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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雲霓 -【滿朝文武愛上我】《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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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2 01:17: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九章 前兆

  接下來一個月我變得非常古怪,連春橋都憂心忡忡的,我在院子裡修剪花花草草,天氣風和日麗,我扭頭對春橋說,「去把我屋裡那隻蝴蝶紙鳶拿出來,等皇上下朝,我們去放紙鳶。」原來生活在現代,沒有太多時間和凌風一起放風箏,來到這裡,沒有了其他的娛樂,放紙鳶就成了我的主要運動之一。

  說了半天沒有聽見回應,我奇怪地向春橋望過去,春橋愣在那裡看著我,「小姐,我們有做蝴蝶的紙鳶嗎?」

  我手一抖,頓時被草葉劃出道細細的傷痕,沒有蝴蝶紙鳶,我這是怎麼了?可是我明明記得那麼清楚,第一次放紙鳶,我還得意忘形,摔了個跟頭,那是因為要吸引一個人的注意,賣力討好他,簡直就跟小丑一樣。

  可是當站起來,看向那個人的時候,看著他淡淡的笑意,忽然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我有過這麼一段可憐兮兮的追求別人的歷史啊,怎麼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難道又是我在做夢?

  春橋慌忙拉我進屋,處理我手上的小傷口,我說:「不用不用,這點小傷犯得著大驚小怪嗎?」

  拉回自己的手,我說:「春橋,你小時候的事,你還記得清楚嗎?」

  春橋沒想到我會問她這麼一個問題,靦腆地笑笑,「我腦子不大好,小時候很多事都記得模糊,但是有那麼幾件重要的事是不可能忘的。」

  我想了想,捲起一層層褲腿,看見了光滑的膝蓋。我翻來覆去地看,終於讓我找到了一個已經幾乎看不出來的傷痕,我幾乎愣在那裡。我說:「春橋。春橋,我是病了。」我已經分不清哪個是我了。就算這是真地也應該是以前凌雪痕的記憶。我為什麼會覺得這些往事都是自己的。

  春橋著急地上下看我,「小姐,您哪裡不舒服,快傳太醫來給您看看。」

  我急忙擺手,「不用。不用,這事兒也不要告訴東臨瑞。」也許是我身體裡以前地凌雪痕在甦醒,那是不是代表我可能會回去,或者慢慢消失。

  「若若,什麼不能告訴我,」東臨瑞剛下了朝,那身黑色的朝服沒有什麼點綴,只是腰帶上有幾塊華美地寶石,一走起路。在陽光的反射下發著七彩的光。

  我說:「沒什麼,就是自己在亂想。」

  東臨瑞走過來,我看見他像天神一樣的臉。忽然叫了一聲。本來帶著一絲微笑的臉,頓時緊張起來。紅唇微啟。「若若,怎麼了。」

  為什麼以前。我會覺得東臨瑞和凌風長得很像,其實是有區別地,凌風雖然帥,但是卻不如東臨瑞長得這麼完美,凌風的眼睛雖然也亮,卻不如東臨瑞像琉璃一般的清澈,凌風的嘴唇是一種淡淡的顏色,沒有東臨瑞的風華絕代。這麼一想,兩個人是全然不同的,而我以前竟然覺得他們兩個一模一樣。是我以前有問題,還是現在有問題,為什麼我感覺記憶在一點點的改變,一切都好像要從迷霧中走出來。

  東臨瑞來抱我,這種力度的擁抱和淺淺預要加重地呼吸,我立即清楚地知道他要幹什麼,我小聲說:「別,現在還是白天。」「若若,」他伸手抬起我的臉,「我就是要不夠你怎麼辦?若若,以前我總覺得人生太長,可是現在覺得人生太短了,幾十年一晃就過去,遠遠不夠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他抱起我,輕輕放在榻上。

  門被人輕輕地關上,我紅著臉去掙扎,可是被他:「若若,你真美。」一句不痛不癢地讚賞給冷凍住了,再回過神,已經被脫了大半衣裳。不知道哪位哲學家說過,這個世界上能打動你的很很多,但是能徹底征服你地人只有一個。

  這段時間東臨瑞非常繁忙,我想想總是覺得心疼,於是到廚房去做一些他愛吃地東西,看著我做甜湯,放了好多的糖,御膳房裡地人看著我神情怪異,幾次想說話,都按捺住了。做好了湯,我又拿了甜甜的點心,放在托板裡,我旁邊的御廚終於忍不住行禮來問,「娘娘這是要……」

  我說:「這是要給皇上吃的。」得意洋洋,東臨瑞最愛吃甜食,所以我也就會做這些東西,我可是煞費苦心啊。

  御廚臉色變了變還想說話,卻被旁邊的人扯了袖子。

  我想了想,他們的意思,是不是要試毒,於是開口問,「是不是呈給皇上的膳食要試毒?」

  御廚立即欠身,「娘娘呈上去的,當然不用。」

  那我不明白了,剛才他們在緊張什麼,拿好東西,往東臨瑞議事的殿裡走過去,前面兩個宮女提著燈籠引路,我的腳步聲清脆而歡快,心裡幸福極了,這是我第一次為他深夜起灶,想著他對我那麼好,我就忍不住也想對他好,不知道他會不會高興,想著想著抿嘴笑起來。

  到了議事殿,迎面遇見幾個大臣從裡面出來,按照規矩一個個向我行了禮,我點點頭,回禮,看著他們離開,才轉身繼續走,殿門已經為我打開了,東臨瑞站在門口,笑著看我,我能看見他眼睛中的驚喜,放下手裡的東西,他的眼睛晶晶閃亮,等到殿裡其他人都退下,他伸出手抱我,比平時的抱的還要緊,他說:「若若,這是什麼。」

  我說:「給你做的點心,你嚐嚐,肯定愛吃。」

  東臨瑞瞇起眼睛,我們離得很近,把他的美看得尤其清楚,他伸出手拿起一個糕點放在嘴裡,我笑吟吟地說:「怎麼樣?」

  東臨瑞笑笑,「若若做的好吃,這是若若第一次給我做糕點,我要全吃了。」

  我紅著臉窩在他懷裡,「你對我好,我也要對你好,你每日那麼忙,別的我也幫不上,為你做些這個我還是可以的。」他一點都沒委屈我,不管是在宮外還是宮內,這麼長時 ,我連傷心的機會都沒有,我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他都知道,對我小心翼翼,視若珍寶。

  我看著東臨瑞吃東西的樣子,幾乎愣神,也拿起一塊咬了口,這東西好甜,只有極喜歡甜食的人才會愛吃。我放下點心拍拍手,東臨瑞又把我剩下的那塊吃完,喝了甜湯,我說:「今天的事是不是都做完了?」

  東臨瑞笑著點頭,我說:「那一起回去。」剛說完這句話,忽然想起要明天要做另一款糕點,需要御廚幫我明天一早就準備好,於是站起來,「不行不行,你先回去,我要再去一趟廚房。」東臨瑞握住我的手:「太晚了,有什麼事可以明天再說。」

  我執拗起來,「不行不行,今天一定要去。」就去拿桌子上的盤子。

  東臨瑞爭不過我,只能叫一聲,「來人。」聲音剛過,剛才那兩個宮女立即進來,我把手裡的盤子遞給她們,衝東臨瑞吐吐舌頭,「我一會兒就回來。」宮女走路的聲音極其靜,剛到御膳房門口,就聽裡面有人說話,「陛下最吃不得甜食,這事兒是不是要報太醫院?」

  「陛下平日本來就不愛吃甜食,何況少時落下病根,吃了甜食就會不適……」

  東臨瑞不愛吃甜食?我明明記得他是……我的頭一陣暈眩,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噁心感上湧,晃了晃,身邊有人扶住我,「娘娘,娘娘。」

  我勉強睜開眼睛,還是忍不住低頭吐了出來,整個人就像虛脫了一樣,再也提不起半點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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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2 01:17:4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章 眷戀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床上,睜開眼睛,身上暖暖的也很舒適,東臨瑞坐在床前,握著我的手,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動了一下手指,他立即回頭看我,我拽著他的手指,握了又緊,他伸手摸我的頭,笑笑,「若若身體不好,要好好休息。」

  沒想到迎來的是這句,我羞怯地低頭,「我還以為是……」暈倒前,我以為自己大概是懷孕了,不過想一想哪有那麼快。

  「以為是什麼?」東臨瑞一遍遍摸我的眼角,看不清他是什麼表情。

  我把身體往裡挪了挪,拍拍旁邊的位置,拉起被子,想讓他躺到床上來,屋子裡其他人已經退下去,只留著幾盞銅燈。

  東臨瑞躺進來,我伸手去抱他的腰,仰起頭,「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愛吃甜食。」我最近真的變得很奇怪,各種記憶混雜,讓我自己都開始害怕起來。

  東臨瑞笑著抱緊我,「若若做什麼我都愛吃,只要是做給我的。」

  我頓時有一種愧疚的感覺,不為別的,只為他這一句話,我是想著要做給他的,還兀定他愛吃甜食,事實上不是這樣……

  東臨瑞幫我蓋好被子,「若若不用我為我想太多,習慣是可以變的,從現在開始我就愛吃甜食了。」

  我說:「你騙人,我是知道的如果胃不好,不能吃甜食,吃了以後會不舒服,你小時候到處顛簸,吃飯肯定不規律。怎麼可能會有好的胃口,其實我只要想想就知道了,不該那麼兀定。不該那麼相信自己。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我連為你做一件事都做不好……」

  東臨瑞一遍遍輕輕拍我的後背。「若若乖,真的只是習慣而已,我哪有那麼嬌氣。」

  我不理他的解釋,一遍遍問,「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好像一定要找到一個答案。

  「因為我做過錯事,希望有一天你因為我對你地好,而原諒我。」

  「若若,我只有這一個要求,就原諒我一次。」

  我看著他像多瑙河一樣清亮的眼睛,「我原諒你,」撐起身子,從他臉上親下去。「真的原諒你。」

  他笑起來,好像真地完全相信了我的話,卸下沉重地包袱。給了我一個難描難述的笑容,比他袍帶上寶石還明亮。我的手輕輕滑到他的肚子上。輕輕問,「剛才吃了那些難不難受。」

  他搖頭。可我還是不相信,手不停地在上面揉著,我說:「那些年你都怎麼過來的。」從來只是看到他地光耀,沒問過那些往事。

  東臨瑞笑笑,不說話。

  我看向他的眼睛,誘惑似地又說了一次,「告訴我。」

  「也沒什麼,只要不相信自己能得到,就不會失望。」我說:「那皇位呢?」

  東臨瑞笑笑,「那是肯定能得到的,不在其中。」

  我奇了,眨眨眼睛,「還有什麼比皇位更難得到?」

  東臨瑞撫摸著我的頭髮,「總要有一個在乎你對錯的人,無論你做了什麼,都想馬上告訴她,我沒有那個人。」

  我想了半天,又抬起頭,「那我呢。」東臨瑞低頭親吻我的額頭,「現在有了。」

  我笑了一聲,「這就對了,你現在有了我,我在這裡,不會有人來搶,我也不會自己走掉,以後無論你做了什麼都要告訴我。」

  東臨瑞瞇起眼睛,「好,都告訴你,以後無論做了什麼都告訴你,」手指摩挲我的眼角,「若若。對不起,以前的一件事,我還沒想好要怎麼告訴你。」

  我說:「那就慢慢來,我不著急。」

  東臨瑞眼睛一 彎,像新月一樣,我被他抱進懷裡,手來不及抽出來,不小心順著他的小腹往下滑,按上了他地灼熱的下體上,我急忙縮手,「這……是什麼時候。」

  東臨瑞笑道:「好長時間了,從你讓我上床開始,它就不聽話。」

  天哪,那麼長時間,我遇上了一個能忍狂人。我說:「那你是不是準備……準備……」眼睛四處看。

  他笑出聲,換了一個姿勢,讓我舒舒服服躺在他的懷裡,「若若病了,要好好休息。」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你都那樣了,還……還……」

  東臨瑞溫柔地摸過我的臉,「沒關係。」

  我本來靜靜地躺了一會兒,可是怎麼也睡不著,東臨瑞來回配合我地睡覺姿勢,我終於忍不住坐起來,他溫柔地看著我,我說:「你是不是不喜歡和我……還是明天準備出去找一個。」明知道他是擔心我地身體。

  「你總是替我想,就不知道看看自己,這幾天你都忙的更瘦了,骨頭鉻地我不舒服,整天除了朝政就是照顧我,你還要不要命了。」我就是控制不住要流眼淚。

  東臨瑞起來抱著我,不停地親我的眼睛,我不停地哭,他一遍一遍溫柔地喊我的名字,我的眼淚掉的更兇,心就跟壓了石頭一樣的疼,我扯亂他的衣服,抱著他的腰,他還在耐心地試圖讓我更有感覺的時候才敢進去。

  牆面上隱隱約約投射出他的影子,不斷的起伏。身體開始變得索求無度,因為想時時刻刻感受到他的真實,這樣才更貼近,沒有其他的幻想,只想每一次清晰地感覺到他深入,他的快樂,牢牢地烙在心上。

  沒有疼痛,只有契合,心靈一次次地交流,不知道為什麼,我真的開始患得患失,覺得跟他在一起的每個瞬間,就是那麼珍貴,要一遍遍的體會,不停的記憶,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像午夜的鮮花,突然頹敗。

  一切都留不下,只有回憶。

  這個時候,拋開所有的一切,我問自己,什麼最幸福,就是現在。

  我的病因一直不明了,但是從那開始我每天都要喝湯藥,東臨瑞每次都看我喝完藥再去上朝,為了怕被扣上「紅顏禍國」的罪名,我會喝個精光,然後看著皇帝準時移駕。

  雖然不知道病根什麼時候能除了,可是確實比往常要好很多,起碼那些混亂的記憶暫時是沒有了,只是眼角的滴淚痣比前幾日要紅艷很多。

  我拿著新做的「鵝毛筆」在桌子上研究衣服圖樣。春橋湊過來看,「唉呀」一聲,笑著抓住我的胳膊,「小姐,你該不會是有喜了吧。」

  我紙上畫的是孩子的小衣服,春橋看個沒完,我紅著臉打他,「我也不能確定。」我畢竟是個現代人,對這方面有科學的認識,我和東臨瑞這段時間,沒有採取任何避孕手段,我想沒有意外的話,我應該會……,手撫上自己的小腹,想起我們大婚的時候,東臨瑞說起孩子興奮的模樣,如果我懷孕,他一定會高興的不得了,生下孩子,這個家就真的完美無缺了。

  我雖然這麼想,可是世事總不是那麼如人願,第二天我就又來了月事,春橋碰來熱湯給我喝,安慰我:「小姐,你別著急,以後還有的是時間。」

  我靠在床上,實在想不通我為什麼沒有懷孕,或者這真的需要機率,又或者……該不會是凌雪痕這身體有什麼問題吧,我越想越多,心情一下子煩躁起來。東臨瑞恰好下朝回來,看著我愁眉苦臉的模樣,露出緊張的神色,「怎麼了?」

  我搖搖頭,下意識捧起手裡的碗,喝了一口湯,連續重複了幾次這樣的動作,我才小心翼翼地問,「東臨瑞,你想要孩子嗎?」

  沒想到他頓了頓,握握自己的手指,「想。不急,等若若身體好了,以後我們再……」

  我打斷他的話,「可是我想現在要個孩子。」

  東臨瑞拿掉我手裡的空碗,我靠在他懷裡,他的手總喜歡摸我的滴淚痣,「若若,我們可以晚一些再要。」

  我固執地搖頭,「不行,我想現在就要。」

  他沒有再說話,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窩在他懷裡,感覺到他又在摸我的眼角,然後輕微地嘆了一口氣。早上起來,女官照例端了湯藥過來,東臨瑞拿在手裡,半天沒有來叫我,只是看著我,我起身笑笑,「有什麼好看的。」從他手裡拿過藥碗,痛快地喝了下去。我說:「東臨瑞,我想出宮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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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2 01:17:5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出宮

  他反身放碗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而後笑笑說:「好。」

  其實我知道我不應該出去,他每日那麼忙,還要擔心我在外面的情況,可是我實在是煩躁的很,想出去溜達一下散散心。

  春橋給我找來衣服,我從床上跳起來換上,一邊整理腰帶一邊說:「好久沒穿普通的衣衫了,還是覺得這些衣服好看,花花綠綠的,」春橋忍不住笑道:「小姐就是閒不住。」

  是啊是啊,我閒不住,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想出去胡亂折騰一下,反正現在我有了大靠山,就是整個東臨國被我弄了底朝天,我也可以不管不顧,自然有人幫我收拾。我擠眉弄眼,換去了一副病容,完全進入了亢奮狀態。

  我彈彈衣角,故作風流,「春橋,你知道咱們這叫什麼嗎?這叫微服私訪。」

  坐著馬車出了宮,又在偏僻的地方玩了個金蟬脫殼,然後大搖大擺地帶著春橋逛起了大街,說是逛大街,可我總是會偷瞧那些治病診療的場所,有意去找大一點的藥店,看看哪裡人比較多。

  春橋一開始還不明白我要幹什麼,我走了幾條街以後,春橋就小聲地說:「小姐,不然我去打聽打聽,看看哪個郎中比較好。」

  我頓時臉紅起來,咳嗽一聲,「我就是順便看看,也沒有刻意要……」

  春橋挽起我的胳膊,笑道:「是啊小姐,我們就隨便看看。」然後開始四處看,準備去打聽。

  我拉住了春橋。「算了算了,你讓他們去吧。」眼神飄去後面,那裡悄悄跟著幾個暗衛。「他們對夜涼城比我們熟悉多了,打聽起來方便。」

  春橋馬上點頭。跑過去安排,我無聊地站在原地,眼角一瞥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我往前走了幾步,那身影頓時警覺。僵了一下,用手輕輕帶了一下身側的劍柄,上面有只鮮紅的情人結,我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然後他一閃,沒有了蹤影。

  顏府地房頂,也是這個身影,

  每次都是匆匆一瞥。偏偏這一次,情人結柔順地掛在他的劍柄上,無論走到那裡。都能看清楚,如玉的少年。驕艷似火地情人結。隨著他緩慢地抖動。

  我伸出手摀住自己的嘴,好像已經忘記了呼吸。春橋跑回來發現我地異常,急忙搖晃我,我才緩過神來,「春橋,春橋,我好像看見了藍玉。」

  聽我這麼說,她急忙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我上前幾步,站在藍玉剛才出現的地方,前面人群熙熙攘攘,可是不見那一抹青衫和腰間似血的情人結。

  也可能是我看錯了。我笑著搖搖頭。春橋還幫我找,我說:「春橋,算了,是我看錯了。」

  找了一個茶館,坐下來喝茶,打開一個個紙包,都是從街上買來的小吃,一會兒功夫暗衛打聽到了,夜涼城最好地郎中,就在這附近的藥堂坐診。

  一路上我想著,要怎麼開口跟郎中說,難道直說讓他把脈看看,我是不是不好懷孕?再說了,這個把脈能看出來嗎?想了半天,已經走到那個藥堂,放眼望去,藥堂門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還有夥計樣的人,一邊彎腰,一邊對剛來排隊的人說:「麻煩您嘞,明天一早再來吧,您看看這麼長的隊伍,我家先生看到深夜也看不完啊。」

  我嘆口氣,「算了,算了,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春橋拉住我:「小姐,這到都到了,就看看嘛……」

  我握了握手,「這麼長的隊伍要等到什麼時候,改天再說吧,我也只是亂想。春橋說:「不然我去跟掌櫃的說說。」

  我當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可是看著這麼多人,我也頓時沒有了心情,「不用了,還是回去吧。」反身一走,差點撞到前面人的身上,那人一錯身,碰了一下旁邊不遠地行人,行人手裡剛買的花瓶子就落在了地上。

  我還沒說話,後面的暗衛已經過去打點,抬頭一看,眼前是一個瘦瘦地小少年,黑黝黝的臉,調皮地神色,看起來幾分熟悉,我對他歉意地笑笑,從旁邊走了過去。

  回到宮裡,剛一進門,就看見東臨瑞坐在床邊,手裡正在玩我經常用地一枝釵子,看見我眉間一喜笑了出來。優雅高貴的東臨瑞走過來,寵溺地摸我髒兮兮地手,柔聲問,「玩的高興嗎?」

  我故意嘟起嘴,「那些暗衛應該都跟你匯報了吧!」

  東臨瑞笑笑,「只是匯報你的安全情況,沒有別的。」

  我笑笑,「我以後還要出去。」眼睛一掃,看見桌子上還放著一摞奏摺。

  東臨瑞去拿奏摺看,瘦長的手指美的驚人,「好,什麼時候出去都可以。」

  我拿起桌子上東臨瑞才喝過的茶水,「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擦擦嘴角,「你就這麼慣著我吧,將來肯定後悔,沒聽說過越慣越不像話嗎?」笑嘻嘻地看著他。

  東臨瑞好像僵了僵,抬起頭,「說不定將來真的要後悔,可是我又不能做了鳥籠關著你,暫且就相信你不會飛走。」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有幾分認真。

  我走過去握起他的手,蹭進他懷裡,「這裡吃的好,穿的好,我不會走的,除非有一天你對我不好了。」

  東臨瑞挑挑眉,「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我高興地摟住他的脖子,在他漂亮的嘴唇上親了一口,「那我也不會變成小鳥飛走了。」

  又過了幾天,我依舊是待不住,決定再一次出宮,這回走的比較早,東臨瑞剛去上朝,我就收拾停當,帶著春橋大搖大擺上了馬車。

  進了街市,我抬腿就往上次找的藥堂子走過去,雖然來的早,可還是有不少人在那裡排隊,看來這郎中醫術也真是好,正準備過去排隊,就看見有一個人匆匆走過來,見了我,蹲下來,笑瞇瞇地仰頭看著我,大大的黑眼睛,健康過頭的膚色,一口雪白的牙齒,他的領子不停地動,經過一陣扭曲以後,從裡面鑽出一隻土撥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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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2 01:18: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殤

  我心裡頓時湧出一陣熟悉感。現在見到土撥鼠,讓我不禁就想起丫頭,不由地嘆了口氣。回到了東臨國我就讓東臨瑞開始幫忙找丫頭,可是到現在也毫無音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把她找回來。

  少年肩膀的土撥鼠好像很喜歡我,瞪著圓圓的眼睛,「吱吱」不停地叫,一點都不怕生,身前的兩隻小爪子互相抓抓,看看自己的主人,又看看我,好像不知道是不是該親近我的樣子。

  少年笑笑,土撥鼠頓時像得了訊號,一彎腰竄到我袖子上,幾個攀爬就到了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親暱地甩甩大尾巴。

  我看這傢伙,越來越像丫頭原來的那隻,該不是背叛主人自己找了下家了吧。土撥鼠用它冰涼的鼻尖不停地蹭我的脖子,我忍不住「呵呵」直笑。

  少年忽而又笑,「這位小姐不是早就約好了嗎?怎麼現在才來。」眨眨大大的眼睛,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該不會是因為他的寵物喜歡我,他就放水吧!

  我還沒說話,少年就又說:「小姐請跟我到這邊來。」

  排隊的人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我,我咳嗽一聲,看了看春橋,只能跟在少年身後,沒想到看病倒走了趟後門。

  穿進了藥堂,在裡面僻靜的小屋外等了一會兒,撩簾走出一個婦人,我剛想是不是要進去,少年已經從裡面出來,笑笑說:「小姐進去吧!」

  坐堂的郎中一頭花白的頭髮和鬍鬚,手指上隱約有中藥的味道,我坐在凳子上。伸出手腕,郎中手指搭上去把脈,我知道這時候我該提自己要看什麼病。可是就是說不出口。

  春橋一直給我使顏色,「小姐。小姐。」

  我低著頭,手指去玩肩膀上的土撥鼠,少年看著我直樂,我瞪了他一眼。

  少年調皮一笑,「師父。你看看這位小姐眼角地痣,像不像雜談那本書裡寫的,中蠱毒的症狀。」

  老郎中眼皮一跳,抬眼看我,我地被少年的話也說愣了。

  少年接著說:「以前苗疆有一個淫教專門收羅天下地美女做弟子,如果那些女子不願意為教主效命,教主就給她們吃這種蠱,這種蠱能擾亂人的神經,中蠱後的半年內。能被人任意修改記憶,甚至可以將中蠱人記憶裡最重要人的模樣,變成施蠱人的模樣。半年後。中蠱地人雖然恢復跟常人一樣,但是內心已經有了變化。所以。淫教的女子因為蠱的緣故,都深愛著她們的教主。後來淫教被滅。這種蠱的製作方法就失傳了。」

  這些話水仙也說過,我正要說話,老郎中瞪了一下眼睛,訓斥少年,「前幾天你來拜師,要不是看你心誠也不會收了你,沒想到你不務正業,淨找那些雜七雜八的書看。這些都是江湖中的傳言,難辨真偽。」

  少年吐了吐舌頭,「師父,你看她的症狀跟中了情蠱一樣嘛,」又把臉轉向我,「小姐有沒有經常感覺到腦子裡非常混亂,不知道哪裡的記憶會忽然冒出來。」

  我想了想沒有接著少年地話茬,只是問,「有沒有記錄這種蠱毒怎麼解去。」

  少年笑笑,「沒有,只有一段記錄,說那淫教的教主是怎麼死的。」

  我不由地心跳加速,抬起頭問,「怎麼死地?」

  少年剛要說話,郎中哼了一聲,「不務正業,不務正業,趕緊前面招呼病人去。」

  我慌忙接口,「別。我想聽聽,麻煩老先生,讓您這位弟子講完。」少年轉轉眼睛,看郎中沒說話,是默許了他接著說,於是就開口:「書上寫著,說那淫教的教主是因為愛上了一個女弟子,施蠱地人,一但愛上中蠱地人,控制蠱毒的能力就會減弱,這還不至於讓蠱毒失效,可是後來那女弟子懷了孕,那蠱毒竟然就慢慢失效了,女弟子懷孕初期,教主已經發現自己控制不了蠱毒了,本來要打掉女弟子腹中地孩子,可是竟然相信了女弟子的話,相 了女弟子不是因為蠱毒而愛上自己。」

  少年笑笑,「那教主傻不傻,誰會愛上自己的仇人啊。」少年說完,緊緊盯著我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我沒來由地一陣慌亂。我說:「那後來呢。」

  「後來,女弟子的蠱毒解了,完全想起了以前的事,一開始她曲意承歡,後來趁著教主對自己完全沒有防備,就殺了那教主。」

  聽到這裡,我忽然「啊」地一聲喊了出來,少年好像有意觀察我的表現。他說:「小姐,你說這世上誰會跟仇人相愛呢,即便是相愛也是因為不知情,等一切都煙消雲散,兩個人站回原來的立場上,那就該只有更深刻的恨。」

  我緊緊攥著手,把手心捏的生疼,我說:「那蠱毒真的會改變一個人的記憶嗎?」

  少年聳聳肩,我抬眼望他的眼睛,他眼神裡沒有半點調皮的神色,清醒而鄭重,「書裡是這麼寫的。」

  我默默地摸上自己的小腹,「為了控制蠱毒,所以也不能懷孕是吧。懷孕以後蠱毒就會解掉,一切都會想起來。」不知道坐了多久,也聽不到身邊再有什麼聲音,一直到春橋不停地晃動我。

  我整個人都好像被掏空了,努力抬起頭看她,我說:「春橋,我好累,我們回去吧!」

  剛一起身,就頭暈,少年關懷之色流露出來,上前一步來攙扶我,土撥鼠重新溜回他肩膀上,我低頭在他耳邊喊了兩個字。

  他看著我點了點頭。

  我笑一聲,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要硬生生碎裂成無數片,咬著蒼白的嘴唇,任由春橋帶我上了馬車,我軟軟靠在車廂裡,想著每天早上東臨瑞給我喝的湯藥,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想起大婚的時候,東臨瑞微笑著哄我吃餃子。我耍賴不吃。

  東臨瑞笑著側頭,對女官說:「皇后說了幾次生。」他笑著傾聽,花月靜好的樣子,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女官紅著臉,「三次。」

  東臨瑞回過頭,「那若若就要吃三個。」

  咬一下說生的,吐在玉盤裡,東臨瑞又夾起一個,我一連咬了三次他才肯放過我,末了還忍不住說,「若若不能反悔啊,要給我生三個。」

  當時我沉浸在這種幸福裡無法自拔,那時已經開始盤算有我們共同的孩子。

  可是一轉眼,他就開始餵我喝苦澀的湯藥,每日眼睜睜地看著我喝下去,看著我期待孩子的到來,然後失望。

  他總是溫柔地勸我,說:「不急。」原來他早就知道,我不可能懷孕。原來被蒙在鼓裡的只是我而已。

  他一邊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我,一邊又無情地不給我任何懷孕的機會。這難道就是他的帝王之術。

  如果我今天不知道,大概會被蒙在鼓裡一輩子,到死我也會因為沒有為他生下孩子而懺悔,他還會溫言相勸,還是無所謂地笑笑。

  我已經無法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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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2 01:18:2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三章 無心

  天空中開始飄灑細雨,又進了宮門,春橋跳下車,反手扶我,我沒有動。

  我只是看著細細的雨絲,不出聲。

  下雨的世界,到處都瀰漫著涼意。

  遠處靜靜地站著一個人,

  又過了半天,終於看見那抹人影從遠處走過來,他走路的姿勢很優雅,晶亮的帶袍和髮冠都成了他的陪襯。

  我總是想看他,一直看著他,他是那道極美的光亮,什麼也遮掩不住。

  他走近了,看看我,便淺淺笑起來,他說:「若若,下雨了。」聲音清脆,伸出一隻手來挽我。

  我習慣地把手送過去,任他抱起我,他的衣服有些濕潤,是雨中站了很久的結果,他微微瞇起來的眼睛,讓人看不清其他的情緒。

  進了屋,他立即在梳理我被雨沾濕的長髮,「若若去洗個澡,不然要感冒。」

  我搖搖頭,靠在他身上,我說:「今天出宮找了一個郎中。」

  他「嗯」了一聲。

  「本來是想問,」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問我們什麼時候會有孩子。」仰臉一笑,他的眼睛總是華光閃動,輕輕流轉的模樣絕色傾城。

  我笑笑,「你就那麼不想要這個孩子?」

  東臨瑞的身體頓時僵了,我一個小小的反應,把我的心直接丟入谷地。我忽然間異常慌亂起來,不停地搖頭,「我今天心情有些不好,說了些胡話。」

  從東臨瑞的懷抱裡掙脫出來,就扯腰帶。「我要去洗澡,不然感冒了會很難受。」

  東臨瑞半天沒動。重新拉住我的手,「若若。是我……」我恐慌地去捂他的嘴,生怕從裡面會發出什麼讓我心碎地聲音。

  我睜大眼睛,想緩和地笑一下,可是臉控制不住地顫抖,努力了好幾次。「洗完澡要吃飯……我今天在外面什麼都沒吃……很餓……」

  東臨瑞拉開我的手,「若若是我不想讓你懷上我們的孩子。」我臉色大變,慌亂地去扯自己地衣服,「別開玩笑的,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有那樣地眼神,你明明是高高在上,雲淡風輕的模樣,可是那天,說到孩子。你的眼神就像在說一個美麗的故事,渴望熱烈的眼神,沒有任何掩飾。我看著心好疼……你地樣子就好像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受到關懷……孩子,孩子……你想要孩子。想要我們的孩子……對不對。對不對。」我拼命地去攥他的手指,可是他的手指沒有想往常一樣纏上來。靜靜地垂在我的手指間,好像放棄了掙扎。「於是我想要給你,想告訴你這些都是可以實現的,你不是一個人,有我,將來也會有孩子,我們一家人……」

  我看他的眼睛,「你不想要一家人嗎?還是我說錯了,你只想要皇位,」又笑一聲,「你想要高高在上的感覺,那麼多人尊敬你,讓你有那麼高貴的身份。」

  可是他卻在笑,細長地眼睛一瞇,「若若,對不起,我一直在給你吃藥,就是不想讓你懷孕。」

  「如果我懷孕,你就更不好控制蠱毒了對不對。」

  靜謐了半天,我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輕輕地說:「是。」用他那美麗的嗓音,就像每一次溫柔地喚我一樣。

  我鬆開他地手,輕鬆地笑了笑,退後幾步,不想再去看他的表情。「你走吧,我想歇一會,我很累。」彷彿他現在已經成了毒藥,我再也不想沾上半分。

  空空地房間,忽然一切都離我那麼遙遠。

  有一天當你發現那些你每日裡要想起好多遍地諾言,和那張你時時刻刻都在思念的臉,完全是一種假像地時候。

  不覺得悲傷,只是身體一下子變得虛空起來,什麼都塞不滿,空的讓人發瘋,好像有無數的蟲蟻不停地在啃咬心臟。

  我側過臉看燭火,這個世界一瞬間就天翻地覆,沒有了任何意義。

  我忽然很想笑,笑個不停。

  眼淚在笑臉上縱橫,狼狽的過火。可是我還在瘋狂地想起那個人,一直在想,想他淺笑的樣子,比任何人都要清亮的眼睛,我好想生一個和他一樣有這麼雙眼睛的孩子,不要像我,要完全像他的模樣,然後我會看著他一點點長大,看著他們父子在一起,酷像的臉,看著他們幸福的笑。

  這一切都成了泡影,原來想要這份幸福的,只有我一個而已

  想著想著,天空已經開始泛白,以前我總期望日出日暮,每一天都有所期盼,現在對明天,我沒有了一絲感覺。

  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推開門,不知道要往哪裡走,只知道邁著步子,麻木地一直往前,宮院裡的竹子在風中搖曳,孤零零地寂寞而瘦弱。

  看起來無心不傷,卻看不清絕望的本質。

  冷清的亭子裡,黑色的龍袍垂地,凌亂荼蘼,濃烈的酒氣揮發在空氣裡,聞著就已經讓人迷醉,讓心變得麻木。

  東臨瑞坐在石凳上,沒有了往日的優雅,半撐在滿是酒漬的桌子上,看著遠處的一間屋子,在那昏暗的燈影下彷彿想看出什麼來。

  他修長的手,抓起桌上一壇酒,仰頭,酒從嘴角流出來,溢了一身,酒壇脫手,落在腳下,他輕輕地笑,撿起懷裡的草葉子,手指穿梭,又編織起來,一會兒功夫便編出了一隻草螞蚱,他不停地編,然後扔在腳下,沒入草叢 。

  我認真地練習輕功,他編了一隻這樣的螞蚱,眉角飛揚,對著螞蚱叫我的名字,「若若,若若。」

  我愛上他叫我的名字,從古怪的發音,到清晰流暢。

  後來他想起了一切,卻依舊在我身邊,等我慢慢發覺了他的身份,想要逃跑,他只是在一邊等待。

  好像每一次,無論遇上什麼問題,先轉身走的那個,先要逃跑的那個總是我。

  他總是找到我最喜歡的東西,然後問我,「若若,喜歡嗎?」

  空心竹,空心竹,在不停地搖曳。

  空心竹,空心竹,無心而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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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2 01:18: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奈何

  我上前幾步,故意發出聲音,東臨瑞回頭看我,因為有些醉,他見了我竟然沒有驚訝,只是笑笑,伸開手叫我,「若若。」

  我走過去,拽著他的袖子,就想去抱他的腰,手指觸摸到他冰冷的指尖,他輕輕縮一下,彷彿才明白過來,馬上挪開身子,「別,若若,我冷。」

  冷又有什麼關係,我執意去抱他,他的身體冷的像冰,我說:「回去吧,屋子裡暖和。」

  他任我牽著手,往前走,只是淡淡笑著,好像這一次,無論我帶他去哪裡,他都會覺得幸福,盼著我時不時給他一線光明。

  進了屋,他就像一個孩子一樣,任我脫下衣服,塞了個手爐在懷裡,他一直笑著看我,臉上一點不遮掩那種濃烈的愛意。

  我靠在他身上,他用捂熱了的手掌去溫暖我的手指,我說:「外面那麼冷,為什麼不回來。」

  東臨瑞笑笑,沒說話。

  我眼睛裡漲漲的很難受,吸吸鼻子,

  然後聽見東臨瑞說:「若若,對不起。」好像是迷惑中,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毫無防備地說出自己的心聲。

  我聽著眼淚就往下流。拉著他躺下來,縮進他懷裡,緊緊抱著他的腰,又過了一會兒,他好像有些清醒,怔怔看著我,「若若,在你心裡誰是第一位的。」

  我不需要思考,脫口而出,「是你。」

  東臨瑞愣了一下。

  我說:「真的是你。」

  「我不是以前的凌雪痕對不對?我是我自己,我有回憶,我感情。我現在一切都很好,我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我喜歡天天看見你。無法想像有一天看不見你,我會怎麼樣。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眼淚不停地流。

  東臨瑞攥著我地手,不停地拍我的後背,「若若,乖,不怕。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錯了。」他地眼睛比平時要亮的多,接著朦朧地酒意,裡面彷彿蓄滿了水,一起波瀾就要流下來。

  我流著眼淚,看著他,他不停地用手幫我把眼淚擦乾,卻不敢去看我,我扯他的衣襟。他終於低頭看我一眼,我流淚的樣子,讓他的嘴角有一絲抽動。然後他閉上眼睛,輕輕地吞嚥。他說:「若若。為我生個孩子吧,我想要。」

  我再也忍不住。大聲地哭,「我不是以前的凌雪痕,以前地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是解了蠱毒,我也只是我。」

  東臨瑞點頭,我死命地攥他的衣服,去扯他的腰帶,他白色的裡衣被我脫下來,我重新貼上去抱著他的脖子,我說:「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東臨瑞笑一聲勾住我的腰。

  我說:「以後不要喝酒了,特別是不要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喝酒,我看不見你心就會慌。」我又想哭,可是我提起一口氣忍了下去,「東臨瑞,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東臨瑞面帶微笑,可是沒說話,一雙眼睛看著別處,眼睛裡的東西就像冰玉一樣,在碎裂,然後他低下頭,像往常一樣親吻我地嘴唇。

  宮殿外太陽已經升起,可是靜謐的不得了,這片平靜的天空,是我們地了。

  人生幾十年,有時候的經歷就像在夢中,飄飄蕩盪,每當想起來,都痛徹心扉,這些折磨著我,支離破碎地夢境,讓我一遍遍想起,不停地回憶。

  等我再醒過來,東臨瑞已經不在身邊,我們回來地時候天就已經亮了,也就是說,東臨瑞今天早上沒有上朝,現在大概已經去處理朝政了。

  我起身,剛穿上鞋,就引來了人進來伺候,一會兒功夫,女官又端來一碗熱騰騰的湯藥,我看著藥碗,身體自然僵了一下。

  春橋進了屋,看見我地樣子,又看看那碗藥,女官還在端著托盤,我手伸過去,指尖都在顫抖。

  我接過來熱騰騰的藥,低頭在碗裡映照出自己的影子,笑一聲,咬咬牙,湊到嘴邊喝了一口,並不苦,一股子濃厚的參子味兒,和往常的不同,我愣在那裡,頓時笑起來,仰頭把剩下的都喝完。

  我前後的樣子的確讓人覺得有些發癲,我自己的心情也想過山車一樣,會因為一件事而極好極壞。

  女官都退去,只有春橋還在擔心的看著我,一會兒讓我喝水,一會兒逗我說話,我終於忍不住笑起來,「春橋,我沒事,我現在心情好極了,從來沒有這麼好過。」忽然想起來東臨瑞喝酒的亭子還有他編的螞蚱,跳起來,匆匆說:「春橋,我有事出去一下,你不用跟著了……」

  笑著跑了出去,氣喘吁籲地奔到那亭子裡,一片狼籍已經被收拾乾淨,只是草叢裡的螞蚱誰也不敢碰,一個個潛伏在那裡,等著我去拿,是那雙手專門為我做的,我將它們一個個放進衣裙裡,小心翼翼,它們是我的寶貝。

  一回身,東臨瑞站在不遠處,正衝著我微笑。

  東臨瑞正靠在床上看書,我在桌子上畫草圖,總是把眼睛飄向床上的人,一端詳就目光就陷進去拔不出來,看著看著就愣了。

  東臨瑞第無數次回看我,笑笑,「若若,睡覺吧。」

  我急忙擺手,「不行,不行,我要把這圖畫完。」畫了幾筆,想起什麼,我笑瞇瞇地問,「將來等我們有了孩子,叫什麼?」

  東臨瑞笑笑,「用你名字裡的字。」

  我擺手,「不行不行,要用你名字裡的字,這樣你就知道我會時時刻刻想著你。」臉大紅,我這麼不含蓄,東臨瑞大概會鄙視我,這幾日不知道怎麼了,我說話都跟表決心一樣。

  東臨瑞放下書,伸開手,「若若,來。」

  他總是這樣,不多說話,用他那好聽的嗓子,幾個字就能把我勾引過去,我站起身慢慢走過去。

  「若若想要個男孩還是女孩。」

  我眨眨眼,「問這個幹什麼?」

  東臨瑞笑著點我的鼻尖,「我們先說好,然後向同一個目標努力。」我臉紅起來,打他的肩膀,「你以為你是誰,這個能控制的了嗎?沒羞,沒羞……」

  東臨瑞笑的眼睛彎起來,「若若想要什麼,我都給。」

  我又鬧著去打他,兩個人笑了一陣,我低著頭,「男孩,一定要長的像你,最好一模一樣,彌補我沒見過你小時候樣子的遺憾。」

  「再說,長成你這樣,一定特別可愛,誰也不忍心欺負他。」

  東臨瑞看著我,「好。」彎腰把我抱上床,落下了帷帳,紅唇一勾,「若若,你見過我小時候,可惜你沒喜歡上我。」

  我以為他在開玩笑,想接口,他卻親下來封住了我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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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2 01:18:4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回憶

  發現我喜歡沾著蜂蜜吃核桃仁,東臨瑞讓御廚給我做了好多乾果裹蜂蜜,放在我隨身帶的小荷包裡。

  我開始一天天的犯懶,或者一天天的興奮,摸著自己的肚子,我總覺得裡面已經有了我和東臨瑞的寶寶,可是現在還沒有到辨別是否懷孕的時候。

  懶懶地看著天空,一隻蝴蝶紙鳶就出現在視野裡,我立即坐起來,東臨瑞手裡拿著線繩,扯動著天空中的紙鳶,他仰頭,黑髮飛揚,微微一笑,耀眼如星辰,「若若,喜歡嗎?」

  我看著這隻紙鳶,手裡的核桃仁頓時掉落在地上。東臨瑞的眼睛黑而深諳。

  我笑笑,「你怎麼知道我喜歡放紙鳶?」

  東臨瑞專著地看著天上的紙鳶,細長的眼睛半寐,「我知道你喜歡,可是一直都不敢送給你。」他的手指伸開又攥上,東臨瑞他一直都很驕傲,驕傲的過頭,他不曾受任何人的要挾,也不曾向任何人低頭。

  那些看輕他的人,下場都不會好,那些傷害他的人,大概早已不存在世上。

  他第一次害怕,是在想起一切的時候,他睜開眼睛,去看我,眼底的情緒在波動。

  我好像第一次明白,他那天想到了什麼。那日我告訴他,光亮下的是現實。

  光亮下的我,笑的那麼可信。

  他滿身傷痕,我醉酒的時候說:「本來好好的,怎麼弄的都是傷,不好看了,不好看了。」

  「本來好好的。我要看沒有傷的。」

  他只是輕輕摸我的眉毛。

  我被陽光刺的想流眼淚。閉上眼睛,好像看見了有一年。

  綠油油地草地,我咬破了嘴唇。使勁地在奔跑,手上的紙鳶漸漸飛起來,一邊看天空地紙鳶,一邊觀察男孩子的臉,他還是緊緊抿著嘴唇。不見半點歡喜的樣子。

  他看了看,轉身準備離開,我頓時著急,拽著風箏線跑過去,腳下絆倒了石頭,撲倒在地,紙鳶也失去了助力,搖搖晃晃地掉下來,落在我身上。

  男孩子聽見伸手的聲響。微微回過頭,我急忙說:「你別走,我還可以放的很高。真的。」

  男孩子看著我,終於問。「你到底為了什麼?」

  我為了什麼?我使勁看著那張臉。貪婪地看著他,「臨哥哥。給我一次機會,只要讓我留在你身邊就好。」只要天天能看著你就好了。

  我一直都不相信凌風會離開我,即便是我死後來到這個世界,我覺得這是上天,給我和凌風的再一次相愛的機會。

  我來了,凌風他一定也會在這裡,他會在我身邊,就像以前一樣,我們一起長大,相愛,一輩子在一起。

  這一次我再也不會看著他從我眼前消失,我掙扎著要站起來,可是膝蓋的刺痛讓我動彈不得,我又怕讓他看見我受傷狼狽的樣子,索性假裝趴在草地上不想起來,笑笑說:「等下一次,我一定再做一個更大的紙鳶,放給你看。」

  他終於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我不喜歡放紙鳶,你不必再來找我了。」轉頭就往前走過去。

  我撐起半個身子,「你想要什麼呢?」

  他繼續往前走,彷彿沒有聽見我在說什麼。「也許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是知道我會當皇后的吧!」

  「神官說我,坤載萬物,德合無疆,履中居順,貴不可言!你不如相信一次吧,對你來說沒有任何損失。」

  前面的身影停了停,走了回來,從懷裡抽出一塊帕子,來到我身前,冷冷地眸子看著我,我僵硬地翻過身,他伸手把帕子綁在我流血的膝蓋上。

  傷口刺痛。

  如果是凌風一定會心疼的不得了,他會不停地安撫我,我蹭掉眼角地淚水,凌風以前你對我那麼好,事事遷就我,現在也該輪到我跟在你身後為你著想了。我衝男孩子笑笑,「臨哥哥,謝謝你。」

  再次睜開眼睛,風箏已經飛的很高,東臨瑞笑笑說:「若若,高興嗎?」

  我地手摸這曬地暖洋洋的肚子,抬起下頜,「多給我編一些螞蚱吧,我也想看著學一學,將來好教我們地孩子。」

  東臨瑞微笑,「好。」

  我看著他編螞蚱,他的手指修長,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很完美,我看得失神,往往跟不上他的速度,然後他會停下來,教我下一步該怎麼樣,一起編,一起完工,可是我手裡的螞蚱沒有他的好看,於是我拿起草葉重新來過。

  編好了,我永遠都覺得不滿意,我說:「為什麼不一樣,我要一模一樣的才行,要完全的想像。」

  東臨瑞輕輕撫摸我的長髮,我的眼淚掉下來,滴在手指上,我慌忙遮掩過去,沒有人看見。

  如果要回憶,我喜歡一遍遍去想我和東臨瑞在北國的事,那時候他是張碧,是我的拖油瓶,我到哪裡,他就會在哪裡,我餵他吃飯,幫他洗澡,和他臉對臉地睡在一起,他緊緊握著我的手指,一遍遍喊我,「若若,若若。」

  每次想起這些都是甜蜜的,可是現在腦子裡重複的好像是另外一個故事,朦朦朧朧就要浮出水面,每一個場景都勾起我的回憶。

  我是凌雪痕,我是哪個凌雪痕。

  以前我可以肯定地說,以前的凌雪痕和我完全沒有一點關係,現在我卻只能等待著時間悄悄過去,一切全都浮出水面。

  想起了那個淫教教主和女弟子的故事,和他們的結局。

  淫教的教主是因為愛上了一個女弟子,施蠱的人,一但愛上中蠱的人,控制蠱毒的能力就會減弱,這還不至於讓蠱毒失效,可是後來那女弟子懷了孕,那蠱毒竟然就慢慢失效了,女弟子懷孕初期,教主已經發現自己控制不了蠱毒了,本來要打掉女弟子腹中的孩子,可是竟然相信了女弟子的話,相信了女弟子不是因為蠱毒而愛上自己。

  那教主傻不傻,誰會愛上自己的仇人啊。

  「東臨瑞,」我叫了他一聲,我眼睛彎起來,「我想喝水。」

  東臨瑞伸手去幫我倒水,哪會有人愛上自己的仇人,我起身,走過去,緊緊抱住他的腰,他好瘦,「不用為我太操心,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孩子,你也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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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2 01:18: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入夢

  到了按例要來月事的那幾天,我緊張的不得了,生怕滿滿的願望,忽然之間成空,戰戰兢兢熬過了幾天,正想高興,下腹一痛,我的臉色立即變得蒼白。

  東臨瑞放下手裡的奏摺,走過來,攔住我的腰,彎腰抱起我來,我說:「不行,不行,我怎麼感覺我好像要……是不是要來了。」

  「若若太緊張了。」

  我把臉埋在他懷裡,他身上淡淡的香氣,讓人迷醉,我說:「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我……」

  「明天召御醫給你把脈,今天就好好休息。」東臨瑞把我放在床上。

  我躺下又坐起來,怎麼覺得自己一下變成小孩兒了,皺著眉頭,「不行,不行我心亂。」

  東臨瑞看著我,淺淺一笑,「若若現在這個樣子真可愛。」

  我的臉忽然紅成一片,低著頭,「好了,好了,睡覺了。」要正要起身脫鞋,東臨瑞已經先伸過手去,他的手握過我的腳腕,癢癢的,頓時讓我動彈不得。

  脫了鞋,他又幫我脫了襪子,解開外衣,拉開被子蓋在我身上,然後自己開始脫衣服。我奇怪地咦了一聲,「你不用再……」我手指向桌子上一疊奏摺,「還有那麼多。」

  東臨瑞笑笑,「若若不想我陪著你?」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那些事都是很緊急的吧,不處理的話,積壓……」

  東臨瑞已經脫了衣服,上床,我自動讓出位置。扯開被子,一系列動作完成以後,汗。口口聲聲讓他去處理奏摺,手上的動作又是兩回事。一晃眼,兩個人就抱一起了。

  我最近的情緒真地變得很古怪,如果不是過於緊張,那就是真的已經懷孕了。我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夢見酒席上,小小的我坐在皇帝身邊。聽他一個挨著一個介紹他地兒子們,特意點了太子,我回望過去,安份得體地抿嘴一笑。

  太子眼中得意的光芒,皇帝微笑地臉上卻精光四射,我好像第一次體會到,這不是前世的現代,在這裡皇權至上,稍微不留意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我既然是命定的下任皇后,就應該順著皇帝的意思去親近他決定傳位的皇子。

  酷像凌風地西豐臨被安排在一個清冷的小角落,一邊恭謹的應對。一邊將自己的情緒完全隱藏起來。

  看著他的樣子,想起凌風。我的心忽然針扎一樣的疼痛。自然而然緊緊看了他兩眼,西豐臨抬頭。對上我的目光,詫異地愣住。

  我慌忙低頭,他大概不喜歡我用這種關懷的眼神看他,進宮以後一次不小心地驚鴻一瞥後,我知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凌風,我在地地方,果然就會有凌風。

  我臨死前的諾言,凌風,如果有來世地話,你要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你,保護你,照顧你,不管怎麼樣,會讓你重新愛上我。沒想到這麼快就要一一對現了,我找到了凌風,看到那張我本來以為再也看不見地臉,凌風,你聽見了嗎?能再一次見到你,真好。

  偶爾我能看見西豐臨看我的目光,疏離地,有一絲冷森,我摸摸膝蓋下的傷口,手重新規矩地擺回腿上。我的特意接近大概犯了他的大忌,於是變成了他防範和不喜歡的那類人。畢竟這裡是皇宮,所有人都是被防備的對象。

  我的手鬆開又握上,以前,無論凌風在哪裡,只要我向他投去目光,他都會溫柔地回應我,他在人群中看著我,淡淡一笑,我就會明白。

  可是現在他不會給我回應,可那又如何呢,凌風,我會讓你愛上我,我們重新在一起,繼續以前的愛戀。

  失去,又重新讓我得到,本來就是莫大的幸運,即便過程坎坷,那又如何,只要我能一直在他身邊,看著他,就好了。

  我重新抬起頭,小心地觀察西豐臨,他多吃幾口的菜,我也要夾起來嚐嚐,忽然發現他喜歡喝帶甜味的湯,我的心「撲嗵」亂跳,就像發現了只有我知道的寶物一樣,凌風他也是愛吃甜食的,他們果然一樣。

  我忍不住抿嘴笑起來,又被他抬眼看到,這種偶然的目光,我已經知足了,我笑著蹭掉眼角的淚。

  我這個人對愛情總是遲鈍,或者說跟我相愛其實會很累,和凌風相處那麼久,他對我的習慣瞭如指掌,一起吃飯不管是他點菜還是我點,最後擺在我面前的,總是我愛吃的東西,那時候我竟然認為,凌風和我是那麼的相像啊,連習慣都一樣,後來失去了凌風,從母親嘴裡我才驚訝地知道,原來凌風愛吃甜食,我腦海裡面所謂凌風喜歡的東西,其實都是凌風遷就我的結果,我是那麼的粗心大意,直到失去了才恍然大悟,現在想後悔已經來不及。

  宴會上,我極力乖巧地討好御座上的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其他的都不重要,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凌風,為了凌風,我什麼都可以做,只要是他想要的,能讓他快樂的,我都會拿,然後送到他面前。

  相愛的兩個人轉世以後,只有其中一個記得他們的愛,真的是殘酷的,可是我要感謝老天,沒有給我洗掉前世的記憶,這樣可以讓我利用以前的所有在這場戰爭中,佔據有利的位置。

  本來我就是神官測到的天定之女,加上我承順聖意,很快就得到了皇帝的歡心,在宮中也暫時有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到了西豐臨的生辰,我特意做了許多精緻的甜點,蹲在西豐臨門外,等著他回來,外面冷風吹著,凍得我直哆嗦,終於等到了那個人,我迫不及待地站起來,提著點心盒就迎了上去。「七皇子殿下。」我小心翼翼叫了一聲,控制著自己被冷氣凍住的嘴唇。

  西豐臨回過頭,我馬上笑著說:「今天是殿下生辰,我特意親手做了點心送來,殿下嚐嚐。」

  西豐臨看著我,臉上不知道是什麼表情,我用期盼的目光一直盯著他,把手上的點心盒往前送過去他遲遲沒有接。

  我補充說:「我知道你愛吃甜食,我放了很多醣,試試吧,真的很好吃。」

  他清冷的眼睛盯著我,「為什麼總是那樣看我?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扯扯嘴唇,露出一抹無奈的笑,他還是不肯接受我,「我只想做能讓你高興的事,如果你不相信,那你可以慢慢看著,看著就好。 」我縮過手,準備離開。

  一隻手卻扯住了我的食盒,雖然臉上還是沒有表情,但是這個動作已經讓我驚喜。

  他淡淡地說,「這個我收下了,你走吧!」眉宇間少了一分警惕,多一分放鬆,每一個神態,我都仔細記在心裡,我真想上前去抱抱他,告訴他,凌風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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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有喜

  早上醒過來,我已經能清醒地知道,我昨晚都夢見了什麼。現在我身邊的人是東臨瑞,東臨瑞小心地起來穿衣服,看見我動了動眼睛睜開,他立即淡淡地笑,「再睡一會兒,還早,我去上朝。」

  我看著他穿衣服,把被子掖在頜下,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女官在給他扣釦子,指尖彷彿若有若無地能碰觸他的身體,我看著很不高興,不由自主地撅起了嘴。

  東臨瑞回頭看我,對女官說,「你下去吧。」開始在我面前自己動手穿衣,我頓時樂起來,有史以來自己穿衣服的皇帝大概不多吧。

  穿戴好了,就要走,他轉身的瞬間,不知道為什麼,我特別不想讓他走,從來沒有這麼想跟他在一起過,時時刻刻都想在他身邊,於是開玩笑地撒嬌說:「我要跟你一起去。」

  就像以前凌風要去開會,我總會說這麼一句,凌風會反身笑笑,「我一會兒就回來。」

  我準備重新躺下,接著睡我的覺,卻聽見東臨瑞的聲音,「你去準備一下。」老太監點頭急忙走了出去。

  我不相信地睜開眼睛,他不會真的讓我一起去上朝吧,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說:「東臨瑞,我只是說說,後宮不能干政。」

  東臨瑞笑笑,「若若不想去了?」

  我低頭說:「不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想離你近一些。」

  東臨瑞看著我,笑出聲來,眉峰舒展就像清晰秀麗的山水畫。

  在那份笑容下,我稀里糊塗就穿上了衣服。進了步攆,然後在東臨瑞御座的後面,放置了一個軟塌。我坐在上面,手捧著女官遞給我的手爐。和東臨瑞只有一簾之隔。

  一切都收拾停當,我幾乎不能適應發生在面前的一切,東臨瑞我不是第一天認識他,其實他這個人真地很不一樣,有時候任意妄為。有時候手段毒辣。

  我忽然好像有一點點相信了,那天東臨瑞對我說的話,是他的真心話,而不是一時衝動說出來地,他說:「若若你要記住,不管以前如何,我現在只是為了你,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以前做了什麼不對的事。能不能不要離開我身邊。」

  想到他說的那不對的事,我的指尖忍不住顫抖起來。

  朝堂上提到的瑣碎事很多,都是戰後需要打理的事。我聽得有點昏昏欲睡,過了很久以後。我才聽到一個熟悉地聲音。是顏回,他在說東臨國內土地不利於耕種的事。顏回說,這次出去看到不少人在小山項,種植一些糧食作物,於是覺得這種辦法是可行的,很多官員不以為然。

  大家發表完意見,東臨瑞說:「如果能把廢地用成良田,什麼辦法都可以試試。」

  我不禁得意地一笑,東臨瑞現在就有土地改造的想法了,以前我知道東臨國境內大多是山地,不適合耕種,可是竟然沒想起來向東臨瑞提意見,可以在坡地上分段沿等高線建造的階梯式農田,就是梯田啊。

  想到這裡不禁高興,馬上遞給身邊女官一個眼色,低聲吩咐給我準備紙筆,研磨寫了起來,梯田的通風透光條件較好,有利於作物生長和營養物質的積累,真的改造好梯田,以後東臨瑞就不會為糧食發愁了。

  剛寫完,就聽又有人說打仗的事,東臨瑞登基都這麼久了,居然還有戰亂,我仔細聽了一下,手中地毛筆頓時停住,墨暈在紙上,黑了一片。
 
  那官員說的是東臨國邊界上,和西豐國一直在交戰,打仗的事大概在我沒來之前,就已經首先向東臨瑞匯報了,我收拾好了過來地時候恰好錯過了沒有聽見,現在這官員又提出來主要是說一個人的名字,他說:「那冷面將軍為人狡猾,不可不防,現在西豐國放出來地消息不一定是真地,如果西豐國皇帝真的病重,他們怎麼沒有一點要偃旗息鼓地意思……」

  西豐國皇帝病重……我的筆頓時脫手掉落下來。

  他們說的是,臨哥哥病了嗎?

  自早上聽了朝政以後,我就開始心神不寧的,連要和東臨瑞說梯田的事都忘了,直到中午了才想起來。

  吃過飯,御醫過來請脈,看了半天,然後畢恭畢敬地對東臨瑞說:「恭喜聖上,娘娘是喜脈。」

  我睜大眼睛,然後笑起來,把手放在小腹上,真的是喜脈,我有和東臨瑞的孩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又想哭,腦子裡重複著那官員說的話。

  我最近和以前不大一樣了,以前腦子裡也會浮現出一些片斷,但是很凌亂,現在是大段大段的回憶像過電影一樣演一遍,我開始懷疑自己不是某一天從天空中落下,穿越到了這裡,而是出了車禍,帶著前世的記憶轉世。

  以前的那個凌雪痕,說不定就是我,我之所以忘記了許多,跟身上的蠱毒有莫大的關係,水仙和那郎中旁邊的少年都說過,這蠱毒可以修改人的記憶,並且可以讓中蠱人把腦海裡深愛的人變成施蠱人的模樣。

  以前我總覺得東臨瑞和凌風一模一樣,可是最近我發現東臨瑞和凌風一點都不像。

  我細細打量欣喜的東臨瑞,我應該過去抱著他,衝他撒嬌,然後說些甜蜜的話,我的手是伸過去了,可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東臨瑞,有沒有一種蠱毒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記憶,有沒有?」

  他的身體僵了,本來要去摸我腹部的手指蜷縮起來,我怎麼能連這麼一點幸福都不留給他,得了孩子瞬間的那份喜悅,就被我一句話硬生生地扼殺了,我多麼希望他沒有這個特別的反應……

  其實我應該拿起他的手,放在我肚子上,然後跟他講,我是如何期盼孩子的到來,讓春橋把前幾日我讓她去做的小孩兒衣服拿出來,給他看看,可是不受控制,我盯著他的眼睛,「你說過以後無論有什麼事都不會瞞著我,不會騙我。」

  我想他應該說,若若,你想多了,這世上哪有這種蠱毒。他說了,我就相信,永遠地相信下去,即便是腦子裡再有什麼想法,我都可以當是一場夢,我笑著抬頭,去扯他的衣襟兒,「怎麼不說話。」

  東臨瑞笑了笑,「有,有這種蠱毒,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記憶。」

  我的笑容頓時潰敗在臉上,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才聽見自己的聲音,「我的蠱毒什麼時候能解。」手指勾著他的衣服,他反手過來挽我冰涼的手指,我聽見他說,「慢慢的就會解了,再過一陣子。」

  我把整張臉埋在他的懷裡,眼淚流到他華貴的絲質行服上,風一吹一片刺骨的冰涼,彷若再輕輕一抖就要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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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2 01:19:1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陰雨

  天漸冷,人也變得懶,或者我仗著自己是一個孕婦越發嬌慣起來,吃東西挑剔,還不愛幹活,常常和東臨瑞說著半截話,就睡過去,他也格外縱容我,到處找各式各樣的好吃的回來。

  上次的梯田我就說到了半截,這次剛一開頭我又打起哈欠,東臨瑞放下手裡的書,「睡吧,看你都睏成什麼樣兒了。」

  我笑一聲,「是不是越睡越想睡啊,總也睡不夠。我今天一定要把梯田講完,不然下次說不定忘到爪窪國去了。」

  東臨瑞笑笑,「那事兒我已經讓顏回去辦了,上次你講的已經夠多了。」

  我歪頭看他,我講了很多嗎?我怎麼不記得!東臨瑞剛躺下,我就去抱他的腰,在他窄窄的腰身上揉搓,我說:「我好像餓了。」就說現在是懷孕吧,可我也太能吃了,明明晚上吃了不少,可現在肚子裡又空落落的。

  東臨瑞摸著我的頭髮,「想吃什麼,我讓御膳房去準備。」

  憋了半天,我揚起臉,「你給我煮麵好不好?」聞著他淡淡的體香,臉一遍遍在他胸膛上磨蹭,去玩他袍子上的衣扣,一顆顆的解開,順著縫隙把手指滑了進去,他的身體溫熱的,我的掌心一點點揉捏從腰間一直往下撫摸,可是剛當摸半截就被他隔著衣服按住,「若若。」俯下身親吻我的嘴唇,然後給我蓋好被子,起身。

  我笑著說:「我要去監督,一定是你親手給我做的,我才會吃。」

  穿好衣服晃到御膳房,把宮裡的人折騰起來一片。我開始後悔有這麼個提議,讓人家半夜三更起來觀摩我跟東臨瑞撒嬌,笑話我之外肯定也有怨氣。

  我拼命地對東臨瑞使眼色,東臨瑞笑笑。「你們都下去吧!」

  東臨瑞立威極高,不管是下什麼命令都沒有半個人牙敢站出來勸阻,於是一會兒功夫出了廚房裡留下幫工的兩個人,其他都走了個乾淨。

  東臨瑞問我,「想怎麼吃?」

  我笑笑。「清水麵就可以,要一個雞蛋。」

  他捲起袖子,看了看準備好的麵和燒著熱水地鍋半天沒動,我不禁笑起來,我現在才知道,這傢伙對做飯這種事,一點辦法都沒有,於是貼過去,環住他的腰。

  旁邊兩個御廚頓時目光平視。練起了眼觀鼻,鼻觀心的內功,假裝什麼都看不見。

  我又忍不住笑。靠在東臨瑞地背上,那種踏實。幸福的感覺立即又把我淹沒。我不禁緊了緊手,「一會兒鍋裡地水開了。就把麵放進去。」

  指揮著東臨瑞去做,而我就成了拖油瓶,他走一步,還要拖著身後的我,這種兩個人就像一體的感覺,讓我幸福地一直笑。

  「打進去雞蛋,不要攪和,不要動,會散的,呵呵。」

  「加點鹽就行了,我就想吃清湯麵。」

  「好了,不要太多,小心你的手別被燙了。」

  東臨瑞把麵盛出來,腰輕輕彎著怕從鍋裡濺出地湯燙到我的手,然後放在托盤裡,讓人跟著,回了寢宮。

  我牽著他的手,高興地蹦蹦跳跳,他小心翼翼地護著我,我抬頭望天,月亮像銀盤一樣,深吸一口氣,覺得無比的暢快。

  進了屋,笑瞇瞇地看著東臨瑞,正準備吃麵,一陣慌張的腳步聲傳過來,東臨瑞皺皺眉頭,那人停在門外,氣喘吁籲哆哆嗦嗦地稟報,「皇上,禁衛急奏。」

  我頓時停下手,去看東臨瑞,這麼晚了,怎麼會有禁衛急奏,剛想說話,東臨瑞回頭笑笑,「趁熱吃。」

  我說:「你要過去嗎?會是什麼事?是不是戰報。」

  說到這裡,東臨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想了想,笑了一聲,「你先吃,吃完了我再過去。」

  我急忙放下筷子,「這怎麼行,你快去吧,不用管我。」

  東臨瑞的手輕輕地在我頭上撫摸著,然後抬頭親上我的額頭,「吃吧,我看著。」

  我說:「你快去吧,真的不用管我。」東臨瑞還是淡淡地笑,我看了半天,拿他沒輒,外面的老太監已經急成熱鍋地螞蟻,我覺得如果他敢說話,肯定是讓我快吃吧。

  眼見是不行,我只能碰起碗,大口大口的吃麵,東臨瑞拍著我的背,「慢點,別燙著,燙到還要請御醫來看。」

  我總算把一碗麵吃光,東臨瑞才站起來,「若若好好休息,哪裡也不要去。」

  我噓了一口氣,衝他咧出一抹微笑,「快去吧,我知道了。」

  東臨瑞點點頭,反身往外走,他地背影在面對別人的時候,瞬間變得冷漠起來,好像還有一些可怕,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禁衛,戰爭,我想我大概能猜出什麼。

  在屋子裡坐著,格外不踏實,把春橋叫起來讓她去幫我打聽打聽到底怎麼了,春橋出去了半天,一會兒跑回來,「小姐,小姐,聽說城裡大亂,皇上已經出宮了。」

  我匆忙穿上鞋,向前走幾步,「你說什麼,夜涼城裡大亂?」我心頓時慌亂起來,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夜在前線帶病打仗,是誰領著人擾亂地都城?我腦子裡一團麻,忽然想起那日在街上我好像是看見了藍玉,會不會是藍玉。

  我抬起頭,「春橋,我要出宮去。」

  春橋驚訝地看著我,我面無表情,又重複了一遍,「我要出宮去,無論如何,一定要出去。」

  我真地沒有辦法再不管不顧,不聞不問地去當一個蝸牛,萬一有一天,有些事發生了,我後悔都來不及。

  我讓春橋下去給我悄悄準備,最好不要驚動太多人,我取出懷裡的印章,「如果有人問你,你就把印章給他們看。」

  春橋點點頭,接了印章跑出去,我將頭髮束起來,換上一身俐落地衣服,想了想,反身拉開抽屜,取了一樣東西,然後靜靜地站在門口,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等著春橋回來。

  本來是月圓的良日,不知道哪裡來的烏雲壓了過來,外面還是飄散細雨,若有若無,可是一會兒功夫就打濕了我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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