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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心疼
突然外面一陣喧鬧,然後就是丫鬟們被掀翻在地的呻吟聲。
李濂帶著幾個護衛一衝進來就瞧見韓暮華只穿著寢衣,外面鬆鬆搭了一件長褙子,跪在冰冷的地磚上,暈倒在一個丫鬟的懷裡,而那個丫鬟還掰開她的嘴,要餵她什麼。
幾乎是瞬間,李濂赤紅著眼,上前幾步一腳踢開那丫鬟,將韓暮華搶進了懷裡。
幾個護衛都是跟隨他多年,衷心耿耿,風裡來雨裡去,壓根就不在乎得罪人。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傻眼了,不知道這個從外面闖進來的兇神惡煞的男子是誰。
這裡是女眷的內宅,他竟然還膽大的帶了護衛和小廝,當真是不把規矩禮儀都放在眼裡,而且鬧的還是和煦長公主的院子,莫是膽子都被狗吃了!
和煦長公主沒料到來阻止的人會是李濂,濃妝的臉上驚訝還未能收回。
把韓暮華冰涼又火燙的身子抱在懷裡,低頭看了一眼,她兩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蒼白的嘴唇上好幾處都被咬破流血,李濂一股火從胸口騰騰的上來,恨不得將這一屋子刁難韓暮華的臭女人都弄死!
被幾個護衛攔下的練家子的丫鬟還要來拿人,李濂一聲暴吼:「妳們誰敢上來!」
然後對身邊的李樂吩咐,「讓他們別留手,死了人算我的!」
他在外本就是風流紈絝的聲名,現在還在乎殺幾個長公主身邊的人?況且長公主地位雖然高貴,但是根本就不得盛京中世家子弟的尊重,多的是像皇后那樣看人的世家。
韓暮華就算不借著長公主的聲威,也還是他李濂的老婆,他們婚約已成,還維繫著與長公主之間的和氣做什麼用。他不靠著長公主吃飯。
李濂真是氣狠了,就算是韓暮華在曹國公府裡受些閒氣,也沒到這個地步。
和煦長公主和這個蛇蠍心腸的宜寧郡主根本就是不把韓暮華的生死放在眼裡。只要是有些心腸能做出這樣的事?
宜寧郡主盯著眼前修長俊美的男子,他氣勢昂然。怒氣似海,一身的男子漢氣概,絲毫不輸於邊塞的草原英雄,一顆芳心砰砰跳個不停,迫切的想要將他占為己有。
可是眼睛下瞟看到他懷裡被他緊緊抱著的韓暮華時,她眉頭一擰,醋意翻湧。在她心裡,全天下的俊美男人都只能是她的,她想得到就沒人能阻止。
宜寧郡主囂張慣了的人怎麼可能退縮,她舉起鞭子就朝李濂懷裡的韓暮華抽去。
她是玩鞭子的高手。在塞外又跟著同父異母的兄長專門學過幾年,很是有章法,她這一鞭子想要抽到誰,其他的人就算是緊挨著也不會被刮到。
李濂不防她竟這般跋扈,他手中沒有兵刃。雙手又抱著韓暮華,情急之下,轉過身,用後背結結實實接下了這一鞭子。
夏季衣料輕薄,宜寧郡主這一鞭子又是帶了怒火。只想著要把韓暮華打死,所以根本沒有手下留情。李濂後背火辣辣的疼,鴉青色刻絲直裰已經綻開。
李樂看到這幕,平時嬉皮笑臉的一個人,也臉色青黑,他忙扶著李濂,擔心詢問,「二少爺,您沒事吧!」
李濂深沉的眼眸裡是滔天的怒火,俊臉上更是陰沉,後背的鞭痕猙獰的可怕,他卻連哼都未哼了一聲。他轉過身,危險地盯著宜寧郡主,那雙寒眸彷彿要吃人。他陰狠狠的從唇瓣中擠出一句話:「宜寧郡主,妳今天對暮華做的一切,總有一天,我都會為她討回來。」
說完他轉頭看向和煦長公主,瘮人的冷哼道:「長公主真是打的好算盤!他日我們再走著瞧吧。」
說完,抱著韓暮華連禮也不行,就快步離開。
李濂很冷靜,他不能和這兩個潑婦耗下去,韓暮華現在需要去看御醫!
留下一屋子被打死打殘的丫鬟婆子,和煦長公主和宜寧郡主都氣青了臉。
和煦長公主用力拍了一下桌面,震的茶盞嘩啦作響,她的濃妝面扭曲著,顯然也被激起了怒氣,「走著瞧就走著瞧,李濂,看我們誰鬥得過誰!」
宜寧郡主卻還盯著李濂離開的方向,發花癡,此時她還喪心病狂的心花怒放,認為李濂這樣的男子才有讓人征服的欲望。試想,等到他日,他拜倒在她的胡服下,她叫他往東他不敢往西,再與現在的傲慢狠厲對比,豈不是讓她有巨大的滿足感!
李濂將韓暮華抱在懷裡,方走到院門前,就見到老夫人帶著世子夫人,三夫人匆匆朝這個方向趕來。
幾人大老遠瞧見李濂抱著韓暮華,身後還跟著一幫護衛,都吃了一驚。
三夫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顧不得貴婦的行止快跑過來,震驚的道:「暮華她怎麼了?」
說著就要伸手摸韓暮華的紅的詭異的臉蛋,被李濂一把躲開。他憎恨地看了三夫人一眼,說話毫不留餘地,「母親不覺得自己來遲了嗎,若不是我,暮華不知會有什麼三長兩短,到時,您也就只能在她的棺槨前哀嚎了。」
三夫人身體一顫,瞪大一雙與韓暮華很像的杏眸看他,然後又看向長公主的院子,驚的整個人都要站不穩。
李濂根本不想理她們,他朝著老夫人那邊瞥了一眼,點了點頭,快步離開。
「馬車可準備好了?」他問身邊的李樂,他是不希望韓暮華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
李樂看了他冰霜似的臉色,為難道:「二少爺,先不說二奶奶身子虛弱,這時候不適合坐馬車,而且曹國公府離韓國公府就算是輕便馬車也要行半個時辰,二奶奶的病情可耽誤不得,莫不如……」先在韓國公府治病?
李濂濃眉緊皺,片刻,他才道:「把御醫請來錦墨居,你派人回去知會一聲我今晚不回府了,在韓國公府陪二奶奶,另外留下兩個身手好的護衛,其他的人你讓他們哪來回哪去。」
李樂連忙答是,快跑著去佈置了。
徐嬤嬤看見二少爺將二奶奶帶回來,一顆心才放回到肚子裡,她跪在院中嘴裡念叨了幾句謝菩薩。趕忙招呼著丫鬟們去照顧。
去老夫人那兒報信的妙函和小娥都被關進了柴房,後來還是廚房燒火的娘子看見放了她們出來,兩人走到半路就被人打暈塞了進去。
去請御醫的妙珍才剛回來不久,李濂來府上尋韓暮華,卻莫名瞧見錦墨居門口兩個眼生的高大丫鬟,且這兩個丫鬟還不讓他進去。他眉峰一冷,二話不說將這兩個丫鬟撂倒,裡面的徐嬤嬤就哭著把事情告訴了他。
當時他肺都要氣炸了,要李樂帶了人來就去闖和煦長公主的院子。
御醫給韓暮華診了脈,滿是丘壑的臉上都是凝重,李濂憂急詢問,「內子如何?」
御醫看了她一眼,眼裡都是責怪,「怎麼這麼遲才尋醫,要是再耗上半個時辰,夫人的命你也別要了。夫人今日受了暑,又鬱結,高熱不退,要不是心性堅韌,怕是性命都危險。」
李濂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前幾日韓暮華還好好的,今天她就躺在床上合著雙眼,一言不發,滿面憔悴,他心裡像針扎一樣的疼,很後悔前幾日與她置氣。
御醫見他懊惱不已,也不好過於刺激他,「其實夫人也不是大礙,這些日子好生將養著,就能痊癒,只是萬不能再讓她心情鬱卒。」
李濂點點頭,讓李樂拿著藥方親自去取藥。
御醫回過頭想要叮囑他兩句,就一眼瞧見他後背的鞭傷,立即上前了幾步,責怪道:「二少爺,你怎麼傷成這樣也不說一聲!」
李濂扯扯嘴角,「我沒事,小傷!」
御醫板起臉來,「怎是小傷,你後背這鞭子可不是中原的鞭子,是那蠻人慣使的鞭子,鞭頭帶著倒勾,一鞭子下來,深可入骨。」
被御醫一說,李濂還真覺得後背火辣辣的疼。
御醫也明白過來這是誰傷的,他嘆口氣,趕緊讓旁邊的醫侍拿藥箱過來。
「二少爺,你坐在這別動,容老夫給您將這傷口處理了,上些藥。」
內室裡服侍的赤芍和徐嬤嬤也見著了李濂身上可怕的傷口,都震驚不已,方才她們著急韓暮華,沒注意李濂也受傷了。
御醫用燒酒給他清洗傷口,疼的李濂吸冷氣,徐嬤嬤在一邊看了抹眼淚,她惱恨,五小姐和五姑爺怎麼就招惹了那對歹毒的母女。
後背的鞭傷處理好後,李濂就披了一件中衣,還是之前壞了的,沒辦法,他與李樂來的急,什麼也沒帶,韓暮華回韓國公府本就在與他冷戰,自然也不會帶他的衣物。
徐嬤嬤瞧著這樣不是辦法,只好讓赤芍去大奶奶房裡尋幾件家常的衣衫來,大少爺韓誠與李濂的身形差不多,只是沒他高,倒先湊合,再讓人回府中拿或者直接去方雅軒拿現成的。
前些日子,韓暮華在方雅軒裡量了好些衣裳,還沒送到府上,總不能叫李濂穿這破的吧!這是韓國公的後院,還有許多女眷。
韓暮華和李濂病的病,傷的傷,怕是要在韓國公府住上幾日,多準備些總是沒錯。
御醫臨走前叮囑李濂要每日換藥,這鞭傷深,天氣熱,萬不要多流汗運動,否則傷口容易發炎化膿,還讓他這兩日,哪兒也不要去,在家好好歇著,陪陪嬌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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