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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神遊小胖] 傳承鑄造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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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3-23 23:20:16
第五十章 血色雙鷹

    周墨拒絕了瑞玟-娜隆派出送他的馬車,獨自一人快步回到了軍營中的軍情局駐地。

    一入軍情局的地盤,周墨就敏感的察覺到了氣氛不對。

    來來往往的軍情局人員沉沉悶悶,安靜中醞釀著焦慮。

    徑直來到隆巴頓-諾亞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開著,隆巴頓-諾亞坐在孤零零的椅子上閉目養神,菲爾?諾亞則在凝重的踱著步子。

    輕輕的敲了敲門,實木門出悶悶的響聲,諾亞兄弟同時皺起了眉頭,哪個廢物這個時候來敲門?

    看到周墨,菲爾-諾亞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有說話,隆巴頓則面色肅然起來,起身對周墨說道:

    「周墨,以後敲門要用力氣,要把實木敲出空響來,這樣別人才不會小看你,才不會認為你沒有家教,這是走上生命進化之路的上位者,最起碼的本事與教養。」

    菲爾-諾亞聞言,在一旁一臉認同的點頭。

    周墨有些無語,不就是敲個門嗎?怎麼還扯到本事和教養上了,不過周墨有著最起碼的自知之明,他還沒有完全融入這個世界,對於這個世界一些深層次的文化並不瞭解,對於自身並不瞭解的領域,周墨只能攤了攤手,說道:

    「好吧,以後我會注意的,我只是覺得好好的實木門,多少人想用還用不起呢,敲出空響來會不會顯得軍情局很窮?」

    說著,手指又輕輕的敲在了實木門上。

    「咚咚!」力透實木,空響聲響起。

    菲爾-諾亞聽到這個聲音,舒服的吐出一口氣。隆巴頓-諾亞也微微點頭,重新坐在了那張孤零零的椅子上。

    周墨走進了辦公室,看著隆巴頓-諾亞身前的空地,嘴角帶起了一絲輕笑,看向了菲爾-諾亞,問道:

    「娜隆殿下的清香木粉用的還好?」

    菲爾-諾亞臉色黑了黑,不理周墨,衝著大兄說道:

    「大兄,清香木一時半會我是真找不到了,把我的桌子搬過來先用著吧,堂堂軍情局分部長,就坐著這麼一張椅子,難看啊!」

    隆巴頓-諾亞閉著眼睛,一幅沒聽到的樣子,只是腳尖微微挪動,指向了周墨。

    菲爾-諾亞對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瞭解至深,這樣的小動作一眼便看穿,目光轉向了周墨。

    周墨呵呵一笑,從腰間解下了一條腰帶,金屬扣帶處,卻是一隻雄獅咆哮狀。

    揮手間將腰帶扔給了隆巴頓-諾亞,周墨說道:

    「隆巴頓老兄,我不管你能賣出什麼價錢,我只要一棟獨立居所,一座鑄造小屋,具體在哪想必你應該比我清楚。」

    隆巴頓-諾亞雖然眼睛睜開,一把抓住了周墨扔來的腰帶,起身別在了腰後,然後看了一眼一頭霧水的菲爾-諾亞,說道:

    「你的桌子自己留著吧,清香木?老子要換明黃檀的!」

    雙手大大的擁抱了一下周墨,隆巴頓-諾亞笑容滿面的說道:

    「老弟,你放心,你在鷹揚大公領上的住所,鑄造小屋,老哥我一定給你置辦最頂級的,絕對漲你的臉面!」

    周墨笑了笑,也不說話,只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隆巴頓-諾亞看著周墨,臉上笑容越燦爛,聲音微微壓低的說道:

    「老弟,你家傳的這手藝真是絕了,佩戴後,上面的屬性當真是如同自己苦練而成一般,沒有一點折扣,有這種獨門手藝,老弟你日後財源滾滾,可一定不要忘了老哥啊,諾亞家族雖然有些敗落了,但是在老牌貴族中的人脈還是有的!」

    周墨伸手搭上了隆巴頓-諾亞的肩膀,一幅哥倆好的樣子,說道:

    「老哥,你們這些大貴族可都是我日後的大主顧,少不了麻煩老哥您牽線搭橋的時候。」

    說到這,周墨頓了頓,在隆巴頓-諾亞有些緊張的目光中,繼續說道:

    「我知道老哥您的意思,小弟我在貴族圈子裡也沒有別的人脈,我生產,你銷售,我們皆大歡喜,不過……」

    一個不過,隆巴頓-諾亞的肩膀都僵硬起來,看著周墨的目光微微有些銳利。

    拍了拍隆巴頓-諾亞的肩膀,示意他放鬆,周墨輕聲說道:

    「不過,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咱們還需要等一等。」

    隆巴頓-諾亞垂下眸子,想了想後,微微點頭,再抬眼看向周墨的目光中,多了一絲讚賞。

    「沒錯,是應該等一等,老哥我一時被金子迷住了眼,不如老弟你頭腦清醒,真是枉比老弟多活了那麼多年頭。」

    菲爾-諾亞一直在旁看著,兩人也沒有避諱他的意思,從周墨二人的對話眼神中,菲爾-諾亞也琢磨出了點苗頭。

    這時,一陣急促的上樓腳步聲響起,三人臉上同時露出了笑容。

    菲爾-諾亞更是笑著說道:

    「不知道你們兩個打什麼啞謎,但是我猜,你們要等的東西到了!」

    一份黃底藍字的文件被一名秘銀生命劇烈喘息著交給了隆巴頓,這名秘銀生命只是上了層樓而已,卻面色漲紅,甚至額頭都有了汗水,雙目赤紅,滿是期待的盯著那份正在被隆巴頓閱讀的文件。

    隆巴頓細細的看著那份文件,看完第一遍後,身子已經微微顫抖起來,卻還是強自抑制著自己讀了三遍,確認沒有任何疏漏,和誤解的地方後,方才將文件一展,聲音鏗鏘如金鐵的說道:

    「皇帝令諭已下,局長鈞令,立刻抓捕梅倫達-拉庫斯一行,徹查荒野邊城駐軍,凡與二皇子一案相關之人,取得口供之後,一體斬絕!」

    房間中所有的呼吸都渾濁沉重起來,菲爾-諾亞如同欣賞絕世美人胴|體一般,目光沉醉的看著隆巴頓-諾亞展示出的那份文件。

    然而,隆巴頓-諾亞的話還沒有說完。

    「黑袍換紅氅,血色染雙鷹,通傳下去,局長鈞令,今日,帝國上空,血雲飄蕩!」

    「謹遵局長鈞令!」菲爾-諾亞與那秘銀生命興奮的聲音都在抖,周墨也湊趣似的躬身行了一禮,心中也是雀躍無比,他知道,這個深不見底的漩渦終於要掀起狂濤駭浪,而他自己,卻已經坐著扁舟,孤帆遠航。

    隆巴頓-諾亞,看到周墨行禮,哈哈大笑,說道:

    「老弟,你這禮行的不冤,局長恢復了你的軍情局身份,還將你的外圍成員換成了秘密潛伏成員,指定的公民身份不變,你這才真正算是帝國之鷹中的一員,也成了我隆巴頓的袍澤!」

    用力的拍打著周墨的肩膀,隆巴頓-諾亞眼中赤紅,不僅有意氣風的激動,周墨還從中看到了無窮無盡的金色財寶。

    一聲令下,邊軍軍營之中,瞬間無數血袍飄展。

    周墨從未想到,這座軍營之中竟然有如此多的軍情局人員,往日裡在駐地中見到的,竟然只是冰山一角。

    周墨甚至看到,不少軍營中的士卒,不知從何處扯出一襲血紅披風,披在身後,匯入了逐漸瀰漫整個軍營的血雲之中。

    跟隨著隆巴頓-諾亞,周墨一路來到了軍營中心,那棟辦公樓前,梅倫達-拉庫斯,眉心處銀色光團一呼一縮,仿若活物,銀光映襯下,梅倫達-拉庫斯雙目被染成了月銀之色,目光冰冷的看著隆巴頓身著血袍大步走來。

    短短幾步路,隆巴頓走出了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的氣勢,竟不似步行,而彷彿是縱馬馳騁而來,殺伐氣瀰漫了半個天際。

    一言不,隆巴頓與梅倫達-拉庫斯對視,以物理態精金生命,毫不示弱的看著神秘態靈啟生命的梅倫達-拉庫斯。

    半晌,梅倫達-拉庫斯月銀色的目光轉向了隆巴頓身後的血色披風,眼皮劇烈的跳動起來。

    隆巴頓-諾亞笑了,笑眯眯的問了一句:

    「拉庫斯將軍,軍情局換了身衣服,你怎麼這麼驚訝?」

    梅倫達-拉庫斯垂下眸子,眉心處銀色光團收斂,身上氣息萎靡下去,低聲問道:

    「皇帝令諭怎麼說?」

    隆巴頓-諾亞笑的越開心,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了軍情局長的鈞令:

    「今日,帝國上空,血雲飄蕩!」

    一句話,梅倫達-拉庫斯如同被打斷了筋骨一般,嘴角甚至有絲絲鮮血溢出,猛然抬眼,目中滿是猙獰。

    隆巴頓-諾亞面色嚴肅起來,沉聲喝道:

    「拉庫斯將軍,陛下令諭已下,軍情局血雲飄揚,拉庫斯家族七代公爵,想要蔑視皇威不成?」

    說著,隆巴頓自懷中取出那紙文件,其上黃金色光芒與藍金色光芒交織,帝國皇冠投映而出,遙遙的罩住了梅倫達-拉庫斯。

    周墨靜靜的看著,那金藍交織的帝國皇冠一現,一股莫名的威壓自腳下大地蔓延而出,深沉而厚重,似乎無盡大地的意識降臨,投影此處。

    梅倫達-拉庫斯慘笑一聲,喃喃自語:

    「七代公爵,七代公爵……」

    猛然抬頭,看著隆巴頓-諾亞,雙目中似有血液流出般猙獰,一字一句的問道:

    「我等所犯何罪,皇帝竟然放出了血色雙鷹!」

    隆巴頓-諾亞沉默了片刻,目光不自覺的看了一眼周墨,然後方才回答道:

    「文件上沒有原因,只有命令,血色雙鷹又何時需要過原因?」

    這時,軍情局人員徹底將軍營完全控制,大批軍情局人員聚集到軍營中心,牢牢將此處圍住,血色的披風繚繞成一朵血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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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軍情局存在的意義

    梅倫達-拉庫斯沒有反抗,他不是單獨一人,他的家族大部分人都在帝都,所以他不敢反抗。

    他的手下們也都束手就擒,實際上看到了軍情局人員披上了血披風後,這群人就已經喪失了反抗的勇氣。

    軍情局初立之時,經費極其緊張,曾經連下屬人員的披風都數十年不能統一更換,那些日子裡軍情局連辦大案,殺得帝國境內人頭滾滾,一襲襲披風被鮮血染紅,直到最後軍情局的血色披風已然化作了籠罩在帝國上空的那片血雲後,才真正確立了自己的權威。

    當代皇帝陛下,即位後頗為仁慈,雖然也信賴仰仗軍情軍,但更多依賴的是軍情局的情報,幾十年來,軍情局都無大案可辦,血色披風深藏,導致奧托帝國的子民都快忘記了,當那朵血雲自那個無人問津的小院中飄出時,是何等的景象。

    如今,血雲重現,所有人記憶最深處的恐懼被勾起,這些從小在軍情局可怕傳說中長大的奧托帝國人,見到傳說中的景像在自己眼前重現,也不知是應該悲哀還是慶幸。

    隆巴頓-諾亞托著土黃與藍金色交織的文書,在梅倫達-拉庫斯的眉心輕輕一印,淡淡的帝國皇冠虛影一閃而逝,梅倫達-拉庫斯眼神黯淡下來,生命層次被暫時封禁,他此時與平凡人別無二致。

    梅倫達-拉庫斯的神秘態親衛也得到了相同的待遇,而物理態的生命則沒那麼好運了,隆巴頓-諾亞和菲爾-諾亞輪番出手,拳頭化作精金之色,狠狠的砸在了這些人的後心,然後手上動作如同串花一般,將數枚特製鋼針刺入了這些人心臟樞紐,封禁了他們的力量源泉。

    神秘態生命的待遇好些,由隆巴頓-諾亞親自押送,其餘人等,則是一根足有嬰兒手臂粗細的牛筋繩,挨個捆起連成一串,被一隊軍情局血袍帶走。

    抓捕之事了結,比周墨想像的要輕鬆許多,周墨心中暗思,看來軍情局的威名比他想像的還要霸道。

    接下來就是審訊,坐實軍方密謀殺害帝國二皇子的證據。

    本來在這個環節,周墨還有些擔心的,畢竟實際上,軍方並沒有這個謀劃,二皇子之死純粹是他以有心算無心,加上幾分運氣,算死了拉馬斯-奧托。

    所以周墨跟著菲爾-諾亞,看著他指揮下屬,「審訊」梅倫達-拉庫斯一行外的邊軍軍官。

    還是地牢之中,周墨捂著鼻子,一個牢籠正吊在半空中,完全封閉,下面一堆篝火燃的正旺,半空中牢籠唯一的通氣孔中,散逸出陣陣惡臭。

    不問,不審,菲爾-諾亞一言不發,隨意挑了個秘銀生命,然後就示意老卒上了悶肉罐的手段。

    直到牢籠中的秘銀生命熬不過去,開始慘叫之時,菲爾-諾亞方才說了第一句話:

    「告訴他簽了認罪文書,就沒有痛苦了。」

    一名牢卒全身顫抖著來到牢籠下,聲音同樣顫抖著喊出了菲爾-諾亞的話。

    不一時,牢籠內的秘銀生命便嘶吼著回道:

    「簽,我什麼都簽,放我,啊啊啊,放我下來!」

    菲爾諾亞揮了揮手,牢籠被放了下來,那個打開牢門,一個全身皮膚被蒸爛,血肉模糊的人形生命蠕動著爬了出來。

    一名血袍的軍情局人員拿來一紙文書,放在了這個秘銀生命的身前。

    同時,周墨還看見,另一名軍情局人員,手持著斬首刀,悄無聲息的走到了這個秘銀生命的身後。

    秘銀生命雖然被封禁了力量源泉,但是生命本質還在,這種尋常人早就被蒸熟了的酷刑,用在他身上,此時還能自己動作。

    這秘銀生命看也不看文書上寫的什麼,顫顫巍巍的簽上自己的名字之後,竟像是得脫大難一般,全身一鬆,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一雙眼睛中,周墨分明看到了只求速死的神色。

    刀光閃過,一顆好大人頭滾落,當真死的快絕,沒有一點痛苦。

    這一幕,被所有掛在半空的軍官看在眼中,卻沒有一人敢發出一聲。

    菲爾-諾亞雙目如鷹的掃過其餘在押軍官,說道:

    「是想像這位一樣,來過一遭後再簽,還是痛快點,橫豎挨了一刀,一切皆了,也不失是軍伍中的漢子。」

    一百多位超凡生命,周墨本以為會是最難攻克的環節,結果,結束的卻異常迅速。

    菲爾-諾亞那句話說完之後,所有在押軍官都面現麻木之色,一個個被輪流放下後,大多都是瞥了一眼軍情局人員披著的血袍之後,慘笑一聲,簽了文書,然後挨了那斬首一刀。

    菲爾-諾亞一行,是拿著一疊帶血的文書,還有整整一車人頭,向軍情局駐地走去,向隆巴頓-諾亞覆命的。

    一路上,周墨發現,菲爾-諾亞的做法並不是個例,幾乎所有的軍情局人員都會這一套,雖然用來折磨的手段不同,但是抽出一個做樣子,用所知所會最恐怖的刑罰折磨一遍後,就是在這陽剛氣最重的軍營之中,都找不到一個硬骨頭。

    菲爾-諾亞還在感嘆:

    「帝國現在的人,比之剛剛立國,軍情局剛成立時,骨頭軟了好多。我們諾亞家族老祖宗留下的筆記中記載,他們那時候的軍情局人員辦案,不把犯人全家老小押來,在他們身上將這些手段來上一遭,通常都是不肯合作的!」

    然後又抖了抖身上的血色披風,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血色披風上,軍情局先賢們的威懾力太強,雖然讓咱們這些後輩們辦案輕鬆許多,卻沒了那種成就感。」

    一幅搖頭嘆息的摸樣,看上去有些興致索然。

    一路上週墨一直在看,也一直有人頭不斷的落地,只是粗粗觀察,周墨就知道,按照這個速度殺下去,明天這個時候,軍營之中除了軍情局人員外,就沒有其它人了。

    一股如同萬蟲啃食的痛楚,和不得宣洩的憋悶在周墨胸膛中醞釀,發酵,周墨在內疚,為這些生命逝去而內疚。

    雖然周墨知道,就算沒有自己刻意為之的情報,皇帝陛下的這柄利刃,也一定會落在軍方身上,因為在戰爭結束,而且未來百年內瑞茲帝國幾乎無力再啟戰端的情況下,維持帝國穩定繁榮的老牌貴族,要比如同吞金巨獸一般的軍方好上很多。

    奧托帝國需要這些老牌貴族維持穩定,製造財富,從而達到讓帝國更加繁榮昌盛的目的。

    奧托帝國不需要一群有著天大功勞,驕橫跋扈,需要帝國大批賞賜加封才能滿足胃口的軍方新貴。

    老牌貴族們看到了這一點,所以行事不溫不火,從來不與軍方正面對抗,只是在拖延,拖延著等待著皇帝對軍方忍耐的極限。

    否則,老牌貴族們會找不出幾個能夠突破軍方封鎖的高手?會眼睜睜的看著周墨這個至關重要的證人被軍方徵召?

    其實,一切在軍方取得那場鼎定乾坤的勝利之後,不知收斂之時,今日的結局就已經注定。

    而周墨的情報,最多只算是在皇帝陛下心中早已傾斜的天平上,加了最後一根稻草。

    菲爾-諾亞看出了周墨的神思不屬,還以為他第一次見軍情局的酷烈手段,對軍情局有了不好的看法,拍了拍周墨的肩膀,菲爾-諾亞說道:

    「周墨,不要覺的軍情局的手段酷烈,殘忍,我們軍情局就是干這個的!」

    「我們是盤旋在帝國上空的雙鷹,用銳利的眼神查找一切危害帝國的生靈,然後狠狠撲上去,替帝國絞殺一切危害。」

    「我們是皇帝陛下手中最鋒利的屠刀,一切危害陛下皇威的叛逆,屠刀立下,威懾後人。」

    「我們希望,有一日軍情局成為這世間最恐怖的傳說,所有危害帝國安定,所有破壞帝國穩定之人,聽到軍情局的名字,想到軍情局的血色披風,便瑟瑟發抖,匍匐在地。」

    「這,就是軍情局,帝國上空永遠盤旋的雙鷹,帝國手中永遠高舉的屠刀,帝國所有敵人心頭最大的威懾!」

    菲爾-諾亞高聲長頌,語如金戈,血紅披風揮展,在場所有軍情局人員皆意氣風發,高舞著血披風,高聲復合著:

    「我們是帝國上空永遠盤旋的雙鷹,我們是帝國手中永遠高舉的屠刀,我們是帝國所有敵人心頭最大的威懾!」

    聲音震天,讓周墨一時恍惚,不知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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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3-23 23:21:02
第五十二章 荒野酒館

    那嘈雜繁華的邊城,那條寬闊又擁擠的長街。

    無邊無際的莊家,辛苦勞作收割果實的老農。

    那荒蕪的百里路,周墨曾染著血走過。

    又回到了夕陽鎮,又看到了那座新蓋的荒野酒館。

    周墨在酒館前停下腳步,此時正是清晨,紅鬍子大叔還沒有開門,酒館門外醉生夢死的荒野客們少了些許。

    彎下腰,在每個醉死過去的荒野客額頭撫過,這一次,周墨是真心實意的在確定有沒有人生病,在意著這一條條的生命。

    推開酒館那厚重的大門,狼藉一片,周墨嘴角一絲輕笑,沒有了他,整潔了一年的酒館頓時又回覆了原樣。

    找出抹布,提了桶清水,熟悉而又有些生疏的將酒館清理一新,轉到櫃檯後面,周墨回頭望了一眼窗外,紅鬍子大叔已經從街頭走來。

    依舊是最烈的雪山燒刀子為底,然後是血葡萄,鮮牛血,海上朗姆,依舊是這杯海上男兒,紅鬍子大叔早晨最喜歡的酒。

    「苟日的醉鬼們,都給老子滾起來,兩個選擇,進來繼續喝,或者滾到荒野去喂荒獸吧!」

    那如同雷霆般怒吼的熟悉大喊聲,讓周墨嘴角的輕笑變大,舒緩明媚的好似陽光。

    酒館的門被粗暴的推開,紅鬍子大叔走了進來,轉頭間看到了周墨,愣了一愣,小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欣喜,卻什麼都沒有說,坐在了櫃檯前。

    一杯海上男兒推到紅鬍子大叔的身前,紅鬍子大叔也依舊一口飲盡杯中酒液,閉著嘴吧,任那酒氣將臉沖的通紅。

    一天的生意開始,荒野客們看到了周墨,一個個歡呼起來,掏出身上所有的錢財,點著一杯杯周墨的拿手好酒。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周墨不會再屬於這裡。

    沒有人問周墨這些天經歷了什麼,也沒有人問,前些日子的那場風波如何。

    酒館內唯一的改變就是有些沉默,都在默默的飲酒,似乎未來的人生都盡在杯中。

    酒裡乾坤大,壺中日月長。

    周墨莫名想起了家鄉的這句詩,只覺酒館中的這些人一定能體會其中深意。

    夜深了,一輛馬車停在了酒館門口,馬車的窗戶內,一雙碧色的眸子,看著周墨將一個個醉死過去的酒鬼扔出了酒館,然後又一個個的輕撫額頭,確定都身強體壯後,方才直起身,隔著馬車的窗子,碧色眸子眨了眨,移開了目光。

    燈火昏黃,荒野酒館之中周墨與瑞玟-娜隆對坐,紅鬍子大叔坐在角落中,獨自飲著酒,不時大嘴中發出不自覺的憨憨笑聲,也不知是在想著什麼。

    氣氛沉悶,兩人都是不語,直到諾亞兄弟走進了酒館,將實木櫃檯敲出空響:

    「在邊境任職了這麼多年,竟然沒飲過那杯荒野餘生,卻是憾事,今夜一定要好好飲上一杯。」

    諾亞兄弟說完,看了瑞玟-娜隆一眼,衝著周墨笑笑,坐在了櫃檯的邊緣處。

    這三人來的莫名其妙,周墨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諾亞兄弟的到來,倒是打破了周墨與瑞玟-娜隆之間的沉悶氣氛。

    周墨當先開口道:

    「兩杯荒野餘生,娜隆殿下呢?荒野餘生可不適合女子。」

    藍金色面具下,瑞玟-娜隆眨了眨眼睛,天真如少女,說道:

    「你是調酒師,調一杯適合的吧!」

    周墨點點頭,先是調製兩杯荒野餘生。

    用最烈的地底龍舌蘭酒為底,加生獸血,魔魚籽,荒野鮮煙葉汁液,酒色如荒野夕陽,觀之讓人沉淪。

    將酒杯推到諾亞兄弟身前,然後給了隆巴頓-諾亞一個疑惑的眼神。

    隆巴頓-諾亞神秘的笑了笑,然後便沒有任何表示,與弟弟碰了下杯,兩人一口飲盡,沉入到回味中。

    無奈,周墨開始調製瑞玟-娜隆的酒,想著那日裡,他一記貓撲蝶逆殺秘銀之後,那個大紅裝束的倩影,周墨神情溫柔下來。

    精靈蜜果酒為底,加三滴五穀酒,五滴雪山燒,九滴山葡萄陳釀,酒色乳白中透著暈紅,似是美人微醺。

    「娜隆殿下為傾世紅顏,一杯傾城醉再適合不過了。」

    瑞玟-娜隆看著杯中酒色,白潤的纖手沿著邊沿撫著酒杯,膚色竟是與酒色混同,毫無二致。

    藍金色面具下,瑞玟-娜隆輕笑,卻不飲酒,而是看向周墨,說道:

    「大河戰役,帝國西部五大直屬軍團全部參戰,參戰士卒總數達到了一千二百萬,幾乎是帝國全部直屬兵力的二分之一。」

    「決戰之下,帝國大勝,打的瑞茲帝國百年之內再無戰力,帝國西部商貿、礦脈上的利益得以保全,老牌貴族名下的商會大多賺的盆滿缽溢,西部地方貴族也跟著吃了不少的好處,戰爭犧牲最大的是軍方,得利最大的是老牌貴族。」

    「如今,大戰功成,帝國卻無力封賞,在千萬士卒與數百軍方貴族之間,皇帝陛下理所當然的選擇了數千萬士卒,從而放棄了數百軍方貴族,要拿他們的家產,充作千萬士卒的封賞,順便還剩下了大把的勛爵封地。」

    瑞玟-娜隆的聲音清澈中帶著性感,即便說的是極為枯燥的事情,娓娓道來,也能引人入勝。

    周墨此時雖然最不願意聽到這些政治博弈,權衡較量之事,但是在瑞玟-娜隆的聲音下還是不自覺的聽了下去。

    聽到此處,心中越發煩悶,不由說道:

    「娜隆殿下,周墨不過一個黑鐵生命,在軍情局庇護下保命,無關無職的一員,您跟我說這些干什麼?」

    瑞玟-娜隆只是不理他,如同沒聽到一般,繼續說了下去:

    「我說了,這次風波收益最大的是老牌貴族,戰爭犧牲最大的是軍方,那麼政治上損失最大的,你知道是誰嗎?」

    瑞玟-娜隆碧色的眸子有些諷刺的看了周墨一眼,也不用他回答,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你以為老牌貴族不能容忍新興軍方貴族的崛起?這是一場軍功貴族與老牌貴族之間的政治博弈?」

    兩句質問之後,瑞玟-娜隆語氣突然緩和起來。

    「你很聰明,周墨,我從未見過像你這麼有本事,有智慧的平民子弟,偌大的漩渦,深不見底,你捲入其中,以你的身份,下場只有分身碎骨,可是你卻掙扎著將自己拉了出來,每一步走的都驚險萬分,卻又正確無比。」

    瑞玟-娜隆的聲音似乎有魔力,能夠將人的情緒帶入其中,按照她的思路思考。

    周墨便在不經意中陷入其中,此時微有些得意的說道:

    「謝謝娜隆殿下的誇獎,不過,我已經得到了最好的獎賞,現在我還好好的活著,以後憑著我的本事,也能活的很好。」

    瑞玟-娜隆碧色眸子抬起,輕蔑的瞥了一眼周墨,語氣冷淡下來。

    「你和軍情局,幫著老牌貴族們,逼著皇帝陛下親自砍斷了自己一手培植起來,並且剛剛為皇帝掙下了偌大臉面的西部五大軍團,你確實應該得到獎賞。」

    輕飄飄的一句話,語氣寡淡的猶如井中白水,但停在周墨耳中,卻仿若炸雷,直接轟入了他的腦袋。

    無數的思緒自腦海深處被炸雷轟出,然後被瑞玟-娜隆那句話牽引,形成完整的鏈條,將似乎過去的那場風波,拔開了所有面紗,展示在了周墨眼前。

    軍方新興貴族與老牌貴族之間是有矛盾,但是矛盾的重點不在利益上,而在政治上,奧托帝國允許封地貴族擁有自己的軍隊,而老牌貴族們又大多是以軍功起家,在軍隊上的關係根深蒂固,根本無法撼動。

    老牌貴族們聯起手來,有著撼動帝國根基的實力,作為皇帝,自然不能這麼看著。

    所以皇帝陛下聯合獅心大公這名開國元勛公爵,組建了西部五大直屬軍團,作為制衡老牌貴族群體的砝碼。

    這是一場皇帝與老牌貴族之間的政治博弈,皇權與貴族群體之間的暗中較量。

    而軍情局,沉寂了數十年的軍情局,為了自己的利益,稍稍的偏向了一點老牌貴族,就挑起了這場驚濤駭浪。

    瑞玟-娜隆看著周墨臉上不斷變換的複雜神色,心中不知為何有種竊喜,火上添油的又說了一句:

    「大河戰役,雖然是軍方取得了大勝,但是你可知道,這場大勝中,要真的窮究到底,最大的功臣們是誰?」

    周墨腦中似有閃電劃過,脫口而出:

    「老牌貴族們!」

    瑞玟-娜隆笑了,藍金色面具下的笑容那麼的開心。

    周墨看著瑞玟-娜隆,心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念頭,目光變的駭然。

    碧色的眸子與周墨對視,無辜的眨動著,美不勝收。

    「這麼看著一名女士,可不太禮貌哦!我以海王國度公主的名義像皇帝陛下保證,我們三大王國,從未參與此事哦!」

    是啊,奧托帝國內,老牌貴族的領袖,除了那奧托三大王爵之外,誰能勝任呢?

    周墨低頭,默默的為自己調了一杯酒。

    以青稞苦酒做底,加蛇膽,加地底岩漿酒,加紅嶺土酒,酒色純黑。

    拿起酒杯,周墨儘量控制著自己聲音的平穩。

    「娜隆殿下,今夜你飲傾城醉慶功,我則吞了這杯心裡苦,你我同飲一杯。」

    白潤的纖手端起酒杯,碧色的眸子中滿是歡快,甚至聲音清脆的咯咯笑了起來,與周墨輕輕一碰,二人飲盡。

    一杯甜如蜜糖,醇厚濃香,如人生大喜,能傾醉滿城。

    一杯苦入心田,酸澀刮喉,似漫漫時光,可浸透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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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獨釣寒江雪

第一章 離去

    是夜,荒野酒館外躺著一群醉鬼,酒館內,周墨也酩酊大醉在櫃檯上。

    心裡苦怎能不醉人?

    諾亞兄弟已然護著瑞玟-娜隆離去,紅鬍子大叔隨意抓了一條被子,扔在周墨身上,就打著酒嗝,大步走出了酒館。

    睡夢中總是過的很快,第二天清晨,周墨揉了揉額頭,被清晨的朝陽喚醒。

    走出酒館,試探了下醉鬼們的額頭,發現一個個都在壯實如牛般的酣睡後,直起身來便發現,在夕陽鎮的入口,一血袍人牽著一匹黑色馬匹,似乎正在等著人。

    軍情局的人,看到那血色披風,周墨便知道來人身份。

    那人牽著馬走向周墨,很快來到周墨面前。

    「周墨閣下,諾亞部長讓我送給您的馬,還讓我帶給閣下一句話。」

    周墨接過馬韁,便聽到這人說道:

    「諾亞部長說,如果您快些的話,還趕得上娜隆殿下的行程,鷹揚大公領與海王國度相鄰,他可沒有娜隆殿下那樣的權力,能夠隨意使用邊境傳送陣。」

    周墨點頭,奧托帝國疆域廣大,自荒野邊城到鷹揚大公領,不下數萬里的路程,要是沒有傳送陣,這一路風塵可不是好受的。

    「替我轉告隆巴頓老兄,周墨多謝了!」

    言罷也不耽誤時間,周墨也沒有什麼要收拾的,翻身上馬,然後一聲大喊:

    「紅鬍子大叔,周墨去也!」

    策馬奔騰而去,在夕陽鎮只留下一路塵埃。

    胯下黑馬明顯不是平凡生命,奔馳速度遠超周墨奔跑,伏在馬上,感受著黑馬奔馳時舒展的筋骨肌肉,周墨便知,這是一匹達到黑鐵生命等階的寶馬。

    百里荒野路,如同小憩一夢,迅速掠過,金黃色莊稼出現在眼前,騎在馬上,邊城也遙遙在望。

    邊境傳送陣外,瑞玟-娜隆正拉著一名荒野獵人打扮少女的手,輕聲的說著什麼。

    一名中年荒野獵人摸樣的男子,站在一旁,微微垂著頭,嘴角含著一絲微笑。

    「殿下,老爹說海王國度好美好美的,夜晚時在海王城中仰望海崖上月光下的水晶宮,是所有年輕人都一定會做的事情,想想就真的很美啊!」

    「殿下,老爹說海王國度的吃食種類好多好多,酒館中的海上朗姆,海鮮燙,飯鋪中的水晶鄉,鯊翅大宴,鮮嫩的能讓人吞掉舌頭,是不是啊,一定是的,老爹從不騙我。」

    「殿下,老爹說在海王國度,我家有一棟漂亮的房子,還有很多漂亮的衣服,珍貴的首飾,是不是真的?」

    ……

    少女嘰嘰喳喳的在瑞玟-娜隆耳邊不斷的提著問題,話語繁多,卻清脆的如百靈鳴叫,讓人不覺煩躁。

    「好了,好了,莎莉,都是真的,你也說了,你老爹不會騙你的!」瑞玟-娜隆此時就像一個寵溺著妹妹的大姐姐,輕撫著莎莉的雙手,語音中那獨有的魅力讓莎莉眨著大眼睛安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瑞玟-娜隆臉上的面具。

    「殿下,您的面具真美啊,比真的蝴蝶都要美,不像莎莉,老爹只給了莎莉一條黑色的絲巾遮臉……」

    少女撒嬌似的讚美,讓瑞玟-娜隆面具下的紅唇輕笑,伸手再藍金色面具上敲了敲,在莎莉耳邊悄聲說道:

    「笨莎莉,那是你老爹心疼你啊,這種面具,好重的!」

    莎莉頓時心疼的看著瑞玟-娜隆,微微有些粗糙的小手,輕輕的撫了撫瑞玟-娜隆臉上的面具,有些小糾結的說道:

    「很重嗎?那一定很難受,但是,但是真的好美的!」

    瑞玟-娜隆莞爾的看著莎莉,輕輕的拍了拍莎莉的頭髮,似乎在說著些什麼秘密一樣,悄聲對莎莉說道:

    「莎莉喜歡嗎?等回到海王城,娜隆姐姐送你一個好嗎?」

    莎莉一聽這話,先是高興的露出一張驚喜的笑臉,但轉即防賊一般的看了老爹一眼,櫻紅的小嘴湊到瑞玟-娜隆的耳邊,聲音壓到了最低,說道:

    「殿下,您真是太好了,不像老爹,從不讓莎莉穿漂亮的衣服,戴美美的飾品,總是說,荒野之中,只容得下死亡與平凡。」

    瑞玟-娜隆臉色微微肅然,目光轉向一旁一直低著頭淺笑的中年男子,聲音莊重起來。

    「狼王閣下,您這些年也真是辛苦了,委屈您了,回到海王城,您會得到您應得的一切。」

    中年男子微微鞠躬,右手做了一個複雜的禮儀手勢,口中說道:

    「殿下所言讓屬下實在慚愧,這次任務如此莫名的結束,屬下總是有些難安。」

    瑞玟-娜隆藍金色的面具下面色肅然,一雙碧色眸子中,那股大貴族與生俱來的高貴莊嚴神態重新出現:

    「不,您說的對,在這茫茫荒野中,只容得下死亡與平凡,您這數十年苦熬,配得上海王國度能夠給予你的任何榮光。」

    中年男子,戰場上敵人聞風即退的王牌斥候,能夠以下克上,天才絕豔的用出貓撲蝶的斥候狼王,此時聽到身為海王國度王室公主的瑞玟-娜隆說出了這句話,一雙滄桑眸子,竟然瞬間紅了起來。

    「有殿下此言,屬下此生便值了!」

    正是君臣相得,氣氛融洽之時,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瑞玟-娜隆轉頭,看向那遠處奔來的黑馬,和伏在黑馬上的黑髮騎士。

    「不想死,又不甘於平凡的人,荒野果然容不下,他來了!」

    瑞玟-娜隆起身,藍金色的披風微展,靜候著周墨到來。

    周墨遙遙望著傳送陣前的一行人,看到那個中年荒野獵人時,不禁苦笑,他早該想到的,如此驚采絕豔的人物,怎會甘心到荒野中蹉跎,原來是三大王爵之首,海王放在荒野中監視拉馬斯-奧托的一根釘子。

    拉著馬韁,放緩了速度,到了邊境傳送陣前,自有候在這裡的軍情局人員接過了馬韁,周墨翻身下馬,黑色眸子中帶著淡淡的苦笑之意,與那雙碧色眸子對視。

    周墨發現,每當他遇見瑞玟-娜隆時,氣氛都很詭異,不是脫線就是沉悶。

    「娜隆殿下智慧無雙,當真是算準了周墨的每一個心思。」

    周墨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瑞玟-娜隆藍金色面具下微微得意的輕笑,碧色的眸子中都染上了一絲笑意。

    「你若甘於平凡,終老於荒野,自然沒人能算計到你什麼,無邊無際的荒野,能夠包容一切死亡與平凡。」

    周墨攤了攤手,說道:

    「殿下真會安慰人!不過周墨也知道,欲有所求,就必有所傷,天下沒有白白拿好處的事情,不是嗎?」

    周墨說的沒錯,甚至直白的有些耿直了,但是瑞玟-娜隆不知為何皺了皺眉毛,她從心中很反感周墨如此與她說話,將這件事情打上交易的標籤。

    吸了一口氣,瑞玟-娜隆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說道:

    「這奧托帝國中,你想要有立足之地,總要在一方土地上站穩才行,站在哪裡,對於周墨你來說有什麼區別嗎?」

    周墨掃了一眼用著玩味眼神看著他的狼王,衝著他微微一笑,然後才轉目看向瑞玟-娜隆,說道:

    「沒有什麼區別,反正都沒給我選擇的權力。」

    瑞玟-娜隆氣息一滯,周墨如此說,她無言以對,或者說身為大貴族的她,接觸的,學習的,從來都是如何更準確,更迅速的達到自己的目的。

    將周墨拉到自己這邊來,瑞玟-娜隆是這般想的,便用出了成功率最大的方式,將周墨逼到了自己這方,卻從未想過周墨的感受,也沒想過要給周墨留下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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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白山城堡

    邊境傳送陣是一座通體秘銀色的石台,邊緣有九個巨大的弧形立柱,整體如同一隻朝天的利爪。

    石台方圓十數米,其上繁複而精密的空銀色軌道組成了充滿神秘美感的圖案。

    周墨站在瑞玟-娜隆的精緻馬車旁,身前站著狼王。

    看著身邊這輛通體翠綠,七匹獨角光鹿拉就的巨大馬車,周墨不由心中暗嘆,這帝國王爵就是不一樣,隆巴頓老兄也算是一方大員了,卻連隨意動用邊境傳送陣的權力都沒有。

    但是身為帝國海王之女,瑞玟-娜隆就能讓軍用的邊境傳送陣,將她的馬車傳來傳去。

    周墨這念頭還沒消退,就見身旁那輛翠綠色的奢華馬車上,有淡淡青色火光放出,將整個傳送陣籠罩在一片青濛濛中。

    腳下感覺到有輕微的震動感,周墨低頭,就見自那九個巨大的弧形立柱底部,青色光芒沿著空銀色的軌道開始蔓延開來。

    當腳下那充滿神秘美感的圖案完全化作青色的時候,周墨只覺眼前一陣模糊,光怪陸離的景象紛至而來,晃得周墨眼花繚亂,不由閉上了雙目。

    再睜開眼睛時,周墨突然發現,整個世界都似乎變的清晰明澈起來。

    光線是那麼的明媚,天空碧藍的讓人心胸一暢,就連空氣中都泛著潤澤的甜香。

    一轉頭,隔著身邊的翠色馬車都能望見遠處那座恢弘巨大的城池,城牆如抵天之壁,通體藍金之色,讓周墨想起了瑞玟-娜隆的蝴蝶面具。

    身前的狼王身子微微的顫抖著,身側緊握的雙手都化作了精金之色,周墨瞳孔微縮,這位只來過荒野酒館一次的狼王,竟然已經是精金生命!

    翠色馬車的窗戶打開,露出了狼王女兒莎莉的嬌俏小臉,少女清脆的聲音說道:

    「殿下有命,回海王城,我們到家了!」

    那股自心底散逸而出的雀躍與歡欣頓時瀰漫在整個隊伍之中。

    因為是自傳送陣回來,除卻瑞玟-娜隆的馬車外,其餘人皆是步行,一行人走出了傳送陣,自有穿著深藍色制服的軍人恭敬引路。

    周墨走了一會方才發現,海王城外的傳送陣竟然是建在一座巨大的莊園之中,他們走在莊園用平整方石鋪成的小路上,遠遠還能望見,隔著一大片青綠整齊的草坪,有著一座恢弘壯麗的純白色城堡。

    「公主殿下使用的不是海王城的軍用傳送陣,而是海王冕下私人莊園內的私用傳送陣,這裡是海王冕下用來休閒度假的莊園。」

    狼王看到了周墨面上的疑惑,用帶著淡淡懷念的聲音解釋著。

    忽然停下腳步,狼王對著那座純白色的巍峨城堡躬身一禮,然後才對周墨說道:

    「那是海王冕下親自督建的城堡,有個極美的名字,海之白山,海王國度的子民都稱它為白山城堡。」

    周墨眺望著那座即使隔得極遠,也能看出恢弘巍峨之氣的宏偉城堡,心中也不禁暗讚。

    這時一名騎士自遠處而來,坐騎竟然是一匹通體籠罩著海藍色光芒的神秘態生命,周墨心中震驚,凝神細看,卻發現那是一隻足有兩人高下的巨大白底藍紋猛虎,上面的騎士有著和瑞玟-娜隆一般的金色大波浪長髮,但卻是個極為英俊挺拔的少年。

    還未及近,少年騎士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瑞玟姐姐,瑞玟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馬車旁,瑞玟的隨從們全部單膝跪地,低著頭顱恭迎這位少年,就是狼王,也深深的俯下身去,使用了貴族僅次於覲見主君的大禮。

    依舊直挺著身子,如青松般站立的周墨,一下子就變的鶴立雞群一般顯眼。

    少年縱虎來到瑞玟-娜隆的馬車前,目光看也不看那些對他行禮的人,反而一雙海藍色的眼眸看向了周墨,眉梢多出了一絲沒有掩飾好的不悅。

    這是個習慣了高高在上,頗有些城府卻沒有歷練到家的大男孩。

    周墨心中有了判斷,臉上現出了微微驚慌無措的神情,但是腰板和膝蓋依舊挺得直直的。

    少年看到周墨臉上的表情,眉梢的不悅消散,轉而海藍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不屑,看來是將周墨當成了不認識他,腦子又有些慢的遲鈍人。

    不再理會周墨,少年被從馬車上走下,換了一身海藍色貴族常服的瑞玟-娜隆吸引住了目光。

    輕鬆的跳下了神秘態巨虎,周墨分明看到,在少年跳下之時,那巨虎還溫順通靈的矮了矮身子,讓少年跳下的更順暢些,那雙藍金色的虎目中還露出了一絲溫柔。

    心中猛跳,這是一隻開了靈竅的神秘態生命,不能把它和尋常荒獸相提並論,擁有了智慧的生命便值得尊重。

    瑞玟-娜隆走下車,第一眼看得卻不是她的寶貝弟弟,而是青松一般站立,臉上卻帶著驚惶無措的周墨,心中不禁暗罵了一句,欺負我弟弟年幼不經世故嗎?不想行禮就不行,裝出這副傻子樣子騙誰?

    又看到那周墨在打量那巨虎,在於巨虎四目相對時,還微微的躬身行禮,以示尊重,瑞玟-娜隆心中更氣了,雖然虎娘很溫順懂事,對他們姐弟也十分溫柔,但是畢竟是一隻獸啊,你可以對它行禮,卻不願對我弟弟,未來的海王冕下彎腰,這是什麼道理?

    周墨感應到了身後那道越發惱怒的目光,不用回頭他也能想像的到那雙美極了的碧色眸子中,此時會是何神情,原因為何周墨也心知肚明。

    來到這個神奇的世界,周墨不介意對在生命進化道路上的先行者表達自己的尊重,也不介意在生命受到威脅時,對強者表示服從。

    但是,這不意味著周墨是一個沒有傲骨的人,相反,骨子裡流淌著龍的精神的周墨,最是桀驁恣意,但同時又洞明世事的周墨,將這份桀驁恣意深深的藏在骨子裡,從不輕易顯露。

    也因為這樣,周墨在這個上下等階分明,階級壁壘森嚴的世界中,只是略微顯得有些獨特,而就是這份不多不少的獨特,最能吸引感知敏銳之人的主意。

    比如,瑞玟-娜隆。

    「周墨!」美人冷聲也別有風情,但是周墨只想遠遠逃開。

    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是在瑞玟-娜隆父親,那位帝國三大王爵之首的海王冕下的莊園中,周墨想逃都逃不出去,只能認命的回頭,面露無辜的看著瑞玟-娜隆。

    碧色的眸子在看著黑色的眸子,黑色的眸子閃爍,其中滿是無辜。

    兩人的眼神交匯,氣氛在不知不覺中尷尬起來。

    湊到瑞玟-娜隆身邊,還拉住了姐姐一隻袖子的少年,突然開口:

    「姐姐,這個亞蘭人是誰?他有什麼獨門本事嗎,能讓姐姐你從荒野那種地方帶回來!」

    在少年的印象中,亞蘭人大多都是有一點特殊能力的,比如他的私人廚師,就是一個廚藝高絕的亞蘭人。」

    瑞玟-娜隆被弟弟的話逗笑了,看著周墨說道:

    「是啊,他的能力可真是特殊的很啊!」

    一句話,還有那碧色眸子中一閃而逝的玩味神態,周墨突然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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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騎士

    周墨站在鷹翅木打造的櫃檯之後,卻沒有調酒,給眼前穿著盔甲背著戰劍的男人倒了一杯雪山燒酒。

    男人似乎很疲憊,摘下戰盔的動作都顯得極為勉強,而甲冑上密佈的各種擊打痕跡,顯示著他剛從戰鬥中脫離。

    一口悶盡了以火辣清冽聞名的雪山燒酒,酒氣上湧,方才讓男人的臉上多出了一絲血色。

    「總算活過來了!」男人長長的吐出一口酒氣,然後如釋重負的說道。

    周墨面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這種脫離大難,百死餘生的感覺他在離開海王國度的剎那也體驗過。

    自從那一夜荒野酒館中,瑞玟-娜隆跟周墨說了許多後,周墨就一直處於神經緊繃狀態,知道越多,死的越快,這句在周墨家鄉流傳甚廣的話,絕不是在開玩笑。

    所以,周墨明智的選擇了和瑞玟-娜隆一同來到了海王國度,然後在海王國度中生不如死的待了三天,得到瑞玟-娜隆暗示之後,方才踏上前往金鷹城的道路。

    在海王國度的三天中,瑞玟-娜隆沒有見周墨,周墨也沒有任何表態,但是就是這空洞洞的三天,已經足夠將周墨的身上打上海王國度的標籤。

    瞥了一眼那男人一臉輕鬆的沉醉在酒中,周墨搖頭輕笑,他剛到金鷹酒館時,二話不說,先將自己喝了個爛醉,直到第二天清晨,方才與老闆見面。

    男人看到了周墨的動作,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

    「小哥,你笑什麼?」

    周墨走到男人面前,又給他倒了一杯雪山燒酒,笑著說道:

    「看到閣下,我想到了以前一位客人,那位客人也和閣下一般,一場戰鬥之後,不先去維修甲冑,而是來到酒館喝酒,被他的老師教訓。」

    「你身為一名騎士,甲冑和武器就是你的第二生命,無論什麼情況,只要有條件,你第一時間做的都應該是保養維護你的甲冑和武器!」

    男人目光有些不自然起來,他也是一名騎士,這種話,他也自他的老師口中聽到過,這是一名正統騎士應有的原則。

    周墨將酒推到男人身前,示意這杯他請了,繼續說道:

    「那位騎士聽了老師的話,卻又點了一杯酒,送給了他的老師,並且向他的老師提出了質疑。」

    「甲冑和武器既然只是騎士的第二生命,那麼身為騎士,不是更應該維護保養好自己的第一生命嗎?酒就是我身體的修復液,潤滑油!」

    男人聽完,一拍櫃檯,大笑起來,連連讚道:

    「說的對,說的好,你知不知道那位客人的名字?我一定要認識他,和他暢飲一番。」

    周墨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知道那位客人的名字,轉身又去給其它客人調酒。

    男人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雪山燒酒,直到把自己喝的雙眼迷離,開始拉住周墨吐露心聲:

    「小哥,這雪山燒酒差不多是金鷹酒館裡最便宜的酒了吧!」

    周墨想了想,回答道:

    「倒數第二,下面還有劣質朗姆,那是為我們這些酒館工作人員準備的。」

    男人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周墨,醉笑著說道:

    「呵呵,看來你和之前的我一樣,都是窮鬼,只喝最便宜的酒!」

    一句話說完,男人腦袋一歪,整個人醉倒在櫃檯之上,發出了響亮的鼾聲。

    周墨有些意外的瞥了這個明顯是騎士的男人一眼,轉進後台,招呼了另一個調酒師過來。

    「你先看著,我送這位騎士閣下出去。」

    扛起這位穿著盔甲的騎士,周墨從後門出了金鷹酒館,隆巴頓-諾亞辦事很靠譜,給他安排的住所就在金鷹酒館附近。

    一處兩層小樓,處於很清淨的住宅區,這裡住的大多是身家不菲的商人與名譽貴族,甚至鷹揚領內的封地貴族,也不介意在這裡購買一套臨時居所。

    回到自己家中,周墨隨手就將肩膀上的騎士扔了下去。

    從肩膀到地面的距離,騎士還穿著一身盔甲,背上背著雙手重劍,然而就在這麼短的墜落時間內,騎士團身,腰部用力,空中翻轉,然後半蹲著落在了地面。

    如狸貓落地,片塵不起,毫無聲息,騎士站起身來,臉上哪還有一絲醉酒的模樣?

    「你這規矩還真是怪異,不過不得不說,很有效,若不是這次我救了一名軍情局探員,他給了我你的消息,還真的想不到,金鷹酒館裡聲名鵲起的調酒師周墨,也是大名鼎鼎的注靈者。」

    周墨這幾個月來,也不知是第幾次聽到別人叫他注靈者了,有些膩味的撇了撇嘴,伸手請這位騎士在客廳落座,也不招呼,面上不復在酒館時的笑容,神色冷淡的說道:

    「既然是從軍情局探員空中得到消息的,那麼規矩我就不多說了……」

    話被騎士打斷,騎士說道:

    「別,規矩我還真不知道,那名軍情局探員只來得及告訴我你的消息,就傷勢發作昏了過去,來接應他的人晚到一步,還將我抓到軍情局審查了好幾天,還好那位老兄醒了過來,我才解脫了嫌疑,但是也未能再見到那位老兄。」

    周墨聞言默然,對那位軍情局的老兄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雖然錢是好東西,但是也不能在生死關頭還想著賺錢的事情吧!

    有些無奈的點點頭,周墨說道:

    「只做秘銀等階以下裝備,不包括秘銀,說出你想要的屬性,自備裝備鑄造材料,然後我說出價格,你不准還價。」

    「試用後付款,然後兩不相干,不得透露給別人關於我的信息,除非我明確告訴你,你可以這麼做了,當然這種事情一定是你我建立了相當程度的信任後,才會發生。」

    「這就是規矩,好了,說出你想要的屬性吧!」

    騎士聽了後,說道:

    「我能先打聽一下,黑鐵巔峰的裝備,價格區間是多少嗎,我需要根據我的財務狀況作出權衡。」

    這屬於正常要求,周墨自然滿足。

    「最極品的屬性,一萬金幣到十萬金幣不等。」

    「最差的屬性,一百金幣到一千幾筆不等。」

    「適中的屬性,一千金幣到一萬金幣不等。」

    騎士想了想,又問道,如果我想要的是某位貴族的秘傳呢?

    周墨眼神亮了亮,沒想到這位甲冑斑駁的騎士,竟然是一位大客戶,身子微微前傾,說道:

    「這種問題在這裡是不能談的,你可以去找那位給你消息的軍情局探員,他會告訴你去找誰談。」

    騎士若有所思,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周墨,最後說道:

    「我明白了。」

    然後略過了這個話題,說道:

    「我有一個兒子,剛入准黑鐵,肯下苦功夫,有毅力,但是腦袋不怎麼靈光,總是把握不住鍛體法的精髓,有沒有什麼可以推薦的?」

    周墨閉目似是在凝思,實際上卻是在檢視他現在擁有的經歷光團,半晌,周墨睜開雙眼,問道:

    「你有兩個選擇,一萬金幣和十枚金幣,你選哪個?」

    說著,周墨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這個問題問出口,周墨就知道了答案。

    半晌之後,周墨笑容滿面的將這名騎士送出了他的房子,約定好了三天之後去金鷹酒館取貨。

    臨別握手的瞬間,周墨微微低了低頭,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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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魚初現

    鷹揚城郊,一處幽靜的樹林之中,周墨的鐵匠小屋位於此地,安靜而隱蔽。

    傍晚,周墨帶著那騎士留下的材料,踩著夕陽的餘光來到了小屋。

    周墨的鐵匠小屋很特殊,通體是兩人厚的黑石壘就,除了上方有煙囪和一個透氣的小窗外,四面封閉,只留一扇厚重的石門進出。

    檢查了一下石門上的鎖頭,確認沒人動過之後,周墨方才開了鎖,走了進去。

    房間左邊是用來鍛造金屬的火爐與鐵匠台,右邊則是用來精加工貴金屬的工作台。

    周墨來到了右邊,調亮了鐵匠小屋內的燈火,自懷中取出一塊拇指大小的秘銀,精準的稱量後,開始了工作。

    一條還泛著青嫩之色的水柳枝條,周墨食指拇指上泛出黑鐵顏色,在水柳枝條上輕輕揉搓,將嫩皮剝下。

    拿出一柄縫衣針大小的刀具,單面有刃,通體精金鍛造,這麼一小塊精金,周墨花了高價才從鷹揚城軍情局庫存中弄到手。

    小刃在周墨的手中極為靈活,沿著水柳枝條細窄的截面輕輕滑動,在周墨兩個指頭的搓動下,枝條內芯被流暢的切割出來。

    將中空的水柳枝條放入一碗紅色的溶劑之中,周墨將注意力放在了秘銀上。

    小巧的熔爐由一塊火紅色的礦石供能,燃燒起淡白色的火焰,周墨用陶制夾夾住秘銀,放在火焰上加溫。

    時間不長,拇指大小的秘銀外部開始有了融化痕跡。

    周墨手中一晃,表面已經融化的秘銀在空中劃出道道殘影,幾滴秘銀熔液準確的甩到了水柳枝條所在的紅色溶劑中。

    秘銀熔液一入紅色溶劑,剎那間便有大量的霧氣蒸騰而起。

    周墨全然不顧,只是快速而準確的重複著這個過程,直到所有秘銀全部融化,被甩入了紅色溶劑中。

    小心翼翼的將陶瓷夾上殘留的秘銀收集到一個精緻的玻璃瓶中,瓶底又多了一層秘銀粉末。

    然後,周墨才將主意力集中在了已經只剩淺淺一層,變得粘稠,顏色也變成了黑紅之色的溶劑上。

    水柳枝條已經被黑紅色的粘稠溶劑完全包裹,而甩入溶劑之中的秘銀熔液卻完全消失不見。

    周墨用金屬夾夾起枝條,然後放在清水中涮洗乾淨,一根食指長短的秘銀條顯露出來。

    換上陶瓷夾,豎著夾起秘銀條,在淡白色的火苗上一晃,一道青煙自秘銀條內部冒出,周墨再次將秘銀條放入清水中。

    對著鐵匠小屋屋頂的天窗,周墨看著秘銀條內部。

    中通的管道內,有實心秘銀柱,通過無數條比髮絲還要纖細的秘銀絲與管道相連,手中晃了晃,間秘銀柱並不搖動,周墨方才滿意的點點頭。

    沒有過多修飾,只是將秘銀條環繞,做成了一個戒指形狀,外鍍上了一層質地堅硬的黑鐵,這件飾品就大致完成了。

    周墨閉眼,一個白色的經歷光團出現在了手中,輕輕的向黑色的戒指上按了下去。

    「嗡……」一聲頗為悅耳的金屬顫鳴聲響起,黑色的指環上隱隱有一層白色光芒閃耀了剎那。

    裝備名稱:思維清晰指環(屬性注入)

    裝備要求:能感知裝備信息

    裝備等級:平凡

    裝備屬性:佩戴後加持「思維清晰」技能。

    周墨滿意的將指環在手指間轉動了幾次,開始收拾工作台,一萬金幣出去要分給介紹人一千外,九千金幣算是到手。

    而成本,周墨只用了一根隨處可見的水柳枝條,半升用各種荒獸血液配置的溶劑,幾克黑鐵,總成本不到一金幣。

    心情愉快起來,周墨口中哼哼著家鄉時過年常聽見的一首小曲,推開了鐵匠小屋的厚重石門,此時的月色正好,踩著被月光染成銀白色的街道回家,別有一番情趣。

    然而,踏出鐵匠小屋外第一步後,周墨的心便暗暗的提了起來,銀色的月光依舊皎潔,但周墨直覺告訴他,今夜的月光漫步,可能步步殺機。

    右手自然的甩動了一下,小臂處的匕首落了下來,隱在袖口,隆巴頓-諾亞黑鐵巔峰模板的經歷光團具現化而成的裝備,殺戮之匕。

    裝備名稱:殺戮之匕

    裝備條件:能夠感知裝備信息

    裝備等級:黑鐵

    裝備屬性:裝備者覆蓋隆巴頓-諾亞黑鐵巔峰模板,獲取諾亞家族生命進化法信息。

    左手活動了下手腕,好像有些疲勞,正在放鬆,然而手腕轉動間,一柄只有手掌大小,能夠藏在手中的袖珍匕首已然在握。

    隆巴頓-諾亞一擊必殺法經歷光團具現化而出的裝備,掌心刺。

    裝備名稱:掌心刺

    裝備條件:能夠感知裝備信息

    裝備等級:黑鐵

    裝備屬性:裝備後,加持「一擊必殺法「技能

    沉默的走著,腳步輕快,周墨儼然和往日一樣,享受著踩著銀色月光回家的好心情。

    後頸處突然一抹森涼閃現,周墨矮身前滾,右手殺戮之匕已然反握在手,左手隱於身後,做出了防衛姿態。

    然而,一名全身籠罩在大黑斗篷之下的身影,就正大光明的站在周墨剛才站著的位置,手中把玩著一根女士用的唇膏。

    「鷹揚九天,蛇潛地淵,蛇淵蜘蛛,有禮了!」

    大黑斗篷下傳出成熟性感的女性聲音,一隻塗著銀色指甲的纖長玉手伸出,優雅而曼妙的行了一個怪異的禮節,如同一條豔麗的白蛇在半空中緩緩的游動。

    周墨站起身來,依然警惕,但是心卻放下了一大半,他放出了那麼多散餌,今日總算有一條大魚上鉤了。

    只是這條大魚,卻和周墨預想之中的第一條魚有所不同。

    蛇淵這個名號,周墨從二皇子拉馬斯-奧托,隆巴頓-諾亞,甚至鷹揚大公二公子,霍格-鷹揚的經歷光團中都有所瞭解。

    這是一個古老而神秘的組織,鷹揚大公的公爵領地,就是因為初代鷹揚大公在奧托帝國建立之初,為了維持初生帝國的穩定,曾經將這個組織連根拔起,才因功受封,否則就算鷹揚大公是源能態自然生命,也只能得一個榮譽公爵的爵位,而封地,無大功不可得。

    但正如這位蜘蛛所言,鷹揚九天,蛇潛地淵,以初代鷹揚大公之能,也不能徹底的消彌蛇淵組織,僅僅沉寂了百年,蛇淵便又死灰復燃。

    自此,剿除蛇淵組織成員,便成了每一任鷹揚大公必不可少的任務。

    周墨沉默了剎那,謹慎的說道:

    「蛇淵蜘蛛?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對我……呃。」

    周墨看著蜘蛛手中拋玩的唇膏,不知用什麼詞來形容,調戲?

    「呵呵,跟注靈者閣下開個玩笑,算是我們蛇淵中人特有的打招呼方式罷了,請注靈者閣下不要見怪!」

    周墨挑了挑眉毛,試探的問道:

    「閣下既然叫我注靈者,那麼就是來談生意得了?」

    「咯咯!」女人的笑聲風情萬種,勾人神思。

    「看來注靈者閣下沒有聽說過我們蛇淵,好久沒人能在我報出名號後,還如此從容的說話了,真是新奇呢!」

    黑色大鬥篷下,周墨能夠感覺到,這個女人看自己的目光越發灼熱。

    沉下聲音,周墨說道:

    「我不管你來自什麼組織,想要談生意的話,就說出你的介紹人,按照規矩辦事。」

    「咯咯咯……」女蜘蛛笑的更加放肆了,大鬥篷下的身軀都隱隱彎了腰,半晌,見周墨真的沉下了臉色,方才帶著笑意說道:

    「注靈者閣下,真是對不起,只是從來都是我們蛇淵警告別人,第一次聽到有人叫我們按規矩辦事,實在是新奇!」

    新奇,新奇你妹!

    周墨臉色黑了下來,這群蛇淵的人,果然都是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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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規矩

    正直與虛偽的凡生命,不是成了貴族,就是走在成為貴族的道路上。

    而那些自認壞蛋,不願假惺惺扭曲自己的觀念,逢迎主流價值觀的凡生命,就組成了地下世界。

    殺手與***智慧生物文明誕生後必然的產物,而且似乎永遠不會消失的兩個行業,就是地下世界最牢固的兩個支點。

    蛇淵,幾乎壟斷了奧托帝國的高端殺手行業,無論是貴族之間的相愛相殺,還是朝堂之中的權謀黨爭,甚至軍營內的恩怨仇殺,都能見到蛇淵殺手的身影。

    拉馬斯-奧托,霍格-鷹揚,隆巴頓-諾亞,都曾經被別人提醒過,與蛇淵打交道,一定要小心,蛇淵中人都是神經病。

    原本週墨還不理解此言,但是現在他有些明白了。

    又是一陣放肆的笑聲後,黑袍內出的聲音戛然而止,這名蛇淵女蜘蛛似乎想醞釀出沉重的氛圍,手中的唇膏停止了拋動,手腕翻轉見,唇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鋒刃上帶著暗綠色的長匕。

    「蛇淵中人眼裡沒有規矩,或者說,誰強,誰說的話就是規矩!」

    女蜘蛛的聲音陰冷下來,絲絲縷縷堅韌寒冷的殺氣散逸而出,周墨看見,女蜘蛛握著長匕的手,化作了秘銀之色。

    周墨神情凝重起來,這條魚有些大了,蛇淵竟然派了一名秘銀生命過來。

    收回了防衛的姿態,周墨整理了下衣服,臉上竟然換上了微笑。

    「可否問一下,蛇淵的規矩是什麼呢?生意嘛,沒有什麼不能談的!」

    蛇淵女蜘蛛的氣勢一滯,手中長匕微微顫抖了一下,斗篷下的雙眼驚訝的看著周墨。

    氣氛沉默尷尬了起來,一方沒有還沒有想好要說的規矩是什麼,一方則有意沉默,無辜的眨著眼睛。

    幾個呼吸後,就在蛇淵女蜘蛛剛剛想好,準備開口說話的瞬間,周墨動了。

    提肩,扭臂,足下用力,手中殺戮之匕在黑夜中劃出一道比黑夜更黑的鋒芒。

    「你!」蛇淵女蜘蛛驚怒的喝聲剛剛出口,黑芒已至,直擊脖頸。

    蜘蛛身形如電,也不見如何動作,整個人身前突然暴起一團白霧,竟是瞬間加突破了音障,向後閃去。

    殺戮之匕剛好在斗篷邊緣劃過,周墨立時不進反退,避過了刺向心口處的一道白芒。

    二人未觸即分,隔著十幾米遠,互相注視著對方,重新沉默安靜下來。

    此時周墨周身皆成黑鐵之色,皮膚上甚至有細微的秘銀色紋絡顯出,這是黑鐵生命達到圓滿,半步踏入秘銀領域的徵兆。

    周墨身具紅鬍子大叔黑鐵巔峰模板,隆巴頓-諾亞黑鐵巔峰模板,本來還要將菲爾-諾亞,霍格-鷹揚的經歷光團也具現化出來,卻現自身身體強度已經達到了黑鐵生命能夠達到的最巔峰,就像一瓶裝滿了水的瓶子,除非瓶子變大,否則不可能多裝進哪怕一滴水。

    也是因為如此,周墨開始自己鑄造裝備,再將經歷光團注入其中,使裝備具有和具現化裝備同樣屬性的法子,周墨將這種裝備稱作注靈裝備,他注靈者的名號,也自此而來。

    蜘蛛斗篷下的雙眸謹慎的看著周墨,上下打量著,方才周墨出手的度,力道無一不達到了秘銀生命的程度,而出手時機之好,應變之迅,經驗與反應比之一般秘銀生命還要老辣幾分。

    若是眼前站著的是一名秘銀生命,蜘蛛也不會多驚訝,但是周墨通體黑鐵色澤,明明就是個黑鐵生命!

    周墨也在感嘆,蛇淵能夠長存於世這麼多年,當真不能小覷,剛才那次攻擊,看起來蜘蛛的應對有些匆忙,但是幾乎在遭到突襲的剎那就同時出,讓周墨感覺到一種從容,一種無論生了什麼出乎預料的事情,都能輕鬆應對的從容。

    這種從容周墨唯在狼王的經歷光團中見到過,只有對自身實力有著完全掌控,有著無論在什麼情形之下,都能最大揮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方才能夠有這種遊刃有餘的從容。

    兩人僵持著,互有顧忌,又都全神貫注,不敢有絲毫分心,竟是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周墨的鐵匠小屋上,多了兩個人,正站在月光中,看著周墨二人之間的交鋒。

    銀色的月光下,兩雙天藍色的眸子依然有著奪目的色彩,霍格-鷹揚隱隱站在一人的身後,風輕雲淡的俯視著下方一觸即的戰場。

    「你不是說注靈者是你的朋友嗎?這只毒蜘蛛可不是好對付的,在蛇淵秘銀生命中也排的上名號,怎麼不去幫忙?」霍格-鷹揚身前的男子開口說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然而聲音卻在傳播出這人周身三尺後自動消散。

    「如果他需要的話,我會出手的,荒野邊城那一記貓撲蝶我未能親見,引為平生憾事,說不定今晚能夠稍加彌補,不著急的。」霍格-鷹揚的聲音一貫的風輕雲淡。

    站在霍格-鷹揚身前的那人聞言,再看向周墨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探究與好奇,鄧格-鷹揚一向瞭解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雖然霍格-鷹揚表面上對誰都是一樣,淡淡的,不會有太濃烈的情緒表達出來,但實際上眼高於頂,尋常人物絕對難入他的眼中。

    但如今,霍格對這個周墨有如此信心,竟然相信他能夠再次上演黑鐵逆殺秘銀的奇蹟,這個周墨倒是值得多關注一下。

    「也差不多了,這只毒蜘蛛的耐心雖然好,但是面對一名黑鐵,還是男人,她快要忍不住了!」鄧格-鷹揚似乎對這名蛇淵蜘蛛瞭解甚多,話音剛剛傳入霍格-鷹揚耳中,下面的兩人近乎同時動。

    黑袍招展,突然出現在半空數米的高度上,遮住了一片月光,讓小小的戰場上出現了短暫的漆黑。

    漆黑中,一彎純白匕光,好像蜘蛛向食物注射毒液的獠牙,突兀出現,就已然到了周墨身前。

    度快的不可思議,周墨無論是閃避還是撤身都已經沒有時間,右手漆黑的殺戮之匕揚起,周墨雙眼冰冷,心境一片冰清。

    「叮!」一聲金屬交擊之聲,那純白的獠牙竟是一擊即退,周墨的殺戮之匕境如同攔在了一面蛛網之前,虛不受力。

    而蛛網雖被攔住了一點,卻依舊籠罩下來,細密的純白色匕光瞬間封鎖了周墨全身上下所有動作。

    「嘖嘖,蛛網殺式,這毒蜘蛛用這招,呼吸間連斬我麾下七名頂尖的黑鐵生命,我本還以為近來大公府的訓練懈怠了,如今看來,倒也怨不得他們,這只毒蜘蛛當真有幾分可怕之處!」見到那如蛛網般密佈的匕痕跡,就連鄧格-鷹揚都讚歎起來。

    霍格-鷹揚聞言,不由笑了笑,說道:

    「看來大公府裡的那幾個教頭,要好好感謝一下周墨了,這半個月,他們可是被大哥你折騰的不清,現在總算沉冤昭雪了!」

    屋頂的兄弟二人在說笑,下面的周墨卻已經到了生死關頭。

    周墨深深吸氣,血液之中岩漿般炙熱的氣息散逸周身,如同海底火山爆,岩漿混入了海水之中,掀起了無窮無盡的暗流。

    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骨骼似乎都活起來,周墨在方寸之間,輾轉騰挪,手中殺戮之匕化作一道細密黑網,與蜘蛛織出的蛛網相碰。

    「叮……」無數聲匕交擊之音幾乎在一瞬間爆,混作了一聲。

    一白一黑兩道匕光,在黑暗中如同兩隻蜂鳥在起舞,死神作為觀眾,等在一旁,收割敗者的生命。

    可惜,死神遇到周墨,事情的展總不會如他所料。

    「嗡……」匕顫鳴的餘韻悠揚,也代表著這場短暫戰鬥即將結束。

    白色的匕光突破了黑色的密網,一條殺戮之匕所化的網線稍微偏了偏,好似短暫而急促的戰鬥讓周墨對手中匕的掌控出了問題。

    蜘蛛手中的長匕突破了周墨的防禦,刺向了背心。

    周墨只來得及微微側身,匕的鋒寒已經刺破了衣物,觸到了肌膚。

    岩漿在海底肆虐,無窮無盡的暗流在周墨胸膛中激盪,此時如同找到了一個洩口一般,猛地洶湧而出。

    周墨背心處突兀的彈起一團拳頭大小的肌肉,自側面狠狠的彈在了蜘蛛手中的長匕之上。

    「嗡!」的一聲,長匕巨顫,剎那間竟是將那長匕彈飛。

    震動通過匕傳遞到蜘蛛身上,已然褪去黑袍,露出一身火爆勁裝的蜘蛛身子微微一顫。

    就是這一瞬間,周墨雙足用力,背部狠狠靠在了蜘蛛火爆的身子之上,雖然觸感極佳,但周墨此時無心體會,左手反刺,一直隱在暗中的掌心刺瞬間刺入了蜘蛛的肌膚,通過肋骨間的縫隙,直逼心臟。

    在刺破那顆秘銀色心臟之前的瞬間,周墨停下手來,將掌心刺停在了一個只要蜘蛛力,心臟劇烈跳動就會觸及的位置,然後以左手為軸心,緩緩轉過身來,眼神藉著剛剛重新灑下的月光,欣賞著這女蜘蛛火爆高挑的身材。

    「嘖嘖,如此佳人,奈何做賊。」輕佻的嘆了一句。

    周墨左臂環繞住佳人,左手貼在佳人胸脯下方一寸處,輕輕按著掌心刺,如同擁著微醺女伴,剛剛從宴會回轉的紳士。

    嘴唇貼近蜘蛛白嫩的耳垂,輕輕的說了一句:

    「現在,蜘蛛小姐可以聽一聽我的規矩了吧!」話音輕柔,似情人間在呢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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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生意

    月光銀白,鋪滿了城郊的小路,懷中佳人窈窕,軟玉溫香,還微微嬌喘,平復著呼吸,似乎春色湧動,眼看著就是一場如夢春宵。

    可惜,佳人雖美,卻有著劇毒。

    周墨半摟著蜘蛛,右手在蜘蛛溫軟絲滑的身上上下求索,隨著腳步移動,指甲大小的刀片,藏在隱蔽處的毒囊,貼身佩戴的短匕,那雙豐滿高聳根部夾著的兩根短小鐵刺,被周墨一一搜出,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之前蜘蛛喘息是為了平復氣血,避免心臟劇烈跳動,撞到周墨的掌心刺上,而此時,蜘蛛玉面泛紅,確實真的呼吸急促,心臟不自主的劇烈跳動起來,一直掌控著她身體狀況的周墨,不得不將掌中刺向外拔了些許,避免真的殺了這位劇毒美人。

    蜘蛛的身子軟到在周墨懷中,幾乎是被周墨抱著前行,掌中刺的移動,讓那雙性感紅潤的櫻唇發出一聲低沉的嘶氣聲,如此誘人,就是周墨都不禁扭了扭腰,警告自己的小夥計安分些。

    不一時,到了城門口,鷹揚大公以公正威嚴著稱,領地內守門的私兵即便是夜間也在盡職盡責的站崗,見到周墨懷摟這佳人,還用黑色大斗篷遮住了美人大半身子,不禁給了周墨一個曖昧的微笑。

    「周墨,今日好雅興啊!」城門暗洞中,一名戴著黑鐵色澤帽子的隊長走了出來,目光在周墨懷中的蜘蛛臉上掃過,見到是一位火發藍眼,嫵媚嬌豔的美人,不禁滿面羨慕的說道。

    周墨呵呵一笑,然後一副微醉的樣子,拍了拍蜘蛛微醉的臉龐,同時左手上的掌中刺暗暗用力,惹來美人一聲入骨銷魂的嘶氣聲。

    「哈哈,玩的過分了點,她身子嬌嫩,卻是有些經受不住,只能這樣了!」

    話中暗示的含義讓守門的隊長目光灼熱起來,看著蜘蛛身上罩著的黑色大鬥篷,似乎要穿透布料,看清其中情況一般。

    周墨不悅的咳了兩聲,守門隊長方才清醒過來,對著周墨抱歉的笑了笑,說道:

    「呵呵,老弟別介意,等換了崗,一定去照顧老弟生意。」

    大度的一笑,然後給了一個大家都是男人的眼神,周墨摟著蛇淵殺手蜘蛛,大搖大擺的進了城。

    見周墨佳人在懷的走遠,守門隊長的目光微沉,轉身回了城門暗洞之中。

    城門外不遠,一輛雕著荊棘花紋的褐色馬車中,霍格-鷹揚收回了目光,嘴角露出一絲不知意味的微笑。

    「大哥,打個賭如何?」

    躺在馬車軟榻上的鄧格-鷹揚睜開眼睛,看著弟弟,頗有興趣的問道:

    「什麼賭,說來聽聽?」

    霍格-鷹揚指了指海王國度方向,說道:

    「不出三天,娜隆家族一定有人來鷹揚城,賭不賭?」

    鄧格-鷹揚微微垂目,片刻後目光一亮,看向霍格-鷹揚,說道:

    「霍格,你是說那位海王公主?」

    霍格-鷹揚風輕雲淡的笑了,然後微微點頭。

    鄧格-鷹揚若有所思,然後說道:

    「看看清楚也好,賭什麼?」

    霍格-鷹揚手指動了動,關上了車窗,方才說道:

    「如果我贏了,在這場風波消彌之前,你要聽我的,反之,我的婚姻之事就遂了父親與你的意,如何?」

    鄧格-鷹揚目光現出驚訝來,賭注這麼大,他倒是真的動心了。

    「好,賭了,海王公主那個女人,霍格你恐怕是小瞧了,據說她可是參與了這次風波的所有計劃,甚至有傳言說,真個計劃就是這位海王公主親自推動實施的,而且瑞茲近千萬大軍覆滅時,她就在大河流域,這樣的女人,不可以貴族閨秀視之,豈能為兒女私情所誤?」

    霍格-鷹揚見兄長答應下來,便微笑不語,到底如何,很快就見分曉。

    周墨的二層小樓內,客房之中,蜘蛛捂著胸脯下方的傷口,全身保持著秘銀化,幾個呼吸時間,這不傷及內臟的細小刺傷便已經癒合。

    重新披起了斗篷,蜘蛛走出客房,就見周墨坐在客廳的沙發主位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嫵媚的擺動腰肢,款款走到周墨身前,蜘蛛容顏帶笑,輕輕的坐在周墨身旁,胸前豐滿若有若無的觸碰著周墨的胸膛。

    紅唇貼近周墨的耳朵,濕潤香甜的氣息輕輕的吹動。

    「注靈者閣下戰力高超,小女子不是對手,不過您佔了小女子那麼大的便宜,總不能一點情面都不講吧,人家身後,也是有人看著哪!」

    性感魅惑的聲音絲絲縷縷傳入耳中,周墨表示一年多沒開葷的他,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不過這時卻是不能弱了氣勢。

    環腰摟住這個妖媚的尤|物,大手在那處已經癒合的傷口輕輕揉動,手掌邊緣若有若無的觸動佳人胸脯下端的弧線,兩人耳鬢廝磨,周墨輕聲細語。

    「那麼大的便宜都佔了,也不差最後一點了吧,不如蜘蛛姑娘今夜就留下來,我們好生探討一下人生真諦的同時,順便談談生意?」

    一把將周墨推開,蜘蛛心中暗罵,這個面相年輕的注靈者竟似個久經陣仗的老手,沒打算動真槍實彈的蜘蛛可沒辦法佔上風。

    坐到周墨對面的沙發上,蜘蛛修長豐潤的長腿疊在一起,姿態誘人的靠在了沙發背上,這樣一來,就連那件黑色大鬥篷都無法掩蓋佳人身上的曼妙曲線。

    目光流轉,周墨只覺體內的火氣越發旺盛,但面上卻恢復了波瀾不動的表情。

    「大家都不是雛,這一夜該動的手也動了,該試探的情況你們也清楚了,說說蛇淵想要什麼吧!」

    蜘蛛玉手輕舒,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火紅長髮,紅唇勾起一抹淺笑,魅力四射,周墨微微錯開目光,竟是怕擦槍走火,不敢直視。

    「呵呵,注靈者閣下還真是可愛呢,明明剛才還大膽到了極點,這時候竟然害起羞來,真是讓蜘蛛新奇!」

    調笑了一句,蜘蛛繼續說道:

    「注靈者閣下給鷹揚大公府提供了幾件裝備,可是害苦我們蛇淵中人了,一名原本防禦強如壁壘,但敏銳不足的精金生命,手上多了一枚指環,就能連殺我們蛇淵的三位同階生命,這個損失,注靈者閣下說,我們蛇淵是不是應該記在您的頭上呢?」

    周墨彈了彈手指,他知道蜘蛛說的是哪件裝備,黑鐵級的敏銳指環,他從軍情局一名感知、敏捷都極為出眾的精金生命身上得來,給那名家傳生命進化法偏向極端防禦的精金生命使用,恰好彌補缺點。

    鷹揚大公府與蛇淵之之間,對對方的高手都心中有數,那名鷹揚大公府的精金生命彌補了木桶最短板上的一點高度,冷不防連斬三位同階生命並不奇怪,物理態生命的戰鬥就是這樣,同階之間,生死就在一瞬,毫釐之差就決定了生死。

    「蜘蛛小姐這話說的不對,哪有被刀殺死了,不去找持刀殺人的人報仇,反而找鐵匠的呢?我賣裝備混口飯吃,錢貨兩起後,誰拿著這裝備幹些甚麼,和我就沒有任何瓜葛了!」

    「蛇淵已經知道是鷹揚大公府動的手,不去找那精金生命的麻煩,反而來找我,恐怕不是算賬那麼簡單吧!」

    周墨身體前傾,目光直視蜘蛛,繼續說道:

    「我這個人喜歡坦誠,不喜歡拐彎抹角,蜘蛛小姐若是真的沒有別的事情說,就請離去吧,這裡是單身男子居所,被別人看見小姐在這裡過夜,對我的名聲有損!」

    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在你家過夜,對你聲名有損?這話說的周墨自己都暗中臉紅,這種拒絕佳人留宿的活,他還在家鄉時可是從未做過。

    蜘蛛卻是不知道周墨的心理活動,美眸輕轉,波光瀲灩,嬌笑了一聲,再次撩撥了一下周墨腦海中代表定力,已經繃到了極限的弦。

    只要蜘蛛再拖延一會,展露一下自身曼妙的資本,周墨恐怕就要立正投降了,可惜蜘蛛被周墨的表演欺騙,見誘惑無用,恐嚇不成,只能開口說道:

    「沒想到注靈者還是個坐懷不亂,臨危不懼的真男人,蜘蛛真是佩服,既然注靈者閣下不耐煩了,蜘蛛也就不再獻醜,如您所願,開始談生意!」

    兩人隔著沙發間的茶几,面色鄭重的說起了各自的訴求與底線,拉鋸似的談著哪怕最微小的一點利益。

    東方已經微微發白,就算已經是秘銀生命的蜘蛛,也不得不舒展了一下坐了一夜的身體,火爆曼妙的曲線隨著蜘蛛的動作在黑袍上一顯即逝。

    周墨原本起身活動一下的打算頓時被打消,坐在沙發上,腰部微微弓起,雖然正事已經談完,但是若讓這個女蜘蛛看穿了周墨的弱點,會有什麼變化也不無可能。

    「我本以為蛇淵派蜘蛛小姐來,是以為周墨是個年少輕狂的好色之徒,一夜交鋒,蜘蛛小姐的口才與能力都讓周墨刮目相看。」周墨淡淡的讚了一句,為自己的小兄弟拖延著時間。

    蜘蛛藍色的美眸微微眯著,顯然有些疲憊,聞言露出一個慵懶的笑容,說道:

    「比不得閣下您,我這只蜘蛛的身上,都能被您拔下毛來。」

    這話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是只要在腦中微微一過,頓時就曖|昧起來,周墨剛剛有些軟化的小兄弟,被腦海中閃過的畫面重新激活。

    心中苦笑,周墨已經高速運轉了一夜的大腦,瘋狂的想著還能拖延時間的法子。

    這時,蜘蛛身後的窗外有鳥叫聲傳來,蜘蛛不禁回頭望去,卻是一直藍綠色的小鳥站在窗檯上輕輕鳴叫。

    再回頭時,周墨已經站了起來,側身對著蜘蛛,伸手引向門口,說道:

    「蜘蛛小姐,生意已經談完,趁著這時還沒人出門,趕快離開吧!」

    蜘蛛嫵媚的瞥了周墨一眼,妖嬈的走向門口,周墨隨在她身後相送。

    門前,已經踏出門口的蜘蛛突然轉身,與周墨面對面,藍色的嫵媚眸子中滿是戲謔。

    周墨全身上下微微一僵,腰下大腿內側褲筒突然被一隻冰涼柔軟的纖手握住,火熱與清涼交匯,周墨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來。

    觸電般縮回那隻大膽的纖手,蜘蛛拉了拉斗篷,遮掩了白嫩臉上的一抹殷紅,轉身離去時,還不忘笑著調侃了周墨一句:

    「咯咯,看來注靈者閣下沒有表面上那麼冷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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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鷹揚大公莊園

    一夜未睡雖然有些疲累,但對於黑鐵生命來說也不算什麼,周墨洗漱一番,就準備去金鷹酒館上班。

    剛出門口,就見一輛雕荊棘花紋的褐色馬車停在道旁,霍格-鷹揚站在馬車旁,天藍色的眸子看著周墨。

    周墨有些無奈的迎了上去,說道:

    「真是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你們鷹揚大公府,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鷹揚領上的公民?」

    霍格-鷹揚天藍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戲謔,說道:

    「若是蛇淵的人進了鷹揚城我們都不知道,鷹揚大公府早就不存在於世間了。」

    周墨笑著打了個哈哈,意味深長的拍了拍霍格的肩膀,繞開這個話題說道:

    「說吧,今天你霍格二公子親自來接我,有什麼事?」

    霍格-鷹揚也不再提蛇淵的事情,和聰明人說話是件愉快的事情,什麼事情點到為止,其中利害關係不說自明,省了許多口舌的同時,又不會影響到彼此關係。

    「上車吧,今日是大公府內低層人員大比的日子,帶你去看看熱鬧!」

    周墨聳了聳肩膀,走上了馬車,心中卻知道,這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而且是一個霍格-鷹揚根本懶得掩飾的藉口。

    鷹揚大公府的馬車,在鷹揚城中自然暢通無阻,不一時就出了城門,沿著鷹揚家族修建的直道,向鷹揚莊園奔馳而去。

    「說吧,到底什麼事情!」馬車的速度提了起來,周墨便知是出了城,再次開口問道。

    「你這些天來發了大財,我們鷹揚大公府收養的那些孩子們也都不容易,大比一次總要拿出些像樣的獎勵,找你贊助些!」

    霍格-鷹揚總有將任何事情都說的自然而然,理直氣壯的本事,氣的周墨沒好氣的說道:

    「行啊,只要你們大公府付錢,一切都好說。」

    天藍色眸子淡淡的看了一眼周墨,霍格-鷹揚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請你看大比,你提供大比第一名的獎品,公平交易,合情合理,沒有錢。」

    周墨皺了皺眉毛,他倒不是捨不得一件裝備,而是這個要求不符合他對霍格-鷹揚的認知,這些大貴族出身的世家公子,對於人情往來都極有章法,從不輕易欠下人情,什麼事情在事前就會談好條件代價,今天這無緣無故的從他這要好處,不是霍格-鷹揚的風格。

    周墨還要開口再問,可惜馬車的速度太快,已然到了鷹揚大公的莊園。

    馬車停下,周墨與霍格-鷹揚走下馬車,在鷹揚大公的莊園坐馬車行走,無論是周墨還是霍格-鷹揚都沒有那個資格。

    走在莊園內碎石鋪成的小路上,眺望著遠處的青石城堡,周墨開口,打破了兩人間沉默的氣氛。

    「你們家莊園建的這麼大,居住的城堡離莊園門口足有十五里,還不准人在莊園內使用馬車和坐騎,誰願意到你家做客?」

    霍格-鷹揚看了一眼周墨,又轉過頭去目視前方,語氣風輕雲淡的說道:

    「等你到了神秘態,可以將馬車直接停在我家城堡門口,我父親沒有神秘態生命以下的朋友!」

    聽到這話,周墨想要說些什麼,張開嘴又發現自己無言以對,以鷹揚大公的身份地位,生命位階,如果說有一個物理態生命的朋友,就連周墨自己都難相信。

    乖乖的重新閉上嘴巴,周墨無言的撇撇嘴。

    一路無話,兩人來到巍峨的青石城堡前,在迎出的僕役走過來前,霍格-鷹揚忽然低聲說了一句:

    「進去後不要提蛇淵的事情,有些事情自己心裡明白就好,但絕對不要說出來,還有,大哥讓我轉告你,主意好分寸,平衡要把握好!」

    前一句話是對家人的關心,不希望這座城堡裡的家人們知道外面複雜的世界,後一句是認可和提醒,認可了周墨的智慧,提醒周墨的行為。

    鷹揚大公這種位置的人,無論是在貴族圈子裡,還是在朝堂上,都不可能沒有敵人,不可能沒有自己的政治傾向,但是歷代鷹揚大公都做到了公正無私,不偏不倚,只忠於皇權,還能屹立不倒,長存於世。

    原因,就在蛇淵,這個初代鷹揚大公覆滅過一次,歷代鷹揚大公都竭力剿滅的組織,與鷹揚大公府勢力有著難言的默契,二者一在明,一在暗,達成了詭異的平衡。

    周墨注靈裝備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平衡,但無論是鷹揚大公府還是蛇淵,都希望這個平衡能夠維繫下去,所以蛇淵能夠在周墨身處鷹揚城中的情況下找到周墨,所以霍格-鷹揚會對周墨接觸蛇淵眾人視而不見。

    周墨在老家之時就明白,整個天下是一體的,朝堂之上與江湖之中,永遠脫不了聯繫。

    這也是周墨在蛇淵蜘蛛找上門來,雖然驚訝其速度,警惕其手段,卻並不下殺手,並敢於和蛇淵談了一筆大生意的原因。

    青石城堡內空間極大,周墨與霍格-鷹揚並肩而行,神情輕鬆的交談著酒中妙趣,前面自有僕役引路,將周墨帶入了一間暗紅色色調的寬敞房間。

    「小會客廳到了!」霍格-鷹揚用最簡練的語言,告訴了周墨這是哪裡。

    周墨也是心思靈巧之輩,聞絃歌而知雅意,立時轉頭看著霍格-鷹揚,懷疑的問道:

    「哪位夫人要見我?」

    小會客廳,通常是貴族內眷們會客的所在。

    霍格-鷹揚難得的顯露出一絲窘迫來,卻並不說話,但周墨也明白了要見自己的是誰。

    如果是鷹揚大公夫人召見,那對周墨來說是榮幸,霍格-鷹揚絕對不會露出這副表情,而鷹揚大公明面上只有兩個成年兒子,霍格-鷹揚沒有結婚,要見周墨的,就只有鷹揚大公子的妻子,當今三皇子的幼女,娜麗絲-鷹揚夫人了。

    周墨目光試探的看向霍格-鷹揚,心中已經猜出所為何事了,見到霍格-鷹揚眨了眨眼,讓周墨確定了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

    兩人都站在小會客廳中,小會客廳內有侍女站在角落,霍格-鷹揚自從進了這間屋子就一言不發。

    等待了一會,就有一名侍女低著頭走了進來,微微抬頭見到了霍格-鷹揚和黑髮的周墨,都老實的站在各自應站的位置,方才回頭輕點。

    一名身材高挑,身著天青色荒蠶絲,繡百鳥戲雲霧花紋,一頭紅褐色長髮挽著複雜典雅髮髻的少婦走了進來,身後五名侍女隨侍。

    少婦長的極美,身材也極好,只不過小腹微微隆起,顯然是懷有身孕。

    「霍格,請客人坐吧!」

    霍格-鷹揚用著親近又不失高貴的禮儀,請周墨坐下,搞的平常和霍格-鷹揚一同在酒館談笑如常的周墨有些手足無措。

    好在,無論是拉馬斯-奧托,還是隆巴頓-諾亞的經歷光團中,都有這些禮儀知識,才讓周墨沒有出丑。

    坐在了侍女搬來的軟椅上,而娜麗絲-鷹揚已經坐在了小會客廳那真紅色沙發的主位上,周墨坐下之後,霍格-鷹揚也坐在了沙發的側位上陪同。

    娜麗絲-鷹揚微抬海藍色的眸子,看了一眼周墨,在周墨的黑髮黑眸上凝視了一會,然後看向了霍格-鷹揚,說道:

    「霍格,這位就是你那件禮物的製造者?」

    霍格-鷹揚此時哪還有在外面一貫的風輕雲淡,老實的好像母親身旁的幼子,聞言馬上欠身說道:

    「大嫂,這就是周墨,霍格在外交的朋友,那枚百花秘銀手環,就是霍格贏了周墨之後,得來的綵頭。」

    百花秘銀手環,周墨到了鷹揚領之後的第一件作品,原本是想讓霍格-鷹揚幫忙,推銷給哪位不耐煩學習禮儀的貴族小姐的,當時卻被霍格打賭贏了去,看來鷹揚家族中,就有這麼一位不喜歡禮儀的小姐。

    聽到霍格-鷹揚介紹自己,周墨坐在軟椅上直起上身,微微欠身行禮。

    娜麗絲-鷹揚似乎因為懷孕,神情顯得倦怠,對著周墨微微點頭,就又沖著霍格-鷹揚說道:

    「霍格,你作為叔叔,疼愛雪妮,我這個做大嫂的很高興,雪妮在生命進化法上有天賦,禮儀方面只要不會出差錯,家裡又有這個條件,不學也可以,只不過那手環上的百花圖案實在不適合鷹揚大公的孫女,鷹揚家的女人,總要用與天空相關的圖案來妝點。」

    話雖然是對霍格-鷹揚說的,但是內容卻是說給周墨聽得,一句話說完,周墨也知道了這位夫人請自己來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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