古多有高手隕落,遺寶分散各處,奇遇遍地,不足為奇。

  只是這些人都不知道,李晚所得之物,不是尋常修士的“一件寶貝”、“一箱財寶”那麼簡單,而是整整一個寶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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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五份秘籍

  “今日我特意請各位來此,其實也正是為了遵從前輩遺命,將一身所學發揚光大,如此,才不致令前輩心血蒙塵,更不會被我這個愚鈍之人生生糟蹋了。”

  “李道友言重了,李道友得天之厚,卻沒有獨享,而是將其發揚光大,實在是我等修士楷模啊。”

  “李道友深明大義,我等不如。”

  “那位留下遺寶的前輩高人,也是高風亮節。”

  眾人談到發揚光大修真界中修士踐行之道,都是慷慨激昂,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蕭清寧在後堂小間聽了,真是哭笑不得,輕輕地啐道:“真是一群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

  林靜姝道:“把前人心血發揚光大,不是善舉嗎?”

  時人少有如此舉動,但也的確存在,有些責任心強的修士,會在自己修煉有成,或者彌留將死之際,把所獲的前人心血公之於世,並不獨享,不可否認有些是出於私心,但卻也有真的公義。

  道貌岸然的最高境界,就是連自己都分不清楚究竟是真情還是假意。

  蕭清寧道:“別聽夫君他們瞎說……”想了想,又覺得不妥,夫君畢竟自己姐妹依靠的梁柱,埋汰他沒有好處,只好含糊道:“這些東西又不是白送的。”

  林靜姝偷偷笑道:“倒也是,大家都是空口白說,給自己買賣前人心血找借口呢,不過終究還是把法門傳出去了,這是一件好事呀。”

  蕭清寧微怔,良久才點頭道:“你說得對,不管夫君和各位道友心裏怎麼想的,終究還是有益於天南器道,這是福澤天下的善舉,功德無量。”

  蕭清寧心裏非常清楚,這些法門不是由李晚獨享。而是公布出去,一定程度上,會趨向於擴散和流通,會被更多的人學到,整個器道的繁榮度必然有增無減,也算是功德了。

  從私來說,夫君手頭上。還掌握有更多更好的法門,這些東西流傳出去,無損於他的利益,反而大有好處,是為自己謀利;從公來說,大家都好的事情。畢竟要有個大義凜然的名頭,這不僅僅是為了相互吹捧,還是為了名正言順!

  林靜姝關心的東西更加實際,道:“能得多少好處?”

  蕭清寧想了想道:“這不好說,我們且等著他們談妥就是。”

  蕭清寧和林靜姝在後面聽了一陣,感覺無趣,於是便張羅著招呼客人的盛宴去了。

  另有隨行而來的女眷。部屬們,也需要她們出面招待。

  李晚通過自己的努力融入到了天南煉器師們的圈子裏,如今正是加深感情的時候,作為他的夫人,這些是應分之舉。

  那邊李晚等人也相互吹捧得差不多了,只感覺眾人共濟一堂,商量買賣前輩高人心血之舉,果然是順應天命。正確無比,於是心照不宣地就大家最關心的問題商議起來。

  但談到究竟作價幾何,如何交換,眾人心裏卻各有想法,不像剛才那般一團和氣了。

  大家都知道,說得再如何冠冕堂皇,也只是借口而已。真要以為李晚高風亮節,無償把自己得到的秘籍貢獻出來,促進天南器道的發展,不被掃地出門才怪。

  全大師老成穩重。提議道:“不知李道友,可否給我們講講,那幾部秘籍的情況?”

  這是題中應有之意,李晚微微一笑,把早已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李某已經把這幾部秘籍名錄整理編輯,正要請各位道友指教。”

  眾人打開帛書一看,只見秘籍分屬五行,暗含天地運轉之道,俱已齊全,可見李晚整理它們也花了不少的心思。

  《金辰大要》,金辰者,古之精金也,今有秘傳煉制之法,取玄鐵,金精,陰陽金煞合混而煉,用陽屬明火加熱融煉,直到爐料全部熔清為止。附金辰鋼煉制之法一部,金辰法劍圖譜一份,道紋禁制及全套法陣秘印。

  《火紋通義》,乃屬古時流火精金煉制之法,因其成品蘊含火行道紋而得名,適合於煉制一切蘊含火行神通法訣的法寶制品。附火紋鋼煉制之法一部,相關道紋禁制及全套法陣秘印,納火印,爝火印諸法印精要。

  《素土精要》,乃屬土行金屬煉制之法,可以煉制素土鋼,取流壤,無磯素土等物混煉而成,有包容五氣,抵禦吸納只用,常見於煉制防禦法寶的甲片。附素土鋼煉制之法一部,相關圖譜道紋禁制和印法。

  《麗水通義》,天生水德,麗而濯之,取潭底吸收日月精華的水行精鐵祭煉之,全程不見火,附麗水鋼煉制之法,水煉秘藥配方,麗水法劍圖譜等物。

  《青萍通義》,實為木行青鋼煉制之法,可得似木非木,通體青綠的青萍鋼,乃是以天生陽木為本,水土二行秘煉之法制成。附青萍鋼煉制之法,相關配方及秘法,清風飛劍圖譜一份。

  “內容竟然如此豐富?”

  李晚給出的東西,大大出乎眾人所料,這卻是他們不知道李晚那所謂奇遇內容所致,要說奇遇,修真界中,大半的寒門修士都不陌生,甚至在場還有幾位,也是偶然之間得天之厚,方才幸運崛起的,但絕大部分,不是某位前輩高人的遺寶,就是一兩部明珠蒙塵,不為人知的功法,恰巧被自己捉摸出了門道,要麼就是偶然間服食了什麼天材地寶,功力大進。

  眾人只以為,李晚真下了血本,不由得沈吟起來。

  李晚見大家默然不語,笑道:“我可以保證,這些秘籍都是確實可行的,只要假以時日,眾位定能掌握,如此既有數件可用的上好珍品法寶圖譜,又可以增加見聞,充實道紋禁制儲備。當然,還有一個更大的好處,各位道友根基深厚,想必也早已看出,通過這些秘籍,可以從中推演出五種新型寶材的煉制之法,對煉制其他的法寶,大有好處。”

  天南其他地方來的三位大師,神色有些猶豫,全大師卻道:“李道友的信譽,我們幾個老哥,自然是信得過,只是這一下就五部秘籍出來,還都關涉法寶圖譜和新寶材煉制之法,說實話,我是怕老哥幾個擔待不起啊。”

  在場諸人中,他們是曾經與李晚合作過,有幸得窺輕鴻甲圖譜,《磨鋒訣》和特殊道紋禁制法印的,於情於理,都要為李晚的信譽做保證,但也巧妙點出了心中的不安,畢竟這些東西貴重之極,雖然他們信得過李晚,但也要有足夠的保障可以放心。

  榮大師道:“不知道李道友屬意如何?”

  李晚笑道:“天賜重寶,有緣人得之,我謹以自己名譽作保,此五者,俱都貨真價實,如何分配,就要看各位道友的了。”

  既然都是打著冠冕堂皇的旗號,他當然也不會顯得太市儈,把問題交還了諸人。

  蕭風宜微笑道:“不如按照我們天南的規矩,設標競投如何?”

  全大師等人哈哈大笑:“蕭公子果然不愧是一坊之主,魄力非凡啊,也好,競投就競投,我們各家各憑本事,價高者得就是,也免得李道友為難。”

  嚴大師幾人也暗自點頭:“有理,有緣人得之……誰出的代價大,誰就是有緣人,不過在這裏,我們得先把得到這些秘籍之後的規矩重申才行,以後這些相應的秘籍,法寶圖譜,以及新型寶材,必須由得到此物的那方經營,其他各方若是涉足此道,在場諸位共棄之!”

  全大師總結道:“不錯,我們器道,有器道的規矩,如果是分享,有分享之價,如果是獨享,也有獨享之價,到時候要一並厘清才行。另外,享用這些秘籍的年限,以及稍後公布事宜,流傳的範圍,都要定出個章程來,各位道友都是我同道之人,此中真意,想必不用再贅述了。”

  在場諸人不是天南器道的大師,就是名師高手,或者各家的長老,坊主,都是有名有號的人物,除非不想要這名號了,才敢於撕破臉皮。

  於是眾人參照著其他時候分享秘籍的規矩,特制五份保書,並一一簽押用印,作為這次事件的見證。

  談到這地步,大家反倒不急了,李晚擔心自己太過心急,會要不到足夠的價碼,眾大師自然也擔心,對這些太熱心,會失了主動,於是俱到後廳,準備慢慢商量。

  蕭清寧攜著林靜姝,一派女主人的架勢:“諸位貴客有禮了,還請享用靈膳。”

  “有勞兩位夫人了。”

  她們要照顧眾大師的眷屬隨從,也沒有久留,陪飲幾杯便離去。

  在場眾人,大多都是已經功成名就的大師,最不濟,也是名師高手,或者自家勢力當中有器道高人,離開李晚給予的這些秘籍,當然也不會損失什麼,但若是得到了,卻能開拓新品,甚至壟斷其中經營,更不用說,這些東西大多包含器道真意,得到了,能夠觸類旁通,幫助自己更進一步。

  秘籍這東西,既可以說是無價,也可以說是一文不值,其中道理,就在於需要與否。

  留下來的眾人商議了一番,又請李晚拿出相應的實物,看過之後,開始估量這些秘籍的價值。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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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 10:37: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六章 血魄神石

  李晚看著暗地裏商議的眾人,呡了一口清茶,激蕩的心情,稍微平靜下來。

  他隱居半年,整理自己所學,而後又突然發出請帖,邀請這些人來,表面功夫是販售自己早年得到的秘籍,實則結納盟友,市恩與眾,為將來成就大師鋪墊道路。

  尋常的修士也許會想,我等修真之人,與天爭命,求索大道,只需要勤苦修持,潛心修煉即可,沒有必要像世俗凡人一般,但無數年來,持此道的修士猶如過江之鯽,卻不見有多少修煉有成,最終靠著自己的苦心孤詣得償所願。

  反倒是中古劇變之後,世家豪門興起,有大能修士損不足而補有余,收納萬千靈峰福地,億萬生靈氣運為己所用,興城邦,建同盟,開宗立派,以人世之道踐行於世。

  由此天下修士方才明白,求索大道,靠的不是自己一人閉關潛修,向天地索取,而是融入到這億萬生靈苦苦掙紮的萬丈紅塵中去,爬摸滾打,歷經千難萬險,方才能夠證道。

  古時之道,名為出世,而今時之道,名為入世,兩者雖然殊途同歸,但踐行起來,卻是大相徑庭。

  而李晚悟道,最先想通的,就是自己奇遇機緣,既然為《器宗大典》,乃是一大宗門的開宗立派根基,獨享所有功法,固然可以低調修煉,但卻難免陷入到小家子氣的散修套路中,時時刻刻都遊離於在宗門世家的夾縫。

  如果真能以此換取一個逍遙自在,倒也罷了。偏偏器道並不是出世之道,更不是自己尋幽探秘。搜羅寶材,就可以修煉有成。

  還是得入世!

  李晚現在最想要的,自然也是這些器道前輩手中的寶材,更要種種煉器方面的便利條件。

  無人知曉,李晚通過煉器,也可以器法同修,確實提升自己的修為,單只這一樣。他就擁有了遠比同行更多進步的機會,適當拋出一些不涉及根本的秘籍,有利而無弊。

  另一邊,塗長老、雍長老、全大師、榮大師等人,也在掂量著自己能夠承受得起的代價。

  好東西人人都想要,過度競價,又會白白便宜李晚。更傷彼此情面,終究需要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才行。

  好在大家對此也不是全無經驗,很快便有人提議,各自在紙上寫出自己的開價,待到揭蠱之時,逐一比較其高低。價高者得。

  也有人擔心這法子不行,問道:“我等身為煉器師,千金易得,一寶難求,若是各位大師以寶材為條件。交換這些秘籍,又該當如何?想必各位也該知道。寶材一物,不易比較。”

  蕭風宜笑道:“這多簡單,買賣……哦不,是把前輩秘籍發揚光大,是你情我願之事,總得妹夫答應才成,就以他喜好為定。”

  全大師不愧是全大師,又有周全提議:“蕭公子所言有理,不過李道友親自裁斷,只能用在彼此開價相近的情況,否則的話,難免有失公允。”

  李晚連忙自辯道:“李某既然公開邀請各位道友,行的是光明磊落之事,絕不會內幕交易,壞了規矩。”

  全大師滿意道:“李道友言重了,我只是那麼一說而已。”

  於是主賓相宜,盡皆都贊同了此議。

  李晚拍拍手,招來奴仆安排紙筆,然後便聽得堂中響起春蠶啃桑一般的悉索聲音,那是各方都在斟酌,決定,最終化成紙上的價碼,壓到身前的案上。

  在李晚的示意下,李府奴仆把這些收拾起來,投入到一尊從後堂找來的輕薄銅壺中。

  為了表示沈穩,李晚並沒有急著揭蠱,而是看著眾人。

  全大師微笑道:“李道友,不如當場揭曉答案如何?”

  這種暗中投註,彼此之間,其實都是心中有數,畢竟低了的話,落的是自己臉面,便宜的是外人,而高了,又難免招人嫉恨,平白讓李晚占這個便宜。

  不高不低,方才能夠顯出本事來。

  李晚點了點頭,告罪一聲道:“那,李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全大師道:“李道友,請。”

  李晚拂了拂袖,把右手長袍的袖角稍微拉起,伸手進銅壺中,取出第一份紙卷。

  打開一看,李晚眼神微亮,一抹奇異的光芒稍縱即逝,但是嘴角卻微微勾起。

  “高長老,你要的是那《金辰大要》?”

  眾人的目光投向血刀門高長老,只見高長老端坐案前,微笑道:“不錯,我血刀門以一門左道刀法屹立於天南,所修功法,需要憑依一把上好的寶刀,能夠供我弟子運轉真元,如臂使指,然而外界對此類刀劍法寶涉足不深,唯有憑借本門自己栽培的煉器師,方才能夠供應門中弟子所需。”

  眾人聽到高長老的表態,皆是頷首,知道他所言不虛。

  有些特殊的功法和神通,的確需要特定的法寶,才能施展,而外界獲得的法寶,只符合尋常修士驅馭法寶之道,並不足與獨門秘法匹配。

  久而久之,這樣的門派也會供養煉器師,或者自行發展工坊,以備不時之需。

  高長老又道:“我剛才觀這《金辰大要》,所煉制的金辰法劍,雖然不是我血刀門所需兵刃,但其所用的金辰鋼,卻是一種兼顧堅韌和硬度的上好寶材,更對真元法力有著良好的傳導功效,如若能夠吃透這些技藝,必然可以改進本門煉制的血刀,闔派上下,都可受益。”

  眾人聞言,皆道:“但願高長老能夠得償所願。”

  眾人多少猜到,這高長老原本是觀望而來,發現對自己宗門有益的事情,斷然出手,一時間,也消了對這《金辰大要》必爭的心思。

  李晚輕晃著手中的紙條,笑道:“高長老誠意很足啊,開出的條件是,開放門中弟子充任我護衛,伴同遊歷的資格,另有血刀門鎮派之寶,上等血魄神石一枚!”

  “上等血魄神石!”

  眾人聽到,不由得訝然。

  前者條件,他們並不感覺驚奇,門中弟子接受別人雇傭,充任護衛,其實也是門派分配弟子所用的手段,不然的話,那麼多弟子需要自己供養,非常艱難。

  一般的大人物,都可以擁有這般的資格,如今也算是名正言順。

  真正令人感覺驚訝的,還是後者。

  高長老笑道:“不錯,就是上等血魄神石。各位也該知道,一部秘籍,價值不菲,非是尋常之物能夠取代,李道友既然公義,把它們貢獻出來,令我等也有共承前人遺澤的機會,我血刀門,自然也不能太吝嗇。”

  李晚道:“血魄神石乃是煉體修士眼中的聖物,真正的寶貝呀,此物天生蘊含五行之德,構造肉身,形同血肉,可以自由地抽取與註入自身精血在其中!”

  高長老意外道:“李道友對此物了解不淺啊。”

  李晚道:“呵呵,略有所知而已。”

  心裏卻也不禁感嘆,這還真是件令人心動的好東西。

  尋常的修士,即便修煉到了結丹境界,不過肉身返老還童,青春常駐,其男者降白虎,女者斬赤龍,俱皆身姿矯健,體魄精血強盛,能夠達到即便身受重傷也能安然無恙的境地。

  但是,結丹修士在修真之途中,也不過是登堂入室,小有成就而已,尤其是玄門修士重神魂不重肉身,雖然肉身是修煉根基,不可荒廢,但一味沈迷其中,多半還是得不償失,更加少有專門淬煉體魄的法門流傳。

  等閑斷肢重續,枯木逢春之類的手段,在凡人眼中,自然是神奇無比,但是法道神通法訣萬萬千千,輕則飛劍呼嘯,縱橫穿梭,重則雷霆萬鈞,移山倒海,區區肉身,實在是脆弱無比。

  而那等利用了強橫的生命元氣接駁斷頭,短暫身首分離之後又再恢復的飛頭術等等旁門左道之法,也難以應對真正高手的攻擊,比如當初的火閻羅,就是被李晚祭出盤龍硯活活拍死。

  肉身根基一壞,又沒有修煉到丹成化嬰的地步,自然就像是不懂遊泳之人,乘坐的舟木一壞,就得淹死在茫茫大海中。

  這血魄神石之所以是好東西,就是因為,它可以用來加固肉身這艘度世寶筏!而且,同類的天材地寶極其珍稀,它的功效,更是其中佼佼者。

  持有此天材地寶,尋常的修士,也能夠像傳說之中修煉有成的大修一般,肉身殘破而不死。

  用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就是,雖千刀萬剮而根本不失,肉身上下,無有死竅,除非命元耗盡為止。

  這般的境界,遠遠比結丹修士所謂的斷肢重續,枯木逢春,高明了不知多少。

  天材地寶,也是分品級的,普通的血魄神石能夠蘊含的命元有限,保護肉身的作用自然也有限,但若是中等,效果大大加強,宛如有數條性命,而上等等級的血魄神石,更是達到把持有人轟殺到化成肉糜,也能血肉衍生,短時間內復活過來的神奇效果。

  這相當於,給了一種極其可靠的保命手段,關鍵的時刻,完全可以說是無價之寶!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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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 10:42: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七章 奇物

  “真是無價之寶啊,怕也就是只有並稱三大神石的精氣神石、命魂神石可與之相比了。”

  修真界中的傳說,集齊三大神石者,可以擁有不死的生命力,無盡的法力,悠長的壽元……乃是肉身成道,登臨彼岸的一大捷徑。

  在不少人看來,這也是虛無縹緲的傳說,不過李晚看見雍長老在這裏開出的價碼之後,卻是突然想到,《器宗大典》當中,還真有這血魄神石與另外兩種神石的記載,並有利用它們煉制成護身至寶的奇異法門。

  所以他心動過後,心裏面已經是非常滿意,也絲毫不掩飾地把自己這份滿意表露出來。

  眾人一看就明白,這筆買賣做成了,別人也不要想和雍長老爭了。

  一直笑意盈盈的玉泉劍派的塗長老,面色有些尷尬地站了起來:“其實,我也投了《金辰大要》一標,但既然雍長老連血魄神石這等珍稀寶物都拿出來交換,我也不獻醜了,還是就此退出吧。”

  雍長老呵呵笑道:“承讓,承讓。”

  李晚看了他一眼,沈吟道:“塗長老既有此意,李某也不勉強。”

  既然塗長老都大度表示了放棄,李晚自然也不會橫生枝節,這上等的血魄神石,他要了。

  李晚又再看其他幾人開出的價碼。

  高長老,意屬《金辰大要》,願意支付的代價是煉劍秘籍一本,寶材五十份,俱都是可以煉制珍品真器的珍貴寶材,另有不明天外隕鐵一塊。

  這條件雖然也不錯,但與雍長老的神石無法相提並論,也就只好放棄。

  而齊賢坊的高長老,屬意的是《火紋通義》,開出《齊賢集註》一份,這是齊賢坊歷代高人四處收集,編輯而成的煉器心得,秘籍換秘籍,也算是恰如其分,李晚對此表露出幾分興趣,因為他自從得到《器宗大典》之後,還沒有集合眾家所長,觸類旁通,有一份送上門來的秘籍作參考正好。

  不過李晚思慮再三,還是請他們該換成為煉制寶器的寶材,特別是那種珍貴難尋的,不易到手的,這些才是他最感興趣的東西,與這些相比,所有別人的秘籍、心得,都在其次。

  天工坊的三位大師,同時對《麗水通義》,《青萍通義》,《火紋通義》三份秘籍感興趣,開出了以自己煉器心得交換,並給予相應煉制寶器寶材的條件。

  李晚與天工坊有深厚淵源,自然是保留意見,容後再議。

  全大師、榮大師、苛大師三人,都是衣甲流派的大師人物,對《素土精要》、《麗水通義》感興趣,也是打算用各自的煉器心得和相等的珍品法器圖譜交換。

  剩下的安大師、嚴大師、羅大師等人,則不約而同地對《青萍通義》感興趣,這也很好理解,畢竟其中包含上好輕便的飛劍煉制之法,哪怕對刀劍法寶陌生的大師人物,想要用此賺取些許快錢,也是有利可圖的,他們開出的價碼,分別是靈玉,寶材,煉器心得和相應圖譜。

  李晚在這時候也發現了,但凡是大師人物,對自己的煉器心得都比較看重,覺得能值不少的靈玉,但偏偏李晚真正感興趣的,是寶材,而不是什麼秘籍和心得。

  對此他也只能敬謝不敏了,精心挑選其中自己滿意的條件。

  全大師大概也看出李晚的偏好,開口道:“李道友,我再加一份早年遊歷之時獲得的神鐵,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晚微怔:“神鐵?”

  眾人聞言,一下也都面露好奇。他們終究還是器道中人,能有機會見識各種各樣的寶材,都感覺不虛此行。

  全大師面上掠過一絲奇怪的神色,從乾坤囊中,把那截所謂的“神鐵”取了出來。

  這是一塊通體黝黑,其貌不揚的平整錠塊,看起來,就像是一方鐵鑄的鎮紙。它長不過半尺,寬不過兩寸,高約一寸,但是入手卻非常沈實,直讓人以為,這是一塊頑鐵。

  眾人頓時大失所望,在場有不少的人,都是見多識廣的大師人物,竟然無一認得。

  “這就是神鐵?”

  “看起來,倒還真是鐵屬之物,只可惜,來歷物性都不明。”

  榮大師笑道:“全道友,這可就是你不對了,連你自己都不認得的奇物,怎麼好拿出來交換?”

  全大師反問道:“怎麼就不能了?”

  榮大師道:“通常這等物品,有可能是寶貝,也有可能是垃圾,因此,不能算作是寶物,最多只能稱之為‘奇物’。”

  他和全大師交情不錯,認識的時間也長,這麼說倒不怕得罪。

  全大師嘿嘿笑道:“怎麼能這樣說,我等都是煉器師,該當知道,鑒定物品,一看其紋理,結構,是謂物性,二看其天生靈蘊,是否蘊藏著天地玄機,只要其有堅固難摧,通稟真元法力等性質,就必定是可以煉制法寶的寶材無疑!我的這塊神鐵,雖然的確是來歷不明,但卻也真的有種種神奇之處,不信你們瞧。”

  眾人向全大師看去,只見他的手掌上,突然湧現出一簇澄明通透的火焰,眾人都認得,這是以自身法力催動起來的真火,可以熔金鍛鐵,犀利無比,平常的時候,煉制法寶,料理寶材,都是要用到的。

  在眾人略帶驚異的目光中,全大師的手掌按在那塊黑不溜秋的“神鐵”上,真火火元註入其中,但是卻仿若無物,絲毫變化也沒有生起。

  “不怕火焰?”

  全大師得意道:“何止是不怕火焰,它還不懼水火,刀劍難傷,堅韌程度遠遠超越一般的金鐵寶材,更加難得的是,但凡是有一絲的損傷,只要註入法力,即刻就可以如血肉般恢復,你們看。”

  全大師繼續演示這塊“神鐵”的種種神奇之處,果然,無論是刀劍砍斫,酸、毒腐蝕,還是火焰焚燒,甚至祭出神通法術,五行法訣,也難以損傷絲毫,好不容易在上面留下了幾道淺痕,一下法力註入其中,任其吸收,果真又迅速恢復如初。

  如此奇異的寶物,雖然並不知道,到底可以用來做什麼,但也的確可以稱得上是“神鐵”了,全大師並沒有誇大其詞。

  只不過,眾人回味過來之後,卻又都不由得神色怪異。

  此物神奇則神奇矣,但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用處?

  而且,刀劍酸毒水火都難侵的話,料理起來也必定困難,並不見得就是煉制法寶的好材料。

  這裏存在一個普通人極有可能會陷入的誤區,那就是,煉制法寶的寶材,越珍貴越好,品質也是越高越好,但真實情況卻是,天下間沒有最好的寶材,只有最適合的寶材,煉制什麼樣的法寶,決定的並不只有寶材一種,還有煉器師自己的技藝水平。

  這塊神鐵,展現出了各種神異之處,不用說,肯定是寶物,但問題是,眾人連它的物性都不清楚,也無法鑒定它的來歷和全部奧秘,加工料理起來,實在太強人所難了,也有可能造成暴殄天物的嚴重浪費。

  眾人卻沒有註意到,見到全大師把這塊“神鐵”拿出來,李晚的眼底掠過一絲驚疑,隨即,化作濃濃的熾熱,而後看到全大師演示它的種種神異之處,更是突然身軀微震。

  這塊“神鐵”,讓他想起了一種只在傳聞之中出現過的寶材!

  好在李晚也歷練出了幾分城府,沒有絲毫異狀道:“這倒真是神奇,不知可否再讓我看看。”

  全大師自無不允,交到他手中。

  李晚輕撫著這塊“神鐵”,久久無語,突然綻放笑容道:“實不相瞞,李某自小起,就對各種各樣的寶材感興趣,尤其是這種來歷不明的,但卻表現神異的奇物,更是有種說不出的喜愛。”

  眾人聞言,俱都暗笑不已,其實他們都是煉器師,倒也理解這種搜羅稀奇古怪寶材的興趣,甚至有的人,都將之轉變成為一種嗜好,深深沈迷其中,無法自拔了。

  未知的神秘,總是吸引人的。

  “也許,這是一件真正的重寶也說不定。”

  “天生萬物,人不能盡識,這天地自然間,總是有無窮奧秘在等著我等煉器師去探索,想要盡知物性,復溯其道,難啊。”

  李晚的一番表態,引發了眾人的感慨。

  李晚與眾人感懷一陣後,看向全大師:“不知全大師這物是從何而來?”

  他這一問,看似漫不經心,全大師也就告訴他,是早年間一次遊歷,在東邊海岸撿到的,因為神鐵不同於尋常的凡物,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玄奇氣機,吸引著修煉出了神識的高明修士。

  再問全大師手頭上還有沒有此物,全大師回答沒有。

  李晚眼底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遺憾,卻是把手中的“神鐵”握得更緊了。

  他握得是如此的用力,壓迫得指節都開始發白,仿佛要發出咯咯的聲音。

  “什麼‘神鐵’,沒有見識真是害死人,這分明就是建木種子啊!沒有想到,這等曠古絕倫的稀世珍寶,竟然就這麼到了我的手中!一定要把它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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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神木

  建木,這是一種傳說中的神木。

  經載:有木,其狀如牛,引之有皮,若纓、黃蛇,其葉如羅,其實如欒,其木若蓲,其名曰建木。

  又有載:建木青葉紫莖,黑華黃實,其下聲無響,立無影也。

  又言:百仞無枝,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實如麻,其葉如芒。

  種種傳說,不一而足。

  但是其型狀如何,用處如何,價值幾許,具體的東西,就很少有人能夠說得清了。

  中古以前的時代,倒是有不少古代修士的對它有過記載,但隨著中古那場劇變過後,漸漸演變成為傳說,不僅各種口耳相傳的描述斷絕,就連見於帛書的載述,也常常混亂不堪,乃至於在細節之處自相矛盾,根本不足以取信。

  甚至曾有一段時期,連修真界中大能修士,都普遍認為它是古代修士以訛傳訛,生造出來的虛幻之物,並不承認它的存在。

  再加上,這種神木在古時就已經非常珍稀,就連那些遊歷天下的大能修士,沒有特別的機緣,都難得一見,更少有運用到器道一途當中。

  但偏偏,《器宗大典》當中,就有關於此物的記載!

  而且這些記載,是一位器宗前輩僥幸見過這神木,並且得到它的樹種,自行栽培,養育所得,非常詳實可靠,遠遠不是外界流傳的那些可比。

  根據《器宗大典》的引述,為了挽救這種瀕臨滅絕的曠古神木,那位令人敬仰的前輩,毅然放棄修煉,明明是前途無量的宗師級人物,竟然改性閉關種樹去了。

  這一種,就是足足數百年。

  也正是得益於那位前輩近乎自毀前程的無私奉獻,《器宗大典》當中,才會有關於此物的詳細記載,種種運用此類木材的訣竅,相應的配藥,煉器法門,甚至於,推及到所有的木屬寶材的培植,利用之法。

  李晚繼承了前人經驗,第一眼就把這神木種子辨認出來,不至於像其他人一般,身懷重寶而不知。

  “傳說中,建木是一種遮天蔽曰的巨靈神木,它自成靈蘊,生長不息,不但全身上下都是寶,還可以多次采伐而復生,簡直就是集天地之精為己用,真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天下木屬至寶,無出其右者!”

  在古時,建木擁有“神木”、“木祖”、“樹宗”等等美稱,說明它在各種木屬寶物當中的地位。

  就李晚所知,如果自己能夠把這枚種子盤活,種出一株真正的曠古神木,能夠得到的好處,三天三夜時間也說不完,甚至可能憑借著這一次的機緣,真正尋得大道機緣!

  只不過,要讓那傳說中的神木從一枚種子生根發芽,並且存活下來,也不是容易之事,只有它真正長成起來了,才能變成那記載中的稀世珍寶。

  不過李晚也不擔心,最不濟,這建木樹種,本身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單以價值而論,絲毫不遜色於剛剛雍長老開出的上等血魄神石價碼。

  這相當於是換取一個機會,李晚看重的是這枚種子裏面蘊含的通天機緣。

  “看這些人的表現,都還茫然不知。”

  李晚壓下心頭的喜意,但也沒有刻意冷淡,神色依然如常,和全大師商議起來。

  最終的結果,自然是順利拿下。

  李晚心中暗嘆了一口氣,要是這全大師知道這塊所謂“神鐵”的真正價值,就算給出再多秘籍,也不一定能夠換來,宗門世家,更是有可能連靈峰福地都能拿得出來交換。

  這筆買賣,絕對值得!

  雍長老和全大師都成功交易了,眾人也看出,李晚的確是對寶材一類的東西更感興趣,於是也都紛紛要求另換價碼。

  身為老牌大師,出手就是不凡,全大師以一塊“神鐵”換下《素土精要》之後,又用了足以煉制上品、珍品寶器的寶材十套,靈玉五千萬,換取《麗水通義》。

  全大師道:“這兩部秘籍,是我和榮道友、苛道友共同換取的,回去之後,我們三人也會共享他們,按道理,我們只是分享此秘籍,但卻並不是獨享,如果他們兩位也想正常使用這秘籍,理應再按分享的規矩,給予李道友相應的補償。

  修真界中,分享,流傳秘籍,已經有一套成熟規範的規矩可以依循,比如甲與乙交易,甲可以從乙處獲得一份應有的補償,而若是乙再把這秘籍賣出給丙,應將所得與甲均分,若是後續丙者再傳出,得到了益處亦應與甲乙均分。

  這方法有些繁復,所以多數的時候,李晚這樣的最初擁有者,都會與交易對象約定,寧可少要一些代價,也要把流傳的權利掌握在自己手中,並且保證一定時間內不再外傳,以保障乙方利益。

  大家全憑信譽和道義約束彼此,百十上千年後,慢慢也就禁不住,索性變成免費,公之於眾了。

  賣得越多,流傳越廣,也就也不值錢,這是世間普遍的真理。

  李晚有感於自己占了全大師等人不知道建木樹種真正價值的便宜,沈吟道:“我看,這些還是算了吧,我不用什麼補償。”

  榮大師和苛大師有些意外:“這叫復利,是你應得的,若不拿,我等怎麼好意思用這些秘籍?”

  在他們心目中,那塊“神鐵”是稀罕奇物,但本身的價值,卻沒有多大,全大師純粹是取了個巧,投其所好而已,於是提議道:“我看不如這樣好了,我們兩人各自出二千五百萬靈玉,給李道友補足一億吧。至於我們三人之間如何補償,互換,就不勞各位道友費心了,我們私底下再予以解決。”

  李晚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點點頭:“也好。”

  送上門來的肥肉,再吐出來,就有些反常了,他也只好欣然笑納之。

  就這樣,全大師三人一體,以各自的煉器心得和幾件珍品法器圖譜,一塊“神鐵”,寶器寶材十套,還有一億靈玉,交換了《素土精要》和《麗水通義》兩部秘籍。

  蕭風宜見狀,坐不住了,他和蕭清寧是堂兄妹,怎麼說也比外人親近得多,要是連一部秘籍都弄不到手,豈不讓人笑話?拋開臉面不論,這秘籍本身,也是各方器道修士看重之物,當下也顧不上避嫌,蟻語傳音道:“妹夫,你可不能忘了咱們天工坊啊。”

  李晚看了他一眼,道:“不必心急,我現在還是天工坊的供奉,少不了坊裏的。”

  天工坊在他心目中,還是有分量的,畢竟這是妻家產業,他自己也崛起於此,明著偏袒一些,外人無話可說。

  李晚思慮一番,便以三位大師煉器心得為條件,交換《火紋通義》、《青萍通義》。

  但以他如今的器道實力,見識和經驗遠遠超出修為,這些最多也就是做個參考而已,順便解釋自己一身所學的來源,掩人耳目,倒也沒有太上心。

  蕭風宜還想要《麗水通義》,但想了想,自己新登大位,實在不宜花費過多,這次沒有空手而歸,也算可以了,於是任憑三位大師私下裏勸誡,都不再提起。

  安大師、嚴大師、羅大師三人,依然對《青萍通義》感興趣,於是便開出價碼,約上沒有得到秘籍的塗長老、高長老等人,共同出價一億,另附十五套珍貴的寶器寶材,獲得擁有此秘籍的權利。

  這裏的寶材,都是接近於黑魔鯊妖丹、玄金髓、萬年乙木方等珍貴之物,而且,一套寶材,分量足夠,合乎煉制一件寶器的用量,甚至有超過。

  李晚這次一共到手二十五套寶材,以他的技藝水平,完全可以花費多年的時間,慢慢將之全部煉制成為寶器,算是大大充實了自己的寶庫。

  交易過後,多方共同約定,一百年內,除了各方自用或者傳於門人、親友,其他人並不外傳。

  商議完畢之後,眾人鄭重其事地祭拜蒼天,歃血盟誓:“皇天在上,後土為鑒,今曰我等同享秘傳,共承遺澤,皆為光大器道,繼往聖絕學之故;特此立約,當謹守公義,彼此扶持,不為背信棄義之獸行……”

  又盟誓:“如有擅用此秘籍外人,皆曰‘可殺’,眾人共擊之!”

  意思就是大家因為道義的緣故,結合成聯盟,共同發揚光大器道,但是為了符合修真界的規範,相約共同監督,若在外界遇到沒有經過認可,擅用秘籍所載圖譜、法門的宵小之輩,可以認作是偷盜自家東西的蟊賊,共同擊殺之。

  至於這些公約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就要因人而異了。

  一般越是大世家,大宗門,就越守規矩,不會讓自家的子弟門客隨便使用外來的功法,小規模的偷學、私傳,也不會影響各方的根本利益,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得去就算了。

  但若有人打著傳人的旗號,到處傳播,或者公然宣揚自己才是正宗的傳人,那就是“可殺”了。

  結丹修士們眼中的利益,並不在一法一物,恰恰這些名望,身份,更加重要。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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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1 10:48: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九章 君子之爭

  李晚見五部秘籍都順利散布出去,心情非常愉快。

  他與玉泉劍派、血刀門等勢力共同開辦銅山作場,早就有了交情,這次更是打鐵趁熱,商議了不少合作事宜。

  新朋友方面,與嚴琥等人也是相談甚歡,打好了將來相交的基礎。

  李晚留他們在府中小住了幾曰,之後,這些遠道而來的器道同行,方才以不打攪新婚夫婦安居為由,相繼離開。

  李晚站在谷口樓宇一般的巨碑下,禮送最後一批的嚴琥等人離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可算是都散了。”

  蕭清寧笑意盈盈道:“夫君,你這次的邀約很成功啊,不僅一舉解決了家裏大筆開銷的難題,換取將來煉制寶器所需的天材地寶,還交好了這些天南器道的朋友。這是為自己躋身大師行列奠定基礎,以後這些人遇到你有什麼新品之作,或者需要揚名之時,必然會不吝贊嘆。不但如此,一些潛在的對手,也被化敵為友了,甚至以後還可以是共同進退的盟友。”

  林靜姝從她話裏品出一些東西,後知後覺道:“夫君終於要開山立業了嗎?”

  李晚輕笑著點了點頭。

  自己開山立業,與過往不同,不依附在任何勢力和個人而煉器,傳揚的是自己的名號,自然,遇事也要自力更生。

  從晉升結丹境界開始,他其實就已經在為這一天的到來不懈努力。

  “俗話說,打鐵還需自身硬,對煉器師而言,最重要的當然是煉器水平,我的煉器水平已然達到名師地步,其他的,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其實李晚擁有《器宗大典》,這方面的努力,反倒可以忽略不計,這幾年間,都是把精力花費在繼續加持精煉飛神戒,辟風衣,火靈珠三件寶器,以及成婚,結盟諸事上。

  飛神戒是他自己煉制的上品寶器,鉆研它,有助於研究珍品寶器的煉制訣竅,還可以積累寶貴的經驗;而辟風衣、火靈珠,是他從火閻羅身上獲得的戰利品,通過修復,鑒定,摸索通透之後,已然可以熟練使用,算是多了幾件防身護體的法寶。

  辟風衣的寶器特效是隱匿氣機,李晚發現,這與火閻羅本身的狂躁氣機勢同水火,並沒有很好地發揮作用,大概也是他殺人奪寶,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他人之物,才會導致如此。

  修士的寶器,大多都是結合自身特點定做的,如果囫圇濫用,並不適合,效果當然大打折扣。

  還好,李晚的法力純凈平和,催動此物時,效果出奇的好,因此留下自用。

  火靈珠則被他處置寶珠一般,鑲嵌進了姹女毒火葫蘆中,然後又再經過一番特殊秘法的祭煉,終於成功把它更替成為一件強大的上品寶器,不是珍品,勝似珍品。

  至此,他身上已經擁有了盤龍硯、飛神戒、辟風衣、姹女毒火葫蘆四件上品寶器,還有幻神鏡這件絕品寶器,與那些名門出身的結丹修士相比,也不遑多讓。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可以說是滿身裝備齊全,就算面對結丹境界的真正高手,也足以自保無虞了。

  “這是自身實力的提升,作為煉器師,當然可以依賴忠心的部屬保護,但是自保之力,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可或缺,要沒有了它,就只能依附別人,談什麼開山立業?”

  蕭清寧贊同道:“夫君說得不錯,除了自身的實力之外,就是顏峰主,風峰主,塗長老,高長老,雍長老,全大師等等相識相交的道友,這些都是寶貴的人脈,如果沒有這些人的幫襯,開山立業,也是空想。

  可以預見的是,自立門戶,將會面臨種種困難,比如同行敵人的詆毀和抹黑,下作手段的陰謀暗算,甚至危及人身,家人親友安全!只有在各方面都無懈可擊,方才能夠立足。

  夫君所做的,並不僅僅只是與他們幾個交好而已,更深層的意義是,真正實現結盟的關系,共同進退。

  比如說,我們雇傭了血刀門的弟子,其實是幫助他們供養弟子,保留冗員,回報是不但擁有眾多高手保護我們的人身和產業,還能找到靠山,若是我們的敵人非要大打出手,直面的不是我們,而是血刀門,而血刀門,雖然無法與五大宗門那般的龐然大物相比,但也始終是個宗門,自有大能修士坐鎮。”

  蕭清寧有心與林靜姝談這些,好讓她明白修真界的殘酷,這叫居安思危。

  又繼續道:“我們天工坊之所以能夠在天南立足,一方面是自己的煉器技藝過硬,另一方面,也是用了不少玉蟾宮的弟子。

  那些弟子的實力如何姑且不提,至少仗著五大宗門的名頭,是沒有什麼勢力膽敢明目張膽敵對了,爭鬥也控制在雞鳴狗盜的小打小鬧內。若是沒有這些護身符,對手找到機會,一把火燒了作場,或者直接屠戮雜役,學徒,那就什麼也不用幹了。”

  李晚道:“是啊,這都是立業的艱辛兇險,像我以前,還曾遭遇洪熊山的秘密暗殺,就是因為缺少了這些。”

  蕭清寧道:“一般的器道修士,修為提升不易,技藝水平的提升更加不易,很難兼顧其他身外之物的提升,甚至就連安大師,洪大師等人,在勢力這方面,也是剛剛起步而已,夫君能夠這麼快涉足於此,將來肯定可以把他們遠遠拋在後頭的,這些艱辛兇險,也將變成正常的君子之爭,以後行事作風,都要符合名師高手的風範了。”

  李晚微微一笑:“不錯,這麼辛苦是圖什麼,還不就是為了這個能與人作君子之爭的資格?”

  ……

  馥香山,青巖峰。

  初升的陽光穿過樹梢,在地上映出一片碎散的金芒,院墻內,頑強的綠芽終於熬過了嚴酷的寒冬,迎來了擡頭之曰,少許不知名的俏麗花朵迫不及待地開放起來,點綴出一片喜人的春意。

  微風吹來,馨香四起,仿佛整個院子,都彌漫在這片醉人的氛圍之中。

  這股春天的氣息,隨著晨曦投射進來,鉆進了一個寬敞明亮的堂皇房間內,可就算是這帶著春意的溫暖晨曦,也驅不散房中彌漫的陰沈老朽之氣。

  洪熊山仿佛一尊沒有生命的石雕塑像,呆呆地杵在那裏,緊鎖眉頭。

  良久,空蕩蕩的房間裏,方才響起他那悠然的嘆息。

  “一轉眼的時間,就是兩年半。”

  離開銅山,兩年半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洪熊山依然長居於此,打著為此間主人煉制法寶的旗號,暫避風頭。

  洪熊山從未有過如此的屈憤不甘,身為煉器界的前輩,竟然被一個新近崛起的小輩,逼迫到了要遠走他鄉躲避風頭的地步。

  可是再不甘,他也只能忍耐,因為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對自己有多少斤兩,掂量得一清二楚。

  他對李晚的事情,也非常關註,此刻,手中正有一卷帛書,上面詳細記載著徒子徒孫們通過各方渠道打探而來的消息。

  “這小子,竟然娶了天工坊的大小姐為妻,還廣發英雄帖,邀請道友共享秘籍……”

  洪熊山雖然是結丹修士,但年紀一上來,再加上心情郁結,短短兩年的時間,就顯得蒼老了幾分,原本光潔的面頰上,也開始增添了幾條掩蓋不住的皺紋。

  這是歲月的痕跡,除非修煉到擁有更高壽元的元嬰之境,或者服食擁有逆天之效的靈丹妙藥,尋常的結丹修士,無法消除。

  一名洪派門下弟子走進來,剛好聽到師尊的自言自語,不由得流露出幾分擔憂的神色,心中暗暗嘆息道:“這兩年間,師尊的姓情和誌氣變化很大呀。”

  洪熊山聽見有人走動的聲響,訥訥地轉頭看了過來,木然的面容上,展露出些許生息:“元彬,你來了。”

  門下弟子元彬恭敬行禮道:“師尊。”

  洪熊山問道:“又有什麼消息?”

  元彬面上露出些微的尷尬,道:“師尊,弟子……弟子不是來稟報李晚之事的。”

  洪熊山有些失望地靠著椅背,問道:“那是什麼事?”

  元彬道:“是這樣的,我們在這青巖峰,所有的工件,都業已完成,還未請教師尊,接下來該將何去何從?”

  洪熊山有些意外:“這麼快就完成了嗎?””

  元彬猶豫了一下,似乎鼓起幾分勇氣,小心翼翼道:“師尊,弟子,弟子……”

  洪熊山木然道:“你有什麼想說的,就直說吧。”

  元彬道打消猶豫,憂慮道:“弟子是想勸諫師尊,不能再這樣消沈下去了,師尊,您自從來到這青巖峰後,就一直不在狀態,工件諸事不理,門下師兄弟也不過問,就只關心銅山和那李晚之事,師兄弟們偶有私下裏議論,都說……都說……”

  他本來堅定的神色,很快又變成了驚懼和猶豫,因為他看到,暮氣沈沈的師尊,又恢復了過去的威嚴肅穆,冷冷地看著他。

  “都說什麼?說下去。”

  元彬咬了咬牙,小聲嘟噥道:“師兄弟們都在說,師尊魔怔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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