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小寶]吻安，法醫嬌妻(全文完)

嗜酒態睡

第321章 鑽出大活人

　　鄧健認真回憶了那晚上去楊乾家的經過，從他的敘述中，陸離聽出幾個疑問來。
　　
　　第一，他們檢查了楊家的電路，發現電路並沒有壞而是總閘被人拉了下來。既然是這樣，那麼楊乾為什麼撒謊說電路壞了？
　　
　　第二，楊乾說自己生病嗓子疼，可法醫解剖並沒有發現他的嗓子有發炎的症狀。他又為什麼撒謊說自己生病？
　　
　　第三，他讓鄧健把大箱子運到指定地點，為什麼不告訴他裡面是什麼，還不讓他打開看？到底裡面是什麼，他會這樣神秘呢？
　　
　　「你再仔細回憶一下，他把蠟燭放在什麼地方，屋子裡的光線怎麼樣？」陸離不由得打算了鄧健的敘述。
　　
　　鄧健回憶了一下，肯定的說︰「他說去找蠟燭，然後就在後廈裡面找到了，點了之後就放在裡面。上房裡的光線挺暗，要不是我在他家裡住過，保準會被中間的桌子絆倒。
　　
　　他讓我取了獨輪車，說還要幹點活就進了後廈。我自己一個人，把那麼大的箱子搬上車，沒把我累死。我走得時候告訴了他，他還在後廈裡忙活呢。警官，我沒說一點假話，我走得時候他還活著，人真得不是我殺的！」
　　
　　「那你把箱子推到哪裡去了？你就真沒打開瞧？」陸離追問著。
　　
　　鄧健搖搖頭，「我把箱子推到停車場號位置，那是個廢棄的地下停車場，裡面只停著一輛破舊的小貨車，一個人影都沒有。那裡烏漆墨黑，我打開手電筒，心裡有點害怕。風往裡一灌，發出嗚嗚的聲音，聽著更人。
　　
　　我等了快一個小時也沒有人來取箱子，就給楊乾打電話，他手機關機了。我嘴裡不住的罵他，想要打開箱子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可我使勁拽都沒拽開，好像從裡面鎖住了一樣。我想要找個鐵棍之類的東西撬開，可那裡光溜溜什麼都沒有。
　　
　　正當我四處踅摸的時候，箱子裡面竟然有動靜。我湊過去細聽，那動靜就像手指甲刮玻璃的聲音。我嚇壞了，撒腿就跑，連頭都不敢回。
　　
　　當時我就想，楊乾這小子不知道搞什麼鬼，我得回去問問他。可等我到了他家附近，看見有民警正在巡邏。我不敢靠前，悄悄溜了。第二天，我又去那個地下停車場看了看，發現大箱子不見了。
　　
　　果真有人來取，可這一萬塊錢我沒得著啊。我又給楊乾打電話，他的手機還在關機狀態。我察覺出有些不對勁，不敢去他家裡找人，還躲起來了。想著等幾天沒什麼風聲，再去他家看看。
　　
　　沒想到，還不等我找上門，員警就開始四處找我了。我看新聞才知道，楊乾死了，被人殺死在家裡。警方通過監控錄像看見我進了他家，而且除了我根本就沒有人出現過。我成了殺人嫌疑犯！
　　
　　我知道自己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只有一個跑。可你們在通緝，我身上的錢又花光了，簡直是寸步難行。本來我想溜回家看看兒子，再拿點錢躲起來避風頭。沒想到你們在我家周圍蹲點，我一出現就被抓住了。
　　
　　這就是事情的全部，我一個字的假話都沒說。警官，我真得沒有殺人。而且我不知道楊乾把黃金和鑽石藏在哪裡，我也沒拿那些東西。」
　　
　　陸離聽見他說起那個停車場，馬上帶人去查。那個停車場在郊區一片爛尾樓裡，樓房沒蓋好，開發商就跑了。房子至今還沒蓋好，就那麼閒在那裡，長滿了野草。地下停車場更是一片荒涼，裡面停著輛報廢的小貨車，估計也是開發商留下的。
　　
　　裡面到處都是灰塵，能清楚的看出有獨輪車和箱子的痕跡，還有一些凌亂的腳印。不過除此之外，並沒有發現有其他車輛的痕跡。試想一下，那麼大的一個箱子，裡面裝滿了東西，在這樣偏遠的地方，沒有車怎麼運走？
　　
　　鄧健說箱子裡面有動靜，像人的指甲在玻璃上撓。那麼，箱子裡面究竟是什麼呢？既然那些黃金和鑽石不在鄧健身上，到底在哪裡呢？
　　
　　陸離正在疑惑，就見有個黑影跑過去。他喊了聲「誰，站住！」趕忙拔槍追起來。其他人趕忙從另一頭去圍堵，很快，那個人就被堵住。
　　
　　「嘻嘻嘻，真好玩！」那人穿著破破爛爛，渾身上下埋汰的不得了，頭髮都打了結。他大約五十歲左右，眼睛挺大，瘦高的個。他看見陸離手裡的槍，竟然跑過去想要搶。
　　
　　這人似乎不正常，陸離趕忙把槍收起來，「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在這裡？」
　　
　　「這裡是我的家啊！呵呵呵呵，你們也在這裡買樓了？」他兩眼放光，一邊說一邊拍手，「你們真是有眼光，這裡的樓以後肯定會翻倍的漲！來，你過來瞧瞧。
　　
　　前面馬上就要修全市最大的遊樂場，左邊是國家一級公路，右邊有地鐵通過。整個小區包括幼兒園、大型商場到健身館、游泳館、小學、醫院，各種配套設施俱全。
　　
　　現在是六千八百八十八一坪，等到建成了就漲大一萬八千八百八十八，不等入住一坪就賺四千。你算算，這一百坪的房子，不出三個月就賺了四十萬！這擱到偏一些的地方，還能買個小戶型，太合算了！」
　　
　　他跳到高處，朝著四處指指點點的說著，不看他這一身的打扮光聽聲音，這就是個售樓的業務員啊。
　　
　　陸離聽出來了，恐怕他當初是被售樓的業務員忽悠買了這裡的樓盤。等到開發商一跑，他的錢全都搭在裡面，一下子精神受不了瘋了。
　　
　　唉，還在很是夠可憐！陸離不由得搖搖頭。他當想要帶人離開，瞥見前面沒封頂的樓房裡，一個角落裡放著個大箱子。
　　
　　他趕忙過去，打開一瞧，這箱子的鎖眼竟然在裡面。按照鄧健的說法，當時他想要打開卻打不開，好像從裡面鎖住了。看來不是好像，這個箱子就是被人從裡面鎖住了！
　　
　　「你們幹什麼？這是我新買的傢俱！」那瘋子看見陸離動箱子，衝過來喊著。
　　
　　陸離看著他坐在箱子上面，眼睛瞪得溜圓，知道跟他這種人正常溝通不了。
　　
　　「大哥，你這房子裝修的不錯，尤其是這傢俱瞧著挺高檔啊。」
　　
　　「嘻嘻嘻。」他立即歡喜的笑起來，「買這個箱子有贈品，買箱子贈大活人！呵呵呵呵。」
　　
　　陸離聽了眼睛一亮，「贈什麼活人？」
　　
　　「大活人從箱子裡面爬出來啊！哈哈哈哈哈。」他拍著手，一邊笑一邊跑了。
　　
　　陸離讓孟哲去追，抓到後盡量找到他的家人，送他去醫院治療治療。
　　
　　他又讓人把大箱子運回警察局，看看能不能在裡面發現一些線索。法證科的鑒定結果送了過來，報告上面顯示，曲寞在楊乾家床下發現的腳印不屬於楊乾和鄧健，屬於第三者。收據上面採集到了完整的指紋，暫時檢驗出兩個人的指紋。
　　
　　陸離讓顧城在數據庫裡比對，看能不能找到相同的記錄。另外，他又請法證科的同事檢查那個大箱子，他們又提取到了指紋和鞋印。在箱子蓋的裡側，發現有指甲撓過的痕跡。
　　
　　箱子表面有兩個人的指紋，分屬於鄧健和第三者。裡面的鞋印和指紋都屬於第三者，而且箱子裡面的鞋印跟楊家床底下的鞋印同屬於一個人。收據上的指紋和箱子裡外發現的指紋又同屬於一個人。
　　
　　根據這些證據顯示，有人曾經藏在楊樂樂的床下，他不小心把兜裡的收據掉了出來。他觸摸過箱子的表面，然後又鑽進了大箱子裡。鄧健把大箱子運到荒廢的停車場，他嚇唬走了鄧健，然後從裡面爬出來走了。
　　
　　那麼，這個藏在楊家，又藏在箱子裡逃走的人會是誰呢？楊乾到底知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假設他是殺死楊乾的兇手，那怎麼解釋另一個疑點？鄧健一口咬定，他走得時候楊乾還在後廈裡面工作，而那個神秘的人已經被他運走了。
　　
　　根據屍檢顯示，楊乾就是死於二十五號晚上五點到七點之間。這樣一算，那個神秘人根本就沒有作案的時間。陸離被這些證據弄得暈頭轉向，完全理不出個思路來。
　　
　　現在能解開謎團的只有那個神秘人了。陸離決定逮捕馬國連，對他的指紋和鞋印進行提取和檢驗。
　　
　　曲寞同意他的決定，不過建議他在逮捕之前最好再深入的調查一下。那個馬國連跟楊乾到底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藏身在楊家？他到底做了什麼？
　　
　　陸離明白曲寞的用意，抓人的證據是有了，可嫌疑人這樣做的原因卻還不清楚。這樣一來，審問的時候他們警方會容易被動，而且也會失去主導權。
　　
　　反正馬家兄妹還在監視當中，馬國連跑不了。陸離馬不停蹄的調查起來，他決定從馬蓉蓉下手。
　　
　　他找到了馬蓉蓉就讀的第二高中，跟她的班主任進行了瞭解。就她班主任反應，馬蓉蓉學習成績很好，而且是個品德兼優的好孩子。這學期開學時她成績稍微有些浮動，找了家長之後很快就調整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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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沒有血緣關係

　　馬蓉蓉的班主任對這孩子的總結挺簡單，一直品學兼優。不過她無意中說得一句話，引起了陸離的注意。馬蓉蓉在剛開學時情緒有點波動，成績也跟著波動。後來，她及時找到了馬蓉蓉的家長，很快，馬蓉蓉就調整了狀態，成績也穩定了下來。
　　
　　開學初，也就是三月份左右。陸離記住了這個時間點，然後讓班主任把跟馬蓉蓉要好的同學喊到辦公室來。
　　
　　不一會兒，一個梳著馬尾的女孩走了進來。她聽說要瞭解關於馬蓉蓉的情況，她明顯有些狐疑。
　　
　　「蓉蓉一直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她對馬蓉蓉的評價跟班主任老師一致，這說明「品學兼優」四個字是取得了共識，「叔叔，你們是幹什麼工作的？為什麼要問蓉蓉的情況？為什麼不找蓉蓉自己呢？」
　　
　　陸離撒謊說︰「我們是搞扶貧工程的，想要資助幾個品學兼優的學生。我們不僅要看學校的推薦，還要進行調查都走訪。你能具體說說馬蓉蓉同學家裡的情況嗎？」
　　
　　到底是涉世未深的孩子，聽見這話就徹底放心，也把話匣子打開了。
　　
　　她說得情況跟陸離掌握的差不多，「蓉蓉說她以後上大學要申請貸款，然後開始勤工儉學。她哥哥雖然非常疼愛她，可畢竟是沒有是什麼血緣關係。」
　　
　　「沒有血緣關係，不是同父異母嗎？」
　　
　　「哎呦，我好像說錯話了。這件事一般人都不知道，其實蓉蓉媽媽是懷著她嫁給現在的養父。為了不讓外人說閒話，他們家一直對外說，兩個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其實是沒什麼血緣關係。
　　
　　不過她哥哥對蓉蓉比親哥哥還要好，為了她棄學打工，每天都要來學校門口接蓉蓉下晚自習。蓉蓉帶的午飯每天都換著花樣做，雖然沒什麼太好的菜，但是這份心意難得。即使是這樣，蓉蓉對她哥哥有時候還是發脾氣。
　　
　　假期的時候她跟哥哥好像吵架了，開學初有半個月沒有人接她下晚自習。後來她成績下滑，班主任找了她哥哥，之後，她哥哥又開始接送了。」
　　
　　看來馬蓉蓉在假期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估計是跟她哥哥有關係！
　　
　　「對了，馬蓉蓉認識一個叫胡殷的女孩子嗎？她也是個高中女生，是第六高中的。如果不是出了車禍，現在也讀高三！」陸離突然問著，「還有個叫楊樂樂的男孩子，你們認識嗎？」
　　
　　「蓉蓉不認識校外的人，我沒聽她提起過。蓉蓉的圈子很窄，連QQ都沒有，只有個長期聯系的筆友，我們還笑話她老土。」
　　
　　「什麼樣的筆友？」這年代還有用書信聯系的，可真是太少見了。
　　
　　「她們是六年前開始聯系的，聽蓉蓉說，她上初一的時候給《男孩女孩》投稿。有一次，一封退稿郵到了她手裡，可稿子並不是她寫的。她跟雜誌社聯系，找到了稿子真正的主人。蓉蓉說那個人很有才華，她們就開始通信了。這一通就是六年，我們都覺得不可思議，有種穿越了的感覺。」
　　
　　「那個人叫什麼？你知道有關他的情況嗎？」
　　
　　「我問過蓉蓉，可是她說那些不重要都是俗事，她們僅限於精神上的交流。後來我就不問了，平常她也不跟我提。可能在蓉蓉心裡，我就是她俗世的朋友，那個人是她精神領域裡靈魂契合的朋友。」
　　
　　現在的孩子思想還真是成熟復雜，連陸離這個成年人都無法理解。
　　
　　陸離囑咐班主任和這個小姑娘，不要跟馬蓉蓉說他們過來調查的事情，然後離開了。
　　
　　看來馬蓉蓉身上沒什麼重要的線索，唯一知道的就是在假期臨近開學的時候，馬家兄妹身上發生了一些事情。這事情影響了兩個人的感情，影響了馬蓉蓉的學習。
　　
　　陸離他們又趕去屠宰場調查，正好馬國連休班不在。廠裡的領導對這個小夥子評價挺高，說他技術好能吃苦，人也和氣，就是命苦了些。
　　
　　陸離他們沒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在離開屠宰場的時候，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男人追了出來。他似乎是害怕被旁人瞧見，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讓陸離真是看不上。
　　
　　「員警同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匯報！」他要往陸離跟前湊乎，讓陸離攔住。
　　
　　他也不介意，繼續笑嘻嘻的說︰「你們來調查馬國連吧？那些領導說話都是一個強調，調查誰都是那番話，我不聽都知道。無非是什麼工作勤勞能吃苦，專業技術過硬起到了帶頭作用，為人親切與同事關係好之類的。想要聽見真話，還得深入基層。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只有我們才能發現真正的矛盾和問題。」
　　
　　這小子平常沒少開會，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陸離心煩的擺擺手，示意他哪涼快哪待著去。這路貨，你越是著急他越不說。
　　
　　果然，他見陸離不想聽的樣子有些急了，「警官，我知道馬國連的秘密！那小子表面是個好人，實際是個變態！說好聽的是為了妹妹棄學打工，其實就是想要搞自己的妹妹！」
　　
　　他這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他見狀得意起來，「我這個料爆得夠大吧。這事可是個秘密，除了我誰都不知道。那小子一天到晚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得得瑟瑟賊招人煩。那天跟我還嘰嘰歪歪，自己身上那麼大的粑粑尕子，以為誰都看不見？我胡三的眼睛可是雪亮！」
　　
　　「誣陷可是違法的！」陸離提醒他。
　　
　　「警官，我可沒誣陷人。」他拍著胸脯嚷著，「那天我看見他錢包裡有一張照片，上面的姑娘就是她妹妹。我不過是搶過來瞧了一眼，他立即就急眼了。當時我就說了一句，這不是你妹子嗎？又不是你媳婦，緊張什麼？他的眼睛立起來，那架勢就像要吃人一樣。
　　
　　我一瞧就覺得不對勁，怎麼看都不像是哥哥對妹妹。當天下班，我看見他走的方向不是家，就偷偷跟著。沒想到他去了第二高中，正趕上放學。他躲在樹後面，看見他妹妹出來就在後面跟著，一路護送回家。
　　
　　這哪裡像正常兄妹？我就說自己說得沒錯。那小子變態，什麼東西都給妹妹買。買內衣褲是常事，連衛生巾都給買，想想就覺得渾身不舒坦。」
　　
　　陸離聽見這話一怔，追問著︰「你看見馬國連買衛生巾和內衣褲了？」
　　
　　「這可是我親眼看見的。」他連忙點點頭，「那天我不是跟著他回家了嗎？看見他進了樓下的超市買東西，到了沒人的地方，他還把內褲掏出來貼在臉上蹭。那內褲是粉紅色的，上面還有卡通的圖案，一看就是少女穿得，真是變態啊！」
　　
　　「你能記得是哪一天嗎？」
　　
　　他馬上說出了日期，正是在楊樂樂床下發現的收據上的日期！沒想到這趟屠宰場之行得到這麼重要的線索，現在可以正式拘捕馬國連了。
　　
　　雖然陸離還沒清楚馬國連跟楊乾之間有什麼關係，但是他有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妹妹馬蓉蓉。陸離覺得只要從這裡找到突破口，不怕馬國連不被拿下。
　　
　　陸離趕緊帶人趕去馬家，他剛到馬家門口，就聞到一股子難聞的氣味。
　　
　　不好！這是煤氣的味道！陸離生怕煤氣洩漏太多會爆炸，不敢貿然按門鈴。他招呼人跟著自己一起撞門，不出幾下門就被打開，一股子濃濃的煤氣味撲鼻而來。孟哲趕忙跑去打開窗戶，陸離衝到臥室，看見馬蓉蓉就躺在床上。
　　
　　「快點打120！」陸離摸摸她的脈搏，雖然微弱卻還有。
　　
　　馬國連不在，煤氣的開關是打開的，顯然是故意自殺。很快，救護車來了，馬蓉蓉被送進了醫院。陸離通知了馬國連，他很快就趕到了醫院。
　　
　　馬蓉蓉被送進急救室，經過醫生的全力相救，她脫離了生命危險。送回病房的時候，她還沒有清醒。
　　
　　「陸隊，我們在馬家找到了這本日記！」馬國連看見日記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陸離翻著看，越往後看，臉色越凝重。
　　
　　「馬國連先生，我們懷疑你跟謀殺楊乾有關。你是跟我去警察局說，還是在這裡交代？」陸離合上日記本，讓孟哲把馬國連的手銬上。
　　
　　馬國連眉頭緊鎖，「警官，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一直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從來不做違法的事情。什麼楊乾，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我們在楊乾家裡發現了鞋印，還發現了一張收據。開出收據的商家就是你家樓下的超市，上面顯示你買了衛生巾、內褲和電熱寶。而且我們還找到了大箱子，在上面和裡面都發現了熟悉的指紋和腳印。你不用抱著僥倖的心理，只要我們提取你的腳印和指紋，馬上就能有結論。這樣你還要否認嗎？」
　　
　　馬國連聽了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恢復平靜。他笑了一下說︰「警官，我是給妹妹買過這些東西。至於收據早就不知道扔到什麼地方了，留著也沒有人會給報銷。至於你說得什麼箱子，我真是不明白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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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愛你

　　馬國連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樣子，他咬住牙關就是不承認。陸離卻覺得他不過是在硬撐，而且不堪一擊。
　　
　　陸離打開那本日記，翻開一頁讀著，「那是個陰冷的晚上，哥哥加班沒能來接我下晚自習。走到太平橋附近，我跟同學分開，就只剩下我一個人。大街上冷清清的，看不見一個人影。我不禁加快了腳步，後面卻傳來一陣腳步聲。我不敢回頭，開始跑起來。
　　
　　到了家附近的胡同口，我才停下來喘氣。只要拐個彎就能看見小區的大門，走到那裡我就安全了。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隻大手伸過來，捂住了我的嘴巴。我開始掙扎，可腦袋上挨了一下立即讓我昏迷過去。等到再次醒過來的時候......」
　　
　　「別讀了！」馬國連突然喊起來，他的臉色變得鐵青，雙手攥成了拳頭。
　　
　　「我發現自己就躺在橋洞子裡，身上的衣服被撕破，身體疼得動彈不了。最可怕的是那個人並沒有走，他看見我醒了又壓上來......」
　　
　　「別讀了！我求求你！」馬國連五官糾結在一起，痛苦的乞求著，「我不想聽，一個字都不想聽！」
　　
　　陸離把日記本合上，「因為你的疏忽，致使你妹妹被強暴，而強暴她的人就是楊乾！我沒說錯吧？」
　　
　　「那個混蛋，王八蛋，人渣，禽獸不如的東西！我恨不得把他碎撕萬段，喝他的血吃他的肉。」馬國連的眼裡冒出仇恨的光，面部猙獰著，「他毀了蓉蓉的清白，差點還要了蓉蓉的命。我要讓他用命來償還！」
　　
　　「你到底是怎麼殺人的？」陸離追問著。
　　
　　馬國連聽了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我以為自己的計劃是天衣無縫，沒想到還是被你們發現了。」接下來，他講述了自己殺人的過程。
　　
　　原來，他發現了自己妹妹寫得日記，根據上面對這個男人的描述找到了楊乾。他動了殺心，想要把楊乾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他跟蹤了楊乾好幾天，發現他家門口有攝像頭。不過這個攝像頭的視頻每七天就會被清洗掉，而且沒有備份。
　　
　　他偷偷潛入楊家，躲進楊樂樂的床下面。因為楊樂樂離家出走，所以這個屋子沒有人出入，楊乾更是極少進，可能是害怕觸景生情太想念兒子受不了。
　　
　　楊乾白天一般不在家，他可以出來活動活動。等到楊乾回來，他就藏到床下面去。就這樣，他在楊家忍耐了七天。第八天頭上，他動了殺人的念頭。
　　
　　他聽見鄧健給楊乾打電話，計劃之中的最關鍵的人選也有了著落。他偷偷從床下面出來，拿出準備好的繩子，從楊乾背後勒住他的脖子，在他掙扎的時候又掏出匕首猛插在他的胸口上。要不是因為留著楊乾的全屍還有大用處，他肯定會把他碎屍萬段。
　　
　　「他很快就死了，像一條死狗似的躺在地上。我狠狠踹了他幾腳，等處理完收尾的事情，我肯定要掘他的墳！我看時間差不多，先用楊乾的手機給鄧健打了個電話，讓他六點鐘準時到，然後開始清理現場。
　　
　　我把電閘拉了下來，把楊乾的屍體拽到後廈裡，靜靜的等著鄧健的到來。我聽見他在院子裡喊，出來把上屋的門打開。我故意低頭，光線很暗，又穿著楊乾的睡衣，他沒有發現異常。他進了屋子，按牆上的電燈開關，我說是電路老化壞了。看見他信以為真，我去後廈點著事先準備好的蠟燭，故意放在擋光的地方。鄧健說我的口音有些奇怪，我告訴他自己感冒生病了，還跟他說了運箱子的事情。他聽見有一萬塊錢，痛快的答應了。我警告他，千萬不能打開箱子瞧，不然會惹怒客人收不到錢。
　　
　　我還告訴他自己渾身沒勁不能幫忙，而且還有些收尾的工作需要做，讓他走的時候把大門關好。他去院子裡取獨輪車，我進了後廈，把楊乾的屍體放到椅子上，又把電鋸放到他懷裡。我實驗過了，從窗戶看影子就好像是正在工作的樣子。然後，我鑽進了大箱子裡，從裡面把鎖鎖住。
　　
　　果然，鄧健並沒有懷疑，他費了好半天的勁才把大箱子弄到獨輪車上去。這也是我考慮不周的地方。要是萬一他實在搬不動，他就會去後廈找我，事情就會露餡。我在箱子裡豎著耳朵聽，做好了再殺一條人命的準備。
　　
　　好在他身體魁梧，他推著獨輪車出門了。到了地下停車場，他累的得坐在箱子上面休息。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他似乎是不耐煩了。我聽見他開始打電話，肯定是給楊乾。電話當然是沒人接聽，他又開始鼓搗箱子。雖然箱子是從裡面鎖住的，但是也架不住他找工具撬。
　　
　　我用手指蓋撓木箱子的蓋子，他嚇得撒腿就跑。我等了一會兒，害怕他還會回來瞧，就趕緊從箱子裡面爬出來走了。
　　
　　我回到家裡，照常吃飯、睡覺、上班。很快，楊乾的屍體就被發現，你們果然以為是鄧健做得，到處通緝他。因為參與了金店的盜竊，所以即便是沒殺人，他也不敢露頭。我想著這件事就這樣遮掩過去，卻沒想到你們還是找上門來。」
　　
　　「哥哥，你說得不是真的！」馬蓉蓉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她抽泣著喊道。
　　
　　看著一直被自己呵護著的妹妹，看著被自己捧在手心裡寵愛的妹妹，馬國連的眼淚也淌了下來。
　　
　　「妹妹，都是哥哥不好，我讓你受苦了。哥哥以後不能再保護你了，你要照顧好你自己！哥哥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你喜歡哥哥醃得鹹菜，我做了一小缸。以後想哥哥了就拿出來吃，那是哥哥最後能為你做的了！」馬國連的聲音顫抖著，他想要過去安撫哭泣的妹妹，最終卻忍住。
　　
　　馬蓉蓉一個勁的搖頭，她揭開被子下床，「撲通」一聲跪在陸離面前。
　　
　　「警官叔叔我求求你，不要抓我哥哥。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抓我吧！我已經失去了雙親，現在只和哥哥相依為命，不能再失去哥哥！我願意替哥哥認罪，我願意替哥哥去死！」
　　
　　「不，蓉蓉。你要好好活下去，把哥哥那份帶出來！」馬國連把她拽起來，伸手輕輕揉了一下她的頭，嘴角露出一絲笑來，「蓉蓉，你知道嗎？哥哥真得好愛你！」
　　
　　「我知道，我也很愛哥哥。」蓉蓉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她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麼，死死拽住他的衣袖不鬆開。
　　
　　馬國連笑了，看著她搖頭，「不，你不知道，永遠都不知道了。」說完猛地掙脫，朝著視窗衝下去。
　　
　　陸離他們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等到反應過來，看見他已經從視窗跳了下去。
　　
　　馬蓉蓉第一個衝了過去，陸離隨後就跟上。趴著窗戶往下看，就見馬國連趴在下面的水泥地面上，一灘血從腦袋部位淌出來。
　　
　　「陸隊，這人是死徹底了！」孟哲歪頭看了一眼，以他的經驗來看，從八層樓跳下去，紅的，白的，連腦漿帶血都流出來，這人是沒救了。
　　
　　聽見他這話，馬蓉蓉一翻白眼，暈死過去了。陸離看見她倒在地上，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姑娘還真是夠可憐，打小就跟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相依為命。哥哥為了供她念書棄了學，本指望著她能考上個好大學，然後憑著自己努力改變以後的生活。可誰都沒想到，她竟然遭到了強暴，自此徹底打亂了他們兄妹二人的計劃。
　　
　　馬國連對自己妹妹有一種畸形的愛，恨不得把強暴妹妹的人碎撕萬段。他謀劃了幾個月，想到了自認為完美的殺人計劃。可惜，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馬國連沒有逃過去。他承認了殺人的事實，死在了自己妹子面前。這對於馬蓉蓉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不知道她能不能挺過去。
　　
　　陸離讓人去找醫生，又留了個人在這裡陪著。樓下的屍體還得處理，而且有件最重要的事情沒有結果，那些黃金和鑽石還沒有找到！
　　
　　他們在楊乾家裡搜查了三四次，都翻得底朝天了，可連黃金的渣滓都沒看見。現在最有可能知道黃金和鑽石下落的人就是馬國連，可他不等說出來就跳樓死了。
　　
　　陸離帶人去馬家找，卻沒什麼都沒發現。馬國連死之前對於黃金和鑽石隻字未提，他是根本就沒拿過那些東西，還是故意隱瞞呢？為了這個，刑警隊特意立會討論，連新來的局長都參加了。
　　
　　「雖然你們找到了殺害楊乾的兇手，但是最主要的部分還是沒有突破。那些黃金和鑽石的下落至今不明，案子始終結不了。這軍令狀還有三天就到期，逾期破不了案子，到時候誰臉上都不好看。我雖說是從省裡公安廳下來的，可早就聽說南江刑警隊裡有能人，現在卻有些失望了。想要在我跟前說話硬氣，就用成績說話！」
　　
　　這話明顯是衝著陸離去的，誰都知道新局長對陸離的印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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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精神病

　　新局長是從省公安廳下派下來的，他一來就要對刑警隊改革，其實就是橫挑鼻子豎挑眼。陸離是什麼性子？能忍耐他對事，卻不能忍受他對人。陸離找到他的辦公室，兩個人的談話非常不愉快，差點沒動手。
　　
　　不過結果卻是陸離所期望的，最起碼刑警隊的兄弟們都沒被怎麼樣。可他跟新局長的梁子是結下了，所以才有了這次的軍令將事件。
　　
　　「三天足夠了。」陸離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雲淡風輕的說著。
　　
　　新局長聽見這話一皺眉頭，嚴肅地說著︰「陸離同志，這做人做事有目標好，卻不能好高騖遠信口開河。這個案子有多復雜，你比誰都清楚。我看別說是三天，就是三十天都不一定有結果。你之前已經立過軍令狀，要是不能破案，就要依著我的主意進行改革。這次你又誇下海口，你是太拿口頭承諾不當一回事了！」
　　
　　「三天找不到黃金和鑽石，我就土豆搬家滾球！三天內要是被我找到，局長是不是可以放心的在辦公室裡坐著吹空調？」陸離斬釘截鐵的說著，盯著新局長逼問著。
　　
　　新局長沒想到這個時候陸離還敢跟自己叫板，怔了一下點點頭，「好，三天之內你要是能找到失竊的黃金和鑽石，我就申請調回省廳去！」隨後站起身出了會議室。
　　
　　真！自打新局長上任，刑警隊上下的氣壓就有些低。今個兒陸離竟然把新局長給氣跑了，真是讓人心裡舒暢。不過這三天真能找到黃金和鑽石嗎？高興之餘，眾人不由得擔心起來。
　　
　　卻見陸離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曲隊，三天真能結案嗎？我都把海口誇出去了。」
　　
　　額，孟哲和顧城對視了一眼，陸隊可不是信口開河，他這是有備而來啊。
　　
　　曲寞讓陸離去自己家裡一趟，陸離興致匆匆的去了。
　　
　　「曲隊，是不是有什麼進展？」他迫不及待的問著。
　　
　　「一天到晚都想著案子，生活除了破案還有其他事情。」曲寞讓他坐下，「我媽燉了一鍋湯，非常有營養，給你留了好多。這段日子為了破案，你累了，應該好好補補。」說著打開放在桌子上的砂鍋，給他用大碗公盛了滿滿一碗。
　　
　　陸離見狀真是有些感動，他的父母都在外地，而且家中兄弟姐妹六個，他又是老大，還從來沒享受過這種待遇。接過碗，他低頭猛喝了一口。
　　
　　「咳咳。」那味道叫一個難以形容，不能說是難喝，總之是怪怪的不好喝。
　　
　　「怎麼了？不好喝？」
　　
　　「嗯，還行，挺好。」陸離一想到這是人家阿姨的心意，就不好意說別的。
　　
　　「太好了，我媽終於找到真正能品味她湯的人了。要是我媽媽在這聽見，她一定會非常高興。快喝吧，不夠鍋裡還有。」曲寞和顏悅色的說著。
　　
　　陸離打了個寒顫，他怎麼總覺得今天的曲寞有種笑面虎的感覺？在曲寞「關愛」的目光下，他強忍著把湯喝光，最後一口下去，一個飽嗝翻上來，味道更是讓他難以接受。
　　
　　這時候，曲爸爸推開門拄著拐杖進來，「怎麼樣？喝光了嗎？」
　　
　　他看見曲寞點頭，又看看鍋裡剩下的一點底子，登時眉開眼笑。他拍拍陸離的後背，慈愛的說︰「以後經常來，你阿姨這陣子天天熬湯。」
　　
　　額，陸離嚇了一跳，突然覺得一向嚴肅又有長輩風範的曲叔叔，怎麼畫風突變成了老頑童了？再看曲寞跟曲爸爸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大灰狼看見掉進陷阱的小白兔了。
　　
　　「明天這個時候你再來。」曲寞笑著說。
　　
　　陸離很少看見曲寞這樣笑，覺得比他板著臉的時候還嚇人。
　　
　　「放心，是關於案子的事情。」陸離剛有些放鬆，又聽曲寞接著說，「順便捧捧我媽的場。最近補得厲害，我的大腦都不怎麼愛工作了。難怪有位偉人說，人在饑餓的狀態下思維會更加活躍。」
　　
　　陸離只能點頭答應，第二天，曲媽媽的湯剛上桌，門鈴就響了。
　　
　　曲家父子對視了一眼，露出會心的微笑。看來陸離這小子挺上道，真夠意思！
　　
　　「這個時候誰來了？」曲媽媽嘀咕了一句，然後去開門。
　　
　　「阿姨好。」陸離拎著水果站在門口，孟哲、顧城、王仁甫、郝銘還有劉俊都笑嘻嘻的站在旁邊，「我們聽說您的湯煲得最地道，特意過來蹭飯，您不會介意吧。」
　　
　　「歡迎歡迎。」曲媽媽趕忙把眾人讓進去，「你們都坐下，阿姨給你們盛湯。總算是有慧眼識珠的人，我這湯裡面可是放了很多味大補的中藥，對身體非常有好處。你們每天工作那麼忙，就應該多喝湯。來，一人一碗，不夠再添！」
　　
　　以柔端著飯碗從廚房裡面出來，看見這場面有些驚訝。想到曲寞囑咐自己多多的煮飯，她一下子又明白了。曲寞就知道陸離不會再心甘情願喝那些湯，有「好事」，他不會忘記兄弟們。
　　
　　孟哲第一個端起黑乎乎的湯，「聞著挺香。」說著喝了一大口，這口湯在他嘴裡來回的打轉，最後總算是咽了下去。
　　
　　他迎上曲媽媽殷切的眼神，忙豎起大拇指說︰「喝起來也香！」
　　
　　其他人聽見紛紛端起碗來喝，只有陸離笑著未動，瞧著眾人的反應。
　　
　　就見他們一個個的表情真是千奇百怪，不過看見曲寞和陸離前後兩任隊長的「關愛」注視下，都硬著頭皮把湯喝了下去。
　　
　　曲媽媽今個心情不錯，每天看著曲爸爸喝湯一小口一小口的嘬，她就對自己的手藝產生懷疑。尤其是曲寞，喝一口就跟要了他命似的。還是大小夥子能吃能喝，一大鍋的湯轉眼就見了底。
　　
　　「看見你們喝湯心情真是好。以後得空阿姨就熬一大鍋，讓曲寞帶到警察局去。」
　　
　　眾人忙點頭答應著，心裡卻打鼓。陸隊說有福利帶著他們來曲隊家，沒想到竟然是這百轉千回穿腸湯。
　　
　　「好了，湯喝完，現在該做正事了。」曲寞站起來，「你們都跟我去書房。」
　　
　　聽見曲寞招呼去書房，大夥一股腦站起來，大步流星的走了。
　　
　　「看看我的十全大補湯，喝完立即精神百倍！老曲，來一碗！呃，鍋裡沒了，我再去熬！」曲媽媽來了精神頭。
　　
　　「不用！」曲爸爸趕忙攔著，「年輕人喝了都受不了，我更是虛不受補！你那鍋裡放了不少的中藥，喝得我是渾身燥熱。偏生這腿腳又不利索，真是難受死我了。」
　　
　　曲媽媽立即紅了臉頰，罵了曲爸爸一句老不正經，然後美滋滋的去廚房收拾去了。以柔正在裡面洗碗，曲媽媽攆她去書房。
　　
　　以柔端著洗好的水果進去，孟哲看見裡面有橘子，忙拿起來一個。剛剛的湯味一直在嘴裡不下去，這個難受！
　　
　　「曲隊，你認為那些黃金和鑽石會在哪裡？」陸離眼下最關注這個問題。
　　
　　「你認為馬國連會知道黃金的下落嗎？」曲寞反問著，「馬國連跳樓死了，到底是因為什麼？」
　　
　　眾人聽了這話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劉俊說︰「馬國連最疼愛自己的妹妹，為了妹妹不惜殺人。他在楊乾家裡躲了七天，清楚的知道楊乾和鄧健之間的事情。而且他應該知道楊乾把贓物藏在哪裡。面對那麼大一筆錢財，不動心很難。所以我覺得馬國連非常清楚那些贓物的下落，他肯定拿走了東西，還藏了起來。」
　　
　　「我同意你的分析！」孟哲點點頭，「他選擇跳樓，一來是知道自己難逃一個死，二來是想要隱瞞住贓物的下落。他想要把那些東西留給自己妹妹，好能保證妹妹這輩子衣食無憂。至於那個馬蓉蓉，我猜她並不知情。不然以他們兄妹的感情，她不會看著自己哥哥走這條路！
　　
　　剛剛醫院打了電話回來，馬蓉蓉醒了，整個人傻了一般。難為她一個才上高三的孩子，親眼看見自己唯一的親人死在自己面前！馬國連的屍體還在醫院的停屍房，等案子結了再辦喪事。我們已經聯系了馬蓉蓉的學校，校領導答應會安撫好馬蓉蓉的情緒，爭取讓她早日返回學校。」
　　
　　「我覺得鄧健的話也不能全信，他要是玩扮豬吃老虎這套呢？我們在楊家和馬家都沒有找到那些東西，會不會是鄧健把東西藏起來了？現在馬國連跳樓死了，這個鍋讓他背最合適不過。鄧健作為從犯，判刑不會太重，在牢裡待個十多年出來。然後再處理那些贓物，找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一樣過瀟灑日子。」王仁甫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正在這時，陸離的電話響了。看見號碼陸離眼睛一亮，原來是康復醫院打來的，說他們送過去的那個瘋子情況大有好轉，清醒一陣糊塗一陣，嘴裡嚷嚷著大箱子、大活人拎口袋什麼的。
　　
　　當時陸離讓人把在爛尾樓裡拖走大箱子的精神病送到了醫院，沒想到還真就有了重大的線索。聽見這個消息，他們趕緊去醫院。

嗜酒態睡

第325章 發現贓物

　　曲寞他們趕到醫院，那個精神病的狀態明顯好多了。他看見陸離還認識，就是說話有些不著天不著地。
　　
　　「你是不是又想起什麼？那天你在地下停車場發現一個大箱子，裡面鑽出個人來。」陸離拿出馬國連的照片讓他辨認，「你看看是不是他，他從箱子裡沒拿出什麼東西嗎？」
　　
　　「是他，就是他！他還從箱子裡拿出來個黑色的包，緊緊抱在懷裡，好像生怕誰搶走似的。誰能搶他的破皮包？你是知道的，我買的房子升值了好幾十倍，現在排隊都買不著。只要我想賣，幾百萬塊錢不成問題。哼，我一輩子就這次看準了，當初四處跟親戚朋友借錢的時候還心驚膽戰，現在怎麼著？瞧瞧，到底是大賺了一筆！哈哈哈哈......」說說的他就開始不正常了，手舞足蹈的在屋子裡轉圈。
　　
　　「曲隊。」孟哲看著眼前的精神病有些皺眉，「他的話能信嗎？」
　　
　　「有病的人只說胡話、懸話，不說假話。」曲寞確定馬國連從那箱子裡爬出來的時候拿著一個黑色的包，而且裡面極有可能是失竊的黃金和鑽石。
　　
　　他們又馬不停蹄的趕到馬家，沒想到馬蓉蓉竟然在家裡。她穿著醫院的病號服，傻傻的坐在小陽台的地上，抱著小小的鹹菜缸。眾人進去，她半點反應都沒有。
　　
　　裡面是馬國連醃制的小茄子和小黃瓜，整整一缸，夠一家人吃上一年了。因為馬蓉蓉喜歡這一口，馬國連知道自己活不成，就連夜給自己妹妹醃制了一缸。不起眼不值錢的東西，卻是哥哥對妹妹一腔的愛與不捨。
　　
　　眾人還清楚的記得，馬國連跳樓之前跟妹妹的對話，那場關於愛的對話。當時馬國連說愛妹妹，而且馬蓉蓉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有多愛她。他口中的這個愛，應該不是指兄妹之情，而是包含著男女之情。
　　
　　而馬蓉蓉肯定不知道自己哥哥內心真實的想法，在她的情感世界中，馬國連就是她相依為命的哥哥。這樣對於她來說是最好的結果，設想一下，假若她知道了每天敬仰的哥哥竟然對自己心存慾望，她餘下的人生會有更多的陰影。
　　
　　陸離帶人在屋子裡仔細的搜查，連她家的倉房都沒放過。倉房裡面的雜物都被清理出來，仔仔細細的翻了一遍，沒忽略任何一個細微的地方，可什麼發現都沒有。
　　
　　「曲隊，所有地方我們又都翻了一遍，就差拆屋子了。」陸離讓人把牆壁和地面都敲打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有夾層。下水道管子，坐便器的水箱，電熱水器的水桶，家用電器都檢查遍了。
　　
　　「還有一個地方你們忽略了。」曲寞指著馬蓉蓉抱著的鹹菜缸說著。
　　
　　陸離見了突然靈光一閃，馬國連死之前特意提了一下這個鹹菜，或許黃金和鑽石真就藏在裡面！
　　
　　他趕忙過去，可剛剛一踫缸，馬蓉蓉就老母雞護小雞似的喊起來。
　　
　　「這是哥哥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你們不要拿走！我求求你們，不要拿走！」她趴在缸上，撕心裂肺的哭著，看得人心裡發酸。
　　
　　陸離等她哭了一陣，這才輕聲說︰「我們不拿走，只是看看。你相信我！」
　　
　　馬蓉蓉這才鬆開手，讓他們查看鹹菜缸。陸離把鹹菜缸的蓋子打開，上面一層是粗粒的食鹽。把食鹽撥弄開，下面是一層碼得很整齊的小茄子。一根根大小非常勻稱，一整根連茄子蒂都帶著，一看就是非常用心醃制的。
　　
　　陸離把茄子拿出來，下面又是一層食鹽。一層鹽一層茄子，一直到見了缸底，還是不見一丁點的黃金。
　　
　　「曲隊，沒有。」陸離失望的站起來，看著曲寞搖搖頭。
　　
　　馬蓉蓉看見自己哥哥醃制的鹹菜都被拿出來，神色悲戚，她正一根一根往缸裡面裝。
　　
　　曲寞踱過來，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哥哥醃茄子，都不把上面的蒂去掉嗎？」
　　
　　馬蓉蓉聽見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一抹幸福。
　　
　　「我記得第一次吃哥哥醃的茄子，哥哥就是把茄子蒂切下來，然後騙我說是雞腿。那個時候我不懂事，看見鄰居家吃雞，就嚷著吃雞腿。可是我們哪有錢買雞？哥哥就把茄子蒂洗乾淨，假裝說是雞腿。我吃了一口，覺得又鹹又難吃，就大哭起來。
　　
　　哥哥抱著我也流眼淚，第二天，我放學回來看見桌子上有個大雞腿。我非常高興，拿起雞腿就啃，我看見哥哥在一旁咽唾沫，可他就說自己不愛吃。一個雞腿還沒啃完，就有人找上門來。原來，哥哥從雞店偷了雞腿就跑，被人找到家裡。
　　
　　他們見家裡沒有大人，又聽哥哥說我們兄妹相依為命，他們批評了幾句也就算了。可從那時候開始，我再也不吃雞腿，而是喜歡上了這茄子蒂。」說到最後，她的眼淚再次淌下來。每一個回憶，不管是甜蜜還是艱辛，都將成為永遠的回憶。
　　
　　長久以來，她都跟哥哥一起相依為命。他們一起走過的那些艱苦歲月，外人無法感同身受，無法知道她到底有多痛苦。
　　
　　眾人聽得眼圈發紅，曲寞卻蹲下來，拿起一根茄子，稍稍用力就把茄子蒂掰了下來。一根，兩根，三根......直到第五根，裡面竟然露出一絲金黃。
　　
　　「黃金！」陸離忍不住喊起來。
　　
　　眾人趕忙圍攏過來，紛紛動手掰茄子。不一會兒，一大堆茄子都頭尾分了家，不少黃金首飾盒鑽石被陸續發現。陸離進行了清理，一樣都不少，金店丟失的所有物品全都在這裡！
　　
　　眾人不由得振奮，一直坐在地上的馬蓉蓉卻看得傻了眼。她做夢都沒想到，哥哥竟然把那些黃金和鑽石偷了回來，還放進醃制的茄子當中。不僅她沒想到，刑警隊上下這麼多人，誰都沒有想到！
　　
　　「陸隊，趕緊回去結案。這次王局長恐怕要吃癟了，他可是當眾撂下過話，說是三天之內找到這些東西，他就申請調回省廳去。」孟哲笑呵呵的說著。
　　
　　陸離帶著眾人和東西回了警察局，新局長看見他竟然找回了所有的黃金和鑽石。登時臉色就難看起來。新局長什麼話都沒說，把工作跟副局長交代了一遍，收拾收拾東西走人了。
　　
　　這南江刑警隊在省裡立即就出了名，竟然把局長給弄下臺。省裡有關領導的電話打到市裡，市裡領導一瞭解情況，這也不能怪刑警隊。話是王局長自己說出去的，走也是他自己選擇的，這能怪誰？只怪他政治上不成熟，缺少一定的領導能力。陸離破了這麼大的案子，市裡本來要表彰，可顧及王局長和省裡有關領導的態度，也就不了了之了。
　　
　　刑警隊上下都非常高興，陸離掏腰包請曲寞和以柔吃飯，刑警隊其他人作陪。
　　
　　「我要存錢娶老婆，只能請你們吃便宜一點的東西。海鮮大餐什麼的是不可能，吃個自助餐又經濟又實惠。誰想吃什麼隨便拿，還管飽。」陸離帶著大夥去一家新開業的自助餐廳，正好有活動，四十五塊錢一位，酒水還隨便喝。
　　
　　因為是新店開張，所以裡面的食材種類很多又夠新鮮。各種便宜的時令海鮮，蔬菜、水果、各種肉片、點心，還有砂鍋燉好的家雞燉野山菌，水煮魚，烏雞枸杞湯，林蛙燉白菜......一大排十五六個砂鍋放在那裡。
　　
　　其他還都將就，只有那烏雞枸杞湯沒有人踫，大夥都對湯有了不良反應。
　　
　　大夥圍坐在一起，一邊吃一邊說話。難得案子結了，他們還喝了點酒。
　　
　　陸離端起酒杯敬曲寞，「曲隊，我非常感謝你。這杯酒敬你，我先乾為敬！」說著一仰頭，一杯酒下肚一點未剩。
　　
　　曲寞陪了一杯，陸離不再敬，他知道曲寞不喜歡多喝酒。旁邊的孟哲和王仁甫兩個人挑了兩大盤子海飛蟹回來，個個都活著。
　　
　　「到這裡來就得挑貴得吃，不然不合適。」孟哲把大螃蟹放進鍋裡煮，「沒聽見人們常說，吃自助餐要扶著牆進去，吃完再扶著牆出來。之前是餓的沒力氣，出來是撐得直不起腰。」
　　
　　以柔見了笑著說︰「你多吃些，把我那份帶出來，不然賠了。」
　　
　　「嫂子，你多吃點。這裡做得紫菜包飯挺正宗，還有哈根達斯。等一會兒我去給你取回來。」劉俊一直把曲寞當成自己職業上的導師，對以柔也帶著幾分恭敬。
　　
　　「這個案子還有不少疑點。」看見眾人都吃得差不多，曲寞這才說著。
　　
　　還有疑點？眾人都有些不解，殺害楊乾的兇手找到了，丟失的黃金和鑽石也找到了，還有什麼沒解開的疑團？
　　
　　「楊樂樂的失蹤，馬蓉蓉跟死去孕婦胡殷的關係，還有讓我心存疑慮的一點。」曲寞放下手中的筷子說著，「馬國連不過是個連初中都沒念完的工人，他的文化水準非常低。
　　
　　而且據他工廠的領導反應，他沒有什麼小聰明，就是個肯幹、勤奮、能吃苦。那麼，殺害楊乾陷害鄧健，這樣看似完美的計策是怎麼想出來的？他把贓物藏在茄子鹹菜中，又選擇跳樓去死閉口不談，這真得都是他自己想出來嗎？我表示懷疑！」
　　
　　聽完曲寞的話，眾人陷入了思考當中。

嗜酒態睡

第326章 真相

　　曲寞提出了自己對案子的最終看法，他說出三個疑點，確實是尚未解決的地方。尤其是他對馬國連的分析，非常符合馬國連的性格和能力。
　　
　　「楊樂樂失蹤到現在都沒有一點消息，會不會是去找自己的親生母親王慧了呢？」陸離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們會繼續跟進楊樂樂失蹤的案子。至於曲隊針對馬國連提出的兩個疑點，我想只有死去的馬國連能解釋了。因為目前為止，我們沒有發現馬國連跟任何人關係過於密切，那些黃金和鑽石的如數找到，更加能說明馬國連並沒有幫手。或許他是從偵探或是電視上看見了某些橋段，這才得到了啟發。」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一個被仇恨佔據全部的人，滿心思只有怎麼殺人。當他想出了絕佳的計策，潛入楊乾家的時候，踫巧聽見了楊乾和鄧健偷盜了金店的事情。他又費盡心思冥思苦想，終於想到了這個渾水摸魚的好主意！
　　
　　曲寞沒有再說什麼，一切都等調查出結果再說。在沒有證據支撐的情況下，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
　　
　　陸離果然開始著手調查楊樂樂失蹤一案，同時讓人監視馬蓉蓉的一舉一動。
　　
　　馬蓉蓉陷入失去哥哥的悲痛中無法自拔，黃金失竊和楊乾被殺一案已經結案，馬國連的屍體也被送到了殯儀館。在社區、學校和屠宰場領導的共同關心下，馬國連的葬禮總算是能結束。在整個過程中，到場的所有人看著馬蓉蓉都覺得可憐。短短幾天，她瘦了一大圈，頭髮上別著一朵小白花的樣子，真是誰看了都揪心。
　　
　　她抱著馬國連的黑白照片，整個葬禮一滴眼淚都沒掉，小臉煞白沒有半點血色。在最後下葬入土的那一刻，她突然就暈倒在地上。
　　
　　大夥七手八腳的把她送到醫院，葬禮匆忙結束了。老師和同學輪流到醫院陪著她，開導她。三天之後，她重新回到了學校。她在日記裡寫著，從今天開始，我要好好活著，把哥哥那份也活出來！
　　
　　一個讓人同情又堅強的姑娘，希望她能站起來勇敢面對新生活。離高考只有不到二百天，真心的希望她能排除一切外因，專心應對人生最重要的一個階段。
　　
　　陸離對楊樂樂失蹤的追查也有了結果，他們找到了王慧的下落。聽說她跟楊乾分手之後就去了外地，嫁了人也生了孩子。
　　
　　陸離請求當地的員警協查，找到了王慧最新的位址和聯系方式。在和王慧的通話中，他竟然得到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非常震驚的消息。
　　
　　放下電話，他半天都沒回過神來。鎮定了一會兒，他給曲寞打電話。
　　
　　「曲隊，我這裡有個消息。王慧當年之所以跟楊乾離婚，是因為他是個同性戀。當年通過相親跟王慧結婚，完全是為了傳宗接代。等到楊樂樂生下來，他就挑明瞭這件事，還把錢都給男朋友花。王慧苦苦規勸都不見他動搖回頭，只好跟他離婚遠走他鄉，開始新的人生。
　　
　　這麼多年，她始終沒有聯系過楊乾，更是連兒子都淡忘了。楊樂樂失蹤之後，並沒有去找過她。而且即便是兒子站到她面前，她也認不出來。當地的民警給她看了楊樂樂的照片，叮囑她要是有楊樂樂的消息一定要通知警方。」
　　
　　電話那頭的曲寞一直在聽，想了一下才說︰「先別驚動馬蓉蓉，重新提審鄧健。」
　　
　　額，陸離倒是忘記了鄧健這個人。他跟楊乾在監獄裡認識，兩人不知道根底就能相互信任，一起做那麼大的案子。而且在得手之後，楊乾似乎從來沒流露出想要獨吞的念頭。現在回想起這些細節，真是讓人心中生疑。
　　
　　陸離馬上提審了鄧健，面對陸離犀利的審問，鄧健終於是沒能挺住說出了實話。
　　
　　原來，他在監獄裡就知道楊乾是個同性戀，而且對他非常有好感。等到他出獄之後，楊乾先後給他數目不少的錢，兩個人還發生了骯髒的關係。因為這畢竟是醜事，所以警方沒問，鄧健自然也不會提及。
　　
　　楊乾果然是板上釘釘的同性戀，既然是這樣，那麼強暴馬蓉蓉又是怎麼一回事？一想到馬蓉蓉悲痛欲絕的模樣，陸離就不相信她會撒謊欺騙所有人。
　　
　　「曲隊，接下來查什麼？」
　　
　　「胡殷，還有那個肇事司機。」曲寞篤定的說著，「胡殷被車撞死的時候，她特意送了幾百塊錢過去。她跟胡殷之前沒有任何交集，以馬家的經濟條件，幾百塊錢不是小數目。她為什麼要送錢過去？是出於同情，還是善良，亦或者是愧疚？如果是後者，那麼這愧疚是從何而來？」
　　
　　事情越來越復雜，雖然金店搶劫案已經結束，但是圍繞這個案子衍生出來的案子卻撲朔迷離。陸離甚至有種預感，金店的案子並沒有真正結束，其中還有不為人知的內情。
　　
　　曲寞給出了下一步偵查的方向，陸離帶人去查，很快他們就有了結果。這個結果又讓眾人大吃一驚，開始覺得馬蓉蓉這姑娘深藏不露。
　　
　　原來，撞死胡殷的肇事司機嶽山竟然是馬蓉蓉多年的筆友。他們兩個人是投稿認識的，相互仰慕彼此的才情，陸陸續續通信六年多。本來他們二人只是書信來往，後來，偶然一次嶽山知道兩個人竟然在同一個城市生活，就約好見了面。
　　
　　兩個人一見如故，完全沒有第一次見面的別扭，很快，他們就成了戀人。
　　
　　就在兩個人熱戀的時候，嶽山竟然撞死了人，他家貧如洗賠償不起，入獄被判了二十年。馬蓉蓉知道光著急沒辦法，她給胡家送了幾百塊錢過去，算是在替嶽山贖罪吧。
　　
　　「我們應該採取行動，對馬蓉蓉進行一次審問。我總覺得她身上有秘密，應該能有收獲。」陸離想要傳訊馬蓉蓉，可心裡又沒有底，他是想讓曲寞親自出馬。
　　
　　曲寞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並沒有表示拒絕。陸離見狀趕忙去學校找馬蓉蓉，他到學校的時候正是午休時間，馬蓉蓉跟同學在食堂吃飯。二兩米飯，一小碟鹹菜，飯盒裡的一塊肉應該是同學夾給她的。
　　
　　「你們是上次來瞭解情況那些人！」同桌吃飯的女同學看見陸離一下子就認了出來，「蓉蓉，我沒有騙你，他們說要資助你上學。你看，他們又來了。」
　　
　　蓉蓉聽了疑惑的瞧著陸離他們，「可是他們是員警啊，我哥哥的案子就是他們辦的。」
　　
　　這次換那位女同學露出疑惑的表情，她盯著陸離瞧，覺得自己並沒有認錯人。
　　
　　「馬蓉蓉，我們想請你回去協助調查。」
　　
　　「我哥哥的案子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他人已經走了，還有什麼可調查的？」馬蓉蓉的神情落寞，提及到馬國連，臉上閃爍一絲悲痛。
　　
　　這麼短的時間想要撫平心中的傷口是不可能的，到現在為止她的表現都非常正常。
　　
　　自從知道她隱瞞了一些事情，陸離就開始用審視的眼神看她，可惜，沒看出什麼不妥之處。
　　
　　馬蓉蓉跟著陸離回了警察局，坐進審訊室她就顯得侷促起來。她是第一次到這樣的地方來，小小的空間，一張不大的桌子，上面光溜溜什麼都沒有。正對著她的上方，一個很大的高清攝像頭，正好對著她在拍攝。曲寞就坐在她對面，除此之後還有個在旁邊做記錄。
　　
　　她看見過電視裡演審訊犯人，覺得這場景實在是太像了，心裡不由得忐忑起來。
　　
　　「曲隊長，你們這是要審問我嗎？」她聽見旁人怎麼稱呼曲寞，雖然她弄不清楚曲寞的身份，但是能看出來刑警隊上下對他都非常尊重和敬畏。
　　
　　曲寞瞧著她，「你還真敢質問我！你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本身就是一隻老虎呢？」
　　
　　「曲隊長，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使勁咬著嘴唇，滿臉的怯意。
　　
　　「說說你跟嶽山吧，我們已經去監獄見過他了。」曲寞突然提及嶽山，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又接著說，「再說說楊乾強暴你的詳細過程！」
　　
　　馬蓉蓉聽見這話眼神閃爍了一下，她沉默起來。片刻，她才好像是下了某個決心一樣，「既然曲隊長已經去見過嶽山，應該知道的差不多了。我跟他是因為一次美麗的誤會才認識的，從筆友變成知心朋友，又從文字走到現實成了戀人。」
　　
　　「你為什麼要誣陷楊乾強暴了你？」曲寞的問題變得尖銳起來。
　　
　　「我沒有誣陷他，就是他強暴了我！」她痛苦地喊起來，「我是個受害者，我沒有誣陷任何人。」
　　
　　「據我們調查，楊乾是個同性戀。而且在你日記記載被強暴的那一天，楊乾去了同性戀酒吧。他還跟一個男子去酒店開房，我們有他們開房的記錄和酒店監控拍下的鏡頭，證實他們晚上九點鐘進去，第二天早上八點才離開。而你日子中記錄的被強暴的時間，應該是在晚上十點到一點之間。」
　　
　　馬蓉蓉愣住，她沒想到警方會調查的這麼清楚，對一個死了的人還揪著不放。

嗜酒態睡

第327章 撞人的是誰

　　曲寞對馬蓉蓉的審問正在進行，以柔在外面看著。她覺得這個小姑娘瞧著挺單純，沒想到她還真敢撒謊。而且這不是一般的謊言，因為這個謊言丟了兩條人命！
　　
　　馬蓉蓉聽見曲寞說出的證據板上釘釘，她沉思了好一會，然後說道︰「那可能是我的日記給了哥哥誤導，讓他以為強暴我的人就是楊乾，其實是另有其人。」
　　
　　應變能力還真是強，以柔不由得點點頭，如果這姑娘沒有違法犯罪，那麼她還真是一個好苗子。
　　
　　「再說說你給胡家送的幾百塊錢吧？」曲寞沒有就強暴的事情再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
　　
　　她馬上回著︰「人是嶽山撞得，一屍兩命實在是太可憐，我為了替嶽山表達一點歉意就送了錢過去。我知道那些錢並不多，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卻是我的一片心意，讓我們良心上都好過一點吧。」
　　
　　「嶽山已經被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他在情感上並不虧欠胡家。你送去幾百塊錢，不是讓你們良心上好過一點，而是讓你良心上好過一點！」曲寞突然指著她說著。
　　
　　就見她的臉色一變，表情變得極其不自然起來，「曲隊長，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相同的一句話，這次說得卻沒有那麼理直氣壯。
　　
　　「你懂，你比任何人都懂。我剛剛已經告訴過你了，我跟嶽山談過，他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他覺得自己是個大傻帽，現在有些後悔了。」
　　
　　「不，他不會後悔！」她脫口而出，意識到不對勁趕忙停住。
　　
　　「呵呵。」曲寞竟然笑了，「你還太小，不懂什麼是男人。男人就是口是心非的代名詞，他們在抱著自己心儀女孩子的時候會義薄雲天，真以為天塌下來他能頂住。尤其是滿嘴風花雪月吟詩作對的文藝男，更是缺少男子漢的擔當。
　　
　　你要知道二十年對於一個風華正茂的男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你要考大學讀研究生，以後是社會的棟梁之才。而他呢，二十年後出來，你覺得他跟你還能走到一起嗎？從他邁進監獄的那一刻起，你們早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或許，你比誰心裡都清楚，只是現在還不能承認。」
　　
　　「不會的，你不要用這種伎倆欺騙我開口。我什麼都不會承認，什麼都不會說。我愛嶽山，我會等著他出來，到時候我們就結婚！」蓉蓉的情緒開始有些激動。
　　
　　曲寞要得就是她情緒上的波動，更能讓他掌控她的情緒。
　　
　　他拿出一隻錄音筆，輕輕按下去，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蓉蓉，你不要等我了，我們沒有將來。不同的路，是給不同的腳走的。不同的腳，走得是不同的人生。從此，我們就是各自路上的行者。不必責怪命運，這只是我個人的悲傷！」裡面只有這麼一段像散文又像詩的話，卻聽得馬蓉蓉淚流滿面。
　　
　　「不會是這樣，不會是這樣！」她一邊哭一邊說著，「我們說好了，等他出來我們要去全世界最美的地方旅遊，我們要吃遍全世界的美食，我們要渡過生命中每一個最美好的瞬間。這些話還在耳邊回響，怎麼就這樣辜負？我不相信，我想要親耳聽他說！我想見嶽山，我要見他！」
　　
　　這兩個人，說話都跟寫文章一樣，難怪會惺惺相惜。
　　
　　「他不想見你！就在昨天，他家裡臥病在床的老母親突然入院，搶救無效死亡。要是他這個兒子不進監獄，他老母親的病情就不會惡化，要是他這個兒子在身邊，他老母親就不會那麼遲才被發現，以至於延誤了治療。你認為，他會跟變相害死自己母親的兇手在一起嗎？」曲寞的質問像一把刀子插在她心頭，讓她忘記了哭泣。
　　
　　她呆坐在椅子上，顯然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怎麼會是這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曲寞沒有回應，只是坐著靜靜的看著她。多少變態之極的大人物都慘敗在曲寞手下，何況是個小小的高中生？不過馬蓉蓉可不是一般的學生，隱藏得這樣深，讓眾人刮目相看。而且曲寞從來不輕視任何一個對手，不管對方是什麼年齡，什麼身份。
　　
　　半晌，馬蓉蓉抬頭看著曲寞，「曲隊長，如果我現在說出實情的真相，你能不能把嶽山放出來？我這輩子最不想讓他恨我，最不想對不起他！」
　　
　　「你說吧。」曲寞沒答應也沒有拒絕，他從來不跟任何人交換。
　　
　　「其實，撞死胡殷的人是我！」她一開口就讓眾人大吃一驚，「那天，嶽山開著出租車來家裡接我。因為哥哥去加班，所以我可以溜出來，他說要帶我去山上看夜景。車子開到人少的地方，我突然說想要試試開車，他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之前在外環車輛稀少的地方我練過手，開得還可以。而且我正在考駕照，科目一已經過去了，科目二正在練習當中。
　　
　　我跟他交換了位置，剛把車開出去沒多遠，胡殷就突然從斜插裡跑了出來。我來不及踩剎車，眼瞅著胡殷倒在車子下面，當時血就淌了一地。
　　
　　我嚇得不得了，哆嗦成一團。嶽山把我從駕駛位置上拽下來，塞進後面的座位上，然後他坐了進去。很快，就有警車過來，他們把嶽山帶走了。
　　
　　嶽山一個人擔下了所有的責任，他說那個人是他撞得。因為沒有賠償能力，嶽山被判入獄。事後我去看他，想要找員警說出實情的真相，可他死活不同意。
　　
　　他說我學習成績優秀，馬上就要參加高考，有遠大的前途，不能因為這件事毀了一輩子。而他只是個無業遊民，只要表現的好，進去待幾年就放出來了，對於他來說沒什麼影響。
　　
　　我就聽了他的話，沒有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可現在，阿姨竟然因為這件事去世，我心裡非常的愧疚。我會承擔起應該承擔的責任，曲隊長，你能不能把嶽山放出來？我求求你，這件事真的是我做的，跟嶽山沒有任何關係。」
　　
　　看見她哭得快要暈死過去，曲寞表現的相當冷漠，嘴角還掛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你還有什麼交代的嗎？」曲寞盯著她問著，看見她滿臉疑惑的搖頭，接著問，「關於楊樂樂的事，你打算一直隱瞞下去嗎？」
　　
　　「楊樂樂是誰？我不認識，不過聽這名字有點耳熟。」馬蓉蓉越發懵了的表情。
　　
　　「我真要為你的演技鼓掌，這麼多人都被你欺騙，你可以拿奧斯卡影后了。」曲寞慢慢拍著手，「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做過的事情終究逃不過世人的眼睛和法律的制裁。」
　　
　　「曲隊長，我已經承認自己撞死人的事情，你還想讓我怎麼樣？」她的眼淚想掉了線的珍珠，成雙成對的往下掉。
　　
　　要不是以柔非常清楚曲寞的個性，肯定會認為是他在欺負人家小姑娘。顧城一直捧著筆記本電腦在座位上鼓搗，敲得鍵盤啪啪響，應該是得了曲寞的命令在網上查什麼資料。其他人都圍在顯示器旁邊，目不轉睛的瞧著。他們雖然還不太清楚曲寞的意圖，不過卻相信他肯定是掌握了什麼線索，楊樂樂的失蹤八成跟裡面的小姑娘有關係。
　　
　　「撞死人屬於交通事故，而且是意外，跟故意殺人是截然不同兩個性質。」曲寞的話讓眾人一怔，楊樂樂死了？而且是馬蓉蓉殺的？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讓人不敢置信。
　　
　　一直在哭泣的馬蓉蓉也被嚇得一跳，她睜大了驚慌失措的眼睛，嘴巴微張說不出話來。
　　
　　「曲隊長，你在說什麼？」她顯然被嚇壞了，「什麼殺人，殺誰了？我只是撞了胡殷，可我不是故意的。因為這件事，我一直被噩夢糾纏，我的良心一直不安。現在說出來，我還覺得好過了些。」
　　
　　「呵呵呵，馬蓉蓉，你的心智遠遠不止十九歲！馬國連、嶽山，你的同學、老師，都被你製造的假像蒙在鼓裡。你在他們眼裡，是弱者、善良、勤奮、優秀的代名詞。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的真面目，殘忍、兇狠、冷酷到冷血、自私自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曲隊長，不能因為我曾經撒謊掩蓋自己的錯誤，你就對我全盤否定。每個人都有被原諒一次的權利，我不是個壞女孩！」馬蓉蓉滿臉痛苦，她的雙肩因為激動在略微抖動，看起來無助又可憐。
　　
　　一直在座位上鼓搗的顧城突然站起來，他跑到列印機跟前，看見一張張紙從裡面列印出來，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
　　
　　「曲隊，你要的東西全都在這裡。你看看，真是讓人驚訝的發現！」他把那一摞子材料那進了審訊室交給曲寞，眾人都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忍不住好奇。
　　
　　曲寞翻弄著，有些地方看得非常仔細。半晌，他才抬頭，瞧著馬蓉蓉問道︰「你知道我手裡拿的是什麼呢？」馬蓉蓉有種不好的預感。

嗜酒態睡

第328章 殺人棄屍

　　曲寞一直在等顧城的結果，拿到那些資料之後，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他讓顧城再重新列印幾份，給其他人看看。
　　
　　「這些是你哥哥馬國連在網上寫得日記。」曲寞的話讓馬蓉蓉臉色突變，「你不知道他有這個習慣吧？每週三下午，是他們廠子工會活動的時間。每週這個時候，他都會上網。
　　
　　他不喜歡打遊戲，因為他買不起那些裝備他也不喜歡上網跟姑娘們聊天，因為他有心儀的對象。他喜歡把自己的心裡話寫下來，在那個沒有人認識他的虛擬世界裡，他可以盡情的傾吐心聲。而且還不必擔心被你發現，因為你們家裡沒有電腦，而你也從來不去網吧上網。」
　　
　　馬蓉蓉面如死灰，她看著曲寞手中的資料，似乎還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跟她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哥哥，她自認為在自己面前完全透明的哥哥，竟然還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不會是曲寞故意欺騙自己吧？
　　
　　曲寞把那些資料放在桌子上，示意她可以自己看看。她趕忙拿起來，只看了一篇手就哆嗦起來。她可以認定這就是哥哥寫的，說話的語氣，裡面描述的事情，都曾經真實的發生著。
　　
　　曲寞並沒有著急說話，而是給她時間慢慢看。她看了幾篇，就把所有的資料又放回到桌子上。
　　
　　此刻的她似乎變了一個人，滿臉的冷漠和不甘心，眼中滿是厲色。
　　
　　「一本日記能說明什麼問題？這根本就不能成為證據！」
　　
　　曲寞看出她在做最後的掙扎，微笑著說︰「日記作為一種體裁，自然是不能成為有力的證據，可是裡面的內容卻為我們偵查提供了線索。
　　
　　比如，這裡面說到你殺了楊樂樂之後被馬國連發現，她幫你處理了屍體。如果他寫得是事實，那麼，我們應該可以在日記中記載的位址找到楊樂樂的屍體。再經過法醫的解剖驗屍，對屍體身上證物的提取等等，想要找到你殺人的證據並不難。」
　　
　　馬蓉蓉聽了這番話，最後一點僥倖心理也被打消。她無力得靠坐在椅子上，整個人一下子就少了九分生氣。跟剛剛的痛哭流涕不同，這是她內心真實狀態的表現。
　　
　　「一場意外之中的車禍並不足以改變你的世界觀、價值觀和人生觀。我非常想知道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是什麼讓你變成一個外表清純實則陰暗狠毒的姑娘？」馬國連的日記是從兩年前開始記的，因為之前他們廠子還沒有供職工娛樂的遊戲室，能上網的電腦只有領導辦公室的一兩台。
　　
　　馬蓉蓉似乎再次被擊中最要害的部位，她的眼神明顯變得犀利起來，裡面滿是仇恨的味道。
　　
　　「我早就知道我的家跟其他小朋友不一樣，那個噁心的老男人，也就是我的養父，他就是個禽獸不如的傢伙！他打著保護我不被非議的名義，對外宣傳我是他的親生女兒，博得了媽媽的感激和敬重。可實際上，這只是他想要掩人耳目好長期猥褻玩弄我的手段！」
　　
　　她這話一出，頓時讓大夥呼吸一滯。根據資料上面顯示，在她十三歲的時候父母出車禍身亡。如果她說得是真的，那就是說，她在十三歲，而且很有可能在之前好幾年的時間裡，她一直在忍受著養父的騷擾甚至是強暴！
　　
　　這個資訊太驚人了，簡直是讓人不敢在腦子裡形成畫面。
　　
　　「後來，他出車禍死了，我非常開心。不過我沒有了媽媽，這讓家裡的生活越發貧困起來。」通過她的描述，她似乎對自己媽媽的感情也不是很深。媽媽死了，她覺得唯一的缺憾竟然是沒有了經濟來源。
　　
　　「哥哥這個時候就不再念書，他出去打零工。因為年紀太小，又沒有技術，所以掙錢不多。可是哥哥非常的疼我，他盡量不讓我挨餓。
　　
　　直到有一天，我開始對他厭惡起來。我記得非常清楚，那天我正在洗澡，突然發現門縫中有一雙熟悉的眼睛。我認出那是哥哥的眼睛，他竟然在偷看我洗澡。不得不承認，遺傳的力量是奇妙的，難以突變的。他跟那個老混蛋一樣，都對我懷有不軌之心。
　　
　　之後，我留心觀察哥哥的眼神和舉動，看出他並不是把我當妹妹。可那時候的我是那麼的弱小，要是出去連填飽肚子都成了問題。所以我假裝不知道，暗暗對他開始防備起來。好在，他並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就這樣，我們的生活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只是我不知道，這種平靜會在哪一天被打破，會以怎樣的形式被打破。
　　
　　不過我萬萬沒想到，嶽山的突然闖入，改變了這一切。我覺得他有點才華，最起碼能聽明白我說得話。而且他能養活自己和家人，可以成為我的備用。假若我跟哥哥撕破臉皮，他那裡可以成為我下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這個馬蓉蓉果然是心機很深，在知道自己哥哥對自己有畸形變態的感覺時，竟然還能不露聲色的在一起過了好幾年。在這幾年中，她甚至還為自己找到了下家。以柔相信，即便沒有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她和馬國連之間肯定還會有其他事情發生。她不是個安於現狀委曲求全的弱者，她的內心比想像中的要強大的多。
　　
　　「車禍確實在我意料之外，它打亂了我的計劃，給了我一個措手不及。」馬蓉蓉稍微停了停，然後接著說，「胡殷死了，要不是有嶽山自願定罪，進監獄的人就是我！
　　
　　我恨那個楊樂樂，要不是他把胡殷打出來，胡殷就不會跑到街上被我撞到。楊樂樂給我接下來的人生設置了一個不小的障礙，嶽山那個傻瓜進了監獄，可他卻眼巴巴等著我說出等他出來就結婚的話。為了安撫住嶽山，我只能順從他的意願說出來。等他出來，我肯定早就參加工作遠走高飛，到時候他找不到我！
　　
　　可是，楊樂樂竟然找到了我。他說他看見開車的人是我，而不是嶽山，以此要挾我給他錢。我假意答應下，讓他三天後到家裡取錢。我事先準備了安眠藥，放在水裡引誘他喝下去，等安眠藥發作他就睡死過去，我很輕鬆就了結了他的生命。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哥哥身體不舒服竟然提前下班回來。看見被哥哥撞破，我就說他找上門想要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報仇，因為嶽山在監獄裡，所以他就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我身上。他想要強暴我，我順手撈起放在茶幾上的水果刀想要自衛，沒想到他就這樣被我殺死了。
　　
　　哥哥看見我哭得渾身發抖，趕忙安慰我，還說要幫我處理掉屍體，讓我忘了這件事情。我看著他把屍體分割成幾大塊，然後分別裝進兩個編織袋裡，在半夜時候背了出去。
　　
　　解決掉楊樂樂，我本以為生活可以恢復平靜。沒想到，楊乾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我發現他跟蹤了我幾次。我心裡忐忑不安，生怕是楊樂樂曾經跟他透露過什麼。我開始想要除掉他，反正已經殺人，多殺一個也無所謂！」
　　
　　潘朵拉的盒子已經打開，惡魔被放了出來，它就很難再被關回去。本來馬蓉蓉的心理就不健康，她會清楚掉所有擋在前面的所謂障礙。
　　
　　馬蓉蓉的嘴角竟然露出一絲得意的笑來，在她看來，殺死楊乾的計劃是那麼的完美，連她自己都覺得是個創舉。
　　
　　「我開始寫日記，故意讓哥哥看見。我在日記裡誣陷楊乾強暴了我，而且還不止一次。哥哥果然對他起了殺心，因為我在日記裡說，如果世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我就沒臉再活著了。只要那個強暴我的人還活在世上一天，我就覺得痛苦，就沒有安全感。」
　　
　　看見她如此得意自己的計劃，曲寞說道︰「不得不承認，以一個高中生的智商和心理水準來說，你確實不容小覷。你的計劃天衣無縫，你把馬國連的心理活動掌握的一清二楚。他自認為是個保護妹妹的英雄，殊不知在你眼中就是個受你控制的工具。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還把具體的殺人方法寫在了日記裡。等到楊乾死後，你就把那些內容撕掉了，日記本上還能看見撕扯的痕跡。」
　　
　　「是的，那些辦法都是我暗中教授給哥哥的。不然，以他的智商，想破了頭也想不到這些！他不僅按照我的計劃殺死了楊乾，而且還有意外收獲。
　　
　　他竟然把那些黃金和鑽石帶了回來，雖然我知道那些東西不能輕易踫，會引來你們警方高度的注意。可看見他偷偷把黃金和鑽石塞進茄子裡，心裡便動了貪念。
　　
　　這個地方非常隱蔽，要不是親眼看見，我都不會往上面想。即便是你們搜查鹹菜缸，也不會留意這些看似正常的茄子。這也是我百密一疏的地方，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真是古訓！」馬蓉蓉反思了整個過程，覺得正是那些黃金和鑽石連累了自己，讓警方窮追不捨，這才暴露了她。

嗜酒態睡

第329章 原來他明白

　　聽完馬蓉蓉的講述，以柔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小姑娘看著文文靜靜挺安分，沒想到心機如此深沉。要不是曲寞的感覺敏銳，恐怕早就被她鑽了空子。
　　
　　在她從頭至尾的描述中，以柔沒有聽見感恩、親情、友情這樣的正面情緒。她滿滿都是陰暗的想法，整個人的觀念全都是扭曲的。她時常防備別人，想要利用別人，確實如曲寞所言，她是個極度自私的人。
　　
　　馬國連或許是對她產生了不應該產生的感情，可兩個人沒有血緣關係，並不能上升到的高度。只是因為她心理有陰影，就對馬國連所有的付出給予了否定。
　　
　　試想一下，一個處在青春期發育的男孩子，在面對自己心儀女孩子的時候，他或許有過性衝動。偷看女孩子洗澡，整天琢磨女孩子的心理，這些都是可以被原諒的。最起碼，馬國連克制住了，在他們兄妹共同生活的幾年中，他沒有做出任何跨越兄妹感情的事情。
　　
　　而且他完全是個非常負責任的哥哥，為了妹妹吃苦打工，自己捨不得吃穿，全都緊著妹妹來。可在馬蓉蓉看來，他是有企圖的。
　　
　　至於嶽山，在馬蓉蓉心裡更是沒有一星半點的地位。可嶽山為了她，竟然寧願入獄，還搭上了自己母親的性命。
　　
　　「我能問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嗎？」馬蓉蓉心裡到底有些不甘，她覺得自己的計劃是天衣無縫的，怎麼就被戳穿了呢？
　　
　　曲寞聽了淡淡的說︰「其實我必須承認，你是個聰明的姑娘。但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抵不過獵人！從你自殺開始，你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自殺？」她認為這一招做得很聰明，怎麼會成了敗筆呢。
　　
　　「陸隊去學校找你的班主任和同學瞭解情況，雖然讓他們保密也沒暴露員警的成分，但是女同學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敏感的你意識到了警方在調查你，所以你決定兵行險招，置於死地而後生！因為你的自殺，所以我才特別注意了你和你故意讓我們發現的日記，還有日記中缺少的部分。」
　　
　　「呵，我以為自己很聰明，沒想到還是沒能騙過你。」馬蓉蓉苦笑了一聲說著。
　　
　　「你何止沒騙過我。」曲寞的話讓她一怔，「馬國連什麼都明白！」
　　
　　「你說什麼？」
　　
　　「你還記得馬國連跳樓之前對你說得話嗎？他說他愛你，而你永遠不知道他有多愛你！」曲寞對於馬國連這個人，心裡倒是有一分的同情。嶽山的那句詩倒是非常適合他，不必責怪命運，這只是他的個人悲傷！
　　
　　馬蓉蓉的眼神一暗，她使勁搖著頭，「不，你是在猜測，他不會知道這一切！」聰明的她怎能不懂曲寞話裡的意思。
　　
　　「這是馬國連寫給你的一封信，是唯一也是最後一封，還是他的遺書。你自己看吧。」曲寞把最後一張紙交給她。
　　
　　她接過去，急切地看起來。
　　
　　「蓉蓉，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不是作為哥哥，而是作為深愛你的男人。我知道這封信你永遠都看不見，正因為如此，我才敢說出深埋在心底這麼久的話。我沒有什麼文化，不會說那些漂亮話。我只知道，你是我唯一想要保護的人。我想要看見你笑，看見你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我的能力實在是有限。我再怎麼努力工作，也配不上將來的大學生。可是我從來就沒後悔過，我願意付出。我會做你一輩子的哥哥，看著你結婚、生子，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
　　
　　可是，這一切都被一場車禍破壞了。其實，那天我很早就回家了，看見你殺人的過程。那個男孩並沒有想要強暴你，他只是知道撞死人的肇事司機是你，想要敲詐些錢花。
　　
　　我沒有戳穿你的謊言，幫你處理了男孩子的屍體。因為我不想看見你進監獄，不想毀了你的前途。我以為日子會恢復平靜，可是正好相反，你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幫你承擔這些錯誤。
　　
　　楊乾發現你跟他兒子的失蹤有關係，這讓你感覺恐慌，甚至影響到了學習。我不能看著你這樣下去，想要豁出命殺了楊乾，然後給他抵命。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了你的日記。我知道，上面寫得都是謊言。因為我跟蹤了楊乾，甚至調查了他，我知道他是個地地道道的同性戀。他對女人不感興趣，怎麼可能強暴你？
　　
　　但是裡面描寫的殺人過程卻讓我感興趣，我決定照著上面說得去做，也讓你安心。我成功殺了楊乾，還得到了那些黃金和鑽石。我真是興奮，因為我可以放心死了。有了這些黃金和鑽石，你這輩子都會衣食無憂。殺人的罪過我來擔，你好好活著就行！
　　
　　一想到你未來將要過上夢想中的生活，我覺得死亡也變得美妙起來。我決定找個時機為你做最後一件事，那就是擔下所有的罪名然後死去！
　　
　　我希望你能忘記曾經有過這麼一個哥哥，因為我是殺人犯，不配成為你的哥哥。我的存在只會給你抹黑，從今往後，你不是誰的妹妹，你只是馬蓉蓉！
　　
　　蓉蓉，哥哥先走了！有緣下輩子再見！」
　　
　　看到最後，馬蓉蓉的眼圈紅了。看到此情此景，以柔竟莫名有些感動。現在的馬蓉蓉，比之前的痛哭流涕要真實多了。如果死去的馬國連知道，想必他會生出一絲安慰吧。最起碼，他的死換來了馬蓉蓉的動容！
　　
　　看著她癡癡端著手中的紙，曲寞起身出了審訊室。他讓陸離帶人去拋屍地點清水河，果然在裡面打撈出楊樂樂的碎屍。屍體拼接之後完整，體內發現有安眠藥物，胸口被刺一刀正中心臟位置。
　　
　　這個案子這才算是最終落下了帷幕，一經報導就引發了市民的熱議。各大報紙、雜誌還有電視台都爭相報導。還有幾家電視台想要找曲寞做專訪節目，都被曲寞拒絕了。
　　
　　曲寞曾經任教的大學校長，親自邀請他回母校做一個講座，曲寞推脫不掉只好答應下。
　　
　　這次剛好又趕上學校五十年大慶，還請了電視台做轉播。這下，曲寞想要不上鏡頭也不行了。
　　
　　看著曲寞在電視上出現，曲媽媽笑得合不攏嘴，還特意讓以柔幫著錄了下來。
　　
　　「不是我生的我才這樣誇，曲寞這臉型就是上鏡，把旁邊的男主持人都比下去了。」
　　
　　「這都是遺傳的好。」以柔一邊削蘋果一邊說著，「上次我跟您一起去逛街，那些售貨員都以為咱們是姐妹。尤其是從後面看，簡直看不出誰大誰小。媽，您說說，您都是怎麼保養的？怎麼還逆生長了呢？」
　　
　　「逆生長？有沒有這麼誇張？」曲媽媽笑哈哈摸著自己的臉，又去照鏡子。
　　
　　曲寞正在旁邊看書，見狀不由得笑了。他媽媽越來越像小孩子，以柔哄人的技術也越來越不要臉，真是什麼都敢說。
　　
　　以柔把蘋果遞過去，他還不等接手機就響了。電話是陸離打來的，這小子不會是又有什麼案子求助吧？
　　
　　「曲隊，我和姚娟下個星期日結婚，請你跟商醫生參加。因為時間太緊迫，所以來不及做請柬了。地點在國際大酒店，八點五十八分，你們一定要賞光！」
　　
　　以柔聽得清楚，她一怔，隨即高興地問︰「怎麼這麼突然？姑娘家都希望有個隆重的婚禮，你可別委屈人家姚醫生。」
　　
　　「呵呵呵，我倒是想要好好準備一下，可是她的肚子等不了了。」
　　
　　額，這小子，原來是奉旨結婚。以柔趕忙恭喜，說到時候一定到場。
　　
　　放下電話，兩個人就商量著，看看紅包裡面該包多少錢才合適。他們結婚的時候，刑警隊所有人都一樣，是六百八十八。現在陸離結婚，他們不能少於這個數。而且陸離是曲寞曾經的下屬，他家裡負擔又重。
　　
　　曲寞是個不通俗務的人，一切都讓以柔做主。以柔考慮了一下，決定包個九百九十九。稍微高一點點，不至於給收禮的人造成心理上的負擔，而且這個數字吉利。
　　
　　到了星期日，曲寞和以柔按時去了國際大酒店。陸離和姚娟的婚禮現場在十層的大廳，裡面賓客人數不少。陸離下面五個兄弟姊妹，再加上叔叔、伯伯、姑姑阿姨，光是直系親屬就能坐七八桌。姚娟家裡的親戚也不少，看樣也是個大家庭。再加上兩個人的朋友、同事，席開四十桌，辦的是熱熱鬧鬧。
　　
　　婚禮的流程比較簡單，看著新郎和新娘兩個人在臺上的眼神交流，能感受到他們之間是真愛。尤其是陸離，全程都細心的扶著妻子的腰，眉眼間滿是幸福洋溢的樣子。
　　
　　他們的父母雙親一看都是淳樸厚道人，兩家人在一起的氣氛非常和諧。
　　
　　刑警隊眾人坐在一桌，可算是能開懷暢飲，這幾個小夥子露出真實酒量了。孟哲一個人就喝了一瓶的白酒，還有五瓶啤酒，竟然面不改色。

嗜酒態睡

第330章 鑽戒掉了

　　陸離請了婚假，帶著新婚妻子度蜜月去了。新局長自己請求回省廳，警察局暫時是副局長坐鎮。這幾天挺太平，刑警隊的眾人倒是清閒起來。
　　
　　劉俊天天往曲寞家裡跑，曲媽媽的湯他是沒少喝。看在他這麼捧曲媽媽場的份上，曲寞倒是教了他不少東西。
　　
　　眼瞅著進了冬月，南江迎來了入冬的第一場雪。春和公園被大雪籠罩，到處是銀裝束裹，而且梅園裡面的梅花全都開了。前去賞花的市民不少，曲寞和以柔閒著沒事也去了。
　　
　　還不等到梅園跟前，就聞到特別的香氣。穿過迂回的遊廊，轉過一座假山，鑽進月亮門裡，入眼一片紅艷艷。
　　
　　遠遠地看去，只見一株株梅樹筆直地挺立在草叢邊上。那紅梅像是被顏料染過似的，鮮艷奪目，一片一片的紅梅樹看起來就如同一叢叢火苗在跳躍。漸漸走近了，才發現有幾朵紅梅還是含苞待放的，那花苞上還有個小孔，像一個瓶蓋子口，又如一個羞澀的小女孩紅著臉有幾朵還是探頭露臉的花骨朵兒還有幾朵已經完全開放。
　　
　　有淘氣的小孩子，不顧大人的呵斥，抱著梅樹搖晃著。花瓣一片一片飄落下來，落在雪白的地上，有一種觸目驚心的美感。
　　
　　「浮生偷得半日閒。」曲寞難得文藝一次。
　　
　　以柔卻笑著說︰「哪裡用得著偷，最近哪天不是閒的？」
　　
　　「是啊，應該是浮生偷得幾月閒。」曲寞笑著更正著。
　　
　　他們一轉一個月了，感覺日子過得飛快。離回多倫多還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他們都很珍惜在國內，在家裡的日子。
　　
　　以柔的論文正在查找資料中，基本的論點已經確定。前一陣子沒得空靜下來寫，明個兒開始她打算泡圖書館了。
　　
　　他們在梅園轉悠了一陣，步行繞道湖邊，從後門出了公園。門口有個老大爺正在烤地瓜和錫紙土豆，聞著特別香。以柔買了兩個，就站在路邊趁熱吃，味道真是絕了。
　　
　　看著她吃得像個孩子，曲寞不由得說︰「你還真是好養活，看來以後我不用拼命賺錢了。」
　　
　　「曲寞先生，要是純粹為了吃飽肚子結婚，我似乎不需要這麼做，因為我自己可以養活自己。還有，賺錢不是單純為了花，還是證明能力最好最簡單的途徑。所以，不管我吃什麼，吃多少，你都要努力賺錢哦！」以柔雙手捧著烤地瓜，笑咪咪的抬頭看著曲寞。
　　
　　曲寞伸手擦去她嘴角的地瓜屑，滿眼都是寵溺的味道。
　　
　　「好，我會努力賺錢，隨便你買什麼買多少。」
　　
　　「你看看人家男朋友，又帥氣又體貼。」旁邊過去一對男女，女孩子聽見他們的對話，羨慕的說著。
　　
　　男人的頭髮鋥亮，手腕上戴著閃閃的大金錶，一身的西裝革履，看樣子是個成功人士。
　　
　　「帥氣體貼有什麼用？還不如鑽戒來得實惠。」男人不屑的瞥了曲寞他們一眼，拉起女孩子的手，「瞧瞧這鑽戒，大得像貓眼睛，漂亮女孩子就得搭配鑽石才行！」說著覷了以柔一眼。
　　
　　以柔平常不怎麼戴首飾，結婚時候的鑽戒，還有曲媽媽給買的項鏈、金手鐲什麼的都放在家裡。她覺得不過是些石頭，幹活還不方便，所以根本就不戴。
　　
　　那男人看見以柔的手上、脖子上光禿禿，認定他們經濟條件不好。再看以柔長得這麼漂亮，覺得天底下這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
　　
　　女孩子看見他瞅以柔有些不樂意了，甩開手嘟著嘴。看還不等她說話，就聽見「咣當」一聲。
　　
　　「鑽戒，我的鑽戒！」她喊起來。
　　
　　以柔順著她的聲音看過去，就見一個鑽石掉在地上，骨碌碌在地上滾著，到了下水道蓋跟前，竟然正好掉進上面小小的窟窿裡了。
　　
　　眼瞅著一個鑽戒就這麼在眼前消失，那女孩子差點沒哭出來。
　　
　　「你快幫我把鑽戒拿出來，快點！」女孩子拽著男人的胳膊，著急地說著。
　　
　　男人過去看看，把外套脫了下來，然後用力挪動下水井蓋子。他的臉憋得通紅，最後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終於把井蓋挪到旁邊。就這體力，明顯是沒幹過什麼體力活，長期缺乏鍛煉的主。
　　
　　他喘著粗氣，往下面瞧著。下水井挺深，看不清楚下面的情況，他打開手機的電筒，往下面照著。鑽石反射電筒的光，很容易就發現了。
　　
　　可是下面潮乎乎，帶著一股子發黴腐爛的味道，他實在是不想下去。
　　
　　「喂，兄弟，給你五十塊錢，你下去把鑽戒給我撿上來。」他朝著烤地瓜的老頭說著，「你要是不願意我找別人，這活有人搶著幹。」
　　
　　「願意，怎麼不願意。」這活都簡單，可比推著三輪車走街串巷的賣烤地瓜輕鬆多了。老大爺常年幹活，這點小事不算什麼。
　　
　　他美滋滋的接過五十塊錢，站在下水井口瞧瞧。他把自己車上的繩子拿了下來，牢牢的拴在自己腰上，然後打了個死結。
　　
　　「這位老闆，一會兒我下去把鑽戒撿回來，你得幫忙拽繩子，不然我上不來。」老大爺笑呵呵的說著。
　　
　　男人點點頭，讓他趕緊下去，他們還要去逛商場呢。
　　
　　老大爺身子倒是輕快，縱身一跳，安全落在井底。這功夫就圍了幾個路人看熱鬧，還有人說自己來晚了，不然就能賺這五十塊錢了。幾分鐘的功夫就賺五十塊，這是白給錢一樣。
　　
　　「老頭，你看見沒有，就在你身後呢？」男人在上面指揮著，「對，往後面走，再進去一點。」
　　
　　這口下水井雖然不深，卻往橫向發展。跳下去才發現，裡面黝黑看不見盡頭，似乎四通八達的感覺。
　　
　　老大爺也看見鑽戒，過去撿起來。他剛想要扭身回去，看見前面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他遲疑了一下，扭頭看看上面圍著的一群人，決定往前走幾步看個究竟。
　　
　　男人看見他撿了鑽戒反而往深處去，有些急了，「喂，老頭，你不回來做什麼？」
　　
　　男人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下面的老頭慘叫起來。隨即，看見老頭驚慌失措的往回跑，到了井口下面還摔了個狗吃屎，拿在手中的鑽戒又掉在地上。
　　
　　他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眼睛驚恐的瞪著，似乎方才看見了極其恐怖的東西。
　　
　　「有人死了，死了！」他抬頭嚷著，手腳並用的要爬上來。可到底是上了年紀，井壁又滑，他才爬上來一點就掉下去。他哎呦哎呦的哼唧，掙扎了兩下卻沒站起來，應該是摔到腰了。
　　
　　曲寞和以柔聽見有死人的話，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由得笑了。他們覺得自己還真是招死人這玩意兒，出來玩也能撞見。既然趕上就不能熟視無睹，以柔把最後一口烤地瓜吃掉，然後掏出紙巾擦擦手和嘴巴，這才湊過去。
　　
　　圍在井邊的人聽見下面有死人，有的膽小嚇到旁邊張望，有的膽子大一些的用手電筒往下面照著。還有個高個小夥子跳下去，他扶起摔倒的老頭子，朝著上面喊︰「快拽繩子，先把老頭子弄上去。」
　　
　　他這一喊提醒了眾人，大夥七手八腳幫忙，不一會兒就把老爺子弄了上去。
　　
　　「喂，把我的鑽戒拿上來，那五十塊錢給你！」男人看見老頭子上來，從他兜裡翻出五十塊錢，朝著下面的高個男子揮動著。
　　
　　眾人都露出鄙夷的眼神，可男人卻毫不在意，或者是他的注意力只在那個鑽戒上面。下面的男人瞥了他一眼，連搭理都沒搭理，就直接往井裡面去了。
　　
　　「喂，喂。」他招呼了兩聲，沒有人理睬他。他想要自己下去，可看看下面的環境又想到有死人，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片刻，高個男子很快就折返回來，他拿出手機報警，說得簡潔又明瞭。不一會兒，警車來了，下車的是孟哲。他看見曲寞和以柔眼睛一亮，這陸隊去度蜜月，出了命案他心裡真忐忑不安。眼下看見他們，這心裡一下子就踏實了。
　　
　　「曲隊，商醫生，見到你們真高興！」孟哲喜笑顏開的說著。
　　
　　曲寞看出這小子的心思，知道自己又消停不了了，「你先接手案子吧。」
　　
　　井下面的高個男子看見員警來了，仰頭喊著︰「我是報案人，這下面有屍體！」
　　
　　「員警同志，我是受害者，這下面有我的鑽戒！」舉著五十塊錢的男人拉著孟哲說著。
　　
　　這都哪跟哪啊！孟哲一皺眉，讓王仁甫幫忙疏離群眾，無關人員一律在警戒線以外，另外叫救護車把摔傷的老頭拉走。
　　
　　男人不想走，看見曲寞和以柔還在就嚷嚷起來，「他們都不走，憑什麼讓我走？我的鑽戒還在下面呢！」
　　
　　「他們是曲教授和商醫生，是這次案件特邀的專家。」孟哲沒好氣的呵斥著，「你要是還想要鑽戒，不想被當成證物封存起來，就乖乖到一邊等著，把你的嘴巴閉上！」
　　
　　他聽見後面的話，不服氣的撇著嘴巴往後退，眼睛在曲寞和以柔身上打轉。