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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清楓聆心] 霸官 (全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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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10:14:15 |只看該作者
卷四 霽山有色,水無聲 第五百二十引 晝夜同天

  節南和小柒跑到斜坡外,與大夥兒會合。

  赫連驊一見小柒,怔了怔,「小柒你怎麼從老牛谷裡出來?」

  小柒這幾年到處跑,節南都見不到幾面,更別說赫連驊。

  小柒嘻笑,「這麼久沒見,赫兒越來越漂亮了。」

  赫連驊訕訕,「你也是。」

  小柒現在的身段是真像楊貴妃了,節南卻看出王楚風的私心。

  小柒已經克服了吃不停的後遺症,而她本來是纖瘦身段,按說應該恢復到苗條才是,但自從年初小柒一家三口住到元縣,節南留意到王楚風這個掌勺的居心不良,早中晚三頓五道大菜以上,逢年過節至少十道菜,抓住任何機會就加菜,要麼就帶著母女倆找美食,正事不幹,就為保持小柒現有的體重,可謂不遺餘力,連帶珍珍也比一般三歲女娃福圓。

  節南看赫連驊的樣子,顯然小柒還是他的楊貴妃。不知王楚風有沒有料到,小柒即便還是福圓,照樣討男子的喜歡。因為她們姐妹倆憑得不是「美貌」,而是憑自信,才吸引桃花朵朵開的。

  師父教導,自信的女子最美,自己喜歡自己,才能讓別人喜歡你。

  「赫連驊,你厚此薄彼,我一說你漂亮,你就發飆。」節南打趣。

  赫連驊斜睨節南一眼,「你說我漂亮,那是冷嘲熱諷。小柒說我漂亮,那是真心誇我。全然不同。」

  節南挑挑眉,放兩人敘舊,把吉平等人叫過來,問炸山道的情形。

  吉平說話從來實在,「炸下兩塊大石,其他都是碎石頭,只能堵得一時。」

  「可有傷亡?」節南還關心混進去的其他兔子們。

  「兩人傷得不輕,但都帶出來了。」吉平答道。

  兔幫絕不丟下同伴。

  節南這才憤憤,「呼兒納死了。」

  林溫就在一旁,聽到這話大喜,「你得手了?」雙手握拳,興奮地,「群龍無首,這下就算堵不住,士氣也低落,可以不足為懼。」

  吉平跟了節南這些年,聽她說話的語氣就能分辨好壞,「不在山主意料之中?」

  節南氣道,「別提了,呼兒納不是死在我手裡,卻讓他手下將軍金利泰和暗算,我替他人作嫁衣裳。金利泰和還不要臉,讓我背了黑鍋,他自己順理成章替代了呼兒納戰神的位置,士氣不但不低落,很快就會被新戰神煽動,要孟長河和天馬軍血債血償了吧。」

  林溫啞口無言,半晌後光火,「王八蛋!」

  吉平問,「那我們現下該怎麼辦?」

  林溫看節南。不知不覺,他以這女子馬首是瞻。

  「回金鎮!」雖然人算不如天算,節南自認已經盡力,沒什麼可遺憾,「他既然能讓小柒來接我,金鎮那邊應是做好了準備。」

  「他?」林溫一時反應不及。

  吉平呼哨長長短短,守著谷口坡地的兔幫人齊整回撤,林溫帶著的兵士也跟著撤回來,再聽吉平說回金鎮,立刻上馬。

  林溫心中再度感嘆兔子們的利索帶動了整支隊伍,脫口對節南道,「你可以當教頭了。」

  節南哈一聲,目光卻不放鬆,命各小隊的人點人頭,直到他們都報全了,才對吉平點點頭。

  吉平喝駕,領頭奔出。

  「林溫你領中間,我和小柒赫連驊押後,走!」節南一拍林溫的坐騎。

  林溫忙不迭伏低上身,催馬往前趕。不知從何生出的,一股源源不斷的勇氣,燙熱了他的血,竟然期待即將到來的大戰!

  -------------------------------

  金鎮。

  城樓上,傳訊兵們在孟長河那兒聚了散,散了聚。不但沒有慢下來,恨不得腳不沾地的景象,讓城樓上的兵士們感覺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明明在幾個時辰以前,上頭的命令還只是嚴防。

  雖然呼兒納的二十萬大軍跨過界碑,在三十里外紮營,但大今擾境也不是頭一回。前幾年和談的時候,今兵動不動就過來挑釁,可從來沒動真格的。這一年更是頻繁,數萬騎兵過來舞大旗,吆喝聲就跟菜集販子們一樣,有時候會列陣,烏壓壓看著嚇人,以為他們要打過來了,卻突然跑得一乾二淨。

  所以,儘管今晚突然緊急集合,所有人一個不落全部備戰,卻不是所有人都當回事的,哪怕感覺要打,還抱著打不起來,只是訓練的輕鬆心態。

  王泮林站在瞭望口前,能聽到不遠處兩個士兵在閒扯,說打完仗後回家要做什麼,一個要娶媳婦生大胖小子,一個要養豬養牛孝順爹娘。

  正巧,走過來的宋子安也聽見了,對王泮林笑道,「方才孟大將軍還擔心太多將士不把呼兒納要打來的消息當回事。要我說,這樣也好,沒必要一直緊繃著一根弦,還沒等到敵人,就繃斷了。」

  王泮林也淡然,「確實,不見兔子不撒鷹。」

  不見兔幫不撒鷹。

  不見月兔姑娘不撒鷹。

  「你已經站了很久,回去喝口熱茶吧,我替你看著。」其實,他倆誰都不用看著,等兔子來了,自然有人會報,不過宋子安知道,自己要是不這麼說,王泮林是不會放心的。

  只是,就算宋子安那麼說,王泮林也沒退一步,反而上前兩步,緊貼瞭望口,半身探出。

  彷彿配合王泮林的預感,三顆紫光球劃開無邊無際的黑暗,冉冉升上。瞬間,似乎有幾個黑點從光縫中閃出,很快又變成幾十個黑影,拼湊起來還真像一隻兔子,朝他跑跳而來。

  「子安兄快請孟大將軍來,要撒鷹了。」王泮林斂眸凝望。

  宋子安急忙去了,但回來得更快,跟在孟大將軍身側。

  這時,訊彈燃盡,天地重歸漆暗。

  然而,孟長河能聽到尚遠的馬蹄聲,喝駕聲。

  他問王泮林,「是尊夫人和林溫他們麼?」

  王泮林道,「和當初說好的一樣,連發三顆紫球,這一點肯定不錯,只是離得還遠,未及看清,約摸千人。」

  「出發時一千五百人,回來千人,比我們料想得好多了。」孟長河當機立斷,「傳令,立即發射訊彈三十,朝向正北,為他們照明!讓城門那裡也準備好,等我命令,隨時開門!」

  「東北。老牛峰方向過來的。也請大將軍另加二十枚彈,分別朝向西北和正北,以免遭遇大今騎兵攔截。」王泮林很冷靜。

  孟長河二話不說,立刻做出調整,重新發令。

  訊兵得令,撒丫子跑開。

  再說節南,訊彈正是她,赫連驊和小柒三人點的。早就說好,三顆火弩坊獨制的紫光球,代表平安歸來。

  紫光上天,小柒就高興地喊,「我看見金鎮了!」

  節南當然瞧見了,衝著前面大喊,「大夥兒再加把勁兒,就在眼前了!」

  眾人喝應,快馬加鞭。

  前方突然升起幾十道紫星,不但照亮節南他們四周,甚至照得更遠。

  枯原成了雪原,映出清冷的白。

  半邊彷彿華晝,半邊彷彿燦夜,好一幅奇景

  節南對奇景不感慨。不像王泮林的高雅趣味,她對看風景從來沒有多大的興致,倒是謹慎的性子讓她一直不停張望,因此發現右前方的異樣。

  被雪覆蓋的地面,一片突兀禿草皮,紫光照映下,草皮下凸動,又實在不像田鼠之類的動物。

  節南不確定是不是埋伏,可也相信自己的直覺,趕到吉平旁邊,飛快打幾個手勢。

  吉平拽緊韁繩勒住馬。

  隊伍停止前進。

  林溫上前來,剛張口,就見節南作個噤聲的動作。

  赫連驊和小柒早下了馬,跟著節南,一左一右,亦步亦趨。

  三人踏雪,幾近無聲無痕,卓絕的輕功令他們看起來那麼從容不迫。只有站得最前的吉平,知道他們如豹獵食,根本不似表面那般輕鬆,全身皆在戒備。

  看節南他們停步不前了,林溫奇怪,禁不住好奇,壓低了聲,問道,「到底怎——」

  草皮突然掀起,躍上七八個人,個個舉鋼刀,朝節南他們劈去。

  林溫嚇一跳,正想奔過去幫忙,卻聽節南高喝——

  「地道!今兵!你倆帶所有人走!快過去!」

  草皮下果然一條暗隧,不知有多長,也不知從哪兒挖出來的,但絕對不是做不到的事。因為有常莫這個內奸,實在是位高權重,幹壞事太方便了。

  林溫猶豫。

  吉平撂一句,「兔幫跟我來,其他人跟林將軍走!」

  隊伍立刻分裂,數百人跟著吉平衝過去,其中包括北嶽劍宗弟子。吉平直接空手奪白刃,反手劈趴了一個今兵,二話不說加入節南。

  節南見林溫不動,「你們不走,只會拖死我們。」

  赫連驊身法轉如輪,一囫圇單挑五六人,但眨下眼皮,地道里又冒出來一批,逼得他跳腳罵娘。

  節南又喊,「林溫你瞧見了吧?這會兒可沒人跟你假客氣。我不知道能撐多久,麻煩你們趕緊跑起來。等你們跑遠一點,我們才能撤。」

  林溫知道,自己這麼點人,光有士氣,沒有兔幫和北嶽劍宗以一敵十的實力,確實只能拖後腿。

  於是,林溫也不爭這口氣了,舉臂對著他的人一揮,「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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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10:14:27 |只看該作者
卷四 霽山有色,水無聲 第五百二十一引 雙霸聯棋

  跑出挺遠,林溫才回頭對節南他們喊,「我們在城門下等你們,一定要活著回來!」

  赫連驊一邊砍人,一邊呸呸呸,「說得我們好像要死了一樣。」

  柒小柒一邊踹人,一邊呸赫連驊,「你才別招晦氣。」

  兩人同時出拳,把偷襲對方的敵人打飛出去,一起得意喊呀呼,擊掌。

  小柒和十二,那是天作之合。柒小柒和赫連驊,那是闖禍雙星,打起架來特別夠看。

  節南則是倒霉催,專門替他們收拾爛攤子的,騰身而起,一腳踢出一柄刀,一手刺出長劍,幹掉兩個要偷襲他倆後腦勺的今兵,卻連邀功的工夫都沒有,就投入下一個戰鬥了。

  城樓上,孟長河也看到了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批人對抗從地下鑽出來的今兵,保護另一批人往這兒趕。

  他又是擔憂,又是氣惱,「今兵把地道挖到我眼皮子底下來了,我竟然什麼不知道。我當得什麼大將軍?」

  王泮林目光緊鎖對抗今兵的人,淡淡道出一個名字,「常莫。」

  孟長河一拳打牆上,「是了,常莫。我現在想來,常莫從成翔府新知府上任沒多久,就開始對金鎮的具體事務十分熱心,說要幫我分擔。他雖是督軍,一直還挺為我說話,我以為可以信任他。」

  宋子安勸道,「大將軍不必惱,常莫已死得其所。」

  王泮林卻報數,「一千步。」

  孟長河和宋子安看向他。

  王泮林繼續,「那條地道的出口卻在一千五百步。」

  孟長河這才明白,「還不在射程裡。」

  王泮林搖頭,「不在。」忽然眯了眯眼,淺揖作禮,「請大將軍允我出鎮。」

  孟長河一怔,「我佩服你的出奇謀略,可是上戰場真刀真槍作戰這樣的事,還是該由我們來。」以為王泮林是普通文官,「我也擔心你夫人的安危,剛才就在想前鋒戍馬去增援,先挫一挫敵人的銳氣,順便也把你夫人接回來。」

  天馬軍的前鋒分為七支,戍馬為其中一支,是一千五百人的精銳騎兵。

  王泮林但笑,「大將軍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非擔心小山才請求出鎮,只是臨時想到一個計策,或能敲山震虎。」

  宋子安聽了,「泮林老弟就別賣關子了。」

  王泮林卻不急不緩,似乎忘了他家小山正在外頭殺敵,「要不是小山他們派人送來老牛峰的消息,我們本以為要等雪停天亮,呼兒納的二十萬大軍才會打過來。雖然攻城難守城易,但要面對四十萬今兵,縱有神兵利器,我方兵力卻遠遠不足,興許逞強一時,最終是否能以少勝多,我亦不敢說心裡話。」

  孟長河何嘗不知。不管他對手下將軍們,還是對士兵們,他都是豪言壯語,心裡即便知道兩軍兵力懸殊,也不能洩出半口嘆氣。而他,還不清楚王泮林的那些「利器」有多大威力,甚至到底有沒有威力。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手下就這麼點兵,敵軍卻有四十萬!

  孟長河拉著王泮林和宋子安到一旁,不想讓其他人聽到,「泮林,子安,我年紀大,當你倆自己的子侄,我來說句心裡話。要是朝廷怎麼都不肯派援軍,金鎮一定會失守,只在於我們這些人能堅持多久。」

  宋子安苦笑。

  這話雖然是王泮林起得頭,但他並非悲觀,仍笑,「大將軍聽我把話說完。雖然難以獲勝,甚至我方死傷會很慘烈,但金鎮肯定能守住,朝廷更不會不派援軍,或早或晚的事。只不過如今卻出現了敲山震虎的機會,那就是老天爺幫咱們的意思了。」

  孟長河急道,「怎麼說?」

  「呼兒納放一半兵力駐紮三十里外只為讓我們疏忽大意,他讓另一半人馬走老牛峰,打算攻我們個措手不及。老牛峰山勢奇險,就算他們能開出路來,也不可能帶著馬匹,至少帶不了太多馬匹。沒有呼兒納戰神最引以為傲的兩萬先豹騎兵開路,這仗怎麼打?只憑步兵攻城,他呼兒納就得先拿幾萬人的性命鋪一條路出來,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那麼做,也不用那麼做。」

  王泮林和節南一樣,都喜歡隨身帶地圖,貼著城牆就打開,「這是大今營地,附近有些矮丘陵,只要分成幾股人,馬蹄包布,就可以繞過我們的前哨,因為前哨只盯大部隊的移動。而且,林溫在這個點遇到前鋒營,提到全是騎兵巡邏,我看也是障眼法,只出不進,其實悄悄往咱們門口聚集。至於地道,應該是從樺林子裡挖出來的,也就四百步長。」

  孟長河這才知道,王泮林為何對那十名先回來報消息的人問了又問,不止是林溫的傳話,還有林溫和桑節南他們的對話都問得一清二楚。

  宋子安就想到,「那就不止兩萬先豹騎兵了,還有大蒙騎兵。」

  王泮林語氣譏誚,「這一點我和小山的看法一樣,大蒙騎兵不會真幫大今衝鋒陷陣。從他們任我們偷襲糧草營就可看出,大蒙揣著漁翁得利的心思,也有落井下石的叵測居心。大今破金鎮,他們就跟著撈好處。我們南頌守住了金鎮,他們不費一兵一卒,重挫大今,緩解他們的邊境壓力。」

  孟長河牙齒咬得咯咯響,「大蒙也是狼子野心。」

  「盛文帝最終還是選擇南下,拒絕我南頌與之聯手遏制大蒙的提議,一旦我們守住錦關山脈,盛文帝今後就被夾在兩國之間,就只有由盛轉衰的國運了。」

  王泮林此時這話,孟長河和宋子安都當勵志之言,卻不知是精準的預言,盛文帝之後數十年,大今被南頌和大蒙的聯軍滅國。

  王泮林接著道,「我認為那些藏在地道裡的,正是先豹騎兵的哨探,而騎兵主力藏在樺林子後面的凹地,等待哨探的信號,好同老牛峰的二十萬今兵會合,形成先發攻打陣容。這邊打起來了,三十里外的二十萬今兵才會趕過來,帶著大型攻城器,發動第二輪猛攻,到那時我們人疲馬乏,彈盡箭竭。」

  王泮林稍歇,語氣忽然加重,「所以,我們反敗為勝的機會就是現在。」計劃趕不上變化,早前定下的戰略已有缺失,「小山他們身後沒有老牛峰那邊的追兵,可能用什麼法子拖住了今兵,而大今騎兵哨探又被小山發現,敗露行藏。」

  孟長河和宋子安誰也不說話,等著王泮林說得更明白一點。

  「請大將軍打開城門,允我帶五千人馬假意出城救人,實則誘敵進入千步之內,滅掉這兩萬先豹鋒騎,敲山震虎,運氣更好一些,甚至一舉擊潰敵軍的士氣也未可知。」王泮林說完了。

  孟長河瞪看王泮林半晌,陡然踱起步子來,又陡然停步,「我有兩點疑問。第一,這五千人如果被兩萬先豹騎兵包圍,怎麼滅法?除了你,既能指揮作戰,又瞭解那些大傢伙的,沒有第二人。第二,就算我能再發兵解圍,老牛峰那二十萬殺過來,又該如何?這城可能一下子就破了!」

  宋子安一直在思考王泮林的計謀,這時才開口,「我也有孟大將軍的疑慮,不過泮林的誘敵之計一旦成功,確實能扭轉戰局,是值得冒險的。」

  王泮林頷首,「多謝子安兄贊同,那我——」

  「不,我絕不讚同你帶人出城。孟大將軍說得一點不錯,你去救人,誰還能指使得動那些大傢伙?它們只是死物,而我見識過的,是你指揮下的,它們的巨大威力。它們是你火弩坊造出來的,每個部分都經你參與,改造和檢測,沒有人比你更瞭解。」宋子安難得語氣帶著不容置疑,「我知你擔心你夫人……」

  忽然,三人聽見林溫大喊——

  「我們回來啦!兄弟們快開門!」

  宋子安望下去,見林溫已在數十丈外,用不用王泮林的計策,已經刻不容緩,城門不可能開關兩次。

  這時,有人往三人面前一站,指指自己,抱拳,竟然聽了半天壁角。

  王泮林眼中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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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節南,打著打著,突然靈光一閃,也想到了王泮林想到的事,這些今兵應該是大今騎兵,等著跟老牛峰的步兵會合呢。

  眾所周知,呼兒納最信任他親手帶出來的兩萬先豹騎,這麼要緊的時候,肯定都派出來了。

  節南眯眼,看見一側的林子,腦子裡就開始翻地圖,想起林子那邊有一片凹地,同時立刻發覺地道是從林子裡挖過來的,心裡就有數了。

  騎兵是打前陣的主力,要是她能有把握困住了老牛峰那邊的步兵,就會讓林溫回去把天馬軍全帶出來,囫圇吞了兩萬大今騎兵。

  節南長嘆一口氣,只怪自己沒多帶王泮林的那些好東西,錯失殲滅大今騎兵的良機。

  她當然知道,等老牛峰二十萬一來,就是第一波攻勢。再等三十里外二十萬一來,發動第二波。四十萬大軍強壓,大不了就是死上一大片,拿九條命拼頌兵一條命,剩下四萬條,佔領成了空城的金鎮,那也是贏了。

  一柄刀,朝嘆氣的節南直面劈下,那隻拿刀的手臂卻被小柒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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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10:14:50 |只看該作者
卷四 霽山有色,水無聲 第五百二十二引 江山千里

  「臭小山不准嘆氣,招倒霉!」小柒氣呼呼,轉身又揮一記大寬刀,解決倆今兵,一手叉腰啐道,「你們想一屍兩命啊?」

  呃?節南挑起一邊眉毛。

  赫連驊直接呃三聲,「呃?呃?呃?一屍兩命?!」

  連吉平的動作都遲滯了一下。

  節南的心火一下子竄上腦門,罵道,「笨小柒,懷孕了你還敢跑出來,找死啊你!」

  柒小柒歪笑,哈哈得樂,「我就知道能嚇你一跳,還能讓你長記性。看你以後再敢瞞著我往死地裡衝!這都第幾回了?你想想!」

  節南感覺自己頭髮都燒起來了,頭皮發燙,正想罵得更粗狂。

  吉平卻高呼,「金鎮方向!」

  節南看過去,一大隊騎兵舉著火把奔過來,似乎有數千之多。

  赫連驊道,「來得好!」

  節南心想,好是好,卻有點不簡單。

  金鎮身為南頌邊境最重要的關隘,城門可不是普通城門,實鐵澆鑄的大門,萬斤之力也難開,一旦鎖城,自上而下六道鐵栓,重得要用齒車搖動,開趟城門費時費力。

  節南本來算好時候,等林溫到門下就撤,這樣的話城門只用開合一次。現在天馬數千騎兵開出來,意味著大門要保持隨時開啟的狀態,是很容易讓敵人攻入的。

  紫星只剩幾縷幾近消失的煙,雪地重新融入黑夜。

  火光由遠及近。

  小柒一點沒有危機意識,哇喊著就要蹦過去,「彩燕!」

  節南死死拉住小柒,「喊就喊,別蹦!」

  十二,十二,在哪裡?

  如今的柒小柒比從前還能惹禍啊!

  小柒卻給節南白眼,「你是大夫我是大夫?已經四個月了,懷得多半是小子,抓得可牢呢,我一蹦躂他就樂得翻觔斗,特別皮猴,生出來肯定像我。珍珍那丫頭,就像她爹,舌頭靈得不得了,立志要學她爹的,害我鬱悶了好一陣。」

  節南還小柒一個大白眼,「就你那沒一個窟窿的實心眼,你還鬱悶哪?」笑死人了!

  別看小柒直率,和節南吵架還真不太會輸,「我實心眼總比你的太湖心強。」

  太湖心,此處比喻太湖石,以滿身窟窿眼,風吹得嗚嗚作響為特色,自古富貴人家多愛收藏。

  赫連驊被七八人追得打圈跑,順風耳聽到姐妹倆吵鬧,氣笑,「二位姐姐這麼有工夫,不如來一個幫我打架?」

  節南和小柒異口同聲,「誰是你姐姐!」

  不過,小柒還是夠義氣的,過去幫赫連驊了。

  節南則看到彩燕一馬當先,雙臂環抱著馬脖子,騎馬的姿勢無比彆扭,但她很快發現彩燕那麼做,是為了騰出雙手打手勢。

  然後,節南就明白了,王泮林和她的想法又一次不謀而合。

  節南是知道金鎮軍備的,這五年陪著王泮林研究趙大將軍的秘密武器,當然也清楚大傢伙。剛察覺地道的時候,她就往金鎮城門那邊看過,已知這裡太遠,不在大傢伙的射程之內。

  有人可能要問,那條載著鏽鐵塊的沉船不是已經讓延昱派人中途劫走了嗎?

  答案很簡單。

  節南心眼多,更何況當時月娥也在江陵,不可能不防,所以弄了一船假貨,專讓人劫。真正的鏽鐵大疙瘩放在江陵沒動,直到開始對付延夫人和延昱,才運至迷沙水域,交到王泮林手裡。

  要說出這大傢伙的名字,保準人人失望。

  炮。

  並非趙大將軍手下的大匠們首創,和火銃一樣,炮早就出現了,動靜大,嚇唬人的玩意兒。火銃好歹可能燒幾根頭髮絲,那時候的炮轟隆一聲,屁都砸不到一個。

  當然,砸不到屁的是炮祖宗,趙大將軍那一台是十七八代炮孫,王泮林和他手下大匠們花了五年工夫,成就的是三十七八代炮孫孫,不像富貴人家多敗家子,工藝這東西是很實在的,付出就一定有收穫,一代賽過一代,一代比一代長進,從炮祖到炮孫孫,絕對突飛猛進。

  王泮林派彩燕來,因為彩燕的手語是柒珍所教,比簡化過的,兔幫通用的那套手勢更精準,保證敵人看不明白,無聲就能傳達給節南。

  誘敵!

  節南讀完,不慌不忙,先沉澱一下心思。

  她一向知道怎麼揚長避短,比起師父或王泮林的大局大謀,她擅長製作局部細略,而且還不能著急行動,越急越做不成事。

  她用的工夫也就彈幾下指,先東打一劍西踢一腳,其實藉機和小柒赫兒吉平他們通了氣。

  隨後她伏地貼臉,好像聽到了什麼動靜,隨即跳起來大喊,「老牛峰那邊的今兵快要趕到,孟大將軍還派騎兵全力增援咱們,大家別戀戰,快撤!這會兒城門還開著,萬一讓今兵趁勢攻破城門,或包圍了咱們騎兵,這仗就沒得打了!」

  小柒他們大聲附和。

  節南之前就看得清楚,地道裡一直有兩個大今尉官,顯然是領著這批探哨騎兵的,一聽到她的話後交頭接耳,其中一人就回去報信了。

  而這時,天馬騎兵還處於城門和地道中點,保持陣型,「神氣活現」過來。

  節南率眾人則是撤得「艱難」,一步步退,其實等看樺林子那邊的動靜。

  不一會兒,樺林子裡就亮起一大片火光,數不盡騎兵衝出,分成兩路包抄,大喊包圍天馬騎,殺盡天馬騎。

  行了!節南終於調頭跑了起來。她一跑,小柒他們也跟著跑,兔幫和劍宗弟子們全不打了,往天馬騎兵那兒跑。

  地道裡的尉官往地道里頭奮力大喝,帶頭衝上來,看到節南他們留下的馬匹,憑著騎兵的本能就吆喝兄弟們上馬,也不想想這批人為什麼棄馬,只知道騎兵沒馬就沒戰鬥力,而且有兩萬騎兄弟撐腰。只是不知怎麼,起先老追不上,眼看大部隊都趕上了,他才追到尾巴,一拽馬頭,朝落到隊伍最後的節南狠撞過去。

  節南發出三聲極其尖厲的哨音,原本是兔幫的坐騎們猛地剎蹄,將尉官為首的地道騎兵整齊甩下馬鞍,並抬高蹄子亂踩亂蹬。

  節南再吹兩聲長哨,她的坐騎帶頭,領著馬群上來。

  眾人紛紛蹬地上馬。

  看似慌,實則誘。

  兩萬豹騎,因此被引向死亡圈,也無一人警覺。

  這時的樺林邊上,紮那冷眼看著,對於孟長河派出幾千騎兵來救援的行動抱有懷疑,但對於豹騎首將的判斷又找不到錯處。

  兩萬豹騎本來就要打頭陣,二十萬步兵就要趕來,另二十萬大概也要出發了。這時,孟長河打開城門救人,數千精騎全跑出來,簡直就是天賜良機。如果能把握住,第一波攻勢就足夠攻下金鎮。

  這份功勞太大了,可以一步登天的機會,誰怎能抵抗這種誘惑?

  「王爺,咱們真不動?只要咱四萬騎直攻城門,金鎮就是咱吃下的!」一旁,紮那狼騎的左先鋒也眼饞。

  紮那當然想過這種可能,可是他只要想到昱王子和自己在桑節南手上吃得虧,心裡就牴觸這個穩贏的主意,「沒這麼容易,金鎮可以將這數千騎棄之不顧,直接鎖城門。」

  「那咱們也沒啥損失!」左先鋒道。

  紮那眯緊細目,眼看節南那批人同天馬騎兵會合,方列漸漸拉長,被包抄過來的豹騎逼得陣型大亂,最後更是斷成了兩截,而金鎮城門還敞開著。

  怎麼看,都犯了兵法大忌!

  最終,他卻決定,「不,我們還是觀戰。」

  紮那看不透有沒有陷阱,怎樣的陷阱,對方究竟打什麼主意,但他熟知對手擅於謀略,正因為沒有難度,反而不該大意。

  不多會兒,節南和吉平等百人已被上千豹騎團團包圍,已經快跑到城門那裡的天馬騎兵卻調轉馬頭,擺出護城河大陣,護住城門。

  雪,小了。

  風,收了。

  空氣中的寒意,透入骨髓,令豹騎首將打個哆嗦,發熱的腦袋一激靈,急忙勒馬抬手。

  天馬騎兵在城下三百步外,豹軍先鋒在五百步外,節南在七百步外,豹騎大部在千步外,無形的勝負線搖擺不定。

  有人喊,「元帥他們來啦!」

  豹騎首將回頭一看,老牛峰方向火光點點,腦袋頓時又熱起來了,目放貪光。

  大今號角吹響,綿長不絕。

  節南笑道,「終於。」

  剎那,一道又一道明亮的金球從城樓上衝出,砰砰爆出巨響,在半空綻開無數煙花鼠,迅速往騎兵們中間拋落。

  大今騎兵們起初還有些緊張,但發現這些只是煙花,邊咒邊笑。

  再來十幾道騰起的火光,帶著聲聲沖響,這回沒轉出煙花鼠。

  豹騎首將哈哈大笑,心想頌軍也是蠢斃了,連煙花都用瑕疵品。

  只是他沒笑完,就聽身後慘叫。

  他回頭再看,驚圓了眼珠。

  千步外,地面炸開,煙瀰漫,土四濺,有一處正好炸飛幾個後騎。

  豹騎首將雖驚,身為戰神親信,不像其他人那麼手足無措,大喊,「大夥兒不用慌,這玩意兒叫炮,咱也有啊,嚇唬人還行,沒什麼殺傷力!」

  首將話音才落,城樓那邊又冒幾十道火光,這回全落在八百步開外,驚了不少馬,十來個倒霉騎兵被驚馬摔下,卻一個人也沒炸著。

  豹騎們大笑,繼續奔前。

  節南也看得很清楚,一千步到八百步的空炸,全是給她的訊號,告訴她,敵人已經全部誘入陷阱,她的任務也已經完成。

  節南發出一聲長嘯,連豹騎首將都看了過來。

  隨著她的嘯音,擺在城門外的天馬騎兵速速往門裡收攏,很快就收得一個不剩,城門轟隆合上。

  而被圍困的百人仗,不得了,策馬就突圍,前方黑壓壓一片豹騎,也無懼意,放開韁繩,飛身而起,踩著豹騎兵的腦袋或點著豹騎的馬背,一批批直接飛出了包圍圈,且迅速朝最近的城牆跑去。

  節南,小柒,赫連驊,吉平,四個人跑在最後,確定沒有一個夥伴留下。

  豹騎首將奇怪這些人為何往城牆跑。

  「將軍,咱們上當了!老牛峰根本沒有來人!」終於有個冷靜下來的副將,急吼吼哭喪。

  豹騎首將怔怔往後一瞧,遠方漆黑。

  「將軍!陷阱!」

  「將軍!圈套!」

  豹騎首將在手下人的喊叫聲裡呆轉回眼,疑惑到底是什麼陷阱。

  突然,城樓,峭壁,山頭,數百道火光騰躍。

  萬響齊發。

  萬炮轟鳴。

  這回再不空炸坑,幾乎都落在大今騎兵頭上,一炸一大片血肉,一炸一大片淒呼。

  「……給我追。」豹騎首將眼睛赤紅,聽不見撤兵的哀求。

  他雖然貪功,但他也有氣概,看著節南那群人奔跑的身影,留意到他們周圍一片不炸,就想到是他們誘他和兩萬人進入死地,心中報仇之念如烈火熊熊。

  「逃不出去了……」豹騎首將血性沖頭,踢馬肚就朝節南他們追去,沉喝,「反正都是死,殺一個值了,殺兩個還賺一個!有種的,跟我來!」

  他起先聽到不少馬蹄聲,然而隨著一聲聲轟鳴,馬蹄聲就變得零零落落,等他看到城樓上齊刷刷垂下幾十條繩,百人仗一個墊一個送上去,個個身手敏捷得驚人,一跳一蹬就能抓住繩子往上爬,他再回頭看看自己身後,已經沒有一個跟隨者了。

  不是跑了,而是死了殘了傷了!

  到處都是硝粉硫磺的味兒,到處都在爆土花,一個個的坑埋了他的兵他的馬,他的兩萬精騎喪生在炮火下!

  他從未見過的,可怕的,炮火!

  豹騎首將恨不得咬碎了牙,膽子卻讓耳中的轟鳴炸得發寒,眼看繩子一條條收上去,又眼看最後四人就要攀上城樓,他目光一凜,從馬鞍後摸出弓弩,另一手掏箭,往箭筒上一劃,點火,朝落在最後面那女子的背心,用盡全力,一箭!

  那女子正是節南,聽到箭羽響風,立即捉繩回身,一腳踹飛。

  但見豹騎首將又拉開了弓,節南毫不含糊,抖捲起右袖,露出腕弩,對準他的眉心,射出鐵箭。

  鐵箭刺進豹騎首將的眉心,然而他弓上已空。

  節南連忙張望,見那支箭燒燃了小柒攀的繩,驚得心膽俱裂,一個飛身過去,在繩子斷開的千鈞一髮,抓住了小柒的手。

  下方,也許是豹騎首將的死,激發了周圍幾十名倖存騎兵的士氣,一邊拿盾組成防罩,一邊由弓箭手從盾縫中找機會,對準節南和小柒就是一通亂射。

  上方,弓箭手也冒出頭,一時箭如雨,但不容易穿透盾殼,也不能把射上來的箭打回去。

  小柒腿上中了一箭,節南左臂中了一箭,最倒霉的是,唯一支撐著兩人的繩又被燒著了,估計撐不到上面拉她們上去。

  小柒說,「臭小山,放手。」

  節南說,「臭小柒,廢話。」

  小柒嘆,「臭小山,說實話,我不想跟你死一塊兒。」

  節南嘆,「臭小柒,我就更不想和你一起死了……」

  「因為,你家相公我,不同意。」一聲清冷的笑,一道大鵬展翅的影,一振袖,所有的箭都掉轉了頭,釘進地面。

  城牆上,已無一人吊著。

  樺林邊,紮那沉臉轉身,對滿面驚懼的屬將冷問,「不會有損失?若聽了你的,我們都跟著陪葬了!立刻出發回大蒙,動用南頌所有關係,弄到這武器的造法!」

  樺林裡,暗影退如潮,此刻,小柒喊著哦哦哦,踩到城磚仍覺天暈地轉,掉進一人懷裡,對著那張慍怒的臉,毫無自覺,還敢嬉笑。

  「明琅,我回來啦。」

  王楚風看著小柒的笑顏,心火只化作一聲溫溫嘆息,「你該告訴我有身孕的事,我又不會不讓你去找小山,只……」

  節南一手擱在自家相公的肩上,一手叉腰,搖頭好笑,「十二也太寵小柒了,長此以往,怎麼得了?」

  王泮林一言不發,撕袖,拔箭,止血,塗藥,包紮,一氣呵成。

  節南也靜了,靜靜看他做著這一切,靜靜抬起右袖,擦過自己的眼角。

  王泮林抬起眼,淡笑著,捉自己的袖子幫她擦臉,目光深深。

  夫妻多年,仍會相思。

  「寶樊被紮那捉走了。」一開口,不訴相思,但訴情義,「紮那雖答應我一回大蒙就放人,可我不信他,所以可能要親自去一趟。」

  「好。」王泮林直起身,對不遠處的宋子安點點頭,捉著節南的手往下城樓的階梯走去,「我看看能否同上官請假,陪你走一趟,不然我就辭了這官……」

  所有炮臺都在開火,不再需要他的調度,他的妻卻需要他照顧。

  「那不好,好不容易考上的,又能做些實事兒,暫且九品縣令上待著吧。我自己能去,你不放心,我就把整個兔幫帶去,直接掀了大蒙皇都的草皮。」節南揉揉眼,睏意襲上。

  王泮林下一級臺階,彎腰蹲身,雙手往後,作托狀。

  要背她?

  節南胳膊往王泮林脖子裡一環,任他背起自己,貼靠他的側面,閉上眼,絮叨,「不知道小柒治好你的病之後你會不會變成弱書生,還是趕緊享一下這福氣。俗話說得好,走過路過莫錯過。哦,對了,你這麼走不要緊嗎?後頭還有四十萬的敵人……」

  溫暖的背,強大的心,此生歸她依靠。

  王泮林的聲音透過背心,沉而有力,「不要緊,孟大將軍收到旨意,朝廷已調兵十萬,算算時日,明日,不,今日就能趕到。還有丁大堇大,帶著一大批江湖志士剛剛安頓。之後,還會有更多的人來支援金鎮。」

  節南沒說話,似睡著了,溫暖的呼吸拂過王泮林的臉,癢癢的,令王泮林想笑,最終不敢吵醒背上的人兒,一步步走下石階去。

  金鎮上方,天空灰白卻清朗,東方烏雲爭金,剎那,都被潑成紅霞,托一輪紅日冉升,照江山千里。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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