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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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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順小寶]吻安,法醫嬌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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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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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
發表於 2018-8-30 00:42:53 |只看該作者
第291章 戲中戲 作者少標一章

  以柔三人從海島監獄裡面出來,她覺得鬆了一口氣。監獄裡面光線暗,尤其是最裡面更是見不到一點陽光。大白天,走廊裡點著白熾燈,陰森森的讓人不舒服。尤其是那個布朗德,非常難纏。剛剛要不是曲寞一再教她該如何應對,恐怕她不會問出這麼多線索來。
  
  詹姆斯警長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那個電影的導演已經被他們控制起來。
  
  原來他半路出去打電話是命令抓人,那個導演確實有些可疑。電影裡的情節出現在現實生活中,那個想要一鳴驚人的導演會不會就是剝皮案的真凶?他導演了電影,又把電影變成了現實。
  
  不過在這場談話結束的時候,以柔打掉了這個想法。或許一切都是巧合,亦或許這裡面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詹姆斯警長在電話裡部署著,「馬上查查布朗德十年前開得心理診所的具體位置,再查找十年前的報紙、雜誌,看看有沒有什麼虐待小動物的新聞。對了,查一個叫費羅伊的男人,今年二十九歲左右。」
  
  曲寞覺得他的思路倒是很正確,目前能抓住的線索就是疑犯十年前出現在布朗德的診所,還有一個名字和年齡。曲寞分析,名字是假的,年齡有可能是真實的。
  
  「曲教授,看來你對兇手的側寫完全正確。」詹姆斯越發對曲寞佩服的五體投地,「只是我們高估了布朗德掌握的線索,他是在嘩眾取寵。他提供的線索我們都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他真是個狡猾的東西。」
  
  「他確實是個狡猾的東西,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他,在跟我們撒謊!」
  
  「撒謊?他對兇手的描述完全符合您給兇手做的側畫啊。」詹姆斯教授有些疑惑地問著。
  
  「詹姆斯警官,撒謊分兩種。」他瞧了一眼以柔說著,「一種是把黑的說成白的,另一種是隱瞞不說。很顯然,布朗德屬於後一種!」
  
  竟然把自己曾經說過的話用在這裡,不過以柔沒有空理睬這個,她在意的是曲寞話背後的意思。他說布朗德還有隱瞞的事情沒有說,那麼布朗德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呢?解開這個疑問,估計就離抓到真凶不遠了。
  
  「那我們還等什麼?折回去繼續問他,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讓他開口。」詹姆斯警長趕忙說著。
  
  曲寞搖搖頭,「不用白費力氣,無論你用什麼辦法他都不會說。因為這是他期望的一部分!」
  
  這又是什麼意思?以柔聽得如墜雲裡霧裡,詹姆斯也不明白了。
  
  「他是個典型的人格,在他眼中法律、道德、公共秩序都是錯誤,只有他自己那一套理論才是至高無上的絕對正確。他明目張膽的吃人,被抓後沒有半點悔改之意。進監獄之後他並沒有收斂,反而是更加的過分。」
  
  布朗德確實在剛被捕的時候屢屢表現出強烈的攻擊性,咬護士的臉頰,然後生吃下去。到了監獄還蠱惑獄友自殺,迷惑獄警幫助其逃跑,所以才被單獨隔離,被譽為海島監獄有史以來最危險的人物。直到被關進隔離的獄房,他才徹底消停了。
  
  「你們覺得他現在徹底老實了?」曲寞看出她的想法,「不,他是不會這樣沉默下去的。他在醞釀一場足以讓世人震驚的事情,從很久以前他就在準備這件事情。如果我猜測的沒錯,他的醞釀可以追溯到十年前,他遇見那個青年開始。」
  
  以柔眉頭緊鎖,那個青年是指剝皮案的疑凶,那個異物癖患者嗎?布朗德究竟在策劃什麼?
  
  「他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見到了費羅伊,一個憂鬱焦慮又帶著邪惡的青年。他聽費羅伊講述了自己的病症,聽到費羅伊給流浪狗剝皮,而且是活剝,立即來了興致。他一直在尋找同類,尋找跟他一樣的人。他並沒有給費羅伊治療,相反,他引導費羅伊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他把費羅伊徹底變成了惡魔,而這正是他策劃的大事件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布朗德根本就知道費羅伊的真面目,知道他的詳細資訊。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他們之間一直有著密切的聯系。」以柔對曲寞的推測表示震驚,這個故事太讓人不可思議。
  
  而真正讓她不可思議的事情還在後面,曲寞接著說︰「布朗德漸漸覺得光是吃人肉不足以讓全世界矚目,他一個人的力量還不足以改變全世界,他需要同伴。可他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被捕了。
  
  被捕之後,他表現的非常暴力,是因為他的計劃被破壞了。直到一個自稱是導演的人找到了他,說自己想要拍攝一部足以震驚世界的影片,讓他突然有了靈感。《沉默的小羊》就是壓倒費羅伊的最後一根稻草,它促使費羅伊走上了極端,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以柔聽到這裡眉頭緊鎖,抬頭看見曲寞正擔憂的看著自己,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下去。
  
  「曲教授,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詹姆斯警長雖然覺得他說得這一切都難以想像,不過還是選擇相信。
  
  「回去之後我要親自提審那個導演,布朗德跟他說過的每一個細節都非常的重要,裡面應該有兇手下一步要進行的動作。趕在兇手前面,就能制止他再次犯案!」曲寞一改之前不願意過度深入案件的態度,一反常態的主動要求參加詢問嫌疑人。
  
  詹姆斯警長自然是非常高興,馬上用手機定飛機票,最快的一班航班就在下午四點。他們做船回到海島,然後直奔飛機場,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高空飛行,他們又回到了多倫多。
  
  曲寞顧不上吃晚飯,直奔警察局見電影導演。那個導演見自己被員警帶回警局,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他一直嚷嚷著員警抓錯認了。
  
  看見曲寞推門進來,他還有些奇怪,什麼時候警察局裡多了一個華人員警。曲寞大致翻了一下他的資料,便坐了下來。
  
  「你是喬治導演?」曲寞盯著他問著。
  
  他穿得不太整齊,甚至是有些邋遢,下巴上的鬍子估計是有些日子沒刮了。他的面容有些憔悴,衣領上竟然還殘留著菜汁的痕跡。
  
  「你們抓我是不是懷疑我殺人了?」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立即亮了,「又出了什麼新案子,快點告訴我!」
  
  看著他的神情變得狂熱急切,曲寞能肯定眼前這位導演在藝術上特別的執著。
  
  「前一陣子不是剛出了剝皮案嗎?」曲寞盯著他的眼睛回著。
  
  就見他聽見這話眼中的狂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煩躁還有頹廢。
  
  「你打小就喜歡一切冒險恐怖的事物,長大以後成了導演,更是想導出一部震驚世人的恐怖片。食人惡魔的出現給了你靈感,你千方百計的去採訪,想獲得更多的創作源泉。」
  
  聽見曲寞的話,喬治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那段日子是我最高興的日子,我覺得這部影片一定可以讓世人震驚。果不其然,片子一上映,立即獲得了無數好評。鮮花、掌聲、獎杯,統統朝著我撲過來。可幸福的生活總是很短暫,站在最高領獎臺上的我隨即陷入了低潮。我再也無法創作出更好的作品,不,而是再創作出的作品都是垃圾,垃圾!」他的表情變得痛苦不堪,雙手抱住腦袋,狠狠的揉搓著自己的頭髮。
  
  「你去見布朗德的時候,他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你必須一個字不差的回憶出來,這事關幾起案子的真凶是否能落網。」詹姆斯警長看見他似乎陷入自己的情緒中無法自拔,試圖把他帶出來。
  
  可喬治就像沒聽見一般,他陷入痛苦折磨中不能自拔。他嘴裡一個勁念叨著︰「垃圾,都是垃圾!我的腦子裡裝得都是垃圾!我再也拍不出那樣的電影,我的藝術生涯就此結束了,結束了!」
  
  「不,一切還在繼續!」曲寞的話讓他抬起頭來,「不過導演是布朗德,而你,是其中一個角色!」
  
  他滿臉懵逼,顯然是不明白曲寞這話是什麼意思。
  
  「從你去見布朗德開始,這部電影就正式拉開了序幕。你按照他的引導創作了作品,而正是你這部作品的播放,才促使現實生活中剝皮兇手的出現。一切都跟電影情節一樣在發展,警方有權利懷疑你就是剝皮案的真凶。」
  
  「不,我沒殺人!電影裡的故事情節都是虛構的!」喬治嚷起來,「可能是我的狂熱粉絲在模仿,而且他還把凶殘的程度升級了!」
  
  「你不用激動,我不是警方,我相信你只是個角色,而並非是真正的導演者!」曲寞讓他安靜下來。
  
  「我只是個角色?」他喃喃自語起來,成為導演這麼多年,他還從來沒試著在哪部影片裡跑一下龍套露露臉。他實在是不明白曲寞話裡的意思,自己怎麼就成了一個角色,而且還是在現實生活中。布朗德怎麼成了導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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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
發表於 2018-8-30 00:43:03 |只看該作者
第292章 局中局

  曲寞親自審問大導演喬治,他說喬治不過是人家現實主義大片裡的一個角色,這讓喬治迷惑不解。不僅是喬治,就連以柔和詹姆斯都覺得疑惑。
  
  「當你跟他見面的時候,表達了想尋找靈感的想法。他給你講訴了一個異物癖患者的故事,你聽了之後大受啟發。可事到如今,我們都成了其中的演員,布朗德成了背後真正的導演!剝皮兇手,食人惡魔,調查案件的女聯邦調查員,被愚弄的男警長,一切都是那麼的不謀而合!如果按照劇情發展,結局會是什麼樣子呢?」曲寞盯著喬治問著。
  
  喬治怔怔的回著:「剝皮案兇手落網,食人惡魔從監獄裡逃出來。」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事情難道真得像曲寞說得那樣,一切都在布朗德掌控之中嗎?這未免有些太讓人不可置信了。布朗德被關在監獄將近十年,跟外界聯系很少,他怎麼控制事態的發展?
  
  「可布朗德給你的故事結局不是這樣,對嗎?」曲寞追問著,「而且剝皮案的細節根本就不是這樣!」
  
  「是的,布朗德當初給我說得是採用水銀灌頂的方法剝皮。他說這是古中國留下的秘法,能夠讓人的身體脫離皮膚,自己從皮囊中爬出來。我覺得這未免有些太不真實,所以就進行了適當的藝術加工。我安排兇手只剝受害人背部的皮膚,用它們為自己縫制一件衣服。
  
  而布朗德給的結局又未免太過殘暴、血腥,帶有對暗黑世界的崇拜與宣揚,所以我也沒有採納。而且一部作品,總要有我自己的想法,不然怎麼能算是我的作品?」喬治是個藝術家,骨子裡帶著藝術家特有的清高和孤傲。
  
  曲寞讓他詳細地說說布朗德設計的結局,一個細節都不要漏掉。
  
  「在布朗德設計的情節中,會有個員警的女朋友被兇手捉住。員警為了救出女朋友就向他救助,並答應幫助他逃離監獄。他向那個員警透露了許多關於兇手的線索,而種種跡象表明,他說得話都是真實的,可最終無法定位兇手的具體情況和住址,員警害怕女朋友會被殺害,就下決心幫助布朗德逃跑。
  
  他千方百計救出布朗德,在布朗德的幫助下找到了兇手藏匿的地方,可他並沒有如願救出女朋友,而是被布朗德和兇手抓住,當著他的面,布朗德和兇手把他女朋友的皮剝了下來,肉被一片一片切下來做成了美味佳餚;兩個惡魔舉杯暢飲,這是畫面最後的定格!」
  
  旁邊的詹姆斯聽見喬治的話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他想起了自己的小女朋友,又瞥了一眼以柔。
  
  「布朗德設計了整個完整的情節,而你卻按照自己的意願進行了改編。你的改編使事情脫離了他的計劃,讓他抓狂。我想,你在事業跌入低谷的時候肯定還想再次見到布朗德,可惜被拒絕了!」看見喬治點頭,曲寞接著說,「很可惜,中國有句古話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偏離的軌道又回到了上面,現在,演員齊了。」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將計就計,來個引蛇出洞。」以柔絲毫沒有半點害怕的感覺,只要有曲寞在,她心裡就踏實。
  
  曲寞狠狠瞪了她一眼,朝著詹姆斯說︰「不好意思,我太太是腦殘警匪劇看多了。」
  
  額,這話什麼意思?他是在說自己也是個腦殘嗎?以柔不服氣的剜了他一眼,覺得自己想出的辦法挺靠譜。既然自己現在已經成為了兇手的目標,索性就將計就計引兇手露面。現在的科技多發達,在自己身上裝個什麼衛星系統,竊聽器、隱形攝像頭之類的,還能出什麼事!只要有人故意接近自己,馬上就抓人。寧可抓錯一千,不要放過一人。她就不信,還能抓不著兇手!
  
  詹姆斯警長可是知道曲寞護妻的程度,他不敢讓以柔以身試險。當時曲寞能夠接觸這個案子,就是害怕自己的妻子受到傷害。可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的加入越發把以柔帶了進來,成為了兇手的下一個目標。
  
  「戲中戲,局中局好素材,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喬治興奮地嚷起來,手舞足蹈的樣子瞧著有點不正常。
  
  搞藝術的人一旦執著起來,那就是半個神經病!詹姆斯讓人給喬治辦手續,叮囑他近期不要離開多倫多,隨時等候傳訊。
  
  「曲教授,您真的認為一切都會照著布朗德預設的那樣發展嗎?」詹姆斯身為警長,辦過不少奇奇怪怪的案子,可曲寞的推測還是讓他覺得驚訝。
  
  如果真像曲寞所言,那麼這個案子可以追溯到十年前。真的有人會為了一個不一定實現的犯罪,堅持等待了這麼長時間嗎這裡面需要太多的巧合,有太多不能確定的因素。
  
  就像喬治按照自己的意願修改了他的設計,曲寞和以柔的突然加入......
  
  其實他有些傾向於喬治隨口說出的看法,有一個了《沉默的小羊》之後開始模仿殺人。而且他本來就是個嚴重的戀物癖患者,所以手段才會更加的殘暴,這才合情合理,更讓人能夠接受。
  
  「最好不是!」曲寞的心情似乎不好,板著臉回著,「詹姆斯警長,根據布朗德提供的線索肯定能查到一些,你先帶人查著,我有家事處理先告辭。」
  
  家事?什麼家事?以柔一愣,被他拉著走了出去。上了汽車,曲寞還是耷拉著臉,滿心不高興的模樣,以柔覷著他的臉,不知道他怎麼就突然變了臉。
  
  回到家裡,不等以柔換衣裳,他就拉著以柔坐在沙發上。
  
  「小柔,我非常嚴肅的很你談。這個案子你不能再接觸了,不然會有危險!」曲寞的神情特別的凝重,「兇手鐘愛中國女性,而且大都是在校大學生。一開始我就感覺到危險,想著遠離不如盡快抓住兇手。可事情的發展出乎我的意料,我不能讓你陷入危險之中!」
  
  「不是有你在嗎?」小柔輕聲嘀咕著。
  
  「不行!你不要有這種想法,兇手遠比你想像的還要狡猾。」曲寞怕就怕她任性妄為,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多麼危險的人物,「你知道嗎?剛才聽見你說什麼將計就計,引蛇出洞,我的腦袋嗡得一下子。小柔,不要試著以身犯險,這是對家庭,對愛人極其不負責任的做法!如果你還有這樣的想法,我會很生氣!」
  
  生氣!以柔還真是沒見過曲寞生氣的樣子,他現在頂多算是不怎麼高興。
  
  「好了,我不過是說說罷了。你不喜歡就算了,別因為這個不高興。」小柔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因為這次遇害的女孩都是中國人,這讓他有些煩躁。
  
  多倫多華裔女孩子那麼多,兇手不會那麼湊巧就遇見自己吧?按照曲寞的推斷,兇手應該早就鎖定了自己,只是在等待下手的機會。可是自從發現屍體以來,她沒感覺到自己被跟蹤啊。以柔覺得自己是個挺敏感的人,要是被人跟蹤不會沒有察覺。會不會是曲寞神經過敏,因為自己跟受害人一樣都是中國女孩,這讓他失去了一貫的冷靜,導致他的分析推理能力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看著她一副沒走心,完全是應付自己的樣子,曲寞的神情會越發嚴肅起來。
  
  「如果說之前我只是有猜測的成分,那麼在見了布朗德那個惡魔之後,我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曲寞篤定的說著,「他得知剝皮案的發生,知道自己十年前埋下的種子已經開始發芽,他興奮的給警察局局長寫了一封信。在被拒絕之後,他又迫不及待的寫了第二封信,他選擇的這個節點,他所表現出來的急切,都讓人感覺出不正常。
  
  之後,局長答應了他的條件,決定派人過來跟他談判,他看了我的資料,知道了你的存在,覺得自己被中斷的偉大的計劃可以繼續實施了,就越發的興奮不已。
  
  他指定跟你交談,這是原定的劇本情節,我們的出現,讓他相信這一切都是老天爺的安排,他覺的自己口中的費羅伊會找到以柔,所有的一切都會照著他的設定進行。
  
  所以,他像個蹩腳的不入流的演員,進行著漏洞百出的表演,雖然他給出的有效線索不多,但是足夠了。小柔,我會抓到那個混蛋,你不需要涉險!」
  
  「好吧,一切都聽你的。」以柔自然是相信曲寞的能力,而且聽他的分析絲絲入扣,不像是失去冷靜的判斷。
  
  看見以柔鄭重其事的答應,曲寞這才放下心來。兩個人坐飛機回來,直接去了警察局,折騰到現在連晚飯都沒吃。
  
  以柔翻出兩袋泡麵,清水煮開,加香腸片、小白菜,打兩個雞蛋進去,等水再次燒開放入麵餅。然後放入各種調料,最後放進去幾片黃瓜,一股子清香立即飄散開來。再配上小鹹菜,兩個人吃得又香又飽。
  
  曲寞去洗碗,以柔打開電腦登錄郵箱。攝影師把樣片發了過來,讓她們挑選一組,然後進行後期製作。
  
  以柔看哪張都照的特別好,捨不得刪除掉每一張。她招呼曲寞過來瞧,曲寞倒是大方,「要是你都喜歡就都留下,做成擺台郵寄回國,讓媽媽把每個房間都擺上。」
  
  「你真是不知道省細,曲教授,賺錢不是那麼容易的。」以柔怎麼可能同意他這麼奢侈的做法,「選一組出來,其他的咱們自己沖洗,買一本相冊放進去,幾十塊錢就能解決。」
  
  曲寞笑著點點頭,只要不涉及到以柔的安危,他一向隨便以柔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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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發表於 2018-8-30 00:43:14 |只看該作者
第293章 費爾

  詹姆斯警長對那個費羅伊的調查非常不順利,多倫多叫這個名字的人有數百,再對照年齡,符合條件的有二十幾人。他組織人力逐一的排查,接到曲寞電話的時候,他正在一名嫌疑人的家裡。
  
  「名字是假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曲寞不客氣的說著。
  
  詹姆斯警長也知道這麼做能找到疑犯的可能性很小,可眼下他們只有這一個線索,只能試著調查一下。萬一兇手告訴布朗德的是真話,案子不就有眉目了嗎?
  
  「主要的資訊不會正確,只能從細節入手。」曲寞昨天從警察局離開的匆忙,有些話沒來得及說,「兇手年齡二十九,家境優渥,受過良好的教育。詹姆斯警長,多倫多有幾所貴族學校?十九歲應該正是上高中的年齡,順著這個線索查。」
  
  詹姆斯聽見這話眼睛一亮,對啊,他怎麼沒有想到這些細節。多倫多只有一所貴族學校,一個十九歲的孩子能夠渾身上下全都穿著名牌,十有八九會在那裡念書!
  
  曲寞把查找的範圍一下子就縮小了那麼多,這讓詹姆斯非常的興奮。他趕忙帶人去了維納斯貴族學校,曲寞就在那裡等他。
  
  維納斯學校有著百年以上的歷史,因為學費很高,所以普通人家的孩子都被拒之門外。校長是個很有素養的戴眼鏡的中年婦女,她看了詹姆斯的警官證,表示很願意配合。
  
  維納斯學校還保留著多少年來的老傳統,專門有一間檔案室裝著學校師生的檔案。那些檔案都被分門別類的裝在牛皮紙皮的檔案袋中,整整一間房子那麼多。
  
  以柔一見就覺得有些頭疼,好在她們知道具體的時間點。十年前,十九歲,一般都會讀高三。他們找到十年前高三那一屆的名單,在四百多名學生中篩選。
  
  先把女生排除掉,然後把年齡不符的再排除,最後剩下一百多人。
  
  看著眼前這一百多人的檔案,詹姆斯是滿面愁容,接下來該怎麼排除他是一籌莫展。
  
  「以馬塞大街為中心,住址在半徑一公里內的學生都排除!」
  
  「為什麼?」以柔對曲寞的判斷疑惑不解,詹姆斯不敢問,她可忍不住。
  
  「你還記得布朗德在回憶第一次見到費羅伊的時候,他是怎麼說得嗎?」曲寞反問著.
  
  以柔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天她獨自一個人面對臭名昭著的惡魔,心裡多少有些緊張。有些細節她沒有留意,現在回憶回憶,再聯系曲寞的舉動,她有些明白了。
  
  「他說那天外面下著大雨,是在他印象中雨最大的一次。費羅伊走進他的診所,渾身上下都整齊乾淨,也沒有拎著雨傘。這說明費羅伊是坐車來的,車子一直開到門口,有人替他開車門打傘。因為只有一步之遙,所以費羅伊的身上並沒有淋到雨點。既然費羅伊選擇坐車來,住址肯定不在診所附近。」
  
  「聰明。」曲寞點點頭,「而且布朗德說過,他自己發現自己有些不對勁,才選擇過來看心理醫生。換言之,他的父母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這又是為什麼呢?在按照地址篩選的同時,要特別留意家庭情況異常的孩子。父母離異,死亡,工作性質決定要長期出差等情況。」
  
  幾個人在一百多份檔案裡尋找起來,按照家庭住址排除了二十幾人,又按照家庭情況篩選,最後只剩下十一個人。
  
  其中一個人的檔案引起了曲寞的注意,照片一欄空白,父母那欄寫著死亡。他的名字叫費爾,家住在郊區的別墅,興趣愛好一欄寫著畫畫和釣魚,最喜歡的小動物,長著長毛的狗。
  
  這些信息讓曲寞眼前一亮,他在剩下的十多個人中特意把他挑選出來。
  
  「校長女士,學校除了這些學生的檔案,還有其他資料嗎?為什麼這個叫費爾的檔案上沒有黏貼照片呢?」曲寞看見校長有些年紀,估計做校長的時間一定在十年以上,或許,她對這個費爾有印象。他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問著,沒想到校長看著費爾的檔案,片刻之後竟然點點頭。
  
  「我對這個費爾有印象。」她托了托鼻樑上的眼鏡說著,「他是個有些憂鬱的男孩子,這源於他父母的悲劇。」
  
  校長一開口,以柔就覺得越來越靠譜,不由得緊張起來。
  
  「費爾和他的父母從義大利移民過來,他們是梵蒂岡的落魄貴族。剛剛搬過來三年,也就是費爾十五歲的時候,他的父母出車禍死了。本來就內向的他變得更加沉默,從來不與同學交往。而且他有個奇怪的怪癖,從來不照相,這也是檔案上為什麼沒有他照片的原因。
  
  他特別喜歡長毛狗,沒事就抱在懷裡,不停的愛撫。我對他特別有印象,也是從那條狗開始的。
  
  我們這所學校是貴族學校,在這裡上學的學生家裡經濟條件都非常好。不過除了一些真正的貴族子弟,有一些孩子確實缺少一定的教養。
  
  他們看見費爾不合群,還整天抱著狗,就做惡作劇捉弄他。不過他們的做法有些太過分,竟然把那隻狗殺了,還把皮剝下來。
  
  他們把皮放在費爾的書包,剝了皮的狗扔在垃圾箱裡。同班的女同學發現,嚇得大哭。那幾個平常總是捉弄排擠他的男同學不承認,後來學校通知了家長,他們給費爾道歉,還把自己的孩子轉走了。
  
  自從發生這一連串的事情之後,費爾的性格更加的古怪。不過也難怪,父母突然離世,連喜歡的狗都這樣慘死,對於一個正在青春期的男孩子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講到這裡,校長嘆口氣,「費爾是個優秀的孩子,他各科成績都優異,還畫的一手好畫,而且還會彈鋼琴。」
  
  「校長,他長得什麼樣?他現在在哪裡?」詹姆斯迫切的想要知道這些。
  
  「你們找不到他!」
  
  校長的話讓眾人一怔,「他死了!就在殺狗事件出現三個月後,他沒有出現在學校。他的管家找到學校,得知他沒有上學,就在二十四小時之後報了警。後來,員警確認他失蹤。這麼多年過去,肯定是判定為死亡了。」
  
  曲寞聽了不由得皺眉,詹姆斯更是眉頭緊鎖。按照法律程式,被判定死亡的人會被取締一切,包括戶籍、駕證,所有個人資訊。如果不到有關部門辦理恢復手續,他連最基本的加油卡都辦不了,乾脆是寸步難行。
  
  看來這個費爾不是嫌疑人,還有其他十人,不知道會不會有發現。
  
  關於其他十個人,校長完全沒有印象,幫不上什麼忙。
  
  詹姆斯查了十年前的失蹤案,證實費爾確實失蹤了,而且在失蹤五年之後宣佈死亡!他派人去調查剩下的十個人,曲寞卻拿走了費爾的資料。
  
  離開學校上了車,小柔反復看著手中的資料,「我覺得這個費爾嫌疑很大!校長對他的描述完全符合你的側寫,而且我懷疑那隻狗並不是那些同學殺的,應該是費爾幹的!可他卻失蹤了,很有可能已經死亡!他失蹤了十年之久,想要隱藏起來似乎不可能。」
  
  「不可能就是有可能。」曲寞一邊發動汽車一邊說著,「根據時間上的先後順序,費爾是先見了布朗德,然後才失蹤,繼而宣佈死亡。」
  
  「布朗德!你是說他跟布朗德見面之後才選擇了失蹤!」
  
  「孺子可教。」曲寞點點頭,看著以柔的眼中多了幾分讚賞。不管從任何角度上來看,他們的契合度都越來越高。以柔越發能理解他的想法,總是能一針見血。
  
  以柔的臉色卻變得凝重起來,她越想越覺得布朗德實在是可怕。他竟然能輕而易舉的蠱惑了一個年輕人,並且極有可能掌控了他十年之久。他不僅殘忍嗜血,而且還擁有控制人思維的可怕能力!
  
  按照曲寞的推斷,那個費爾極有可能還活著,而且他就是剝皮案的真凶。那麼,十年了,他到底藏匿在什麼地方?難道他都不出行,不工作,不過日常的生活?
  
  「布朗德的診所在他被捕之後就關了,不過那是他的個人財產,一直在空閒著。」曲寞的車子沒有往家和學校的方向開,看路線,應該是去布朗德的診所。
  
  治療心理疾病的私人診所,一般都選擇在環境幽靜的地方。布朗德的診所就開在家裡,在城區靠近唐人街的地方,有一片二層小別墅,宛如夾在鬧市中的一片淨土。
  
  曲寞很快就找到地方,抬眼看過去,房子外觀非常的破舊,應該是許久沒有人修整了。圍牆上爬滿了藤蔓,小院子裡野草瘋長,窗戶玻璃上落滿了灰塵,還有燕子在房檐下築窩。可能是曲寞他們靠近,草叢裡竟然還竄過去一隻松鼠。搭眼一瞧,這裡就是多年沒有人居住的樣子。
  
  「你在車裡坐著,有什麼異常就報警!」曲寞叮囑以柔,「記住,千萬不要跟著進來!三十分鐘之後看不見我出來就報警,你留在外面才能最大限度保證我的安全,你明白的!」
  
  以柔知道他說得非常有道理,鄭重的點點頭,「你要小心,發現不對勁就出來!」
  
  「放心,有你在,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曲寞朝著以柔擺擺手,單手拽住欄桿,竟然一下子就跳了進去。
  
  街對面就有個賣熱狗的,不遠處還有行人,都朝著這邊瞧起來,這讓以柔多了些安全感。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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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
發表於 2018-8-30 00:43:25 |只看該作者
第294章 對不起我愛你

  以柔看著曲寞推開門走了進去,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好在現在是白天,街上還有其他人在活動,不然她說什麼都不會同意曲寞一個人進去。
  
  這裡是臭名昭著的食人惡魔的家,聽說他被捕的時候正在家裡悠閒的吃著人肉。所以布朗德入獄之後,這裡幾乎沒有人光臨,除去一些愛好冒險喜歡恐怖因素的小年輕人。
  
  街邊賣熱狗的中年大叔看見以柔搖搖頭,自從出了剝皮案,這裡越發變得火熱起來。可那些自詡膽子大的小夥子小姑娘,他們可都是下半夜才來,在裡面鬧騰一陣再出來。這些日子,他的熱狗可是沒少賣。
  
  不過這大白天過來探險,女孩子還不進去,這麼膽小還過來,真是從來沒見過。
  
  以柔的眼睛緊盯著眼前的房子,不時看看手錶。距離曲寞進去已經十分鐘了,她的心一直懸在嗓子眼。她伸著脖子瞧,耳朵立起來聽,裡面什麼動靜都沒有。
  
  她扶著欄桿,踮著腳往裡面瞧,安靜都變成了一種折磨。
  
  十五分鐘,房子裡安靜的讓以柔心驚膽戰。她想了又想,攥著手機猶豫著。
  
  二十分鐘過去,以柔再也忍不住了。她撥通了電話,聽著手機鈴聲持續的響,心砰砰亂跳起來。
  
  電話被接通的那一刻,曲寞熟悉的聲音響起來,以柔激動得快要哭出來。
  
  「小柔,我很好。這裡面沒有人居住或者藏匿過的痕跡。我正在地下室往上走,一會兒就能出去,你不要擔心。」
  
  「嗯,不要掛手機好嗎?」以柔央求著說。
  
  曲寞把手機放在擴音上,以柔能清晰的聽見他在走路,他呼吸的動靜,還有他在翻弄一些紙質品。
  
  聽著這些聲音,以柔的心漸漸安定下來。她甚至有心情去對面買了兩份熱狗,聞起來挺香,等一會兒曲寞回來吃。
  
  「可惜加拿大人不喜歡吃香菜,我覺得不懂得吃香菜的人算不得吃貨。」曲寞在電話那頭說著,聽見他的調侃,以柔倒越發放鬆起來。
  
  聽見他似乎一直在翻書,以柔疑惑地問︰「你到底去的是布朗德診所,還是圖書館,怎麼還看上書了?」
  
  「布朗德是個知識淵博的人,他的書房是最大的一間,裡面擺滿了書。拋開他這個人的人性不說,光從能力上來說,他確實是個天才。這些書有上萬本,沒有任何一本保存的很好,都有翻過的痕跡。還有一些書摩擦的嚴重,應該是經常翻看。
  
  我現在正在看一本,作者名不見經傳,描述的是一個人隱居在大都市中的故事。主人公是個性格古怪的年輕人,他居無定所,每天晚上都在不同的人家生活。他會在早上把報紙塞進人家的信箱,到了晚上再去查看,如果報紙還在就證明那家沒有人。
  
  他便偷偷潛進去,在裡面住一晚上,第二天把一切都恢復原樣離去。就這樣過了很多年,他一直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直到有一天,他潛入了一棟別墅,卻發現女主人被丈夫虐待關在裡面。兩個人就此展開了一段畸形的戀情,直到被女主的丈夫發現。」
  
  曲寞能夠注意到這本有些特別,是不是他從中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呢?
  
  「結局呢?」以柔聽見他停住,不由得問著。
  
  「三十分鐘到了。」曲寞啪的一聲闔上,「寫得不錯,你自己看吧。」
  
  不一會兒,曲寞從房子裡面出來,手裡拿著一本書給帶出來了,應該算是偷竊吧。那個賣熱狗的瞧著兩個人感覺挺有意思,那些過來探險的小青年,都是順個刀子、鋸頭之類的玩意兒,說是兇器留作紀念,還從來沒見過誰從裡面帶本書出來。
  
  其實都是瞎扯淡,要是兇器早就當成證物被員警帶走了,還能留在房子裡?而且這青天白日,攝像頭照的一清二楚,這二位還真是不怕被抓。
  
  「員警應該仔細的搜查過了,留下線索的可能性不大。」以柔看見他上車說著。
  
  「員警只是在案發時候搜查,之後的十年之間肯定很少過來。」曲寞說著,「咱們不是有句古話,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不過結果很讓人失望,我沒有發現有人在這裡藏匿的痕跡。而且這裡經常有探險的人過來,尤其是最近一段日子,可從來沒有人發現過異常。」
  
  以柔正在翻弄著他帶出來的那本書,只見上面可以看見用紅色筆做的批註,可見當時讀得時候非常走心。
  
  「你是懷疑費爾像這本書上的男主人公一樣藏匿起來了?」以柔邊看書邊問著。
  
  「不,恰恰相反。」曲寞的嘴邊有一抹自信的笑,「他需要有自己單獨的住所,以便對受害人進行拘禁。而且他必須有屬於自己的汽車,不然不可能完成他的每一次捕獵和虐殺。這本書或許是布朗德給我們錯誤的提示,或者只是單純的他很喜歡看。」
  
  「但是他在法律上已經死亡,這個人是不存在的。他辦不了駕照,申請不了各種福利待遇,即使是有汽車,連加油卡都辦不了。或許在中國偏遠山區,他能生活的很好,可在多倫多這座大都市,幾乎是不可能的!他沒有身份,就生活不了,除非......」以柔說到一半突然停住,她瞧著曲寞,「除非是有人幫忙!趕緊給詹姆斯警長打電話,調查費爾家的管家。」
  
  「他現在正在秘密調查,我們不能打草驚蛇。」
  
  以柔聽見曲寞的話一怔,自己一直跟他在一起,他什麼時候跟詹姆斯通的氣?
  
  看見她一臉的疑惑,曲寞解釋著,「剛剛在布朗德的房子裡,我接到了詹姆斯的電話。他有些看法跟我不謀而合,看來我們的合作非常愉快。」
  
  以柔看看手中的書,突然有些恍然大悟。或許他們倆走得這趟不過是在迷惑兇手,詹姆斯那邊的秘密調查才是重頭戲。好個曲寞,差點把她都騙了過去。
  
  「小柔,對不起。」曲寞鄭重其事的說著。
  
  「辦案需要,我可以理解。」以柔還不至於為了這個生氣,就剛剛的情形看,他確實是沒有機會說出來。況且他不放心把自己一個人扔下,這才帶著她過來,本來自己對這個案子就該回避。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小柔,你要知道,我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是為了你的安危。」曲寞的車子竟然慢慢減速,後面隱約傳來警車的聲音,「小柔,兇手極有可能已經盯上你了,我要確保你非常安全!」
  
  話音剛落,一輛警車橫在前面,曲寞的車被迫靠邊停了下來。
  
  「我們懷疑你們入室行竊,現在跟我們回警察局一趟。」警車上下來個臉生的員警,以柔對他沒有任何的印象。
  
  以柔看見曲寞不說話登時一皺眉,「我可以跟詹姆斯警長通個電話嗎?」
  
  「不好意思,我現在要把你們帶回警局,一切都回去之後再說。」
  
  看見曲寞順從的跟著人家上了警車,以柔突然有些明白他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了。不是為了之前的行為,而是為了現在。他還真是好算計,探訪布朗德的舊居,不僅迷惑了兇手,還用一本書就把自己送進了警察局。那裡就是他所謂非常安全的地方吧!
  
  以柔狠狠瞪著曲寞,氣鼓鼓的一個字都不想跟他再說。
  
  「據我所知,實驗室那邊這三天沒有課。威爾斯教授出國參加交流研討,最快也要下週三回來。所以,你可以安心在裡面待上幾天。這本書帶進去慢慢看,有什麼需要就直接給他們說。我跟詹姆斯打了招呼,員警會照顧好你的。」
  
  聽了曲寞這話,以柔越發生氣。他怎麼可以不問自己的意見,就擅自做主把自己關進監獄!即便他是為了自己的安全,可也不能獨斷專行啊。再看手中那本書,以柔氣得真想扔在他頭上。
  
  很快就到了警察局,以柔被安排在單獨的拘留室裡。裡面寬敞,環境算是不錯,有小小的隔間,裡面是馬桶、水盆和小小的淋浴頭。床鋪上面的用品都是嶄新的,能看出是用了心挑選,都是同一系列的花型。
  
  曲寞不見蹤影,可能是害怕以柔罵他。有個女警專門照顧以柔,除了沒有自由不能出去,其他都非常好。
  
  既然來了就索性安下心,沒什麼事做以柔還真細細的看起那本書來。作者雖然名不見經傳,但是文筆細膩生動。他刻畫了一個極力想要隱藏自己,不被世人發現,同時內心極度渴望被關心,被呵護的青年。
  
  矛盾是這個青年身上最大的特性,他被自己的矛盾折磨,漸漸成了人們口中的怪人。白天,他遊走在熱鬧的人群中黑夜,他隱藏在空寂的房子裡。不管身處哪裡,他都感到絕望般的孤獨。
  
  矛盾?這個詞出現在以柔腦海,她猛然有了一種想法。兇手或許就是個極端矛盾的人,他非常喜歡長毛狗,以至於他最終親手殺了它,剝下他的皮毛。那麼,那幾個受害者呢?他囚禁她們的原因極有可能就是出於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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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發表於 2018-8-30 00:43:36 |只看該作者
第295章 真實身份

  以柔竟然被曲寞送進了警察局,美名其曰為了她的人身安全。這讓以柔氣憤不已,知道他是好心卻仍舊覺得憋悶。難不成自己在他眼中就這麼廢物,連保護自己都不做不到,成了他的累贅!好歹她也是個高級知識分子,當初在南江參與了不少的偵破工作,這偵查能力還是有一些的。
  
  曲寞打發人送了以柔的換洗衣物、用品過來,他自己倒是連面都沒露。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以柔有些擔心起來。
  
  她給詹姆斯警長打電話,想要瞭解一下關於案子的情況。
  
  「我們查了那個管家的情況,發現他還居住在費爾家的別墅裡。他只有個兒子,今年三十三歲,開了一家畫廊。根據他的消費記錄來看,暫時看不出什麼疑點。我們不敢登門搜查,害怕打草驚蛇,只能安排人手偷偷監視著。
  
  主子一家三口前後都死了,他倒住上了大房子,還給兒子開了畫廊。一個管家能有如此經濟實力,不得不讓人生疑。即便不是因為費爾的失蹤蹊蹺,也該好好查查這個老管家。」
  
  照這樣監視下去,只要查不出疑點,兇手就不能浮出水面。那麼她還要在這裡待多久?
  
  「詹姆斯警長,其實你可以考慮一下當初我的提議。」以柔再次提及那個引蛇出洞的計劃,「曲寞就是害怕兇手對我不利,可兇手總是抓不住,我始終是不能安穩。照這樣下去,我豈不是要常住這裡?要是你我合作把兇手抓住,曲寞就不會說什麼了。」
  
  「曲太太,我可不敢冒這個險。」詹姆斯死活不肯答應,他是知道曲寞護妻的程度,連把人關進警察局的辦法都想的出來,可見到了魔怔的程度。他要是同意以柔的辦法,把她放出來,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怕是要惹得曲寞殺了自己!
  
  「詹姆斯警長,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怕曲寞,難不成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中?你放心,這都是我個人的決定,出了事自己承擔責任,跟任何人無關!」
  
  電話那頭的詹姆斯聽得有些皺眉,以柔接著說︰「我聽說自己是因為入室行竊的罪行關進來的,可監控錄像裡,明明是曲寞翻牆入室。我已經給律師打了電話,他馬上就會過來。不管你是否決定用我做誘餌,我都會出去。詹姆斯警長,自從出了剝皮案,你一直被曲寞牽著鼻子走,你就不能拿出警長的風範,自己做一回主嗎?」
  
  雖然激將法非常低級,但是往往最管用。尤其是詹姆斯警長,自從出了剝皮案,三天兩頭被上司喊過去劈頭蓋臉的罵。隨著案件不斷的升級,引起了國際上的影響,他這個警長的日子越發不好過起來。雖然他挺佩服曲寞,對他的能力確信不疑,但是曲寞性子孤高冷傲,說話從不會照顧他人的感受,他倒是沒少窩火憋氣。
  
  眼下聽見以柔的話,知道她是故意為之,可到底是有幾分火氣上來。這個案子遲遲破不了,眼下以柔說得辦法可以一試。倘若曲寞說得不準,以柔不會有危險倘若他說得準,那麼就能夠捉住兇手!
  
  他會在以柔身上植入最新的衛星定位晶片,還會派人二十四小時在以柔身邊偽裝保護。他還會在她身上安裝最隱蔽的攝像頭,保證音效、圖片同步。這麼多重的保護,他就不信兇手能有通天的能耐!要是這樣還能讓兇手把人捉走,他們這群員警都該回家吃閒飯了!
  
  「好!你等著,我一會兒就回去。」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以柔聽了他的話心中一喜,同時又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否正確,曲寞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生什麼樣的氣。算了,既然已經決定就不想那麼多。她總不能什麼都不幹,整天躲在警察局裡吧?
  
  詹姆斯一個多小時之後才回來,他給以柔帶回來個確保萬無一失的好東西。
  
  「曲太太,這是我從聯邦調查局那邊弄來的,是最新科技。你把這晶片吃下去,只要保證不是生理性腹瀉,它肯定會老老實實待在裡面。到時候不管你在哪裡,我們都能準確的定位。」他拿出個小小的晶片,只有小手指甲蓋大小,掉到地上都不會在意。
  
  以柔接過去,盯著瞧了瞧。
  
  「曲太太放心,等到不需要它的時候,只要服用特殊的藥物排下來就成,沒有任何毒副作用。」
  
  以柔並不是擔心這個,她不過是有些好奇,看著不起眼的小玩意兒就能有這麼大的作用?
  
  她吞了下去,就聽見詹姆斯的手機滴滴響了兩聲。詹姆斯掏出來鼓搗了兩下,上面立即顯示高德地圖,一個紅點在警察局位置閃爍。以柔試著走動,那個紅點也跟著移動,位置定位非常準確。
  
  根據上面經緯度的顯示,再輸入電腦中的三維地圖,就連她在警察局裡面具體哪個辦公室,哪個角落都一清二楚。
  
  真是高科技!以柔不由得讚嘆起來,心裡越發多了幾分底。詹姆斯又拿出個小小的攝像頭,讓女警過來幫以柔貼身戴好。攝像頭只有針孔那麼大,隱藏在衣服的褶皺裡,只有湊近了細看才能瞧清楚。
  
  以柔看了連接電腦裡的圖像,高清角度好,能看清楚她正前方二十米遠的人和事物。
  
  一切都準備停當,以柔跟著律師從警察局出來。她沒有回家,而是找了一家酒店住下。這家酒店就在那家貴族學校附近,檔次非常高。要不是詹姆斯警長給報銷,說什麼她都不會住進來。
  
  她頭腳住進來,曲寞的電話後腳就打進來。莫非他知道了?以柔心裡忐忑不安。
  
  「小柔,是我。」曲寞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愧疚。
  
  以柔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不少,她假裝生氣的回著︰「我知道。我現在很安全,你不必打電話過來。」
  
  「嗯,等事情結束我去接你。到時候隨便你怎麼處置,打罵殺剮,毫無怨言!」曲寞知道在電話裡面安撫不了以柔的情緒,還不如抓緊時間破案,早點把她接回來。
  
  掛上電話,他接著研究案情。現在最可疑的就是費爾失蹤一事,如果能解開這個案子,那麼就離抓住兇手不遠了。他看著那個管家和他兒子的照片,發現這對父子五官上還挺像,即便是不認識他們,搭眼一瞧也能知道是父子關係。
  
  不過這管家兒子看著怎麼有幾分眼熟?他拿起照片細細的瞧,突然眼前一亮。他記起來了,這個人他有過一面之緣,不過是遠遠的瞧見。當時以柔去超市買東西,遇見一個人沒帶錢包,缺了十美分付賬,以柔就主動幫了忙。後來,這個人開車送以柔回來,沒有下車,兩個人隔著車窗見了一面。
  
  他再翻看那些資料,看見管家在二十年前跟妻子離婚。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促使兩個人離婚,這是個關鍵的節點。寞讓詹姆斯幫忙查找管家前妻的現住址,得了消息開車過去。
  
  管家的前妻離婚之後就離開了多倫多,現在定居在渥太華。曲寞開車往返這一趟得一天的功夫,好在以柔不用他惦記。在路上,他又給詹姆斯打了個電話,確認以柔很安全。
  
  他開了五個多小時的車到了渥太華,沒費什麼勁就找到了管家的前妻,一個胖乎乎的義大利女人。她沒有再婚,而是靠著給人家做鐘點工生活,一個人住在逼仄簡陋的房子裡。
  
  她聽見曲寞是員警表現出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反而讓曲寞有些意外。
  
  「索菲亞小姐,你對於我的到來好像一點都不意外。」曲寞接過她遞過來的水杯,放在桌子上。
  
  「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他肯定會惹出禍事來!」索菲亞嘆口氣說著,「主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存在,他會寬恕背叛自己的子民,卻不能容忍惡魔禍害人類。」
  
  能聽出來,她是非常虔誠的基督教徒。在她的屋子裡,最明顯的地方掛著十字架,桌子上放著一本聖經,看樣子是經常翻看。
  
  「你的主讓我來終結這一切!知道什麼你全都說出來吧。」
  
  她聽了曲寞的話在胸前畫著十字,嘴裡念叨著聖主聖嬰。
  
  「我之前的主人本來是梵蒂岡的貴族,是虔誠的基督教徒。可他們做出了叛教的行為,所以才從梵蒂岡搬到多倫多住。我本來不想跟著一塊出來,可丈夫和兒子都不留下,我只好違心跟著去了。」
  
  「叛教?」曲寞疑惑地問著。
  
  她點點頭,「男主人有些毛病,不能生育,可女主人卻懷上了。背叛愛人和婚姻,是基督教徒所不能容忍的。按照教規,女主人這樣的行為要被逐出梵蒂岡,還會取締貴族的稱號。雖然女主人這樣做,可男主人非常的愛她,決定替她隱瞞這件醜事,還為了她舉家搬遷。
  
  男主人追問孩子的父親是誰,女主人什麼都不說。後來,女主人生了個白胖可愛的小子,男主人見了也挺喜歡。他對那孩子很好,就像親生的一樣。沒有人知道細情,眾人都以為孩子是他們親生。如果事情一直這樣發展下去也挺好,可隨著孩子長大,好不容易平靜的家裡又起了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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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0 00:43:47 |只看該作者
第296章 深入虎穴

  費爾竟然不是他父親親生的兒子,這個秘密還真是出乎曲寞的意料。既然他的父親不是老費爾,那麼又會是誰呢?這其中似乎還有不少故事。
  
  「那孩子越長越大,也越來越像一個人。」索菲亞面露一絲苦楚說著,「他的五官、臉型,跟約瑟夫簡直是一個模子摳出來的一般。別說是男主人,連我都看了出來,不過我實在是驚訝的不得了。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混在一起,還把所有人都蒙在鼓裡。男主人氣得中風,半身不遂連話都說不出來。我跟約瑟夫離了婚,因為沒有經濟基礎就把兒子留給了他。我孤身一人離開多倫多,到了這裡靠打零工維持生計。剛開始幾年,我還能收到兒子寫來的書信。雖然他只有九歲,卻非常的懂事。
  
  可後來,兒子沒了書信,我打電話過去也找不到人,他們肯定是換了號碼。後來,我聽說女主人和男主人開車出車禍死了,這是主對他們的懲罰。
  
  員警同志,你這次過來找我,是不是約瑟夫和費爾出了什麼事情?」
  
  「你怎麼不擔心你的兒子?這麼多年沒有什麼聯系,你就不惦記他嗎?」曲寞奇怪的問著。
  
  索菲亞坦然的說著︰「主會庇護所有忠誠於他的子民!我們都是主的兒女,早晚都會在天堂齊聚。我兒子是個可憐的孩子,主會加倍關愛,所以我不需要擔心。倒是約瑟夫和費爾,他們一個是罪惡的化身,一個是罪惡的產物,主一定會懲罰他們!」
  
  「費爾在十年前失蹤,五年之後沒有找到,警方宣佈他死亡。」曲寞能聽出來,索菲亞是個狂熱的基督教徒,對於信仰有種近乎瘋狂的信奉。
  
  「原來如此,那個孩子早就死了。或許是上帝看他活在世上太遭罪,才慈悲大發,讓他重回自己的懷抱。那個孩子小時候長得挺可愛,一笑露出一顆小虎牙......」
  
  「你說什麼?」聽到這裡曲寞一怔,隨即追問著。
  
  索菲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句話刺激了他,下意識地重復著最後一句.
  
  曲寞趕忙掏出手機,上面有不少的照片,包括約瑟夫和他的兒子。
  
  「費爾?你不說他失蹤了嗎?雖然我離開的時候他是個六歲的孩子,但是我還是能認出來。」索菲亞指著小約瑟夫喊著,「他就是費爾!要是十年前就失蹤,他不可能這麼大啊!這怎麼回事?警官,我兒子呢?你有他的照片嗎?」她似乎是感覺出不對勁,要求看看自己兒子的照片。
  
  「他就是你的兒子小約瑟夫!」曲寞盯著她回答著。
  
  「不對,這不是我兒子!」索菲亞趕忙拿出個盒子,裡面裝著幾張照片,她拿出一張交給曲寞,「你看,這才是我兒子。他長得很像我,反倒是女主人生下的費爾跟約瑟夫一模一樣!」
  
  曲寞盯著照片瞧,翻過來,看見後面寫著一行字,「我的寶貝,約瑟夫.泰特。」
  
  活著的那個人是費爾,那麼失蹤死了的人是誰?從頭到尾,校長嘴裡的失蹤是從那位老管家口裡知道的。而現在老管家跟自己「兒子」住在一起,經營著畫廊,過著富足悠閒的生活。如果約瑟夫泰特已經失蹤死亡,費爾假冒他的身份活著,那麼他假冒的原因是什麼?
  
  身份,一個合法的身份,還能隱匿住真實的身份!曲寞立即往回返,掏出手機給詹姆斯打電話,可電話接不通。
  
  曲寞眉頭緊鎖,想了一下又給以柔打,可還是無法接通。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腳下猛踩油門,不停地撥打詹姆斯的電話。
  
  此刻,詹姆斯正在監視器裡緊張的瞧著。以柔正在餐廳跟一個男人共進晚餐,他有著一雙憂鬱的眼睛,舉手投足散發著一種貴族的氣質。
  
  「上次見面竟然連姓名都不知道,今天正式認識一下。你好,我是約瑟夫.泰特。」他禮貌的先做自我介紹。
  
  以柔笑著回答︰「認識你非常高興,你可以叫我商,我是大學的學生。」
  
  「哦,你是學藝術的嗎?看起來氣質很好。」泰特一笑,露出一顆小小的虎牙,讓他整個人又多了幾分親和力。
  
  以柔停頓了一下,隨後點點頭,「算是吧,我很喜歡彈鋼琴,畫畫,跳舞,卻沒有一個擅長。上次我看見你買了好多顏料,你應該是位畫家吧?」
  
  「我開了一家畫廊,有機會請你去轉轉。」他把菜單遞給以柔,讓她隨意點。
  
  兩個人沒多少交情,人家請客吃飯怎麼好意思吃太貴的東西。以柔點了一份標準的餐,他見狀又加了一份鵝肝和法式烤蝸牛。
  
  「讓你破費了,下次我請客。」以柔不好意思的說著。
  
  「好啊,具體時間和地點電話裡定。」他認真的說著。
  
  以柔聽了一怔,她忘記了自己的思維和說話方式跟他們有很大的差別。自己不過是客氣一下,他卻認真了。
  
  「呵呵呵。」他見狀竟笑了起來,「商,我很喜歡中國文化。我懂得你剛才話裡的意思,這個下次或許是明天,或許是一個月,還有可能一年,總之是要看兩個人相處交往的程度而定。我只是在故意逗你,你倒是個天真好騙的姑娘。」
  
  「原來你喜歡中國文化?」以柔眼睛一亮,看著他的眼中多了幾分親切。
  
  菜陸續端了上來,兩個人安靜地吃飯,偶爾才說上一兩句。這頓飯吃得很輕鬆愉快,最後上了甜點,是以柔喜歡的香草口味的霜淇淋。
  
  「謝謝你的大餐。」以柔用餐巾擦擦嘴巴說著,他微笑著回應,掏出錢包結賬。
  
  以柔發現他裝了不少現金,錢包裡看不見一張銀行卡。他似乎是注意到以柔的疑惑,笑著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和個性,我不喜歡銀行卡,總覺得沒有消費的感覺。看著大把大把的錢花出去,才有動力賺錢!」
  
  這話說得還挺實惠,就像你在某寶上消費,鼠標一點一點花出去多少都不知道心疼。等到月底一看對賬單,立即就後悔了,覺得自己有不少東西其實完全可以不用買。
  
  兩個人起身離開餐廳,剛剛走到門口,一個侍者端著托盤過來。不知道他踩到什麼東西,突然身子一歪,整個人朝著以柔壓過來。
  
  泰特手疾,一把扶住那個侍者,可托盤裡的酒杯倒了,裡面的紅酒全都灑在以柔胸前。
  
  「對不起,對不起!」侍者手忙腳亂的道歉,趕忙用餐巾紙給以柔擦拭。
  
  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小手指甲蓋大小的東西掉在地上。泰特朝前邁了一步,微不可聞的哢嚓一聲,竟然把它踩碎了。
  
  詹姆斯那邊的畫面立即中斷,刺耳的聲音還讓他的耳膜生疼。他低低罵了一聲摘下耳機,趕緊讓人用電腦連接植入以柔身體裡的晶片。雖然沒有畫面,但是仍舊可以準確的定位以柔的位置。
  
  「讓周圍的人盯緊了,一發現不對勁就衝過去救人。一定要確保曲太太的安全!」攝像頭的報廢看起來是意外,可他心裡還是惴惴不安,生怕出什麼事。
  
  以柔眉頭緊鎖,「怎麼辦?一個小時之後我還要回學校一趟,回家換衣裳根本就來不及。」
  
  「我家就在附近,家裡有母親的衣服,你可以挑一件。」泰特誠懇的說著,「我母親是個挺有品味的人,我想,你會喜歡的。」
  
  以柔明顯在猶豫,這樣去一個僅見過兩次面的男人家裡,好嗎?
  
  「時間不多了,快走吧。」泰特催促著,「怎麼?你看我像壞人?」他笑起來,溫和儒雅的氣質莫名給了人不少安全感。
  
  以柔點點頭,「好吧,謝謝你。」
  
  他的家離餐廳果然不遠,開車十分鐘不到就到了。一棟三層別墅,雖然有些舊了,卻能想像的到它當年的富麗堂皇。別墅前面是個很大的花園,假山、亭子、噴泉還有大片的綠草地。
  
  「你家好大,好漂亮。」以柔不禁說著。
  
  他笑而不語,車子順著中間的大理石路一直開到門口,還不等他們下車,門就打開了。
  
  一個跟他長相非常像的老臉露了出來,他看見以柔眼神一滯,隨即打開門。
  
  「您好,我是商,泰特的朋友。」以柔禮貌的打招呼,能看得出來這位老人應該是老約瑟夫,泰特的父親。
  
  老約瑟夫朝著她點點頭,泰特讓他去泊車,請以柔進了屋子。
  
  以柔有些奇怪他對自己父親的態度,怎麼像是在吩咐下人一樣?而且他們父子雖然長得很像,可氣質卻完全不同。在以柔的想像中,老約瑟夫應該是位老紳士,高貴優雅又不失幽默。
  
  以柔走進去,看見一樓整個是大廳,高高的穹頂上面畫著金碧輝煌的圖畫,四周牆壁上掛著不少古典的畫,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
  
  門口對面的牆上是個巨大的壁爐,旁邊放著椅子。客廳正中央是真皮沙發,對面放著一架三角鋼琴。以柔想像到一副美好的畫面,在冬日的週末,請上好朋友圍坐在壁爐旁,聽著悠揚的鋼琴,品著上好的葡萄酒,一起暢談人生。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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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被捉

  以柔跟著泰特回了家,發現他家裡非常有錢,而且不是暴發戶,家裡的裝潢透著一股子上流社會的貴族範。
  
  他讓以柔在一樓的客廳等著,自己上了樓。以柔正在仰頭瞧著牆壁上的畫,一扭身差點撞上一個人。
  
  「商小姐,是我。」老約瑟夫不知道什麼時候靜悄悄站在她身後,嚇了她一跳。
  
  「怎麼沒聽見一點腳步聲,嚇了我一跳。」以柔拍著胸脯,一副餘驚未消的模樣。
  
  他盯著以柔,說話古裡古怪,「膽子小就不要亂跟男人回家!商小姐......」
  
  突然,樓梯上傳來腳步聲,他深深瞧了以柔一眼不再說話,退回到牆邊,打開門走了進去。以柔這才發現,牆上有一扇小門,貼著跟牆壁一樣的壁紙,不仔細瞧還真是瞧不出來。
  
  以柔想起自己看得國外上世紀的片子,那些侍候貴族的僕人,在古堡裡就在那樣的小門裡來回出入。後面是廚房,雜物間,還有他們的休息室。
  
  估計這老約瑟芬家裡是落魄的貴族,現在僕人都遣散了,得自己動手幹活了。
  
  泰特拿著一件衣裳從樓下走下來,他笑著遞給以柔,「那邊有更衣室,你去換上試試。如果不合適,只好你自己親自去挑選了。」
  
  這才陌生男人家裡換衣裳似乎不太安全,以柔明顯有些遲疑。卻見泰特已經大步走過去,推開其中一扇門,「你可以從裡面鎖住!」
  
  「嗯。」以柔只好硬著頭皮進去,她把門鎖住還使勁推了推,確信從外面打不開這才環顧四周。
  
  這間屋子不大,三面是開放性的衣櫃,衣服、鞋子井然有序的擺放在裡面。旁邊是一面大鏡子,以柔的身影出現在裡面。細看那些衣服、鞋子,都是男款,應該是泰特專屬的更衣室。
  
  以柔在鏡子上來回敲敲,仔細瞧了瞧,並沒有發現什麼隱形攝像頭之類的東西。不過想想也是,誰會在自己的更衣室裡安裝那東西,難不成每天偷拍自己,然後閒暇的時候娛樂?
  
  偷拍?以柔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攝像頭,想著一會兒換衣服的時候取下來。可她怎麼著都沒發現,這才知道攝像頭掉了。真是糟糕,詹姆斯看不見也聽不見她這邊的情形了。不過好在自己肚子裡還有秘密武器,這讓以柔安心了不少。
  
  轉念一想,丟了就丟了,不然一會兒換衣裳還擔心裝不好露餡。
  
  以柔換好衣裳,對著鏡子前後照起來。泰特拿來的是一件復古的裙子,帶著蕾絲花紋的高領,袖口位置有相同的花紋。腰線很高,越發顯得以柔腰細腿長。樣式雖然有些古老,但是穿在身上有種穿越到上世界古堡的感覺,讓以柔覺得自己竟然變成了貴夫人!
  
  她打開門走出去,等在外面的泰特聽見動靜扭過身來。在看見以柔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
  
  以柔覺得他不像是在看自己,而是透過自己看到了什麼人的影子。對了,他說這衣服是自己母親留下的,或許他睹物思人,想到了死去的母親。
  
  「泰特,非常感謝你的晚餐和衣服。我會把衣服清洗乾淨,改日就送還會來。」以柔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怔過神來,「你知道這衣裳是我母親的,她最喜歡的一件常服。小時候,每當家裡來客人,她總是穿上這件衣裳。她會親手準備食物,客人們總是對她的手藝讚嘆不已。吃過飯,客人們就坐在這個大廳裡,一邊喝著父親親手釀的葡萄酒,一邊聽母親彈鋼琴。
  
  母親最喜歡彈奏那首獻給愛麗絲,她的手指在琴鍵上飛快的滑動,一串悅耳的音符就飛出來。我就坐在壁爐旁邊的椅子上,手裡捧著一本童話書,幸福的看著母親彈奏。每次她彈奏完,客人們都會鼓掌。母親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到我跟前,捧著我的臉親吻著,嘴裡說著我親愛的小寶貝,那時候的生活真是幸福快樂。」
  
  泰特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臉上出現甜蜜幸福的神情。以柔站在那裡,不好意思打斷他。
  
  「你會彈獻給愛麗絲嗎?」他突然問著。
  
  以柔下意識的點點頭,他滿臉驚喜,打開琴蓋請以柔過去。
  
  以柔走過去,坐下來,扭頭看見他坐在壁爐旁邊的椅子上。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彈奏起來,這首曲子並不難,以柔可以把譜子背下來。
  
  「安妮兒。」一聲顫抖的呼聲破壞了氣氛,以柔停下來,扭頭看見老約瑟夫就站在不遠處。他的身子有些顫抖,眼楮裡轉著淚水,再看清楚以柔那張臉的時候,神情變得失落又悲傷。
  
  泰特也聽見了他的呼聲,看著他的眼神變得陰騭起來,「誰給你的權利允許你喊這個名字?卑微、下流、無恥又骯髒的東西!」
  
  看著他的五官變得猙獰,用最惡毒的話罵著自己的父親,以柔突然感覺他從天使變成了惡魔!
  
  他站起來,朝著老約瑟夫走過去,老約瑟夫垂著頭,在他面前縮成一團,就差沒匍匐在他的腳下。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老約瑟夫,眼神裡滿是不屑和鄙夷,「你怎麼敢叫她的名字?你怎麼敢做出那麼骯髒不堪的事情?你活著就是在贖罪,贖罪!」
  
  「泰特,你不可以這樣對待他。」以柔開口說著,「他是你的父親!」
  
  「不,他是我的奴僕!我姓梅迪契,我們家族骨子裡流淌著尊貴的血液。我的祖先是大帝身邊最忠誠的臣子,我們家族的子孫世世代代永享這份尊貴與榮耀!而他,哼,不過是螻蟻一般卑微的存在。可就是這樣卑微的存在,竟敢玷污偉大的梅迪契家族的榮耀。他該死,該死一千遍,一萬遍!」泰特變得瘋狂起來,老約瑟夫的雙肩在不停地抖動,他在無聲的哭泣。
  
  看見一位老人這樣悲傷,這樣沒有尊嚴的蜷縮著,以柔有些看不下去。
  
  「泰特。不,我想你是費爾!」以柔篤定又冷靜的說著,「不管老約瑟夫是不是你們家的管家,他都是一位老人家。而且現在不是奴隸時期,他幹活賺錢,有他自己的人格和尊嚴。你不能這樣侮辱一位長輩,不能這樣傷害一個跟你朝夕相處,相依為命的人!」
  
  「嗚嗚嗚......」老約瑟夫竟哭出聲來,他跪在地上,「不,我是罪人,我早就該死!」
  
  「你還幫他說話!」泰特扭身看著以柔,滿臉悲切的搖搖頭。
  
  轉瞬,他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他朝著以柔走過來,恨不得剝皮吃肉的眼神嚇得以柔不停地後退。
  
  「難怪父親罵你下賤,你就是這樣的女人。」他咬牙切齒的說著,「你不知廉恥,竟然爬上了卑賤的管家的床上。你不配活著,不配!」說完雙手卡住以柔的脖子,緊緊的箍住。
  
  以柔覺得呼吸困難,她掙扎著,用手捶著泰特的手臂。可這絲毫不起作用,她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發黑。她突然想起了曲寞,要是聽他的話老老實實待在警察局就好了。媽的,該死的詹姆斯不知道在磨蹭什麼,怎麼還不帶人衝進來救人?
  
  突然,她感覺脖子上的禁錮一鬆,要不是靠在牆上整個人都會倒在地上。
  
  老約瑟夫手裡拿著一根高爾夫球桿,泰特的頭上有鮮血流下來。
  
  他慢慢轉頭看著老約瑟夫,眼中滿是不能置信,「你打我?」
  
  老約瑟夫把手中的球桿扔掉,央求著說︰「費爾少爺,你停手吧。你不能再這樣錯下去,你會墮入地獄永世不能超生。只要你現在回頭,寬容的主還會原諒你,重新回到主的懷抱吧!阿門!」說完用顫抖的手在胸前畫著十字。
  
  「別在我面前提你那個偽善又惡毒的主,撒旦才是萬能的存在。他會讓世人看清楚耶穌的這面目,讓世人全都頂禮膜拜!你早就背叛了耶穌,你已經打開了心中罪惡的大門,你的靈魂屬於撒旦,屬於撒旦!」鮮紅的血順著他的額頭淌到臉上,又淌到嘴邊。讓他本就猙獰的表情變得更加人,好像嗜血的惡魔一般。
  
  他從壁爐裡掏出繩子扔到老約瑟夫面前,吩咐著︰「去,把她捆起來!」
  
  老約瑟夫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他撿起繩子,看看泰特又看看以柔,遲疑著下不去手。
  
  「我求求你,費爾少爺,你不要再這樣下去了!」他再一次央求著,「她的男朋友是調查案子的員警,他會找上門來。」
  
  「呵呵。」泰特輕笑了兩聲,「我知道。我會等著她男朋友找上門,親眼看見她完美無瑕的皮膚被賦予新的生命!還有,你沒有權利央求我,你只是個僕人!快去,照我的吩咐做!」
  
  老約瑟夫走過去,把以柔的雙手捆上。他又押著以柔上樓,進了拐角第二間屋子,然後又把以柔的雙腳捆住。以柔手腳都被捆住,半點動彈不了,看著老約瑟夫出了房間,門被他從外面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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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0 00:44:07 |只看該作者
第298章 生氣了

  以柔被關進二樓的房間裡,她四下裡打量著。房間很大,朝陽,有大扇的落地窗,拉著白紗的窗簾。
  
  屋子裡鋪著猩紅色的地毯,在紫色的燈光下越發顯得詭異恐怖。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以柔還是第一次聞到。一絲血腥,一絲腐敗,更多的是塑膠的味道,還有滑石粉的氣味夾雜在裡面。
  
  她細細的瞧著,發現這間屋子不像是臥房,更像是個工作間。
  
  在屋子的中央,有一張大椅子,前面支著畫夾,上面還有一張沒有完成的畫作。那是一幅風景畫,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捲著巨浪,天上的烏雲低沉地壓下來。一隻海鷗正在與巨浪搏擊,一道閃電朝著它逼近。
  
  整幅畫應該是在讚揚這隻海鷗敢於同命運做鬥爭的精神,可以柔在畫上沒有看見半點正能量,反而覺得陰森詭異。在紫色的燈光下,她發現畫上被閃電照亮的地方,更像是一張血盆大口。再仔細觀察整幅畫,竟然是一個魔鬼模樣,閃電是他臉上猙獰的刀疤,海鷗是鼻子,眼睛幽深漆黑,看得人毛骨悚然。
  
  旁邊放著作畫的工具,再往裡面瞧,地上擺放著幾個雕塑,還有一些簡單的立體圖形。
  
  額,屋子裡還有其他人?以柔一怔,剛想要開口說話,發現那不過是個膠皮娃娃。只是她的大小跟真人一樣,披散著大波浪,身上穿著漂亮的長裙,站在角落裡。
  
  現在的膠皮娃娃做得也太真實了,看她臉上和裸露在外面的皮膚,竟然跟真得一模一樣。額,不對勁!以柔的手腳不能動彈,她坐在地上,費力的挪著屁股。
  
  她一點一點的接近膠皮娃娃,越來越近,終於,她來到娃娃的近前。那股飄散在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和腐敗味道變得觸手可及起來,就是從娃娃身上散發出來的!
  
  以柔驚恐地睜大眼睛,比面對屍體還要覺得恐懼。那娃娃竟然披著一張完整的人皮!如果以柔能夠站起來,她相信在娃娃的頭頂肯定能找到縫合的痕跡。
  
  那個費爾就是剝皮案的真凶!之前以柔只是懷疑,現在她能百分百肯定了。費爾把女孩子的皮整個剝下來,然後套在膠皮娃娃身上,在頭頂做個簡單的縫合。整個人皮和膠皮娃娃完美的貼合在一起,可是因為人皮沒有經過特殊的處理,殘留在上面的血肉和一部分組織開始腐爛變質,才發出特殊的味道。
  
  那麼以柔聞到的那股子滑石粉的味道又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呢?以柔再往前面湊了湊,發現這個娃娃竟然是模擬電動版。她被完全模仿真人來製作,不僅外部特徵齊全,連生殖器官都惟妙惟肖。
  
  以柔鑽進她的裙子下面,還好,娃娃沒有穿內褲,她看得一清二楚。在娃娃的大腿內側,竟然殘留著一股精液,裡面應該還有潤滑液。
  
  她趕緊鑽出來,覺得有些噁心。她腦海裡浮現出一個畫面,真是難以想像的變態!難怪那些被剝皮的女性沒有遭到性侵,原來費爾有特殊的嗜好。
  
  以柔又往視窗蹭著,打算往下瞧瞧,不知道詹姆斯有沒有在樓下布控。
  
  可還不等她挪過去,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她一著急,腦袋頂著地,打著滾回到原來的地方。早知道這辦法能移動這麼快,剛剛她就應該這麼做。
  
  門被打開,老約瑟夫進來,他手裡拿著一把尖刀。他一步步朝著以柔逼近,看他的表情似乎在矛盾中掙扎。
  
  終於,他走到了以柔跟前,「你不要怪費爾,他也很可憐。」說著把刀舉起來。
  
  以柔閉上眼睛,可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來。她睜開眼睛,看見老約瑟夫割斷了自己手腳上的繩索。
  
  「費爾少爺正在做準備,你再不跑就來不及了!」老約瑟夫告訴她不要下樓,出了門往走廊裡面跑,那邊有個窄小的樓梯,平常都是傭人在走動。下了樓梯就能看見牆上有一扇門,進去之後從後門離開,就能跑到街上去了。
  
  以柔點頭答應著,來不及說謝謝就往出跑。可她剛到門口,還不等開門,費爾就推門進來。
  
  他看見眼前的情形,回身把門關上,手中的尖刀朝著老約瑟夫的腹部就刺了過去。一刀、兩刀、三刀......老約瑟夫倒在地上,身子劇烈的抽搐了幾下,然後不動彈了。
  
  以柔看見過不少屍體,可親眼看見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殺死,腸子混著鮮血淌了一地,這還是第一次。而且整個過程只發生在一分鐘之內,剛才還跟她說話的老約瑟夫,竟然連一聲呼喊都沒發出來就死了。
  
  人的生命還真是脆弱,怎麼說沒就沒了?
  
  她有些被嚇傻了,直直的站在原地,忘記了逃跑。
  
  費爾拎著淌血的匕首走過去,看著她竟然笑了。要不是地上躺著個身在血泊中的死人,要不是他手中滴血的匕首,以柔還會覺得他是個溫柔斯文的紳士。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約瑟夫,不,你父親說你是個可憐人。他臨死,也沒說出你一個字的壞話。可你下刀卻沒有半點遲疑,看見他死了也沒有半點哀傷。你還真是冷血,無情,連人性都沒有!」以柔一邊後退一邊說著。
  
  「你不要妄想拖延時間,你身上的攝像頭毀了,他們不會這麼快就能找到你。」費爾絲毫不為她的話所動,「你放心,我會讓你死得很值得!你的生命將會以另一種方式延續下去,而且會被升華!」
  
  「你所謂的延續,升華,其實就是殺戮、變態!」以柔退到娃娃跟前,觸到那肌膚,她忍不住噁心起來。她把娃娃扔到費爾身上,朝著視窗跑過去。
  
  不能放棄逃生的機會,她必須活下去!就像曲寞說得那樣,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是對愛人、家庭極度的不負責任。
  
  呸!她忍不住在心裡啐了自己一口,現在才把曲寞說得話記在心上,早聽他的話也不至於落到今天的地步。
  
  她扯開窗簾,看著費爾逼近猶豫起來。雖說這不過是二樓,但是這房子是仿歐式建築,一樓挑得比兩層樓還高,從這個高度跳下去不死也會殘廢。
  
  眼瞅著費爾猙獰著過來,她咬咬牙,跳吧,摔死總比被活剝了好!
  
  「嘩啦!」她剛想要閉著眼睛跳下去,玻璃突然碎了一地,一個黑影竄了進來。
  
  不等她就看清楚是誰,就見黑影朝著費爾撲過去。一腳飛過去,完美的擒拿手,費爾被控制住。與此同時,門被人從外面踹開,詹姆斯帶著一隊員警衝了進來。他看見費爾被制服,馬上掏出手銬,「哢嚓」一聲,費爾被銬住。
  
  可還不等他鬆口氣,一隻腳已經到了跟前。他來不及躲閃,胸口狠狠挨了一下,這窩心腳真夠勁,差點沒把他這口氣踹回去。
  
  旁邊的員警見有人襲擊警長,紛紛圍過去。可等他們看清楚對方,卻都傻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以柔也有些吃驚,詹姆斯不是說他去了渥太華嗎?這人怎麼突然就從視窗衝了進來?按時間計算,他應該正在路上才對。
  
  原來從視窗衝進來的人正是曲寞,他制服了費爾,看見以柔安然無恙,直接就朝著詹姆斯衝過去了。他實在是不能對著以柔撒火,把這一肚子怨氣都撒在詹姆斯身上了。
  
  詹姆斯挨了一下沒還手,曲寞卻停下不打了,「明天十點拳擊場見,不見不散!」
  
  這是要把他打殘廢的節奏啊!詹姆斯瞧著以柔,以柔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眼下她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還有心思管他。
  
  曲寞的臉陰沉似水,他看都沒看以柔一眼,扭身出了屋子。
  
  以柔心虛的跟了出去,出了別墅,瞧見曲寞就坐在一輛警車裡。她趕忙跑過去,自己打開車門上去,乖巧的坐在曲寞旁邊不時就覷他一眼。
  
  警員開車送兩個人回家,一路之上,曲寞一個字都沒說,臉上明顯寫著「別煩我」三個字。
  
  以柔還從來沒見過曲寞這樣子,知道他是真生氣了,不是自己撒撒嬌說幾句好聽的話就能完事。
  
  回了家,曲寞換衣服,洗澡,破天荒第一次先上床了。等到以柔進臥室,看見他背對著門口躺著,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以柔悄悄探頭瞧著,他閉著眼睛似乎是真睡著了。
  
  經過今個兒這事,以柔從鬼門關逃回來,感覺渾身跟透支了一般,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她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夢見很多模擬娃娃,一個個都詭異的笑著,嚇得她撒腿就跑。
  
  曲寞感覺到她睡得不安穩,翻過身來,輕輕摟住她拍起來。看著她皺緊的眉頭漸漸舒展開,曲寞才放下心來。
  
  「怎麼總不聽話?真想狠狠打你的屁股!」他嘆口氣輕聲說著,臉上滿是無奈和疼惜,還有後怕。
  
  曲寞實在是不敢想像,如果自己再晚到一秒,他還能不能這樣抱著以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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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講故事

  以柔晚上沒怎麼睡好,夢見一大堆披著人皮的娃娃追著自己,她嚇得東躲西藏,最後曲寞出現打跑了娃娃,她這才睡安穩了。
  
  第二天她睜開眼,看見旁邊沒有人,床的另一側被整理的很平整。她起床出了臥室,屋子裡靜悄悄,冷冰冰,絲毫沒有往日的氣氛。廚房裡更是冷鍋冷灶,曲寞沒有準備早餐就走了。
  
  看樣子他是真生氣了。以柔洗漱完事,做了些粥和小菜,自己吃了一些,裝在保溫飯盒裡一些拎到學校。她知道曲寞今天上午沒課,一準是在辦公室或是圖書館裡。
  
  辦公室裡不見他的人影,圖書館裡也找不到人。以柔給他打電話,響了許久也沒有人接聽。他這是打算不理睬自己了嗎?大男人就這麼點心胸,心眼真是夠小!
  
  以柔正在心裡嘀咕,手機突然響了。她顧不得看清楚來電顯示就接通,裡面傳來商叔叔的聲音,讓她多多少少有點失望。
  
  「丫頭,你怎麼能做那麼危險的事情?」商叔叔劈頭蓋臉的罵著,「你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沒有人性的殺人兇手嗎?而且他最喜歡殘害中國姑娘,你還敢去做誘餌!我看是曲寞那小子把你寵上天寵壞了,忘記了世事險惡。」
  
  「叔叔,詹姆斯警長做了萬全的準備,而且他們就潛伏在我身邊。」以柔趕忙解釋著。
  
  「什麼萬全的準備?要不是曲寞及時趕到,你輕則受傷,重則......我實在是不敢想像!」商叔叔火氣很大,「當初你想要給大哥、大嫂報仇,回國選擇讀法醫,我並沒有反對。因為這個職業接觸死屍,最起碼是安全的。可現在,你竟然不顧自己的性命以身試險,你想沒想過我,想沒想過曲寞,想沒想過泉下的大哥大嫂?要是你真有個三長兩短,讓愛你的人該怎麼活下去?
  
  曲寞不顧辛苦趕去渥太華,他已經掌握了證據,查到了剝皮案的真凶是誰。可是你的莽撞和衝動讓他的努力成了徒勞,還差點把自己的命搭上。他打你和詹姆斯的電話打不通,預感到了不好,竟然租了一架直升機趕回去。小柔,曲寞真得非常非常愛你,你最起碼該相信他!」
  
  以柔別說的無言以對,覺得自己是個罪人!可掛上電話想想,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她也是想要盡快抓住兇手,她怎麼知道曲寞這麼快就能找到兇手?
  
  最讓她心裡不舒服的是曲寞,這麼大的人了,竟然像個小孩子一樣向長輩告狀。
  
  以柔氣呼呼去了實驗室,威爾斯教授回來了,他帶回了研討會的資料。那些可都是國際上最領先的理念,能夠看見好好學習可是難得的機會。
  
  她忙活了一個上午,接到詹姆斯的電話才知道已經到了晌午。詹姆斯在電話裡邀請以柔去旁聽,他們下午要審問費爾。以柔對這個案子非常的感興趣,自然是爽快的答應了。
  
  以柔在學校食堂裡簡單吃了一口,下午跟威爾斯教授請了假匆忙趕去警察局了。
  
  見到詹姆斯警長,以柔有種認錯了人的感覺。他的左眼腫得像桃子,一圈淤青,右邊嘴角有個小口子,下巴上有一團淤血。以柔瞧著就覺得疼得慌,下巴上這一下子估計能把他的牙打掉了。
  
  「嘶~」詹姆斯警長看見以柔進來,剛一張嘴說話,就疼得咧了一下嘴巴,「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這都是托了你老公的福。挨幾下也行,省得我總覺得虧欠你們夫妻。」
  
  額,以柔突然想起昨天曲寞撂下的話,他說要和詹姆斯在拳擊場見面。兩個人還真打起來了,看樣子曲寞下了死手啊!
  
  「詹姆斯警長,對不起......」
  
  「曲太太,應該是我要說聲對不起。」詹姆斯打斷了她的話,「昨天晚上要不是曲寞出現的及時,你肯定會有危險。雖然我盡力想要保證你的安全,但是我確實沒做到!你什麼都不說,我心裡反而難受。挨了一頓打,我舒坦了。走吧,曲太太,我想你應該對費爾的故事感興趣。」
  
  「詹姆斯警長,你是個很酷的人!」以柔笑著稱讚著。
  
  「曲太太過獎了,曲教授可是沒受一點傷,你不用擔心。」詹姆斯可是知道他們夫妻的感情,「而且我保證不會記仇,不會報復!你就不用給我戴高帽了。」
  
  「詹姆斯警長,你真是個心胸寬廣的人!」以柔笑得有點心虛,他們做刑警的都是人精,瞬間就能看穿人的內心。
  
  兩個人一邊說笑一邊往審訊室走,就見曲寞正正在門口。他看見以柔過來,推開審訊室的門進去了。
  
  無視自己!哼,那就誰都別理睬誰,看誰最後忍不住!以柔心裡發狠的嘀咕著。不過剛剛看他的臉,還真是一點外傷都沒有。
  
  以柔隨著詹姆斯進去,發現裡面空間很大,是個套間。外間有一整面的玻璃窗,可以清晰看見裡面的一舉一動。以柔知道這種玻璃,從裡間看過來,就是一堵很普通的牆。曲寞已經進了裡間,費爾坐在桌子後面,神情冷漠孤傲。
  
  詹姆斯也進了裡面,以柔就留在外面瞧。她本來就不是員警,能留在外間就已經是走了後門。
  
  詹姆斯是主審,他坐在費爾對面,「梅迪契費爾,你母親是梅迪契安妮,親生父親是約瑟夫凱瑞。」
  
  「胡說!我父親是梅迪契史蒂夫,梵蒂岡最偉大的姓氏的繼承人!」費爾大聲反駁起來,「誰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我梅迪契的後人!我的骨子裡流淌的是貴族的血!而他們,是卑賤的僕人,骨子裡流淌的是下賤的血!」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對外宣稱自己是約瑟夫泰特?你一邊鄙夷這個姓氏,一邊用這個姓氏面對世人。因為你知道,自己是老約瑟夫的兒子!這才是不能更改的現實!」
  
  「你胡說,你放屁!」費爾打小就接受貴族式的教育,他能想到的罵人語言太過貧瘠。他非常憤怒,竟然站起來,隔著桌子朝著詹姆斯撲過去。
  
  旁邊有員警趕忙上前把他按住,找了繩子把他綁在椅子上。他像一頭瘋狂的野獸,使勁搖晃掙扎,嘴裡發出憤怒的吼聲。
  
  「咣當」一聲,椅子翻倒在地上,他也跟著摔倒。腦袋磕到地上,立即磕出個大口子,鮮血唰的一下就淌下來。他的後腦勺本來就挨了老約瑟夫一下子,這會旁邊又多了一個口子。
  
  詹姆斯趕忙讓人過來,給他消毒上藥,簡單包紮了一下。
  
  經過這麼一折騰,費爾的情緒倒是平靜下來。不過他始終板著臉一言不發,不管詹姆斯怎麼詢問就是不開口。
  
  「我們在你家裡搜出了幾位遇害女性的人皮,還有人證能證明你殺死了約瑟夫凱瑞。不管你開不開口,你都會被定罪。你不想讓世人知道你的故事嗎?你甘願就這樣默默無聞嗎?」詹姆斯警長事先惡補了曲寞審問槍擊案的兇手,多多少少學了一招對付這種變態的罪犯的辦法。
  
  可他這招根本就沒有用,費爾就是一副沒聽見的模樣。詹姆斯實在沒了辦法,只好求助的瞧瞧曲寞。
  
  「梅迪契費爾,我要給你講個故事。」曲寞開口說著,「有個小男孩從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父親憎恨自己,但是他不知道原因。他在父親面前總是表現的非常乖巧,父親當著外人的面對他慈愛又溫和,可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卻完全變了模樣。父親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恨,那種眼神讓他覺得呼吸不上來,就好像有一隻大手緊緊掐住了他的脖子。
  
  直到有一天,他聽見了父親和母親之間的對話,看見父親氣得口眼歪斜半身不遂。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來,他竟然是母親跟管家生的孩子,骨子裡流淌著卑賤的血液。
  
  父親半身不遂,家裡的支柱倒下了。母親從來沒賺過一分錢,管家在這個時候挑起來養家的重擔。這讓母親對管家更加的依賴,兩個人不避嫌的出入。因為這個,管家跟他的妻子離了婚。管家和母親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夫妻,他們竟然非常的恩愛。
  
  最讓男孩忍受不了的是那個管家的兒子,他喊男孩弟弟。他們怎麼可能是兄弟?他們天生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男孩動了殺心,他在汽車上動了手腳。可惜,管家和他的兒子活了下來。」
  
  費爾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他似乎把這個故事聽了進去。
  
  「管家知道誰男孩做的手腳,可是他並沒有報警,反而對外說是一場交通事故。他明白男孩不喜歡約瑟夫這個姓氏,他又回到僕人的位置,只希望能看著自己的兒子長大成人。」
  
  聽見「自己的兒子」這幾個字,費爾的眼中有幾分殺氣閃過。聽著曲寞講故事,他似乎又回到了當年。他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身份,他無法接受自己是母親跟管家苟合的產物!他又憎恨父親的無能,是父親的軟弱縱容了那對不知羞恥的狗男女!所以,他們都該死,都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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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
發表於 2018-8-30 00:44:25 |只看該作者
第300章 消失的十年

  曲寞給費爾講故事,那個故事裡的小男孩分明就是費爾。他隨著曲寞的故事回到了當年,重新經歷著一次情感上的變化。
  
  曲寞說他的父親人前人後對他兩個模樣,他清楚的記得,又一次自己做了一個非常得意的手工,特意拿給父親瞧。沒想到父親竟然不屑一顧,還用鄙夷的眼神看著他。
  
  父親冷冷的跟他說︰「融入骨血裡的東西,怎麼都改不了!卑賤就是卑賤!」這句話一直刻在他心上,這輩子他都忘不了!
  
  當年的車禍就是他動的手腳,看著父親母親冰冷的屍體,他竟然有種解脫的感覺。他再也不用偽裝自己生活在幸福的家庭裡,再也不用忍受父親的語言暴力,再也不用面對表面高貴骨子裡的母親。
  
  可是他並沒有變的更加幸福,每個冰冷的夜晚都變成了折磨。他喜歡抱著小狗,只有它厚實的皮毛才能給他一些溫暖。
  
  「有一天,你突發奇想,要把小狗的皮毛全都剝下來。這個想法在你心裡躁動,你一忍再忍,終於忍不住把小狗殺了,還把它的皮剝了下來。這讓你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興奮,從此,越發不可收拾。剛開始你還是先把小動物弄死,然後再慢慢剝皮。可後來,你喜歡上了活剝的感覺。看著它們在不停地哀叫,血液散發出特有的香氣,皮毛脫落之後,他們還在不停的抽搐,這種感覺讓你的血液都跟著沸騰!」
  
  誰都沒有注意到,曲寞把故事裡的「他」換成了「你」。費爾的表情變得扭曲興奮起來,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漸漸的,給小動物剝皮已經不能滿足你的變態扭曲的心理。你把視線放到了小約瑟夫身上,他很容易解決,因為在他心裡你是弟弟,他對你從來沒設防過。」曲寞接著說著,「可是給他剝皮的過程並不那麼愉快,對嗎?」
  
  他聽見這話睜開眼睛,裡面明顯滿是嫌棄,「哼,他天生就是骯髒齷蹉,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當我拿著刀在他頭頂劃下去的時候,他竟然嚇得大小便完全失禁。連死都這樣沒尊嚴,低賤的種族!」
  
  「在那種情況下,你當然不會再繼續下去。老約瑟夫發現了,他痛哭、悲傷、矛盾,最終還是決定替你掩蓋罪行。可是他覺得不能再讓你這樣下去,於是幫你預約了布朗德醫生。正是這次談話,徹底讓你走上了不歸路!」
  
  「不,你不明白!」費爾反駁著,「布朗德醫生是我的靈魂導師,是他讓我徹底看清楚了自己的靈魂,知道了自己未來的方向。他教會了我釋放真實的自己,讓我明白邪惡才是身體真正的主人。我一直信奉的主,是個虛偽的存在。它縱容一切骯髒、下流、卑鄙和罪惡,卻還要披著寬容、善良的外皮。我會揭穿它的假面,讓世人看明白誰才能真正救贖他們!」
  
  「布朗德就是個變態,他是食人惡魔!」曲寞冷哼著說,「他把自己當成能拯救愚蠢人類的真主,以為自己擁有無上的精神力量。你的出現讓他興奮不已,他要做成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比吃人肉更讓人側目,足以讓全世界震驚!而你,覺得自己聰明無比,其實只是他的一個傀儡,一個他可以輕鬆操縱的玩偶!」
  
  「不,布朗德醫生是個偉大的存在。他不會控制任何人,他所做的不過是讓我認清真正的自己!」費爾一邊搖頭一邊說著。
  
  曲寞瞧著他的神情和眼神,知道他已經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他是個容易被影響的人,不然也不會輕易就被布朗德進行精神控制。
  
  「那麼,什麼才是真正的你呢?」曲寞漸漸掌握住了節奏,開始引導著費爾,「高貴?你的血脈卻充滿著低賤仁慈?你連自己養了多年的小狗都下得去手,哪裡有半點的仁慈之心?更別說你殺害父母,兄弟,還有無辜的人。」
  
  他可以說自己的父母、老約瑟夫有罪,可以說那些女人骨子裡有罪,可他親手剝了皮的小狗確實很無辜。再說到他非常在意的血脈,不管他承認不承認,他身體裡流淌的就是老約瑟夫的血!
  
  曲寞一針見血的指出來,讓他無力反駁。
  
  他停頓了一下,爭辯著︰「人降生到世上就帶著原罪,我不過是在救贖他們!」
  
  「你所說的救贖就是殘忍的殺戮!」曲寞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不,她們都該接受懲罰!只有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洗清了她們的罪惡,她們才能回到真主身邊。」費爾嘴裡的真主肯定不是指耶穌,「我要撕碎她們的偽裝,幫助她們的身體得到徹底的自由。」
  
  「她們為什麼要接受懲罰?她們有什麼錯?」
  
  「女人都一樣,看見男人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床。她們的外表越矜持,內心越風騷!就像那個高潔,我不過是稱讚她的鋼琴彈得不錯,她就朝著我擠眉弄眼想要勾引我。
  
  我說順便送她回家,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我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都是蕩婦!我帶她回了別墅,她竟然假惺惺的哭著讓我放了她。我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她越說不要就越是要。
  
  她以為自己會遭到強暴,她實在是太看高自己了。我怎麼可能跟她苟且,她是個骯髒齷蹉又卑微的存在!」
  
  「其實我更好奇你這十年都在幹什麼,你又為什麼用泰特的名字呢?」曲寞對他的作案過程不感興趣,倒是非常想知道他沉寂的十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提起這個,他咬牙切齒起來,「那個該死的老約瑟夫,他竟敢把我軟禁起來。將近十年的時間裡,他每天強迫我吃藥,還給我換了個身份!我應該早就殺了他,碎撕萬段不足惜!」
  
  「那你為什麼沒早殺他?」曲寞質問著,「雖然你不承認自己是他的兒子,但是你心裡早就默認了他是你父親!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替你隱瞞犯罪的事實,即便是失去了一個兒子還是選擇盲目的溺愛。他苦心積慮的幫你聯系心理醫生,在看見沒有效果之後,才想出這樣的辦法。他假裝說你失蹤,欺騙過所有人,讓你以泰特的身份獲得重生。
  
  十年的時間,一個人的容貌會發生變化,而且你本來就是個不跟同學、老師交際的人,不會被揭穿。況且你跟泰特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總要有一些相像的地方。
  
  十年是很長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你表現的跟正常人一樣。可是約瑟夫不會知道,你根本就沒有吃那些藥,你表現的鎮定純粹是偽裝。因為布朗德曾經告訴過你,讓你等待一個時機,到時候他會給你暗示。
  
  失去了殺戮,你用繪畫來發洩內心的狂暴。約瑟夫見了卻覺得歡喜,還為你籌建了畫廊。在他看來,你已經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十年的偽裝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得到的,尤其是對一個嗜血狂魔來說。你恢復自由的時候,正是《沉默的小羊》公映,你覺得這就是布朗德所說的時機。
  
  你精心策劃了一場場的剝皮案,我跟小柔的出現更是讓你欣喜若狂。一切都照著電影情節在發展,這讓你對布朗德的崇拜達到了狂熱的程度。
  
  可是讓你萬萬沒想到的是,你所認為的羔羊卻是誘餌!你認為的偉大的救世主,卻連自己都救不了。他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裡,從此以後也再也沒有機會出來。
  
  布朗德費盡心機謀劃了十年之久,最後卻以你的落網而收場。你的失敗,宣告了他的失敗。你們自以為是救世主,卻連卑微的需要你們救贖的人類都鬥不過,這不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嗎?」
  
  「不,布朗德醫生不會失敗!他終究會從監獄裡面出來,他是萬能的!」費爾聽了曲寞的話激動起來,用力捶著桌子高喊著。
  
  曲寞把一張紙遞到他面前,「我只能說這是上天的旨意!」
  
  費爾疑惑不解的接過去,發現那是一張關於法律條文的修訂和實施。上面清楚的寫著,加拿大從今年十二月份開始執行死刑,對於罪大惡極曾經故意殺人情節惡劣者,處以絞刑。
  
  根據新法律的規定,布朗德將在十二月份被處以絞刑。加拿大自從有史以來,還從來沒推行過死刑,這次改革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沒想到布朗德竟然趕上了,不得不說是老天爺看他作惡太多,把他收了回去。
  
  「你有什麼想對布朗德說得嗎?」曲寞盯著費爾問著,「這是最後的機會。我會把你的視頻送到海島監獄,我想,布朗德一定急於得到關於你的消息。只不過,這個消息會讓他失望。」
  
  費爾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生命會被強迫性的終結,更沒有想過布朗德會死。他聽見曲寞的話遲疑了一下,最終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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