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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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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順小寶]吻安,法醫嬌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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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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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發表於 2018-8-30 00:35:31 |只看該作者
第250章 引渡回國

  米國那邊怎麼部署誰都不清楚,刑警隊眾人清閒起來。以柔這個法醫自然也沒什麼工作,每天打完卡就可以隨意了。
  
  曲媽媽想要逛街,一個電話就把她喊了出去。兩個人挎著胳膊,一起說笑溜達,誰見了都以為是母女倆。
  
  「阿姨,您穿這件風衣非常有氣質,買了吧,我掏錢。」以柔說什麼都要出錢,「天氣馬上轉涼,很快就能穿了。」
  
  曲媽媽有些心疼的說︰「不買,這太貴了。我一個老太婆穿這麼貴的衣服做什麼?還是你們年輕人該多穿穿,別浪費了這如花的年紀。」說完脫了衣服拉著以柔就走。
  
  以柔只好由著她,逛了好一陣,兩個人就在商場的咖啡廳休息。以柔假裝去洗手間,把剛才那件風衣買了下來。
  
  曲媽媽見了雖說還是心疼錢,可心裡卻是高興的。女人嘛,不管多大年紀都喜歡漂亮衣服。而且有個這麼貼心的準兒媳婦,換做誰都會高興的不得了。
  
  兩個人喝了咖啡吃了點心,曲媽媽又滿血復活,拉著以柔在商場裡逛了起來。以柔真是要佩服阿姨的體力,她的腿都酸疼,為了不敗興也勉強支撐著。
  
  下午五點,曲寞在商業街接她們。曲媽媽拉著以柔上了車,覷了兒子一眼,笑著說︰「你這個刑警隊長倒是個無事忙,眼下沒有什麼案子也摸不著人影。這養兒子就要忍受孤獨,還好你找了個貼心懂事又孝順的女朋友。」
  
  「媽這是怪我沒時間陪你嘍。」曲寞一邊給車掉頭一邊說著。
  
  「我不是怪你沒時間陪我。」曲媽媽又瞧了一眼以柔,「我是替小柔生氣!平常你們都忙,約會的時間有限。可算能輕鬆幾天,你就應該好好陪著她。看看電影,逛逛街,兩個人窩在家裡看看碟片也是好的。」
  
  這個傻兒子,整個一榆木腦袋,光會破案搞學術有什麼用?把那些變態研究的那麼明白,卻搞不懂女孩子的心。
  
  人家電視劇裡都說了,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自己不明白,還不知道多學學,自己的兒子情商簡直為負數。照他這下下去,指不定哪一天兒媳婦就飛了,到時候她別說是抱孫子,就連喝杯婆婆酒都難了。
  
  想到這裡,她狠狠瞪了一眼兒子。曲寞不由得苦笑,自打爸媽接觸了以柔,自己這個親兒子倒是靠了後。
  
  以柔見狀馬上笑著說︰「阿姨冤枉他了,今天是局裡有個會議,點名讓他去參加。」
  
  「點名對他管用?他的個性那麼龜毛,好像永遠在青春期,人家越讓他往東就越往西。」曲媽媽小聲嘀咕了兩句,覺得在以柔跟前不好多說兒子,只能點到為止。
  
  以柔聽見這話瞟了曲寞一眼,也覺得開會這藉口有點假。黃局敢點曲寞的名?聽著有些懸乎。
  
  三口人回了曲家,曲爸爸寫得遊記已經完成,剛剛印刷了樣本。他拉著以柔去書房,還送了她一本拿回去慢慢看,叮囑她一定給一些意見。
  
  曲寞被攆到廚房,他只好老老實實的做飯。自從他學了幾道菜,每次只要在家裡空閒,做飯做菜的任務肯定是落到他頭上。尤其是以柔在這裡,他更是連做再收拾,一條龍服務到底。
  
  曲媽媽總是說,以柔打小就沒享受過家庭的溫暖,尤其是媽媽的愛。她是個可憐的孩子,全靠著自己毅力才能如此積極健康的活著。而且她善良,勤奮好學,又知道感恩,值得別人加倍的疼愛。
  
  她又沒有閨女,這往後就把以柔當成閨女一樣看待。
  
  曲媽媽反復跟曲寞說過,老婆是用來寵的,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低頭不丟人。
  
  其實曲寞不用曲媽媽說,他可是把以柔當成手心裡的寶。他不忍心讓以柔在單位裡動解剖刀,在家裡還要動菜刀。每一次吃到以柔親手做的飯菜,他滿心都是溫暖和疼惜,在心裡暗暗發誓,這輩子都要用盡力氣對以柔好。
  
  「曲隊,米國那邊來消息了!」曲寞正穿著圍裙在收拾魚,手機在耳朵和肩膀中間夾著。
  
  他聽見劉俊在裡面大呼小叫,一邊慢慢的把魚肚子裡面那層黑色的薄膜撕掉,一邊淡淡地說︰「火燒你屁股了?引渡回來得明天,你跟孟哲去機場接人,你小子英語還算溜。」
  
  「曲隊,你真是神了,我還沒說你就知道了。」劉俊在辦公室值班,接到黃局的電話激動極了。之前他可是一直忐忑,那個看起來弱不經風的小孩子就能跑到瑞士,再跑到米國去?他覺得太不可思議。什麼身體停止發育,樸雅怎麼看都是個小孩子!
  
  可偏生曲寞的預測準極了,米國員警果然在那個遺傳學教授的研究室抓住了樸雅。而且她之前已經作為首個人體試驗,免費試用了一個療程。她的外貌發生了變化,若不是中方提供了樸雅DNA樣本,研究室那邊又提取了樸雅的DNA,米國方面還真是不敢貿然抓人。
  
  以柔聽見樸雅馬上要被引渡回來,比曲寞表現的要期待。她實在是難以想像樸雅是個擁有童顏,內心成熟又扭曲的殺人狂魔!
  
  樸雅的回國是秘密進行,警車就在機場停機坪等著。樸雅被押送下來,直接上了員警被拉回警察局。有人瞧見,卻不知道詳細情況。再加上樸雅的外形變化非常大,誰都沒往她身上想。
  
  因為樸雅在米國沒有任何犯罪行為,而且南江市公安局提供的證據也不足以證明她就是殺人兇手,所以只能以偷渡的罪名把她引渡回來。
  
  劉俊看見曲寞和以柔進來正在喝水,一口水灌進去還沒咽下去就著急說話,嗆得臉通紅肺子都隱隱作痛。
  
  「曲隊。」孟哲開口說著,「樸雅就在裡面,你進去瞧瞧!」
  
  他的表情顯然帶著震驚,想要找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卻沒找到更準確的。他看到的情形超出了正常範圍,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太嚇人了!」劉俊喘了口粗氣補充著,「要不是有米國員警押著,我都不敢上前逮人!」
  
  刑警隊其他人知道樸雅被引渡回來,都想看看本尊究竟變成什麼樣,連黃局都破天荒出現在刑警隊。
  
  曲寞帶著兩個人進了審訊室,其他人只能在外面守著電腦顯示器。上面有從審訊室裡傳出來的畫面,高清無死角。
  
  裡面有個嬌小的女人正在抽煙,她塗著猩紅的指甲油,夾著煙的動作純熟。她靠坐在椅子上,胳膊放在扶手上,不緊不慢抽一口,吐出個漂亮的煙圈。
  
  曲寞推開門進去,她抬起眼,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分明帶著幾分譏笑和挑釁。
  
  她典型的鵝蛋臉,鼻樑稍微有些塌,嘴巴抹得像吃了死孩子。以柔仔細瞧著她的五官,依稀能看出樸雅的影子。雖然她一直坐著,卻能看出她的身材明顯高了不少,有一百五十幾公分。而且她似乎開始發育,胸脯鼓了起來。
  
  如果她走在大街上,以柔會覺得這是個稍矮一些,長相還算清秀的姑娘。誰還能把她跟十幾天前,那個躺在病床上一言不發只瞪著天花板的樸雅聯系起來?
  
  這個世界真是太奇妙,只有你想不到,沒有發生不了的事情。活久見,以柔突然想起這個詞來。
  
  外面的眾人也都忍不住感慨起來,沒想到樸雅還真是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矮小症也好,侏儒症也罷,當你在大街上看見,只能是心生同情,同時覺得自己能四肢健全智商正常的活著是上天的恩賜。可眼下看見「長大」的樸雅,想到她披著孩子天真無邪的外皮,殘忍的殺人,眾人心裡忍不住惡寒。
  
  尤其是黃局長,他在公安系統幹了一輩子,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案子。之前對曲寞的質疑,現在全都變成了佩服!他深有感慨,自己那一套古老的刑偵理論有些落伍。即便是不退休,他也該好好學習更新一下大腦裡面的資訊了。
  
  曲寞在樸雅的對面坐下來,劉俊在裡面做記錄。法證科的同事來了,為樸雅提取了體組織,要驗一下DNA確認她的身份。
  
  「樸雅?」曲寞用手指敲著桌子,「我該怎樣稱呼你才準確呢?」
  
  「姓名不過是人在世上的一個代號罷了,曲隊長隨意。」樸雅的聲音也發生了變化,略帶一些沙啞,就像平常聽到的煙酒嗓。
  
  這聲音讓人越發感覺她是個成年人,再聽她說話的語氣,又帶著幾分世故圓滑的味道。
  
  「那我就叫你——王慧!」
  
  樸雅拿著香煙的手一抖,煙灰落到她的大腿上。她的眼中有一絲意外閃過,很顯然,她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轉瞬間她的神色便恢復正常,她把香煙按在煙灰缸裡,漫不經心的回答︰「我不知道曲隊長說得是什麼意思?不過既然曲隊長喜歡那個名字,就隨便你叫好了。」
  
  「嗤」曲寞笑了,分明帶著幾分不屑和嘲諷,「你應該知道DNA是無法改變的吧。拒不承認自己就是王慧,只能顯得你很愚蠢!很顯然,你的智商並沒有隨著你的智商增長!」
  
  樸雅聞言火冒三丈,眼睛瞪圓了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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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發表於 2018-8-30 00:35:42 |只看該作者
第251章 好吃好喝

  俗話說得好,當著挫人不說短話。樸雅這輩子最忌諱的就是大夥把她當成小孩子看待,她做夢都想要變成真正的大人,變成風姿綽約的窈窕淑女。
  
  曲寞的話刺激到了她內心最深處,那些已經結痂的傷口被刺穿,鮮血淋灕的展現出來。
  
  她使勁瞪著曲寞,瞪出來。看著她露出凶相,一旁的以柔嚇了一跳。這猙獰的神情哪裡還有半點孩子的樣子,好似惡鬼突然上身。
  
  片刻,她深吸了一口氣,哼了一聲說︰「曲隊長,你的激將法對我不管用!」說完竟然閉上眼睛連看都不看曲寞一眼。
  
  「你打算用沉默對抗?」曲寞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這個辦法要是管用,我們刑警隊的人全都變成吃乾飯的了。我看你是個可憐人,心裡對你還存著一分的同情。若是你始終不開口,就別怪我不再留情了。」
  
  樸雅好似沒聽見一般,眼皮子都不動一下。她是打定主意不開口說話,她可是連自閉症都假裝過,幾天不說話甚至不眨眼睛都能做到。她心裡清楚,自己是被米國警方以偷渡的罪名遣送回來的,至於殺人,她可不承認。南江刑警隊手裡沒有確鑿的證據,根本就不能把她怎麼樣!
  
  看著她王八吃秤砣,一臉鐵了心的模樣,曲寞不再審問扭身出了審訊室。
  
  旁邊的以柔一愣,這不是曲寞一慣的作風啊!她不是頭一次看曲寞審問犯人,不管多麼難纏的罪犯,一開始進來抱著寧死不說的態度,到最後還不是都老老實實的開了口。曲寞總會找到突破他們心理防線的辦法,或是催眠,或是找到他們脆弱的地方一擊而中,或是在眾多看似紛繁雜亂細碎沒有絲毫價值的證據中找到關鍵的鐵證,讓他們無從狡辯。可這樣問了幾句掉頭就走,卻是破天荒第一遭。
  
  一直在外面觀望的黃局也挺奇怪,看見曲寞過來問著︰「怎麼出來了?把證據擺出來,讓她啞口無言!」
  
  「黃局,你沒看案子的資料嗎?我們沒有任何關鍵的證據,一切都是我的推測。」曲寞輕描淡寫的回著。
  
  沒有關鍵的證據?這人好不容易從米國弄了回來,總不能只告她個非法偷渡吧?笑話沒丟在米國,卻也是打臉的事情!
  
  「放才你不說那個王慧的DNA跟她的相同嗎?你不是說當年王家夫婦遇害,也是她幹的嗎?」黃局長皺著眉頭追問著。
  
  「肯定是同一個人,她否認不了。可至於殺人,同樣沒有任何證據。而且根據當年昌守市刑警調查的結果,她還是個受害者。」曲寞耐心的解釋著,「現在她打定主意不開口,我想,誰都沒有辦法,除非......」
  
  「除非什麼?只要你有辦法,我這個做局長肯定支持!我還有幾個月就退休,在職一天都要盡職盡責,嚴厲打擊任何違法犯罪行為是我們人民警察的天職。你說,有什麼辦法能讓她開口?」黃局當著刑警隊眾人的面義正言辭的說著。
  
  曲寞一臉嚴肅的回著,「嚴、刑、逼、供!」說完喊劉俊跟他走一趟,說是去買傢伙。
  
  黃局嚇了一跳,趕忙追出去,「曲隊長,逼供是知法犯法!我命令你趕緊回來,我們員警要以理服人,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啊!」
  
  聽著黃局長在院子裡悲愴的喊著,孟哲忍不住笑出聲來。以柔也笑著搖搖頭,以她對曲寞的理解,他肯定不會對樸雅動刑。黃局長今年快六十了,眼下是被曲寞嚇到了。這馬上退休的節骨眼,真要鬧出逼供的醜聞,他這個局長肯定是跟著受牽連。
  
  黃局長眼看曲寞開車走了,一邊打電話一邊跳腳。自從這曲寞當了刑警隊的隊長,他這個局長就跟做過山車一樣,心臟稍微脆弱一點就倒下了。
  
  偏生曲寞不接電話,黃局把陸離喊出來,讓他趕緊帶人去找曲寞。一會兒曲寞要是回來了,千萬攔住他不能對嫌疑犯動刑!
  
  不一會兒,曲寞開車回來了。他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拿,倒是劉俊拎著個白色的塑膠袋,上面寫著XX藥房的字樣。眾人見狀都愣住,搞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麼。
  
  「我的曲隊長啊,你這又出什麼⼳蛾子?動刑逼供不行,給嫌疑人下毒也不成!」黃局腦洞大開,「要不然你這是獨家秘方?是不是嫌疑人吃下去就能開口,還必須說真話?」
  
  曲寞瞧了他一眼,那眼神裡分明寫著「傻逼」兩個大字。
  
  劉俊趕緊把口袋打開,從裡面拿出個藥盒,「黃局,這就是普通的甲硝銼和氟呱酸。」
  
  「這藥治什麼?給誰吃?」黃局長越發的愣了。
  
  劉俊一個大小夥子,跑進藥店裡買這兩種藥,還嘴勤得問人家售貨員治什麼。
  
  他清楚的記得當時售貨員的表情,「買藥治什麼都不知道?你可別亂吃,這是治婦科病的。」當時他就覺得臉上發燒,拿了藥逃跑似的出了藥店。他說曲隊怎麼不進去,只在車裡等著。
  
  聽劉俊說這藥能治婦科病,黃局一臉懵逼,「樸雅有婦科病?米國方面給的資料上寫了?」
  
  「一天三次,每種藥每次三片,碾碎了放在飯菜裡。」曲寞讓劉俊去辦,「務必看著樸雅吃進去,不能讓她察覺出異常來。」
  
  這件事好辦,誰進了刑警隊都不會防備飯菜,難不成還有人敢混進刑警隊在飯菜裡下毒不成?至於味道,只要挑重口味的菜做,別說是幾片西藥,就是發黴變質的肉都吃不出味道來。
  
  這到底是在幹什麼?所有人都搞不明白,曲寞不說,他們也不敢刨根問底的追著問。
  
  從晚飯開始,劉俊就負責給樸雅送飯。果不出劉俊所料,樸雅雖然不開口說話,飯可是沒少吃,估計是米國的速食吃夠了,早就惦記著中氏飯菜了。
  
  五花三層的紅燒肉,在綿白糖熬制的汁裡滾了一圈,立即變得紅通通亮堂堂。再加上鎮江陳醋和料酒、八角、蔥薑蒜,適量的水燉煮,快出鍋時加個小小的幹辣椒提味。連肉帶醬汁拌著白花花的白米飯,看著就讓人食慾大開。
  
  旁邊還有一碟糖醋蒜,幾條小黃瓜,越吃越香!
  
  樸雅把飯菜吃得乾乾淨淨,又張嘴要飯後水果。別看她當著曲寞的面一言不發,現在可不客氣。
  
  吃飽喝足,她往旁邊的沙發上一倒,看著比在酒店還要舒坦。一分錢不用花,飯菜還端到跟前,這地方待著挺好。
  
  第二天過去,第三天早上,陸離看見曲寞擔憂的說︰「曲隊,四十八小時之後就得放人。現在距離放人還有五個小時左右!」
  
  「嗯,再等等。」曲寞盯著電腦顯示器說著。
  
  陸離站在旁邊,看著樸雅在裡面大口大口的吃。這一天三餐,每天至少一個主菜,一個小鹹菜,還有餐後水果,她的小日子還真是瀟灑。
  
  他實在想不明白,曲寞究竟在等什麼。每天把治療婦科病的藥摻在飯菜裡讓樸雅吃下去,這樣就能讓她說出犯罪的事實嗎?
  
  他不敢質疑曲寞的做法,也跟著在審訊室外面傻傻的盯著電腦顯示器瞧。
  
  樸雅一頓風捲殘雲,把飯菜全都吃得乾乾淨淨。別看她在拘禁中,可這胃口是相當的不錯。看著她心滿意足的拍著肚子,還拿著牙籤剔牙,陸離不由得皺眉。這是把刑警隊當成什麼地方了?態度囂張的不得了。
  
  他當刑警這麼多年,從基層抓小偷、小混混開始,雖然人在體制內,可有些辦案的手法上不去檯面。
  
  「曲隊,有些特殊人物就得用特殊的方法對待。我進去修理她一頓,保準身上沒傷。」陸離早就沒了耐心,覺得曲寞之前說的嚴刑逼供應該有用。早些年那些小混混嘴硬的狠,被他暴揍一頓,一個個都老老實實的招供。身上一點傷不留,即便他們去申訴也沒證據。
  
  「陸副隊,有時候動腦比動手要簡單有效的多。」曲寞的眼睛一直盯著顯示器,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突然,就在樸雅低頭的一瞬間,陸離似乎看見了什麼。他不置信的揉揉眼睛,樸雅抬頭瞧著鏡頭露出得意的笑,卻嚇了他一跳。
  
  媽的,什麼鬼玩意兒!他忍不住罵出聲來,抬頭看見曲寞進了審訊室趕忙追著進去。
  
  曲寞把小巧的化妝包扔到桌子上,那裡面都是樸雅的化妝品。當時拘禁的時候全部被沒收,免得她利用裡面的東西傷害他人或自己。
  
  樸雅好不容易能像正常女人一樣化妝,可沒花了幾天就進了刑警隊,心裡正遺憾。這功夫看見化妝包被曲寞送回來,心裡不由得高興。
  
  「怎麼?曲隊長要放我出去了?」她臉上的得意之色越發重了,「我在這裡耽誤了兩天,是時候出去享受生活了。」
  
  她邊說邊打開化妝包掏出鏡子,在照到自己臉的一瞬間,她尖叫了一聲,鏡子應聲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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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0 00:35:53 |只看該作者
第252章 我不走

  樸雅估摸著四十八小時快到了,她始終不開口,曲寞他們手中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把自己怎麼樣。見到曲寞把自己的化妝包還了回來,她得意的掏出鏡子,打算畫個漂亮的妝再出去。
  
  可她只瞧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就好像見了鬼一般扔掉鏡子。
  
  「這不可能,不可能!」她瘋了似的喊叫起來,從椅子上連滾帶爬的下來,跪在地上撿起一塊碎玻璃。尖銳的邊緣把她的手刺破,鮮血滴巴滴巴的掉下來,她卻絲毫不理會。
  
  殘破的鏡子碎片不能完全照出她的整張臉,她不停地用手摸著自己的臉,手指頭在劇烈的顫抖。
  
  「我要大鏡子,大鏡子!」樸雅往曲寞身上撲,曲寞一抬腿,就見她嬌小的身子飛了出去,人撞到牆上又落到地上。
  
  曲寞眉頭緊鎖,嫌棄地低頭看看自己的皮鞋。他是個有輕微潔癖的男人,樸雅在刑警隊的拘留室裡待了三天,光是不洗澡不換衣服這一點就足夠他作嘔。再瞧她那個鬼樣子,不嚇人膈應人!
  
  樸雅摔得不輕,「踫」一聲傳到審訊室外面。劉俊敲門進來,一抬眼就看見她正掙扎著起來。
  
  「媽呀!大白天活見鬼了?」不是劉俊年輕不穩重,是他看見的場面太驚悚。
  
  樸雅的頭髮淩亂,手上、臉上滿是鮮血。再看她的臉,好似風乾的橘子皮,顴骨下面凹進去,整個一千年乾屍的模樣!今天早上送飯瞧著她還挺正常,怎麼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就好像死了好久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惡鬼?
  
  劉俊見慣了血雨腥風,可還是心裡打顫,不知道眼前這是什麼玩意兒!
  
  陸離倒是一聲沒哼,不是他穩當,而是看傻了眼!他做刑警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詭異的事情。一個人不過是吃頓飯的功夫,就變成臘肉似的。
  
  眼瞅著樸雅跌跌撞撞又奔著曲寞去了,陸離這才怔過神來。再不上前攔著點,這人不等審問就會死在曲寞腳底下!
  
  樸雅卻是完全失控的狀態,對著陸離是拳打腳踢,嘴裡還嚷嚷著︰「給我大鏡子,我要大鏡子!」
  
  陸離一邊控制住她的雙手,一邊讓劉俊趕緊拿大鏡子過來。這女人真是瘋了,勁大得驚人。讓她再這樣鬧下去,搞不好自己會被她弄得渾身是傷。
  
  曲寞倒是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冷冷地瞧著這場鬧劇。劉俊跑到外面,把掛在刑警隊辦公室牆上的大鏡子摘了下來,抱著就進來了。
  
  鏡子一到,樸雅立馬就不再哭鬧,看見親爹一樣衝過去,貼在鏡子前面死盯著自己的臉瞧。
  
  「為什麼會這樣?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喘著粗氣說著,突然,她猛地撞向鏡子。
  
  只聽見「嘩啦」一聲,鏡片紛紛掉落,她的頭穿過鏡子鮮血淋灕。
  
  劉俊正站在鏡子後面扶著,剛想要歪頭瞧瞧前面,突然就冒出個血葫蘆似的腦袋,嚇得他跳著腳鬆開手。
  
  樸雅的脖子上套著鏡框,哇哇哭喊。看著這場景,劉俊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曲寞冷靜的掏出手機,打電話叫了120車來。在警方的全程看管下,樸雅被送到醫院處理傷口。
  
  她在醫院大喊大叫,不讓醫護人員近身。醫生強行給她注射了鎮定劑,她昏睡過去才能處理傷口。好在她不過是皮外傷,簡單消毒不用包紮縫針。
  
  「你們是怎麼照顧老人的?看樣子沒有九十也有八十多,這滿頭滿臉都是傷口,你們有虐待老人的嫌疑。要是你們家屬給不出合理的解釋,我們院方要報警處理!」主治醫生很嚴肅的說著。
  
  她剛剛從手術室出來,曲寞他們還穿著便衣,所以她並不清楚情況。
  
  陸離亮出證件,把剛剛填寫的病歷卡遞給她。
  
  「年齡不詳?」那位女醫生看見一皺眉,「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說著細細的打量三個人。
  
  曲寞穿得西裝筆挺,一隻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隨意站在走廊並不進病房,給人一種高貴慵懶範。劉俊鬼精靈的模樣,一身棒球衫更像是個在校大學生。再看陸離,黑糙糙,寫得一手爛字,一副沒什麼文化的大老粗模樣。
  
  她可能是覺得這三個人跟自己見過的員警差距太大,露出懷疑的表情。她攥著陸離的警官證不鬆手,看看上面的照片、鋼印,又瞧瞧本人。
  
  好半天,她才把證件還給陸離,「為了對患者負責,我們必須給病人做各種必要的檢查。這需要一大筆費用,你們還得聯系她的家屬。」
  
  「她是我們的嫌疑犯,費用由刑警隊出。」
  
  一聽見陸離說刑警隊三個字,女醫生的眼神一閃,她再次瞧瞧曲寞,然後走到病床跟前看看躺在床上的樸雅。
  
  「她不會就是樸雅吧?」她的話讓陸離大吃一驚,就連曲寞也不禁瞧了她一眼。
  
  她見狀接著說︰「你們不要誤會,我念大學的時候副修人體遺傳基因學。我看前一陣子網上都在議論樸雅殺人的案子,就特別的感興趣。我知道矮小症患者的身高外貌都跟小孩子一樣,可他們的智商往往不低,甚至還有些高智商人群。所以我猜測樸雅應該是個矮小症患者,而且很有可能具有典型性。」
  
  「可病床上躺著的分明是個老太婆。」陸離知道警隊的紀律,當然不能說實話。
  
  女醫生聞聽竟然笑了,「陸警官,我知道這涉及到人命案。既然你們不打算公佈,那我也不多嘴。只是我有個不情之請,我想跟蹤樸雅的各項指標!」
  
  「先說說你憑什麼猜測床上的人就是樸雅?」曲寞倒是對她的話有幾分興趣。
  
  「我在大學期間就關注米國朗伯特博士的論文著作,還千方百計弄到了博士的MSN。我知道博士致力研究矮小症已經多年,剛剛取得了階段性的進展。那些試劑在動物身上試驗很成功,博士打算做活人體試驗。就在樸雅案件鬧得沸沸揚揚不久,博士突然說他找到了一個亞洲活體,而且非常有典型性,很適合做實驗。
  
  第一階段用藥效果顯著,那個女孩子的身高和第二性徵都開始變化。這是個值得讓全世界人一起歡呼的成果,它的成功可以解決一類人的困擾,幫助他們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惜,這個實驗沒能進行到下一階段。亞洲女孩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不能繼續實驗,博士非常遺憾傷心。
  
  博士特意在一些社交平臺上面發言,談到了用試劑之後的注意事項。如果第二階段試劑跟不上,又不去注意那些事項,會造成厲害的副作用。
  
  病人的頭髮、眼球、指甲等一些細節地方並沒有衰老的現象,明顯跟面部皮膚不符。我又聽說你們是刑警,這才大膽做出猜測。」
  
  不得不承認,這位女醫生的思維敏捷,而且推理能力很強。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曲隊長吧?」她見陸離沒言語而是瞧著門口的曲寞,大膽的猜他的身份,「我想請你去辦公室談談,可以嗎?」
  
  曲寞微微點頭,跟著女醫生走了。這邊的樸雅還在昏睡中,陸離和劉俊眼睛不眨地盯著。這丫頭瘋了,不盯緊點小心她醒過來跑了。
  
  曲寞很快就回來,不一會兒,護士過來給樸雅抽了三大管子的血,又趁著她昏睡做檢查。
  
  加強CT,全身的X光照相,磁共振,從頭到腳,從裡到外,甚至每一個細胞都檢查到了。從健康角度上看,樸雅沒什麼異常,很快便又回到了刑警隊。
  
  這次她沒有大吵大鬧,整個人安靜的詭異。眼瞅著天黑了,她就坐著一動不動。曲寞讓劉俊進去,劉俊一臉的蒙逼。進去做什麼?他還從來沒獨立審訊過嫌疑犯,而且裡面那位姑奶奶是塊難啃的骨頭。
  
  「曲隊,她不會再發瘋衝過來撞我吧?我的身子骨雖然比鏡子結實,卻也受不了她磋磨。曲隊,我這一進去怕是要掛彩,弄不好要殉職。曲隊,不行找個人跟我一起進去,好歹有個人攔攔。」
  
  「你放心去吧,我保證她不會怎麼樣。你就照程式走,給她辦手續放人。」曲寞的話讓他鬆了一口氣,同時又疑惑不解。這就放人?
  
  他走了進去,下意識跟樸雅保持距離。面對面看她,似乎更老化,用老百姓的話形容臉上的褶子能夾起死蚊子
  
  「四十八小時過了,我給你辦手續,一會兒就可以走了。」聽見這話,樸雅動了,她扭頭看著攝像頭,直勾勾的盯著說︰「我要見曲寞!」
  
  劉俊想了一下,「你現在沒有必要見曲隊,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我要見曲寞!」她再次強烈得要求。
  
  劉俊這回來了精神頭,「曲隊不是你想見就能見得!你必須給我一個充分得理由,不然就趕緊走人。這一天三餐加水果得供著,比我們還舒坦!趕緊走,我們這裡可不留清白的人!」
  
  樸雅慢慢得扭頭看著他,讓他有幾分發毛,有一種大白天被鬼盯著的感覺。
  
  「我就是連環命案的兇手!這個理由足夠留下來了嗎?足夠讓曲寞見我嗎?」她一字一句的說著。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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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英雄救美

  樸雅的招認讓劉俊內心狂喜,朝著攝像頭比了個勝利的姿勢。不僅僅是因為樸雅的認罪,更是因為曲寞的神機妙算。而且曲隊最近對他是各種虐,從虐身到虐心,他知道這是對自己的鍛煉。這一陣子,他覺得自己每天都在變化。
  
  「既然你主動承認自己是殺人兇手,我必須依法逮捕你!至於曲隊對你還有沒有興趣,那我就不知道了。你等著吧。」劉俊反倒不緊不慢起來。
  
  樸雅扭過頭去,朝著攝像頭說︰「曲寞,我知道你就在外面!你進來,我會給你滿意的答案!」
  
  曲寞並沒有見她,對陸離︰「劉俊還行,以後能是你的好幫手!」
  
  陸離聽了一怔,覺得有些怪怪的,怎麼有種移交工作的感覺?轉念一想又釋然,曲寞跟商醫生談戀愛也有一陣子,是時候考慮結婚了。
  
  「曲隊,接下來怎麼辦?」劉俊出來興奮的問著。要是他就乘勝追擊,趁著樸雅想要開口,把她一舉拿下。
  
  「你以為自己是鋼鐵俠,能拯救全世界?」
  
  什麼意思?劉俊一臉懵逼。
  
  「到點吃飯、下班!」曲寞看看手錶,「明天再說!」說完第一個邁腿出去了。
  
  劉俊伸脖子往院子裡瞧,看見曲寞去了法證大樓,準是去接商醫生下班了。
  
  「老大,你拯救我們這些單身狗吧。」他抱著陸離的胳膊撒嬌。
  
  陸離嫌棄地推開他,「膩膩歪歪真煩人,擼串,我請客!」
  
  「老大萬歲!」他高聲喊叫起來,「快走吧。」
  
  「我們都走了誰看著裡面那個?你跟我去一趟,其他兄弟在辦公室等著。」按照規矩得有一個人值班,乾脆大夥都留下,反正都是單身光棍這裡又有地方住。
  
  劉俊樂顛顛跟著陸離去了,前面那條街就是夜市,現在這點已經開市。各種小吃、燒烤,一家挨著一家。
  
  因為不遠,陸離沒有開車,步行不到五分鐘就到了。他隨便劉俊點,只管付錢。員警尤其是刑警,隨時都有可能出任務,他們養成了不飲酒的好習慣。陸離去旁邊的超市買飲料,還沒走出多遠,就聽見有人喊「搶劫」。
  
  眼睛未到,他的身體已經順著聲音跑過去。迎面跑過來個獐頭鼠目的傢伙,手裡拎著個女士皮包,一看就是搶劫的兇手。
  
  陸離當年可是警隊散打比賽冠軍,身手了得。他看準來人,一腳踹過去,那人被踹出去好幾米趴在地上,手裡的包也掉在地上。
  
  那小偷倒在地上掙扎了一下愣是沒起來,陸離不由得冷哼,「就這身子骨還敢出來搶劫,真是拉低劫匪的總體水準!」常在曲寞身邊,他竟也沾染了一分毒舌的味道。
  
  他過去把包拎起來,耳邊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後背冷風襲來。他略微一皺眉,身子迅速的往旁邊一扭,一把匕首擦著他的腰刺過來。
  
  陸離攥住拿著匕首的手腕,一使勁,匕首掉在地上。他的手肘順著手腕上去,猛地發力撞過去。
  
  「嗯!啊!」慘叫聲立即響起。
  
  他掏出別在腰間的手銬,「啪嗒」一聲拷在劫匪手腕上。
  
  「陸警官?」後面跑過來個氣喘吁吁的女人,「真是你!謝謝你了,有沒有哪裡受傷?」
  
  熟人?陸離抬眼看過去,一個穿著牛仔褲體恤衫,梳著高馬尾的女孩子正滿臉感激、關切地瞧著自己。五官瞧著是有幾分眼熟,卻想不起來再哪裡見過。
  
  「姚醫生,怎麼是你?真是太巧了。」劉俊趕過來,手裡拎著裝滿串的口袋。
  
  醫生?陸離這才想起,對面這位應該是白天給樸雅診治的那位大夫。穿著白大褂,戴著黑框眼鏡,滿嘴都是學術用語的她,下了班竟然像個鄰家女孩,他真是無法把兩個人聯系在一起。
  
  「你的腰部擦傷了。」她已經走過來,看見陸離的衣裳被割開一道口子,露出裡面的皮膚。
  
  陸離低頭瞧瞧有些破皮發紅的傷口,不在意的回答︰「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你看看包裡東西少了什麼沒有?」說完又讓劉俊打電話報警,讓附近的民警過來接受善後。這樣的小案子,他們刑警隊一般不怎麼參與。
  
  「姚醫生......」
  
  「你叫我姚娟娟就行。」她笑著打斷了陸離的話,「這附近有藥店,我去買點消毒消炎藥水,簡單的給你處理一下。」
  
  陸離趕忙拒絕,這點傷根本就算不得傷。
  
  姚娟娟只好互留了電話號碼,說是改天請他吃飯表示感謝。
  
  「我們員警抓賊跟你們醫生治病救人一樣,都是天職。」陸離做刑警這麼多年,從來不收被害人家屬的一分一毫。破案之後有家屬表示感謝,貴重的禮品都被他退回,那些不值錢的小物件卻都被留了下來。
  
  孟哲、王仁甫和郝明還在辦公室裡等著,烤串涼了味道也不好。兩個人跟姚娟娟告別,步行又回了隊裡。
  
  陸離的衣服破了,在辦公室找了件警服換上,把買來的烤串往桌子上一擱,飲料打開,幾位兄弟圍坐在一起。他們一邊吃,一邊說說話,氣氛挺融洽。
  
  「顧城那小子哪裡去了?」陸離看少了一個人,忍不住問著。
  
  孟哲一邊擼串一邊笑著說︰「別看他一副死宅的樣子,竟然一聲不響的交了女朋友。剛才有個女孩找他,我看他笑得合不攏嘴的走了。」
  
  「應該是上次幫他查張麗春電話號碼的那個姑娘。」劉俊突然想了起來,「上次曲隊讓我去酒店找他要報告,屋子裡有個小姑娘,皮膚水嫩水嫩好得不得了。他一臉不自然的樣子,一瞧就是心懷不軌來著。」
  
  「女孩子漂亮是其次,主要是要體貼溫柔會照顧人。咱們做刑警這一行,風裡來雨裡去,吃飯都不能按時,一個電話拔腿就得走。一年到頭別說照顧家人,就連年節在一起吃團圓飯都不容易。要是自己妻子不能理解,這日子就難過了。」
  
  陸離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有人敲門。這個時間是誰過來?難道是有人報案?
  
  他過去把門打開,看見姚娟娟笑呵呵的站在門口。
  
  「我果然沒有猜錯,你真在辦公室裡值班呢。」她探頭往裡面瞧了一眼,「我不進去了。這是我給你買的衣服,估計你能穿得下。發票就在裡面,不合適去前面的商場調換。」說完不等陸離拒絕扭身就走了。
  
  孟哲大步走過來,麻利的把裡面衣服掏出來,抖落開往他身上比劃。
  
  「呵,還真是合適。」孟哲比量了一下說著,「看樣子是個體貼又細心的姑娘。老大,怎麼認識的?不錯啊!」
  
  「錯不錯的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小子別胡說八道。」陸離從口袋裡找到衣服的發票,看見上面的金額不由得皺眉頭。
  
  什麼衣服就這麼貴,也沒見有多出奇的樣子。不行,自己可不能白要人家的衣服。
  
  他趕緊把衣服搶回去重新裝好,打算一會兒就去商場退了,再把錢給姚娟娟送回去。
  
  「得,我不說了,還捨不得穿的樣子!」孟哲笑嘻嘻的回著。
  
  劉俊趕緊跟大夥說了方才在夜市抓賊的事情,「你們是沒看見老大有多英武,赤手空拳兩下就把拿匕首的歹徒抓住了。當時那個姚醫生看得都傻眼了,跑過來對著咱們老大噓寒問暖,就差以身相許了。」
  
  「你小子欠捶,吃還堵不上嘴。」陸離把烤玉米塞進他的嘴巴裡,腦子裡閃現姚娟娟的身影。
  
  人家是醫科大學畢業,醫院的主任醫師,又年輕漂亮。而自己是個大老粗,沒什麼文化,這張臉常年在外面風吹日曬瞧著比實際年齡還要老成。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怎麼可能走到一起?
  
  幾個人都是大老爺們,沒那麼八卦,打趣了陸離兩句也就過去了。
  
  幾個人吃完,陸離去看了樸雅。她安靜地待在審訊室,看見有人進來抬起頭,見到不是曲寞又把頭低下。
  
  郝明的老婆帶著孩子回了娘家,他主動要求值班,其他人都走了。
  
  一晚上都沒什麼異常,樸雅一直沒有動靜,她似乎一晚上沒有睡覺。
  
  「曲寞來了嗎?我要見他。」她的聲音變得蒼老嘶啞,一開口似乎把自己也嚇了一跳,「我要見曲寞!」她有些急了,又知道自己耍橫沒有用,語氣中多了祈求的味道。
  
  上午十點多,曲寞終於來了。審訊室裡的樸雅早就開始煩躁不安,她在裡面一直不停地走,不時揪自己的頭髮。
  
  她鬢角的頭髮花白,用手輕輕撥弄就能掉下來好幾根。使勁一抓,更是掉下來一綹,這讓她越發的快要瘋狂。
  
  曲寞推開門進去,把一盒香煙仍在桌子上,點頭示意她可以抽一根。
  
  「我要交代殺人的詳細過程,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她迫不及待的說著。
  
  曲寞的嘴邊露出一絲冷笑,「你的分量還不到跟我談條件的程度。不過你是個可憐人,我可以在結案之後滿足你一個願望。」
  
  樸雅聽了有些激動,拿起煙盒,哆哆嗦嗦從裡面掏出一支煙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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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可憐可悲

  樸雅接連抽了三根煙,曲寞很有耐心的坐在她對面等著。
  
  終於,樸雅開口了。她的故事很長,也帶著眾人走進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世界。
  
  「我從小就是被遺棄的孩子,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更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遺棄我!」她坐在椅子上,慢慢地訴說自己這一路走來的歷程。
  
  與其說她是在供述犯罪過程,還不如說她是在回顧自己可憐又可恨的一生!
  
  「我的養父母在路邊撿到了我,他們家裡沒有孩子就把我抱了回去。我曾有過快樂的童年,那八年是我這輩子所有的美好回憶。可很快,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她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很顯然,那次命運的轉折讓她墮入深淵之中。
  
  果然,她接下來的話都在曲寞的預料之中。
  
  「我從樓梯上面摔了下來,磕到了後腦勺。雖然外傷不重,可我卻摔壞了腦垂體,導致我身體不能再長大。剛開始養父母還給我到處治療,後來他們有了自己的小孩就不願意往我身上花錢。隨著弟弟長大,而我卻始終不長,養父母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奇怪、陌生,甚至是厭惡。我能感覺到他們態度情感的變化,還聽見他們私底下說後悔把我抱回來,想要把我送到孤兒院去。
  
  既然被人家討厭留下還有什麼意思?我拿走了家裡所有的現金,還有爸媽的手錶、手機和金銀首飾,坐著火車一路往南邊走,隨便挑了個地方下車。
  
  我把那些東西都低價賣了,再加上從家裡帶出來的現金,租了房子過上了小日子。
  
  可是我沒有工作,誰都覺得我是個孩子不要我,那些錢不到一年就光了。房東看見我可憐,又收留了我,還給我介紹了工作。」說到這裡,她咬牙切齒,表情變得猙獰起來。
  
  曲寞見狀說︰「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我猜,他為你描繪了一個美好的明天,卻把你推向了地獄。」
  
  「不,我只有恨!」樸雅低吼起來,「他是個王八蛋、無賴、惡魔!他所謂的介紹工作,其實就是把我當成怪物看待。可惜當年我沒看穿他的真面目,一直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
  
  「他介紹你去馬戲團表演!」樸雅絕對是個有閱歷,有社會經驗的人,她混跡的圈子應該很復雜。而以她長不高的狀況,能去工作的地方只有馬戲團。
  
  她聽見馬戲團三個字更是眼睛冒火,攥成拳頭的骨節發出「啪啪」的響聲。那段日子曾經被她冠以快樂和幸福的標簽,可後來卻成了她的夢魘。
  
  「你猜對了!曲隊長果然不凡。」她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接著說起來。
  
  這段經歷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吐露過,現在她承認自己殺人的事實,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她想把自己這一輩子經歷過的事情都說出來,好歹別白白投生為人一遭!
  
  「他說我沒有學歷,沒有經驗,馬戲團團長是他朋友才破格收了我。我去了馬戲團,先是學習怎麼表演取悅觀眾,然後試著登臺,可是效果並不是特別好。後來,他們讓我裝扮成妖艷的女人模樣。一頭大波浪的假髮,畫著濃妝,穿著裸露的裙子,特製的高跟鞋,表演鋼管舞。沒想到效果特別好,成了馬戲團的招牌節目。
  
  我的收入也越來越多,日子漸漸穩定。他對我很好,每天噓寒問暖,早晚接送風雨不誤。我曾經以為這就是愛,可事後想想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他從來沒說過愛我,從來沒跟我一起逛街,一起看電影,甚至在其他人面前只說我是租客。他從不在我身上花一分錢,雖然房租錢他沒有要,可我每個月的收入全都搭在他身上。
  
  可後來,他竟然背著我交了女朋友。在被我逮住之後,他索性撕破了臉皮,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怪物,還說每一次跟我上床都讓他覺得噁心,都當成是被鬼壓!他把我的行李扔了出去,讓我滾得遠遠的。
  
  我身上只有幾百塊錢,沒有地方住就在馬戲團的臨時帳篷裡湊活。最讓我受不了的是其他人的議論,他們都說我是活該。自己是殘廢,還妄想要跟正常人談戀愛結婚。人家一直在玩弄我,旁人看得清楚,只有我這個局中人不自知。
  
  憤怒在我心底越積越多,他說得那些話一直在我耳邊回響。我以為自己是人家手心裡的寶貝,其實是騙局,甚至被當成鬼一樣厭惡。既然他把我當成鬼,那我就讓他見識一下什麼是鬼!
  
  我是學鋼管舞出身,又在馬戲團跟人家學了點走鋼絲、吊威亞的技巧。我趁著晚上偷偷進了他家,我扮成鬼嚇唬他。他還真是膽小如鼠,竟然被活生生的嚇死了!
  
  我害怕員警找到頭上,就悄悄從馬戲團走了。那段日子,我在街上賣唱、要飯,甚至還遇見人販子差點被拐賣。白天我就在鬧市區活動,晚上睡在天橋下面。每個城市我都不敢多待,生怕有員警找到我。
  
  總是這樣躲藏每天提心吊膽不是長久之計,我學會了去網吧上網。我特意搜索了一下羊城的案子,沒發現讓我害怕的名字出現。我知道他是嚇死的,症狀應該跟心臟病發作一模一樣。員警一定是當成意外來處理,也就是說我安全了。
  
  為了確保絕對的安全,我繼續南下去了昌守市。我決定利用自身的缺陷隱瞞身份,所以就出現在孤兒院門口。我騙工作人員說自己打小就是孤兒,養大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奶奶去世,我就流浪街頭。有人告訴我這裡能吃飽飯有屋子住,我這才來了。
  
  長著一張孩子的臉和身材果然能騙人,他們都把我當成了八歲的小孩子。因為我編造的經歷連員警都無從查起,所以我就留在了孤兒院。
  
  很快,有一對沒有孩子的夫婦領養了我。我的養母是個漂亮又會打扮的女人,她的化妝品和衣服最多,最漂亮。我經常趁著她不在家,偷她的化妝品化妝,還穿上她的裙子和高跟鞋在鏡子前面翩翩起舞。
  
  我的養父是個溫柔又穩重的男人,他沒有任何不良嗜好,每天準時上班、下班,對妻子關愛,對我照顧有加。他是個合格的父親,每天晚上都要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那些故事很難聽,不過從他嘴裡面講出來聽著很舒服。他的鼻音有點濃,尤其是說後鼻音的時候有一種特殊的腔調。」樸雅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聲音裡少了些許的劍拔弩張。
  
  不難猜出來,她對第一個養父印象很好,而且帶著仰慕之情。
  
  「漂亮的女人就是心腸狠毒!那個養母在外面招蜂引蝶,給養父戴綠帽子,可養父還是很愛她。男人有時候很膚淺,他們都只看外表!他們開始悄悄的吵架,養父是個很有素養的人,他不想因為那些影響我,所以在我面前他從來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負面情緒。」
  
  樸雅打小的養父母是沒什麼文化的農村人,後來又混跡在馬戲團那種社會團體,能想像的出她的文化底蘊和素養。可眼下她說話非常有條理,詞語豐富,表達字順文從,顯然有些文化底子。
  
  以她在王家期間讀得一年不到的小學一年級,顯然達不到這種水準。能猜得出來,她的養父母給她營造了非常濃鬱的書香氛圍。
  
  資料上面顯示,王華恆是小學教師,而她的妻子在廣告公司做銷售。他們都是高學歷,高素質,唯一的遺憾就是結婚九年沒有孩子。
  
  「後來有一天晚上,養母沒有回家,他一個人在廚房喝酒。我溜進養母的臥室,像往常一樣化妝,偷穿她的衣服和鞋子。沒想到,養父突然滿嘴酒氣的闖了進來。他喝醉了,錯把我當成養母,我並沒有反抗,我想給他安慰。
  
  我原本想天一亮就溜回自己房間,可沒想到不到天亮他便醒了。他看見我睡在一旁臉色變得難看,狠狠扇自己耳光不停手。
  
  我告訴他自己是個成年人,不用他愧疚負責任。而且......我說是自己看見他喝醉,故意打扮成養母模樣勾引他。一切都不是他的錯,讓他當這件事不存在就行。
  
  可他聽了這番話竟然覺得我心理有疾病,第二天就聯系了一個非常有名的心理醫生帶我去諮詢。那醫生說我心理有些復雜,過於沉重有陰暗面。他就是在放屁!我本來就是大人,心理當然不能像小孩子一樣單純天真。而且我經歷過什麼,他根本就無法想像!」
  
  是啊,被人玩弄,扮鬼嚇死渣男。她從馬戲團偷跑出來之後的日子雖然是輕描淡寫,卻不難想像該有多艱難。現在這個社會,競爭非常激烈,正常的成年人都覺得壓力巨大,何況是她這種情況?
  
  賣唱、乞討,遭遇人販子......這些都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聽到這裡,曲寞眉頭微蹙。心甘情願的獻身,之後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這是愛上了養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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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0 00:36:29 |只看該作者
第255章 嫉妒

  樸雅的講述讓眾人聽得吃驚,她先是被男人玩弄欺騙,後來竟然愛上了自己的養父。
  
  她擁有一顆成熟的心,偏要偽裝活在孩童的世界裡,這只能讓她的內心變得扭曲。
  
  「養父每天帶我去看心理醫生,或許,這樣才能讓他心裡稍微舒服一些。他非常自責,加倍的對我好,似乎是想要彌補。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心底是有我的!
  
  養母晚上加班的次數越來越多,我知道他們的婚姻遇到了嚴重的問題。我想要安慰他,特意下廚做了一桌子的好菜,還準備了酒。可是養父看見酒很抵觸,他一口都不肯喝。
  
  我想要讓他高興,又換上養母的裙子,還化了很漂亮的妝。可他竟然生氣了,還拉扯我去臥室換衣服。這時候養母回來,她誤會養父,指著他罵禽獸不如。我自然要幫養父辯解,說自己跟養父是真愛。養母看我的眼神我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她和那些人一樣,都把我當成了怪物!
  
  養父極力辯解,說我是心理有疾病正在治療當中。他還說一直愛的人只有養母,讓她別跟一個孩子較真。
  
  這個世界的人就是虛偽,而且被各種條條框框束縛住,以至於不敢承認內心真實的情感。雖然表面上我是他們的養女,可實際我是成年人,這並不算。
  
  打這晚開始,養母看我的眼神透著詭異,養父也開始躲開我。我偷聽他們談話,聽見養母堅決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養父爭不過她也有些鬆口的意思。
  
  我沒病,更不是精神病!我不能讓他們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我做了個決定,給他最後一次機會。我在他們喝的水裡放了安眠藥,趁著他們昏迷把他們綁了起來。」
  
  樸雅說是「給他最後一次機會」,所以,她毫不猶疑的殺了養母,而且刺了不止一刀。
  
  果然如此,她殺了養母然後等著養父醒過來。王華恆醒過來,看見妻子渾身是血的倒在身邊,樸雅拿著滴血的匕首坐在面前。誰都不知道他當時是什麼心情,卻能想像他有多崩潰。
  
  樸雅逼問他愛不愛自己,還要求他幫助自己處理掉養母的屍體,然後兩個人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這簡直能把王華恆逼瘋,他開始拼命的掙扎,試圖擺脫繩索。
  
  「其實我並不想殺他,只是想要阻止他掙脫。可我手裡拿著匕首,無意之中割破了我的手指。當時我有些氣憤,本想比劃一下嚇唬嚇唬他。可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把繩子掙開了,他往前面一撲,整個人倒在我身上就不動彈了。
  
  我真的不想殺人,更不想殺他!可是人已經死了,我後悔也沒有用,只能再次逃亡。我把家裡值錢的輕便東西全都拿走,還翻出些現金。
  
  這次,我必須逃得遠遠的!我要讓所有人都找不到,改頭換面重新生活。我不敢再裝成小孩子,就重操舊業,到夜店去跳鋼管舞。而且我在一個城市停留的時間控制在一年之內,掙了夠生活的錢就行。遠離昌守市,每天晝伏夜出,畫著濃妝,誰都不會把我跟那個被領養的王慧聯系在一起。
  
  五年之後,我輾轉來到南江。可能是漂泊太久,我突然想要過安定的生活。那件事情過去太久,應該沒有人再關注,而且南江和昌守市離得那麼遠。所以我故技重施,再次住進了孤兒院。
  
  本來我打算在孤兒院住上兩年,到時候就偷偷離開去另一座城市的孤兒院。中國這麼大,我可以住到不想住。可是命運偏偏不按照我的想像發展,老天爺讓我遇見了樸永浩。
  
  那天,我在孤兒院的樓上畫畫,透過窗子看見一輛車停在孤兒院門口。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陽光打在他身上,讓我突然有種世界都亮了的感覺。我的心怦怦亂跳,我的眼睛忍不住追著他移動。
  
  我猜他們是來領養孩子的,可車上面下來個洋娃娃般的小姑娘,長得跟樸永浩有幾分相像。他們明明有孩子,怎麼還打算領養?我知道他們肯定會去找院長,就去院長辦公室偷聽。
  
  聽見他們想要領養個女孩子,我不由得雀躍起來。我有把握能讓他們看中我,而那個小女孩就是達成我願望的關鍵。其他孩子都在院子裡玩兒,我帶著畫板下去了,上面有我特意為他們準備的畫作。
  
  我想要透過一幅畫,讓他們看見我乾淨、單純又健康的內心世界。我還故意接近樸蕊,一切都是那麼的天衣無縫。他們果然相中了我,提出要領養我。就這樣,我如願跟著他們回了家。
  
  樸家非常富有,能被他們領養是孤兒院很多孩子的願望。可是他們不知道,我並不是為了過舒服的生活才去的,而是為了愛!雖然我曾經被愛狠狠傷過,但是它的再次到來讓我奮不顧身。
  
  我第一次這樣瘋狂的愛上一個人,想要放棄全世界只要能夠擁有他。我吸取了前兩次的教訓,不敢露出半點成人的痕跡。一切都很順利,樸永浩會帶著我逛商場,帶著我去吃肯德基,會帶著我去遊樂場,甚至偶爾會幫忙給我洗澡。唯一麻煩的就是樸蕊,她是個非常討人煩的丫頭!」提到這個名字,樸雅咬牙切齒,面露一股殺氣。看得出來,她對樸蕊是恨之入骨!
  
  根據之前樂心提供的情況,她跟樸蕊發生了很多小摩擦。樸永浩總是站在她這邊,覺得樸蕊是獨生女習慣了什麼都獨佔,所以總是找樸雅的茬。現在看來,應該是反過來才對。
  
  「我就看不慣樸蕊霸佔樸永浩,只要樸永浩稍微對我好一些就鬧別扭。她不過是個小屁孩,根本就不明白什麼是愛情。她早晚都會長大,離開樸永浩嫁給其他男人。可我跟她不同,我會永遠陪在樸永浩身邊。我愛樸永浩,我相信他早晚也會愛上我!
  
  我在樸永浩面前假裝懂事,對樸蕊百般容忍,背地裡想辦法挑起她的怒火。她被寵壞了,根本就不知道人心險惡。她只會撒嬌發脾氣,她越刁蠻任性,我就越裝成被欺負可憐的模樣。後來,因為一個芭比娃娃,她氣沖沖的跑到我房間。我狠狠的扯了她的頭髮,估計快要來人才倒在地上。等到樸永浩夫婦進來,正看見她騎在我身上打,而我連招架的力氣都沒有。
  
  樸永浩氣壞了,第一次動手打了她一個耳光,真是大快人心!樂心因為這個也跟樸永浩鬧別扭,幾天之後帶著樸蕊去了培訓班。家裡只剩下我跟樸永浩兩個人,我們生活的很幸福,二人世界就是比四口之家要快樂。可這份幸福很快就結束,樂心帶著樸蕊回來了,還為她籌辦了盛大的生日宴會。
  
  她穿著公主裙,在樸永浩的牽手下走下樓梯。她朝著我得意的笑著,眼中帶著驕傲和示威。我知道她是想要告訴我,樸永浩最在乎的人是她!宴會的時候,所有人都圍著她一個人轉。各種誇讚,各種拍照,各種祝福......樸永浩抱著她親吻,撫摸,讓我心裡的嫉妒達到了極點。
  
  十二點過後,保姆帶著我們上樓去洗澡睡覺。我一向不用保姆動手,她卻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我聽見保姆下樓的聲音,就悄悄去了她的房間。走到門口,順著門縫我看見她從床上爬起來,脫了睡衣又把宴會的公主裙換上。我推開門進去,她看見我得意的笑了。我真想上前撕碎那張可恨的臉,可我卻忍了下來。
  
  她說剛剛在樓下許了生日願望,想要把這個願望告訴我。她說她希望一家三口人永遠幸福快樂的在一起!她還說身上的裙子是樸永浩特意從國外定制的,全世界只有這一件。她擁有的一切,我永遠別想得到!
  
  原來,她穿好衣裳就是為了到我面前再次炫耀,沒想到我竟然主動去了。她還說了很多刺激人的話,小小年紀嘴巴就惡毒的不得了,死有餘辜!
  
  我將計就計,說自己就要回到孤兒院去。臨走的時候想送給她一件生日禮物,是我親手做的,就放在地下室裡。如果她不收下就是不原諒我,那麼我也不會放心的走。她只不過是個孩子,雖然是模特,卻被我高超的演技騙了。就這樣,她跟著我去了地下室。因為樸永浩對她的作息時間要求很嚴格,到時間必須睡覺。今天過生日已經放寬,她不敢讓任何人逮住。這正好順了我的心意,我們悄悄潛入了地下室。
  
  我告訴她禮物就放在角落的箱子裡,趁著她背對著我,用事先藏在裡面的匕首殺了她。看著她倒在地上,我高興極了,朝著她身上、臉上不停的刺。那件讓她炫耀的裙子被我撕破,她的臉被我劃花,最後我還不解氣,又把匕首插進她的下面。
  
  看著她徹底斷了氣,我才把地下室小心的收拾一遍,不留下任何痕跡。隨後,我把天花板移開一塊,爬上去順著管道往外面爬。這是我無意之中發現的通道,已經被我秘密打通了。」
  
  她殺人的計劃果然是周詳的,早就開始佈置下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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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完美計劃

  樸雅稍微停頓了一下,點著一根煙又接著說。
  
  「我爬到外面,發現有一輛車的後備箱開著,就鑽到裡面藏了起來。我知道小區裡有監控,這樣就不會暴露行蹤。我沒敢把後備箱的蓋子關嚴,一來是害怕不透氣憋得慌,二是方便逃跑。
  
  那輛車是肖瀟的,我知道他總在樂心跟前轉悠,像發情的狗。哼,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爺們的陽剛,瞧著都覺得噁心!」
  
  在她心中,樸永浩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集儒雅和霸氣於一身。一提到這個名字,她的眼睛就發亮。其他男人連草芥都不如,尤其是肖瀟這種油頭粉面走韓風範,就是娘娘腔的代名詞。
  
  他把車開到胡同裡停下,我以為他發現了我。沒想到,譚心語竟然開車過來,他們這對狗男女湊在一起磕藥。
  
  提到譚心語,樸雅的眼睛立起來,又露出猙獰的表情。
  
  「你為什麼那麼恨譚心語?」曲寞突然問著。
  
  「她就是垃圾!」樸雅咬牙切齒得罵著,「她整天臭美,以為自己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還總在樸永浩面前搔首弄姿。最不能讓我忍受的是她竟然勒索樸永浩,得了錢之後還貪婪不放手。」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曲寞對這件事倒是有幾分好奇。
  
  「我聽見她給樸永浩打電話,還親眼看見他們在咖啡廳交易。」已經到這個地步,樸雅自然沒有半點保留,「樸永浩給了她一大筆錢,足夠她買房子買車,她給了樸永浩一個信封,說是會永遠保守這個秘密。我看見樸永浩見到信封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猜到這裡面肯定有個天大的秘密。
  
  可惜,我並沒有再看見那個信封,我猜是被樸永浩毀掉了。我以為這件事過去了,那個秘密也隨著信封的被毀而塵封起來。沒想到譚心語貪心不足,竟然留了復印件再次要挾他。
  
  那個譚心語打電話被拒接,竟然找到家裡來。我假裝睡著,在書房外面偷聽他們的談話,這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原來,樸永浩曾經喜歡上一個小女孩,本來打算以後結婚,沒想到那個小女孩不慎摔死了。」
  
  每個人看問題的角度不同,所以才會有不同的結論。而人的大腦往往會選擇性聽錄自己想要的部分,故意忽略掉相反的部分。
  
  不知道譚心語是怎麼敘述當年的醜事,可在樸雅聽來,那全然是個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或者在她內心深處,是期待樸永浩有戀童癖的,這樣她所謂的愛情就不至於所托非人了。
  
  「愛情是偉大的,它跨越了膚色、國籍、身高、外貌、貧富、年齡,甚至是性別。誰都沒有任何權利評說一段愛情的對錯,尤其是不懂愛情的卑鄙小人!樸永浩在世俗的壓力下,把那段往事當成了刻在骨子裡的恥辱,他擔心被世人知道遭到無情的唾棄,所以再一次妥協。
  
  我決定替他收拾譚心語,就在我還沒想好計策的時候,她突然再次出現在我面前。就在樸蕊生日宴會當晚,她到二樓的洗手間嗑藥,從裡面出來的時候走錯了方向,竟然摸到樸蕊房間。我正在騙樸蕊跟我去地下室一趟,也不知道她聽沒聽清楚,她晃晃悠悠扭頭就走了。出門的時候撞到門框,耳釘掉了一隻。
  
  我把耳釘撿起來偷偷收好,處理好樸蕊逃出樸家,正在發愁如何善後。沒想到竟然在小胡同遇見她,我便從肖瀟的車裡出來爬上了她的車後座。她磕了藥,整個人神志不太清楚。我擔心她撞車,好在一路平安回了她家。
  
  我拿走了她的門卡,先潛進她家中。她的家很大,我隨便找個地方都能藏一晚上。為了不引起你們警方的懷疑,我不打算馬上下手殺了她。我見她似乎忘記了那晚上的所見所聞,根本就沒跟你們聯系,越發放心籌劃起來。她,必須死!我,要全身而退!
  
  後來,你們找到她,卻沒問出什麼來。她終於發現耳釘少了一隻,卻並沒有想起那晚的事情。這下我可以放心,她是真得忘得一乾二淨了。
  
  我發現譚心語家的廚房沒有一丁點的油煙,知道她並不在家做飯,所以才想到藏身在廚房的煙道裡。那裡並不寬敞明亮,卻比蹲天橋要好得多。白天她不在家,我就自由的活動。看見她的車進小區,我便躲到煙道裡面去。
  
  那天,我聽見她跟小助理吵架,說是發現冰箱裡丟了東西。我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裡多待了,恐怕要露餡。剛好她約了那個女員警在家裡見面,我就臨時起意,打算讓她做替死鬼!
  
  殺一個無胸無腦的女人太容易,只是下藥不趕趟了。我悄悄溜到外面,在門口按門鈴。她從門徑中看見是我很驚訝,急忙開門讓我進去。我身上的衣裳好幾天沒換洗過,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狼狽。她自然要追問我失蹤之後的行蹤,又著急給樸永浩打電話。
  
  我趁著她轉身拿手機,一刀就刺中了她的心臟。她倒在地上,像醜陋的蟲子一樣蜷縮哆嗦。她張大嘴巴瞪著驚恐的眼睛,想要呼救卻沒喊出來。我狠狠在她臉上劃著,讓她總是自以為漂亮!
  
  最後,我把匕首插進她的下體我要讓她做鬼也不能再勾引男人。」
  
  「性成熟是一個人真正發育成熟的表現之一。而你,渴望自己像個真正的女人一樣擁有成熟的魅力。所以在你的潛意識裡,你憎恨這個世上所有女人,尤其是跟樸永浩接觸頻繁的女人。這裡面也包括樂心!」
  
  樸雅聽了曲寞的話竟然笑了,她冷哼了一聲說︰「你並不懂愛情!我愛樸永浩,希望他能夠得到幸福。經過那麼多事,讓我想明白了一點。愛一個人不一定要跟他攜手並進,默默守在他身邊,世人全都離開仍舊守護在一旁,這才是愛情的最高境界。
  
  樸永浩喜歡樂心,我不會輕易就破壞掉這份屬於他的幸福。我打算以特殊的方式隱匿一陣子,等風平浪靜再回到他身邊,繼續守護著。
  
  我知道自己的失蹤必然會讓多疑的你懷疑,所以,裝扮成一個可憐的受害者成了首選。我最知道那些人販子經常出沒的地方,就故意去哪裡晃蕩,假裝自己迷路。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很順利的就被拐了回去。
  
  我被賣到一個小山溝裡,那裡交通閉塞,很少跟外界聯系。養父母是一腳都踢不出屁的老實人,這正合我的心意。我躲在那裡挺安全,可萬萬沒想到竟然有員警找上門來。
  
  消停的日子沒過上一個月,那些人販子還真是廢物,就這麼讓員警一鍋端了。好在拐賣我的人販子拘捕逃跑,被員警當場擊斃。除了他沒有人能說出我的來歷,我只要假裝受驚過度失語自閉就可以渡過這關。
  
  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尤其是那個愚蠢的法醫。她覺得我非常可憐,對我很是照顧。我故意讓她發現自己不是完璧之身,她越發同情起我來。
  
  可是我低估了樂心對我的恨意。那個可惡的女人想要掐死我,給她女兒償命!我感覺到她對我的恨意,恨不得殺了我。而且她讓樸永浩很痛苦,她的存在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她殺任何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都打著愛的名義。可是她始終不明白,愛不是殺戮!
  
  「那天晚上,醫生掛上吊水我就閉上眼睛。樸永浩以為我睡著了,他悄悄開車回家。我看著他離開,拔了吊水從醫院後門溜出去,打車跟在他後面回了家。
  
  我聽見他們吵架,看見他們滾在一起。這個時候還忘不了勾引男人,還說什麼女兒死了自己活著也沒意思,我看純粹是騙人!我把樸永浩的車牌子摘下來扔到下水井裡,然後潛進浴室動手腳。那個按摩浴缸原先出過一次小問題,我看見維修工人拆卸、安裝,知道那幾根電線怎麼樣會混路漏電。
  
  好半天,我聽見外面有發動汽車的動靜,我知道是樸永浩走了。不一會兒,樂心進來洗澡,她發現浴室裡沒有毛巾和浴巾,就去臥室的櫃子裡面找。
  
  我把紅綠兩根線接上,然後把浴簾拉上一半藏在後面。樂心回來,伸手去放浴缸裡面的水,觸電栽進水裡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不動彈了。我又把線接回去,然後在吹風筒上面搞鬼,一頭插著電,另一頭扔進浴缸,做出是意外的假像。
  
  接著,我打電話給交警,說在中央路附近看見一輛沒有牌照的車,應該是偷來的。然後我才開始銷毀證據,把自己的痕跡全都擦拭乾淨,隨後又打車回到了醫院。
  
  正如我計劃的那般,樸永浩被交警攔住,又被員警帶走,等到他回來我早就躺在病床上了。」
  
  真是好頭腦,這一環扣一環,竟然算計的絲毫不差。她「愛」樸永浩,殺了樂心還不忍心把樸永浩拖下水,便找了員警給他做時間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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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辭職

  刑警隊眾人包括以柔、康平和法證科幾位同事全都在審訊室外面,盯著電腦顯示器看曲寞審問樸雅。
  
  黃局不知道聽誰說樸雅主動開口對殺人罪行供認不諱,也匆忙趕了過來。
  
  「額。這裡面的老太太是誰?抓到新的殺人兇手了?」他看見鏡頭裡面的樸雅有些懵逼,皺著眉頭問著。
  
  「黃局,她就是樸雅。」陸離解釋著,「她用了米國教授發明的新藥劑治療矮小症,可惜,出現了特殊的副作用加速老化。你現在看見的,很可能是六七十年後樸雅的樣子。不過她肯定是樸雅,在咱們這裡三天沒出去過!」
  
  黃局吃驚的合不攏嘴巴,他突然想起曲寞買藥摻進樸雅的飯菜中,這小子還真是在下毒!不過還真是神奇,簡單常見又便宜的兩種藥,竟然能有這麼大的作用。都說這天下萬物都是相生相剋,看來真是如此。
  
  「招供到哪裡了?」黃局看見樸雅累了似的靠在椅子上,伸手掏出一根煙點著,並沒有說話。
  
  「現在就剩樸永浩一個了。」陸離回著。
  
  審訊室裡的曲寞並不對她催促,靜靜的等著她再次開口。
  
  一根煙抽到過濾嘴,她終於再次開口了。
  
  「我這一生雖然短暫,卻經歷了很多尋常人都想像不到的事情。在經過傷害和背叛、欺騙之後,我終於找到了唯一的真愛。為了守護這份愛,我不惜一切代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是......」她的眼眶充盈著淚水,神情變得痛苦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流露出痛苦的情緒,之前談到被嫌棄厭惡,被玩弄欺騙,被輕視嘲笑,她都只有仇恨。看來,樸永浩在她心中的份量最重。
  
  「我費盡苦心為了樸永浩,發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守護在他的身邊。我做到了,而且也得到了他的愛!」樸雅有些雀躍和激動,隨即又有些憤恨,「可是他太過懦弱,根本就不敢遵從內心真實的感受!他為我謀劃好了將來,留下了足夠的現金,又在瑞士銀行給我存了一百萬美金。他說這些錢足夠我衣食無憂的生活下去,即便是他死了也能放心的走。他還說我是老天爺給他最後懺悔的機會,我的出現對於他來說就是救贖。
  
  我聽了這些話感動的不得了,我知道自己的付出得到了想要的回報。我迫不及待的告訴他自己的真實情況,可他卻讓我非常失望傷心。他竟然跟其他男人一樣,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還問我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知道這件事對於他來說是難以接受的,我必須給他緩衝的時間。我換上了薄紗的睡衣,畫上美麗的妝容。我希望他能看見我成熟的魅力,把我當成一個女人看待。
  
  可他竟然害怕的大喊大叫,說我是厲鬼附身來報復他的。他質問我,是不是殺死樸蕊和樂心的兇手。我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愛他,現在,所有的一切障礙都掃清了,我們可以放心的在一起。
  
  他一副崩潰的表情,痛哭流涕說自己害死了樸蕊和樂心,還說自己錯了,後悔什麼之類的。一個大男人竟然這樣脆弱不灑脫,我真是沒想到。他一邊哭一邊說,還嚷嚷著要報警抓我。
  
  他把我當成了惡魔,竟然連用手機報警都沒想到,一扭身就往帳篷外面跑。我害怕他喊叫驚動了旁人,掏出藏在被子下面的匕首就跑過去。
  
  我只是想阻止他喊叫報警,我不想讓他死!可老天爺從來都不會滿足我的願望,我唯一深愛的男人竟然死在了我的手裡面!
  
  我仔細回憶了自己的一生,雖然殺人不少,可並不是我本意。老天爺對我太不公平,從降生到這個世界,我就沒過過一天舒心快樂的日子。我恨,恨所有人,恨老天爺!為什麼我要遭罪?為什麼是我?
  
  我決定要過正常人的生活,我要反抗命運!我混過三教九流,這讓我的逃脫如魚得水。我先找到能送我去瑞士的蛇頭,只要交三萬塊錢,他就保證把我平安的送出去。
  
  到了瑞士,我先把存在銀行的錢提出一部分,然後去了米國。孩子般的外表給了我很大的便利,讓我輕鬆躲過了員警的盤查。
  
  我找到了密特朗教授的研究所,提出願意作為活體實驗的對象,以便供他們研究。而且我還提出願意簽下生死合同,不管出現什麼副作用都會責任自負。
  
  不得不說,密特朗教授是個研究天才,同時也是個癡人。他正在發愁沒有人選進行試驗,看見我的出現非常興奮。有人提醒他我的身份可疑,他卻聽不進去,執意要對我進行試驗。
  
  一個療程的藥劑用下去,我的身高和都開始發育,五官也漸漸趨向成人。我高興地睡不著覺,似乎看見不久的將來,我就會變成真正的女人。我會穿著漂亮的衣裳,穿著美麗的高跟鞋,昂頭挺胸走在陽光下。
  
  我開始描繪屬於我的美好未來,一個真正的人生計劃。那裡充滿了陽光、歡樂,所有的正能量。我要去周遊世界,我要像正常女人一樣談戀愛,結婚生子。
  
  可惜,你毀了這一切!你這樣殘忍,你會遭報應!遭報應!」她嘶吼起來,隨即痛哭流涕,「我的明天,我的夢,全都完了,完了!」她哭得撕心裂肺,簡直像世界末日一般。
  
  她經歷了這麼多事,還從來沒有這樣酣暢淋灕的宣洩過。看著她哭,曲寞起身出了審訊室。
  
  「讓她哭個痛快吧。」他囑咐眾人不要進去打擾。
  
  黃局長看見他出來,笑著誇贊道︰「曲隊,看來市裡又要表彰刑警隊了。自從你來了隊裡,市裡領導對咱們警察局的工作是高度表揚啊。呵呵呵!」
  
  「黃局,我想跟你談談。」曲寞臉上沒有半點笑容,不過眾人早就習以為常了。
  
  曲寞跟著黃局去了他的辦公室,不等黃局落座就開口說︰「陸離完全可以勝任隊長的工作,我辭職。」
  
  他這哪裡是平等的談話?分明就是告知,不管黃局同意不同意,他都辭職了。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出乎黃局的意料,他懵了。
  
  片刻,他才央求著說︰「曲寞,你能不能再留三個月。」再有三個月他就能光榮退休,沒有曲寞坐鎮警察局,他這個局長心裡沒底啊。
  
  「你放心,陸離很有能力,刑警隊其他人也都各有專長。刑警隊沒有我可以,可是有人不能沒有我!」難得曲寞煽情一次。
  
  黃局聽了只好點點頭,人家是市裡請來的大神,本來就不歸他領導。他只能挽留,卻不得不同意。
  
  「你和商醫生的婚禮我一定去,到時候包個大紅包。」黃局笑著恭喜。
  
  曲寞抿嘴笑了一下卻沒有言語,出了黃局辦公室掏出手機給以柔發了一個短信。
  
  「叮咚!」以柔看見是曲寞的短信心裡納悶,這不是剛去局長辦公室嗎?有什麼話不能回來再說,而且還不打電話,只發短信過來。
  
  「晚上八點在塞納河畔見。」
  
  以柔看見心下一動,繼而有些面紅心跳。塞納河畔是一家非常有情調的西餐廳,男女去用餐必須著正裝。不少男人選擇在那裡求婚,成功率很高。
  
  以柔和曲寞談戀愛這麼久,兩個人還從來沒去過那麼正式的餐廳。以柔喜歡吃路邊攤更多,曲寞就投其所好,兩個人約會也不選中規中矩的餐廳。
  
  曲寞早就說過,等這個案子結束就結婚的話。他該不會是想要來一場浪漫的求婚吧?
  
  想到這裡以柔心慌意亂,她看時間還來得及,趕緊跑去商場買衣服。
  
  無袖高腰的連衣裙,似乎穿禮服有些太隆重了;簡單的襯衫褲子,又好像過於隨意。最後,她選了一件長袖白色帶刺繡的上衣,背部一排扣子讓人有想要挨個解開的慾望,雖然包裹的嚴實卻有一股別樣的性感。下面是碎花的及膝裙,搭一雙小高跟的裸色魚嘴鞋,活潑又不失穩重,俏麗中帶著幾分性感。
  
  配一個裸色的金屬鏈的包包,整體看下來很有設計感,又不至於太張揚。
  
  八點差十分,以柔準時出現在塞納河畔的門口。曲寞已經到了,侍者把她領到預定好的餐桌旁。
  
  「坐吧。」曲寞紳士的拉開椅子,讓她先坐下,「你今天真漂亮!」
  
  「謝謝。你也很帥氣。」以柔不是敷衍客氣,今天的曲寞穿得很正式,筆挺的西裝配著同色系的領帶,黑色的漆皮鞋擦得埕亮。他的頭髮應該是特意去美髮店做過型了,看著比往日精神了幾分。
  
  這裡的環境很好,大廳的正中央有美女正在彈奏鋼琴,流水一般的琴聲在餐廳裡迴旋。
  
  每和餐桌之間的距離都很大,中間隔著灌木叢,或是小小的假山、噴泉,亦或是鏤空的屏風,營造出若隱若現的氛圍。再加上棚頂上高低不同,顏色各異,造型奇特的燈,讓整個餐廳散發著浪漫的氣息。
  
  侍者拿著菜單過來,看著上面的霜淇淋,以柔突然想起曲寞第一次跟自己求婚的情形。那麼大一個鑽石戒指卡在嗓眼,差一點就出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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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禮物

  曲寞看見以柔拿著菜單發愣,突然又笑了,覺得有些奇怪。
  
  「怎麼?有什麼好玩兒的菜名嗎?」他也低頭瞧著,覺得菜單上面的菜譜挺普通,沒什麼好笑的啊。
  
  以柔怔過神來,合上菜單笑著說︰「我要一份套餐,你呢?」
  
  「我知道你不挑食,可既然來了就該嘗嘗廚師的拿手菜。我幫你點,好嗎?」曲寞徵詢以柔的意見,看見她點頭才點菜,「法式蝸牛,沙朗牛排,馬賽魚羹,爽口苦苣菜,每樣兩份,最後點一個草莓可樂餅。開一瓶香檳,今天特別應該喝一杯。」
  
  特別?以柔心下一動,忙四下裡悄悄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小柔,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嗎?」曲寞的聲音裡帶著蠱惑的味道。
  
  開始懷舊,然後煽情,這是在為一會兒的劇情做鋪墊。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他倒是學會了。
  
  果然,曲寞接著說︰「我曾經說過,在遇見你之前過著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從來不懂什麼是愛情。是你教會了我愛,是你讓我整個人變得完整起來。我要謝謝你,小柔。」
  
  「不,應該是我說謝謝才對。」以柔內心深處對於曲寞一直保存著一份感激,「你陪我走過黑夜,撫慰我心中的傷痕。我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要活在仇恨和恐懼之中,是你拯救了我的靈魂。」
  
  曲寞倒了兩杯香檳,「好!為了表示相互的謝意,咱們喝一杯。」說著一飲而盡。
  
  以柔喝了一口,感覺今天的曲寞跟往常不一樣,他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
  
  「小柔,我對你除了感謝還有愛。」他的語氣略微有些低沉,「不管我做什麼,都是因為愛你!我......還是先吃飯吧。」侍者端了菜過來,打斷了他的話。
  
  這家餐廳的菜做得精緻美味,配上輕柔的音樂,暖暖的燈光,讓人突然就變得感性起來。以柔抬眼瞧了瞧坐在對面的曲寞,他正低著頭切牛排,每一塊牛排大小都差不多,整齊的排列在盤子裡。
  
  「你笑什麼?」曲寞抬頭,正看見她笑盈盈的模樣。
  
  以柔看著盤子裡的牛排回著︰「我笑你太過刻板,吃個飯也像工作一般嚴謹。看看你切得牛排,若是放到秤上量一量,怕是重量都差不多吧。」
  
  「這樣吃起來才省心,不必考慮先吃哪一塊,後吃哪一塊。」他邊說邊把切好的牛排送到以柔面前,「慢慢吃,六分熟正好。」
  
  「你這樣會把我慣壞的。」以柔輕聲說著,低頭看著排列整齊的牛排下不去叉子。
  
  對面的曲寞正在努力切牛排,聽見這話笑著回︰「慣壞了最好,其他男人就會對你敬而遠之了。」
  
  「原來你是存了這樣的壞心思。」以柔笑著罵道。
  
  兩個人一邊說笑一邊吃,不一會兒,法式蝸牛上來了。曲寞又開始用特製的鉗子夾蝸牛肉,放在小碟子裡。
  
  以柔夾了一個,蝸牛肉上面包裹著烤化的奶油,裡面有切碎的洋蔥、蒜蓉,蘸上特製的調味汁,味道鮮美無比。
  
  最後上得是哈根達斯,以柔舀了一勺剛想要放進嘴裡,就聽見曲寞說話。
  
  「小柔,我有個禮物想要送給你。」
  
  額,不會又是藏在霜淇淋裡面的戒指吧?她嚇得沒敢吃,用舌頭稍微舔了一下,沒發現裡面有什麼異常。
  
  抬起頭,她看見一個大信封被曲寞遞過來。
  
  她疑惑不解的接過去,在曲寞的注視下打開。一張滿是英文的紙露出來,看見最上面的一行字,她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這是......」
  
  「加拿大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曲寞又喝了一杯香檳,「你去吧,我支持!」
  
  以柔看著面前的通知書,想要說話卻有些哽咽。
  
  「你是怎麼知道的?」她輕咬著嘴唇問著。
  
  「我聽見你跟叔叔的電話內容了。」曲寞抱歉的說著,「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所以你就偷偷向大學投了申請?你怎麼就猜到我肯定會去?」
  
  「我知道你的想法,比瞭解我的自己的還要清楚。」曲寞看著以柔說著,「我知道你有十多年的時間都活在黑暗孤獨和恐懼之中,你錯過了太多的事情。你想要像其他人一樣享受大學時光,享受一個人遊走的快樂,享受那些單純的時光......雖然我很想跟你結婚,跟你過二人世界,可是我卻不願意讓你心中留有遺憾。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等你心中沒有了遺憾,我們再結婚!」
  
  「可是......」
  
  「沒有可是,你不必覺得自己太過自私。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等待卻是最深情的守候。我願意用等待,換來你的心甘情願,換來與你下半輩子的相濡以沫。
  
  我想要你知道,不管經過多長時間,遇見過多少人,我都是你命中註定唯一的愛人!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在一起,你,去吧。時間會幫你檢驗我的愛,會讓你不會後悔跟我在一起的決定。」
  
  「你是存心讓我掉眼淚。」以柔吸了一下鼻子說著。
  
  她把信封裝好,從包裡掏出個盒子,「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曲寞一怔,把盒子拿過去打開,裡面竟然放著一對白金對戒。
  
  「其實,我本來是想問問你,可以娶我嗎?我沒有你那麼土豪,買不起鑽戒,你該不會嫌棄吧?」
  
  額,這次輪到曲寞驚訝。他看著面前的對戒,表情和心情都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還從來沒有這般手足無措過,激動得手有些發抖。
  
  他把對戒拿出來,戴上一隻,另一隻給以柔戴上。他和以柔五指相扣,拿出手機拍了一張手部特寫,立即傳到微信裡。
  
  不一會兒,下面就有一大排祝福和點讚。以刑警隊同事為首,他們都問兩個人的婚期。
  
  「我們結婚吧。」以柔看看微信說著。
  
  「怎麼?害怕你不在這裡,我喜歡上別人?」曲寞玩笑著,「你應該對我有信心,我很挑,一點都不隨便。」
  
  「曲寞,我不是在開玩笑。說心裡話,雖然之前我決定放棄出國留學,但是我心裡感覺有些遺憾。我對你有感情,卻說不出讓你等我的話,那樣我會覺得自己太自私!看見那張錄取通知書,聽了你說得話,我卻改變了主意。曲寞,你放我離開和結婚並不衝突。明天上午九點,我們民政局門口見!」以柔認真的說著。
  
  這個決定並不是她一時感動才脫口而出,而是經過慎重思考的結果。其實她已經打算放棄這次留學的機會,還決定暫時把重心轉移到個人問題上。她滿心以為曲寞會在今天求婚,她做好了答應的準備。可萬萬沒想到,曲寞竟然拿出錄取通知書。
  
  難怪前一陣子曲寞鬼鬼祟祟,有幾天隊裡沒什麼事情卻看不見他的人影,原來是在忙活這件事情。
  
  她知道曲寞對自己的愛,更能理解曲媽媽著急兒媳婦進門的迫切心情。她已經得到了太多,做人不可以那麼自私。人生就是充滿遺憾的旅程,如果讓她在結婚、留學二者之間做選擇,她很傾向於結婚。
  
  可聽了曲寞的話,她突然覺得現在暫時保持一下距離對他們都有好處,是檢驗他們感情最好的機會。她也不想曲寞做出錯誤的決定,自己真得值他鐘情一生嗎?
  
  這個時候決定登記結婚,不是為了綁住彼此,而是想要給這段感情一個交代。雖然以柔決定遠赴國外,但是她想要讓曲寞知道,在她的心目中,曲寞是能夠託付終身的對象。她很重視這段感情,遠走並不是心的離開!
  
  曲寞的眼睛登時亮了,他攥緊以柔的手,笑著說︰「騙你結婚還真是容易,我還有一招沒使出來呢。」說著朝侍者揮手。
  
  只見侍者拎著一把吉他過來,回蕩在餐廳的鋼琴聲突然停了。曲寞接過吉他,走到前面小小圓形舞臺,坐在上面的轉椅上。
  
  他的前面有麥克風,一開口就吸引了餐廳其他客人的注意。
  
  「大家好,打擾你們用餐了。下面這首歌,是我寫給我女朋友的,希望她以後的日子快樂幸福。」他的聲音從麥克風裡面傳出來很好聽,低沉中帶著磁性,有種撩動心弦的感覺。
  
  緊接著,他的手在吉他上輕輕撥動,一串音符傾瀉而出。
  
  「遇見你是上天給的緣,拯救了我腐朽的靈魂。愛上你是宿命,兜兜轉轉在最美的時候遇見。只一眼,靈魂就雀躍戰慄。愛你,成了我的必修課......」
  
  他深情款款的彈唱,不時抬頭含情脈脈的看以柔一眼。一曲結束,餐廳裡竟然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更有人往以柔這邊張望,似乎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會征服這樣一個有氣場,有魅力,有才華的男人。
  
  鄰桌的姑娘更是對著男朋友發脾氣,大呼他不夠浪漫,從來沒在眾人面前這樣表白過。
  
  以柔成了餐廳裡所有女孩子羨慕的對象,她不禁有些臉紅,同時又甜蜜不已。
  
  曲寞給了她太多驚喜,給了她太多美好的體驗。老天爺在給了她傷害的同時,又送來了治癒靈藥,不得不說,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再想到童年的遭遇,她不再抱怨、仇恨,她放下了解脫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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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0 00:37:12 |只看該作者
第259章 書信

  曲寞開車把以柔送到樓下,又從後座拿出一個信封來,「到樓上再看。」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以柔接過去滿臉疑惑。
  
  「快點上去,明天還要起早。」曲寞下車幫她打開車門,催促她上樓。
  
  民政局八點半上班,他們約好九點在門口見面。然後她要去跑簽證,要在開學之前飛過去,時間有一點緊。
  
  她上了樓,站在窗邊看著曲寞開車離開,這才打開信封。
  
  裡面放著得赫然是她的簽證,還有一張飛機票,日期就是明天早上八點十五分。
  
  以柔立即愣住,這應該是曲寞提前準備好的。在她提出明天去民政局登記之後,他完全可以臨時改動。可曲寞最終還是拿了出來,這表明他不會跟自己去登記結婚。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以柔突然發現,她並不是那麼瞭解曲寞。最起碼,他對以柔的瞭解,要比以柔對他的瞭解要多很多。
  
  以柔把簽證放回信封,發現裡面還有一封手寫的書信。曲寞的字龍飛鳳舞,大氣中帶著一股淩厲的氣勢,見字如見人。
  
  「小柔,在這個印刷體、手機體、電腦體橫飛的年代,我想要手寫一封信給你。我每天跟各種數據、術語打交道,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用文字來訴說自己的內心感受。
  
  可真正到提起筆來的時候,我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加拿大的冬天有些冷,有些漫長,不要為了美少穿衣服。尤其是每個月的十五號,多喝紅糖薑水,免得肚子疼。」
  
  看到這裡以柔不由得臉紅,他怎麼知道自己的生理期?
  
  「威爾斯教授是有名的嚴苛,尤其在學術上非常的較真,想要做他的學生要做好挨罵吃苦的準備。我知道你不怕那些,可我卻捨不得,累了,倦了,委屈了就回來。養你一輩子沒問題,是我一直的願望。
  
  我的初心是想要把這封信寫得輕鬆一點,所以我不想提到離別這樣的字眼。多倫多並不遙遠,我可以隨時過去看你,放假了你也可以回來。你不要太想念我,空了就視頻。
  
  明天一早的飛機,你得收拾行李,我就不再囉嗦。我幫你預定了出租車,就在樓下等你。至於我,不打算去機場送你,免得生出傷感來。

  最後,祝你一路順風,落地聯系。」
  
  這封信不太長,沒有膩膩歪歪的情話。以柔看了卻淚眼汪汪,她能感受得到曲寞寫這封信時的心情。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經過了千百次的反復掂量,看似平淡無奇的言語,卻讓以柔感受到了濃濃的不捨和愛。
  
  「真是傻瓜。」以柔撥通了曲寞的電話,聽見他在那邊「喂」了一聲竟不知道說些什麼。
  
  「打電話怎麼不說話?」曲寞剛剛到家,正在換衣裳。
  
  「嗯。」以柔覺得自己有點矯情,「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好啊,你放在擴音,我給你唱歌你去收拾行李。」曲寞簡單洗漱,爬上床抱著吉他唱起來。
  
  曲媽媽在外面聽見忍不住翻白眼,這個傻兒子,竟然屁顛顛把女朋友送到加拿大去。以柔這一去最少三年,她這杯婆婆茶暫時喝不上了。
  
  以柔整理衣服,手機放在擴音狀態,耳邊是曲寞淺吟低唱的聲音。她的行李並不多,很多生活用品和衣服打算到多倫多再買。一個小巧的手提箱,隨身一個雙肩背包。外面放著一條牛仔褲,簡單的棉體T恤,外加一件粗毛線的外套。這個季節的多倫多正是楓葉變紅的時候,早晚得涼風往骨頭裡鑽,可又不同於冬天的冷,只要稍微披上一件就感覺溫暖。
  
  她坐在茶幾前面的厚地毯上,手裡捧著一杯咖啡,氤氳的水汽讓她的表情變得朦朧。電話那邊的歌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她拿起電話。
  
  「曲寞,我,不去好嗎?」她輕聲問著,可電話那頭沒有回應。
  
  應該是實在太睏睡著了吧,畢竟已經下半夜兩點了。
  
  那邊的曲寞聽見以柔掛上電話,遲疑了半天才把電話掛上。方才聽見以柔的問話,一個「好」字差點脫口而出。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但他可以確定的是,愛情絕對不是佔有和束縛。他要把以柔推向更廣闊的天空,讓她看遍滄海桑田,給她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他想要相信自己的魅力,相信愛情的力量。
  
  這一晚,註定是無眠的。曲寞頂著黑眼圈出現在餐廳,曲媽媽看見忍不住嘆氣,「好好的兩個人,非要搞成異地。你是自虐型,舒服日子過不下去。我看以柔飛了不回來怎麼辦?到時候你就會後悔現在的決定了。」
  
  曲寞不言語,心不在焉的往嘴裡扒飯,眼睛不時看看手錶。
  
  曲媽媽還想要說什麼,手機響了起來。她瞧見是以柔的號碼,趕緊接通。
  
  「曲阿姨,時間太緊我不能當面跟你和叔叔告別。你和叔叔要保重身體,有空在QQ上聊天。」以柔對曲寞父母的感情很深,如今突然離開,心裡感覺火辣辣的難受。只說了這麼兩句,她的眼圈就紅了。
  
  聽出她情緒上的波動,曲媽媽趕忙安慰,「出國留學是好事情,而且今天馬上就要出門,你千萬要樂呵一點。外面不比家裡,少不了遇見不順心事情,到時候打電話回來,我跟你叔叔馬上飛過去找你。還有,你要多吃飯,喜歡我醃制的鹹菜不怕吃不著。等天變冷就快遞過去些,保證味道純正。那邊天冷……」
  
  曲媽媽囉哩囉嗦的念叨老半天,事無鉅細的上的交代著。雖然她一萬個不想讓以柔離開,可大局已定只好接受。她害怕以柔到了國外受欺負,不會照顧自己,像叮囑孩子一樣念叨著。能聽出來,她的話沒有邏輯,想到哪說到哪,但是裡面滿滿都是發自內心的關愛。

  「時間快到了,你趕緊辦登機手續吧。」曲媽媽瞥了自己兒子一眼,有點恨鐵不成鋼。不會是這兩個人鬧別扭了吧,一個隻字不提,一個豎著耳朵偷聽卻不去機場送。
  
  她忍不住說︰「小柔這趟去加拿大,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回來的。你連送都不親自去送,她一定非常的失望傷心。你們兩個人以後就要異地相處,再深的感情都抵不過感冒時遞到跟前的一杯水,哭泣時送過來的手帕。兒子,你要是後悔還來得及。去機場,把小柔帶回來!」
  
  曲寞又看看手錶,抓起椅子上的衣服飛奔出去。曲媽媽在後面喊著,讓他小心開車。
  
  他看見時間快到,腳下猛踩油門,車子在路上飛馳起來。緊趕慢趕,他剛跑進飛機場,就看見顯示屏上顯示以柔搭乘的飛機已經起飛了。
  
  哎,到底是晚來了一步,沒能給以柔送行。他沮喪地轉身,一張笑臉突然映入眼簾。
  
  「這位先生,您是不是跟我一樣沒趕上飛機?您可以轉簽下一趟航班哦。」以柔拿著手中的機票在他眼前晃著。
  
  「小柔?」他驚呼起來,摟住她的腰把她緊緊抱在懷裡,「你沒走,太好了!太好了!」
  
  旁邊的旅客都朝著這邊瞧著,還有的小姑娘覺得這場面挺浪漫,用手機拍了下來。
  
  「快點鬆開,我的呼吸都要困難了。」以柔微微掙脫著。
  
  他稍微鬆開些,卻不肯放手,「小柔,你為什麼沒有走?」
  
  「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想來送行?」以柔反問著。
  
  曲寞拉著她的手在候機廳裡找個角落坐下,這才開口說著︰「我自認一直是個冷靜到冷酷的人,可一想到分別的場面就莫名感傷。跟你約會的晚上,看著你上樓,背景一點一點消失不見,我覺得心似乎被揪出來跟著你去了。這次你去多倫多,雖然我說得那麼驕傲,可卻害怕看見你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這麼說,你不會打心眼裡笑話鄙視我吧?」
  
  「傻瓜。」以柔輕聲罵著。
  
  「你為什麼要改簽?」
  
  「我想看看你到底會不會來送我?」以柔回著,「如果你不來,我就會一去不復返!」
  
  「為什麼?」
  
  「一個姑娘家主動向你求婚,還買了結婚對戒,甚至跟你約好了去登記的時間。可你只會把她往外推,甚至連送行都不敢。這是對自己的不自信,還是對愛情的不篤定?她會質疑你嘴裡的愛到底有多深,會猶豫這段即將成為異地的戀情還有沒有必要繼續下去......」
  
  「你不需要質疑任何事情,我會盡快辦好手續去多倫多。」
  
  以柔聞聽一怔,愣愣地問著︰「你去多倫多做什麼?」
  
  「陪讀!」曲寞鄭重其事的回著。
  
  陪讀?以柔有些吃驚,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即便是南江刑警隊放人,曲寞還有本職工作要做。他在xx大學的公開課停了一年多,早就有不少學生聯名找校長反應,希望他能重回大學講課。有幾家國內外頗有聲譽的學術雜誌邀請曲寞寫論文,都被他推掉了。
  
  他可不是個閒人,怎麼能跟她去多倫多呢?況且曲爸爸、媽媽暫時沒有移民的打算,他們退居二線在家,怎麼可能願意兒子遠赴國外?況且以柔也不想只留兩位老人在國內,萬一有什麼事情身邊連個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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